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已经上课了。”
出于非自身意愿地躺在保健室隔间床上的我,只能略感无奈的看着天花板。
“真是的,明介也太不小心了,身体这么脆弱可是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的哦。”
“虽然我不被女生喜欢是事实,但原因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吧。”
“不不不,这点对于明介的评价影响很大哦。就像现在,光是被我轻轻背摔一下,就差点晕过去,还达到了必须到保健室休息的程度。明介在我心中的数值,已经被强制清零了。”
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坐起,另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宛如跳水运动员身姿般的手势。
“所以,会这么看的人也只有弓月你一个人吧。”
我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想要坐起来的念头。
不过是被一个女孩子按住了肩膀,但几经挣扎却仍然无法摆脱那股压力的我,最后选择了放弃。
“感觉,我已经差不多是一个废人了。”
我侧过脸去,看到了早已空无一人的运动场。
“已经是废人了哦,只是被女孩子轻轻摔了一下,就没法再站起来了哟。”
看到我已经放弃了挣扎,弓月也放心的收回了压住我肩膀的手。换成了双手叉腰的姿势,在病床边稍稍弯下腰俯视着我。
“看,看着我干嘛?”
就算把目光瞟向窗外,但再怎么神经大条的我,在空无一人的保健室当中和一个同龄少女处在一起,就算是那位少女是青梅竹马一般的存在,我还是被那直勾勾的视线给看的心虚。
“恩?因为很无聊嘛,明介只顾着看窗外的运动场。”
“因为,很无聊嘛。”
我吞了吞口水,拼命地想要寻找可以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关键点,但大脑也只是在一阵剧烈的思考之后对我发出了口渴的信号。
只是在扭过头的瞬间和弓月的视线无意之间交叉,随后我又仿佛在逃避什么似的背过身去。
明明只是一个青梅竹马而已,小时候就连一起上厕所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做过,为什么直到这个时候我连对视的勇气都拿不出来。
在心中对自己提出了这样一个自己无法解答的深奥问题,因为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释这种现象的理由,所以它也就只是存在了片刻,便被我从脑海中给抹除了。
“好无聊。”
我没有搭话,假装自己正一心一意的盯着户外的没有人的运动场。
“好无聊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一次弓月的声音比上一次还要大。
但假装无视这种事情,只要一开了头的话,就没有任何可以放弃的余地了。所以,我排除掉了从耳边掠过的轻微的响动,开始打算将窗户外那棵树上的叶子数目给数出来。
相信,在我完成这样伟大的壮举之前,我一定就会因为过度的无趣而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啊!
能够在早上的第二节课就享受到睡觉的待遇,这已经是人生之中无可比拟的幸福了。早知道能够这样的话,昨晚就应该通宵把线上游戏的精力值给耗光才对。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我开始依照刚才所作出的计划,竭尽全力地眯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那棵布满绿色的大树。
仅仅只是看着,但却不由得浮现出刚才将梓叶推倒在树上的一幕。明明一直都在心里默默数着树枝上树叶的数目,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脑海当中冒出这样一幅画面。
真是让自己尴尬的重现,想必那个时候的我才一定是被自己口中的所谓的“外星人”控制,才会做出这种绝对违反了校规的行径。
这么一想的话,就忽然变得不安起来了。
不知道,梓叶有没有向老师或者学生会反应这件事情啊。
可恶,依照梓叶的个性来说,就算她自身会受到一点流言也会毫不在意地将我的“变态”事迹给传播开来啊。
已经,完全没法再安静的躺在这个床上了。
总觉得现在不去做一点什么的话,一定会遭受到灭顶之灾一般的后果。
完全都是弓月的错啊,如果不是当时强硬的拦下了我的步伐,就算是再如何不擅长运动的我也有一定的机会可以拦下梓叶并作出解释的。但现在的话,已经彻底失去希望了啊。
我连梓叶会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联络方式也没有。
尽管隐隐约约觉得梓叶会回到教室之中,但最坏的打算便是因为被我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羞愧难耐直接回家去了。
所以,梓叶的家到底在哪里啊!
为什么在一开始我不去调查清楚啊,就算本人不愿意告诉我,我还可以在放学后采取尾随的方式啊。
等等,尾随什么的已经基本算是犯罪了吧。
那样一来,被发现了的话就一生都无法摆脱“变态”这个称号了。
啊,对了。现在我已经做出和“变态”没有任何差别的行为了啊。已经,彻底跌入深渊了呢。
“呵呵,呵呵。”
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来,完全没有顾忌弓月是否还在我的旁边。
当看到眼前已经被黑暗所遮盖的时候,对于希望的祈盼也渐渐落幕。
被无尽的黑色气息所包裹的同时,就连身心都沉入了那浓重的氛围之中,而变得难以挣扎。
也正是在这样的状况之下,我恢复了冷静。
“就算,现在梓叶依然留在学校里,或者说在教室中的话。那也绝对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时机嘛。对于梓叶来说,那便是完美地将我的罪行公布于众的地方。正是让我跌入死亡之地的最后的断头台啊!”
完全被自己的想法给击溃了,不管怎么去考虑,都只有最坏的结果出现在了脑海中。
想不出丝毫的应对措施,倒不如说是直接放弃了反抗吧。
“反正……”
“真的好无聊啊!”
正当我陷入了对自己的未来毫无信心的无尽空洞中时,弓月再一次在我的耳边大声叫喊出来。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弓月,总之因为这近在耳边的呼喊,我被重新拉回了现实中。
视线里依然是与外界明媚的阳光不同,被昏暗所包裹了的保健室。
弓月扑闪着双眼,轻轻撅起了嘴,把头探过来直勾勾的盯着我。
“明介,你出汗了。难不成,是发烧了嘛!”
不知道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毫无疑问是受到了弓月你突如其来的惊吓而从额头冒出来的冷汗啊!
“等等,不要动。”
看到我想要抬起手的同时,弓月便再一次用手压住了我,同时换上另一只手探上了我的额头。
“奇怪,并没有明显的感觉啊。”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弓月,并不是因为被女孩子这么接近而暗自兴奋。相反,是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给震惊到,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恩?我看其他人都是这样做的啊。”
弓月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掌,不断地把手心和手背轮换着在自己和我的额头之间来回切换着。但脸上,依旧保持着一副疑惑的面容。
我说,既然察觉不出什么症状的话,那完全就是我没有发烧啊。为什么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会去思考那么久。一定要以我“发烧了”为前提才能把这个思维进行下去嘛,我能说弓月果然是“运动系”少女嘛。
尽管,身体发育已经隐隐超乎了同年级的女生们。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办法了。”
弓月像是放弃了一样,放下了手。
正当我以为弓月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游戏”时,那双灵动的眼睛已经在我的视线中缓缓靠近了。
等到发觉并想要做出一些行为的时候已经彻底晚了,弓月用右手已经牢牢的将我的后脑勺给扣住,不断的将脸庞向我凑过来。
不知道什么原因,平时那没有一刻会闲下来的眼睛现在也迷离般的微闭着。
嘴唇轻轻地颤抖,比起害怕反而更像是出于极度兴奋的状态。
最主要的是,因为弓月的手从我脑袋后方施加的力量,我也仿佛在回应着弓月一般,同时面对面的接近着。
完全,就像是接吻一样了。
但这个距离已经极度危险了吧,或者说已经没有了可以躲闪的空间。
光是在我眼前那不断靠近的嘴唇,就已经完全夺走了我的理智。
没有想到,自己的“初吻”会是被弓月给“强行”取走的。
认识到了自己无法反抗的人生,我也放下了无谓的挣扎。
当弓月的气息已经接近到吹动着我的睫毛时,唇部意外的并没有任何湿润的触感。相反,倒是自己的额头上传来了少女的体温。
“这,这是……?”
“恩——果然还是没有发烫啊,难不成是我想错了?”
灵动的眼睛与我近距离的对视着,弓月似乎已经忘记了我们两人几乎是脸贴脸着的情况,而我也忘记了对弓月进行吐槽。
只是尴尬地任由时间流逝,互相无言的对视了片刻。
不出意外的,弓月的脸颊在瞬间被注入了炉火一般燃烧起来,眼中也隐隐弥漫着一股水汽。
与此相对的,我倒是难得地保持了平常心态。
初始的心跳加速的感觉已经彻底消散了,果然因为对象是青梅竹马的缘故吧。
与其惊讶这种宛如原始一般的通过额头探查体温的行为,倒不如感叹一下自己和弓月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玩过扮演医生和病人的游戏了。
只要稍微回忆一下的话,脑海中还是能够立刻出现一堆的影像。
总觉得,是相当让自己欣慰的童年啊。尽管现在已经完全不被女孩子所接近了,但至少在早已逝去的幼年记忆中,还是能够好好和女生玩耍的嘛。
不由的,嘴角流露出了一些微笑。
但很不巧的是,这样细微的面部变化却完全被弓月给看在了眼中。毕竟,我们两人依然忘记了这尴尬的对视。
“明介,好大胆!”
当感觉到弓月的手从我的身后收回时,我已经几乎预料到自己的脸部会被留下鲜红的掌印。不管是从谁的角度来出发,毫无疑问都会得出这样的结果。
本来,我也已经做好了被弓月再一次无情狠揍的觉悟。甚至就连明天请假所需要开具的医院证明都考虑到了。
但真正等来的,却不是依我的尝试所判断的情景。
弓月只是单纯的用双手捂住了脸颊,两眼仿佛冒着星星一样闭着双眼害羞地甩动着身后的那一条单马尾。
“呃……”
我现在一定是在额头上布满了黑线吧。明明应该是感到庆幸的事情,但为什么却觉得好像输掉了什么一样。
隐隐的烦闷感紧紧纠缠着我,让我无法松一口气。
相对的,弓月已经不单单是站在原地像是陷入了深度妄想一样摇晃着通红的脸颊,甚至直接跳上了我躺着的病床,用膝盖在松软的床上尽情的蹦跶着。
虽然不想说,但因为弓月剧烈的运动,床已经发出了“咯吱咯吱”般抗议的声响。
“啊,好吵。”
就算把耳朵用双手捂住,但还是因为从身下传来的有韵律的抖动,脑海中也相应的响起了这架床被摇动的艰难的声响。
简直是从身体和心理上双重的攻击啊。
而且,这个状态下的弓月根本没有办法把她唤醒。甚至而,就连想要接近都变得异常困难。
不只是因为会被那甩动的单马尾把手背给抽到通红,更因为那是处于亢奋状态的弓月啊。
任何外人想要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弓月,都会被那长年锻炼的运动神经给察觉到并被迅速施与古武术拳法的制裁。
已经,变成了一架不可被阻挡的危险机器了。
因为格外熟悉自己这位青梅竹马的状态,所以我只能选择等到弓月自己平静下来。这是无数的经验总结所做出的无奈选择,毕竟,只要有任何一个其他方法的话,我都会非常愿意尝试的。然而,任何可以被想到的方法都在实践中被验证为了无用。
“哎呀,虽然年轻学生们总想要在保健室里探究一下不可描述的行为,但如果太吵影响到其他人就不好了哦。”
正当我为自己的困境感到无助的时候,保健室的门被毫无预兆的推开了。
出现在的门外的,是一位穿着白色长袍打扮的女性。
头发披散在身后,鼻梁上架着一副红色眼镜。
“保健室的,老师?”
一不小心就把心中的疑惑给说出来了。
“是哦,我就是保健老师。”只是轻轻笑了一笑,“再者说,这个学校里也不会有除了拥有执照以外的人会穿着这身衣服的吧。”
直接无视掉了依然处于无比吵闹的兴奋状态的弓月,保健室的老师镇定的关上了门,并且将手上的托盘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好了,好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被老师的突然出现而打断了你们正在做的事情,但总之为了病人着想,首先应该保持安静哦。”
保健老师一边说着一边走近了弓月的身后,似乎是想要拍弓月的肩膀。
“老师,等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保健老师已经完全不顾我惊恐的神情拍了下去。
我大概已经预感到下一个瞬间会发生什么惨案了,或许弓月会受到学校的处分也说不定啊。公然在白天袭击教师这种行为,尽管是出于极度兴奋并且丧失了理智的状态,但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不会被原谅的吧。毕竟,就算是保健室的老师,但毫无疑问也是属于这所学校的老师啊。似乎,也有在某些时候兼任某个科目的教师职位也说不定。
所以,绝对不能就此小看了这位于社团活动大楼一角的保健室老师啊!
正当我暗自为弓月祈祷的时候,耳边嘈杂的声音却在转瞬间停止了。
因为已经大概适应了刚才弓月的吵闹,突然在这个房间内回复成了安静的空间后,因为异样的感觉而很快察觉到了这个变化。
“现在的学生,精力还真是旺盛呢。”
原先因为不忍心目击接下来的惨烈现场而低下的头颅,缓缓抬起,在视线与地面平行之后,我接触到了保健老师向我投过来的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这到底……”
那位老师依然稳稳地站在我的眼前,而耳边却失去了弓月躁动的声响。
就算不去用眼睛证实,我那干瘪的大脑也已经能够结合现在这个情况大致猜想到发生了什么。
老师并没有被弓月甩出去并撞在墙上,反而是弓月突然之间恢复了异样的平静。这样结合起来看的话,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了。
我倏地将视线移回到了我的身前,在那里,弓月正闭着双眼,保持着平稳的呼吸,陷入了沉睡。
但异常醒目的是,在弓月雪白的颈部,却有一道鲜红的印记在向我提示着什么。
我将饱含着惊疑的眼神再一次投向眼前这个外表宛如学生一般的保健老师,不敢相信似地眨了眨眼睛。
“这位同学,你是在怀疑什么吗?”
尽管保持着与刚才别无二致的笑容,但从眼前这能够轻松制服弓月的手段来看,我反倒觉得那双眼睛中正缓缓的渗透着令人可怖的气息。
“没,没有什么。只是一开始以为是某位学姐进来了,完全没有想到是保健室的老师。”
我强作镇定的用手挠了挠头。
“因为被打断了即将发生在这封闭的保健室内的不可描述的事情,所以同学你看起来很怕的样子嘛。”
就连说着话的时候,也不忘记要保持嘴角的弧度。尽管毫无疑问是一位美女老师,但这显得异常做作的表情却反而被衬托的异常恐怖。
“没,没有。我只是,被弓月的声音给吵醒了,有些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保健室里。”
“哦,是这样的吗?”
保健老师拉开了椅子,将刚才托盘里的药品一个一个拿出来放进了桌子下面的抽屉里。
我只是呆呆地看着这位老师的整理着物品,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又或者做一些什么。
如果只是任由时间在这里流逝的话,我的紧张感一定会不断的增加,直到彻底压垮我的神经为止。
“那个……”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恩?想要回教室的话已经可以离开了,毕竟对于学生来说,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来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下之后,稍稍调整了一下眼镜,保健老师像是在催促着我离开一般说道。
“可是,我并没有说想要……”
“知道了,知道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总之,你现在全身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既然没有需要我的地方的话,就快点从保健室出去,不要打扰我了。”
“但,我现在感觉脖子还有一点痛啊。”
“放心啦,那只是你的身体正在恢复的提示哦。并不是因为身体机能受到了影响,单单只是在提醒着你可以从床上起来运动了。”
那,算是什么解释啊。
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意思毫无疑问是让我快一点从这里离开。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得不考虑一下因为这位保健老师的动作而昏倒在那里的弓月的事情了。
虽然可以把弓月留下来,但总觉得让弓月和将她打昏的老师放在一间不会有其他人进出的屋子中,绝对会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
但是,我瞟了一眼还昏睡在床上的弓月,还是觉得只依靠我一个人想要将她带走,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至少要等到弓月自己苏醒过来为止。
况且,如果是让我将弓月从这里带回教室的话,毫无疑问会发生身体上的接触吧。你看,毕竟弓月现在是无意识的状态,如果仅仅是牵着手的程度,根本不可能带走弓月的,倒不如说,那样的话会显得很失礼。
但剩下来的选择,除了将弓月背在身后亦或是架在身旁甚至于抱在身前,那样的情况简直是最糟糕的了啊。虽然那些都是仅剩的方法,但不到最后我才不要在学校这个充满了仅仅是见过面有一点印象的“熟人”聚集的地方,做出那种被桃色的恋爱空气给包围了的笨蛋行径啊。
而且,得益于弓月平常的运动锻炼,那副少女的身材比起常人来说可是有着更加引以为傲的发育。
只要想到会在不小心之间触碰到弓月身体的某些部位,我觉得自己可能在中途就会因为腿软而栽倒在地上吧。
那已经是可以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最深刻一笔的黑历史了,所以绝对不要让它在自己的想象之外再现。
看见我迟迟没有说话,保健老师摇了摇头,随即叹了口气。
“看你一直在意着那边那个女生的情况,你在想什么我大概也知道了。”
“啊,老师难不成……”
“就让她好好在这里躺一会吧,等她醒来之后我会告诉她你已经回去了的事实。”
像是做出了什么巨大的帮助一样,老师脸上露出了拯救无助之人后的自满表情。
“才不是啊!”
“恩,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难不成,你想要一个人把她抬回教室里?”反倒是保健老师那边惊讶起来了,“这样可不行哦,如果让身为保健老师的我放弃掉自己的职责,不能一直守护在陷入昏睡情况下的学生的身边的话,一定会遭到同行的责备。”
我觉得自己的额头上肯定布满了黑线,到底应该怎么吐槽比较好呢。
“老师,难道你已经忘了刚才是你亲手把弓月打晕的了嘛?”这样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啊。倒不如说,如果真的这样吐槽的话,我一定会在下一秒遭到这位完全猜不透的保健老师的“治疗”的。
“啊,看来这位同学似乎还处在有一点精神错乱的状态下,必须好好静养一下哦。”已经能够大概想象到保健老师一边说出这样的话,一边再一次用手刀将我敲晕的场景。
“你看,只要用这种物理的方式就能轻松消除掉学生错误的记忆了呢。”或许在我失去了意识之后,保健老师还会伴随着阴森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话语。
不行,光是稍微想象一下的话都觉得极其不妙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保持沉默比较好。
“所以说,就请放心的把你的女朋友交给老师吧。”
擅自在那点了点头,似乎将我的默不作声当成了默认的信号。
“不,那个,弓月不是我的女朋友啊。”
啊,为什么我要在这种事情上去纠结啊。现在更应该在意的是弓月的安全吧,就算是从朋友的立场上来看,也不能那么简单的将弓月留给这位老师才对啊。
“咦,不是女朋友吗?”
所以,老师你不要为了表达出自己的惊讶,而特意张大了眼睛并且轻轻捂住嘴巴啊。这种夸张的行为在现实世界中,几乎没有人会这样照做的。
况且,这里又不是舞台剧现场。
“如果不是女朋友的话,那就更不可以了哦。老师没有办法将一名没有自保能力的女生随意交托给除了男朋友以外的男生呢。”
老师你注意的关键点是在这里嘛,也就是说只要是男朋友的话,不管怎样的情形都可以把弓月托付给他了嘛!
“我和弓月是青梅竹马啊,并不是陌生人。”
我摇摆着双手,尽力的想要否定掉这位老师私自做下的判断。
“但,‘青梅竹马’不就是情侣的意思嘛?”
才不是啊,就算老师你歪着头用疑惑的视线看向我,我也必须要纠正掉你这错误的观念啊。
“绝对不是的,青梅竹马指的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而已啊,根本不是那些动画和漫画里出现的因为一次幼年的过家家就将自己未来的伴侣给随意确定的奇怪角色啊!”
“但,普通来说,应该都是这样的嘛。”
“普通来说更加不是这样的啊。”
我有些无力的看着眼前正陷入了深层思考的保健老师,一个想法渐渐浮现在了脑海。
“老师,难不成你也是喜欢动画漫画并且对其中的情节深信不疑的御宅族?”
“咿呀!”
似乎从我正对面的老师那里,发出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怎,怎,怎么会这样看待老师呢。”
啊,脸上完全是惊慌的神色了,双眼也不像是刚才那般坚定,完全是一副谎言被拆穿了的模样,不知所措的转动着视线。
“既然如此,为什么老师突然冒汗了啊。”
“因,因为很热啊。”
“但,今天电视里播报的温度,据说是很适合人体的。”
“虽,虽然外面是那样没错。但是这个房间里,有把空调的暖气打开了。”
“哦?是这样啊。”
我缓缓走进了保健室门的右侧,那里有着可以控制这个房间温度设置的面板。
“老师,但是空调并没有打开啊。”
回过头去的时候,保健老师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被头上的灯光而照射出来的影子几乎要将我吞没,同时老师的身上也散发着极度不安的气息。
“这位同学,你似乎知道的东西有一点多了。”
刚才还慌乱不堪的语气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已经换回了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冰冷的气息。
因为完全没有料到保健老师会是这样一幅反应,所以我被吓得直接依靠在了身后的门上。
“既然,我一直潜心隐瞒了的事情被其他人知晓了的话,那么他继续留存于这个“世界”的价值也就消失了呢。”
保健老师一步又一步的向我靠近。同时,在我眼角的余光中,看到她的左手背在身后,似乎在隐藏着什么东西。
这一刻,无数可能的东西都从我的脑海深处冒出来了,但毫无疑问的,全部都是被评定为“危险”等级的物品。
“你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向我提出了问题。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但,貌似并没有听见我的回答。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们,最幸福的是什么东西?”
“恋爱?”
我不假思索地说出了一个词语,但为什么不偏不倚却是“恋爱”啊。普通来说不应该是“生命”或者“金钱”之类的嘛。难不成,因为和九原相处太久的缘故,我已经完全被“恋爱”相关的东西给侵占了思考回路嘛。
“不是的哦。”
保健老师略微遗憾的摇了摇头,那藏在镜片之后的双眸中,充满了遗憾。
“那,会是,什么。”
虽然我这样说了,但是现在我一点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心情都没有啊。
比起这个,我更加想要知道老师的心境到底是经过了什么样的变化,才会一瞬间在态度上有了这么巨大的改变。
“是‘无知’哦。不知道才是幸福的根源呢,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可以无忧无虑地看待眼前的人和事,不会有所怀疑,不会有所恐惧,也不会有任何的杂念。那正是你所应该追求的境界。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哦。毕竟,我是一个御宅族的事情已经完全被你探查到了。那么,为了让我所在的世界重新回到‘美好’的原点,那就只能排除掉你以及你脑海中所存留的数据才行。”
伴随着保健老师的话语,我的眼前已经完全被恐惧所遮蔽了。
“那么,请安静的‘离开’吧!”
重重的说下了最后一个字后,保健老师似乎缓缓抬起了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
但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敢看向自己的眼前了,只是焦急的摸索着身后的门板,非常凑巧的压下了把手。
在身前的黑影即将扑到我面前的一刻,一直支撑着我后背的坚硬表面突然消失。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下。
随即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我根本顾不上从后背传来的疼痛,慌忙地从地上挣扎起来,激发着自己蕴藏许久的运动能量。根本不敢向后再看上一眼,跑向了一层走廊的尽头。
等到我几乎是用身体而非手臂地打开了一层通道的大门之后,再一次沐浴在阳光下的我只顾在原地用双手撑着膝盖,艰难的喘气。
身后并没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没有追出来吧。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之后,猛然回头头。
身后只是那栋陷入了静谧气息的活动大楼。
这也是当然的,毕竟现在可是上课时分,各个社团的活动室里会有学生存在的话就奇怪了。
“但是,幸好那位保健老师没有追出来啊。”
我有些后怕地看了看身后,就算现在已经站在了温暖的阳光下面,却还是会因为稍稍想起刚才那近乎于“生死之间”的时刻而不由得双腿发软。
尽管对于自己成功地逃离了那可以被称为“地狱”的地方而暗自庆幸,但有一件事情却让我无法释怀。
为什么这位老师对于自己“御宅族”的身份会感到这么的排斥。
虽然这个社会中也不乏对于这个“族群”的人带有偏见的团体和个人存在,但平常的生活中也不会见到有针对这样的“喜好”而刻意展现出不满的人。
应该说,我至今还没有见到过吧。
不敢对此作出什么保证,但只是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在意罢了。
“只不过,弓月似乎还在那里啊。”
在对自己的稍稍庆幸完了之后,我又不得不再一次面对这个问题。现在再回到那间保健室无异于自愿跳入火坑中一般,但如果就那样将弓月继续留在那里的话,自己的内心总是会被不安占据,根本没法就这么随意的回到教室里。装作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一般,听着那略显乏味的授课。
“总之,这一次就不进去。首先在保健室的窗户外确认一下情况吧。”
最后,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我稍稍回忆着自己当时从保健室内部透过窗户看向操场的景象,轻手轻脚地沿着活动大楼的墙壁前进到了窗户外。
并没有敢直接将自己的身体露出,而是选择蹲下的姿势。
因为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班级在操场上进行活动,所以一定的谨慎性动作也不会显得那么突兀并被人察觉到。
再一次,鼓起勇气深呼吸了一下之后,我缓缓立起身体,只将眼睛以上的部位露在窗沿之外,视线堪堪能够看清保健室内的情况。
视野中最先捕捉到的是被拉开了一侧布帘的病床,床上的弓月安静的昏睡,饱满的胸部伴随着呼吸有规律的起伏着。
在确认到了弓月没事之后,我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需要确定那位保健老师在做着什么了。尽管现在弓月并没有被老师做出什么事情,但并不能保证只是在这个时候做着准备工作之类的情形。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确认清楚才行。
但是,由于保健老师的办公桌完全被病床另一侧的布帘所遮挡,一点也没法看到之后的景象。先不说确认保健老师在做着什么,就连那位老师现在是否依然在保健室内这个事情都无法得到确认。
“这可……”
当我聚精会神的注视着保健室内的情景时,视野内透过窗户的反射却捕捉到了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背后。
尽管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那玻璃反射后呈现出的景象中,向我靠近的人无疑拥有着一头长发。
就算不想要去胡乱的猜想,但鉴于根本无法知晓保健老师是否依然在室内,并且很可能趁着我不注意的时机悄悄潜入到了我的身后。
一想到这样的事情,我仿佛已经感觉到身后被凌冽的视线所注视着,宛如被刀锋逼近了身体,随时可能在下一秒刺进我的后背。
我屏住了呼吸,不敢移动分毫。
像被牢牢地控制在了原地一般,静静等待着被狩猎的那一刻的来临。
就算不回头,在这个时候我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背后传来了呼吸的感觉,绝对错不了。
那人将手缓缓的搭向了我的肩膀,或许下一秒,就是冰冷的硬物从身后刺入了嘛。
“啪!”
肩膀被重重地打了一下,幸好是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否则光是这一下就会倒在地上吧。
“你在做什么呢,明介。”
声音异常耳熟,但又不是刚才的那位保健老师。
“啊哈哈,哟!”
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总之就是单纯的先给出回应吧。
于是我转过身子去,看着眼前的人。
“什么嘛,原来是九原。”
在看清了来人之后,我算是彻底放下了一直悬着的一颗心。
“这话可真是失礼啊,‘原来是’这种说法,看来明介觉得我是多余的人物。”
九原把食指抵在我的额头前。
“必须要惩罚才行。”
自顾自地说着这样的话语。
“啊,不是那个意思。”
“前几次都因为觉得这样做很不好,才在中途放弃,但是这一次绝对不会让明介逃过去了。”
“所以,这又是在说什么事情。而且,这和现在九原的举动有什么关系吗。”
“接受制裁吧!”
根本没有打算解答我的疑问,不只是眼睛,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热血漫画中的战斗气势,仿佛周围的空气都会跟着发出炸裂的声响。
我只是呆呆地看着九原伸在我眼前的手指,不知所措。
然后,指尖弹动。
我的额头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好痛!”
不知道有没有在额头中央留下红色的印记,但总之我现在已经疼痛到闭上双眼才能抑制痛楚的泪水四溢了。
“完美。”
九原对于我的表现似乎感到很满意。
“突然之间,你在做什么啊。”
我强忍着泪水,从地上站起来,一边用手轻揉着额间,一边狠狠瞪视着九原。
“明介你可不能怨恨我,这种事情不是当然的嘛。”
“怎么就变成理所应当的了,我为什么平白无故要被弹额头。而且,说真的,超级痛啊。”
“这是对明介刚才的无礼言行做出的惩罚,看起来效果不错嘛。”九原很是自豪的点了点头,“以前没有轻易动用这个技能,真的是太好了。虽然,很早就想要试一下了。”
“我是试验品嘛。”
不行,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了出来。
可恶啊,为什么我一定要在这种地方流泪啊。如果被其他人看到的话,我身为男生的尊严一定会被冲进马桶的。
“是的,是初体验啊。快点为这从天而降的福运而高兴吧,明介。”
“那种充满了歧义的词语就不要用了啊,比起失礼的词汇,你这个才算是犯规啊。”
九原流露出了不解。
“明介不高兴嘛,明明梓叶告诉我对男生说‘初体验’什么的,通常都会高兴到支支吾吾起来呢。”
“那只是纯粹的害羞羞吧!况且,那种男生也只是少数啊。更多的人可是会错误地理解你的意思,然后露出和变态大叔有一拼的猥琐笑容。”
因为九原的错误认知,我差一点就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但幸好在下手前意识到了自己额头还存在的伤痛,堪堪制止了自己的行为。
“这么严重?”
“难不成会怎样啊?”
我不禁看了看九原神情,是确确实实对于这个问题感到了困惑。太好了,本来以为会是受了梓叶的教唆而来故意试探我,并趁机将我好好羞辱一番的。
看起来,是我多心了。
“不说这个了,倒是明介很让我在意啊。”
“早就应该在意一下我的伤势了吧!”
“不是这个问题,随意问一下,明介知道现在是几点嘛?”
因为九原的神情很是认真,让我几乎以为现在正是处于期中测验,并且时间正逐步逼近收卷的危急时刻。
“稍微,等一下。”
我掏出了手机,确认了一下屏幕上面的时间。
毕竟这是一个只要拥有了一台智能机就会变得方便的时代,所以我并没有特意地再去买一只腕表戴在手上。
“恩,现在是10点30分。”
“看来明介对于时间的认知并没有出现什么偏差啊,这可难办了。”
在抬起手腕确认了自己的手表表盘上指针的位置后,九原的神情并没有舒缓。
“不对啊,为什么在你有手表的情况下还特地问我时间,太奇怪了吧。”
“不是哦,反过来说是明介才显得很奇怪吧。明明能够清楚的得知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却依旧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暂且问一句,我们现在并没有在执行什么可以拯救世界的任务,并且也没有因为我搞错了时间而引发了任务的失败吧。”
“没有哦。”九原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那种游戏里出现的状况。虽然,有时候确实也会因为地图太过庞大,而陷入迷路的状态,从而完美的错过了任务的完成时间呢。”
“恩恩恩,我曾经因为路上的小怪太过强大而耽误了不少时间,导致最后挑战BOSS的时候时间不够用而失败了呢。”
这样的一副画面在几天前已经确实的发生过了。所以,我立刻表示了赞同。
“才不是啊!我根本不是在说游戏啊。而且,就算是在游戏里迷路也超级奇怪的吧,既然是拥有庞大的游戏地图,制作人就给我在一开始给玩家能够定位的东西啊。”
“是的吧,果然很奇怪呢,这个游戏。”
“总觉得不放心,那不会是什么迷宫类型的游戏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完全是九原你自身的过错了。”
“应该,不是吧。”
稍稍抬头看天,并思索了一会儿,九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在玩游戏之前就给我好好弄清楚这款游戏的目的啊,只是抱着一种随意玩玩的态度而进入游戏关卡的话,不只是对于游戏的不尊重,很大程度上也会让攻略难度在无形之中提升的!”
“明介,很喜欢游戏嘛。”
九原突然眯起眼睛,深深的打量着我。
“怎,怎么了嘛。”
我感觉到有些异样的气氛似乎在无形中发酵,如果任由情况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很可能对于我个人很不利。
“先不说这些啊,为什么九原你会出现在这里?”
“咦,明介有时候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大胆啊。”
“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擅自逃课的人居然还能够这么平静的问出这种问题,明介再一次让我惊讶了。”
多亏了九原的提醒,我现在终于再一次认识到自己已经缺席了整整一节课。
“那个,是有一点原因的啊。”
“恩,是为了在这里偷窥保健室?”九原好奇的探过头来,“里面并没有人啊。虽然有听说过保健老师是个美女,但是明介就这么放下自己的美少女同班而转成翘课来看其他的女人,我可是会生气的啊。”
九原嘟了嘟嘴,对我表达了不满。
“这句话从梓叶的口中说出来,违和感还会稍微不那么强烈。”
“啊,顺带一说哦。如果只是欣赏美少女的话我还是不介意的,但如果是抱着想要寻找恋爱对象的念头而行动的话,明介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因为视野中一直没有人的身影出现,所以九原只是稍微观察了一下就重新站起了身。
“对了,就以‘资格再测验’的方式来进行惩罚吧,正好可以再一次确定明介是否能够成为一起消灭‘无脑恋爱之人’的伙伴。”
“请饶过我吧,那种测验生平经历一次就足够了,况且那不就是两天前发生的事情嘛。”
“就两天的资格保留来说,已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毕竟,这是一个信息爆炸增长的社会啊,如果不能在每一个时刻进行数据的更新,就会因为资讯的落后而被淘汰的。”
“不要把自己的恶趣味强加到这么严肃的事情上。”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总之,并不是九原你想的那样。只是,刚才发生了一点不太好的事情,到现在为止,弓月还被困在里面。”
我打算说出一部分的事实,希望能够借此取得九原的信任,并打消对我进行“审判”的念头。
“被困在里面?”九原的眼中完全是不信任的视线,“依我看,弓月同学只是在保健室里休息而已了,其实明介也想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睡觉的吧。真是奢侈的行为啊,不但通宵玩游戏,还寄希望于能够在学生的本职工作上得到休息的机会,简直是最差的人了。”
“也没到那个地步啊!不对,根本不是我羡慕弓月能在所有人都上课的时候可以睡觉啊。最重要的一点是,弓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啊。”
“被明介给下药了?”
“那是什么?”
“让女孩子服下,就可以得到为所欲为机会的恐怖药品。”
说这种话题的时候,就算不用一本正经的向我传达九原你的思想也是可以的啊。而且,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行为。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那个地方去!”
“因为平时梓叶也在称呼明介是‘变态’啊,并且声称时刻都做好了报警的准备。就算从一开始我如何地信任明介,但结合现在的情形来猜想,无论如何都得提高警惕才行了。”
“对我的信任度再提高一点不好嘛!”
真是的,为什么光是想要做出一个简单的解释都变得这么困难。
不对,应该说话题从一开始就掌握在了九原的手中。我基本都是处于被动回答的一方,想来这就是身为一名吐槽角色的悲哀之处吧。
“单纯为了满足明介想要偷窥的心理,所以特意将弓月同学迷晕后放到保健室的床上。自己再跑到窗户外假装自己是个偷窥狂?”
“那已经是偷窥了啊!”无法理解九原的这些思维是怎么整理出来的,“说到底,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要那么麻烦。”
“也对哦,看起来明介对于这方面的事情很有心得嘛。应该说是,熟练比较好?”
一脸无害地扭头打量着我,却在我没有察觉到的时候移动着脚步,与我拉开了距离。
“为什么,要突然站到我的身后。”
“感觉到了危险。”
“所以都说不是啦。”
我尽力压制住自己即将崩溃的神经。
“是那个保健室的老师啊。”
“哦,原来在实施自己的变态行为的时候,被保健老师撞见了嘛。”
“也算是,说对了一半吧。”
我开始极力忽视九原话语中编造的成分。
“果然是在做奇怪的事情啊。”
“是在中途被保健老师撞见了啊!还有,请不要一边后退一边拨打三位数的电话号码。”
九原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撇了撇嘴,但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上的动作。
“说到底,还不是被保健老师撞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让九原的妄加揣测从我的大脑里清除。
“然后,弓月被打昏了。”
我酝酿了一下,因为不小心又回忆起了那略显恐怖的一幕,暗暗吞了一下口水后,还是艰难地吐出了这句话。
“恩,毕竟是经过计算了的啊,这个时候发挥药效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接着那个保健老师莫名其妙说了一堆话之后,就大喊着‘暴露了’的话语,转而将攻击的对象换成了我。”
“在被保健老师撞见并关于下流的行为被训斥了一番之后,明介心想着‘暴露了’,随后将保健老师也锁定成为了目标。”
我没有回过头去看九原的眼神,只是陷入了对于刚才的回忆之中。
“尽管演变成了我被那个老师压在门上的情形,但幸亏最后关头我打开了并没有被锁上的房门,气喘吁吁的逃了出来。”
“经过了一番搏斗之后,明介将老师逼迫到了房间的边缘,并用身体彻底封死了老师可能从眼前逃跑的路线。但这个时候的明介全然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并没有将这个房间的门给锁上。于是,在明介打算将魔爪伸向老师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目标打开了理想状态下被上了锁的大门。随后气喘吁吁地追到了外面,却完全丢失了目标的踪迹,无奈只能回来守株待兔。希望能够在老师回来拯救陷入昏睡的另一名的少女时一网打尽。”
九原满意地在手机地屏幕上按下了“保存”的按键。
“所以,九原你应该能够现在事态的危急了吧。”
我抬眼看向九原,正好将她刚才地动作全部收入了眼中。
“等等,九原你为什么又把手机拿出来了啊。”
“为了给明介的犯罪自述留下证据啊,毕竟这里是一个讲求法律的国家嘛。”
“啊,这样的嘛。但比起将我的话给记录下来,还是由我本人进行证言的陈述比较好吧。”
“我怕明介会忘记现在自己说过的话嘛。”
“真是让九原你费心了,但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先将那个老师抓起来才行啊。”
为了给自己弱小的心灵注入力量,学着动画里的角色大吼了一声。
“哦,真是不错的气魄呢。”
“接下来,我可要拼命了啊。”
“啊,等一下。在这之前,我们先报警吧。”
九原根本没有等我答复,已经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您好,是警察先生吧。对,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报告一下关于学校内出现了对女老师以及女学生出手的‘变态’的详细情况,同时他的犯罪自述也完全拿到了呢。”
我呆呆地看着九原在那里向电话对面的警察报告着情况,直觉却告诉我这一幕是何其的相似。这强烈的即视感仿佛在催促着我,于是我决定打断一下九原的对话,为了确认一件事情。
“九原,稍微等一下可以嘛。”
还是问出口了。
“啊,对,请等一下。”
九原向着电话另一端的人述说了一下情况,随即将用手掩上话筒,并把奇怪的视线投向我。
“你刚才,是在向警察汇报情况吧?”
“是啊,多亏了明介提供的情报,我才能够顺利的将详情叙述出来呢。”
“虽然显得有些多此一举,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九原。”我用满怀着真诚情谊的眼睛直视着九原的黑眸,“你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是将我视作‘罪犯’为前提进行叙述的吗?”
九原疑惑的目光更加深沉了,随即莞尔一笑。
“明介还真是奇怪呢,这种事情不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了的嘛。”九原的笑意在我眼中越发的诡异起来,“我已经确实地将明介的话给进行了翻译,并如实报告给了警察先生,刚才正在向他们请求对你的宽恕呢。”
“果然是以我为对象报警的啊!”
这一刻,我感觉在自己身体石化的同时,胸腔左部的某一样东西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啊,眼睛似乎都变成无神的状态了。”
九原仿佛被我的表现给震惊到了,突然换上了一副担心的面孔蹲下来近距离的注视着我,并在我的眼前试探性的挥了挥右手。
“喂,明介,没事吧。”
我并没有对此作出反应,就连瞳孔也丝毫没有收缩。
“真是的,刚才完全都是骗你的啊。既没有把明介当做犯人,也没有向警察先生报告啊。”
九原伸出双手摇了摇我的肩膀,介着自己的行为并咬了咬嘴角。
“哎呀,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现在可是上课时间哦。”
另一个声音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
尽管我基本上已经陷入了自我地境界,但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却仿佛被惊雷给炸醒了般。
目瞪口呆地看向正站在快要焦躁到只是一味将我当做木偶般摇晃的九原身后的之人。
“保健,老师?”
“这位同学,你看起来很疲惫呢,需要来保健室休息一下嘛?”依然是那标致的笑容,却让我几乎碎裂的心脏给彻底变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