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会制造一些“惊”与“喜”。在十几年的长河里,我第一次摸到了一条大鱼。

现在我所视之物,我兴起一股无法遏制的好奇的欲望。

平常受我颇多恩惠的小平,这条不知在这里蹭了多少年依旧岁月不改的小黄狗怒视着我。我积极地跟它沟通:兄弟,你有难,我不可能坐视不理。不用您发话,我把这家伙给你收拾掉。

小平闪烁着不屑的大眼睛,做出吐痰装;似乎在说:别跟我套近乎。

现在的狗狗这么聪明了吗?

我左右观察想接近小平的狗窝,小平露出磨得发亮的犬齿,刺眼的阳光反射过来让我很羞愧;我的牙口没小平好,人不如狗。这让我很生气:这只脑袋两道黑纹的黄色小狗真以为很厉害吗?我也露出两排亮晶晶的牙齿,输人不输阵。

小平的家是我用纸箱拼装而成,很坚固,同时很重;我尝试拎一下,拿不起来。

幸好我有对敌器具。

我悄悄地拿出,这根在便利店买的香肠。几天没吃到可口的美味的香肠,小平的目光落在酱黄色的物体上,成功的吸引了注意——小平的尾巴一摇一摇,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中的东西。皮肤感到滑腻的液体留下,小平一见好吃的就留下口水,走不了路。

“小样,治不了你了!”

我在心中狂笑。

我慢慢从它嘴中把手抽出。为让它麻痹大意,作为诱饵的香肠跟它的尾巴摇晃保持相同的频率。我手往后移动一下,小平摇着尾巴前进一步。

记得上一次不小心放了辣椒末和芥末,这条白眼狼追了我几条街;害的我几天不敢经过这里。这种要绕一大圈回到家的感觉与三过家门而不入的大禹何其相似,我拤掉手中的泪水。

我是多么伟大的人!

怎么跟区区一只狗一般见识!

我不会忘掉,会忘掉跟小平的恩怨情仇。

所以,小平,这是给你的礼物!

收好!

汪!小平没有忘掉作为流浪狗对食物的敏锐和追逐食物的迅捷。在我用力扔出的瞬间,小平像一道闪电般飞奔而去。“再见了,小平。”我在心里默哀。迅速地抄起地上的纸箱,我在心里计算到家的路途:刚才不小心扔到回家的方向,这样的话,我要跑过三条街,从右边跑回家,预计二十分钟就能到家。

我泪流满面地感激小平平常对我的鞭策:不是死一般地追我,我怎么会迅速地找到快速回家的路线呢?

小平仿佛看见眼前的食物在向他招手。距离地面还有一定的高度,这条额头带着两条黑纹的黄色土狗以优美的姿势飞到半空,叼住了今天的盛宴。小平气势轩昂地走回自己的家,两只眼笑眯眯的;它迫切地想把这美味的食物跟窝里的人儿分享,但看见一个经常猥琐的身影抱着自己的家跑开。愤怒的情绪让他咧开了嘴。

“汪!”

好似狼嚎。

敢动我的至宝!你这小子活腻了!

香肠掉在了地上,这个散发着美味的食物扑腾了两下;小平撒腿迅捷地追着前面的人,第一口先要腿第二口要屁股,第三口……

我打了个寒战。

小平的速度很快,我本以为这条笨狗会慢些反映过来;当然小的困难是难不住我,总胜利的我对小平咧牙一笑。

“汪!”

小平的速度瞬间提升了几档!凶光暴露的它像旋风一般接近过来。

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我能感触到背后的灼热,仿佛一口要咬在我肉里的凶狠。

周围的街坊邻居纷纷议论:

“这是小林和小平吗?”

“平常关系很不错的呢,今天又在玩警察小偷的游戏吗?”

没看到吗?!我在受到生命的威胁!

经营杂货铺的大叔大声吆喝:“小林,把小平的窝放下;你没事拿人家的窝干什么,不追你才怪!这窝不是你给小平搭的吗?”

我在无下限,不会拿这破纸箱。只是这里面……,这个神秘不能曝光在众人面前。我赶紧把纸箱的向上托举,防止里面的东西被人看见。

我回头观望,小平仍死追不舍;这条死狗,我心里恶狠狠地骂:我为你好,竟然还追我。我又哼哼一笑,回头放话:

“即使这样,人与狗的差距也是天壤……”

它竟然又加速了。

我和小平跑了半个街区,二十分钟的路程十分钟跑完,下次运动会一定要带小平参加。我无力地扶着家门的墙,像小平一样吐着舌头,过度的热量在这炎热的夏天真是要命。小平也没有了力气,趴在地上;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稍有异动就会扑过来。我把胳膊往自家门口抬了抬,说道:

“还是这里比较好吧。”

小平明白了我的意思。

这只小黄狗低下头,眼神有些不舍;它点了点头,静静地站起身。

“汪!”

帮我照顾好她。

我对它点头。男人的承诺就像金子一样坚贞。

小平摇着自己的尾巴一边回头一边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地方。

纸箱晚上再还给它。首要之急,要把纸箱偷偷地放在安全的地方。我打开门,妹妹和妈妈都不在。我不由抱怨:“真是的,这帮家伙出去玩,留我在家里做饭。”

没有人在家,行动方便很多。我把东西大方地放在我的房间。

“呼。”

就好像偷完东西安全着陆后的轻松,我擦掉脸上的汗水。在自己的安全领域里,纸箱里的秘密不会轻易曝光;直到现在,我才仔细地观察在里面的人儿。

一米见方的箱子在颠簸的过程中褶皱不堪,有的地方被抖裂。我在抱着纸箱奔跑,还要注意纸箱的底部不要破开。我感叹:就在这么不舒适的环境下,她仍然没有被吵醒。像婴儿一样蜷缩在纸箱中,垫着的毛毯遮住身子的一部分,她的裙角散乱,白皙的大腿让我大吞口水,视线往上,我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骂道:

“忘记男人的诺言了吗?”

赶紧把她的裙子放下;皮肤嫩得好像掐出水来,手指划过脸颊,我不禁羞红了脸

垂下的黑发遮掩睡容,柔美的风迎面而来;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子毫无防备。但想到她的年龄和妹妹差不多,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我不由升起一丝搞坏的心思:妹妹喜欢吃的薯片放在她的鼻前,我使劲扇着风,好让薯片的香气唤醒她的味觉器官。

睡梦里的女孩顺利被薯片的香气所吸引,手空抓了几下,没有抓到让她皱起眉头;我把薯片的位置调高,女孩渐渐抬起身,鼻子一直动呀动,想找到美味食物的来源。我让薯片碰到女孩柔软的嘴唇;女孩的嘴唇碰到薯片,反射性地张开嘴,就要吞下去。

咔哒!我听见牙齿与牙齿激烈碰撞的声音。

“痛痛痛……”

“好结实的牙口,不过这习惯跟小平一模一样,不会差了。”

我嚼着薯片,女孩已经醒了。女孩捂着嘴巴,悲惨的哀鸣从缝隙间流出,眼角挂着眼泪;我很惭愧,试着递出一片薯片,女孩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看着这美味的东西,一口咬住。

惨痛呀!

虽然女孩子咬有些欣喜,但还是没有受虐的爱好。我摸着受伤的手,忍痛说道:

“好厉害的咬合力!自学成才吗?!”

女孩骄傲道:“哼!想想我是谁!我可是犬族里最聪明的安可!嘿嘿,族里的人都说我学东西快。”安可回忆嘴里的美味,闻到包装里的东西,眼神一亮,望着我;我一点头,她扑过去继续刚才的美食之旅。她的尾巴摇摇晃晃,告示着主人的心情。

没错,安可的后面长着一条尾巴,黄色的毛发比小平鲜亮几分;更强调安可脑袋一抖一抖的两只兽耳,这无形地增加这位少女的魅力。我是绝对不承认被萌到才想把她带回家的!

这样带着奇异特征的少女不会是人类;我偶尔读一些科幻小说,明白安可不能被发现。

“你的名字叫安可吗?”

“恩!”

声音很好听,我咳嗽一下镇定精神。

“你家在哪里?”

安可停下手中动作,回忆道:“我家在村子里,就在那边!”

顺着安可手指的方向,那里是一片山林,我记得没有村落。

“你怎么到这里的。”

“闻到平叔的气味就过来了。”

“你管他叫平叔?”

安可很奇怪地看我,尾巴一摆一摆,敲着地板。说道:“平叔就是平叔。”

“你是狗吗?”我脱口而出。

“不是狗!是犬!”安可像被踩了尾巴:“我们可是奉擒龙山山神之命守护其山林的犬之一族!虽然说是狗也没错,不过我们突破畜生道的限制,可以直接修炼。这是山神的恩惠。”

安可的骄傲的模样不像是道行高深老谋深算;反而跟妹妹的性格一样活泼。

那条蹭吃蹭喝的狗为什么是犬族里的?这么厉害,怎么不发一些法术?算了,下次带一箱香肠过去吧。

“那你为什么过来呢?”

安可的尾巴没有生气趴在地上,表情左摇右摆,支支吾吾。看这样,有难言之隐。我问道:

“安可,多大了?”

“十五。”

我叹口气,跟妹妹一样的女孩子,非常容易好骗;安可快要哭的样子,先不用问了。我转口道:

“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安可的尾巴一甩一甩,慢吞吞地开口:“能不能,让我住上几晚;虽然住平叔家,但他的家太小了。我住下他就没地方住了。”

那小子应该不会在意,在它没住我给的窝之前,也没见脏到哪里。

但安可的样子我就不能让她住在外面,对于她的请求,我自然点头答应。

安可高兴地蹦起,模样像一只高兴的小狗。

“谢谢!”

安可高兴的模样真希望能记住一辈子。

不过造成的震动引起刚回家的妹妹的注意。高雪打开我的房间门,不满说道:

“哥哥,你在干……”

妹妹张大了双眼,脑子混乱。

“扮演play,竟然这么漂亮……”

“等一下,听我说呀!别关门,别对妈妈说!”

“妈!哥哥带女朋友回来了,还玩扮演play!”

平常少说话的妹妹为什么对这种情况非常兴奋。

我在餐桌前解释了好久,妈妈才允许我吃饭。我一边哭一边吃剩下的饭菜。妈妈、妹妹、安可吃完饭在客厅里愉快地聊天。妹妹兴致盎然地摸安可的耳朵,安可受不了痒耳朵一抖一抖;妈妈则跟她聊着家里的情况。女人一旦开口,等闭口不是要到太阳升出了?

我对他们说:“我出去看一下小平,安可要跟我来。”

“这么晚了,明天的吧;安可跟我们聊天!”

妹妹很喜欢安可,抱着胳膊腻着安可。安可听见去小平那里,犹犹豫豫;妈妈下了决定:“小平是安可在这里的亲戚,正好盛林去问问小平允许安可在我们家过夜吗?”

安可穿着连衣裙。出门的时候,妈妈递她一件衣服御寒。夏天的晚上不冷,这件衣服的温度让安可露出笑容。

小平的家在前面转角的路口。我们走到那里,小平已经睡了。

“平叔。”

安可蹲在地上,拍着小平的身子。

我刚要拿出香肠,安可紧紧抱住小平在它的肚皮磨蹭。

好嫉妒呀,我为什么不是狗呢。

小平耷拉的耳朵立刻竖起,睁开眼看见安可,一张脸笑成了菊花。摇着尾巴的小平看见我,尾巴摆在身子后面,眼神静静地看我;我不由拿出武器。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一场大决战将要发生。

“平叔,”安可使劲楼主小平,小平措手不及而享受这幸福的怀抱。我慢慢剥开香肠的表皮,边吃边抹泪。

“汪!”

“平叔最好了!”安可对我说:“平叔愿意跟你抹掉恩怨。”

我不愿意,这个占尽便宜的家伙赶快跟我决斗呀。

赌上尊严的男子汉的决斗。

“汪!”

照顾好可可。

我唯一读出的话语。话说,犬族的他不能变身吗?

对于妈妈的询问,小平一口答应;他也不舍得安可在外面,墙外墙内的危险不同而语。安可亲昵地抱着小平。

“安可,你能听懂小平的狗语吗?”

“汪!”

小平嫌恶地看我一眼,看出我是故意的。

“我能听懂平叔的话。可惜只有化形的犬族才能口吐言语或者平叔回到村子里面,里面的结界可以让动物自然沟通。”

“汪!”

“小平对我说什么了?可可?”

安可委婉看我一眼,说:“平叔在骂你?”

为什么是疑问句?这条老狗说了不得了的话吗?即使听不懂,我也有办法:“平叔~”

安平露出犬齿:小子不要太嚣张了。随后想到什么,表情缓和下来。

“这小子想追安可,以后有的受了。”

安平心里偷笑。

安可看我们人狗对峙,叹息道:“平叔跟你沟通,听不懂只能互相揣测;盛林,我给你施个法术,这样你和平叔能够沟通了。”

“汪!”

这是受惩罚的!

“反正我偷跑出来,也受惩罚。没事的,平叔。”

我幻想我能听懂小平的话语,旁人看见一个人和一只狗,一个骂一个吠,真是多滑稽;耳边突然传来忠厚的声音:

“可可,你呀……”

“声音这么好听,你真的是安可的叔叔辈?”

安平不屑地看我:“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小孩子。”

无法反驳呀……

不过犬族的法术这么厉害,直接把声音变成中文;下次问问安可会施放什么法术。

……

“去游乐园吧!”

妹妹惊讶地看我:

“从哥哥口中说出‘只有长不大的孩子才会去的’地方,真令人惊讶。”

啰嗦!你已经兴致勃勃地翻开游乐园新发的传单吗?安可的尾巴一摆一摆,她对这次的游玩非常期待。

“游乐园吗?是那种有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吗?!”

“是的。可可,玩尽兴之后一起去坐摩天轮吧!鸟瞰夜景真的好棒!”

游乐园在几年前开始动工,其间因为资金搁浅了几次,却奇迹般地在年前完成,经过长达3个月的调试,现在开始营业;赶早不如赶巧,我向妈妈提议带妹妹和安可去玩,妈妈爽快地给了几张大钞。

我心里想:女儿真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妈妈叮嘱我这钱要花在妹妹和安可身上。

起早,我去妹妹的房间叫醒她们。她们讨论很晚才睡,就在隔壁的我也能感受兴奋的气氛。我打开门,妹妹的睡姿不忍直视,张手张脚几乎霸占整个床铺;安可蜷缩着身子睡在妹妹的手臂下,尾巴搭在腰上。

“心事很重吗?”

安可睡梦中的眉头皱着,呼吸声却很可爱,我不禁想摸摸安可的耳朵了。这不由想起平叔的牙齿,下意识地抓了一下。幸好安可没醒,小平那家伙以后要叫平叔了。我把闹钟调到十分钟后,退出房间。

再睡一会吧。

“哥哥!哥哥!快点跟上!”

一身清凉的妹妹和穿着一样衣裙的安可在一起,在场的游客不免多看几眼,毕竟两名美少女一起出游在这偏僻城市里很少见;背着包裹的我自然和她们拉开距离,这装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重!

买完三人全游票,应该非常渴望的安可却安静地帮我拎着一部分重物,高雪兴奋地左看右看;如此大的差距,作为哥哥,真希望妹妹向安可看齐。

“怎么无精打采的?”

安可说没有。我话未出口,妹妹兴奋地指着一个巨大的建筑,说道:

“玩海盗船吧!”

“嗯,安可你喜欢玩什么?”

“安可,玩吧玩吧!!很有意思的。”

“好呀。”

作为妹妹,对客人真不客气呀。

安可第一次玩游乐园里的项目,就让她玩这么刺激的游戏;她看到这么高的东西感到惊讶;我对这游乐园的面积和豪华也感到惊讶,这么多的钱是哪个冤大头捐的?

小的时候跟家人乘坐这类的游具,现在坐上去生出怀念的感叹。我坐在中间,妹妹和安可坐在左右。我检查完她们的固定带,经过几秒在工作人员的呼喊下,这艘海盗慢慢地升起。一股迫压在上升过程很不舒服,但突然下降却飞天的感觉全身轻松许多。

心脏的跳动不论多少年,还是一样的紧张。

妹妹抓住肩带拼劲大声喊叫,乐在其中。这家伙从小喜欢刺激的游乐项目,抓着我玩了一圈,我记得我的汁水吐得差不多了。

现在还是没变呀。

安可白着脸;狗不会上墙,自然怕高;为什么答应高雪的要求呢?顺着自己的意愿就好了。

玩到中午,我买了饮料,在一个地方坐下,包里的零食全拿出来。高雪吃的很快,玩的尽兴就属她,我刚要提醒这么快对肚子不好。妹妹眉头一皱,抢走包里的手纸跑了。

“不听话的孩子……”

安可小口小口地吃东西,耳朵露在外面没有用法术遮挡。别人以为是装饰,这反而更吸引人的注意;尾巴施展了法术。如果露出尾巴,可能有人报警抓我吧!

“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强迫安可玩扮演play!”

“我没有!”

糟糕,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我慌忙看向安可;安可想事的神态如飘忽的云雾,一不注意可能散乱倒下。

我把安可手中的零食拿走,安可的牙齿咬住了自己的手。

“好痛!”

急于罪证消灭,我口齿不清地问:“安可,你怎么了?玩得不开心吗?”

“没有。”安可望向别处,我等待她的话语。“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玩的东西我很兴奋,仿佛就像异世界一样。但想到一直打扰你们,心里就很歉疚;而且真想把这里的所见所闻告诉悠悠、玄月、二狗。她们不知道现在干什么呢?”

这跟我小时候和家人去大城市旅游的心情是一样的。跟朋友暂时分别非常伤心,让爸爸妈妈妹妹自己去好了。回来后,我在朋友面前讲见到的风景,怎么夸大怎么说。然而,这些全不是安可低落的原因。

“你打扰一辈子我都不介意。”开了一个玩笑,让安可红了脸;我的心是这样的,妈妈如此,妹妹也如此。所以:

“不要歉疚。”

剩下的更好安慰了。

我说道:“下次你带她们来就好了。”我尽量不想一个叫二狗的女孩子,对安可说:“朋友听见你的见闻如果想要来,就来我们家;多少都没问题。前提是女孩子”

我有些不甘道:“男孩子也可以。”

安可的眼睛里的光芒照进我的心里。这么蹩脚加耍帅的安慰,安可竟全盘接下。我再次感受安可的纯洁和善良。安可的心情由阴转晴。等高雪回来,她们一起扫掉了大半。

吃饱后她们就一溜烟跑走,我只好收拾残余。两只黄白小狗在桌子旁边,摇着尾巴看向我手里的袋子,这里面装的食物的包装,可能气味吸引了它们过来。

我撕开一根香肠,掰成两半凑过去。两只狗狗咬着食物,发出声:

“真好吃。”

“嗯,嗯。”

我不动声色地加入:“好吃吗?”

“恩!”

狗狗似乎察觉不对,美味的香肠放在一边,看向我。

“你听懂我们族的话语?”

“犬族吗?”

“难道你是犬族的一位吗?失礼了!”

两只狗并排敬礼的姿势诡异,旁边路人怪异地看着我,寻思我是哪里的训狗师吧。

“不,我只是普通人。你们知道犬族?”

黄狗和白狗对看一眼,黄狗说道:“野林的犬族传说在我们这里还是流传着的。它们受仙恩惠,可以修炼修仙,但其承担世代守护附近山林的责任。”

“犬族能出那片山林吗?”

白狗说:“犬族的规定严厉,只有少数可以出来;我听说私自出行的惩罚非常严重。”

“多严重?”

“一旦发现,会立刻派人抓回去。”

“你们见过犬族的人吗?”

“没有,不过狗狗之间有一个传说,犬族曾经出跑出一位,原因不知。我们也没见到过犬族的人——它们身上的气息对我们而言 非常明显。”

我撕了两根香肠作为谢礼,黄狗和白狗感谢,一溜烟跑没了。

到了下午6点,我打电话叫他们在游乐园的餐厅集合,看见她们左挎右挎,恨不得挂满了东西,我不由叹气。兜里只有饭票的我自然只能负责买饭了。

晚上唯一的节目只有妹妹在宣传单上中意的夜景摩天轮。这种景色是在晚上才能观赏。好不容易消磨到时间,高雪兴冲冲地拉着安可。

安可担忧地看我,说:“盛林哥哥一起做吧。三个人一起很有乐趣”

我无视朝我做鬼脸的妹妹,这种妹妹真不可爱;我回应安可一个微笑:“我没事,你和妹妹一起观赏,这家伙的口才可不是一般的好,我才不要受这罪。”

妹妹气嘟嘟地拉着安可走了。我一个人坐一个包厢,看着窗外的夜色,霓虹灯彩越到高空越像是一副在黑色画布上的缤纷的画。我喃喃自语:

“为什么皱眉呢?”

今天一直思考安可的事情。私自外出非常严重,可安可仍要出去;她要出来干什么呢?

脑海浮现几天前晚上的对话。

安平叫住了我。

“可可是自己出来的。”

“我知道,这有什么?”

“村里连通现界的路只有一条,有犬族把守,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路可走。”

是在说安可的法术很厉害吗?制造了一条新的路?

我撕开一根香肠,小平咬了一口继续说:“可可是村子里最有天赋的孩子,可以说从她出生就上天禀赋,金云环绕;这孩子的性格还像她的妈妈,文静,善良。谁看见安可就夸赞一番。”

“感觉你在夸女儿呀。”

“哼,可可是我养大得,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

“那你怎么出来了?还变成这副模样?”

小平没有回答,咬了一口食物说:“可可从小不哭不闹,别的孩子在山川树林嬉戏玩闹,她喜欢读村里的书籍;有一天她想读外面的书。我看可可渴望的样子,就出去拿给她;等到我注意的时候,她已经对外面产生极大的向往。”

“村子排斥外面吗?”

“外面多么好,不愁吃穿,诱惑无限;我们犬族因为承诺守护附近的山林才得以修仙,然而外面回来的犬族都回不来,或者拒绝回去;村里无奈决定封锁外面的所有,不让族人过多了解。”

“真是顽固的村子。”

“毕竟我们的年岁是人类的几十倍。脑海里一个事物的留念可是你们的十几倍呢。”

“你没说你怎么变成这样?”

“咳咳,”小平白我一眼,“这不重要。可可渴望了解外面的一切。每次看见她自己一人读完一本书,就发出羡慕的眼神。这应该是可可出来的原因,现在的我无能为力,希望你能代替我满足可可的心愿。”

一根香肠吃完,小平满意地叫了一声,就打发了我。

地上的景色五彩缤纷,我没有心思观赏美丽的景色。如果可可真是渴望外面的世界,依照可可身份的尊贵,她的村子能允许可可的偶尔出行;既然这样,她为什么私自跑出?

即使最上空也看不到星星,浓重的漆黑正如高盛林的内心。他喃喃道:

“就差一点。”

周末转瞬即过,高雪无精打采地吃着早餐。太过疲乏,抹着美味果酱的面包也食之无味;安可露出好吃的神情。明明一起熬夜,两个家伙的活力等级差距真大。

我问安可:“既然学校开学,不如去学校转转呢?”

安可的耳朵啪地竖起,饶有兴致地问道:“是很多同龄人一起看书,一起玩的地方吗?”

我点头,承诺如果安可有兴趣我可以安排她一天的体验入学。

“哥哥,你有这种本事的话,就不会每次考试老妈去学校一趟。”妹妹笑眯眯地抱住安可,“可可,来我的学校,如果跟他们说转学体验的话,一定让你去的。”

安可犹豫,欲言又止;我抛下炸弹:“我在的学校是羽城高中,要不要过来?”

安可惊讶地看我,随后像撒谎的孩子低下头。

……

每次周一的班会,台下的学生个个如死尸一般没有生气。挨过疯狂的周末,上学的第一天哪有精力应付无聊的班会。

年轻的女班主任没有在意,反而为吸引同学的兴趣拍拍手,说:

“同学们,起来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不知道接下来你们还有力气欢呼吗?我们班来了一位美少女,铛铛铛铛!安可同学!大家欢迎!”

安可害羞地从门口走在台上,这过程下面的学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像迎着太阳的向日葵。安可鞠了一躬,说道:“大家好,我叫安可。那个,我今天体验入学,为期一天,许多地方不太熟悉。如有打扰,望请见谅。”

“哇塞,大美女。”

“长得这么漂亮,性格这么好,有没有男朋友?”

“安可,我喜欢你!”

赞美欣赏之词很快淹没了安可,她害羞带着高兴站在台上,却无奈接下来要干什么。我向我的死友打了一个眼神。许松举手道:“老师,我这边有空位,让安可暂时先到这里吧。”

老师道:“嗯。快上课了,安可先去许松旁边的座位,等到上语文课在进行调换座位。”老师示意同学安静,汹涌的浪潮才平息。看他们的眼神似乎在下课非常想要和安可聊天。

美女的效应真可怕。

第一节数学课,老师熟悉了安可同学,安可手忙脚乱地翻着课本不小心掉在地上,同学善意地笑轻松了课堂的气氛。这让安可很快适应了班级的氛围。

课后,我把许松拽到了厕所,威胁道:“不准对安可出手,知道吗?”

“我没有,你知道我只对女人有兴趣吧?”

“课上你的眼神似乎想要把安可变成女人吧?”

许松屈服我手中的香肠,说道:“My friend,我们的友谊是长江水,是九天瀑,永不干涸,连绵不断。你的要求,我不是照办了吗?人会忠于自己的欲望,不然你怎么会有安可的照片,还知道我在热情地看她?”

身为校长之子的朋友帮助安可安排体验入学,我很感激。同样是雄性,我很了解他的内心。对于戳穿内心想法想要达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的窃贼,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我的挚友,远去吧!

在我洗手的时候,平叔出现在我的身后。这条狗是怎么来的?

“野林,有人出来了。”

我挠着下面的胡须,“是吗?真希望来的人越多越好。”

小平郁闷地说:“这件事真的这么麻烦吗?”

“不是麻烦,而是谁也抹不开面子。”

天空有些灰暗,云层盖过了天空。我抬头望天,似乎快要下雨了。安可看我一眼,说:

“怎么了?”

我敷衍一下,问道:“学校怎么样?”

“学校真的好棒,能学到知识,朋友这么热心。”安可回忆自己课后被包围的水泄不通,高兴地抚摸白色的墙壁。

“真希望我能继续留在这里。”

“你的妈妈在这里就读过。”

安可知道我明白这一切,她用手拄在窗前,没有看向我。

“小的时候,妈妈总跟我讲外界的事情。学校,朋友,工作,开心的,不开心的,我都很愿意听;因为跟妈妈在一起的时间非常有趣。结果妈妈也不见了,我待在小屋里,向往外面的世界,想看妈妈的世界。那时候平叔常带好看的书籍给我,我特别高兴,因为这是妈妈眼中的世界,我真的想亲眼去看看。”

“现在不是看到,甚至亲身经历了一番。”

安可的笑容这么美,好像一朵洁白的花朵。

“真幸运遇见你们,我才能留下这么美好的回忆;但我要走了,她们到了门口。”

犬族能互相感应;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安慰她:“不用回去的,你不但能……”

一股沉重的压力从上至下,眼中的色彩迅速褪色,变得像经久的照片发黄;我不由感到沉重,好想睡去。安可惊慌地看我:“盛林哥哥!”说完在我身上拍一下,脑子里的沉重感如潮水般退去。

我感到清醒时,天空被乌云所遮蔽,热闹的教学楼陷入死寂。这里只剩下我和安可。

“退人结界。结界的范围里可以暂时把人放入别的空间。不过能围绕整个校园,难道是姐姐?!”

从窗内能看到两个人正在进入校内。原本以为等到放学才出现,才到中午就等不及了。我咧嘴笑道:

“可可,去看看你姐姐们。”

“盛林,你别去了。姐姐很厉害的!”

“越厉害越好!”

芙蓉和琉璃似有感觉的走到中途停下。在荒凉无风的石砖铺地上,一身洁白衣裙的她们显得亮眼。芙蓉和琉璃容貌艳丽,气质沉稳;芙蓉挽起来的秀发带着一丝高贵,而琉璃的头发散着,比芙蓉年轻一点。同样的是,她们平静的眼里映照前面奔跑的人。

犬族的速度平时不显眼,在这结界里,犬族的速度优势完全发挥。当我喘气下到教学楼前时,安可已经和前面两个犬族对峙上了。

安可的表情畏惧,前面的芙蓉说道:

“可可,跟我们回去;现在回去惩罚稍显轻一些。”

“我……”安可犹豫,我在此时大声喊道:

“不能回去!”

芙蓉和琉璃才注意到我。芙蓉皱眉道:“为什么人类还在这里。”想到这里,眼神变得尖锐:

“安可!你对人类施行了法术?!”

安可没有回答,间接等于承认;琉璃竖起眉头:“可可!擅自实行法术要遭受天刑!你根本受不了的。”

目光转向我,琉璃厉声道:“抱歉了,人类。这里的经历麻烦你忘掉吧。”

一团光球直射向我,速度、力量,昭示内蕴的能量巨大的波动冲刷着我。若打中,我会不会 忘掉这里的一切。

“还真是遭殃。”

我静静等待光球的到来。

谁知,安可的神情坚毅,一伸手,光球像是被什么抓在半途。她的手握紧,像风一样四散消失。芙蓉没想到安可会这样做,急忙说道:“安可,那个人类忘记这里发生的事,你的惩罚会减轻许多。”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姐姐,为什么总想消除记忆,误进村子的人是这样,对盛林哥哥也是。难道没有解决办法吗?”

芙蓉叹了一口,好似这烦恼在她心里藏了好久:“村里的规矩不是说改就改,非常难办。”说完撇了我一眼。

“现在首要的是,把你的惩罚减轻。”

喂喂,这眼神我读懂了许多。不过不打起来就不好了。我说道:“其实解决的方法很简单。你们想消除我的记忆减轻安可的惩罚,安可想保护朋友;既然这样,你们打一场,胜者自然会完成她的任务。”

“什么!”琉璃怒视我:“你竟然利用安可!这个卑鄙的家伙。像你这样的人类怎么配待在安可的身边。”

风,肉眼看见的旋风直直地席卷过来,琉璃的愤怒就像这狂风想把我撕碎。我直视这一切,不能有一丝胆怯,这样安可会屈服她们。

安可快速地念咒,在我周围虚化一圆。我脚下闪耀金色的光圈,狂风碰到安可划的界限,连流动的风息也入侵不到圈里的领域,只能消散。

“安可!为什么帮这个人类!他在利用你!”芙蓉阻止琉璃接下来的话,说道:

“多说无益。安可,转眼间你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孩子了。既然我们谁也不会放手,只能接受那孩子的建议。不过,可可你有信心打败我吗?”

看着芙蓉的脸,精致的面容带着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平静。这份无言的威压,即使是我也感到呼吸困难,何况正面对的安可。在芙蓉纤细的背影后仿佛无数的触手抓住安可,让她不能呼吸。

汗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安可没有退却;她的眼神叙述着她的坚毅。

我有点后悔,为什么那个人还未来呢?

芙蓉赞赏地点头。她的手慢慢抬起,掌心上凝聚点点萤火。看着像鬼电影里的奇异画面,我的胃无可遏制地抽搐。那里面蕴藏着无限的可怕,我大声喊道:

“够了,都住手。算你们赢了,不要打了!”

“不行!”

安可没有看我,但我感觉她在哭泣。这份得之不易的友情,我一定要守护。安可心里下了决定 ,她的形态变得仿若神明,散发的光点跟芙蓉掌心的光芒一样。

“不听话的孩子就要接受惩罚。”

芙蓉掌心的点点荧光慢慢悠悠地晃动,突然快速向外移动,一点一点荧光里窜出一条条凶恶狼外表的怪物。由温暖的光组成却异常凶残的怪兽,就这么扑向安可。

琉璃想说什么又吞了进去。

我担忧安可能抵挡不了眼前我认为非常可怕的招数。安可严阵以待,嘴里念出咒语,冷静的眼睛注视着十数条饿狼鬼。包裹着的光芒凝聚成一个巨大狗头的形态,张开大嘴咬向饿狼鬼。

虽然狗头跟饿狼鬼比块头打了不少,但几条饿狼鬼咬住一部分,撕下来,大大的狗头顷刻间被撕碎。一条饿狼鬼径直扑向安可。

“不!”

我没想到她们竟然做的这么决绝。第一次为自己的选择后悔。我想跑过去,但脚下的结界不止阻碍外界的来袭,还限制界内的活动。

好后悔。

眼泪落在地上。

这种挫败,不,是心痛,好难受。为什么,明明最关键稳定的环节却出现了问题呢?

视野里有光芒落了进来。这种光,是和安可身上的光一样温暖。在这无生气的结界里,安可的光是照耀不到全部的,何况她已经……

我抬起头,原本的浓重的乌云被一束光芒划破,死气沉沉的校园仿佛重新唤醒了生机,一股暖意满满洋溢。场内的恶狼鬼已消失不见。

最重要的是,天空落下一个人。她穿着跟琉璃芙蓉一样的衣裙,秀发没有绑束,两只兽耳和那条尾巴鲜明地露在外面。她降落在安可旁边,和安可相似的面容,不过更成熟、稳重。安可愣愣地看着母亲。

油画里的壮美景色就在眼前。

“妈妈。妈妈!”

安萱萱亲昵地把女儿抱在怀里,像抓住小猫一样蹭呀蹭。

“好女儿,数数快十年没见了。这触感,像水似的,不愧是我的女儿,呵呵呵。”

琉璃和我目瞪口呆地看这对母女。芙蓉微笑说:“好久不见了。萱萱。”

安萱萱抬头看向芙蓉,回应了一个微笑,露出的犬齿显得可怕。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芙蓉,变老了嘛。”

“像你这样跟丈夫跑,把女儿丢在一边,我可做不到。”

“我倒觉得悠悠比她的妈好多了。”

“可可很可怜呀,被妈丢了十多年,诶,苦命的孩子。”

……

严肃的气氛变成家庭妇女之间的尖薄的话语。我叫了声:“可可,”看见可可母亲的眼神顿时缩了缩,“能不能把这个结界消除。”

安萱萱用手阻止女儿,示意她自己解掉法术。她走过来,一步一步敲击在我的心房。我坐在地上摆好架势,我可不承认自己腿软。

“伯母。”

“?”好可怕的笑。

“阿姨。”

“别叫我阿姨。”安萱萱用手抚红着的脸,说:“叫姐姐。”

“对不起。”我双手双脚下跪,这太可怕了,汗不断留下来,沾湿了地面。“让可可卷入了危险之中不是我的本意,真的很抱歉。”

“没什么,”刚才少女怀春样的安萱萱变得慈祥。她看向焦虑的女儿,说道:

“你的所作所为,我看在眼里。你为可可做的一切,我很感谢你。抬起头吧!”

结界的颜色暗淡下来。法术解除了。

“有你这样聪明的家伙,”安萱萱瞥了一眼芙蓉,“才能护好可可。”

之后我才知道,黄色的饿狼鬼是伤害不到安可的。对现在的结果而言,影响不大。芙蓉主要是想敲打我。

家里的客厅做满了人,安可,安可妈妈,还有一个戴着眼镜斯文的中年男人——可可的爸爸,芙蓉,琉璃,还有之后出现的所有犬族人尊敬的老者——村长安道。

这位拄着拐杖的威严长者坐在中央,左手安可妈妈,安可爸爸;右边芙蓉,妈妈。

安可好像是第一次见到爸爸,在爸爸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安可爸爸暗里抹掉眼角的眼泪。琉璃和妹妹年纪相仿,很快和妹妹做了朋友,三个人看这里气氛严肃,就上楼玩了。

我虽然不知道妈妈笑眯眯地坐在旁边的原因,但我端茶倒水。男孩子丢了男孩子的尊严。

谁也没开口,气氛凝固了;我的胃一直抽搐,缓和气氛地说道:

“聚在一起干瞪眼吗?”好蹩脚的话,胃更痛了。

安可爸爸下定决心,说道:“爸……”

安道一瞪,他的话又退回嘴边;神情悠然的安萱萱护着丈夫说道:“老头子,别吓我丈夫”

“这么胆小,能配上你吗?”安道的眉毛像是锅上的毛毛虫:“你挺着大肚子回来,这个男的那时候在哪里?”

“那是谁的错?!当初我在外面结婚,你竟然拉我回去。结果呢?差点变成一出人间惨剧。”

“你……”

芙蓉和妈妈拼命劝着安道和安可妈妈。我叹口气,这么琐碎的闹剧就这么持续十几年。大人的曲曲折折真是说不清楚。

“好了,叔叔,萱萱回来不是很好吗?都已经有了孩子,怎么阻止也不行。不如就这样吧,而且可可已经不小了,可怜这孩子从小没享受过家的温暖。”

提到安可,顽固的老人沉默了。对于自己的孙女,他的心里一直埋藏着歉疚。然而,天道不可违。

“人妖之别,终究会落下祸根。”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爸?人与妖,终究是称呼之差别;你的思想停留在数百年前,要被时代的潮流淘汰。”

“被时代淘汰,”安道叹气:“违背天道,是犬族修炼最大的惩罚。可是,我们对山神的承诺不能不顾。”

我插嘴道:“山神希望你们守护那片山林,不是固步自封;如果是几百年前,安静地待在村子里,一直下去可能会是对的;但谁能想到短短百年,天地翻覆,山神是地神,它不能看不见这世间种种。他也不会希望你们遭受自己的希望的折磨。”

守护某件东西,不能一尘不变。一种方法适应一种时代;到了这个时代,就要搜寻适合这个时代的方法。我口沫横飞给他们解释了公司,园林开发,养护和利用等名词。一些大人像小鸡一样点头,很有成就感。

因为以前的规矩和现在的相冲突,所以和人类相恋的萱萱强迫回到村里生下了可可。但不能随意外出却使可可妈妈和可可爸爸不能相见,受尽相思之苦。几年后,安萱萱跑出去看望自己的丈夫,却发现陈蓝出去找她和孩子。没办法,萱萱也去找丈夫。这一起就是十年,可可长大,想要见妈妈;安道的怒气也消得差不多,也希望萱萱回来谈谈。可可偷跑出去,安道是闭了一只眼。作为萱萱的父亲,他知道自己出现萱萱不会出来的,可可出现萱萱一定回来见面。

这个夜晚大人们说了很多严肃的话,也有一些很搞笑的幼稚的对话:同意村子接受外来的变化。然而安道想把安可接回去;萱萱不同意,让安可和她们住在一起。就谁能把安可教育更好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证。安可的爸爸陈蓝喝酒之后变了一个人,以极大的威压决定安可留在他身边。我还第一次见到男人哭,安道爷爷疲惫的模样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这件事能解决真是皆大欢喜。

我的帮忙就应该到这里吧。

……

几天后,夏天天空比冬天更明亮,在五点的时间,却是同样的暗蓝。我闭上吵闹的闹钟,走下楼。这个时段,家里人除了我都在呼呼大睡。以前的我孤独地就着牛奶吃面包,现在却身兼重要的任务。

来到隔壁,安可妈妈准备着早餐。她笑容满面地说:“可可还在睡,你们下来正好吃饭。之后一起去上学吧。”

“恩。”

一步一步走上楼,这条直楼梯漫远;尤其那扇木门,每次靠近心里总是激动。没有锁门,我拧开门,走到床边,她还在熟睡。我轻轻地低头,这是每天叫醒她的报酬。

“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