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
我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手中的日本刀飞得老远。
在我面前的是个穿着甲胄的男性,在他手中拿的是一把西洋剑。
我不相信我在剑道上会输给这个穿得像是个没有画好的花瓶一样的家伙,其实本来应该是我赢的。
但是在他的西洋剑上,有一样我没有的,名为魔法的东西。
没错,不是那种什么把人装进箱子里然后人就没了,把球放进杯子里却从其他地方拿出来的那种小把戏,而是切切实实地,有着力量的魔法。
“胜者!弗伦西斯·古里安诺!”花瓶随着胜者宣言,站在了舞台前。
我看着天空,这里的天空也和原来的世界一样美丽。
只是,从天空上飞过的龙,告诉我,我离原来的世界,有着无法用距离形容的遥远。
要说的话,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草壁司老师,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这里的原因吧?”
教务主任像是在看装满了垃圾却没人清理的垃圾桶一样看着我。
“是的,我很清楚。”我透过他的玻璃眼睛片看着他。
说实话,在高分子材料时代还在使用玻璃眼睛片的人我找不到第二个,而且还是那种某个头上有一道疤的魔法师才会戴的那种眼镜的造型,据传教务主任喜欢这种圆形玻璃镜片的原因是因为可以让他看上去更聪明。有一句话叫聪明绝顶,绝顶他确实有,毕竟能把春日的阳光反射得像是夏季的烈日一样的光头他是破天第一个,至于聪明,似乎那个眼镜能让他的小眯眯眼看上去只比正常人小了那么一些后,就没有更多的用处了。
“学习成绩最差,年级综合评分最低,草壁老师,我真的无法让你继续留在这里了。”教务主任翘起二郎腿,显得他的啤酒肚比平时又要大了几圈。
“很遗憾,你被开除了。”
随着这句话,我回到了办公室。
接受着同事们鄙夷的目光,我拿着我的私人物品走出了门。
说是私人物品,其实只有一两本书,和一把日本刀。
“老师。”我的学生们站在教学楼前。
我知道,他们的学习不好,我也知道他们其实都有些桀骜不驯的脾气,但是他们都是好学生,没有人抽烟喝酒,没有人乱搞男女关系,甚至还主动向我说明自己的感情状态,寻求我的帮助。
不是他们学习从不努力,而是其他的人太优秀。
别人已经从一楼开始爬的时候,他们才刚刚从地下室起步。这段事前就被定好的路途,是需要花费难以计数的努力才能追平的。
“请您留下来”剑道的学员们站在我的面前“如果您不留下来,我就去找校长理论!”
以他的本领,估计用竹刀都能劈开校长办公室那张价格不菲的桌子吧。
“你啊,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剑道不是为了去伤害谁,而是为了保护,把你的竹刀给我放下,现在还不到社团活动的时候!”我呵斥道。
“是……”男生没了脾气。
“听着,我不会埋怨谁”我看着那群带着鄙夷的眼光,从教学楼的窗户上看着我们的所谓的优等生“要记住,你们要做一个坦坦荡荡的人,做一个无愧于道理的人。我知道学习成绩对你们来说是一个伤痛,但是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们,成绩就是垃圾!分数就是垃圾!那些拿着垃圾当宝物的混蛋现在用他们的狗眼看着我们,那你们就做给他们看,告诉他们,没有分数,没有成绩,你们却可以比他们更成功。”
“你们有人的绘画是最棒的,有人的剑道是最棒的,有人是黑客,有人喜欢谱曲,你们在各种课上做着跟学习无关的事情,没错,去做,去拼命地做,做出你想做的,然后在上面费尽所有的力量去获得认可。然后给那些垃圾看,你们,都是最棒的!”
我指着那些从窗户看我们的老师、学生们,故意用着最大的声音说道。
“先生,我已经说过你被开除了!”教务主任顶着他的假发走了出来。
“对,我知道。”
“请不要再误导我们的学生了!”
“我教过他们一天,他们就是我的学生。好了,再见,光头。”
“你——”
“哎呀手滑了!”
拿着竹刀的学生故意趔趄了一下,用竹刀挑起了教务主任的假发。
哦对,我刚才没有说过,教务主任是光头这件事情,只有我和我的学生知道。
在全校学生的众目睽睽之下,教务主任的光头一如既往还在反射着最明亮的光。
对于后面的哄堂大笑,以及教务主任怒不可揭的嚎叫,我没有回头,而是借着混乱走出了学校的大门。
我知道,我丢了工作,丢了唯一能赚钱的方式。现在的我只能想办法去打工,去做任何可以让我维持生计的事情。
所以我特别后悔刚才在那里像是热血教师一般的发言!
搞什么啊!你连自己的晚饭都快吃不起了啊!!!
回到出租公寓,今日的邮箱一如既往塞满了各种广告和传单。毕竟是最便宜的公寓,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发广告的人自然不例外。
但是今天,我发现在所有乱七八糟的、花花绿绿的邮件上面,有封洁白的、规整的邮件,塞进了我的邮箱。
“哈哈,搞不好是什么政府的催款通知吧……”我苦笑着,拿出了钥匙,然后把邮箱里塞满的所有玩意都拿了出来。
打开门,我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虽然这件屋子只有二十多平米,但是我还是每天都会细心打扫。
坐到桌子前,把广告和有用的信件分出来。结果分到了最后,只有那封洁白的信封是有用的。
“好吧,我肯定交税了,你总不能告诉我,我跟我老爸似的,继承了什么不知名的公寓吧?”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面是一张手感非常好的纸,摸上去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廉价品。
我拿出折叠好的纸张,展开来。
“尊敬的草壁先生:
非常荣幸能和您取得联系。我们得知您刚刚失去了您的工作,对此我们深表遗憾。
同时我们愿意为您提供一份全新的教师职位,这一职位只有您可以胜任,所以我们愿意提供最好的待遇给您。
如果您有意,请用邮件内的储蓄卡里的资金,购买前往法国的机票,我们会随时恭候您的到来。”
信件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印章。但是如信件所说,里面确实有一张储蓄卡。
怎么看都像是诈骗。谁会这么大方给一张储蓄卡?而且还不告诉我去法国的哪个地方,哪个机场,而且我都没有办法联系他们,让我过去了,怎么会有人等我?
这年头骗子的水平都和海底火山一个深度了吗?
正当我准备把信件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行字“我们得知您刚刚失去了……”。
等等,他们怎么知道我丢了工作?
我的行动都被他们监视着?这一定是骗子的把戏吧?
但是我被开除是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回到公寓只需要十几分钟……
我再一次看着这封信件。
这是一份打印的信件,所以无法看出笔迹上的线索,但是,他是怎么知道我是教师的?就好像他是怎么知道我丢了工作一样,难道我被跟踪了?被谁盯上了?
拿起那张银行卡,我觉得很有必要去认清这个问题。于是我拿起了手机,拨出了这个银行的客服电话。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电话那边传来了甜美的女声。
“您好,请帮我查询这张卡的开户人和储蓄。”我念出了卡号。
“这张卡上没有密码,您可以直接使用”话务员回答我“开户人是草壁司先生,上面登记了您的验证手机号。里面有存款10万欧元。请问需要我为您兑换为日元吗?”
我吃了一惊,10万欧元?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啊!难道是我打了骗子电话?不对,这个电话是银行的没错。但是登记了我的名字和我的手机号……这是哪个亲戚给我的惊喜?
“请问,你是银行的话务员没错吧?”我不由得问道。
“您真会开玩笑,您是本行的贵宾,我行一直为您做最真诚的服务。”
越来越可疑了,我什么时候是银行的贵宾了。我存100日元的时候还净糟了各种白眼……
挂掉电话,我决定尝试着提取一下里面的资金,但是由于没有能提取欧元的ATM机,所以我打算直接前往银行进行跨行提取。
然而,当我真的拿着100欧元从银行的大门里走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不是梦。
“我,应该可以好好地让自己阔绰一下吧?”我看着手里崭新的钞票念叨着。
不对,他们既然能追踪到我的个人状态,那么一定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如果我真的拿这笔钱挥霍,说不定还会遭到什么更危险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决定尝试着相信信件内容,在兑换了一定数额的日元之后,我买了前往法国巴黎的机票。
出发当日,我收拾了一些行李,退掉了房屋,来到了机场。然而迎接我的不是塞满人的客机,而是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
“啊、哈哈,什么事情都会有呢……”地面离我越来越远,我看着漂亮的乘务员为我倒上价格不菲的咖啡,自言自语道。
不过我的自言自语似乎起到了效果,因为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所处的位置不是巴黎的机场,而是一片林地中间。
客机的残骸围绕在我身边,机长、乘务员不见身影。
“有没有搞错啊……”我从残骸堆里面翻出自己的行李。
人生就是这种东西,当你好不容易有所进展,看到了光明的时候,上天就特别喜欢给你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但是这种把我扔在荒郊野外的玩笑,太过分了。
我又不是某个退役的军人整天在电视上上演关于人类的消化系统能承受的极限的节目的男主角,把我扔在这里别说消化系统能不能承受,可能我的精神就先崩溃了。
清点了一下能用的东西,衣服和毛巾是必要的,书本可以扔掉,证件需要留下来,日本刀也需要留下来。如果不用来防身,用来劈砍一些木枝用于烧火也是好的。
我又在残骸里面找了找能用的东西,饮用水和航空食物都还有不少。为了准备不时之需,我尽量装了最多的部分,天知道这个林子里有没有能吃的玩意。
现在要做的是先去一个比较高的地方,然后找到方位。说不定能看到人间烟火,这样还能得救。
打点了一下行装,没有问题后,我决定先看一看不远处的高地能不能让我获得更好的视野。
林地基本没有过人类开发的痕迹。听说在大战期间,欧洲的许多丛林都留下了交战国的工事和残骸,甚至还有储备的弹药和更加危险的未爆弹。但是我现在走得这一片丛林明显没有这种东西的痕迹。
落叶铺成了丛林的地表,树木参天而起,看不到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在秋季的富士山下进行林间的散步一样。
“有没有搞错,我可是遇险的人啊?”我自言自语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一个遭遇航空事故的人,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风景秀丽的林地上。
像是松鼠一样的小动物溜进了树洞,飞鸟在枝头鸣叫,阳光顺着缝隙投洒着怡人的温度,就连灌木都好像主动为我张开道路……
诶?主动?
我看了一眼刚才就一直在身边的灌木。
有些像是小叶黄杨的小灌木丛就在我身边。
我试着伸出手,但是就像是躲着我的手一样,本来是球形的灌木上,出现了一个凹下去的坑。
收回手,那个坑又自己消失了。
我拿起日本刀,对着灌木,灌木似乎也像是躲开了日本刀一样,显现出了一个凹下去的狭长的痕迹。
外国的灌木还真是奇怪……才不是吧!
灌木会生长成这样吗?!这些个植物看上去很有意思吧!一般的植物是做不到的吧!?含羞草那种动一动,或者是捕蝇草那种慢悠悠的咬合对于植物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能量消耗了!这株灌木那种“不要碰我嘛~”的反应根本就不是植物该有的吧!
我在仔细看了一眼头顶上吃着坚果的松鼠。
然后我才注意到那不是松鼠……而是一种长着翅膀的,有着巨大号毛茸茸的尾巴的……精灵?对就是那种带着魔法之粉的,会在某些地方出现的人形的小精灵。
国外的魔法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不对吧!某个描写中二少年对阵大魔头的小说里,精灵不都是那种皱巴巴的东西吗!
我咽下一口唾沫,觉得在这里留下去不是什么好事……
我还是应该赶紧前往高地,然后找到文明的痕迹后,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样想着,我加快了脚步,但是逐渐地我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寒冷的杀气。
不是人类的,而是兽性。
也就是说,我遇上了正在捕食的野生动物。
我快步走着,假装没有意识到它在附近等待攻击我的机会,同时努力感受着它的气息。
很大,杀意很浓,具有极强的攻击性,但是只有一只。按照刚才我遇上的情况来看,这种货色恐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很可能也和刚才一样,是什么奇怪的生物。
只是,这股杀气虽然极为浓郁,却迟迟不打算发动攻击,也就是说,它应该还没有找到出手的机会……但是如果我先出手,这片满是灌木和柔软地面的地方是非常不适合我战斗的。难道对它来说也是不合适的吗?
想到这里,我继续假装镇定,保持着登山的速度。
杀气随着我一起来到了高地的顶端。这里是一片空地,灌木和树木在这里全部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平整而干燥的坚实土地。
“好了,在这里我就能安心出手了。”我踩了踩地面,这里已经可以让我安心地反击。
还不等我摆出架势,我就预感到带着血腥味道的杀气从我背后袭来,我来不及拔刀,直接连刀带鞘一并转身,向后摆出防御架势,同时将重心放在两脚上,压低身形,尽全力让下半身做成缓冲姿势。
黑色的身影压在了我的刀上,这股压力甚至有让我的双脚几乎陷入地里的错觉。
这家伙!不一般!
这样想着,我努力扛住了它的扑击,它也意识到偷袭没能成功,便顺着我的力量越过了我的身子。
力量非常强大。短短几秒,我就感受到了远超剑道比赛的力量。这不是对手的竹刀击打在我的防御姿态上,那么简单的力量,而是充满了压力,带着和人类不同的,有着最原始的猎杀本能的攻击。
我转过身,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只动物。
黑色的猎豹,却在四只脚上有着白色的鳞片,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无害的大猫一样。可是剑齿虎一般,带着倒刃的利齿,还有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地面的尾巴告诉我,这家伙不是个一般的动物。
猎豹远远地看着我,黄色的双眼流露出杀气。
我站原地,将刀放在腰间,准备反击。
它在寻找我的破绽?还是在寻找某个机会?
看着它绕着我走着,我不由得觉得刺眼。
是太阳!它在将我的视线引到正对太阳的角度!
然而,就在我明白这件事情,眯起眼睛的一刹那,猎豹扑了过来。
“拔刀流·稻妻!”我顾不上刺眼的问题,对着太阳下的那个黑影使出了拔刀斩。
但是刀身反馈给我的并不是通常拔刀流给我的流畅的切割感,而是我的刀劈斩在了如同工业用合金板上的坚硬,甚至让我怀疑我的刀身是不是已经折断了。
用动态视力,我才注意到我的刀刃劈斩在了猎豹的左前爪的鳞片上,刀刃和鳞片的摩擦甚至产生了火花,这简直就不像是生物的鳞片,怎么可能会有生物的自然生长物可以和真正的人造金属互相匹敌,甚至还有着不输给32层精钢反复打造的硬度?
但是就在我注意刀刃的碰撞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带着鳞片的尾巴向我袭来。
如果刚才它的尾巴能在地面上抽打出声音,那么我如果正面挨上这一击绝对会没命。
但是,似乎是刀的力量改变了它的攻击路线,尾巴并没有如期攻击到我的胸口,而是从侧面划过,紧接着,左手的剧痛带着布帛撕碎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我忍住剧痛,尽全力握住刀鞘,然后前滚翻离开了猎豹的攻击范围。
猎豹停在了它扑击后的位置,而我则来到了空地的中间。
我看了一眼左臂,上臂的衣料已经被撕得粉碎,皮肉开绽,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用最粗糙的砂纸狠狠地搓了一下一样。我又看向那只猎豹,果不其然,在它的尾巴上,也有着细小的鳞片,而他左前爪的鳞片上,也留下了刚刚和我的刀刃交锋的痕迹。
完全为了猎杀而进化的动物。
我不由得赞叹着。不知道这样的生物是外国才有,还是什么特殊的物种,但是这样的生物完全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即便是圈养在动物园里,都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我再一次摆出架势,现在我清楚,和它正面用武器硬碰硬我是没有胜算的。对手每次攻击可以用两样武器,第一样是攻击用的爪子,第二样是它的尾巴,我的防御手段只有一个,更何况我的攻击就是我的防御,我的防御就是我的攻击。我使用任何一个技能都会让我失去另外两个功能:防御和反击,或者两个防御。
再加上我的左臂已经不允许大幅度运动,这让我的反击变得更加困难。
我将刀收回刀鞘,看着猎豹。
猎豹打算继续故伎重演,向着太阳的位置慢慢走去。
任何物种都可以被人类驯养。几千年来,人类反复在做的只有这一件事情。
当你的宠物向你露出它的腹部的时候,说明它服从于你,希望你能安抚它。还记得那个无聊的宠物频道介绍过乖巧的狗狗在地上打滚。
因为大多数生物的腹部,都是最柔软的。
最没有防备的。
我看着猎豹,猎豹也看着我。
要是它能读懂我的思想,那我恐怕是没命了。
猎豹再一次站在了太阳的位置上,刺眼的阳光照射着我。
即便人类的瞳孔也能自己缩小来拒绝更多的光线投射在视网膜上,可是也远不及猫科动物来的迅速,而且人类的瞳孔缩小也是有限的。
似乎是看出了我对阳光的拒绝,猎豹再一次扑了上来。
何刚才一样,是用着左前爪做出的攻击,意图从我的薄弱方位攻击。但是这一次我不打算和它正面交锋。
在它跃起的一瞬,我极力压低的身形,让下肢几乎以不符合人类生理结构的姿势维持着极低的姿态。同时右手放在了刀柄上。
没有看出我的意图的猎豹的眼中露出惊讶与慌张,确实,任何动物在发现猎物做出了一个自己没有料到的行为的时候,恐怕都会惊恐吧。
不过这应该是它最后一次慌张了。
在它越过我的头顶,露出了柔软的腹部的一刹那,胜负已经决定了。
“拔刀流·回天!”
让双腿用出能将大地崩裂的力量,同时右手挥出刀刃,如同要劈开远在天边的白云,刀刃像是从水中划过一般,不带一丝阻碍,从皮毛覆盖的肉体下流畅地切过。
黑影变成了两半,从我的身前和身后落下,碧蓝的天空再一次出现在的我的上方,和阳光一同温暖着我的躯体。
刀身上没有留下一滴鲜血,只有猎豹的尸骸在地上慢慢侵染这干燥的土地。
“哼……”我看了看这匹野兽的躯体,轻蔑的发出了一声鼻息。
动物终究是动物,即便是有着聪明的战术,最终也只不过是一匹野兽罢了。
不过我也不忍心就这样让它曝尸于此,毕竟也是一匹有着精巧的猎杀技巧的动物。所以我从附近的地面上找来一些落叶和木枝,将它改在底下,如果有火和燃油的话,应该能让它就这样火化了吧?可惜现在它的躯体只能成为肉食性昆虫的美餐了。
就在我以为这样就结束的时候,远处一对黄色的双眼让我不寒而栗。
又一只!
比刚才那只要小一些,但是和我相比依旧有着绝对的形体和力量优势。
而我现在的状态已经没有办法再进行第二次的战斗了。刚才的爆发已经让双腿失去了大多数的力量,右手也因为尽全力的劈斩而无力地连在右肩上。
看来我要命绝于此了吗?
就在我等着它和那头猎豹一样扑上来,将我击杀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传来了哨音,然后一束蓝色的光线洞穿了猎豹的头部。
激光武器!?
猎豹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我也无力地坐在了地上。从空地另一端的林地里,一队人马走了出来。
“先生,请出示您的狩猎许可。”不等我开口,一个穿着甲胄的、像是士兵一样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
“哈?狩猎?许可?”先不说为什么我能听懂他们的语言,为什么我还要给狩猎许可证?我可是刚刚遭遇了航空事故啊!?
“您没有许可证吗?”士兵狐疑地看着我。
“不我没有,不如说我刚刚从天上掉下来,还被那头怪物差点变成新鲜刺身,我怎么知道许可证……难道被那种家伙吃掉还需要证明吗?证明我是安全无污染食品?”
士兵没有回答我,而是走回到了他的队伍中,和什么人说了两句,然后那个人便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穿着银色的轻甲,披着白色的披风,背上背着不符合她的身型的超大号象牙白色燧发枪的……小女孩?
“庶民。”女孩子站在了我的面前,开口就是一句很失礼的话。
“诶……是在说我?”
“你以为我在和谁说话?”
“哦、哦!我啊?”我我才反应过来。
“那头猎杀豹是你杀死的吗?”女孩子继续问道。
“豆沙包?”由于是第一次听到的词汇,我不由得重复了一遍。不过好像再重复的时候我的舌头打结了。
“是猎杀豹。”女孩子还是一脸傲气地看着我。
“啊,你说那个啊”我指着士兵翻动落叶堆下面得到猎豹的尸体说道“是我杀的,先说好我可是正当防卫啊!我——”
“没有人问你这个”女孩子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却感觉不到凶悍“是你一个人杀死的吗?”
“没错是我。”
“你用什么杀死的它?”女孩子继续问。
“这个。”我拿起手边的刀。
“去检查一下。”女孩子招呼一个看上去好像很有学问的人拿走了我的刀。
“喂你们要做什么啊!”我想上前阻止。
“不会做什么损害你的武器的事情的。”
很有学问的人用一个奇怪的眼镜在我的刀上面看了半分钟不到,就一边哈哈笑着一边把刀交还给我。
“禀报大小姐,这把刀是一把普通的武器,没有魔法的迹象,也不是众神的遗物,是最下等仆从级武器。”那个戴着奇怪眼镜的老家伙笑着说。
“你用这个杀死了猎杀豹?不要开玩笑了。”被称为大小姐的女孩子对我严肃地说道。
“呜哇,我先不说你们给我的刀做出那么失礼的定义的事情了。你要是不信你也可以说那头畜生是自己变成两半的喽?”
“那你能拿出刚刚猎杀了它的证据吗?”
就在女孩子提问的时候,检查尸体的士兵跑了回来:“禀报大小姐,尸体是被刀具以非常快和流畅的速度切开的,刀口平整,没有任何迟疑,是一次性劈斩成两半的。多半应该不是本国的武器!”
“嗯……”女孩子一边沉思,一边看着我。
“你,再给我们展现一遍。”女孩子说道。
“你让我再和那种怪物打一架?不,我可不做!我的左臂都快没知觉了,而且我累得站不起来。我不干。”如果他们真的在弄来一头那个什么豆沙包猎杀豹什么的,我可真的没信心以现在的状态再赢一次。
“不会让你再打一次的,就用那头来做实验。”女孩子一边说着非常恐怖的话,一边指着将刚才第二头猎杀豹架起来的木桩。
“我可没有鞭尸的欲望。”我说道。
“那我们只好将你囚禁起来,毕竟你踏入的是皇家的领地。”女孩子对身边的人打了招呼,几个士兵掏出了锁链。
“诶……”看着这些蛮不讲理的人,我不由得感到绝望“那你总要让我恢复一下,再去做那种实验吧?”
“这个好说”女孩子打了一个响指“薇薇安,帮他恢复一下。”
“谨遵主命,大小姐。”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额……女仆?
女仆来到了我的面前,看了看我的伤势后,两手放在我面前温和地笑着:“请不要动,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哦、哦……”看着如此靠近我的温柔女性,我都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了。
“我在天的女神啊,请赐予我神圣的祝福,化解世人的伤痛,释放他的疲倦,让守护的战士再一次站起吧。”
女仆念叨着奇怪的唱词,从她的双手中流出了蓝色的光辉,覆盖在了我的身上,这感觉像是清凉的水中,带着怡人的香气,让我不禁想要发出享受的声音。
但是等蓝光褪去,清凉消退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了身体好像完全没有进行过任何激烈的运动,双腿有着强劲的力量,右手完全感觉不到疲劳,甚至左臂的伤口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看不出有过受伤痕迹的崭新皮肤。
“这下就没问题了吧?好了快去做给我看。”女孩子命令道。
“是是是……”我拿着刀,走到木头架子前。
刚刚还凶狠的猎杀豹现在就像是一团烂肉架在木桩上。
“我站在这里看,没有问题吧?”女孩子走到了我的边上,我估算了一下,她明显不在我的攻击范围内。
“没有问题。”我握住刀柄,压低身形。
“拔刀流·稻妻!”
刀光划过了猎杀豹的躯干,但是和刚才不同,我觉得我这么久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流畅而顺利的拔刀斩,我甚至觉得自己有一种能将远处的群山一并斩开的错觉。
猎杀豹的躯干并没有任何移动,也没有掉落。难道是我没有砍中?如此流畅和顺利是因为我压根就没有砍上去?喂喂,这种时候不要让我出糗好不好?
我走上前,用刀鞘戳了一下猎杀豹的躯干,感觉似乎纹丝不动的样子。
“喂,你在搞什么?”女孩子一脸怨气地问道。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已经斩——”就在我说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人群里出现了躁动。而他们的视线都是看向我身后。
我转过身,刚刚还看上去完好无损的猎杀豹已经和木桩一起变成了两半落在了地上,而随之而来的,还有后面的树木一颗颗地倒下,一直延伸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的天……”不等他们发出惊呼,我先自己被自己吓到了。
拔刀斩可不是范围技能啊,我这个本来就是一对一的好不好?现在我这个拔刀斩变得像是全自动伐木机一样我可受不了啊!
“诸、诸侯级的武器啊!大小姐!这个可是诸侯级的武器才有的威力啊!”刚才那个看上去很有学问的人惊叫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女孩子问道。
“我倒是想问你们是谁啊!”刚刚经历了一大堆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我,现在最想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我是欧丽雅·诺尔斯班·勒斯菲尔,勒斯菲尔家族的三女,勒斯菲尔国立贵族魔法学院的学生理事长。”
“呃,那个勒斯菲尔是哪个国家的统治者?”我问道。
“哈?你连这个都没有听说过吗?勒斯菲尔家族是波瑞亚民主国的首席军事指导体系,和统治者有着平起平坐的地位。”
“那个,波瑞亚民主国在哪?”我越来越觉得奇怪了。
“当然在神圣卡列尼大陆上。”
“卡、卡列尼?那是哪?”
“我说你啊,你是不是除了会砍树就不会别的了,卡列尼大陆就是这里啊。”女孩子看着我说道。
“这样这样,你来帮我指一下这个地方到底在哪。”我拿出手机,从里面调出了世界地图,由于上面显示着圈外,也就是在这里我收不到任何信号定位。
“这是什么?”女孩子看着我的智能手机发愣。
“手机啊,没有见过吗?”我问道。
“没有,还有,这个是地图吗?你自己瞎画的吗?”她指着世界地图说道。
“不这是世界地图,你这么高贵的身份总不会没见过吧?”
“这个才是世界地图好不好!”说着,女孩子从随从手中拿出了一副巨大的地图,上面画着我完全没有见过的大陆的类型,而且写着我完全不知道的国家的名字。
“那个……请问一下,这里,是不是异世界啊?”我抛出了疑问。
“你难道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女孩子用疑问回答了我。
诶?我刚刚坠机了,然后,掉到了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