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从夜晚到白天
1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也完全黑了，小玲皱着眉头走在路上。
昨天询问过李涛之后，小玲就开始了调查，但她没有直接去找高诚，而是向大国老师要了关于高诚的资料看了一下，不过并没有什么收获。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果然还是不行……明天就去见一下高诚吧。”
小玲定下了心思，摇了摇头将杂念甩开，跨步走上了楼。
小玲现在要去的地方是她的侦探社，这几天她都没有回家，而是住在了侦探社里，目的当然是为了保护洱云啦。
从二号开始，洱云就住在这里了。
其实这个侦探社还没有正式开张，小玲的打算是等高中毕业后再开始营业的，不过没想到现在居然提前住进了人。
“我回来了。”
“那个……欢迎回来。”
打开门后就出现了这样的对话。
好像是对这样的对话感到十分别扭，洱云说的话也不太干脆。毕竟在刚认识的人的家里对主人说欢迎回来实在不是什么自然的事，而且她在这个家里的身份也十分微妙。
表面上她是以嫌疑人的身份被“关”在这里的，可名叫小玲的侦探却明确表示自己相信洱云不是凶手，并说会保护自己。洱云也并不讨厌小玲，虽然这个少女有些脱线，还喜欢说些有的没的，但她确实起到了保护自己的作用。除了关于乐叶的事就是啦……
“小云今天做了什么菜等我啊？”
“才没有那种东西呢，而且你不是说你会在外面吃的吗？”
洱云大叫着反驳坏笑着的小玲。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好伤心啊，明明我在外面那么的拼命，可回到家后连口饭都吃不上，呜呜……”
小玲说着，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那个那个，对不起。”
洱云手忙脚乱的看着小玲，明明知道她是装的，可就是没办法对这样的她置之不理。
“嘿嘿，那下次就要做好饭等我回来喔。”
小玲突然露出坏笑。
“唉唉？可是这里也没有厨房啊。”
洱云困扰着说道。这几天她自己都是在楼下面的小饭馆里吃的，而小玲基本上是吃过了才会回来。
“没关系，没关系，小云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感动了，我一定会在外面好好工作的，保证养活小云。”
好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小玲一脸得意的拍着胸脯说道。然后她走到沙发旁边，直接坐了下去。
“…………”
看着这样的小玲，洱云充满了无力感。虽然洱云在这里的理由是要被小玲这个侦探保护着，不过她觉得小玲更像是一个淘气的妹妹这类的角色。
“嘛，那我去复习喽。”
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在一边，洱云就向房间里走去，虽说发生了很多事，但高考可是不会推迟的，必须好好复习才行。
“唉，现在就要复习了吗？陪我玩会不行吗？”
小玲有些撒娇的说道。
“就算你说要玩，可有什么可玩的呢？”
洱云叹了口气说道。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看不下去书，也不觉得陪小玲玩会儿有什么不妥，但关键是这里没什么可玩的！
“唔……”
小玲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似的带着大大的笑颜说道：
“那我们一起洗澡好不好啊，我们玩互相帮对方搓背的游戏吧。”
“……绝、绝对不行，而且我已经洗过澡了。”
洱云红着脸大声的说道，与此同时，她好像防备着小玲突然扑过来似的倒退，最后直接进了“小玲的房间”。
2
“呼～”
洱云大大的吐了一口气，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都有点发烫。
那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居然提出那种羞人的主意，果然是个小孩子吗？
呜呜……不行，根本看不下去书。
坐在书桌前，洱云烦恼的憋着嘴。脑袋被小玲大胆的发言搅的乱七八糟，根本接收不了其它的东西。
“啊啊，洗完澡真舒服啊。”
伴随着这样夸张的声音，穿着睡衣的小玲进了房间，刚刚才洗完澡的她现在身上还隐约冒着热气。她一进来就扑向了床，然后又来回翻滚了几下，才发出满足似的吐了一口气。
“小云真是的，最后也没来帮我搓背唉。”
“我不是早说过我不会这样做的了吗！”
“哎，我以为那只是小云在傲娇唉。”
呜呜……好想走啊，果然在这里不行吗？受不了了，这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云，现在就别看书了，来床上吧，我们来进行女生夜谈！”
小玲兴致勃勃的看着洱云。
“不要，你绝对会说一些奇怪的事的。”
“小云，这下你可就错喽，女生夜谈本来就是用来说奇怪的事的。”
“才没有那种设定呢！”
“果然女生夜谈绝对要有的话题就是喜欢的人吧，小云喜欢的人是谁啊？”
华丽丽的无视了洱云的抗议，小玲凑了过来问道。
被问道后，洱云脑子里一瞬间浮现了乐叶的身影，不过她立刻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我说啊，小玲你才是呢，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那当然是小云啦，最喜欢小云了！”
“那可真是遗憾啊，我一点也不喜欢小玲。”
洱云闹脾气似的把头转到了一边，不再看小玲。
“那也是啊，小玲喜欢的是楼同学，果然我是没希望的。”
小玲说着，似乎就要流下眼泪。
“……你说什么？”
转过头来，洱云有些呆然的问道。
“我说，小云喜欢的是楼同学，我没希望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啊啊啊啊啊…………”
洱云爆发出惨叫，她扑了过去，一把将小玲按在了床上。
为什么啊，为什么小玲会知道？不对不对，要是她告诉乐叶怎么办？呜呜……果然这个时候只能杀了小玲灭口了吗？
瞬间凌乱了的洱云脸上露出快哭出来的表情。
“小云还真是大胆啊。”
虽然被按在了床上，但小玲一点也不着急，反而笑嘻嘻的。
“说，你怎么知道的。”
洱云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语气说出这种话来的了。
“知道什么啊？”
“呜……快说。”
“啊啦，要我说可以啊，但小云你先要告诉我要我说什么啊，我保证，只要小云你要我说的，我一定会说。”
小玲突然露出诚恳的表情，就像是洱云最真诚的朋友一般。
可恶，呜呜……
“啊呜……”
洱云发出惊呼，原因是被她按着的小玲一下子发力将她推开，然后反过来的，洱云被小玲按倒在了床上。洱云试着挣扎了两下，可完全没办法挣脱。
“哼哼……”
好像对逆袭成功很得意似的，小玲哼出了两声鼻音。
“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那不是很明显嘛，当然是看出来的啦，你表现的那么明显，谁看不出来啊。”
“什么……”
一瞬间，洱云感到自己整个人都要烧了起来，耳根子也红透了。
怎么会，我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都能被人看出来了吗？那、那、那……那乐叶也……
呜呜……好羞耻。
“好啦，别在那边一个人自顾自的燃烧啦，我都快被你给烧死啦。”
看着已经呆滞了的洱云，小玲好像感觉没意思了一样放开了，她顺势就躺在了洱云的旁边。
“我真的……就表现的那么明显？”
良久，稍微恢复过来的洱云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个么，反正我是看出来了，明不明显每个人的看法都应该不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楼同学绝对没有看出来你喜欢她。”
看着洱云的眼睛，小玲认真的说道。
呜呜……
不对不对，我绝对没有失落，倒不如说乐叶不知道才好呢，要不然会羞死人的。对，所以乐叶没有看出来是好的。
“是不是有些失落？”
“才，才没有呢！倒是小玲啊，你喜欢的人呢？别一直说我啊。”
“不是说过了吗？我喜欢的是小云啊。”
“别装傻，我是说男生啦，没有喜欢的人吗？比如……乐叶什么的。”
洱云突然偏过脸去，语气十分微妙的说道。
“楼同学？……哈哈哈哈哈哈。”
小玲呆了呆，随即捧腹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吗？”
洱云微微恼怒。
“对不起啊，只是我觉得小云吃醋的样子也很可爱啦。不过呢，说我喜欢楼同学可是说错喽，虽然他是比较有趣，不过呢，也就是那样了！”
“我喜欢的人是小云哦，因为小云身上有姐姐的味道……”
最后一句话，小玲是低低的呢喃出来。
“什么？”
“没什么，那就这样啦，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女生夜谈，进入下一个话题！”
这样宣布着，小玲又扑向了洱云。
3
大国老师现在很忙，事情发生后他被各方面给缠上了。身为高三的年级主任和四班的班主任，学校找他，警察找他，受害人家属也找他。
“混蛋……”
挂断手机之后，大国老师无意义的骂道。不是对着特定的人，只是因为劳累而抱怨一下。
对学生，大国老师统一都是喜欢，除了朱判之外。大国老师对朱判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情他自己也不清楚。有喜欢，有讨厌，有无可奈何！
那是一个比较淘气的小孩——这是大国老师对朱判的第一印像。虽然做着捣乱，欺负人这些事，但在大国老师看来只是淘气的小孩子而已，所以他想要改变这个学生。
在大国老师看来，他带过很多的淘气学生，朱判只是其中之一，他有信心改变他。
可事情却并不如大国老师的意。
不论大国老师做什么，朱判都无动于衷：劝说他，他听着，但不改；处罚他，他接受，但还是不改；叫家长也没用。大国老师用尽了所有方法，但朱判就还是那个不良少年，一点也没有改变。
渐渐的，大国老师也放弃了这个学生，连他自己都开始有点讨厌这个学生了。他就是个无可救药的不良生，大国老师在心里对朱判打下烙印。
可是一件事的发生让大国老师看不懂这个学生了。事情是高三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在那之前朱判拿着习题簿来问题目了！
明明上课也不听，作业也不写，甚至以前的考试完全没有认真对待——不是交白卷就是乱写，这个时候来充什么好学生啊。大国老师当时心里很厌烦，只想着快点打发他走。不过出于老师的责任心，他给了朱判一本资料书让他看。在大国老师看来，朱判是绝对不会看的。
可出乎大国老师的意料的是，朱判看了，而且还很认真，考试前的那几天他都在认认真真的学习，没有一丝懈怠。不过由于底子太差，那次考试他也没有太大进步。
不过大国老师却很高兴，他认为朱判终于转性了，变得懂事了。大国老师准备好好的教导朱判，帮他计划计划，虽然现在开始学不可能追的上像叶天、洱云这样的学生了，但考上大学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令他不解的是，朱判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那之后他就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就好像那几天的认真学习是假的一样。
怎么回事？明明刚刚还在努力，为什么突然又放弃了？
是三分钟热度？还是坚持不下去？大国老师觉得都不是。三分钟热度根本不会现在才出来，而且他考试前坚持了大概一个星期，也不是因为毅力不行。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大国老师不知道。之后他不断的观察这个学生：依旧令人讨厌，依旧不良，可大国老师却又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一些多余的东西，一些奇怪的东西。
明明是个爱找别人麻烦的人，有时候却会主动提出帮助别人；明明是个爱逃避责任的人，有时候却主动打扫班级卫生；明明是个不学习的人，有时候却认真大的看资料书……虽然以上的几乎令人产生“现在在做这件事的人真的是那个朱判吗”这样想法的事极少发生，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朱判绝对没有理由做这些事的才对呀！
不论大国老师怎么想，都无法得出答案，久而久之大国老师也就不再管朱判了，毕竟他也有很多其它的事要办。
可没想到的事这个学生死了，被杀了！
看到了朱判的尸体的时候，大国老师只是感到恐惧，但当慢慢消化这个消息后，他就产生了一种伤感。
不是对生命的逝去，而是因为朱判的死，对朱判这个人死了感到伤感！
不管怎样也都是我的学生啊……
大国开始呢喃着。
叹了口气，大国老师全身放松的靠在了椅子上，眼睛看向了窗外。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可月亮和星星都被乌云挡住了，外面一片漆黑，初夏特有的蛙鸣声也透过窗户传了进来，折磨着人的耳朵。他现在还在学校，没有办法，需要处理的事太多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呃，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学校还有其他人吗？是门卫吗？还是其他的老师？
大国老师思考着，同时他走到门口想要打开门，只是手在接触到门把手的前一刻停住了。
不知怎的，大国老师感到了一阵慌张。怎么回事啊，不会吧，再怎么说也不会……
嘴里嘟囔着这些话，大国老师的手心也起了汗，他就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术一般不能动弹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催促着大国老师似的再次响起。
大国老师咬咬牙，身体挣脱束缚，动作迅速的打开了门。
门被打开后，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光照亮了黑暗中的少年。
他个子很高，有一头红头发，现在这个时候也穿着一身篮球服。他是……
四班的班长——高诚！
4
关上门前，我再次检查了口袋里装的东西，确保带了足够的钱后才终于走出了家里。
今天出去当然不是为了还钱给小玲的，说到底我根本没有任何联系她的手段，想还也没有办法。虽然去过一次她的侦探社，但却没有记住路线，地址也是小玲说给出租车司机听的，我也没有在意，现在根本就找不到那里了。
二号那天和小玲她们分开之后，这两天我一直在家里好好复习，也没有人再来找我，这也很正常，我已经将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小玲也好，洱云也好，都没有来找我的理由了……
原本今天也应该老老实实的在家复习功课的，但我也是要吃饭的。早上醒了后，才发现冰箱里的吃的已经被消耗光了，所以现在洗漱之后我就准备出门采购食物了。
很多人是梦想着独居生活的，自由自在不受约束，但事实上独居生活并不太好。因为什么事情都要你自己做：饭菜要自己准备，碗筷也要自己洗，衣服也是，食物要自己买，还有其它的各种各样的事实在让人崩溃。两年前刚刚一个人住的时候，我才体会到这些事情，独居什么的果然不如小说里说的那样好，好在现在也差不多习惯了。
出门之后，我先是去了买了几个包子充当早餐，然后就去了平常去的菜市场。这两天都是靠冰箱里的存货过日子的，也应该买些新鲜的东西了，高考前就稍微犒劳一下自己吧！
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忘了……
我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思考着。是前几天就要做的事，但这两天待在家里我都忘记了，现在一出来就稍微想起来了。是什么呢？
……书！
脑袋里回路突然打开，我想到了。
我之所以会与那个小玲相遇，同时遭遇那种事就是因为要去学校拿书。不过两次去学校都没有把书拿回来。
一号那天看到那种景象之后，我就被小玲带去吃蛋糕了，虽说味道确实很好，但书却没有搬回家；二号被胡云莫名其妙的带去学校后，又被小玲带去了她的侦探社，虽然在那里好像和洱云……但书还是没带回家。
书确实是要去拿的今天都五号了，再不去的话，恐怕只有去垃圾场找书去了。
回来的时候再买菜吧，这次直接拿了书就回来，绝对不要再横生枝节了。打定主意，我离开了菜市场。之前也说过了，我家离学校很近，菜市场当然也不远，应该说更近。
不到十分钟，我就到了学校，不过却进不去。原因很简单，门卫不让进，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出了那样的事。
理解归理解，但书却不能不去拿，当然啦，我没有去重复小玲那天的行为。虽说门卫开始不让进，不过在我的恳求之下也就松口了。我也是学校的学生，门卫也是见过的，而且只是去拿书，所以他就没怎么坚持。
轻车熟路的走在校园里，我稍微感到了一丝不安。
寂静！
校园里现在一个人也看不到，什么声音也没有，实在是有些恐怖。
我稍微加快了步伐，走进教学楼里也还是没看到人。直接进了班级，走到我的座位，书理所当然的还在那里，我快速的抱起那叠书走了。
洱云还好吗？
走到班级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眼洱云的座位，小声的嘟囔道。
5
叶天很烦躁，他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可他实在是不想去的。现在已经是5号了，离高考只有两天了，按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出来的，现在应该在家里复习才对。
可医院方面或者说是警察却打电话找到他，让他来医院一趟，理由是汪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想要见他。也不是正式提出要求，只是迷迷糊糊的喊着叶天的名字。
烦躁，烦躁，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汪晴。在那天之前，叶天对汪晴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差点毁了自己。叶天现在的身份很是不清不楚，加害者？被加害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被卷进了非常麻烦的事。这种情况下，汪晴居然要见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可恶啊，我还想复习啊，我还想高考啊，我还要成为精英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被你一个普通人打扰啊！
*
痛苦！
身体就像在火上炙烤一样，意识也堕入无尽的黑暗，但只有心，
心却如坠入了冰河里一样！
为什么哪？为什么叶天会攻击我，我明明是要帮叶天的呀！
汪晴不明白这一切。意识还沉浸在黑暗之中，想要睁开眼睛，可身体就会反馈无边的痛楚回来。
不明白，不明白，想要看着叶天让他解释给自己听，努力睁眼，想要看到叶天。
痛痛痛痛痛……可是不会放弃的，要看到叶天！
这样的努力过了多久呢？不知道，也没法知道，直到光刺进左眼的时候。
首先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右眼传来的加深了无数倍的痛楚，意识瞬间就被这淹没，就要再被黑暗攥在手里了。不要啊，还要看叶天呢？
努力着，与痛苦对抗，与黑暗对抗。然后，左眼终于睁开了，叶天的脸印入了视网膜，这一刻汪晴感到幸福的要死。
张开口想要喊叶天的名字，可喉咙痛的要死，嘴巴也干裂了。只是，没有停止！
叶天现在在病床边，冷冷的盯着床上的那个人！那是他的同学，可此刻她却刚刚度过危险期，虚弱到了极点，并且这还是他造成的。
愧疚……说没有是假的，但更多的是愤怒，对她的愤怒。
对她装鬼的愤怒，对因伤害她而前途渺茫感到愤怒，以及……对使自己感到愧疚的愤怒！
为什么要去扮鬼啊？结果不仅害了你自己，还害了我。混蛋，真想给她一拳。
“来，喝～”
声音打断了叶天的思考，他抬头看像了床那边的护士。护士正拿着水杯小心的为汪晴喂水，好像照顾自己的小孩一样仔细。汪晴勉强的喝了几口，护士便将水杯拿开了，开始安慰汪晴。
“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护士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轻声絮语。
“你的那个同学已经出院了，你也一定很快会康复的。身体也没什么关系，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同学，你也说两句啊。”
护士转向了叶天，让他也安慰汪晴。
“李涛出院了？”
叶天没有这么做，只是问了这个另人惊讶的事。
“嗯，本来还应该再修养两天的，不过病人坚持，我们也没有办法。而且说到底那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只是右臂被划破了而已，已经差不多好了，只要过几天再来医院复查一下就行了。所以你也会好的，不要太担心了。”
最后的话是对汪晴说的，只是叶天却没有听进去。
只是右臂被划破了……叶天不知道现在他在想些什么，脑子里很乱！右臂被划伤了，那是叶天划的，这件事叶天一直都知道，只是现在却不停的在他心里转悠。而现在恐惧如墨般侵染着他的心，这两天没有注意到的问题开始浮现。
如果，如果当时汪晴没有闯进来的话，会怎样？叶天不敢往下想了，额头上汗珠冒了出来，头也有些眩晕。
那个时候之所以会追着李涛完全是气昏了头，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刀刺的不是手臂而是脖子，如果那场搏斗继续下去的话，那现在自己就是真正的杀人犯了！
想清楚了这点，恐惧瞬间淹没了叶天。他转过头看向了病床上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汪晴救了叶天。
“对、对不起，谢谢。”
沙哑的声音从叶天的喉咙里挤了出来，声音很小，不能确定汪晴听到了没有，但病床上的人似乎露出苍白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