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爱的人
“呜呜呜——————————”
持续发出震动空间的嚎叫声的热核,身上的火焰燃烧得极其的旺盛,停下来之后的她把目光突然投向了格连,不对,真正看着他的人是汉斯!
“轮到你了!”
格连对他会做这样的行为毫不怀疑!只见汉斯身旁的热核快速地收缩到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属容器里面,并自动地跳进了汉斯的装甲里面,一股巨大的涡轮转动的响声从汉斯的身上扩散出来,他的装甲开始爆开,暗红色的炽热火焰从中流窜出来,此刻的他宛如太阳一般扎眼地出现在格连的眼前。
然后一股风压直逼过来!
巨大而又厚重的装甲瞬间便来到了格连的身前,汉斯张大的双手附带着一种立场狠狠地合掌拍向格连。感受到强大压迫感的格连马上让风推开自己,但眨眼的功夫,汉斯已经绕到了自己的下面,从下往下地对自己发起冲撞,霸道无比的进攻让格连闪避不及,仅仅依靠着风墙将自己和这个往上顶的火球隔开,但两者之间只有十多公分的距离,这让他在被不断顶升的同时受到了强大的冲击力,身上的部分骨头,发出了清脆的破裂声。
“还没完啦!”
汉斯错开了身位,飞到了格连的上方,冒火的双拳握在一起,携带着力场像钉钉子一样锤在了格连的身上。
“砰!!!!!”
火与风之间的碰撞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即使用出了十足的风力来阻挡汉斯这厚重的一击,四肢失去控制能力的格连勉强保护住了要害,但他依然以极其高速的状态往地面掉去!
按照这样的态势,掉落地面的他恐怕直接埋到地里去了,这种死法可真是省事。发泄了一口怒气的汉斯冷静了下来,这时候他才感觉到一股暖流在心头上缠绕,获得了完整热核的他暂时安心了起来,他的计划快要成功了,就差一步!
“喂,蔷娜,蔷娜?”
“沙沙沙沙 ……”
“……”
得不到回应的汉斯沉默了一下,他明白这份沉默代表什么,他看了看身下如火海一般的【雷姆利亚】,把引擎推到最大,朝西方飞去。
这下麻烦大了,只是个教书先生逞什么英雄,还有嘲讽他人这个行为实在是太愚蠢了,记下来记下来,还能活着的话这个教训相当的有用。
被顶起了一千几百米高或许是个走运的事,离砸到地面变成番茄酱还有点儿时间,手脚骨被冲击震断了,保持姿势是不可能的了,把自己当做一件垃圾来处理可能比较适合。
用风直接把自己顶停,那无疑是自杀,相对速度下高速行驶的车辆撞到无速度的大山,这车也会变得四分五裂、破破烂烂的,更别说突然来一个对向驶来的车了。
现在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了,救我啊数理化。
把自己当做一个点,此刻的我在机器人给自己的初始速度的前提下,受到了向下的重力和小量向上顶的空气摩擦了。突然用风的力量截停自己就是自杀,通过给予向上逐渐变大于重力的缓冲方法又因下落距离太短而行不通,综合上面的分析,较大几率能自救的方法恐怕只有给自己施加一个由0度向负90度逐渐改变的侧方向推力了!
“风!”
放手一搏了,格连利用风的能力在自己身体的侧面施加了一个推力,没有与重力直接抗衡的推力将垂直砸向地面的格连改成斜向逐渐砸向地面的运动轨迹。延长了触地距离的格连专注了操控风力来改变自己的运动态势和运动速度,最佳的答案就是能以极低的速度砸到地面,这起码不会变番茄酱啊!
被风吹开的格连视野里面的大树越来越远,他从空气中闻到的烟熏味慢慢地减淡并逐渐变成了咸咸的海风味。此时的他心里暗喜,差点就忘记了【雷姆利亚】是海岸城市,它的东边和南边都是大海,虽然高速砸到海面和地面,死法就差一点点,但这小小的减伤率对格连来说是个多么对格连来说都是一直希望啊!
但再怎么想再怎么渴望也都是一种对生存的渴望而已,现实确实十分的残酷,一千多米对于下落速度来说实在是太低了。
用尽了全力的格连飞行在蔚蓝的海洋上面,灿烂的阳光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微暖的海风吹拂在格连的身上,如此舒适的一刻让他忘记了自身的高速度,忘记了对于死亡的恐惧,但下一秒,他拒绝了这种自弃的想法。
“老子得活着!烟还没有抽到呢!”
加强了风的推力,格连大胆地与有所下降的速度进行抗衡,他逐渐将力放在接近负90度的地方,一股巨大的推背感直击而来。越来越接近海面的他被浪花溅到了身上,这个时候的他就像在贴地飞行一样,地效效应帮助了他减缓速度,但在离海面不足十米,身姿又无法调整的格连戏谑地面对自己的绝望。
“完了,要变番茄酱了,好想抽烟啊。”
“抽烟有害健康啊,少年。”
“!?”
一把庄严神圣的声音突然在格连的脑海里面回响,正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听到了上帝的劝诫的时候,他身后的大海突然鼓了起来,瞬间爆开的浪花里面赫然出现了一条长着六对翅膀的巨大无鳞白龙!
“嘭——!”
格连的身躯被白龙伸出来的前爪挡了下来,所有的动量全部透过了爪子传到了白龙那垂摆在海里的尾巴,瞬间爆发开来的能量在白龙身后炸出了巨大的浪花。
“希斯!”格连脱力地躺在白龙的手中,心情放松到了疲软状态的他高兴地呼喊着白龙的名字,“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龙看了眼伤痕累累的格连,然后看向远方那燃烧着的大树,淡然地说。
“情况出乎意料不是吗?”
我在哪?
我怎么了?
美晓、琉璃,你们在哪里?
这里好黑,好冷。
科尔呢!科尔在哪里?
这里好黑,这黑暗缠绕着我,让我动弹不得,我看不到你们,你们在哪?
不要,不要让我担心啊!
我得保护你们!
你们在哪……
我,我。
我是谁……
为什么我的额头在发光,我手中像柏树叶子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它好冷。
冰柏!
火松!
雷芽!
耀日!
布莱克安刃!
这出现在我脑子里面的声音是什么,是谁!谁在说话,帮帮我,帮帮我!
我要保护我的家人!
“老哥,老哥,醒醒!”
啪啪啪啪啪啪——
节奏飞快的左右双击巴掌作响地拍在我的脸上,刺激的痛感让我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的双眼看到了我妹妹用稚嫩的小手不停地挥向我。
“啊,老哥你醒了!”双音看到了我睁开了眼,意识回归了之后,高兴地看着我。
“小音?这是哪里?”
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酸痛或不适,只是刚醒来意识迷糊,我捂着头坐直了身子,看到了坐在不远处头上绑着绷带脸上贴着胶布的格连老师被一把锋利的日本刀穿过胸口钉在了椅子上。
“老师!你没……”
“安静。”
正当我紧张地想询问老师安危的时候,一把缓和却又带着杀气的声音把我吓得赶忙闭上了嘴。
喝止我的人是一个戴着一个白色面具身穿着绣着端庄图样的和服的女性,乌黑亮泽的秀发被她扎了起来,露出了后颈上那一片雪白的肌肤。和她柔和的衣着打扮不同,她浑身散发这一股让人难以接近的气息,那感觉就像一个人被闪着寒光的剑刃对着一样,不敢靠近。
虽然她给人的感觉不太友好,但看到了妹妹还有待在格连身边旋转着的小龙卷风(格连的同化兽)我就知道,我们现在在安全的地方。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我们集训的宿舍,光照充足的米黄色木制房间的窗边摆着几盆很好看的绿色植物,它们落在地上的影子被风吹动轻轻地摇曳着,加上外面时而响起了鸟儿轻快的叫声让我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下来,忘记了前一刻还在灼热的火场里面的感觉。
房间里头还一个身材魁梧的老爷爷,他虽然头发花白,但他的精神面貌却十分的好,比此时此刻的自己还要有活力,他站在一旁看着负伤的格连老师,身边漂浮着一条白色的幼龙。
房间里就只有这些陌生而又奇怪的人……
没有美晓、没有琉璃,更没有科尔。
你们在哪里?
老师没有保护到你们吗?
我,
我什么也没做到……
我把头低了下来,自责地用颤抖着的双手掩着脸。
“老哥……”
“科尔可能回不来了……”
默不作声的妹妹听到了我的话,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全身颤抖着地抱住我的头,两兄妹缩在一起,不敢高声地哭了出来。
“别哭。”戴着面具的姐姐说。
以为抱头痛苦被发现的我们抬头看向了她,才知道对方并不是在和我们说话,而是对着正在像娘娘腔一样抽泣的格连老师。
“坚持住!你是个男人!哭什么?”看不下去的老爷爷捉住了格连的肩膀,在他耳边鼓励着他。
“呜呜呜呜呜呜呜……”
格连老师哭得像个娘们,但也难怪他,因为插在他胸口的日本刀正冒着血雾被那个姐姐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不是当事人的我肯定不知道老师正在经历着什么,但在一边看的我吓得捂住了胸口,还不自觉地蒙着妹妹的眼睛让她远离这些血腥的场景。
“你他妈倒是抽快一点啊!磨磨蹭蹭的感觉烦死了!”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呜!!”
格连老师失控地大骂了起来 ,但这行为似乎惹怒了对方,戴面具的姐姐对此默不作声,只是“噗”的一声,把拔到一般的刀又被捅了回去。
我的妈耶……
“老哥你捂我眼干嘛!”
“小孩子别看!”
在格连老师一番求饶和折腾后,戴着面具的姐姐把刀拔了出来,一道散发着血雾,宛如血脉一样的黑痕布满了刀身,嗡嗡作响了几下之后便被刀吸收了进去,变回了一把刃口锋利,剑身微微闪着蓝光的漂亮的刀。
而格连老师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地站了起来,挥舞四肢蹦蹦跳跳的,在确认了伤势得到恢复的老师把身子转向了带着面具的姐姐,深深地鞠了一躬。
“感谢户神小姐的救助。”
户神小姐?难道她就是美晓的姐姐?
对于格连这体前屈90度的鞠躬动作,美晓的姐姐没有表示什么,她地把剑收回鞘里,淡然地说:“我并不会救助他人,草薙只是把你身上的骨头和肌肉的伤势吸收了起来,下一个被我斩杀的人会体会到你的这份痛楚,感谢上天,死人感受不到痛楚……”
在她说完这番话之后,她把脸转向了我,一言不发的盯了我一会,然后跟身后的老爷爷鞠躬后,先行离开了。
看到神情呆滞的我,老爷爷对我亲切地笑了一下,然后走过来我身边,伸出手向我问好。看到长辈过来,我马上站了起来,握住了他的大手。
“凌同学你好啊,这么危险真是辛苦了你,我是卡格拉的爷爷格雷·亚以,很高兴真正的见到你。”
“您,您好。”
“感谢你平日对我孙子的照顾,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下,我让我孙子给你们做点吃的。”
“谢谢。”
“走了,希斯。”格雷老爷爷叫唤了还在旋风身边的白色幼龙,一起离开了房间。
而放下了拘谨状态的我马上跨步走到老师的身边,紧张地问。
“老师你没事吧?”
“一言难尽,总之得先给你道歉。”格连老师像给美晓姐姐道歉一样,体前屈90度很认真地说:“老师没能保住热核,也没把科尔带回来,美晓同学和琉璃同学也不见了,真是十分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才对,我什么都没做到。”
家人被夺走,朋友失踪了,但在这之前,我什么都没做到。听到了老师这惭愧不已的道歉,我更加的无地自容。
“我好像记得我晕到了,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老师我也是被人抬着回来的,这个我也不知道。”
“老哥啊,是修哥哥把你扛回来的,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小音插嘴道。
“对这个我一点记忆都没有,我们被穿着装甲的家伙袭击了,在我想去帮助美晓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一黑,能记起来的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了。老师,你那边发生了什么?”我摸着头努力地想回忆起来,但记忆就像被什么黑色的东西糊住了一样。
老师听到我的发问严肃了起来,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蓝色衬衫胸前的口袋,但跟往常一样,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无奈地坐了下来,手肘压着大腿,合在一起手抵着下巴,开始沉思着什么东西,最后只挤出了几个字。
“我饿了!”
“老师……”
“走,去吃东西吧,吃完再想。”突然孩子气起来的老师站了起来搭着我的肩膀和我一起走到了集训公寓里面的餐厅。
但我根本就没有吃东西的心情,被满脑子疑惑困扰的我让妹妹去里昂和他姐姐那里呆着,留下了开始狼吞虎咽的格连老师在餐厅,自己去找把我扛回来的修。
在满公寓走来走去的时候,班里的同学们都十分的关心我,但每个人都为自己帮不上我的忙而感到抱歉,对朋友失踪了这件事感到十分的不安。但看到他们这样,我的内心就更加自责了,作为班长的我带头在陌生的地方乱窜,在发生危险的时候没在他们的身边,现在看到他们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而美晓和琉璃、科尔和小黑猫,所有人都说避难的时候,和安全撤回的时候,都没看见过他们。
得马上找到修,在公寓里面发现不到他的踪迹后,我走到了公寓前面的空地处。首先映入眼中的自然还是那一棵巨大无比的【科技大树】,只是现在的它绿叶飞散,光秃秃的枝条处缠绕着灭火后依然残留着的浓烟,在熏得发灰的天幕下显得一片狼藉。
短短的半天,一眼活力,一眼死寂。
那个头上长着显眼红发的修并不合群,他走出了公寓,躲在公寓外面的角落里面,手上拿着一台与身边那脑袋圆圆的机器人相连的笔记本电脑。
【下午好】
机器人察觉到我的到来,把圆圆的脑袋转向我,露出了( 0 V 0 )的表情,而修也有所预料地说。
“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身边只有一个倒下的女孩,恐怕警察在我们离开清场后,她作为罪犯被带走是理所当然的。”
“女孩?”
修把笔记本的屏幕给我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那是袭击我们,叫做蔷娜的女孩。清晰的照片可以看到晕厥的她倒在瓦砾之上,右手右腿的装甲好像被粗暴地拉扯了下来,冒着火星破碎地散落在一旁。
等等,这女孩没有了右手右腿!仔细一看右眼也没有了……
“谁下的手……”感到手段有一丝残忍的我不禁地问道,但修对这个问题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所以你发现我的时候,美晓和琉璃都不在现场吗?”
“不,不在。”
“他们有可能被敌人捉走了吗?”
“应该不太可能,如果是敌人,也就是这个女孩的同伴。为什么要带走她们而不救回同伴呢?还有就是,其实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是被安置在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的,有可能是美晓同学或者琉璃同学做的,但为什么她们突然失踪了,我对此完全没有头绪。”修敲着键盘分析到,他语气有点无奈地说:“我尝试黑进大树里面的监控看看,但由于那个带着磁暴的飞行器又或者是热核后来的咆哮,一切信息都断了。”
在修分析的时候,我脑子里面不断地不断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但我想要的画面怎么样也无法在我脑海里面再次演出。
“班长你有什么打算啊?”
“现在情况有多糟糕啊?”头疼按着太阳穴的我难受地发问。
“今天是这城市十分黑暗的一天呢,热核被夺,【雷姆利亚】主要区域能源设施瘫痪,大树内部的火源持续涌现,除了消防和警察,所有人都往旧城区避难了。单纯失去热核这个能源点其实并不可怕,问题是热核临走前给各种各样的蓄能器一次性充爆了电,不可逆的损坏更为糟糕。”修叉着腰望向大树那一边,在灰茫茫的天空下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惨状,然后拍了怕身边的公寓,看着我像说报告一样说道:
“除了美晓和琉璃,班里的同学以及同化系的随团家属都平安地回到这里,带队的格连老师受了重伤,不过在格雷·亚以和户神薙剑的帮助下恢复了过来,而你的同化兽,则是和热核同化在一起后,被人抢走了。”
“查得出带走热核的是谁吗?”
“在老师把那些穿着装甲的人打晕之后,我拿了其中几台装甲的芯片,内容太超前了,我看了也不懂,我只知道他们都有一个相同的信号源头,里面显示的位置是新技大陆的中部地区【尼泊尔斯】的沙漠地区。”
“他们的大本营很有可能就在那里。”
“或许你是对的,但你能做什么?我们和那里相距几千公里,而且对方恐怕都是一群荷枪实弹的恐怖分子,现在的班长,恐怕什么也做不到。”
一个人一时间失去了所有依靠是一种怎样的感觉?7岁的时候我体会过一次,没想到10年之后,这种让人发寒的体验还得再感受一遍。
就算现在我手中的冰柏发出了阵阵的寒意,我也不太敢把这个现象作为解救科尔的依靠,因为我并不理解它的意思,它只是给了我一种直觉、一种联系,但我不能把这种直觉就这样当方法来和修讨论。
真的没有再确切一点的办法了吗?
“哪里来的小鬼,敢黑进我们的内网?”
就在我为解决问题而思量着的时候,一把粗犷的吼声从画面突然蓝屏的笔记本电脑里面传来出来,把我和修吓了一跳。脑袋圆圆的机器人把笔记本连在自己身上的数据线拔了出来,并手脚迅速地拿起了笔记本电脑,双手一通电“噼啪”地报销了它。
【启动拘捕模式】
就在我吓得往后退,修抱着自己的笔电痛哭的时候,原本绿色涂装的可爱机器人突然亮起了红色的警示灯,全身涂装变成了黑色的它显示屏上面露出了(╬ ̄皿 ̄)的表情。一团荧光绿的量子微尘从它的身体里面喷发而出,把我俩团团包围,堆积的微尘居然形成了一个十分坚固的罩子,将我们捕捉了起来。
“喂喂喂!这字面意思上的拘捕也太真实了吧!”
我对机器人咆哮着,但只见它的显示器突然出来了===》===》的符号,并用行动表达了这个符号的意思!它把四肢收了起来,脚掌变形成为了推进器的样子,身上弹出了像平衡翼一样的三角形机构。
不会吧……
我和修在极近的距离(罩子同样有生成保护壁功能)感受了一波火箭升空的魄力,并被它像牵狗一样在空中把我们带飞。在高空中因为害怕而半眯起眼睛的我勉强看到它的飞行路径,从我们公寓开始飞过了城市的居住区和港口,最后在海边的空中像高台跳水一样径直地往远海地区的航母上面直插过去!
“要死了要死了!”
由于速度过快,快要撞到甲板的时候我失控地喊了出来,包围着我们的罩子狠狠地砸到了甲板上,同时像波浪一样起伏着地往我们头顶运动,将冲击力传递出去。
该死的机器人在我们砸地之后才稳稳地在我们身边降落下来,身边的微尘被它吸收回体内去,它把平衡翼收了回去就将手弹了出来,然后对着身前的人敬起了军礼。
【报告长官,目标带到】
“辛苦了,到检查处待机。”
【遵命】
我们眼前的军官身材魁梧,声如洪钟,时值中年他鬓角有些斑白,方正的脸上有一双桐桐有神的眼睛,而他的右脸脸颊则是有一块很显眼烧伤的疤痕。他给机器人回了军礼之后,让它回到了航母的检查处,然后他和他手下的军人把我们围了起来,笑着地跟部下说:
“他妈的把这两小鬼关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上航母,这可是真的大,我们跟着那个军官被押着走了很远才到了一个审讯室里面来,我和修被扔了进去。军官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去,留下自己一个人坐在了我们的对面。
“虽然手段不怎么样,但还是请到你们来了,”军官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从鼻子呼出了淡淡的白烟。“我是雷姆利亚海军驻扎部队的莱昂中将,负责热核的研究和看守事宜。”
“这算是请?这已经是掳劫了吧。”修不客气地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莱昂对修的指责并不在意,他用夹着烟的手指着我问:“你小子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吗?”
我?我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完全不清楚对方指的是什么?
“上两个月发生在你们赛尔特校园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你指的是噬空之主的事?”
“哦,那团像恶魔一样乌黑一片的鬼东西叫做‘噬空之主’啊,”他“嘶”一声吸了一大口烟,吐出来后看着我说:“那天的空间震大到击碎了全开的量子保护壁之外,还把里面的人都震晕了,之后还一直持续着异常的空间涌动,直到你小子把那个东西给干掉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我吃惊地说。
“傻小子,莫非我是第一个发现是你的特殊能力才处理掉那个怪物的吗?”
“你倒是第一个问我这事情的。”
“你不觉得奇怪?你们联合大陆‘护国会’那群人,居然没有对你进行审讯?我这个新技大陆的局外人都能看得出是你的功劳,你们那边居然没人调查你?你再想想,这不可疑?”
我疑惑地听着他说的话,然后看向了修,而他也觉得莱昂的话有道理而以同样的质疑眼神看着我。
的确,噬空那一件是如此的轰动,事后居然没有任何人提起来。一开始我还以为是琉璃做了什么措施,又或者是大家都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但既然连外大陆的人都有所发现,我们那边的“大人”们,没可能看不出来……
到底是为什么呢?
“算了,别想了,你们大陆的人做事一直都鬼鬼祟祟的,鬼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回到正题来,你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能解决那个叫做噬空之主的怪物?”
“呃……”我在犹豫着是不是该按照琉璃对我的设定来告诉他们我是这个世界的“王”,但感觉到不妥的我看了看修,又看了看莱昂,最后只能挤出“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字来。
“……”
“你就假设我的能力刚好能处理那件事好了,如果我真的了不起的话,我就能保住热核了。”
“你这是在糊弄我,明明是你把热核唤醒的!”莱昂对我的回答十分的不满意,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话里带着埋怨的气息。
“我们时刻监控着热核,是你小子走过去,你的同化兽才会被热核吸收,从而唤醒了热核,给汉斯夺走热核带来了机会!”
“汉斯?”
“就是那个穿着红色装甲的家伙,对,我也很好奇,”莱昂说起了汉斯,突然用手搓了搓下巴,喃喃地说:“好家伙,居然还活着……”
“我先为热核被抢走说一声对不起,但我真的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事情的因由,我自己也一头雾水。”
“得了,”修拍了拍我的肩头,然后对着莱昂说:“你捉我们来,应该是想和我们合作的对吧,在这里争吵谁的责任也没意思,你还是开门见山吧。”
听到了修的话,莱昂收敛了脾气,把背靠在椅子上,鼻孔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语气平和地说:
“对不起,因为热核就是我的一切,你也看到城市的破坏程度,我一时控制不住情绪,真是对不起。”莱昂搓了搓脸上的伤疤,继续说着,“热核是我们重要的研究对象,我们未来的发展都得依靠它,我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把它夺回来。”
“这个我也想,我得救回科尔,但我自己都觉得无能为力,你觉得我有什么能做得到的。”
“我,见过一次热核发怒的样子,”莱昂心绪不灵地再次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喉结有点发抖地说:“吃掉一切后,它从高高的地方俯视着我,那个样子,和你解决的噬空之主一模一样。”
“它们之间有联系!?”
“在得到你们学校发生那件事的图像信息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吓得连人带椅倒在地上,虽然他们形态都是很虚幻的样子,但那股气息,我此生难忘。”
莱昂一边说,一边模仿自己被吓到的动作,他这真切的反应十分的真实。
“所有我认为你的特殊能力能处理它,还有就是热核是有感情的生物,汉斯能控制她或许是蔷娜的原因……”
“蔷娜?是那个女孩……”
“不,不是,”莱昂打断我的猜测,他眼神仿佛飘向了很远的地方,沉默了一下再对我说:“我指的是,汉斯能控制热核是因为蔷娜,而我相信,你也能控制吸收了你的同化兽的热核。”
“这不会是你的猜测吧?”
“对,是的!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相信你已经认同了这个猜测了对不对?热核的破坏力你也看到了,轻轻的一吼半个城市就瘫痪了,只有你拥有夺回热核的可能,只有你自己才能救回你的同化兽!为了这一个我猜测的可能,你会行动吗?”
莱昂激动地说道,他眼神里面充满了无奈、渴求和坚定,他直直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答复。
我会。
“我会!”
“凌,你再认真想想。”修担心地对我说。
“热核并不想被那个愤怒的思想所控制,更重要的是,我必须,必须把科尔带回来,它是我重要的家人。”
“好小子,犹豫不决只会断送好时机,既然你答应帮忙了,按照我们之前制定的计划,马上做好准备。”莱昂高兴地拍着我的肩膀,然后把士兵叫了过来,全部按照计划行动起来。
“一切准备好了,我们会通知你,不过你还有一位客人要见一下。”莱昂让修跟着其他士兵去到准备的地方,然后让我跟着他离开。
在一间房间门前,莱昂停了下来,他把门打开,轻声地对我说:“她才是第一个想到让你帮忙的人,进去聊聊吧,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狭小的空间,洁白的墙壁、灰白的地板砖、银白的床架和雪白的床单,加上勉强点缀颜色的电线的仪器,这一看就是一间病号房。我走进去之后,莱昂便关上了门,而在我眼前躺在床上的人,是那个袭击我们的女孩,蔷娜。
白色纱布绕过乌黑的发丝缠住了她的右眼,左眼碧蓝色的眼瞳十分的好看,她看到我进来张口就问:
“哪个是你的女人?黑色的还是银色的?”
“???”
“唉,怎么每个男人都那么的笨……感觉到别人的爱意那么难么?”
“在我晕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不清楚她的喃喃自语的我干脆地把我最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但换来的只有一阵沉默,她用那漂亮的碧蓝色眼睛直直地看着我,仿佛吐了一口不甘心的气,慢慢地说。
“你被两个怪物深爱着呢。”
“……”
“在我汇聚完成的能量炮炮口对准你的时候,我身下的那个女孩爆发出一股沉重无比的压力,把我顶了起来,导致我射击的弹道大大的偏离了你,然后一直躲在你身后的那个银发的女人……”
琉璃……
“就算我的攻击已经打不中你了,那个女人的身后还是涌出了一团漆黑无比的阴影,先是把你覆盖在内,然后吞掉我的攻击,还像一头野兽一样向我飞扑而来,凶残地把我的义肢直接扯了下来……”
蔷娜说着掀开了被子,拉开了病号服,露出了断口残次不齐的右臂和右腿,她的语气突然变得谨慎起来,仿佛在找最直观的说辞。
“摧毁了我的武装的漆黑怪物把我像扔垃圾一样甩开之后,在我身边开始啃吃,不,应该说是直接削除空间那般,把我的装甲一件一件地吃掉。这个时候我知道,强行地扯断我的义肢而不是直接削除这种行为,就是让我感受痛苦的,痛得几乎眩晕的我看着怪物的主人,那个银发女人在将你安置好了之后,用黑影一口吞掉了另一个保护你的女人,然后走向我托起来我的脸。用就像大海那样,表面平静如镜的低下却是最汹涌的潮流一般的眼神注视着我,她在我耳边轻声地说……”
能伤害他的人只有我一个。
蔷娜说得入情,她模仿着琉璃的动作用左手托着了我的脸,颤抖的嘴唇勉力地说出了一切,因为惊恐而缩小的瞳孔变得浑浊了起来。
说出了之后发生的事的蔷娜脱力地瘫回到床上,回过气了之后,用无奈的口气说道。
“然后我也晕倒了,醒来就已经在这鬼地方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她们的去向吗?”我在床边的凳子坐了下来,双手揉了揉僵硬的脸,用手撑着额头问着无答案的问题。
不知道这个回答已经是预料得到的了,现在的我更加担心的是美晓,蔷娜口中那个吞掉是什么意思我不敢去猜测。琉璃的身份一直是个迷,她用来保护我的能力难道是噬空吗?她瞒了我多少东西?她现在在哪里?
能伤害我的只有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这么笨的男人还会有两个那么漂亮的女人爱护着,不过她们一个比一个可怕,不知道你这是走运还是倒霉。”
“琉璃怎么会喜欢我?”
“琉璃?就是那个银发的女人?”
“……嗯。”
“你可真是个傻瓜,简直就和汉斯一模一样。”蔷娜笑了出来,“能真正伤害到你的,只有你最爱的人,而她希望成为你的最爱,这样你还不懂吗?”
眼前的这个女孩,说着我难以理解的话,就算琉璃喜欢我,我也……
“带着这个疑问,去找汉斯吧,救救他。”
“救他?”
“驱使他行动的不是愤怒,而是悲伤……”蔷娜落寞的垂下来头,看着自己的左手说,“他和你一样,也是被两个女人深深的爱着,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伤痕的女人。”
也是他最深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