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我仅仅只有八岁,我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下,拿着一个有好多种颜色的小皮球,在离家不远处的公园里玩着。

我认为在很多人的眼里,这个地方只有着在沙池里搭建着城堡的孩子、那供人攀爬且被漆成蓝色的钢管架,以及在长椅那里关注着自己孩子愉快玩乐的大人们的景色。

我捡起了被我踢了出去的皮球,也想融入这种欢悦的人群中,但或许是经历过一些不好的遭遇所带来的坏感觉。我停下奔跑的脚步,驻足在人群之外,看着那个被仿佛黑暗包围着,垂下眉头,握着秋千的铁链慢慢地晃动着的小男孩。

我假装小皮球脱手滚到他身边,然后兴冲冲地跑过去,在捡球的时候特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趁机说:

“啊,好奇怪的人,为什么你只有一边耳朵带着耳环!”

“……”

对于我的突然到来,他并没有表现出丝丝的惊讶,只见他抬起来头沉默低盯着我看。

乌黑的小刘海稍微挡住了同样乌黑明亮的眼睛,标致的脸型甚至比很多小女孩还要漂亮,白暂的皮肤和他一身的黑衣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单单挂在他左耳,那造型精美高雅的银色耳环。

“好漂亮哦!是谁给你的?”

我眨着星星眼看着他,期待着他能和我说些什么。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啊,真好呢,你妈妈一定是一个温柔漂亮的人。”

“?”他疑惑地看着我,摸了摸耳环,微笑着地问:“你知道遗物是什么意思吗?”

“是什么呢?”

“你一定是一个幸福的人……真好。”他说。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了解到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像小狗一样歪着脑袋,简简单单地把他的话收入耳内。

“那个,为什么你会说我的母亲是一个温柔的人呢?”

“嗯,因为耳环很漂亮啊,你妈妈对你真好,不像我妈那样,抛下我和妹妹去到别的家了……”

“对不起……”

他为让我想到不好的事情而低声地致歉道。

“没事,哈哈哈哈。”我假装无所谓低大笑起来,“反正她也不是没有管我们,只是一周或者一个月才来见我和妹妹一次而已,而且那个凶巴巴的女人不在才好呢,我就不用经常挨打了。”

正当我说得兴起,打算以“哈哈哈”来为我说的话收尾的时候,一只白暂纤细的手勒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提了起来!我挣扎着回头一看,糟糕!是我妈!

“哦?谁是凶巴巴的女人呢?”我妈笑着地说道,左手边还抱着只有三岁的妹妹。

“真是一位漂亮的夫人。”

“谢谢你的夸奖。”我妈开心地对小男孩说。

“切,明明那么……等等!等等!”

我还没有说出什么来的时候,我妈便让我站着,然后换个姿势夹着我的腰提了起来。

“那么再见了,孩子,不要那么伤心。”

我妈对着小男孩轻声地说,夹着我准备离开公园。

我在半空中扭过头大声地问:

“我叫做凌!凌.杜米亚斯,你叫做什么名字!”

“奥多拉斯。”

“那我们明天要一起玩吧!小黑拜拜!”

我好像交了一个朋友似的高兴地手舞足蹈,根本听不到什么“我才不是叫小黑”之类的话,在妈妈放我下来拉着我走的时候,我抬头看着她,无知地问:

“妈妈,遗物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