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信号同时在两个人的心中响起。两人都以要踏穿地板的气势猛地向后踢出一脚身体保持着与地面平行的姿势向对面发起冲锋。
两人间的距离一闪电般的速度缩减。最后在道路的正中央,两人同时挥出了第一拳,拳头与拳头相互错开擦过对方的手臂之后打在了对方的脸颊上。
后坐力让两人的身体分开,震荡随着刚刚的那一拳打入大脑,然而两人都没有停顿,就像是并没有吃下刚刚那拳一般,咬着牙,把自己的拳头朝着对方的脸上招呼过去。
一时间,两人的身前吹起拳脚风暴
鹤田用手掌弹开打向腹部的一拳,良用手臂接下挥向头部的一击,鹤田忍着打在脸上额一拳,向前推出一掌,良也咬着牙吃下灌进侧腹的攻击,朝着对面推出一拳。
伤痕在两人的交替攻击下,印在了对方的身上。疼痛一点一滴的侵蚀着两人的意志,但两人的攻击却像是永动机一样没有停下来得意思。
最后的一击,鹤田的手掌推出一击,打在鹤田瞄准着自己头部的一次肘击上。冲击将两人分开。
良的双脚在地上擦起烟尘。刚刚稳下身形的良立刻蹬腿,模仿饿狼的动作扑向鹤田,像是导弹一样的拳头瞄着鹤田的面门追了过去。
鹤田迎着冲来的良,付下了身体,良的拳头擦过了他的后脑勺,鹤田的身影直接钻进良的怀里,右上勾拳像是被良打开的胸口吸引似的打了上去。
良冲刺着的身体,被鹤田挡了下来,低头只见鹤田的拳头瞄着自己的胸口,立刻挥下手掌弹开了鹤田拳头。另一只拳头却在这时跟了上来,灌进了良的鸠尾。一阵强烈的酸意涌上胸口。胃里的酸水在翻江倒海着,撕裂般的痛苦折磨着良胸膛里的每一个器官。
鹤田立即起身,右手臂抡开一个半圆猛攻向良的太阳穴。
良吃力的跟上鹤田的节奏,架起双手挡在脸旁。
拳头与手臂的冲击伴随着汹涌的气势传了过来。良感觉到手臂传来了疼痛感。攻击打在了手臂上,但是无力的手臂却像在说着“没办法”一般无奈的被鹤田的拳头顶着打在良的脑袋上
良的身影飞了出去,狼狈的摔在地上。
鹤田快步走到良的面前,掐着良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拳头如炮弹一样轰在良的头上。
良的身影被弹了出去,撞在墙上,醉酒般摇晃的步伐勉强的撑着良,不让他摔倒。他的大脑也像是醉酒一样天旋地转,如被敲响的铜钟般的震荡声音在封闭的头颅里止不住的回荡着。天上醉落的水滴,滴在良的脸上,却没有带走迷糊的感觉。
鹤田没有停顿,直接抬起一脚就往良的身上踢去。
醉酒般的良的大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但是身体却快速的往旁边一撤。
鹤田的腿踢在了墙壁上,麻木感立刻控制了他的腿。
良抬起右脚朝着眼前模糊的身影踢出一脚。
反应神速的鹤田架起双手挡在身前。却还是被这一脚的冲击推开。刚刚才把双腿站稳,又是一脚踢了过来。
“不能在防了。”被刚刚一脚踢开的鹤田在心里这么说着,双手像是钳子一样扣住了良踢向自己腹部的一脚。
良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脚被控制住了,并且一个力量在把自己往后推。
“还没完呢!”良的心中吼叫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弹起立在地上的哪只脚,朝着鹤田的脑袋飞去。
脚尖上传来命中的感觉。这一脚直接踢在了鹤田的太阳穴上。
在良大脑中回荡的震荡感同时在鹤田的大脑里炸裂。
两人同时落地呻吟。摇晃着的步伐撑起了他们。
先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的良又立刻发起攻势。拳头直冲向鹤田的肚子。
鹤田晃开脑袋里的眩晕感。崩紧着腹部肌肉吃下这拳。良吃惊的抬起视线,一击肘击直接打在自己的背上。力量贯穿了良的胸腔。
双脚的力量被带走,良跪倒在地上。一只手臂仿似毒蛇一样从良的后颈缠了上来。
窒息的感觉立刻传遍了良的全身,良的脸上立刻染上了紫色。
“给我放手啊——————”良挣扎着,狂喊着挥下拳头,打在自己眼前的鹤田的膝盖上。
失去支撑的鹤田也跪了下来,良也立刻挣脱,顺势朝着他的肚子打出了一拳。
鹤田双手刚被挣开没有反应过来,硬生生的吃下了这一拳,痛苦立刻使他俯下了身子。
良不敢停顿,一只手模仿着鹤田的动作,从鹤田的脖子后面死死的勒住了鹤田,痛苦的表情开始蔓延在鹤田的脸上。惊慌的双手在胡乱的挥打挣扎。
良立刻挥动空着的那只手。一只拳头灌进了鹤田的肚子里。双重的痛苦夺走了鹤田的全部力气。良还不打算停歇。打在鹤田肚子里的那只手继续用力,鹤田的身体被撑了起来,然后被向后倒去的良带着狠狠的砸在地上。
如液氮般刺骨的恐惧以及凝固后水泥一般的僵硬充斥了鹤田的身体。他被打出了僵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良咬着牙忽视掉身上的疼痛,立刻翻过身体,举起拳头拼命的往身旁的鹤田的脑袋上猛砸。
紧握着的拳头一次又一次的砸在鹤田的鼻梁上。
鹤田像是被电击般不停的抽搐,鼻孔和嘴唇里,不断的涌出粘稠的鲜血。
良却没有停手。拳头犹如打桩机一样,不断不断的冲击着鹤田的面门。
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不知是在第几次开始,鹤田的身体停止了跟着拳头砸下的频率抽搐。良的拳头被整个的染成红色,地上已经留下了一大片血泊。
“再来,再来一次,只要在打下这一拳,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啦——————”
“啊——————”良的喉咙发起了震天的咆哮,吼声化成力量灌入了拳头里挥下。
忽然间,碎石与尘埃,混入了良的视线。良的身体像是只在其中一边放了东西的天平。失去了平衡。拳头打在了鹤田脑袋的旁边,疼痛的感觉却很明显的感觉到是在脑袋的左边。
如磨砂般模糊的视线侵占了良的眼睛,视线里的所有景物都在不断的翻飞。良被打飞了出去。
鹤田的右手举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块碎石。
良狼狈的倒在地上,抚着被鹤田打破的脑袋往鹤田的反方向挪动着身体。鲜血顺着额头,眼角,脸颊流了下去。
这一次,先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的是鹤田,他已经慢慢的站了起来了。而良却还是扶着那颗流血不止的脑袋拼命的想把身体撑起来。
鹤田的呼吸依旧急促,但他却已经走到良的面前了。用手擦掉了自己脸上的血液,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狼狈的良。狰狞的表情依然在他的脸上。
“那几拳虽然很痛,少年。但最后的赢家,我觉得应该是我吧。”鹤田说着,伸手从身后掏出一把漆黑的手枪,对准了地上的良。
良的脊背颤抖着,终于把身体撑了起来,却最多只能是坐在地上抬头望着鹤田。
“你觉得......赢家是你......可我觉得......赢家是我啊......”良这么说着。
“别挣扎了少年,你只是在拖延时间。”说着,鹤田伸长了手臂,把那漆黑冰冷的枪口顶在了良的脑门上。
什么话也没说,鹤田往手指上灌进了足以扣下扳机的力量。
然而,还没感觉到扣下扳机的阻力,先感觉到的是一只强有力的手打在鹤田的手臂上。
良用力挥动手臂,拍开了顶在自己脑门上的手枪。橙色的火光照亮了良的脸庞。
震耳欲聋的枪响刺痛着他的耳膜,他却咬着牙,一跃而起,像是一阵风一样钻进了鹤田怀里,自己的右肩猛地撞在鹤田的胸口,左手立刻朝着还在冒硝烟的手枪伸去。
鹤田脚下一阵忙乱,最终把左脚踩在自己身后,稳住了身形。但当他回过神来,他的手指已经脱离了扳机。手枪还在被另一个力量往外扯。
无法开枪的鹤田立刻握紧了双拳,右手紧紧的抓住手中仅剩的枪把,左手化成拳头朝着良轰了过去。
拳头上传来了可以说是炙热的体温,和坚硬的感觉。鹤田确定自己的拳头已经打在了良的身上,然而疼痛的感觉却在自己的脸上扩散。
吃力的拼命睁开眼睛,确认自己的左手已经打在了良的身上,但眼睛旁边一个拳头正贴在自己的左边下颚上,被一只手臂与良的肩膀连接着。
良冒险吃下鹤田打向心窝的一击,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打在了鹤田的脸上。
手枪开始在两人之间游走。两股力量掰不断的拉扯,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
而正对面的另外两只手却正好相反的拼命往对方身上灌注更多的力量。相反的两股力量,把两人固定在一起。不管是谁都没能抽身或是把对方推开。
良的胸口传来钻心的痛,鹤田的拳头给予的压迫感使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正如被一台电钻冲击着,但是鹤田也应该一样,自己的胸口不好受,他的脑袋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他能看见鹤田的脖子被自己的拳头逼着歪过一边,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鹤田的颈椎正应为自己拳头的强大压力而发出悲鸣。
“只要......只要把他推开......只要我抢到手枪......一切就结束了......我们都会没事,我......清伊......桐枫......我们都会没事......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把他从我的生活中打出去————”
“给我......滚远一点——————”吼叫声颤动着良的喉咙,心中的欲望给予了无限的加持,良的那只手臂像是千斤顶一样把鹤田的良顶了出去......
鹤田的脸颊开始离开了良的拳头,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刚才那种狰狞的表情,有的只是仿似自信的笑。他的眼睛里映着的是良无比惊讶的表情。
“的确,鹤田的脸确实是朝着自己发力的方向退开的,他顶在自己胸口的拳头也跟着退开,但是为什么?摆出惊讶表情的会是我。”
时间停止了,声音停止了,就连眼前落下的水滴也停止了,良的眼前像是被冰冻住一样。能动的只有......
鹤田的脸更加快速的退开,良的拳头没有跟上鹤田的速度。拳头上的阻力全部显示无踪。良的身体平衡被无中生有的惯性打破。
鹤田笑着,向后退去的脸颊又顶了回来,拳头也是一样,聚集了鹤田全身力气的一拳就像飞弹一样打在了刚刚一直顶着的地方。
冲击震动了周围的空气。良被打飞出去,橡胶鞋底在地面上留下两条如烧焦般的痕迹。
鹤田立刻重新握紧手中的手枪,拉动,上膛。
良立刻振作身形,再次朝着鹤田猛扑过去。
鹤田后跳一步举起了手枪,瞄准的却不是面前的良。
“只有这样才能限制你的行动!”鹤田大喊着朝着侧面开出一枪。
良像是个愚者恍然大悟,扭过头望向鹤田开枪的方向。不远处,两个身影趴在地上,桐枫正架着昏迷的清伊,吃力的在地上匍匐着。
“不——————”良发出绝望的呐喊,然而这声喊叫并没有停下飞远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