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鲍里索维奇,很快就交代切尔诺夫妹妹及其他“蝙蝠”的下落。

全部“东和抚子”都被他当成珍藏品给关在了地下室。

得知这一消息后,凯塔琳娜便前往地下室解救人质,另一名佣兵为切尔诺夫包扎伤口,有珠则负责看守被其放倒(电晕)的护卫,审问鲍里索维奇这个光荣任务,当然就落在了秦羽遥的身上了。

结果就在审讯期间,这个鲁塞尼亚大汉居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起他的情感史来——

想当年,这个家财万贯的银行家才刚来东和没多久,为求生计而在札幌的一家拉面店打黑工。

在此期间,他遇到了人生中的初恋。

对象是一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女高中生,经常踩着脚踏车来光顾这家拉面店。

可还没来得及向心上人表明心意,北海道的战事就发生了变化,被卷入逃难潮流中的两人从此天涯两隔。

哪怕在相模灰区发迹后,鲍里索维奇都没放弃寻找这个女生的下落,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找到心上人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他只好从蛇头手中买下留有黑色长发的“蝙蝠”聊以自慰。

话虽如此,他却只是将这些“蝙蝠”作为心上人的“替代品”来爱护,除了“健全的身体接触”以外,他就没做过其他过分的事情——

“停停停……你把摸女孩子的大腿叫做‘健全的身体接触’?”

“恋人之间不都会这样干吗……”

“才不会啦!更何况,这些‘蝙蝠’根本就不是你的心上人好吗?”

被秦羽遥这么一针见血地戳中痛处后,鲍里索维奇又嚎啕大哭起来:

“我、我也知道这些女孩不是那个女生……但是……我就是想要‘初恋’的感觉啊!哪怕只有一回都好……只要谁对我说出‘我也喜欢你’这句话……我就能死而无憾了!”

“难道说……你养了这些女孩子这么久,她们连一句‘我喜欢你’都不愿意跟你说吗?”

“她们从来就没跟我说过这句话好吗!明明她们要什么东西我都买给她们了!巴萨耶夫不允许干的事我也帮她们干了!但是、但是……她们就不肯对我说一句‘我喜欢你’!”

听到这段经历,秦羽遥都不禁对这个大恶人心生怜悯。

“要她们对你说‘我喜欢你’……应该还有其他办法,不是吗?”

“如果不是出于真心实意对我说这句话,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要一个十多岁的女生对一个四十多岁的地中海啤酒肚大叔真心实意地说一句“我喜欢你”……这难度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啊。

本来依照切尔诺夫的形容,秦羽遥认定这个秃顶大叔肯定是恶贯满盈的人渣败类,但听他叨唠了这么久后,除了“对自己的大腿上下其手”、“帮斯拉夫烈士旅洗钱”、“开设赌场、红灯区毒害广大难民群众”以外,她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必须“杀之而后快”的大恶……

倒不如说,这家伙还从热衷于种族清洗的巴萨耶夫手里救了好几条人命。

虽然上述三条本身就是无可争议的“死罪”……

不过,这也只是“纵向对比”而已。

站在“横向对比”的角度,能坐在他这个位置,双手当然不可能干净,但硬要说鲍里索维奇跟巴萨耶夫那个疯子是一路货色的话……这个判断恐怕有失公允。

抛开这点不谈,他的真情流露,倒是给秦羽遥提供一个不错的“切入点”。

“如果说,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由我对你说一句‘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将巴萨耶夫的银行账号与密码告诉我呢?”

“像是这种虚情假意的告白,我才不会——”

“拜托,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吧?也差不多该认清事实了吧?不会有十多岁的女生真心实意地对你这种又是啤酒肚又是地中海的中年大叔说‘我喜欢你’的啦!你知不知道蓝区找现役JK聊天是要按分钟收费的?我能开口对你说这句话,你就该感谢我大发慈悲了!”

“巴萨耶夫会杀了我的……”

直到现在,这个被迫认清事实的纯情大叔才记起自己还有一个顶头上司。

“你现在才来害怕得哆哆嗦嗦?我说你的反应敢再迟钝一点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替相模灰区这么多十恶不赦的家伙洗钱,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抓你?你别看巴萨耶夫现在没人敢动他,袭击圣瓦尔基里学园这种事,他一个人可担当不起,到时候联合国要秋后算账,只怕你连‘坦白从宽’的机会都没有……巴萨耶夫这条贼船,迟早都得沉,早跳的活,晚跳的死,现在能救你就只有他的银行密码和你所知道的一切情报,看在你作为污点证人有重大立功表现的份上,说不定巴萨耶夫倒台以后,你还能继续在灰区潇洒快活……”

司法交易能不能成功,秦羽遥一个圣瓦尔基里学园的学生当然拿不了主意,但至少也得给鲍里索维奇这家伙画一个“饼”吧?

连这种小事都不愿意做,,他岂不是更没有开口的理由了吗?

“还是说,你更希望我把你送回到巴萨耶夫手里?但这么做,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让他心存侥幸之余,更重要的是“恩威并施”。

一番比较过后,这个精明的商人肯定会明白唯有站在秦羽遥这边,他才有机会活得更久一点。

“更何况……他可不会对你说‘我喜欢你’吧?”

综上所述,这条大鱼就没有不上钩的理由。

而鲍里索维奇的回答,也正如秦羽遥所料——

“……那、那能不能把这句话说得有情感一点?”

都这种时候了,这大叔居然还在讨价还价……

“这就要看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合作了~”

秦羽遥妖媚一笑,将键盘放在鲍里索维奇面前。

经历了大约两秒不到的艰难思想挣扎,他就乖乖地将戴上手铐的双手放在键盘上。

“这、这样就可以了吧……”

荧幕上显示的一串数字,令秦羽遥不禁瞠目结舌。

“呜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这得多少个零啊?”

更令她目瞪口呆的是——

“这只是其中一个账户而已——为避免警察追查,巴萨耶夫的资金往往都会放在几十个不同银行账户里……”

不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吗?

倒也说不上是“狡猾”,应该是十分合理的风险规避。

但对深受其害的无辜民众来说,一个恐怖分子拥有如此庞大的活动资金,肯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能在一夜之间横扫相模灰区各大势力,恐怕这笔资金功不可没。

这么多人愿意替巴萨耶夫卖命,要说他们都是为了建立属于难民的“神之国度”而战,打死秦羽遥都不会相信,更多的人只是在浑水摸鱼,希望从中分一杯羹罢了。

切尔诺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并不怀疑有人光凭信仰就能活下去,但要求所有人都他们一样“有情饮水饱”,这就是在强人所难了。

所以说,“面包”和“牛奶”都是不可或缺的。

只要切断巴萨耶夫的资金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斯拉夫烈士旅就自然是树倒猢狲散了。

不过,在此之前——

“话说,明明整个相模灰区的网络都被巴萨耶夫切断了,为什么你这里还能上网?”

“我这里用的是海事卫星网络,不受他的干扰……”

“正好,我有三件事想让你帮我办一下——”

首先,得给学园发一封邮件报平安。

即便有再多的理由,擅自离开学园仍然是自己理亏在先,不好好跟香格拉蒂和蒋绫罗打一声招呼,于情于理都不大合适。

再就是——

“黑森军团现在应该有在线支付业务吧?”

在千钧一发之际,凭借养母秦海铃与黑森军团长的交情,己方逃过一劫,但人家也是打开门做生意……

光靠人情指挥这两个职业佣兵,总有一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感觉。

因此,还是公平交易为妥。

“我方确实有开展在线支付业务,不过我不建议您选择这种支付方式。”

一听到是与“钱”有关的话题,这个小个子就以肉眼难以捕抓的飞速赶了过来。

见钱眼开……也算是雇佣兵的被动技能之一吧?

“因为这个银行账户的大部分资金为非法所得,如果不通过皮包公司转移支付的话,就有很大几率被国际刑警盯上。”

“哈……”

“所以,我建议您选择当面交易。”

话都还没说完,小个子的双眼就已经紧盯着办公桌上成沓的“福泽谕吉”与“小黄鱼[1]”不放了,变魔术一样地掏出了一个计算机,在目瞪口呆的秦羽遥与鲍里索维奇面前坐好,熟练地把双手摆在上面。”

“雇佣一个人要4枚马克西米连5杜卡特金币……两个人,总共8枚,今日伦敦金开盘价格——”

“总之,钱先放在你们那里,该拿多少就拿多少,好吧?”

为避免小个子继续念她的“紧箍咒”,秦羽遥赶忙拿桌上的金条跟现钞塞住她的嘴巴。

“多谢惠顾。”

说着,小个子便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空白的名片。

只见她轻轻往名片上呼了一口气,上面的字样就显示出来——

伯恩哈德物流有限公司。

梅勒妮·伯恩哈德。

支O宝、微O、银行账号……一应俱全啊喂。

只可惜,一个都派不上用场。

“话说,你一个阿尔比恩的军事承包商怎么就跑到大和这里开展业务了呢?”

“这个问题涉及军事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听到这个答复,秦羽遥就明白梅勒妮与凯塔琳娜之所以愿意被鲍里索维奇雇佣作打手,很可能是因为她们只是将这份工作当作赚外快的兼职而已。

选择守口如瓶,就意味着她们身上还有另外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这倒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所谓的“军事承包商”与“雇佣兵”,到底是一枚硬币的两面而已。

她们昨天可能在某个刚刚平息战乱的地区替联合国难民署、红十字会或其他类似的国际救援组织提供安全保卫,今天就在另一个战乱地区充当军事教官、战略顾问、战术指导、战场指挥,甚至直接参与战斗,执行暗杀、绑架、破坏、颠覆这类雇主不方便出面的“湿活”。

好在她们的客户姑且都是受国际认可的合法政府或情报机构,但数百年以来,她们真正的金主从来都是阿尔比恩皇室及其名下的东印度公司。

巴萨耶夫账户上的这笔钱,数额看起来相当可观,不过对她们这些“战争贩子”与背后的黑森军团而言,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九牛一毛”。

“最后一件事——看来这个账户的钱只能捐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啊,对了,拜托你将其他银行账户钱也统统捐出去。”

“我做不到……”

鲍里索维奇却出乎意料地表示无能为力。

“做不到?你这家伙不是巴萨耶夫的‘私人金库’吗?他的钱都在你这里,不是吗?”

“这是在亚当斯小姐来相模灰区之前的事了。”

又是这个“亚当斯小姐”……

虽然作为“正义的伙伴”不应该用这种口气说话,但这个“亚当斯小姐”一而再再而三地抢先一步坏自己的好事,任谁都咽不下这口恶气。

“你的意思是……她接管了其他银行账户?”

对于秦羽遥的疑惑,银行家唯有扶额叹息:

“那只‘女狐狸’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这个外人……我刚才这么突然清空了巴萨耶夫一个账号,说不定……不对,她肯定是有所警觉了,搞不好她已经带人往我们这边来了!”

“我想搞错了一点,需要担心的人只有‘你’而已,不是‘我们’~”

“等等,这跟刚才说好的不一样,你都还没跟我说——”

既然门外传来冗杂的脚步声,跟这个中年大叔的交易就暂时告一段落。

“‘我喜欢你’——想要我对你说这句话?我建议你不妨去投胎个一千回左右,长得有我家少爷这么帅以后,再来找我,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被胶纸带封住嘴巴的鲍里索维奇只好自认倒霉。

正如秦羽遥预料中的一样,凯塔琳娜带着被她解救出来的“蝙蝠”回到这间办公室。

其中一名少女从人群中探出头来,在瞥见切尔诺夫的一瞬间,朝他飞奔过去。

“哥哥!”

还没回过神来的少年呆呆地看着怀中的少女良久,才认出她正是自己的——

“拉伊莎……是拉伊莎吗?我没认错人吧?是拉伊莎吧?”

“是我、是我……我才想问哥哥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切尔诺夫刚想伸手抚摸妹妹的脸庞,却碍于绷带的关系,很是尴尬地悬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切,拉伊莎都看在眼里。

“哥哥你的手——”

“刚才为了救你出来,受了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抹点口水就好了。”

切尔诺夫的强颜欢笑,却令少女泪如雨下。

“笨蛋哥哥……我都叫你不要来救我了……”

“你是我妹妹……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不管……”

两兄妹紧紧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像是这种“大团圆结局”,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令人生厌。

那么,自己所期待的“大团圆结局”又会在什么时候敲响自家的大门呢?

秦羽遥无从知晓。

“你是……秦羽遥同学吗?”

来自人群中的疑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你是……”

虽然这么形容有点失礼,但作为发问者的黑发少女,体格看上去显然要比切尔诺夫的妹妹高大。

她们岁数应该相差无几,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差异,究其根本……是营养摄入的差距。

来自灰区的孩子或许还在担心“有没有下一顿”,身处蓝区的孩子却已经在想“要不要去试着光顾一下车站前刚开张的可丽饼店”。

再加上“秦羽遥同学”这种特殊的称呼——

“你是圣瓦尔基里学园的学生……吗?”

对此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的人,不只是这名女生,还有她身边的几个人。

“骗人的吧……我不是在作梦吧……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就像是为确认站在自己面前的秦羽遥并非幻影般,少女步步逼近,试图伸手去触摸她的脸庞。

“等等,你这是——”

“是真的……真的是秦羽遥同学!是真的秦羽遥同学!”

当发现从秦羽遥脸上传来的,是跟自己一样的37℃体温,少女猛地扑到她的怀里,抱着她又蹦又跳。

对这番亲昵举动不敢恭维的秦羽遥只好硬生生将女生推开,在保持安全距离的基础上,一脸诧异地反问道:

“那个……我跟你认识吗?”

“啊,不好意思,刚才太激动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一年级B班的学生早川心叶,是你之前在演习场救下的学生之一,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不过,我可不会忘记你哦!”

怎么总感觉这番发言有点恐怖……

说完这句话,她还笑了一下,紧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拉住秦羽遥的双手。

“原、原来如此……”

“说起来,为什么秦羽遥同学会在这里?我记得你本来是在第二梯队的吧?难道说在第一梯队遇袭后,第二梯队也遭遇不幸了吗?”

居然连自己是第二梯队这种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啦,我是——”

“我明白了!一定是学园派你秘密潜入相模灰区解救被恐怖分子俘虏的学生对不对!”

意外地说中某些事实,但又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总之,跟她老实交代说“为了救我家少爷易天枢,我不惜打晕了学园的门卫先生,与樱井有珠一同在黑手党的地盘上大闹特闹,最终通过两个小太妹的关系成功潜入相模灰区,所以说我并不是专程来救你们的啦,只是顺带救一下而已”……也不在秦羽遥的考虑范围之内。

“大、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没想到秦羽遥同学竟然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我……我、我实在太感动了!”

这手越握越紧是怎么回事啊喂?!

生怕早川心叶又突然抱住自己不放,秦羽遥只好调转话锋: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问及此事的少女,高涨的情绪才稍稍冷却下来,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这就说来话长了——”

在遭遇防空导弹的袭击后,早川心叶与其他学生一齐被俘。

她们并非没有抵抗,而是不约而同地发现自己丧失了心象力。

在一波比一波猛烈的枪林弹雨中,惊慌失措的树不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当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沦为斯拉夫烈士旅的的“阶下囚”了。

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度过了两天时光后,她就跟另外几个留着黑色长发的女生被送到这里充当鲍里索维奇的玩物。

至于其他人的去向……说到这里,早川心叶不禁黯然神伤。

“抱歉……我不该问你这种问题的。”

“没关系,这些本来就是事实……”

早川心叶强挤出一丝微笑。

“但秦羽遥同学的出现,至少证明身陷敌营的我们并没有被人放弃!”

她的乐观,叫人不忍告知其真相。

抱着“难得见到第一梯队的幸存者,说不定她会知道少爷的行踪”这种心态,秦羽遥急急忙忙地掏出易天枢的照片。

“对了,早川同学,你在灰区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或听说过这个人?”

“这是……易天枢同学吗?”

秦羽遥刚想着“既然认识这就办法了”,可早川心叶给出的答复却令她大失所望。

“抱歉……虽然我很想帮上你的忙,但我跟其他女生一直被关在这个地方,不要说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有时候就连昼夜都分不清楚……”

本来能在巴萨耶夫的枪口下保住一命,对早川心叶来说,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又怎么能指望她有余力去关心别人的安危?

秦羽遥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但如果自己的强人所难能够带来不一样的答复——

对了。

最有可能知道易天枢下落的人,不是近在眼前吗?

“好好瞪大你的眼睛,认得照片里的男生是谁吗?”

鲍里索维奇点头如捣蒜。

“好。”

秦羽遥这才将他嘴上的胶带撕去。

不顾胶带上沾有多少胡须,也不顾鲍里索维奇是不是疼得大呼小叫,对秦羽遥而言,此刻这个俄罗斯大汉的价值,就在于面对下一个问题时,他所给出的答案。

“那么,请你告诉我这个人的下落好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鲍里索维奇移开了视线。

“……你不会想听我的回答的。”

他的回答,似乎让答案本身变得不言自明。

然而——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想听。”

即便不祥的预感有多么强烈,即便希望变得有多么渺茫,秦羽遥都有义务知道最后的“谜底”。

“因为……他已经死了。”

令她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都已经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听到鲍里索维奇这句话以后,还是会觉得……难以置信。

秦羽遥僵硬地闭上眼,脚底失去力量无法站稳。

喉咙颤抖,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你说……少爷死了?”

少女的呜咽,并未能让鲍里索维奇停下补充。

“我不知道你是他的什么人……但他已经死了,游戏已经结束了——就在半小时前,就在你们来我的事务所大闹一通之前,亚当斯……那只女狐狸叫我派人去下游打捞他的尸体……”

“徒弟……死了?”

不知何时伫立在门口的银发少女呆然细语,浑然不知温热的泪珠正溢出眼角,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

[1] 小黄鱼,代指金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