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BA-2，还有2分钟抵达圣都领空，请求降落准许。”
“这里是圣都天城ALP指挥台，请告知编码。”
“是，Britian Airline 2nd，锡本布尔宫直属。”
“了解，请配合护卫巡航机引导进入外交路线。”
“是，非常感谢。”
随着标有“Akensera Lighting Plankton”字样的护卫机接近，塔台切断了和这架大型黑色客机的通信。
“呼哈......”
放下话筒和耳机的通讯员长出了口气，拿起手绢擦拭着额头上沁出的汗水。
“只不过是例常的交谈，没有必要紧张成这样吧，安维莉。”
“不列颠二号”所承载的重要乘客，站在通讯室门口尖锐地评论副手的失态。
“说的那么简单就自己来做嘛，爱丝琳姐姐。”
安维莉噘着嘴抗议。
“简单归简单，一会就有不简单的事给你做了。”
爱丝琳撩了撩因为尺寸太大而略显凌乱的袖口，视线转向机舱的窗外。
客机正在下降，弥漫的云层快速掠过不列颠二号特制的双层滤光玻璃。
“有什么不简单的事？安维莉不是来给爱丝琳姐姐当助手的吗？”
“我这身打扮当然只是去会见最重要的那位人物，其他方面自然要交给你去处理了。”
刚顺着爱丝琳望着窗外的安维莉扭过头来。
爱丝琳穿着繁复而冗杂的复合型服饰——襟扣和刺绣等一系列阿肯瑟亚元素应有尽有。
虽然安维莉知道这位外交部长常挂在嘴边那所谓“入乡随俗”的习惯，不过在航班上短短数小时就能做好如此复杂全面的准备依旧令她望尘莫及——当然，是指魔法层面上的。
在万米高空之上动用传送魔法，其随着距离而增加的魔力消耗有多大不言而喻。
深感能力差距之大的安维莉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睑，她这个助手恐怕永远取代不了这位长官的位置吧。
“想什么呢，安维莉。”
爱丝琳似乎察觉到了副手的心理变化，适时地开口打断了安维莉濒临抑郁的思绪。
“总而言之，稍后我们需要兵分两路。你的任务——是和阿肯瑟亚军方的军事交涉。”
“哈？军事？”听到这个安排，安维莉已经彻底忘掉了刚刚低沉的心情，有些难以置信地皱起她那细小的秀眉来，“事态有严重到这种程度吗？”
“在紧急外交航班上说些什么呢，安维莉。”
鲜血贵族外交部长嗔怪地敲了敲副手的额头。
“要不是急迫成这样，娜露丝也就不用和我们兵分两路去找王子殿下了吧。”
“娜娜不是单纯地想找王子殿下吗？之前和索特克......呜！”
不小心咬到舌头的安维莉发出一声悲鸣。
“笨蛋，别八卦啦，八卦真的会咬到舌头哦！”
“呜呜......还不是塞泰特斯那家伙的名字那么难念！还是娜娜的名字好听......”
两人说笑的同时，机窗外迅速地阴暗了下来，舱内的照明系统随之打开。
“ALP指挥台呼叫BA-2，ALP指挥台呼叫BA-2，贵机已经进入外交路线，感谢您的配合。”
“BA-2收到。”
大型客机停靠在了圣都天城浮空岛地下隧道深处，打开的舱门外，只有两位身材魁梧的男人，一左一右迎接同样只有两人的“不列颠鲜血贵族外交使团”。
其中一位较为高大的男人身着笔挺的军装，胸前挂满了密密麻麻闪耀夺目的勋章。
“欢迎来到阿肯瑟亚首府——圣都天城。”
另一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点头行礼，侧身抬起左手做出迎宾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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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会在紫巅的军用机场降落的。”
在乘上自地下隧道到紫巅中央政厅的垂直电梯后，爱丝琳试探性地开口说道。
“现时节正属阿肯瑟亚的炎夏，如若贵机停靠在日光暴晒的军用机场，恐会对鲜血贵族的各位造成不小的伤害。”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微笑着回答。
“更何况军事办公区和政厅距离很远，从‘天梯’系统分流会更为方便，也能避免陆上行走遇到的日光问题。”
“阁下考虑的真是周全。”
“作为主人，做好万全准备接待客人是基本的礼节。”
爱丝琳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
虽说微笑从未离开他的脸庞，但他给这位鲜血贵族外交部长的感觉甚至比那位“王子殿下”还要冰冷。
喜怒不形于色是从事外交的基本素质，但即便经历了数百年岁的爱丝琳却感到自己的情绪控制水平还不及这位迎接者。
“啊呀，似乎还未自我介绍——初次见面，爱丝琳·F·诺斯费勒图（Aislinn Fa Nosferetu）小姐。在下是——”
“——阿肯瑟亚执事主席‘凰’，对吧？”
来迎接的两人中，很显然代表着爱丝琳和安维莉即将交涉的两个方面。
陪同安维莉前往军事办公区的那位军人，光凭其胸前数量巨大的勋章和代表军衔的肩章就能简单地推测出身份。
与其地位对等的，毫无疑问就是阿肯瑟亚目前的当政者，被民众称呼为“凰”的执事主席。
而他的外貌、表情和行为习惯，也和公共场合出席的凰主席一致。
“......不，在下并非执事主席。凰姬大人目前在政厅中等待诺斯费勒图小姐的到来，我只是前来迎接的助理罢了。”
男人否认了爱丝琳的推测。
“在下是阿肯瑟亚执事副主席李长生。”
“但是......”
“诺斯费勒图小姐所疑惑的一切，等见到凰姬大人自有分晓。”
李长生依旧是一副丝毫看不出情绪波动的扑克脸。
疑虑重重的爱丝琳暗自在袖中绘制了一个术式。
在公共场合以主席身份示人的这个男人却否认事实的问题尚且不谈，据爱丝琳所知阿肯瑟亚并不存在副主席这个职位。
——假若是个陷阱的话，起码她要给自己留下逃离的可能性。
“我们到了，诺斯费勒图小姐。”
电梯门打开了。
“这里是紫巅政厅的顶部，也就是执事主席的办公区域。”
门外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电梯大厅，也不是走廊过道，而是一个狭小而昏暗的房间。
光线并不会阻碍爱丝琳的视线，她所能看见的，不过是一个满是卷宗和文件的书架，一张干净整洁到和书架对比明显的办公桌，以及桌后背对着她和李长生的办公椅。
“鲜血贵族外交部长爱丝琳·F·诺斯费勒图来了，凰姬大人。”
“我知道了，你去忙其他事吧，李副主席。”
对男人的报告作出回应的，是一个清如风铃的声音。
“好的。”
李长生从办公室的另一扇门离开了。
“欢迎来到阿肯瑟亚，诺斯费勒图部长——”
椅子转了过来。
今天自抵达阿肯瑟亚下机以来，爱丝琳脑海中早已堆满了问号。
但在面对阿肯瑟亚最高元首——执事主席“凰”的这一瞬间，她的问题并没有像李长生所说的那样“见到凰姬大人自有分晓”。
映入她眼帘的这位主席大人，将她之前所有的设想和考虑，在刹那间粉碎殆尽。
“您......就是......”
梳着双侧马尾辫，有着一张如儿童般纯真幼稚脸庞的少女，自办公椅上起身，伸出右手面带微笑地望着她。
“我是阿肯瑟亚执政主席‘凰’。欢迎你的到来，鲜血贵族外交部长爱丝琳·F·诺斯费勒图小姐。”
怔在原地的爱丝琳机械地抬起右手，握住了主席白皙柔嫩的小手。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她的大脑并未理解眼前的状况。
“你可以称呼我‘凰主席’，也可以称呼我‘凰姬’。”
“是......”
爱丝琳感到自己对这个国家的印象遭到了巨大的冲击。
“虽然阿肯瑟亚政界以成绩为重，如此相貌怕还是不适合台前曝光吧。”
凰显然对爱丝琳的疑问早有准备，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在必要时替我出席的只是作为助理的李副主席罢了。”
“原......原来如此......但如此一来的话，阿肯瑟亚的民众——”
鲜血贵族外交部长还处于震惊之中，想法随之脱口而出。
“人民的知情权固然重要，但就结果而言达成他们的期待就不会有问题。更何况，‘凰’作为执事主席是他们所熟知的事实——即使并非以这样的形象。”
“诺——不，爱丝琳小姐对这样的观点有何异议吗？”
“不，我并不在意。”
爱丝琳似乎已从惊讶中平复了心情，夹杂于言语之中的心理动摇迅速烟消云散。
“结果论之于血族甚至比人类更容易被认可，更何况在我们的视角下即使您以这样的状态示人也毫无问题。”
“是吗，怪不得那位‘王子殿下’如此受人敬仰。”
凰姬松开了手，理了理裙摆坐回到办公椅上。
“卡玛利尔大人凭借的是人格魅力与行事原则。不过我想能让属下守口如瓶的主席阁下，在这方面应该也毫不逊色吧。”
恢复了心态的爱丝琳在外交应对上也终于表现得如鱼得水。
凰姬笑了笑，起身走到帘幕紧闭的窗边，斟出两杯茶端上办公桌。
“‘诺斯费勒图部长’总觉太过拘束，在这个非公开的外交密谈上，称呼你‘爱丝琳小姐’不知是否可以？”
执事主席将其中一杯茶递给面前的鲜血贵族外交部长。
因为话题而有些压抑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下来，爱丝琳伸出双手接过了温暖的茶杯。
“非常乐意，凰姬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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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很多遍了，你们这样的布防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身材娇小的少女指着军用地图对面前如钢板般站立的军人大吼。
这番风景在鲜血议会中已是常态，不过身为阿肯瑟亚的总指挥长，刘显还是有点难以适应。
安维莉·S·布鲁伽（Anvili So Brujar），“战争之子”布鲁伽一族后人，和上古战争中那位名震中庭的战士克丽丝汀·G·布鲁伽同样的军事天才。
她指挥过在伟大山脉对堕落血族那次著名的闪电围歼战，以及在温森蒂湖畔以少对多的昼间奇袭。
虽然有着16岁少女的外表，这位战士所拥有的战术和战略经验，早已远超大多数人类高层军官。
——刘指挥长知道这些，所以才压着军人的性子耐心地和这位血族少女解释。
“我之前介绍过，阿肯瑟亚军区三分为东部秋浦军区、中央圣都军区和西南军区。”
三块染色的区域覆盖了整块阿肯瑟亚大陆，其边缘多以山脉与河流等天险式的地形为界。
“西南军区以军事重镇西京为中心，覆盖了四固屏、曙光女神雪山和枫城等大量战略要地。”
四固屏——面朝棋盘海屹立于阿肯瑟亚西南的巨型山脉，是阿肯瑟亚的天然屏障。
而曙光女神雪山，则是其中的一座极高峰，也是全中庭最高的山峰。
“阁下不断强调曙光女神雪山的问题，是否和秋叶列岛那场灾难中出现异变的天尖塔有关？”
“哈？你知道这个问题？所以说西部军区更需要支援！为什么还要把主要军力布置在枫城和圣都天城之间？还有秋浦——”
安维莉并不像爱丝琳那样会去控制自己的情绪，口癖会同激动的语调一同迸出。
虽然她对军事方面的了解要远多于爱丝琳和娜露丝，但习惯了少数人作战的鲜血贵族完全无法理解人类的战术战略。
在安维莉看来，既然阿肯瑟亚明确了曙光女神雪山的战略重要性，就理应会派驻重兵把守。
这样一来，西南军区的军力就趋于分散，假如圣都天城不予以支援则可能遭到堕落血族的各个击破。
西南军区一旦沦陷，阿肯瑟亚相当于陷入了绝地。
即使提前了解过“白月计划”，安维莉也知道那只不过是“最后”的防御手段。
“诚然，曙光女神雪山是堕落血族在阿肯瑟亚的‘重要目标’，不加以布防迟早会失去控制。”
刘指挥长在地图上沿着阿肯瑟亚西部海岸画出一条红线。
蜿蜒曲折的红线沿着四固屏的山脉，将曙光女神雪山封闭在一个环状区域的中央。
“所以说，这样设置防御线的话，你们的军力......”
即便不考虑四固屏复杂的山川地形，就算是这条防线的长度也足以削弱人类在数量上的优势。
这样的防御策略，能否真正从堕邪使擅长的魔法手段攻击下守住曙光女神雪山暂且不说，西京和枫城一旦失守，阿肯瑟亚西南军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被动境地，进而导致整个西南军区的沦陷。
“不，事实上并非如此。”
指挥长将另一张图的投影覆盖在了地图上。
这张图的基底同样是阿肯瑟亚的疆域图，但绘制方法却有所不同。
阿肯瑟亚的领土，包括其位于往生海和星象海的领海在内，被更多的颜色分割成数个区域。
这些区域的边界似乎和地形并无关联，时而横跨河流，时而越过峡谷，显然并非阿肯瑟亚陆军所部署的防线。
其中，四固屏山脉中央的环状区域，不多不少恰好单独被橙色填满。
“先不谈阿肯瑟亚军力结构的强弱分布，我们不会傻到和使用魔法的敌人在正面战场上搏命。”
指挥长微微侧身，他的右手指向窗外的远处——数架护卫战斗机队形齐整，穿破云层划过天际。
阿肯瑟亚最强的军队，并非其驻扎于全国各地，数量庞大的陆军。
而是被称为“雷霆浮游突击队（Akensera Lighting Plankton）”的，在全阿肯瑟亚领空机动巡航的空军。
“即使堕落血族依靠着强于人类的体魄登上曙光女神雪山，也会被ALP部署在雪山空域的侦察队第一时间发现并进行攻击。”
安维莉想提出几个问题，不过略加思考就放弃了。
对这种极高山的空袭甚至连精确度都不需要，广范围打击造成的雪崩也足以摧毁堕落血族的登山企图。
而相对来说，陆军即便克服万难在四固屏山区布防，复杂的地形会令他们在面对堕落血族的魔法时无计可施。
换言之，抛弃在复杂高山山脉难以起效的陆地防线，充分利用陆军在平原的机动优势，转而让空军对高山区进行侦查压制，就是阿肯瑟亚所采取的全局战略。
但是，如果那个男人亲自......
“所以现在，我们——阿肯瑟亚需要进一步的情报。”
刘指挥长完全洞察了安维莉的忧虑，随即推动议题继续前进。
“......”
安维莉完全知道指挥长说的是什么情报，但一向心直口快的她却有些犹豫。
“——安维莉小姐。”
刘显的语气诚恳而认真。
“请告诉我们古人类遗迹的相关研究情报——特别是有关‘冈格尼尔·无限大炮’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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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城的大致情况就是如此。”
收起西南军区寄送的，最后一份关于“光辉圣女”的报告之后，执事主席端起还略显温热的茶润了润嗓子。
而鲜血贵族的外交部长已经没有这个心情了。
虽然执灯者和光辉圣女的会合是个好消息，但那个“预言师”的再次登场却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得爱丝琳喘不过气来。
杀、戮、绝、灭——“四邪之力”......这个力量意味着那个“牢笼”中的两条恶龙，已经有一条逃脱了枷锁。
就算这次如九年前仍是虚惊一场，耶梦加德恐怕也会把中庭搅个天翻地覆。
“恕我直言，凰姬大人，事态的发展可能比血神大人预计的要严重的多。”
爱丝琳的语气已经掩盖不住内心的焦急了。
对于血族来说，枫城的圣海拉教堂是重要性远超其首府锡本布尔宫的要地。
枫城本身接近曙光女神雪山的地利自不必说，如果堕落血族攻陷了圣海拉教堂，将“那个女人”唤醒——爱丝琳完全无法想象之后的事态发展。
“圣都天城——阿肯瑟亚必须立刻采取行动了。”
“你是说‘预言’——也就是‘蔷薇战争’的问题吗？”
“就算是像九年前那样的灾难，恐怕对阿肯瑟亚也是一个过于巨大的打击！更何况这一次......”
爱丝琳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撑着桌子的手握成了拳头。
“——世界范围内的血魄灾变，无论对人类还是鲜血贵族，对当下还是未来都是不能承受之重......！”
“我一周前已经指示西南军区前去联络你们驻防在枫城的‘王子殿下’了，想必已经就相关问题举行过会谈了吧。”
凰姬也同样站了起来，不过她却是为了收拾因为爱丝琳的动作而打翻的茶杯。
经过刚才繁复冗长的报告，茶杯里已经没有茶水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面前的这位执事主席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比她第一印象中的要成熟稳重的多。
仅仅是几个动作，凰姬已经在不经意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让爱丝琳感觉到自己是在和朋友交心，而非冷冰冰的外务谈判。
紧拉窗帘遮住光照的房间，也体现出了这位“少女”心思的缜密。
或许这就是李长生副主席口中所说的，“作为主人做好万全准备招待客人的基本礼节”。
“爱丝琳小姐，我有一个问题要问您。”
在窗边的桌子上放下了已经整理干净的茶杯后，凰姬重新回到座位上。
但她并没有坐下，而是和爱丝琳一样，隔着桌子面对面站着。
“我，凰姬，在这里代表的是阿肯瑟亚。而您，爱丝琳小姐，是代表血族，还是代表不列颠？”
这是几个小时下来，这位执事主席说出的最严肃的一句话。
看似毫无逻辑，但这个问题实际上不无道理。
爱丝琳并不能代表血族，凰姬也不能代表人类。
纵然阿肯瑟亚是目前整个中庭人类最密集的国家，而作为卡戎之手根据地的秋叶列岛和作为鲜血贵族根据地的大不列颠早已和鲜血贵族达成默认同盟，想要在人类和血族的层面上真正结盟，需要交涉的对象应该是那位王子殿下。
“您竟然能察觉到这一点，无怪乎阿肯瑟亚现在的强大。”
爱丝琳深呼吸了一下，控制住因为事态严重而有点失控的情绪，慢慢答道。
“是，我此次前来不仅代表了鲜血贵族，同时也代表着大不列颠王国——这已经经过了‘伟大之城’方面的同意。”
“聪明人就是好说话——那么在两国交涉的方面，我希望签订部分合作协议。”
凰姬递上一份从书架中抽出来的文件。
“——您是想要不列颠提供魔法研究的技术援助？”
随手翻着文件的内容，爱丝琳头也不抬地问道。
“是的。如你所见，我们也会对等地提供SMECN的相关资料作为交换。”
爱丝琳合上了文件。
SMECN是一个诞生不到数百年的名词。
但它对于鲜血贵族来说，却并不是一个陌生的事物。
即使爱丝琳没有经历过那场惨烈的上古浩劫，却也知道古人类在战场上做出了什么样的行径。
“——主席阁下。”
外交部长压制着内心的怒火，毕竟现在交涉的对象并不是阿瓦隆的古人类。
如若让那位副手随她一起谈判的话，恐怕作为布鲁迦后人的安维莉在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就会怒吼出来。
“盟约的双方是血族和人类，所以......”
“我可以保证圣都不会成为第二个阿瓦隆，爱丝琳小姐。”
凰姬今日第二次用严肃的语气说话，而且程度比起前一句来只强不弱。
“中庭是我们的家园——抛弃它苟且偷生只会空留后人耻笑。”
空留后人耻笑——古人类就是如此。
爱丝琳研习过阿肯瑟亚的历史，对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人民的坚忍和勤劳，有着不少的了解。
他们的祖先是那一批没有随阿瓦隆逃离中庭的古人类，离开了同伴背弃的大不列颠，经友谊之桥群岛渡海踏上阿肯瑟亚的大地，翻越四固屏山脉和曙光女神雪山来到阿肯瑟亚的中部平原，建设起新的家园。
她想要相信他们——相信这群人类不会像他们祖先的同伴那样，不负责任地离开。
鲜血贵族外交部长撩了一下过大的袖子，握住了凰姬早已等在半空中的手。
“为了中庭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