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讨论什么呢?”
暂时地将和羽秋交谈过后的阴暗情绪压下,娇嫩的脸颊上勾勒起灿烂的笑颜,羽夏插进华玲等人的对话中。
“在帮小一起名字!”
“起名字?”
“嗯!如果只是用一号来叫她的话,不觉得很可怜吗?”
“这样啊……的确呢,用一号来当作名字什么的,也挺难听的啊。”
面带微笑,羽夏加入了华玲她们的讨论中。
“名字就带个伊字怎么样啊?!你看她不是被称作一号吗?那名字里面带个一字觉得怎么样?”
考试过后满心欢喜的向同学公布自己所想到的答案,却迎来了答案明显不是这样的诧异目光。
提出了自己想法的莫洛可,俏丽的脸蛋上勾勒起灿烂的笑颜。理解不了这份名字中的含义,羽夏她们都将不解的目光看向莫洛可。
“怎、怎么了吗?大家都这样看着我……”
自己是无法明白自己的缺点。
不知道这么一句话是从哪里传出来,但目前来看这句话确实有一定存在的意义。
没有认识到自己起名字的品味和他人有着较大的差别,音量越来越细。莫洛可翡翠般碧绿的眼眸左右扫视着,纤细的小手不自觉地玩弄起自己的秀发。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小可你的起名品味挺……特殊的?”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率先做出评价的是庄雪樱。躲闪着莫洛可投来的困惑视线,庄雪樱她以委婉的言辞来提醒莫洛可。
“啊?什、什么意思啊……”
不解地低喃,莫洛可转而将渴望得到解答的视线转移到羽夏的身上。
“没事~没事~我们只是觉得洛可你挺有想法的。”
不想用谎言欺骗他人,亦不想把语言化作尖锐的刀刃。人类有时会选择将话语的利刃抹掉,他们会认为钝掉的刀是无法伤害他人的。
言辞的模糊,生硬的微笑,说出和庄雪樱差不多发言的羽夏,躲避开莫洛可投来的困惑视线。
“誒?!怎么啦?!怎么都变得怪怪的了?!”
大脑无法让莫洛可理解现状的变化,尴尬令她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渴求得到答案的目光转移到了华玲的身上,翠绿的瞳孔对上了赤色的眼眸。
“她们是在说汝起的名字很怪,完全没有起名字的品味。”
尽管有复数的刀刃被折断、弄钝,只要有一把完整而又锋利的利刃藏匿在刺向对话者的刀具中,那么之前所作的努力全都化为了无用功。
没有打算用委婉的话语来进行回答,直视着莫洛可的华玲,张开了她那粉嫩的小嘴。不作任何处理,最为直接的言语扎向了莫洛可。
“咕!”
心脏猛然地传出刺痛,一直而来对于自己品味有着信心的理解城墙出现了裂纹。莫洛可的手按压在左胸之上,她代替无法发出声音的心脏传出动摇的哀鸣。
“说真的,汝这起名方式是怎么一回事啊?还带着伊?这不是每次被人叫名字,都会提起过往的事情吗?”
将尖利的刺刀击出的同时,紧接着不输于前者的尖刀紧接而来。
华玲的世界观里并不存在委婉这个词语,感受到莫洛可动摇的表情带给自己愉悦的感觉。打击更为剧烈的言辞,再次于华玲的小嘴响起。
“噗哇!”
无形的鲜血于莫洛可的小嘴吐出,擦拭着沾染在嘴角上的血丝,莫洛可她无法再发出任何的话语。
“好啦,好啦!洛可你没有玲玲说得那么不堪了啦!玲玲你也不要把洛可欺负过头了啦。”
为二人推去下台的台阶,羽夏以轻柔的笑容插进二人的中间。
“对了,对了。这件事情还是要问问本人的意见的嘛~~那个,你是怎么想的?”
尽管不像羽夏那么熟练,但庄雪樱还是帮助她进行完场。
“我的名字吗?”
默念了一下庄雪樱提出的问题,少女将视线转移到了羽夏的身上。少女的凝望,令羽夏脸部的肌肉变得有些僵硬。
歪侧着脑袋的少女,似乎是在思考着属于自己的名字。
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让人无法了解到她究竟在想什么。
“夏来决定。”
让人感觉不到感情温度的声响,于少女的小嘴响起。眨了眨宝石般明亮的眼眸,压抑着自身感情的视线传达给羽夏。
“誒?我、我吗?”
诧异地用手指指着自己,羽夏询问着这么重要的事情由自己来决定是否真的可以。
“嗯,夏就好。”
点了点头,柔顺的浅绿秀发随着少女的动作轻柔晃动了一下。
“这真的是责任重大啊……”
目光在华玲等人的脸上扫过,“给点意见啊!”这样的感情,随着羽夏的视线传达给她们。可是羽夏所得到的回应,只有一阵沉默。
“嗯……”
放弃从外界得到帮助,沉吟着羽夏,视线开始往酒店外看去。
青翠的树叶与浅绿的秀发重叠了。
“叶、叶子?”
大脑产生出的印象,不自觉地从羽夏的小嘴冲出。
对自己做出的答案感到怀疑的学生,四处张望渴求四周的同学得出的答案与自己亦是相同的。
视线在华玲等人的脸上扫过以后,咽下一口唾液。等待着她人给出评价的羽夏,嫩滑的小手在紧张的心情下握成了拳头。
“叶子的话用来作为昵称还好,名字的话叫做叶怎么样?”
将足球射进自家大门的球员为求将功补过,开始了向对手的球门发起猛烈的攻势。
希望能够挽回颜面的莫洛可,郑重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嗯,小可这次说的没错。可是姓氏的话怎么办呢?”
认同了莫洛可的发言,庄雪樱提出了在此之上的问题。
“嗯……你觉得怎么样?叶子这个昵称和叶这个名字怎么样?”
“……”
没有发出声响,少女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开心、兴奋以及愉悦这样的情绪都没有表露在少女的脸上,仿佛羽夏她们讨论的是与自己漠不相关的话题。
“那姓氏呢?叶子你觉得怎么样?”
心脏似乎被谁紧握着一样,被暂时称作叶子的少女,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感情与波动,都令羽夏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楚。
“羽叶……”
“嗯?”
低着脑袋,浅绿的秀发如瀑布一样垂下。脸蛋被遮挡住的少女,声若蚊蝇地低鸣着。
“羽叶!羽叶!”
像是强调用这个名字就好,无法通过语调来表达自己情绪的少女,加大了自己叫唤的音量。
这是比此前任何一次的叫唤都要大声,都要激烈的叫喊。
“誒?为什么要和羽羽一个姓哦?!”
最先表达出惊讶感情的并非羽夏,而是坐在一旁的华玲。稚嫩的脸颊被复杂的表情所占领,她似乎是想要改变少女的想法一样,以不输于她的声音盖了过去。
“因为和夏一样!所以要羽叶!”
用着简单的言辞来表达自己的想法,羽叶第一次展露出了笑容。
于体内升腾而起的喜悦感情不再满足于绷紧脸颊,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挂去。未曾展露过笑容的肌肉,让羽叶的笑颜看起来有些僵硬。
不过这份笑颜不过是转瞬即逝,很快地又再变回刚才那副没有感情的冰冷面容。
“那以后就叫你羽叶了?”
“嗯嗯!”
“呜……”
和羽夏她们衷心地展露出笑意不同,被什么所困惑着内心的华玲,不满地抱着脑袋。
“玲玲怎么了?怎么一副超不开心的样子?”
“没什么啦……只是不喜欢她用汝的姓……”
闷闷不乐地嘟起了可爱的小脸颊,华玲此刻的模样就像是生着闷气的小狗一样。
“誒?为什么?”
“她也算是恶魔吧?莫洛可小时候就不在地狱可能不知道,女性用男性的姓氏就是嫁给了对方的啊!”
“誒?!”
华玲抛出的话语,像是丢在人群中的炸弹一样。
诧异的叫声从庄雪樱和莫洛可的小嘴中冲出,羽夏则是一副没有所谓的样子,至于羽叶则是像要理解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地来回张望。
………
……
…
太阳即将降下,如同火烧燎原的红霞包裹住这个临近高山的城镇。
玩耍了一整天的疲劳充斥在学生的身上,讨论的声音,为这城镇添上了一分平时所没有的热闹。
与流露出兴高采烈表情的同学截然不同,缩在一旁的羽夏,正感受着来自内心中不安的灼烧。
“到现在还没变回来,这可怎么办啊……”
混杂在男生中,戴着男性假发的羽夏位于队伍的最末尾。用手拨弄了一下戴在头上的假发,羽夏紧缩着身子。
经由一上午的自由活动过后,现在是由老师组织入住酒店房间。由于上午羽叶的事情,庄雪樱从老师那处拿到本应是晚上才入住的房间钥匙,而陈梓诗还未回来,四人房内空出的床位暂时让给了羽叶。
现在理应身为男生的羽夏,却变成了女生。魔力带来的影响,不仅仅是她的性别甚至连生活也被波及了。
快点变回去吧……这样下去各种各样都很不妙啊……
害怕被发现的心情煎熬着羽夏内心,胸部被绷带束缚的感触令羽夏产生了快要窒息般的感觉。
“羽夏!你小子怎么一个人缩在最后啊!”
“咿!”
肩膀被搭住的同时,刺耳的鸣叫于羽夏的小嘴响起。
“等等!怎么感觉你怪怪的啊?!”
勾搭住羽夏肩膀的男生,感觉到了从羽夏身上散发出来和平时的差异感。面庞贴近了羽夏的脸颊,像是要找寻心中升起违和感的原因。
“干、干什么啊?!好恶心啊!”
用手拨开了搭住自己肩膀男生的手,血液一下子冲涌上羽夏的脸颊。尽管声音有些沙哑,但听起来比起男声更像是女声。
“你那声音是怎么一回事,感觉好像女生啊?!虽然平时也像,但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太像女生了啊?!”
“啊?匿——你在说什么啊?!我、我肚子有点痛,我先去趟厕所!”
用着伪劣的借口,羽夏离开了聚集于酒店门口的男生群体。
灵巧地在人群中窜闪,羽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熟人的群体中逃出。钻入了位于酒店中的厕所里,关上了厕所的门板,让自己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里。
“唉。”
快点变回去啊……这样下去很不妙的啊……
无力地坐在马桶上,羽夏将束缚着自己胸部的绷带扯开。从紧束中挣脱出来的快感,稍稍缓和了羽夏心中的焦躁,可这不过是往红红燃烧的山火中倒进一盘水一样微不足道罢了。
隔绝了光线的阴暗厕间,窄小的空间宛如山岳一样地压迫着羽夏。
“呜哇哇哇!
“搞、搞什么啊?!这里是男厕所啊?!”
诧异的喊叫穿透了单薄的门板,传入了羽夏的耳膜中。对外面发生的事情感到好奇,羽夏忘记了重新束紧胸部便推门走了出去。
慌乱地将裤链拉上的两名男生,与一名不应出现在男厕所里的少女,面面相觑地对视着。
大概是在思考面前的二人为何要如此慌张,站立于男厕所入口的少女,冰冷地板着脸地盯视着身前的两名男生。
剑道中高段位选手的比赛中,双方都不会轻率地发起攻击。握剑的二人屏息着,瞳孔与眼眸的直视,寻找着一击必杀的终结机会。
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理解不了两名男生发出惊叫的意图,少女沉默地观察着他们。
“叶子,这里是男厕所啊?你进来干什么啊?!”
拖动起肌肉紧绷的身体向前迈进,纤柔的手牵起羽叶那娇嫩的小手,羽夏将她带出了专属于男生的厕所中。
“找你啊……”
对羽夏的质问感到委屈,羽叶的声调有所下降。
“那个……叶子,这里是男厕所啊,女生不可以进来的。”
“为什么?”
“这是人们定下来的规则啦!好啦,你记住就好,女生只能去女生厕所。这个红色穿着裙子的标志,就是女生厕所。”
微微倾侧着脑袋,感受到从羽叶的困惑,羽夏用手指向男厕所正对面的女厕所。像是向不懂大人世界的小孩子进行解释一样,羽夏正为解开羽叶的困惑而努力着。
“可是夏你不是女生吗?为什么会在男生厕所里?”
寻找最为致命的缺点,鞍马上的骑士朝前挥出了最为猛烈的冲刺。
羽叶的话语令羽夏语塞了,一时之间不清楚要用何种言辞来进行解释,羽夏呆立于羽叶的面前。
“其实,我是男生啊……”
“夏你在说什么呢?你不是女生吗?”
“啊……”
羽叶的反问,令羽夏重新正视现在的模样。
上身的西装外套纽扣被打开,由于解开束缚着胸部绷带的缘故,里面的纯白衬衣亦没有好好地扣上纽扣。大小适中的胸部大面积地裸露在空气当中,假发从脑袋上脱落的瞬间,暗灰的秀发宛如瀑布一样散开。
握着染血的短刀,身前躺着的是一具被鲜血所染红的尸体。正义的手扣即将连接起犯人双手的刹那,犯人却说出人不是自己杀的话语。
“啊、嗯……这、这个……先不说,说起来你来找我干什么?”
热量于羽夏的脸颊上凝聚,她燥红着脸地整理起身上的衣服,以强硬的口吻将话题从自己性别转变为了羽叶来找自己的理由。
“因为想见夏。”
“啊、哦、这、这样啊……”
羽夏牵着羽叶的手转变为了羽叶牵着羽夏的手,手上的力道轻轻加重,似乎是想透过力道的变化来表达自己的心情。羽叶那简单而又直接的发言,冲撞在羽夏的心脏上。
言语无法顺畅地表达自己的内心,羽夏躲闪着羽叶直视而来的灼热目光。
“对、对了。玲玲她们呢?她们就随着你出来吗?”
话题的方向再次改变,羽夏觉得站立在厕所门前说话不是很好,她带着羽叶走出了酒店外。
太阳趁着羽夏二人聊天的时候落下,夜晚的主人月亮不知不觉地攀上了夜空。夜星比起在蓝悦市时要更加繁密,它们正拼尽全力地闪烁着。
晚饭是由学校准备的,羽夏觉得自己这个样子,还是尽量不要回去和同学有较多的接触比较好。
“嗯,她们说去拿晚饭回来,所以我就出来找夏了。”
羽夏手心传来的温度,让羽叶产生了一种无论跟着羽夏到哪里都没有任何问题的安全感。
“这样啊,真亏你能找得到我呢。”
尽管太阳落下,这个位于山下的城镇没有半点休息的迹象。大概是因为酒店中不少的旅客会出来逛街,城镇的商业街还是处在一片灯火通明的状态中。
漫步在刻意建成古代模样的商业街中,羽夏的声音清晰地传入羽叶的耳朵内。
“因为我记住了夏的味道。”
“誒?!我的味道?”
“嗯,很好闻的味道。”
脑袋探到羽夏的身前,像是要将她身上的气味刻印在骨髓当中,羽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前所未有的热量灼烧着大脑内的脑浆,沸腾起来的脑部令羽夏暂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怎么了吗?夏的脸变得很红。”
“啊、啊!没、没事!做、做这样的事情,叶子你不觉得很害羞吗?”
“害羞?那是什么?”
想要知道更多。
想要知道在实验室里所不知道的世界。
对世界的认识很有可能连小孩都不如的羽叶,毫无保留地向羽夏展露出自己的这一面。
“害羞?就是害羞啊……脸会红,心跳会加速?这是感情的一种,我也说不好啦。”
无法完好地解释害羞的意思,羽夏苦恼地拨弄着自己的鬓发。
“这样吗?我不是很懂……”
“叶子你迟早会懂的啦,没必要这么失落。”
脸上的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可是羽夏仍然能够感觉到羽叶身上微弱的感情流落。娇嫩的小手搭在羽叶的脑袋上,以轻柔的力道抚摸着她。
“好舒服,好温暖……”
直率地说出自己的感受,羽叶宛如温顺的小狗,享受着来自主人的爱抚。她轻闭双眼,乖巧地垂下脑袋任由羽夏进行抚摸。
总、总感觉好害羞啊……
不知道是自我意识过剩还是真实就是如此,羽夏感觉到他人的视线汇集在自己和羽叶的身上的时候,身体就不由得变得滚烫起来。
好烫!
这、这是什么?
血液仿佛变成了岩浆,带着滚烫的热量在体内流动。伴随着羽夏的每次抚摸,羽叶所感受到的感觉就更为清晰。
滋生在体内的这份感情,是羽叶未曾感受过的存在。
“叶子就、就这样吧?我们站在大街上也不好。”
“嗯……”
当羽夏的手离开自己脑袋上以后,一股前所未有的下坠感于羽叶的心中滋生。在那个瞬间,羽叶甚至产生了要捉住羽夏的手,不让她离开的想法。
她还未意识到,这份感情名叫——失落。
………
……
…
“肚子饿吗?想吃点什么吗?”
未曾松开过的双手,成为连接羽夏和羽叶之间的桥梁。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羽夏,一直依附在俏脸上的红晕亦不知不觉地退了下来。
“嗯,有点。”
表达着主人现状的肚子,发出适时的响叫。羽叶抬起的视线,对上了羽夏柔和的微笑。
脸蛋有点发烫,如果羽叶现在能够看到自己的样子的话,她一定会诧异自己的脸为什么会变得通红。
尽管商业街中的小摊都是贩卖小吃为主,但这也足够两名女生填报肚子的了。
“这是什么?白色的?像云一样?”
与羽夏十指紧扣的小手突然加大了力道,围绕在羽叶身上的氛围有了微妙的改变,但不仔细地去注意的话,根本没有办法注意得到。
“那是棉花糖。吃起来会沾到手和脸,感觉挺麻烦的。”
“哦?”
没有任何语调的变化,羽叶模仿着羽夏念出了疑问的拟声词。
“要吃一下吗?”
“嗯!”
感受到羽叶渴求的点头,羽夏的嘴角无自觉地往上勾勒。牵着羽叶的小手,她们走到了卖棉花糖的小摊前。
也不知道玲玲吃了晚饭没有呢?如果还没吃的话,现在的情况被她知道,又会生气的吧?
带着让华玲饿肚子的愧疚,羽夏买下了自己吃和羽叶吃的棉花糖。
猛禽恰巧地将乌龟作为猎物捕捉,可是面对完全缩进硬壳中的乌龟,猛禽却找不到下嘴的位置。
令人感觉不到感情流动的视线凝聚在纯白的棉花糖上,左右摆动了一下手上的棉花糖,羽叶仔细地研究起棉花糖的吃法。
“棉花糖可以直接要来吃,也可以用手撕开,一小块一小块的吃哦。”
察觉到羽叶困惑之处,羽夏向她演示起棉花糖的吃法。粉嫩的樱唇微微张开,伸出诱人的香舌,舌尖触碰在了柔软的棉花糖上后,将其卷入自己的口腔中。
运用起从羽夏身上学习而来的技巧,羽叶亦以相同的方法试着将手上的棉花糖变为自己的食物。大概是从未吃过这种食物的关系,羽叶笨拙的动作令棉花糖的碎屑粘在了她的嫩白的脸庞上。
对此毫不在意,享受着这简单朴素的美味,羽叶只想尽快地将其吃完。很快地,一团纯白的棉花糖,只剩下支撑起它的木制竹签。
“那个,脸上沾着棉花糖哦。”
“嗯?”
“不是啦,右边。右边。”
根据羽夏的提醒,寻找起粘在脸上的棉花糖,可是羽叶她却完全摸错了方向。
伸出手指为羽叶指出方向,可是羽叶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让人感受不到温度,但却看到有零星火苗飘起的视线,落在羽夏的身上。
“帮我。”
初次说出请求的话语,羽叶闭起了双眼。脑袋往羽夏的面前靠近,她放弃了自己将棉花糖拿下来的打算。
“真、真是的。下、下次,要自己来哦。”
血液在加速流动,声音无法平和的舒缓下来地变得颤抖。羽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伸出自己的手,迅速地将沾染在羽叶脸蛋上的棉花糖抹下。
嫩滑而又充满弹性的脸蛋,这份难以磨灭的触感于羽夏手中回荡。
打算用纸巾擦走转而粘在自己手上的棉花糖,羽叶阻止了羽夏这样的行为。
“等、等等——”
想要说出阻止的话语,可是羽叶还未等羽夏说完,她已经把羽夏的小手往自己的小嘴里面送去。
粉嫩的小嘴含住了羽夏洁白的手指,羽叶那诱人的小香舌宛如灵蛇一样地缠上羽夏的手指。唾液濡湿了羽夏的手指,秀丽的容貌亦因此而扭曲。
没有注意到这些的羽叶,专心地用舌头夺取粘在羽夏手指头上的棉花糖。像是觉得修长的秀发碍事一样,羽叶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将其拨到耳朵的后面。
一股煽情的桃色气氛于羽叶的身上散发出来,作为气氛中央的本人——却毫无自觉。
当甘甜的味道于味蕾上绽放开来后,羽叶带着不舍得感情松开了羽夏的手指。舌头上的唾液与羽夏手指之间拉起了一条银色的丝线,直到极限才断开。
宛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羽叶,和一旁脸蛋快要燃烧起来的羽夏形成了剧烈的对比。
“干、干、干什么啊?!为、为、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声线剧烈地抖动,羽夏那纤柔的身躯不断地颤动。想要用严厉的口吻质问羽叶,可是当问题从羽夏的小嘴脱出时,已经转变为了柔弱的低语。
“因为想吃掉剩下的棉花糖。”
“下、下次不要这样了,很、很脏的……”
简单而又纯真的理由,切断了羽夏质问的说辞。
“夏的手指不脏。”
“啊、嗯!啊哈哈哈,棉花糖好吃吗?”
干涩地发出笑声,羽夏生硬地改变了话题。
“嗯,从来没有吃过!”
困在实验室的时候,羽叶根本没有可能吃到外界的美食。初次感受到的味道,味蕾将它的美味放大了树碑。身上洋溢着幸福的气氛,羽叶的音量变得有些大。
“这就好,这次要尝尝其他的吗?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哦。”
用手指向贩卖美食摊档,羽夏向羽叶提出了诱人的邀请。
“可以吗?”
从未感受过他人温暖的少女,提出了疑问。
驻足在原地的双脚,不敢向前迈出。碧绿的瞳仁,透露出了不安地跳动着的内心。
“可以的哟。”
平淡无奇的声音,于羽夏的小嘴响起。柔和的微笑,如同温暖的太阳一样。
“谢、谢谢……”
说出从外界学习得到的话语,露出有限表情的羽叶,表达出她心中无限的感谢与感动。
…★…
“队长!是时候告诉我们了吧?!为什么要和警察冲突成那个样子?!那个被叫做一号的少女是什么人?!我们DDT为什么要帮助诺亚公司进行护送?!”
不依不挠地对自己的上司,掌管蓝悦市所有剑使小队的大队长进行追问。第一次作出无视上司威严的行为,尽管如此陈梓诗还是挺直腰板。
“你这是对上司说话的态度吗?!私自违抗命令不说,现在连尊敬上司也不懂了吗?!”
没有因为陈梓诗压迫性的追问而选择妥协,从办公椅上站立起来,他向前迈出一步朝陈梓诗施加着来自上位者的压力。
“我不觉得我放弃搜索去退治怪人有什么错?!”
固执地坚持着自己所认为对的事情,直视着对方的瞳仁,陈梓诗加大了驳斥的音量。
“我当时下达的命令是什么?!”
“搜索逃脱的一号!”
“那么你说你私自从搜索的队伍中退出,走去退治怪人是不是违抗命令?!”
“可是我们DDT的指责,不正是保护遭受怪人威胁的普通市民吗?!”
陈梓诗的反驳,令她的上司哑口无言。时间与空气像是停顿了一样,紧绷着的气氛在延续。
“剑使的装备交出来!暂时停止作为剑使,你给我好好冷静一下!”
权力的运转,作为陈梓诗追求自己正义的拦路石。
双手紧握到极限,想要继续表达自己没有错的陈梓诗,此刻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交出来!”
无言地将藏匿在口袋中的退魔装置掏出,陈梓诗无法进一步地违抗来自上司的施压,她只能够无力地顺从。
将退魔装置递到了身前上司的手上,没有继续选择呆在这腐臭的办公室中,陈梓诗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
“羽夏,一起去洗澡啊!”
“走啊!走啊!我都没有试过在露天浴场里面洗呢!”
来自同伴邀请的话语,热情地钻入了羽夏的耳朵内。白皙的脸庞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羽夏她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
在外面呆到不得不回酒店的时间,还未变回男生状态的羽夏,只能无奈回到今天酒店里面。酒店洗澡的地方,却是一个公共的露天浴场,这更是为女扮男装的羽夏增加了难度。
“你、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嗯?羽夏你今天好奇怪啊?没事吧?”
“没、没事啦!你们去吧,不用管我。”
用手拨弄了一下戴在头上的假发,羽夏展露而出的笑容快要凝结。
“啊?那好吧。我们走吧。”
“哦哦!露天浴场誒!说不定能够看得到隔壁女生的浴场呢!”
说出青春期男生特有的幻想,他们丢下羽夏一人在房间内,兴高采烈地往浴场的方向走去。
“呼~~该怎么办啊……不洗澡,不行啊……”
确定到他们三人已经远离这个房间以后,长叹一气的羽夏扯下戴在头上的假发。灰长的秀发宛如瀑布一样滑下,可是经由汗水的濡湿,令羽夏此刻的美貌扣掉不少分数。
战斗过中粘在身上的汗水早已干涸,可羽夏那洁白的躯体仍然感到一阵黏糊糊的不适感。
怎么办才好啊……要等到晚上变回男生才去洗吗?如果到明天到没有变回去的话,不就一整天都没有洗澡了吗?
不知如何是好的羽夏,紧抓住作为替换的睡衣。
——去女浴场洗吧!
突破迷惑的烟雾,有力的解决办法在急速奔走。
“誒?”
诧异的鸣叫,作为羽夏对自己脑海中涌出想法的回应。
“等、等、等等哦!去、去女浴场吗?!谁?!我啊!!!”
热量凝聚在羽夏的双颊,染上了灼热的绯红。握着衣服的双手颤抖起来,羽夏她作出了略显滑稽的自问自答。
可、可、可是!
那个可是女浴场啊?!
大脑中的提问在颤抖。
——去吧!
去女浴室洗澡吧!
出现了!
宛如恶魔的低语,难以辩驳的提案,在羽夏的大脑中冲荡。
可是那个可是女浴室啊!
想要抵挡来自外地的侵袭,从而筑起了一道城墙。不过那始终是一道临时建出的城墙,在外敌的铁骑下,毫不费力地被攻破。
现在的你可是女生啊!
女生出现在女浴场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的歪理撼动起羽夏的心之墙。
“可是、可是啊!”
没有什么可是的!
——去吧!
你只是想洗澡对吧?!
就算你的内心是男生,但身体是女生,这就任何问题都没有了啊!
吼叫着!
莅临城墙上的新王,宣示着自己手中的权势。
“对、对啊!我只是想洗澡而已!现在又是女生状态!那、那么去女浴场洗澡,一点问题都没有!”
理智被攻陷,欲望驱使着羽夏做出了决定。风驰电挚地将要带去洗澡的物品收拾好,羽夏朝女浴场迈出了坚毅的步伐。
………
……
…
“呼~~”
位立于通往女浴场的更衣室门前,姣好的胸部正随着羽夏的深呼吸而上下起伏着。颤抖着伸出手,触摸到冰冷门把的瞬间,羽夏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缓缓闭合上暗灰的双眸,羽夏希望通过视觉的屏蔽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上吧!朝着梦想之地!
绽放出兴奋光辉的双眸在此睁开,舍去紧张与迷茫的内心,羽夏以迅猛的速度拉开了连通异世界的大门。
一个人都没有。
充满美少女的桃色空间,胸部与臀部的聚集之地。
本应如此的一个地方,现在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脱下拖鞋,嫩白的脚板踏上了冰冷的地面。现实拍打而来的冰水,吹灭了羽夏体内燃烧着的火焰。
“搞、搞什么啊……像个白痴一样。”
对刚才热情高涨的自己做出了无比合适的评价,羽夏“唰唰”的将身上的衣服脱掉以后,迈入了一个人都不在的女浴场中。
灼热的水蒸气触碰到冰冷的空气形成的雾气在空荡荡的女浴场中飘荡,木竹将男女浴场分隔开来,一旁的墙边则是淋浴用的花洒。
正中间的浴池,对于从未见过温泉的羽夏来说就像是温泉一样。一座人造假山放在了浴池的一角,从假山的上方有一道喷泉,不断地喷出热水。
说不定一个人享受这个浴场更好呢。
这个想法在羽夏的脑海中滋生,失望的落差感不知不觉地从她的心中褪去。朝着淋浴区走去,羽夏希望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入那如同天堂一样的浴池。
…★…
“你们去洗澡吗?这个点的话,浴场人应该比较少……”
从行李箱拿出套可爱的睡衣,庄雪樱将眼镜摘下的同时把绑着头发的缎带也摘了下来。
“嗯嗯!等妾身把睡衣拿出来!”
“我也去!我也去!”
庄雪樱的提议得到了华玲和莫洛可的回应,二人迅速地准备起睡觉用的可爱睡衣。
“我也去,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
“可是叶叶没有睡衣啊。”
“睡衣?”
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羽叶的身上,她本人却微微歪侧着脑袋,利用动作上的表达来拟补表情上的缺陷。
“妾身把衣服借给你吧!”
“可是、那个……我觉得小玲的,可能不适合小叶的呢……”
“誒?为什么?”
害怕惹华玲生气的庄雪樱,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没有明白自己的身高与羽叶之间身高的差距,华玲追问起庄雪樱。
“大概是小玲的身高比起小叶来说,要矮上不少吧?”
面带可爱的笑颜,莫洛可在不经意间,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汝这是想打架吗?!”
恶鬼被释放出来,华玲那盛放的怒意如同海潮一般地拍向莫洛可。散发出渗人寒意的凝视,直达莫洛可的瞳仁深处。
“誒?我不想和小玲你打架啊……”
没有读懂流动在房间内的空气,展露出迷惑表情的莫洛可,娇憨地看着华玲。
“咕!”
无法向莫洛可作出对羽夏一样的飞踢,咬着牙的华玲只能以低吼来释放对自己身高的不甘。
“誒?!怎么变得怪怪的啊?!衣服的话,用我的就好了啦!我比小叶要高一点,衣服也肯定合适”
无法读懂气氛之人,再次说出了重创气氛的发言。
“莫洛可汝这个笨蛋!”
纯白的枕头,化作宣示愤怒的武器。夹杂着华玲的不甘,直击莫洛可的脑袋。
“竟然搞袭击?!我可不会输的啊!”
本应是作为洗完澡以后的运动,却由于莫洛可无神经的发言而提早了。
枕头大战,在羽叶不解的视线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