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奇怪的男人
离七夕祭游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了，阿索尔在办公室整理着塞席琳城的军力配比，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进来。”
他以为进来的会是第八军团的士兵或者贵族的仆人，结果却进来了一个无比奇怪的男人，奇怪到阿索尔下意识地就抓起了身边的手枪。
“冒昧打扰您了，苍狼将军，苍狼将军。”这人开口，声音是一种带着转音、有气无力的腔调，好像嗓子坏掉了似的，随时都会劈一个音：“小生柯尔特·史密斯·维森（Colt·Smith·Wesson），科纳莉亚家的御用军械设计师。”
“……”
阿索尔心中惊讶了一下，眼前这个烟绿色及肩发、带着一个又厚又大的粗黑框眼镜、一脸胡子茬的男人竟然会是科纳莉亚家那个著名的首席军械设计师？这个比萨穆尔还邋遢很多的男人？阿索尔自己用的那把魔弹枪就是这个人设计的，当时只跟助手交谈过，并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虽然这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得快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可看样式阿索尔还是勉强可以确定，确实是科纳莉亚家的制服。
“真是抱歉，真是抱歉。”柯尔特滑稽地行了个礼，“小生按照老爷的吩咐来第八军团检验一批货物，不过之前小生一直在迷路，今天可算赶到了，可算赶到了。”
“……”
阿索尔隐约记得一个月前卡罗琳刚来的时候似乎提过会有这样一个人过来，只不过迷路一个月也太……
“我想您一定不喜欢过度的寒暄，苍狼将军，所以小生就直接问了。这里的研究人员在哪里工作？另外科纳莉亚家新派送到这里的武器又在哪里呢？”
阿索尔看着那人眼镜片后闪烁的狡黠光芒，回答了他的问题。
而大约一小时后，某人才来到了目的地。
十四、小生名为柯尔特
萨穆尔碰巧在楼门口遇到了斯黛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就拉了她来给自己最新的实验成果做点小测验。他满心欢喜地领着斯黛拉回到研究室，却碰到了意想不到的来访者。
一进屋子他就被刺鼻的烟味呛得没喘过气来，斯黛拉也有点受不了地捂住鼻子直往后退。萨穆尔第一直觉是着火了，心刚往下一沉，就发现烟云雾海中似乎还站着个人。
“啊，你回来了呀，萨穆尔。”
“……谁？”萨穆尔揉揉眼睛，总算在烟雾后看见了一架眼镜，然后一只手拨了拨烟，那人的面孔才显露的清晰些。
三十多岁的模样，烟绿色的头发，粗大的镜框和厚厚的眼镜片，胡子拉茬的沧桑方脸，这个陌生人一脸欣喜地看着新进来的两个人，不过随后他就对萨穆尔身后的斯黛拉皱了皱眉。
“啊，不对啊，哪个是萨穆尔？男人还是女人？”他的声音怪腔怪调的有气无力，有点嘶哑。斯黛拉有点警觉地望着这个男人，最后一波烟雾散尽，萨穆尔咳嗽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不速之客。
“啊，是你啊，是你啊。”陌生人露出一个兴奋至极的笑容，眼睛眨了一下，斯黛拉和萨穆尔不约而同地感到一阵恶寒。
虽然说不清是为什么，但他的目光真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这时萨穆尔注意到了来访者的衣服：他还真没见过把贵族制服穿得这么邋遢的人。要不是之前每天都能见到仆人们在军营四处溜达，他根本认不出来这个人穿的衣服是科纳莉亚家的。
虽然还没开口问，但萨穆尔有种直觉，这个奇怪大叔的工作似乎和自己很像。
“嗯，你猜得很对，猜得很对。”陌生人看到萨穆尔的表情，满意地答道：“小生是科纳莉亚家的御用军械设计师，柯尔特·史密斯·维森。”
……这个人……？！
萨穆尔有点惊讶，他自己一向很少被人琢磨到在想什么，而这个自称是军械设计师的人，竟然这么简单的就看出了自己的想法……
“啊，不要太惊讶，同为研究方面的爱好者，你与小生的心灵都是相通的。”柯尔特一脸自豪而陶醉地讲道，“很高兴也很遗憾见到你，萨穆尔。”
萨穆尔向来扬起的嘴角在此刻僵住，斯黛拉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这只臭狐狸也有被人这么说的一天啊！
柯尔特吸了一口烟，斯黛拉又被呛到咳嗽了几下，萨穆尔皱眉：“……您到我的研究室来做什么？柯尔特先生？”
“啊，不要担心，不要担心。”柯尔特扶了一下眼镜，顺手拿起萨穆尔桌子上的一打资料，“小生只是查看了一下你的研究内容，并无抄袭或者剽窃的意思。其实你研究的这些东西对小生来说也没什么用，毕竟只能用于一些杂项事物。”
“……哦？”萨穆尔的眼角一下子吊得老高，“杂项事物？”
“小生刚才去见苍狼将军的时候，他给我展示了一下您所做的抓钩枪。小生还兴奋了半天以为萨穆尔是一个多么厉害的人，进到研究室后小生却大失所望。”柯尔特说着掏出了萨穆尔本来放在抽屉里的资料，“植物药理这种东西你也管？身为一名研究人员，最好是在专门的领域发展，才会有前途。”
“我可不这么认为，维森先生。”斯黛拉礼貌的接过话，“有的时候做一名全才不是更好吗？”
“啊，叫小生柯尔特就可以了，小美女。”柯尔特微笑着说道却并不去看她，斯黛拉的表情顿时凝固，柯尔特继续讲道，“全才在这个北大陆可是很少能被大户人家人接受的哦，萨穆尔。”
说罢，他又吸了一口烟，叼着烟头便走了出去，留下斯黛拉和萨穆尔站在原地。斯黛拉有点不知所措地望向萨穆尔。
好像从来没有人对萨穆尔说过这样的话吧，在她认识的人里，萨穆尔真的算是最聪明的。
“哼，贵族的走狗。”萨穆尔从鼻孔里哼出这句话，走过去把屋子的窗户打开，深深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呛死我了……”
“萨穆尔……？”斯黛拉担心地望着他收拾起自己桌上的东西来，萨穆尔竟然开始收拾东西了，真的很不对劲啊！果然是被那个神经病刺激到了吧！
“嗯？”萨穆尔回头，斯黛拉看见他的诡异微笑已然脱离了正常范围，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就是了……”
“我可没有放在心上，斯黛拉。”萨穆尔邪笑道，斯黛拉突然看见他背后窜出鬼火一样的怨气，萨穆尔的一张脸狰狞得如同恶鬼：“我只是觉得，我有必要动点真格的了！”
“……”
斯黛拉有点被他的样子吓到，萨穆尔保持着那样的鬼笑，眉毛扬得老高，眼角吊的老高，嘴角扬得老高——
“斯黛拉，我会轻易让人看到我真正在研究的东西吗？”
“不，不会……”斯黛拉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萨穆尔清理完了桌子上的东西，转头确认斯黛拉已经把门关好，然后敲了敲一个地方（三声短一声长，顿了一下后又敲了两下），那个地方便自动打开，露出一个扳手。
萨穆尔扳动扳手，一声轰响，他屋子一侧的书架便平滑的往边上滑动，随着几本书的掉落，厚重的书柜后面赫然显现出了一扇门。
斯黛拉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萨穆尔得意地看着她的反应，走过去把地上的书捡起来放回去，又整理了一下书架子的书，之后便打开了那扇木门。
“请吧，我的部分研究成果就在里面，作为第一个接触到它们的人，你可以挨个试试。”他懒懒地靠在门边上冲斯黛拉说道，手指随意地揉着他乱糟糟的卷发。
十五、小生是来送武器的
成功地剥夺了萨穆尔的声望后，柯尔特吹着口哨回到了军营大楼，走向了人们早就等待着他的会客室——当然，是在又迷路了半小时的前提下。那为什么这次迷路的时间比之前要短呢？因为有人直接把他拖到目的地了。
“阿索尔，来了。”
柯尔特被卡提斯毫不留情地丢进了房间，后者还嫌弃地撇撇嘴，走到加尔文身边用手蹭蹭他的衣服，像是上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阿索尔、艾克罗伊德老爷和卡罗琳坐在房间内，三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快。然而柯尔特似乎对自己的迟到完全没有丝毫的认知，他清了清嗓子，拿出手帕响亮地捋了个鼻涕，卡罗琳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很好，很好，都到了就好。”柯尔特迈着摇摇晃晃、好似跳舞一样的步伐走到几人面前，煞有介事地行了一个大礼——不过他这种人做起如此正经的事情来，反而显得更为滑稽。
“维森，不要在外人面前做出给我们丢脸的举动。”卡罗琳一脸鄙夷，柯尔特很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啊，抱歉，小姐，只是您的父亲跟小生有约在先，只要小生能提供让他满意的东西，小生怎样都可以。”
说着他揉了揉自己海藻一样的头发，好像故意想让卡罗琳生气似的：“小生当初说过您不用跟着艾克罗伊德老爷跑这一趟，就是怕您看小生不顺眼啊。”
卡罗琳的鼻翼微微煽动着，她吐出一口气，将头扭到一边去。
艾克罗伊德老爷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直接命令道：“柯尔特·史密斯·维森，既然你是科纳莉亚老爷钦点的首席御用军械设计师，那就快点进入正题吧。”
“好的，好的，艾克罗伊德老爷。”
柯尔特走过去站到了桌前。那里早就放置着一个两米多长的金属箱子，银质的镶边，优质的木料，上面清晰地印着科纳莉亚家的代表图案——由银色的狼和枪组成的家徽。
“嗯……”柯尔特伸出那布满老茧的手抚摸着箱子的表面，喃喃自语着：“小生时常在想，单人用的武器威力到底达到什么样的水平才能算是令人满意的？要知道，南方的术士们只要掌握合适的魔法，凭借单人摧毁一整座城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语速变得很快，声音也维持在低音区域，仿佛在念咒语一样。
“那么我们的单人武器需要强到什么程度呢？可以摧毁结实的城墙？还是炸掉敌人厚厚的魔法盾？或者是直接把天上飞着的大型魔兽打下来？而且，还不能像是手雷那样的投掷武器具备太多的局限性。”
阿索尔、卡提斯和加尔文眼睛紧跟着他，直觉告诉他们，这箱子里头装的应该是个不得了的东西。
“在给苍狼将军打造魔弹枪的时候，小生就有想过这些问题。后来小生想，如果能把手雷那样破坏力强劲的武器当成子弹打出去呢？再加上高速度的穿透力，可否就能击破敌方非常坚硬的装甲类魔物外壳，甚至防御魔法呢？”柯尔特继续说着，瓶底一样的镜片后是一双正在发亮的眼睛：“小生便向科纳莉亚老爷申请进入家族图书馆的禁区，在上古之世留下的未破解的资料中寻找答案，然后，小生找到了。”
说罢，他掏出了一串钥匙，利用其中一把利落地开启了箱子的锁，用力一抬盖子——于是展现在阿索尔等人面前的东西，几乎让他们屏住了呼吸。
长度超过两米的武器，深黑色的枪身，一看光泽就能知道用的材质相当罕见，大致外形很像阿索尔和肯特所使用的魔弹枪，只是枪管更加细长，同时可以明显看出剩下的部分装置几乎都用在减少后座力上了。
见没人想要靠近，柯尔特便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啊，几位军人可以碰碰她的，毕竟我这次过来的本来目的之一，就是将她交给你们第八军团的人。”
阿索尔惊异地抬头，这把武器并不在汇报之内，为什么要交到第八军团手上？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武器么？
“请您不要担心，不要担心，魔弹将军。”柯尔特带着一脸自豪的笑容说道，“小生可是经过正规的手续的，绝不是走私贩卖，走私贩卖。PT-11‘门徒’，这是她的名字。枪弹口径14.5，换配件后可使用50口径的特质子弹。枪长2007毫米，全枪质量17.2千克，枪管长1227毫米……”
他滔滔不绝地开始汇报起这把武器的所有数据，从射击初速到穿甲性能，到要用浓度为多少的护理液来清洗枪身，几人很快就听得不耐烦了。
“维森，说清楚重点。”卡罗琳忍不住打断他的演讲，“苍狼将军要了解的事情说明手册里都有，你无须再重复。”
“好吧，好吧。”柯尔特摆摆手，“其实这把武器和其他几把新型武器目前都缺乏一些实战数据，所以就拜托第八军团的各位咯。”
“……为什么不让科纳莉亚家专属的测试团队去获取数据？”阿索尔问了一句，柯尔特很轻蔑的说道：“啊，因为他们都不敢使她嘛，后座力太大，破坏力又很高，以至于所有用过的人开枪时都会有恐惧感——当然了，小生还在逐渐改进这个缺点，但小生向您保证，她确实是可以安全使用的，目前为止，目前为止。”
“……”
“射速慢也是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因为目前的技术还不支持这种武器的弹药自动装填，所以小生做了非自动装填，这对射手的心理素质要求也很高。换句话说，她的射速完全取决于使用者自己，使用者自己。”柯尔特说着扫了一眼边上沉默的卡提斯、加尔文两人，“小生认为，能在敌人浩荡前行的情况下冷静地射击和换子弹，想了想也只有第八军团的一些人能做到了吧。”
说着，他冲他们眨了眨眼，卡提斯忍住想吐的冲动，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枪身上。
“还有啊，还有啊。”柯尔特带着有点欠扁的笑容望向阿索尔，“保守估计，她的威力绝对不输给您的魔弹哦，苍狼将军。使用50口径的子弹的话，南大陆的高级防御魔法都不在话下哦，不在话下。”
“……我很乐意帮你测试前者。”阿索尔冷冷回敬道，柯尔特连忙摆手：“啊，这等小生走了以后再说吧，您要是动真格了小生可惹不起，可惹不起。”
说着，他走到了卡提斯和加尔文面前，自以为礼貌地邀请道：“话说，这两位先生要不要考虑一下？小生稍稍查过一下你们的资料，认为你们完全有资格来使用她，完全有资格。小生需要强调的是，整个日曜联邦，或者是北大陆，甚至是世界上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一款武器咯，不会再有。”
“我看这个似乎很适合加尔文的样子。”卡提斯抱臂撞撞身边的人，“——你说呢，阿索尔？”
阿索尔点点头，加尔文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问道：“那么……柯尔特先生，您是能确定我和卡提斯的心理素质符合要求吗？还是只是感觉？”
“啊，当然是很确定了，很确定了。小生认为你们两人每个方面都很符合，Mr.马尾辫。”柯尔特抑扬顿挫地回答道。
卡提斯和阿索尔同时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像要笑出来的样子。加尔文皱了皱眉，平稳了一下自己波动的情绪：“……那就多谢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柯尔特扶了一下眼睛，“能为她找到主人，小生实在是高兴得很，高兴得很。”
“不过我想，柯尔特先生。”卡提斯哑声说道，“如果我们找到了我们认为也很合适的人，可以把这枪给他用吗？”
柯尔特的表情起伏了一下，似乎有点恼火——不过随后他点点头：“好吧，好吧。可是为什么你急着想把它转出去呢，Mr.刀疤脸？”
这回轮到加尔文和阿索尔抽搐了一下嘴角。卡提斯低下了声音：“你这小眼镜别给人乱起外号——我个人比起热兵器，冷兵器使用的更顺手些。若是有优秀的人才，我自然会转让给他。”
“嗯……”柯尔特挠挠脑袋，“小生明白了，那就这样吧，事情谈完后你们二位跟小生来一趟。除了这把武器，小生还额外做了三把新的试验品，比起你们那位狐狸眼研究员，还是使用专家的产品更为放心，更为放心，对吧？”
卡提斯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猛拍了一下柯尔特的后背：“说得对！小眼镜，我很期待你的东西哦！”
“那么，请问各位老爷和小姐，还有小生什么事情吗？”
“科纳莉亚家近期提供给联邦的武器应该都有审批单和统计吧。”阿索尔说道，“我们在发来的武器和弹药之中发现了残次品，以及未填装火药的子弹。卡罗琳小姐对此完全不知情，你有什么想法？”
“……残次品？”柯尔特的语气有丝变化，“请恕小生冒昧，残次品的比例是多少？”
“大约30%。”
“这不科学啊，这不科学。”柯尔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发往第八军团的军备物资都是科纳莉亚家的专家们亲自检查的，运输过程也一直由联邦的各位军官把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比例？这不科学，不科学啊。”
艾克罗伊德老爷看了一眼阿索尔，他没再询问，说道：“我没有问题了。”
“这个事情太蹊跷了，苍狼将军。”柯尔特摇摇头，“请容小生过两天就启程，小生必须要亲自去厂子里走走，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说罢，他便行礼离开了。卡罗琳似乎仍想解释什么：“阿索尔，我们真的……”
“不是你们的问题。”阿索尔简单地说道，“卡提斯，加尔文，跟柯尔特去领取其他的武器吧。你们可以多检查一下。”
“好的。”
会议室沉默了片刻，阿索尔站起身来，走过去锁上了门。卡罗琳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她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科纳莉亚家送来的物资有问题的，现在阿索尔又是这个反应，这让她很是心慌。
“卡罗琳小姐，请不必惊慌，我儿子完全没有要责备您的意思。”艾克罗伊德老爷说道，“此事需要直接向您的父亲亲自确认，鉴于您的家族负责此事的相关子嗣人数较多，回到中央后我会借着别的名义过去拜访询问。”
“那请由我通知一下父亲吧。”
“……你们回到中央之后，务必小心。”
阿索尔突然的一句话让艾克罗伊德老爷和卡罗琳都停止了讲话。他不理会他们惊异的目光，径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人在破坏贵族之间的关系，也在破坏联邦军队之间的关系——在我们注意不到的地方。”
“我可以当作你在关心我么，阿索尔？”艾克罗伊德老爷的语气有些怪异，似乎还很愉快。
“随你。”阿索尔闭眼，“若你真的那么在乎艾克罗伊德家，就让它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生存下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