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

聚集起来的人们提着不同样的武器,一拥而上。

 

江樱深吸一口气,加速的心跳渐渐平息。

冲在最前面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从他持刀的手法来看,是个长期与野兽战斗的成熟青年。不过徒有力道而缺乏技术磨炼,只是个普通的莽夫而已。

柴刀在她的面前晃动,男子的手掌突然露出青筋,刀身横过,迅速挥动着。江樱不慌不忙地向后跳了一小步,锋利的刀尖从她的肚子前面划过。

破绽。

江樱的右手动了。男子挥刀的动作带着惯性,微微侧身的动作露出了毫无防护的脖子。他的眼睛睁大着,瞳孔中透着只有将要死亡的人类才会出现的后悔和绝望。

不过江樱只是伸出锋利的手指,刺穿他的脖子,让他的表情定格而已。

 

“啊哈,看来我们来晚了啊,艾俄洛斯,想不到这个小家伙能跑这么远呢。”

许德拉抱着头,在半空中大笑着。

“从实际来看,并没有晚掉。”

“小巴托莉居然也开始攻击人类了,真是和你一样都不矜持呢。不知道这个小家伙现在内心是怎么想的呢,她现在也不认识我们了,想必这个问题现在只能猜测了对吧,艾俄洛斯。”

“……”

艾俄洛斯没有回应。

她的眼睛盯着那个不断以极少的攻击动作解决一个个人类生命的吸血鬼少女。

巴托莉的行动没有任何的生硬,跟一百年前的她并无区别。

每一击,都有着挥出这一击的理由所在;绝不浪费任何的体力,一如她在无数战场中磨砺出的样子。

本能都还存在,可是为什么失去了记忆。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下去把她制止住,别让这家伙惹出太多事端来。毕竟巴托莉在我们当中是最弱的,我担心会出事。我还曾经欠她一个人情呢,虽然说上一次感觉上是还掉了,不过现在……”

“你闭上嘴。”

艾俄洛斯的声音中带着威严。

“我没时间和你聊天。”

 

“快跑啊!快去王城报信,请骑士长大人来消灭这个妖魔!”

围在江樱身旁的村民尽皆扔下手中的物件,嘶喊着,向着森林的深处跑去。

 

结束了的样子,留下了十几具躺在地上的尸体,那些怀有敌意的人类最终选择了逃亡。

江樱四处走动着,这里成了空无一人的村庄。

不过这刚刚好,对于自己来说,这里最需要的只有地图而已。

之后的事情就是抓紧时间找到地图,然后回到阿伦戴尔城这么简单了。

鲜血的气味从地面上散发,在吸血鬼的鼻孔中流窜着。

 

血……

江樱回过头,看着大地上红色的印记。

血液这种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需要的。

 

“喂,别看了,看完你会有阴影的,相信我,艾俄洛斯。”许德拉转过头,拍着旁边风之魔王的肩膀,“吸血鬼的进食,绝对是我见过的这世界上最血腥的盛宴。”

九头蛇的嘴角上翘,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

“比你的吃相还丑么?那还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呢。”

“比起来我简直文明的像是个高等精灵。”九头蛇继续说着,“对了,她……怎么办?”

“盯住她。”

风之魔王的身体急速下落着。

“喂,她现在不认识你,别去打扰一个进食中的吸血鬼!当心打起来!”

然而艾俄洛斯并没有回应。

她降落的地点并不是村落里,而是森林的深处。她乘风而行的迅捷身躯在森林中不断穿梭着,惨叫声此起彼伏。

 

江樱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杀戮,是从自己的附近,准确说是一公里外的地点发生的。

死亡的想必没有其他人,都是那些刚刚逃掉的人类。

干枯的尸体被她随意丢弃在地上,吸血鬼的红色眼睛穿透着眼前的实体。

不行……太远了,障碍物太多,根本看不见具体的情况。

舌尖舔过嘴唇,江樱站起身,被血液染红的雪白脸颊在午夜中透着妖异和残忍。

是谁……会在这种时间来到这种地方。

……

一阵树叶掉落的沙沙声。

一个人影从地面上飞起,一直飞到了自己几乎看不清晰的高度。

很强,这是江樱首先下的定论。

恐怕是棘手到能够完全压制住自己的家伙。

幸好他的目标并不是自己,所以并不必要进行必败的争斗。

江樱重新拾起另一只猎物,向外伸出的尖牙瞬间刺穿了他的骨骼。

 

“居然会帮别人收拾乱摊子,这并不是你的风格啊,艾俄洛斯。”

“这只是对她一个人而已,别乱想。如果是你的乱摊子,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一旁看你出丑。”

“虽然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不过真正听来还是深受打击呢。”

“我要走了。”

“哎?不是你拉着我来的么……再说,就这样把她扔在这种地方,你竟然会宽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她现在的状态,足以轻松应付由几万人组成的人类普通军团了,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

“对了,明天好像阿伦戴尔有个非常有意思的比赛哦。”

“原来你都知道了。”

“当然,我可是就生活在那座城市里面的良好市民,知道的东西肯定比你多的。冠军的奖励是斩王剑,我没说错吧。”

“你还真是消息灵通呢。”

“那把剑,你很想拿回来吧,艾俄洛斯。”

“我讨厌别人说废话,尤其是我不想进行回答的废话。”

艾俄洛斯加快了在天空中飞行的速度。

 

“横棂!”

腹部迎来一记猛烈的撞击,还在梦乡沉迷的少年被拉入现实中。

不用询问什么,这种行为只有可能出于某个暴力少女之手。

“趁着别人睡觉的时候偷袭,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装睡。”

“拜托……谁会没事在床上装睡啊……”

苏烟的眉毛挑起,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我仔细地回忆了下,我是不是跟你这家伙说过什么?”

“啊……的确是有,不过放心,我已经发挥了自身的健忘本领,从左耳朵听进去的瞬间就已经从右耳朵冒出去了!安心!”

“少来这套……果然是有这事么。”

苏烟坐在床头。

“为什么我会跟你这家伙说这些啊,真是讨厌。喂,横棂,看着我。”

苏烟的眼睛就近在咫尺。

她的呼吸可以感受得到,热气扑在自己的脸颊上。

“能不能,向我保证,你不会说出去。”

“你不会真的怀疑我会说出去吧喂……我如果说出去,你会第一时间对我实行极刑吧。”

“横棂,我是认真的,在请求你。”

她的表情严肃到几乎冻结了这片空间的程度。

“当然,我保证。”

“那就好……我只是个普通的少女,苏烟对吧。”

“纠正下,是很暴力的少女苏烟。”

苏烟的拳头瞬间落下。

“那些多余的修饰词不要乱加!”

然后……两个人突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横棂抬起头,双眼与苏烟的视线相遇,双方立即别开相互的目光。

“那啥……横棂……”

“是。”

苏烟的脸颊透着红润,如同成熟的苹果。

“我……”

“嗯。”

“昨天说的那些关于什么家人之类的……我……”

变得吞吞吐吐的苏烟真的不像她了。

“希望你能够记住吧。”

“记住?”

“我不太会说话,总之就是那个意思了!明白吧?”

苏烟的手掌默默地抓住了我睡衣的下摆。

“可以么?我……希望你能够同意。”

身边的少女身上的刁蛮任性在现在的这个时间悄然无息地消减。只剩下了从心底发出的请求。

时间仿佛静止了。

外面的喜鹊鸟,叽喳的声音被屏蔽在外。

滴答的时钟失去了律动。

少女眼睛中折射的早晨的日光停滞在同一个角度。

 

……

家人。

“你这个笨蛋在说什么傻话?除了我,还有谁能够担当这个重任?”

当然的吧……

“反正你性格这么糟糕,还是个家务盲,理财盲,料理盲……”

虽然跟那群几乎深深印在脑海里的孩子们完全不一样。

“除了我,不会有人可能受得了你这样的家伙吧。”

横棂回应着。

“什么嘛,居然把这样严肃的事情看成负担。真是符合你的风格啊,笨蛋。事先说一句,我可不是在求你哦,如果后来想反悔的时候我可是完全不管的。”

“怎么会,你肯定会第一个暴打我一顿吧。”

“你知道就好。”

苏烟起身,手掌顺势拉着横棂的睡衣。

“喂喂喂!”

上身的睡衣被扯掉半边,露出并不是十分宽广的胸膛。

“流氓!”

还没等横棂进行必要的解释,苏烟的拳头已经击中了他的头部。

这样冷不丁说不定会一拳解决你的家人……

各位还是能躲就躲躲吧……

“喂……横棂,我说啊。”

“说可以,别再动手了就好!”

横棂举起双手护在头前,宽大的睡衣包裹住他的身躯。

“算了,不说了。看到你这种样子就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了。”

“什么嘛……”

“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吧,明天见,别忘了,地点在东侧集市,千万别睡懒觉。”

“哦,知道了,肯定忘不掉的。”

苏烟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光,离开了横棂的屋子。

墙头上的钟表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八点钟的模样,这个时间,不用想那个爱睡懒觉的小不点肯定也是没有任何起床迹象的。

横棂伸了个懒腰。

阳光从窗户中倾斜射入,照亮了这间位于阿伦戴尔城边缘的屋子。窗台边上,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躲在阴影之中,享受着夏日中的荫蔽。

精灵的城市都是这样,没有多少的利益纷争,也没有什么争斗事端,毕竟精灵们都有着数倍于人类的寿命,对于这些一时的得失并不会太放在心上。有时候拥有这种长的让人难以想象的生命是很奇特的事情,能够完成一些几百年才能完成的愿望。

不过对于自己这种只有短暂如白驹过隙的生命的个体来说,考虑这些东西都像是一种很无意义的,浪费生命的行为。

就像是家人这种需要长时间才能培养出感情的羁绊,明明对于这种蝉蝇一般的躯体来说,并不是必须要存在的。然而……

很开心。

发自内心的开心。

如果不至于扰人的话,横棂说不定会大声叫出来吧。

发自内心这种形容词很古怪,因为心,是种很难以说明的,亦或是揣测的感情器官,如果从大多数人的习惯考虑,应该用脑海更为好一点吧。

不过也许正因为很难说明,才正体现了自己难以言表的情感才对。

拥有家人这种事情,从很久之前就已经不曾体会过了,久到了无法记忆之前拥有时是什么感觉的那种程度。

所以当这个笨蛋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才会感受到不一样的感情吧。

 

这种感情最后保持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许多久久不曾出现的面孔,这一次也回到了阿伦戴尔城中。

在这个安定的城市当中,许多充满战斗血性的诅咒之子是待不住的。他们会选择加入远征军,亦或是佣兵团,来最大化地实现自己的价值。

当然,有能够游历世界,与各种魔物、野兽、甚至是魔王战争时期没有被消灭干净的魔侍相交战,在鲜血和刀刃上起舞的诅咒之子,便会有些像横棂一样,呆在这片祥和安宁的大地上,作为预备军和治安守卫形式的存在。

讲道理,无论在哪里,所有的诅咒之子都应该秉持着守则,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坚持到底的。

不过自己……已经差不多是个毫无战斗力的废喵了。

在这种周围都是五尺壮汉,各个都有着长时间经历了风吹日晒的棕色皮肤,一身充满了力量肌肉的男子之中,貌似孱弱而瘦小的少年,总是感觉到莫名的惹人怜惜感。

当然自身也有着这种感觉。

所以……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享受格斗,也就是被人按在地上痛殴的乐趣呢?

鬼知道啊,反正唯一知道的事情只有自己会在第一轮就被打的鼻青脸肿淘汰出局吧。

“哥哥,要加油哦!逸珞会在观众台上给你加油助威的!”

卢逸珞踮起脚,粉拳轻轻地锤击在横棂的身体上。

虽然她这么说是让人感到高兴不假,但是你支持的哥哥恐怕连第一关都过不去的。

“来的这么早啊,横棂。看来这次你很积极啊。”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拉面店的小店主陆诀。

“什么积极不积极的……只不过是没什么事情做所以来的早了一些而已。”

横棂回应道。

转过身来看着陆诀。

然后基本进入了怀疑人生的阶段。

“陆诀?”

“啥事啊,兄弟?”

“啊……没什么大事,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你这种已经步入商人阶层的家伙会有这种健硕的肌肉?”

“啊这个嘛。”陆诀提起胳膊,流线形的二头肌隆起,“别看我每天忙得如同一头牛,闲下来的时间还是会沿着阿伦戴尔城跑上几圈,热热身,锻炼锻炼的。”

“等等!你说跑上几圈锻炼锻炼?!”

这座城市,少说方圆也得按几十公里计算,这家伙……

要是换做我,估计别说跑上一圈,就是走上一圈,估计也会四肢酸痛,身体如同废掉一样。而陆诀这家伙却像是很稀松平常一样用出了几这样的量词。

“啊哈哈,别说是这阿伦戴尔城,就算是围着几大精灵城全部跑上一圈,像俺也是完全没啥问题的。”

身材宽大的男子热情地将横棂揽进怀里,用力抱住。

“诶嘿!横诀,陆棂!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们还在阿伦戴尔城里呆着啊!”

“懒得去佣兵团卖命,就呆在这里了呗。”

陆诀回应着。

“还有,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这家伙的记性怎么还是这么差。连名字都叫错了,真是令人失望啊。我叫陆诀,拜托……还有,这个在你的怀里快窒息的小家伙的名字是横棂,你这倒好还能正好叫反。”

“我……我不是小家伙……我已经成年了好不好……”

横棂奋力地反驳着,腰部几乎被牢牢锁住,这个大个头的另一只手则扣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让自己完全无法动弹。

“啊哈哈,好久不见了,有点激动,不好意思啊,横诀……啊不对,哈哈,横棂兄弟。”

大个头放开横棂,手抓挠着光秃秃的头皮,憨笑着。

横棂大口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

这个家伙的名字叫……啊不好意思,他从来没跟我们讲过自己的名字,只是说他自己也不知道,让我们都叫他大个头的。

这个大个头,我和他上次见面还是在几年前了。

就是以前说过的,那个讨伐魔法召唤生物的行动里面。

我,他,陆诀,还有另外一个当时经常捉弄我的年长大姐米西奥亚·卡珊德拉,我们组成了一个行动小组,负责怪物的直接猎杀。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那次行动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召唤出怪物的魔法师当时就已经被魔物猎杀而死亡了,所以对于魔物的实力估计出现了严重的错误。

那个从天界召唤出来的家伙,其实是一个神死去之后流浪的灵魂。虽然是最弱小的神灵,也是无意识的存在,却使我们几乎伤亡了四分之一数量的诅咒之子。

而那个大姐在那次的行动中也身受重伤,直到我们被解散的那天都没有醒过来。

“喂,大个头,后来,卡珊德拉姐怎么样了?”

大个头和卡珊德拉都是土精灵的后代,按理说,应该会了解一些吧。

“小家伙,想姐姐了?”

“卡……卡珊德拉姐姐!”

身着暴露的年轻女子一把搂住横棂的脖子,瀑布一般的漆黑长发盖住了横棂的实现,从发间传出薰衣草的香气。

横棂明显感觉到身体靠着什么柔软的东西,两团神秘的球状物就顶在自己的肩膀上……

“哎呀哎呀,还害羞。跟从前的时候完全没变化啊,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脱离处男的范围啊,小横棂?要不要姐姐教教你,现在教也是可以的哦,嘿嘿。”

横棂的脸迅速变红,面部温度不断升高。

“嗯嗯,咳咳。”

刻意做出的咳嗽声音从耳边响起。

身着淡绿色上衣的苏烟小姐以看待人渣一般的眼神盯着自己。

“啊啦啊啦,这位是?横棂,还不介绍下?”

卡珊德拉捂着嘴,不住地笑着。

“本小姐的名字是苏烟,不必让这个笨蛋介绍了。”

“苏烟小姐也是有几个月不见了哈,想不到现在更漂亮了。”

“你少来,陆诀,我现在没有应付你搭讪的时间。”

苏烟眉毛紧锁着,修长的食指指着卡珊德拉。

……

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

“请问您跟横棂是什么关系呢?莫非是那种很特别的,不容易被说出口的,害羞的关系么?”

卡珊德拉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不容易被说出口的关系?是不是债主和欠债的人的关系?就像酒馆老板看到俺一样?”

大个头插话道。

“哼……横棂……他这家伙……是我……”

“诶呀,是被我猜的差不多对嘛?”

卡珊德拉脸上的坏笑更加灿烂,她素净的面庞上充满了调戏的味道。

“我的奴隶,对吧,横棂!”

奴隶才怪吧!

这种制度从几百年前就已经早早就废除了好不好,编瞎话的时候能不能按照点实际编啊,这种谎言别人一听就知道是不是真……啊疼疼疼!

后背上的一小块肌肉以几乎不可能的扭曲角度一圈圈地被捏起,充血的面庞温度骤然下降,只觉得背后那片被捏着的部位上如同火燎。

……

从今天开始,我不仅仅是笨蛋了,又多了个苏烟奴隶的身份。

 

“所以各位都是来这里参加比赛的,对吧。”

“对啊,不参加这比赛,为啥俺会费这么多功夫,从千里迢迢的女娲城赶过来?”

大块头大口嚼着手上的猪后腿,说着。

“我可不是来专门参加比赛的。”

卡珊德拉抿了一口红酒,嘴唇上的酒渍被她的舌尖舔净。

“那姐姐这次来有啥事么?”

“当然啦,我来看我好久不见了的横棂小伙子啊,没想到那个瘦小孱弱的小横棂,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帅哥了呢,连我都感觉被俘获了,整个身心都想立刻奉献给你呢!”

“男女授受不亲,请注意一下。”

苏烟将手里的果盘放在桌上,身体挡住了伸着胳膊做出拥抱姿势的卡珊德拉。

“可惜了,横棂,你的主人,不让我抱抱你呢……遗憾,要不等晚上我们在进行下一步吧。地点你来挑,哪里都没问题的。”

“我说卡珊德拉,你再这样使坏,我估计横棂这顿饭就可以免掉了。下午他没力气,参赛输掉了,我告诉你,你这可是大过一件。”

“那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暂时收拢下我那颗被挑拨起来的少女心好了。”

横棂偷偷瞄着苏烟的方向,而她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如果说一个人的眼神锋利到极致,可以用针尖来形容的话。

现在这几根针尖可以说已经悬在自己的头顶了。

苏烟收拢了目光,大口地吞食着身前的水果沙拉,几乎一言不发。

这种气氛下也很难说什么吧,只能在下午她心情有所变化的时候再问个清楚了。

 

“会场都已经布置好了,塞拉卡大人,请您检查吧。”

精灵王的贴身秘书和智囊,魔法师弗拉克切尔向塞拉卡鞠躬道。

“辛苦你了,弗拉克切尔。”

“这都是属下应当做的。”

“听说你最近在追查那个出现在阿伦戴尔展览厅现场的疑似吸血鬼的生物?”

“是的,塞拉卡大人。我……只是对那个生物稍稍有些兴趣罢了,对于风之魔王的事情我也一直都在办,请您放心……”

“不,我并不是责备你。我只是偶尔问之而已。”

塞拉卡的目光扫过整个会场。

“风之魔王的事情,没有进展也是正常的,一个魔王级别的人物,如果能够轻易被抓住把柄,那显然肯定是某种刻意制造的陷阱。”

“属下明白。”

“你先去忙你的吧,我要仔细看看这里有没有不妥的事情。”

“是。”

弗拉克切尔恭敬地退下。

 

精灵王吟唱着音符,咒语渐渐响起。

周围元素的波动都在他的眼前,以接近实体的形式展露无遗。绝大多数都是充满了生命力和韧性的木元素,里面掺杂着少数燥热狂野的火元素、温柔平和的水元素、厚实稳健的土元素。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出现让人感到危险的风元素。

塞拉卡呼出一口气。

这场剑术大赛,不同以往。

一方面,现在,魔王出现的传言已经几乎传遍了整个阿伦戴尔城,甚至是相距较近的火精灵城中也有很多人已经有所耳闻,如果这个时候真的让他们遇到了艾俄洛斯,恐怕这次将会有很多人会在这里丢掉性命吧。

这些从各个城市中千里迢迢赶来的,诅咒之子中的佼佼者们,如果他们现在出现了巨大伤亡,想必对于整个应对艾俄洛斯的计划,都将是个很大的损失。

然而塞拉卡没有取消这次的大赛,反而要求尽速进行。原因很简单,在百年前用这把斩王剑刺入风之魔王胸膛的那个绝世剑士已经在那次战斗中和艾俄洛斯同归于尽了……不,应该说,尽力将她短暂封印了吧。

这把宝剑现在还存在着,在自己的手里被牢牢攥着。然而,没有能够抵挡风之魔王剑法,甚至将其压制的人存在,再具有克制性的宝剑,在她的眼中也不值得一提了。

另一方面,在不清楚那个恶魔目的的情况下,任何无谓的措施都只是自寻麻烦而已,还不如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轨道运转,静观其变好了。

虽然只要有变化发生,就不会是轻易能够解决的程度罢了。

“艾俄洛斯,到底,你还是不肯放过么?”

塞拉卡的嘴唇微微张开,一句无奈的话语从唇缝中吐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