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力壮,颇有些力气,在维赞那个不大的村庄,也因此小有名气。也正是因此,我被路过的格拉斯克波耶选中,最终成为了维基亚军队中的一员。我希望你必须知道一点的,我们维基亚,与斯瓦迪亚的贵族制度以及罗多克的选举制度是不同的,与库及特,诺德一样,我们都是勇猛者作为首领,告诉你这些,我也是想让你不要因为我在军中快速的晋升而感到疑惑。当时正值斯瓦迪亚与维基亚王国的战争进行到了如火如荼的一年,是一场决定维基亚存亡之战。斯瓦迪亚王国的铁骑已经如一把尖刀刺入了雪原的腹地,将维基亚王国一分为二,我们已经失去了与另一边国土的联系,偶尔逃来的难民带来的消息也并不乐观,而我们这边的状况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只剩下孤立在雪原中被四周的斯瓦迪亚军队彻底包围的布鲁加堡,以及远在海岸线的,依旧如同当初一般鼎立者的日瓦车则。我原本是日瓦车则的守军,一个维基亚的步兵队长,而那一天到来之后,我们所有队长都被叫到了领主大厅里,在已经伤重衰弱的国王的见证下,我们被格拉斯克波耶全部册封为了骑士。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格拉斯克波耶便下达了那一次的任务。“布鲁加堡城破在即,我们必须援助布鲁加堡。”于是,在格拉斯克的带领下,刚刚册封成为骑士的我们连庆祝都没有的,便率领着各自的部队,在祝福声中向布鲁加堡进发。行军进行了两天,来到布鲁加堡的围城营地时,已经是深夜,斯瓦迪亚人似乎完全没有想象我们还会反扑,居然连守夜的人也没有。我们很容易的便杀了进去,在月光下,我们怒吼着用月刃的大斧头挥出致命的圆弧,将沉睡中的斯瓦迪亚军队尽可能的屠杀,并在斯瓦迪亚的重骑兵准备好之前,急忙的逃进了身后的布鲁加堡内,守城军队迅速的拉上吊桥,最终让所向无敌的斯瓦迪亚重骑兵吃了一个无法冲锋的哑巴亏。我们靠在吊桥上,听着外面斯瓦迪亚人的怒骂,发出哈哈大笑的嘲笑声,然后,走进过道,开始进城。进城,需要走过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的两旁是幽深的杀戮口,透着一股死亡的味道,我实在不太喜欢这种味道,于是快步走了过去。然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难以想象的一片人间地狱。我本一直好奇,为什么当我们进城时,居然没有一个人前来迎接,而当我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我的疑问都得到了全部的解答。尸体,无数的尸体,无数的维基亚勇士的尸体堆积的到处都是,有的裹着绷带,似乎原本是伤兵,有的则是残缺不堪,可以确定是在战争中被直接杀死的士兵们,他们就这么静静的躺着,在北境的寒风中,死了。全部……都死了……但是……等等……城墙……记忆中的吊桥……也就是说上面还依旧有人。我如梦初醒的冲向城墙,然而,迎接我们的也依旧是四个瘫倒在绞轮旁的尸体,似乎还没有死多久的样子,被弩箭洞穿的伤口流出的鲜血流出来的血依旧温热。身后跟上来的伙伴们说并没有发现幸存者。我便知道,我们最终还是来晚了一步。信鸦晚来的恶意彻底的害死了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的是我们了。…………………………………………………进入了领主大厅,我们很随意的便分配好了房间,可能是因为并没有发现幸存者的悲伤,也可能是死到临头的恐惧和被迫送死的愤怒,总之,士气低落的我们一言不发的四散开去,在刺骨的寒风在破了窗户的大厅肆虐中,纷纷进入到了分配的房间。我的房间是背光的一间,因此进去后,推开窗户,能看见的却只是隔得很近的塔楼,连月亮都无法照射进来的黑暗,我只好暗骂了一声晦气,转身摸索着去寻找壁炉。所幸的是柴还并没有被弄湿,用身上的短刀与随手摸来的煫石轻轻的打击了几下了以后,被飞溅的火花所引燃了柴草,被我猛地塞入了壁炉大张的黑口之中,火遭遇到了干柴,猛地一下变得老高,温暖再次的久违的充斥了整个房间,我惬意的在壁炉边坐了一会,将我的大斧头立在了一边,享受着难得享受到的温暖,暂时把之前关于送死的烦恼抛到了九霄云外,然后,站起身,打算关上身后的窗户,铺床睡觉。接着在转身之后,我终于借助着壁炉里的火光,完整的看清了这个房间的全貌。若不是多年的战争经验已经让我见怪不怪,恐怕年轻时的我只会用惊醒所有人的大喊叫醒城外的斯瓦迪亚人。面前的桌子上,一具尸体正趴在那里。穿着一身维基亚的鳞片甲的,脸朝下的正用脑壳对着我的,趴在我身后的桌子上。也多亏是多年的经验,我最终只是皱了皱眉头,连厌恶都没来得及出现的,我便发现了不对。
尸体下面仿佛隐藏着什么东西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那东西从尸体的胳膊下抽出来。尸体仿佛已经死了很久的样子,即使是在寒冷的凛冬,似乎也已经开始出现腐烂的迹象。我强忍住恶心的,不,不,这并不是心里脆弱的表现,这只是人对尸体的本能反应,总而言之,当我夹住那个东西将它猛地抽出来后,在身后壁炉的作用下,我看出了那是一本书。或许说是一个本子更加恰当,当我粗略的翻了一遍之后,便发现了上面全都是手写的字迹。好奇是一个十分不好的习惯,相信我,先生们。它会将人们带入罪恶,让人堕落,甚至会引来死亡。但当时的我显然还无法领悟到这一点,出于好奇心的驱使,我坐在了壁炉的旁边,借助着炉火的光焰,我开始阅读。这是一本日记。“5月12日,晴虽然还只是夏季,但布鲁加堡今日已经开始囤粮,毕竟外面的那些斯瓦迪亚强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包围这里,我们必须要做好充足的打算。好想在日瓦丁的玛丽……听说那里的守军战斗的英勇,斯瓦迪亚人……不会屠城吧?”………………………………………………“7月15号晴依旧是一个好天气,今天大量的军械也开始运送进城内,我从未见过如此精良的武器与甲胄,说来可笑,我身为一个巡逻队的队长,居然几乎都没有见过盔甲与精良的武器,真不知道只穿着一身皮衣的我们当初是那里来的勇气去对付斯瓦迪亚人的重甲骑兵的。话说回来,既然如此平均的发给了每一个人精良的盔甲,也就是说……我们终于要对斯瓦迪亚人反攻了吧?”“7月16日,驻守城墙,打扫,整理武器,无事。”“7月17日驻守城墙,喂养马匹,无事”…………………………………………………“8月19日,天哪!斯瓦迪亚人!真不敢相信!一觉起来之后,城外居然已经全部都是斯瓦迪亚人的营寨,密密麻麻!这得有多少!不过我们的勇士也不是好惹,只要我们守在这里,只有我们的斧头依旧树立,我们的弓箭依旧可以射击,他们就得花上十倍,甚至百倍的损失才能跨越这里!”“8月20日,斯瓦迪亚展开了第一次的进攻,我们这边的反抗的激烈程度甚至出乎了我们自己的意料。我想这应该是出于这里所有维基亚人对斯瓦迪亚人的憎恨吧?”“8月21日,斯瓦迪亚人的先头部队遭到了惨重的损失,我们虽然也伤亡了一些人,但与他们相比,简直是微乎其微。我想我们一定能战胜他们的!斯瓦迪亚人也是人,用力砍也会变成两半。”“8月22日,今日斯瓦迪亚人没有进攻,驻守城墙,保养武器,擦盔甲。在晚些的在领主大厅举办的庆祝宴会里,我听喝醉了的别里科夫讲了一个故事。他说这里之前也曾经遭受过类似的攻击,不过是诺德人的。当时我们的军队同样驻守在这里,抵抗诺德人的进攻,当时这里的领主,也是守城的将领,因为并没有想到诺德人会袭击这里而没有囤积任何粮食,因此,在遭受到了第一次的抵抗后,诺德人进行了围城的战略,仅仅是两天后,城内便宣告断粮。当时的领主脾气暴躁,因为断粮的事情而经常发怒殴打士兵,你知道的,我们都是维基亚人,都知道维基亚人的脾气,因此……在一天早上,领主的尸体在大厅内被发现了,而且,大腿还缺少了一部分肉。但是大家都对这件事选择了无视,而且,又过了一天之后,大家发现大厅里的尸体的另一条大腿也被割掉了一大块肉。于是这就变成了这里所有人的秘密,每天,尸体都会失去一部分的肢体,肋骨,手,屁股,大家心照不宣,在禁闭的房间门后面,每晚都开着欢乐的宴会。直到有一天,当领主的脑袋也已经被拿走后,空空如也的座位让他们感到了一阵失落。然后他们就将目光转移到了这里的杀人凶手身上,因为他们杀死了领主,是大罪,于是他们有权处死他们,但并没有人知道凶手到底是谁,但第二天,尸体依旧出现了,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故事讲完了,别里科夫邪笑着对我说这就是布鲁加堡大厅内骷髅的来源。我赏了他一个后脑拐大笑了起来。我们跟他们可不同,我们有充足的粮食储备,而斯瓦迪亚人,他们怎么可能会在雪原上找到他们需要的补给?”“8月23日,依旧守城,斯瓦迪亚人似乎能坚持一段时间。”“8月24日,守城,保养军械。”…………………………………………………“12月24日,天哪…我才知道我们的粮食已经快要消耗殆尽了!而外面的斯瓦迪亚人依旧没有撤退的意思!四个月了!他们从哪里得来的补给!?我们的道路埋伏军呢!?他们在干什么!!!”“12月25日,因为无粮,没有节日气氛的圣诞,我开始更加的怀念玛丽……还有她做得圣诞节烤羊肉……”“12月26日,彻底宣布断粮……我们必须发出求救信号!!!乌鸦!乌鸦!!!我已经受够了这里冷冰冰的石块与武器!要是我也能变成乌鸦飞走那该有多好……”“1月15日我的笔墨已经快要用完了,今天已经饿了三天……”“1月17日饿。老鼠洞已经被我挖开,老鼠的味道像青蛙,但太小了。”“1月27日,马已经吃了,因为守城不需要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