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道旁的大理石墙被打磨得十分光滑,隐约能从倒影上看到自己的脸。与一旁的两位佣人不同,我的头发偏棕色,五官端正,看上去像是半个欧洲人。整体来说比在原来的世界的我好看不少,虽然我本来也不算丑也是啦。

宅邸内部的结构相当复杂,走道相当宽阔,但还是给人一种在迷宫里打转的感觉。在另外两人的沉默下我也不好开头说话,于是我便继续着打量四周。引起我注意力的一点是,走道里放了不少蜡烛用来照明。这是相当奢侈的行为。但更令我感兴趣的是,这些蜡烛的融化程度几乎一样,按理说,因为更换蜡烛时会有时间的差异,蜡烛的融化程度应该是不一样的。并且,所有蜡烛几乎都保持着一大截的长度,就好像是刚刚放上去一样。这也就是说,或许有什么装置或者--魔法?--在维持着这些蜡烛的燃烧。

正当我打算开口询问时,我们抵达了目的地。

[到了,少爷,您进去吧]

仪式堂的内部结构就像是去掉了两旁长椅的新教教堂,朴素而庄严。与一开始的期待不同的是,现场并没有像是婚礼一样站满了人。包括我,只有六人。从阵容来看,应当是我的家人吧。

那位或许是我父亲的男人怀中抱着一柄雕刻着花纹的剑,站在大堂中央,其余四人,我的母亲,两位妹妹和一位弟弟站在房间左侧。

[沃姆,上前来]

我低着头,不敢父亲对视。

[我们家不需要那么多无聊的说辞,只要把仪式完成就可以了]

[嗯]

[那我就开始了]

父亲双手握剑,将剑身旋转,使其水平与地面。

[你单膝跪下]

剑的刀片搭在我的肩膀上,上面的花纹清晰可见。随即,我感受到一阵寒冷穿透衣装刺进了我的骨里。

[我,肯尼·文森特,于此地联结长子沃姆·文森特和心剑艾沃森]

好似回应父亲一般,剑身在打颤。

见父亲没有继续说什么,我便继续低着头等待。直到剑的颤动停止下来,我才抬头望向父亲。

父亲的脸带有一丝惊讶。像是被我身后的什么惊住了。

[你起来吧,沃姆]

我带着疑惑缓缓转身,向后看去。

<幼,幼女!?>

我这样的反应应当算是正常吧。但与其说是幼女,站在我面前的应该用少女来形容更为贴切。身材娇小,一头雪白的长发垂到腰部,嘴角紧闭看起来颇为冷淡,但是打量着我的眼神中透露着调皮和好奇。像是青春期带有逆反心理的女生,假装成熟但又无法藏起心中的情绪。赤着双脚的她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略微可以透视的白色吊带裙。胸前的双峰将布料撑起,形成一个完美的半弧。

[名字,我的名字]

完全被现状惊呆的我根本没法回答她的提问。她是谁,她从哪来的,跟仪式有什么关系。内心浮现的一连串疑问让我大脑有些停转,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太美了,从长相,身材到穿着完全符合我的喜好。也因此,我的视线被夺走了,完全没注意到父亲的退场。

到后来我才知道,在配对仪式里召唤出来的,大多应当是某种动物或者魔物,像我这样召唤出人来的,是十分罕见的,所以父亲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留出了我们两人交谈的空间。

[我在问你我的名字,总得给我取个名字吧]

身材娇小的少女说话时的声音却十分坚实。我把视线从她胸前处移开,对上她的双眼。但要我一时想一个好的名字可不简单啊。这可不是那种随便从哪里看过的动漫偷个名字就能随便敷衍的事情。

[那个,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少女的表情透露出无语的意思。

我苦笑一下,继续说道。

[就是...我和你的关系之类的]

[哟,我的主人哪,虽然我并非传统的召唤物,但配对仪式的召唤物所具备的基本特性肯定是拥有的。]

<主人?这个词十分有意思>

少女看上去因该没有注意到我这内心的一点小小的波澜。

[我是你灵魂的产物,由那把剑作为媒介所制造,通过消耗你的魔力和吸取空气的魔能得以拥有实体]

[某种意义上,我就是你的一部分,长这个模样也跟你的内心有所关系哦]

[你的情感会直接传递给我,不论是动摇,恐惧,还是你现在所抱有的那种情感]

她的话打碎了我心中的一些幻想,但不论如何,我还是感觉到很兴奋,很快乐。因为过去的我在原来的世界就不曾拥有过什么朋友,也经常自言自语来打发时间,排解寂寞。就算现在面前的这位少女也只不过是我灵魂的一部分,也比曾经好了太多。

[明白了,艾莉,那么我们从今开始就好好相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