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确定的是这本字典是楚汐的东西。
一个原因是在里面发现了类似于日记的东西，内容和我预想的几乎一模一样，另一个原因则是身边雨桐的直接指认。
“泽宇哥，你是什么意思？楚汐为什么会有危险？”
出租车上迷迷糊糊的雨桐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到时候再和你解释，一会到了你们学校会有一个叫季缪的警察，你跟着他就好了。现在你要好好和我说说你们前班主任和楚汐的关系问题。”
离开治疗中心之后，为了确认字典的所有者直接来到了雨桐的家，有着季缪的支援很简单的取得她家长的同意，把她带了出来。
目的地是已经封闭的学校，并不是有意把雨桐置于危险境地的。时间不允许我慢慢来，只能把她一起带上了。
当然是不会让她跟着一起进学校的，仅仅是在路上详细了解一下楚汐和陆明辉关系细节而已。
这是必要的，绝对不能忽视的步骤。
毫无疑问黎雨霏在把楚汐带走之后变故就产生了，想来想去她们可能去的地方就只有这个学校。
这是赌注，即使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也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不采取什么行动的话我一定无法原谅自己。
心急如焚四个字形容现在的心情是再合适不过，焦急，不安，悔恨，乱七八糟的感情混杂在一起，直让人如坐针毡。要不是尽全力的调整，我想我早就失去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了。
慌乱才是最可怕的敌人，调节心态，获取情报，整合分析，得出结论，再加上一点点的直觉，让我冥冥中第三次来到这个学校。
时间上已经接近午夜零点，一片漆黑的学校像是一头沉睡的猛兽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季缪早就在外面等好，也只有他能帮我进入到这所已经被警方查封的学校。
“楚汐她没事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来学校......”
雨桐已经慌了，就算是十几岁的孩子也能看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季缪身后的几个荷枪实弹的特察完全无法让人忽视。
“没有关系，我会带她回来的。”
事到如今除了这么安慰她也没别无他法，即使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真的没问题吗？已经确认这里被人暴力侵入过了，整堵墙都塌了。时间大概是一个小时以前，是那孩子的可能性很大。”
季缪担心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表情很复杂。
他一定在为身为警察却只能看着我孤身冒险的事情懊恼。
暴力入侵吗......看来想和平解决这件事是不可能了。参考楚天雄的状况，真是令人绝望的战力差距......
“涉及‘死神’我们一般人帮不上什么帮，哪怕用了固有化领域也没有意义，过去只能添乱。对不起，让你冒这么大的危险。”
他说的非常真诚，看我的眼神有却一种在看遗像的感觉，我咽了下口水，后退这个选项永远都只会是暗的。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决定的，别人不需要为此负责。”
只要黎雨霏可能在这里面，我就只能前进，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亦或是枪林弹雨。
其他的几个警察帮打开了学校的铁门，不明事态的雨桐傻傻地站在季缪的身边瑟瑟发抖，不知道是被气氛吓到了，还是因为天气太冷。
“不要勉强自己，队长早就做好那种准备了。遇到危险想都不要想直接跑回来，没有必要把你也搭进去。劝你事先做好心理准备，之前总找楚汐麻烦的那几个孩子都失踪了。”
季缪最后提醒了一句便回去和其他的几个警察在外围拉起了警戒线，没有几步，他们很快隐没在身后的黑暗之中了。
空无一人操场，回响着阵阵秋风，气氛一下子就诡异起来了。所有的教学楼内部都是一片漆黑，即使是两旁的绿化带和存车处都能给我带来很大的压力。
真是丢脸，耍完帅结果就是这个样子吗？我可不会这么没用，事到如今怎么可能会回头。
试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下心情，我正式踏入了这所学校。要说不害怕是根本不可能的，尤其是见过楚天雄那个样子之后，“舔噬者”会有多么可怕实在难以想象。
身后季缪他们的身影渐渐的越来越模糊，我还是成功穿越了操场来到了主教学楼。两扇正门一个封条完好无损，另一个则是连着整扇门一起不翼而飞了。
看来季缪说有人侵入没有错，这个时间段除了楚汐也不可能是其他人了。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临走前院长交给我东西，一把手枪。
从外形上看它和黎雨霏使用的有几分相似，棱角分明，外壳刻画着淡蓝色的纹路，一把很有科技感的手枪。
之前从来没有开过枪，使用方法只能自己摸索了，解除保险，瞄准然后射击？
不过这东西最多只能用来壮胆，黎雨霏都打不过的存在我就更不用想了，不管怎么说现在都像是在送死。
一旦情况恶化到不得不用这东西的时候，也就意味着离死不远了。
顺着失去大门的入口小心翼翼地潜入到大厅，尽量的想要压低脚步声，可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掩盖住鞋底和地面刺耳的摩擦声。
早知道就不穿胶底鞋了，真失算。
宽敞的大厅在四下无人的夜晚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一样，走了很久也没能够到楼梯的边缘。
我并没有带任何照明工具，拿着手电在危机四伏的黑暗中小心翼翼地行动，实在是没有比这还要蠢的事情了。
真的无限怀念那次黎雨霏扔给我的那个夜视镜，当时为什么会还给她了呢！
外面的月光只能起到聊胜于无的作用，内部的楼梯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走着走着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前面似乎有点不对经。
血腥味，浓烈到让人根本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这个是......”
借着最后的月光我隐隐约约地发现脚下的地面不知从何时已经变成彻底的黑色了，这里都是纯白大理石做的地板，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有一种可能，这里已经被染上了大量的鲜血。
让人作呕的感觉......心跳止不住地加快了。
这样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摸黑前进了，我只好点亮手机的屏幕，颤颤巍巍地向前面照去。模模糊糊的黑影散落了一地，楼梯附近尤为明显，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是这个样子吗，这样就连绕路都不行啊......
强忍着胃中的翻江倒海，一手拿着手机一手举着枪摸了过去。
粘稠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为了不被滑倒我不得不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脚下。毫无疑问这是大量的鲜血，很难想象它们是怎么喷洒出这么多的。
奇怪的是直到走到楼梯口也没有发现除了鲜血以外的任何东西，地板上，楼梯扶手，乃至三米高的天花板上都有大量的殷红。
这些鲜血的主人去哪了......我甚至都做好看到他们身体一部分的准备了。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顺着楼梯走到了二楼，这里也和大厅的情况很相似，鲜血放射性的喷洒在各个角落，甚至连窗外的月光都被遮挡住了一部分，这简直像一个人从内部直接爆开了一样。
马上把这个骇人想把抛之脑后，自己吓唬自己干什么？
暂时没有看到楚汐和黎雨霏的影子。
啪嗒啪嗒......
空荡的走廊将我的脚步声无限的放大，那些黑红黑红的鲜血并没有完全干涸，有的甚至顺着墙面在慢慢的流下来。
别过目光，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些可怕的东西。
不幸中万幸的是这些血迹似乎起到了很好的带路作用，很明显它们的分布有着某种规律，它们似乎在引领着我去什么特定的地方。也许，楚汐就在那里。
一楼，二楼，三楼，不知道为什么每走一层都的脚步都会越来越重，并不是那种心理作用，而是真的，身体好像变重了。
“怎么回事？”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最后我还是大汗漓淋的停了下来，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体力实在是有点透支了。虽然这里的楼梯很难爬，但也不会消耗到这种地步，果然有别什么理由。
血迹还在蔓延，但已经没有前面那么惨绝人寰了，它越来越细最终变成了一条痕迹，而且到这里它彻底消失了。
“果然是这里吗？”
抬头借着月光，看到了初三三的班级牌。
门虚掩着没有被锁上，里面传出了阵阵交谈声。马上压低自己的身形，尽量不发出额外的声音，院长的枪被握得死死的，这种时间在教室中的不可能别人。
一点一点的挪到了教室门的旁边，即使是这样我也感觉体力莫名地在流失，这感觉很像被楚天雄伏击的那次。
可以说不愧是“舔噬者”吗？不直接接触也能造成这种效果，这样的对手正面对抗更本毫无胜算。
靠着门休息了几秒钟发现自己反而更加虚弱了，这根本就是作弊啊。
头上面是学生时代每个人最讨厌的观察窗，犹豫了大概一秒钟，我慢慢地把脑袋探上去。
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朋友究竟是什么呢......我现在有点不明白了，知心知底，无话不谈？这样是不是就算朋友了呢？真的不知道啊，能不能告诉我呢？雨霏姐姐？”
是楚汐的声音。不同于之前的懦弱无助的弱气女声，现在的她听起来嘶哑疯狂，完全像是一个血腥暴虐的女王。
教室里很黑，所有的桌椅都被清空并胡乱地堆在教室的各个角落，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型风暴一般。
我只能勉强分辨出一些，大概有三个身影。站在教室中心的从身形上看应该是楚汐，她的脚下似乎还半跪着什么人。
最后一个蜷缩在桌椅堆旁，时不时闪动着橙色的光芒，只有那套羞耻的战斗服才能有这种效果，黎雨霏果然在这里，而且看起来还好好地活着！
现在的心情绝对不能只用松了一口气来形容的，一直以来的焦急，无助，都随着橙光缓慢的律动慢慢消融，她还活着，仅仅是这一个事实就让我差点流下眼泪。
“楚汐，停手吧。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黎雨霏艰难地转过身子，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她却像是被束缚一样双腿蜷缩双手背后。
“啊？你在说什么啊？雨霏姐姐，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嗯！我知道的，我在和朋友一起玩啊。毕竟一直以来他们都对我那么亲切，我也要报答他们。一起......一起......一起交流感情吧。”
病态的声音，疯狂的语调，楚汐身上涌动的“黑色”即使在这毫无照明的教室内都无比的明显，在我看来她本身根本就是一个活着的黑体。
装得很像啊......
她缓缓的蹲了下去，让自己和半跪着的影子平齐。而后者突然像是疯了的一般挣扎，作势后退，却连一厘米都没能退出来。
“你说是不是啊，我们是朋友不对吗？既然是朋友就应该一起好好玩的啊。”
“不要！怪物！不要过来，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不要！！！”
完全失去理智的尖叫，人只有极度恐惧的时候才可能有这种感觉。
这个声音让我想起刚才季缪说的那几个学生失踪的事件，半跪的身影应该是那七个试图侵犯楚汐的一个，似乎是那个带头的女生？
“呵呵呵，哈！你做错什么了？完全没有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也无所谓了，一起来玩吧，就像他们几个一样......”
顺着楚汐视线看向教室前方的黑板，上面挂着留个圆滚滚的球体，不少球体的下方还在淌着类似于液体的东西。
终于明白一路上的鲜血都是怎么回事了，它们的主人正是挂在那里的六个头颅，都是失踪的学生。
“不......不，呃呃呃————啊！”
“楚汐！住手！”
黎雨霏吃力的大喊并拼命地扭动身体，想要阻止接下来的惨剧。
“不......我为什么要停手？”
“该死！这和我想象的展开不一样啊！”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我此时也有些慌了。
借助黎雨霏战斗服发散出来的微弱橙光，恰好能模模糊糊地看清事态。楚汐在疯狂地大笑，涌动的“黑色”开始在身后聚集，渐渐形成了无数触手一样的分支，单从数量上看完全和楚天雄是两个档次。
那个带头的女生满脸惊恐地被卷了起来，紧接着身体开始不自然的膨胀，膨胀，又膨胀，她的表情开始扭曲，看起来极度的痛苦......
而我只能呆呆地站在门外，眼睁睁地目睹这一切，双手僵硬，举着手枪却怎么也没能扣下扳机。这种画面给人的心理冲击完全超乎想象，越是焦急就绝望的发现自己越是采取不了行动。
最后我只能无助地闭上眼睛，不忍目睹接下来的一幕，忽然有什么从教室内部爆发了，砰砰砰接连的爆响震耳欲聋，强烈到地板都跟着颤动了起来。
这同样搞的我有些脚步不稳，跌坐在原地，前面的门也被一股强烈的气浪被冲了开来。
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画面，没有漫天的血雨，没有四散的肢体，在我的面前只有那个不断抽搐的女生，和面如冰霜的黎雨霏......
“楚汐，你做的实在是太过了。”
这声音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充满仇恨，暴虐，杀戮的声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雨霏姐姐。你真让我吃惊，你是怎么挣脱它们的？”
楚汐小小的身影从阵阵烟尘中显现，她断掉了一只手却完全没有流血，无数细小的“黑色”触手从手臂的断面涌动着，漆黑的人形，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极度恶心。
“你太小看这套战斗服了。即使你被附身，这种行为也无法原谅。”
就像黎雨霏所说，她身上的战斗服和之前比起来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本身大范围的黑色有一部分被取代，变成了和头上机械耳朵一样的橙色，还是微微闪动着光芒。像是耳朵的东西微微一转，在她的眼前延伸出一条半透明的虚拟护目镜。
嗡嗡嗡，类似于发动机动启动的微小噪声从战斗服每一个角落传出。
“系统提示，场地条件不符，蓄能失败，现转为内部供能。预计可运作时间为10分钟......”
“你是‘舔噬者’吧？之前只是大意了，别以为还能这么简单制住我。”
黎雨霏似乎是启动了这套战斗服的什么功能才把这个女生救下来的，只是听这个系统提示音情况似乎还是很不妙......
“这样才有意思，这样才对啊！雨霏姐姐不愧是最强的‘适应者’啊，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好好玩啊。哎？而且肖哥哥你也来了？我真的是太高兴了，作为游戏的奖励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很可惜，看来楚汐也发现了靠在走廊墙壁上的我，而且奖励是什么意思。
“哎？绿箭宇？你个笨蛋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现在才发现我的吧......算了也没什么区别，好不容易恢复行动能力的我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我当然要来了，这可是特等席啊。”
无视目瞪口呆的黎雨霏，举起手中的枪对着楚汐，而此时她断裂的手臂已经再生完毕了。
果然这已经不能算是人类的范畴了......
“哈......哈哈哈哈？肖哥哥，你不会是想用这个玩具对付我吧？当初雨霏姐姐就算射光所有子弹还是被我抓起来了。”
楚汐的看起来很是不屑一顾，仿佛我拿的不是手枪而是孩子的水枪一样。
“有没有用试试看才知道。”
竭尽全力的控制着脸部每一条微小的肌肉，让自己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虚张声势。”
我想也没想地扣动的扳机，子弹带着电磁的闪光激荡而出，楚汐确实一脸无所谓地笑着，然后一道剧烈的纯白闪光淹没了整条走廊。
就是现在，开枪的一瞬间，转身一把抱起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的黎雨霏，顺着已经破碎的窗户跳了出去。
那发子弹其实是院长给我用来逃命的闪光弹，又不是真的笨蛋，怎么可能跟“舔噬者”正面对抗啊。
结果当然是黎雨霏在半空中反应过来，调整两人的姿势我们才平安落地。
“你在想什么，找死吗？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帮我吗？”
“之后你怎么打我骂我踹飞我都没关系，现在你先听我说，被‘死神’盯上的根本不是楚汐，是陆明辉！真的楚汐早就被侵占了！那些学生说的没错，陆明辉就是被诱惑了！”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理清了自己的思路，顺势把真正的情况讲了出来，然后一把拉住黎雨霏的手，两个人疯狂地向操场跑去。
“等等！你是什么意思？”
黎雨霏似乎还没有彻底了解状况，一脸莫名奇妙，嘴巴张得老大。
“没错！我找到了最近陆明辉的通讯记录，里面几乎全都和楚汐有关。楚汐在威胁他，一直用自己和他的事情恐吓他。所以陆明辉才会辞职，才会放弃在这里的大好前程！我落在你车里的那本字典，它是楚汐的。里面零零散散的夹杂的她的日记，里面写的很清楚，她本来也是次时代的‘适应者’，因为认知到了‘舔噬者’才会变成这幅样子了！现在的那个‘楚汐’根本就是‘舔噬者’本身！”
没错，所以楚天雄才会那么害怕自己的女儿，检查室里才会不断地说他们回来了，他所指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和“舔噬者”！
早就该意识到了，一般的“吸食者”是只能附身在受害者身上的，即使是“适应者”也看不到它们的实体，但楚天雄却一直在说他们，而且最终变成了“残渣”，而‘吸食者’根本没有将人类转化为残渣的能力。
可“舔噬者”完全不一样，他们更为强大，强大到可以控制被附身人的意识，并影响身边其他人的精神，从而孕育出“残渣”。
结合从路上雨桐那里得到的情报，这个所谓的楚汐早就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并一直伪装得很好，甚至故意在我面前演出了一场自己差点被侵犯的好戏！
而我们也真的被她骗过去去了。
最后他叫我肖哥哥才是之后违和感的源头，我并没有真的见过她几次，也从来没有表明过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事实上当时的楚汐是不可能知道我姓什么的。
“我们一直在试图拯救一个‘死神’？”
黎雨霏终于开始理解现状了。
没错，这个“死神”真正折磨的其实是陆明辉，即使他逃回了老家，也在不停的折磨，等到最后再去享受自己的大餐，我们一直以来都彻底搞错了。
“不愧是肖哥哥，竟然都被你看出来了，那个老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有点蛊惑人心的本事，但也现在也被吓成那个样子了。”
“吾主果然没有说错，留着你对我们是很大的隐患。”
楚汐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敌人竟然好整以暇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追上来的？这么无声无息的。
这里正好是操场的正中央，完了......平阔的地形，毫无遮挡物，怎么都不可能逃了。
“你能不能不用楚汐的声音来叫我了，一想到可能是某个恶心的触手怪，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有你说的那位主人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地把雨霏挡在自己的身后，继续装腔作势地回答。
冷汗像瀑布一般流下，转眼间后背就湿了一大片。
“我想我并不不会跟食物说那么多。而且你这种话不尊敬高等存在的态度让我很不爽。”
她的语气彻底改变了，唯一一点点的稚气彻底消失，声音嘶哑而又莫名地尖锐。单纯毫无掩饰的杀意，像是能堵住喉咙一样，让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随着嘶嘶的破空之声，“黑色”的触手闪电般袭来，却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硬生生在半空僵住。
“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还是你以为我没了武器就是废人一个？”
黎雨霏右手死死抓着“黑色”的触手让它不能移动半分，发动机一般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她用力一扯便将其变成一堆四散的碎屑。
“你似乎很有自信呢，人类终归是人类，永远不会吸取教训。”
“舔噬者”的声音变得更为尖锐，忽然意识到这根本就是我在面对楚天雄时数次听到的声音。
“你太贪婪了，也牵连太多人进来了，既然你不是人类，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