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遍体鳞伤的秀树,苦苦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全身多处受到划伤自不用说,秀树连自己的手指头,也因为频繁放出箭矢而产生了磨损。
体力不支,全身伤痕。秀树明白自己撑不了不久。
不能倒下,一倒下了自己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珍……竣就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危险。
心中怀有执念的秀树默想着,咬紧牙关再次拉着弓矢。
可惜已经拉不了满月弓了,秀树再次瘫跪在地上。
如同大山般强压的赵光仪,也再次近距离站在秀树面前。
“放弃吧,这样对谁都好。”
“看样子……你真的打算杀掉我对吗?”
秀树虚弱地询问着。
赵光仪苦笑了一下,似乎不那么嚣张地说:
“怎么可能,俺的杀意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吗?不可能的,在空中花园内发生人命伤亡是绝不允许的。这点事情你也不明白吗?”
“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俺只是遵从‘上位’的意思,希望你数个月内生活不能自理而已。”
赵光仪委婉地说出自己的“诉求”。
“放心好啦,要不了你的命。俺只是奉命威吓你而已,望你日后好自为之。好好自理自己的生活吧。”
赵光仪神情严肃,高举自己的霸王枪,如同快要行刑的侩子手。
“怎么会这样…”
秀树的瞳孔游离并抽噎着,这样的做法比杀了秀树还要痛苦。
要是自己之后再也无力去找许竣了,竣他会变成什么样,他还属不属于自己。这些都将化为烟雨,一去不复返。
可恨呐!秀树强忍着泪水,却无法抵抗终要降临的命运。
手起刀落,赵光仪高举的枪头眼看快要落到秀树身上。
砰——突如其来金属碰撞声,打断了即将挥下的菱形枪头。
没错,秀树的好兄弟——珍他以尚可的速度冲刺到赵光仪与秀树之间,中断了赵光仪的攻击。
“竣?”
赵光仪觉得自己看错了。毕竟……那个贫瘠的女装男孩,居然没能让她觉察到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她没发现珍靠近自己的原因很简单,大人是看不见蚂蚁的。
赵光仪随即注意到了,打断她的方式,是将纤细的花剑,穿入到自己的霸王枪头内。
这或许是如意枪的设计有误,大块的菱形钢片枪头的中央本就有一个圆孔,是为了方便赵光仪挂在墙壁上观赏的。
这个细小的圆孔,被珍“观测”到,并让快速冲刺的玫瑰花剑穿入其中,借力打力制止了赵光仪的行动。
“你哪根葱啊!敢挡在俺前面!”
其实赵光仪心有不甘,自己身为武将发出的强而有力的攻击居然被这样的小技巧打断了。
珍没有理会赵光仪,观测着秀树的伤势。
“右臂肱骨断裂、胸腔左边两根肋骨断裂、四肢肌肉均有不同程度的拉伤、腰背肌……撕裂!”
竣越说愤怒,音量越大,最后几乎是朝着赵光仪大吼:
“你她娘真敢做啊,赵·光·仪!!!”
珍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畏惧,眼眸以凌厉的杀意刺向赵光仪。
身为大将军的赵光仪,也被着杀意震慑到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秀树。”
珍瞪着赵光仪,却是对背后的秀树说。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一直拒绝你并不是我有意要疏远你。我对你的友谊永远都会存在,即便我弱小无助没有力量,只要有人敢要伤害你,我永远都会出现在你面前!”
现在真正弱小无助又可怜的秀树,看着许竣此时仿佛十分硕大的背影,留下了辛酸的泪水。
“你丫搞毛啊!说着这种漂亮话。”赵光仪回过神来,发觉不对劲,马上回怼:“你丫是不是忘了,没有我罩着你,你早就被那贼人射得满身是伤!”
“那也没关系。”珍毫不犹豫地回答:“柳义泰老师曾经教过我的——注定要成为朋友的人,你拍他一板砖跟他打得死去活来过后都还是朋友。不能成为朋友的,你敬我敬最后都会友尽。”
“对不起,竣……我……”
秀树擦拭着愧疚的眼泪,寻求着珍的原谅。
“你神气什么,之前就那龟缩样!快给俺让开!”
“不让。个人尊严何足挂齿,为兄弟不龟缩就行了。”
“呿。”
赵光仪打算抽回自己的长枪,却发现霸王枪枪头的圆孔,还卡在珍的玫瑰花剑上。
“我不会让你收回长枪的。”
“哼,就会贫嘴。”
光仪觉得,要抽回长枪简直易如反掌。
她猛一下将长枪往回抽动,珍甩动着花剑的剑柄,稍稍用力反手将剑尖插在地上,再一次卡住了光仪的霸王枪头。
“你……”
就比力气赵光仪不可能输给珍。
不信邪的赵光仪再次将枪头往别处甩动,以此逃脱珍的花剑扣押。
但不论赵光仪如何加大力度或速度,霸王枪头的移动都被珍灵活的“反手借力”抵消了。
能观测,都能看见,力的方向、力的作用、力的势能、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可以的……珍默想着,就这样可以一直僵持下去。
数个回合下来,赵光仪依然“无功而返”。
赵光仪也想过,干嘛跟他死倔到底,放开长枪一拳过去什么都能完事。
武将的尊严,不允许赵光仪这么做。
她非常清楚,这并不是比力气的问题。珍他一直在借力打力,如果自己就这么妥协了,就等于承认自己在技巧上输给了珍。
这种事情是不被允许的。
这个想法也反而让光仪清醒过来,之前实在不应该这么用力将珍甩飞。
如果自己错手让珍受重伤,与孔令兰下达的“军令状”相违背,那就不是任务失败那么简单了。
是要受“上位”的军令重罚的。
一想到重罚是不准吃米饭,竟让赵光仪十分为难。
“唉俺真不明白上位为什么这么看重你!”
赵光仪将她的霸王枪变为柔韧的亮银枪,想通过“耍花枪”甩开珍的花剑。
花枪的确耍得眼花,但珍的眼睛瞪的大大,花剑也伴随着赵光仪的节奏舞动得缭乱,结果也是一样——枪头继续被花剑反手扣在地上。
这样都能看得清?赵光仪惊讶都想着。再这样下去,连自己的眼神都要输给珍的。
不对,那是什么?这时赵光仪才注意到,珍右眼的黑色瞳孔,投射出一个比他眼珠稍大的蓝光圆形纹案。
图案的轮廓很模糊,粗略估计是圆圈内一个正三角形,三角形内是一个瓜子形眼睛。
不理解这个图案的光仪忍不住大声嚷嚷:
“够了!你再不让开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我不!”
“你再不让开我真的要打死你丫的!”
“我不!我可以跟你耗上一个小时,二个小时,甚至是三个小时。只要你不认输我就一直耗下去!耗上一天我也奉陪。”
珍也不客气的大声嚷嚷。
“快点给我弃权认输!”
立场完全反过来了,被威逼的一方成了赵光仪。
“……”
气得赵光仪说不出话来。
趁着光仪一愣一愣的,珍突然进攻,由于如意枪的棍体处于柔韧状态,珍就这样扣着枪头,弯曲的棍体将花剑尖头刺向赵光仪的脸颊。
随后迅速收回,继续猥琐地扣着枪头在地上。
看着光仪脸上划过的血痕。
珍严肃地说道:
“你不认输的话,我就这么扣着枪头打赢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乌拉!”
赵光仪被这番平静挑衅的话语刺激到,她放弃了长枪,捏紧拳头朝珍打去。
珍想着如何应对拳头时,带着天使翅膀的小女孩从天而降出现在珍与赵光仪之间。
面对着赵光仪强有力的拳头,紫发蘑菇头的小女孩伸出一根食指,轻轻地抵住了。
“到此为止了哦,双方都冷静一下。”
没错,马克斯·露露梅·莱茵兰仅此以一根指头,阻挡了赵光仪。制止了这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