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明明我都说了那样的话,结果还是走掉了吗?!叶子那个笨蛋!”
朝阳还未升起,外面的世界仍像是深夜一样。不过挂在墙壁上的时钟,说明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人造的亮光,打扰了房间内众人的睡眠。本应和陈梓诗睡在一起的羽叶,此刻却从她的身边消失。如果不是羽夏口渴起床喝水,可能第二天才知道羽叶悄悄地离开了。
“现在怎么办才好?!”
还未来得及整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戴起放在床头眼镜的庄雪樱不安地提出询问。
至于睡姿不知不觉地变成搂抱在一起的华玲和莫洛可,才缓缓地才睡梦中爬了起来,揉动着睡眼朦胧的眼睛。
“不行,我要去找她!她现在应该还没有走多远才是的!”
利索地换上外出的衣服,将自己的身体状况抛到一旁,羽夏就打算冲出房间,下山去找追寻羽叶的身影。
“不行!小夏子你的伤还没有好!就这样出去,肯定会出事的!”
“那种伤早就没事了!比起这个,还是赶紧去找叶子才——”
解释的话语还未完全脱离羽夏的小嘴,突如其来的眩晕切断了她的声音。水杯从她的手中滑下,双脚发软地连续往后倒退数步,直到最后跌坐回床铺上。
“你看看你!烧还没有退,连站都站不稳,还说没事?!”
“没事的!烧早就退了!我只是刚起来有点没睡醒而已!”
说出谁都能拆穿的谎言,羽夏又再站起来。加大了音量,企图以此蒙混过去。
“羽羽!汝的烧不只是没有退,现在就连站着都觉得很辛苦吧?!”
“玲玲……”
华玲的发言,贯穿了羽夏身体状态。呆愣地站立着,羽夏的眼眸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彩。
“汝的身体状态,妾身可是了如指掌的!别想用花言巧语来蒙混过去。”
“没事的!比起我,去把叶子救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羽叶是自己走的,没有任何人强迫她!汝又有什么理由去把她带回来呢?!”
似乎不打算让羽夏拖着残破不堪的身体出去,华玲的言辞无比尖锐,穿刺在羽夏无法反驳的位置上。
“可是、可是啊!叶子她和我说过,她不想回去那里!所以、所以我要去把她带回来!然后再好好地说她一顿啊!”
脸色变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发烧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羽夏的小手握紧到了极限。指甲嵌入手心中她也未能察觉到。
“这样吗?为了这么一句话,汝就打算连性命都不要了吗?!”
更为尖锐的声音盖过了羽夏的反驳,华玲位于床铺上站立起来,稚气未脱的脸颊染上愤怒的色彩。从她那娇小的身体上迸发出海浪般巨大的气势,压迫着羽夏。
最先做出阻止的陈梓诗已经没有能够插话的机会,她只能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羽夏和华玲的对峙。而庄雪樱正因为二人紧张起来的气氛变得不安,略显慌乱地寻找着劝谕的言语。至于还未完全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莫洛可,则一脸娇憨地呆看着二人。
“……”
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羽夏和华玲沉默地对视着。
灰暗的瞳孔反映着的是赤红的眼眸,二人的时间似乎停止在这一刻中。
“因为这是我的欲望啊!玲玲你的话,会帮我实现的吧!”
樱色红唇哆嗦了一下,随后勾勒起了太阳般灿烂的微笑。察觉到华玲所想要从自己嘴里听到的话语,羽夏将它说了出来。
“哦?汝就这么相信妾身吗?”
“难道你没有自信吗?”
面对华玲的反问,羽夏以挑衅的发言作为回应。
“好吧!那么汝的欲望,就由妾身实现吧!”
连天使看到都会为之坠落的,恶魔的微笑展露在华玲的面容上。
“等、等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似乎没有办法理解华玲的态度会这么快地作出变化,慌乱地叫了出来,陈梓诗并不希望羽夏拖沓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出战。
“没事的!一切就交给妾身吧!”
对自己的实力有着充分的自信女王,勾挂着微笑地向家臣下达出兵的命令。
丰满的胸部伴随着华玲挺胸的动作而摇摆,华玲自信满满的声音,窜入陈梓诗的耳膜中。
“梓诗没事的!我也在!所以夏夏是绝对没问题的!”
感觉到是自己出场的时机,从一旁窜出来的莫洛可阻拦在羽夏和陈梓诗的中间,华美的脸蛋上展露出娇憨的微笑。
“唉……你们这群恶魔倒是给我好好遵守规矩啊。”
放弃的低鸣从陈梓诗的小嘴溜出,用手抚着自己的额头。于华玲和莫洛可的双重轰炸下,她已经认识到自己再说下去也是徒劳的。
“也就是说可以了吧?!”
“就算让你们出去,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吗?她离开多久我们也不知道,说不定已经被带回到实验室里面了啊。”
“咕——”
“真是的,什么都没有想就一股劲的向前冲。还好羽秋姐想得周到,羽叶的身上已经被我装了定位。”
将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羽夏。陈梓诗手上的手机正显示着地图和一个不断移动的红点,相信那个红点就是偷偷离开的羽叶。
“谢谢啊!”
“henn sinn!”
“Rider ktana!”
接过陈梓诗递来手机之后,羽夏迅速地变身。灰暗的长发变为华丽的银色秀发,充满幻想风的紫色裙子取替了单调的运动服。
“我去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羽夏从窗户一跃而出。
“喂!我也去啊!倒是等等我啊?!”
被留在房间里的陈梓诗的叫喊,羽夏已经听不到了。
…★…
“这个位置已经是上到高速公路了啊?!叶子这个笨蛋!”
机车在树林中疾驰的破风声,冲散了羽夏对羽叶不信任自己的行为不满地叫囔。
粗壮的树木不断地往羽夏身后跳去,依靠完美的动态视力躲避开处于自己身前的树木。羽夏驱动着机车,紧追着羽叶所在的方向。
“羽羽!小心前面!”
华玲的叫声将羽夏拉回到了现实的世界中,复数的魔物如同蚂蚁一样拦截在羽夏的身前。恶意像是海浪一样朝羽夏拍打而去,它们没有让羽夏就此冲过的打算。
“啧!”
机车的嗡鸣盖过了羽夏咂嘴的声音,用力地扭下机车的手把,羽夏她把机车的速度拉升至最大。沉厚的漆黑车轮卷起稀烂的泥土,恶龙咆哮般的引擎声穿透了整个树林。
“哈!!!”
停下来这个想法并不存在于羽夏的大脑中,宣泄着战意的狂吼着。把机车视作勇猛的战马,突进的骑士——羽夏,舞动起华丽的银刃扎入到魔物群中的中心。
把腰间锋利的打刀抽出,单手握着的羽夏斩向从身旁逼近的魔物们。腥臭的血液四处飞溅,染红了机车的车身以及羽夏的身子。
“嘭”“嘭”“嘭”
肉体与钢铁的碰撞声,不断地冲入羽夏的鼓膜中。冲撞力带来的反馈,震得羽夏握着车把的左手发麻。随着羽夏的突进,机车受到的阻力就越大,直到最后机车的引擎死活了。
机车停下的瞬间,犀牛魔物炸裂的掌击就已经赶到羽夏的身上。
迅捷的银光在昏暗的空间内闪现,爆发出强猛的气势,羽夏祭出的斩闪击落在犀牛魔物的掌击上。
羽夏的耳膜被剑戟交锋的鸣响贯穿,剧烈地相互咬合着的刀刃和利爪间,飞溅出绚烂的火花。单手握刀的羽夏,正因为力量的不足剧烈地抖动着。
尽管想要尽快地赶到羽叶的身旁,但羽夏此刻却不得不要与阻拦在前方的魔物战斗。
“呼~~呼~~”
樱色的红唇一张一合着,吐出滚烫的气息。眼皮变得沉重起来,羽夏手臂上的力量正不断地流逝。
不行啊!明明是在战斗中!
身体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地炽热,羽夏模糊的视线就未曾清晰过。心中叫喊着,提醒着自己现在所身处的状况。
蕴含着丑陋杀意的纯黑轨迹,从羽夏的死角——背后奔走出来。压逼性的恶意,令羽夏的毛孔紧缩。神经焦躁地发出吼叫,驱使羽夏作出反应。
“哼!”
屏息。
沉闷地哼叫一声,羽夏利用所剩无几的力气,爆发性地做出反转局面的行动。
手腕灵巧地扭转,把打刀的刀身形成一个斜面。羽夏她以巧妙的手法,甩开了来自犀牛魔物的压逼。
绷紧的右脚化作强蛮的足刀,往犀牛怪物的腹部狠叩下去。沉重的踢击伴着风的哀鸣,深陷犀牛怪物的腹腔中。羽夏压出的力量,将犀牛怪物吹飞了出去。
撕裂的闪影也在羽夏对犀牛怪物做出反击的刹那赶到,可是即将降临到羽夏的后背时,一道厚重的岩壁阻碍了它的前进。
“乓!”
螳螂魔物的斩击切裂在了突显而出的岩壁上,它的爪刃因为没法完全切开,从而卡在了岩壁当中。
意料之中的发展令羽夏不由自主地勾勒起嗜杀的冷笑——刀刃反转。
向敌人展露出自己锋利的獠牙。
双手紧握在深紫色的刀柄上,将其高举过头的羽夏,将其猛然地挥下。
笔直的银线在螳螂魔物以及暗黄的岩壁上一闪而过。
螳螂魔物的丑陋的眼睛瞪大到了极限,似乎是不相信现实所发生的事情一样。伴着银线消失的瞬间,它的上半身和岩壁一同掉落在地面上。
腥臭的血液飞溅到羽夏的身上,羽夏仅仅是用手擦掉脸上的血迹,她并不想浪费过多的时间。
想要张开羽翼逃窜到夜空中,可是涌上来的犀牛魔物以及螳螂魔物击碎了羽夏的这个想法。
“唔!”
烦躁的低鸣从羽夏的小嘴传出,用刀架住犀牛魔物迎面撞来的锐角,激烈的火花从利角与刀刃间的咬合处迸发而出。
背后与侧面传来的杀意,也在这个瞬间刺向羽夏。
纯白的丝袜所包裹住的纤细美腿勾勒起炸裂的弧度,伴着破风的嘶鸣深深地咬在犀牛魔物的侧腹上。身体中的内脏像是要被碾压成粉末一样,随着羽夏脚腕踢出力量的增强,犀牛魔物如烂肉一样地被踢飞出去。
纤柔的身姿舞动起来,羽夏就像是优雅的舞者一样,于舞台上翩翩起舞。可是她那风雅的舞姿下,却隐藏着冰冷的杀意。
一长一短的刀刃卷起撕裂的飓风,挡下直指而来的杀意。火花击得四处飞溅,金属碰撞的嗡鸣声不决于耳。
“火旋!”
嘹亮的吼叫响起,炽烈的火焰宛如漩涡一样地卷起。以羽夏为中心,窜起的火蛇张开沾染毒液的利齿,咬在了魔物们的身体上。
凄壮的惨叫不断地响起,在赤红烈焰的逼迫下,魔物们不得不往后退去。哪怕想要向前逼近,可是在火焰的鼓舞下它们却没有任何办法。
身子俯下,小太刀与打刀被羽夏重新收回到刀鞘当中。羽夏的右手搭在打刀紫色的刀柄上,左手的拇指抵压着刀谭,将其轻轻地往前推出,刻有复杂的刃纹的刀身露出些许。
腾空窜起的火焰逐渐减弱,最后化作火屑四散而去。失去了火焰带来的屏障,魔物们再次朝羽夏涌了过去。
“一线!”
弯曲的小腿爆发出强蛮的力量,蹬踏在稀烂的泥地上。泥土四处飞溅,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宛如神速的疾风一样,一道紫色的闪光向前突进。
银色的蛟龙从刀鞘中奔腾出来,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啸,展现在尖锐的獠牙朝敌人撕咬过去。
耀眼的撕裂光辉一闪而过,腥臭的血液从割裂的伤口中飞溅。羽夏猛踩在面前的螳螂魔物的脑袋上,以此作为踏脚石的她,张开了漆黑的羽翼。
拥有与夜幕一样颜色的羽翼于羽夏的背后展开,并没有歼灭在场所有魔物的打算,羽夏只想尽快把羽叶从爱莉亚的身旁带回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