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礼琦提议上到地面上,一开始仲尼还有些不情愿,就像是一贯独居的猫咪拒绝进入家庭一样。但当礼琦将手放在似乎是西洋产物的有着相当大口径的火枪上时,她立刻展现出追逐蝴蝶的小女孩般的热情。
在博物馆内设的厨房内,以仲尼之名冠于头上的女童正展现着烹饪大师般娴熟的技巧。没有使用任何人工提味的调味品,仅仅使用自制调料烹制的饼状食物却散发奇妙的香味。
因为礼琦说饿了,尽管有些不情愿可实际上也许很会照顾人的仲尼主动要求下厨做饭。
在礼琦饱含食欲的眼光注视下,仲尼将食物端上桌:
“你这家伙是哪里来的外星人吗?一天没吃还能这样……”
似乎是因为扮演病弱大小姐的时间长了一点,尽管饥肠露露,可礼琦依然用足称完美的坐姿坚持在凳子上。
“话说你在那个地下室里呆了不少时间吧?那些藏品是如何移动的我可以暂时不问,与国家财产相比,我反倒比较好奇你在那的理由。”
礼琦一边用足称优雅的姿态吃着烤饼,一边对着仲尼发问。
“为了实现某个约定,我要等在那里。”
“约定吗?”
“虽然感觉你有点像那个小鬼,但连性别都不一样就有点……”
像寂寞的兔子一样摇了摇头,仲尼随着清脆的铃音失望地叹气。
随后她将烤饼切开,送到嘴里,一边不雅的嚼着食物,一边说:
“比起我,你呢?”
在刚刚,仲尼替不会做饭的琦礼烹制食物,而礼琦不知飘到了哪里。原本仲尼以为她因为耐不住寂寞去哪里闲逛了。
可迎接从厨房归来的礼琦的是两杯咖啡。
将原本速融咖啡包中的咖啡伴侣弃之不用,自己选择的砂糖与奶精将原本廉价的咖啡打造成香甜可口的饮品。这种技巧不是学生或是什么病弱大小姐应该掌握的,反倒是某些勤于动脑的警探所选择的必备技能。
一边喝着足以用可口来形容的饮料,仲尼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你,以前做过什么呢?”
好奇的表情出现在如人偶般美丽的女童脸上。
“我很好奇。”
“什么也不是,尽管在某个巨大的公职机关呆过一阵子,可那只是用抱大腿的方式向上爬罢了…”
礼琦停下餐具,显而易见的哀伤之情在一瞬间占据了原本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她,然后这种哀伤似乎又立刻被杀死了。
“只是拉着……用你的话来说是男主角吧,只是拉着男主角的衣服下摆,一瘸一拐的跟上去罢了……何况,随着剧本的结束,没有了男主角的舞台已经留不住我这个病弱深闺大小姐了。”
被杀死的哀伤似乎只是隐去而已,并没有消失。
“……于是你拜托礼解安排了这个工作?”
仲尼露出像是说错了话的孩子一样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礼琦。
“应该算是吧,原本的单位尽管希望我留下,可是我并没有继续的打算。原本打算借着官二代的身份找份轻松的工作,可是老爸又不知道穿越到什么地方去了。又想回到家里靠着特等功混日子,可是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不知哪来的奇怪发色的女孩子同居了,还经常一身伤的回来。而爷爷那个混蛋,明明都快到手了又扮演程咬金……”
礼琦似乎打开了什么奇怪的按钮,碎碎念气场在厨房里疯狂的弥漫。
仲尼尴尬的抽动嘴角,将礼琦吃完的盘子收到手里,向着洗碗池走去:
“那个,礼琦小姐,你爸爸的事我也有所耳闻……礼识什么的,不必过于担心。让我们在接下来的时光里好好渡过吧,直到那个小鬼来找我为止。”
琦礼趴在饭桌上,自言自语:
“不过没想到那个老头子也堕落了呢……”
“什么?”
在一旁刷盘子的仲尼低下头,头发的阴影遮蔽了她人偶般端庄的脸。
“原本的爷爷不应该给我安排这样的工作才对,即便在家族里也有着数一数二名望的‘人才派遣的地狱’不该给自己的孙女这样没什么隐情的工作才对。”
嘛,我倒是乐得轻松啦。一边说着这样的话礼琦一脸懒散的在饭桌上晃动身体。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仲尼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声音却渐渐显得有些嘲弄。
“真实,听上去好像很拽的名称,结果隐藏在其下的却仅仅是这些东西罢了。”
礼琦露出了带点坏心眼的表情。
“那么,我想问下。你对于这座博物馆里所收藏的一切是怎样看的呢。”
明明已经刷好了盘子,可仲尼依然没有脱下套在汉服外的围裙,而且头也埋的低低的,也许是光线的原因,头发的阴影似乎比刚才更为浓郁,甚至到了让人看不到她表情的地步。
“啊无。”礼琦依然趴在桌上,好整以暇地说。
“年代不明的兵器、出处不明的棺木、别说所在国了就连是不是地球产物都不清楚的神秘书籍、怎么看都过于鲜亮怎么看都不像是千年前产物的历史竹简……确实,很珍贵、很有趣、很稀奇。但是,有什么意义吗?”
“这简直就可以称之是最大的挑衅了,能说的在清晰点的吗?”
岂知是不悦,简直像是自己被侮辱一样,仲尼话中的愤怒显而易见。
似乎有些好奇仲尼的反映,琦礼眨了眨右眼,接着说:
“也许作为历史文物的价值要很大吧,在那件地下室随处扔着的东西无论哪一个恐怕都有着无法估量的价值。无论是其中的哪一个恐怕都有着足以称之是国宝的尊贵地位。但是那又如何?原本的器具无法履行原本的职能,以杀人为目的制作的火枪现今沦为放在玻璃窗内供人把玩,而将尸体承载作为目的的棺材则在失去了墓主人后放在阳光下揭开暴晒。”
“这样崩溃的历史观,你和礼解还真的有点像呢。”
尽管依然低垂着头,仲尼的语气却缓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