潘多拉對這起事件很有興趣的樣子,不過網上能搜集到的信息終歸還是有限。思前想後,南風原最後決定讓最上幫自己找到那個叫雲居白的人,問一問相關的事。

在學生會辦公室等了一陣后,雲居敲了敲門,隨後推門走了進來。

雲居長得很清秀,走起路來目視着前方,腰背挺得很直,不過南風原總覺得她這是端着架子強裝出來的。雲居穿着一件高領的白色外套,豎起的領子遮擋着脖子,這讓南風原聯想到萬木脖子上被掐出的掌印。

“雲居同學,在那邊坐吧,”最上指了指南風原對面的沙發,“叫你過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萬木彩姬你認識吧?”

“嗯,我和她以前就是同學。”

雲居並着雙腿坐在沙發上,面向最上回答道。

“那昨天下午的時候,萬木在學校走廊暈倒,被送進醫院的事知道么?”

“這個……”雲居猶豫了一下,“是聽到有人提起了。”

“這位南風原同學就是昨天發現她,然後叫了救護車的人,他想問你一些相關的事。”

最上指了指南風原。

“你,認識萬木么?”

雲居轉動眼球,上下打量了一下南風原,有些懷疑地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南風原覺得她的語氣里還帶着一絲奇怪的嘲諷。

這傢伙該不會以為我是萬木的追求者,來找她了解情報的吧……

南風原被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他伸手指了指雲居的領子:

“那個,你的脖子上,難道也被抓出那種青黑色的手印了么?”

雲居聽到后愣了一下,最上則解釋說道:

“萬木的那件事有些奇怪,南風原幫我解決過類似的事,對這些事他是很清楚的,應該也有辦法能夠解決。”

不對,我只是亂猜的……

南風原有些心虛地想着,這次的事情自己完全沒有想到可以怎麼解決。

“哦,這樣么?我的脖子上確實……”

雲居聽后,態度瞬間有了變化,她拉開了衣領的拉鏈,露出來的脖子上果然有青黑色的手印。

“這個也是被那個戴禮帽的男人,被降谷正一抓出來的么?”

南風原單刀直入地問道。

“嗯……這個到底應該怎麼辦才能解決?昨天晚上,他差點就要殺了我,那個人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幽靈一樣。”

聽到南風原能夠直接說出降谷正一的名字,雲居對他的信任似乎又增加了一些,說話的語氣也發生了改變。

“呃,現在我還不完全清楚這件事的具體情況,他昨天晚上出現的時候,都問了你什麼?”

“他……問了幾年前一個叫我妻琉璃的人自殺的事。”

“我妻琉璃的事萬木只和你說過吧?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萬木確實和我說起過,但是是不是只和我說過我也不清楚。當時萬木和我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有兩個離我們很近的人,他們可能也聽到了這件事,然後把事情傳揚出去了。”

“‘他們’都是……?”

“一個是其他班級的九條千銘,他總是在下課的時候跑到別的班級里,和別的班的學生聊天。他就經常亂傳學生當中的各種事,誰有些什麼話題他都清楚。再就是,我們班裡一個叫霧雨棄的女生,當時她的座位離我和萬木很近。”

“誰、誰?”

南風原瞪大了眼睛。

“霧雨棄,你認識這個人?”

“啊……認識。”

南風原點點頭。

“只是認識的話,以後要離那個人遠點。”

“嗯?怎麼?”

南風原故作疑惑地看了看雲居。

“她精神有問題,她母親是在那種夜店之類的地方工作的女人,不知道和誰生下的她。她在學校里總是一句話也不說,看起來就陰沉沉的。有人還在她洗手的時候看到過,她的手腕上全都是疤,恐怕是經常自殘。我還聽說她上了高中之後,把一個同學的臉抓破了,後來好像因此退學來着,那種瘋子,離得越遠越好。”

“但是,她不總是一句話也不說么?那要怎麼和別人傳播謠言?”

“那我就不清楚了,但是那種內心陰暗的人就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的母親是做那種那種工作的人,說不定她私下也認識些學校的那種不乾不淨的人……有人還看到過她在筆記本上畫一些倒五芒星、山羊頭之類不祥的東西。連幽靈這種東西都真實存在,說不定她會做什麼詛咒……”

“那個,降谷正一呢?他已經死了么?”

南風原有些聽不下去了,急忙打斷了雲居。

“降谷老師啊,倒是確實沒有他已經死了的消息,只有前段時間聽說他得了重病。自從我妻琉璃的事件之後,他就很難再找到工作了,日子過得不怎麼樣,恐怕也沒有什麼錢去治病。”

“那他為什麼會在四年之後突然來幫我妻尋仇,你有什麼頭緒么?”

“這個嘛……我是不太清楚,不過他好像挺重視我妻的,在她死的第二年的忌日,我和幾個同學還在放學的時候看到他偷偷進到學校里,去過和我妻一起彈琴的琴房來着。”

“這樣啊……我還聽說我妻的母親也是你們當時國中的教師,她也聽說過了這些事?”

“她是我們的數學老師,不過要說她是不是知道了這件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哦……那就先這樣吧,我還有些事要辦,不好意思,先走了。”

南風原點點頭,接着起身就準備離開學生會辦公室。

“誒?但是,降谷老師說不定晚上又會……”

雲居看到南風原要走,急得站了起來。

“他今晚應該只會去找你說的那兩個人,如果有問題的話……會長有我的電話號,讓他先給你。”

南風原指了指最上,接着就跑出了辦公室。

“這個人靠譜么……”

雲居看着南風原跑開的背影嘀咕着,最上則拿出一張紙條,在上面寫了一串數字:

“這是他的電話。”

那傢伙,因為那種理由就說是潘多拉亂傳謠言……

南風原有些生氣,他急匆匆地跑回班級,隨便編造了一個理由和班主任請了假,然後就跑出學校,準備返回潘多拉的公寓里去。

“呼……呼……呼……”

十幾分鐘后,南風原氣喘吁吁地站在了公寓門前伸手敲了敲門,可等了一陣后也不見潘多拉開門。

“沒在家么?”

南風原見沒人開門,只好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了鑰匙鏈,潘多拉之前曾經把公寓的備份鑰匙交給過南風原。

用鑰匙打開公寓的門,潘多拉果然不在裡面。南風原脫下鞋走到客廳,拿起小桌子上自己的手機,給她打去了電話。

“喂?你在哪裡?”

電話接通后,南風原急忙問道。

“在以前的學校旁邊,你沒有去學校么?”

“從雲居白那裡問到了些事,怎麼才能到你那邊?我現在就過去!”

潘多拉把大概的路線說了一下,南風原便立刻從公寓離開,順着路線坐上地鐵,來到了潘多拉以前上的國中附近。

在這裡,南風原找到了潘多拉說的咖啡店,因為跑得太急,上氣不接下氣地坐在了潘多拉對面。

“怎麼了?”

潘多拉從風衣口袋裡拿出紙巾遞給南風原,示意他擦一擦臉上的汗水。

“那個雲居……昨天晚上也被降谷正一找上門了,她跟降谷說……當時萬木和她提起我妻琉璃的事的時候,離她們很近的九條千銘和……和你是最有可能把謠言傳出去的。”

南風原喘着粗氣拿過紙巾,急忙把事情說了出來,接着才想起擦汗。

“那傢伙……”

潘多拉眯了眯眼睛,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的表情。

“這麼一來,恐怕今晚降谷也會來找你。”

南風原擔心地看了看潘多拉,不過她看起來對此倒沒有多少情緒上的變化,依舊還是十分冷靜的樣子。

“你還問了她些什麼?”

“嗯……問了她關於降谷的事,她說沒有降谷已經死了的消息,只聽說他得了重病。再就是,她說國中三年級的時候,有看到過降谷在我妻的忌日那天,放學的時間偷偷進入學校的琴房裡。”

“那樣的話,我們今晚也偷偷溜進去,就在那個琴房等着他。”

潘多拉轉過頭,從咖啡店的窗戶看向了斜對面的國中教學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