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景,十分美丽。

有别于那种文明色彩浓重的美丽,人烟稀少的地方,找不到人共享一幕画面,那便无所谓景色不景色了,为之兴奋为之感动流泪的心情,完成到和别人分享的一部,才算是发现了了解了感受到那所为能称之成景的部分。

这就和我无缘了。

别说有没有人来一起探索发现,我就没能有拿来探索发现的目标。

走山路,真是辛苦。尤其是天还没亮,分不清夜还是早晨的这个时间点。

站在岔路延伸的盘山小道上,禁不住有点伤感。

因为我本应该有更美好的理由来探索这片未开发的土地。

“首先是第一问,虽然觉得应该会学到一点野外求生的技巧,但是我能在这头一回的野外探险中存活下来吗?”

不好说呢,但是,最后变成什么样对的结局,我手中的相机录下的影片,至少让找到我的了解这一趟鲁莽的出行背后并没有什么神秘的理由。我是不会成为千百年后人们茶余饭后的虚假恐怖传说的。

“这是个好问题呢,详情请找那个迫使我独自一人赶着所有人还没起床的时间出门的元凶吧。她的名字,等我到了目的地就清楚了。反正就是三个人,不会比解谜难的。”

那张令人眼睛疲倦的地图涂鸦,极其不负责地仅告诉我这里有什么东西。虽然生气,可是按着她们的游戏规则玩,又不知道会被下什么圈套。她们就是不缺手段。

如果是那样子,像之前一样。

我这一趟只是扑个空,再一次成为笑柄,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和人类的幸福一样,人不可能只是单方面地享有幸福感,拥有与付出同在,所以在幸福着的同时,需要付出各式各样的代价。我都付出这么多代价了,一无所获终究是不应该的,就算又是被恶作剧了,我多少也能借此再多了解一些自己不清楚的事情。两者之间的比例,早就不是我能够奢求考虑的东西了。

“不用担心,我是不会因此就一蹶不振的。”

我可不想一直都扮演被压着的一个。

“不就是那样子的——知道么,活像尸体的人偶,活像各种昆虫的食玩,像这样的东西,可都是她们亲手制作然后投放到我身上的呢,而这些都撑过来的我,还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呢?”

风,风有点儿大,吹得眼睛很痛,灰尘吹进眼睛的感觉,身体给出的反应总是更夸张一些,就像石头砸了进来。再大一点的话都足够把我给吹折返了。

这本该给我的清晨带来清爽的风,现在成为了一把若隐若现的凶器,只要我稍不注意,它就会将我刺杀。

人世间,拥有这个可悲属性的美好事物多不胜数。所以,或许,那也可是一座城堡吧。

眼前,城堡,出现了。

“啊啊啊,我在想这会是什么样的人呢感兴趣的一幕呢?”

事到如今你才这么说有点临阵脱逃的意味,但是,一面而来的是尺寸这么庞大的道具的话,说实在的,我已经不知道做心理准备还能不能有点用处了。

“不,请允许我现在提出一点——我的同学们,她们终究只是凡人。这样才能顺理成章地把眼前的庞然大物接受下来啊。”

哦,不愧是我,脑袋里的智慧是多么高效的重复消耗品,它们的存在真是我教育过我的人们的无上光荣呢。

“我觉应该投诉下这栋建筑对我的惊吓,它的存在本身就让人连接近都胆战心惊。”

我的信念是一本正经,从未被各种物理限制打破过。只可惜那也仅限于日常生活的物理限制。在这里,我过上的就不是能称之为日常的生活。信念什么的,已然风中残烛,连这天未亮也帮衬不得多少。

首先是,然我看到这个是她们的目的没错了。

有什么在邀请者我——布偶。让我激起早前的开学大事件记忆的布偶。棉质的它,虽不远不及那些血迹斑驳的尸体惊悚……只是当穿着连衣裙的一只被吊着脖子悬挂在大城堡的正门处,肾上腺素的释放率全然不输给当时。

这应该是一招落后的伎俩。

现在,它又复活了,它让我产生幻觉,仿佛,那里的吊死布偶,就像有着生命一般。

布偶本身并不知道,‘自己’所持有的生命,是从无辜的我身上剥夺过来的。而且这种‘剥夺’由不得它们控制,只要存在于那里,像一个活体般模拟着死亡,它就会不断地夺取我的生命力,化作真正的死者,呈于我眼前。

“各位各位,你们肯定是不喜欢这种光景的吧?”

好冷,身体貌似产生着凉的征兆。

我在距离门口还有些距离对的位置上,踮起脚踩上的圈好领地大小一般的石阶。

还是说点什么吧,这舞台很大,光是害怕就录下的东西就不好看了呢。

这可一点都不像我会做的事情,反而有点像那群经常欺负我的女孩子们的心境。她们是有在精心追求着我给出精彩的反应吗?

“这这这这可不是我在乱说什么呢,本人可是一点都没有被这个光景吓到呢……”

啊,本人——这种用词感觉我已经失去分寸了。

“抱歉,吓得手抖,真是见笑了。”

连死物也可以肆意欺负到我。

“但是我有预感,接下来重点注意,肯定有很不轻松的事件要发生了。”

是谁扭曲了的的少女情怀,是谁会喜欢摆弄如此儿童不宜的布偶,一定是个童年不幸得无话可说的人,只是那个人自己都没有察觉这一点,还以此为乐。还是说,这又只是伪装得很好的布景而已呢?

光是看着就不禁想去思考设置人的心境,为她而叹息。

这真不是什么良好的趣味。

毕竟,我的家里也有‘年幼’这个标签的女孩子。要是她喜欢上这么死亡气息这么浓厚的布偶玩法,我都要伤心难过了。

“为什么莫名其妙会有城堡这种东西坐落在这,有钱人家的想法就是搞不懂。说不定里头就只是寻常可见的别墅内景呢。不妨来打个赌吧。”

别紧张别紧张。认真记录好就行,反正是不会像电影里那么戏剧性最后真的落得个BAD ENDING的。

“不过啊,走过去也还真是挺花时间的。”

啊……我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同行的配角了,很寂寞。

“对了,现在看着这个视频的你,就是我的同行人了,不然,这种野外探索只有落寞的一个很糟糕的。这个配置,一看就是要失败的。”

也不至于。我只是单纯地、不得不在恐怖的空气渗入骨髓里头之前尽量地搞活自己一个人的气氛而已。这样好过一些。

“哇哇,我们现在已经到了门口了,啊,这个光景还真是挺吓唬人的啊,没错吧?”

情况很糟糕,很想转下镜头记录一下自己还能持续一阵的苦笑。

尚未伸手这份眼前所吊之物的我,正在遭受着自己无法用经验为之衡量的视觉苦难。

我和吊死布偶之间的联系,是不幸。

干净得神奇的布偶,而光有外表整洁的它的本质,是如同其妆容同样诡异。少女的尺寸,却顶着一对画着血红色眼眶,像是要被吐出来的眼珠子,本来就无神的面容在这具无机对的身体里,像是具有部分有意地做出来给人看的,表现着微弱的仿若生物的生命力。

“诶?近看这个,和想象中的还真差不多。恶心……”

是的,恶心透了,看一眼就好,我不想和它互相盯着了。

夜晚的余韵逐渐消散着,月亮也早被挡去,失去了位置。但是我还没有得到给予我生命力与勇气的太阳光出来。

这下子一进去肯定又是暗光惨淡的室内了。

“那个,其实我啊,虽然战战兢兢的,心情上还是很活跃的,不那个样子的话,此后室内的阴暗面可是会让我连录像机都拿不稳的。有看出门道吧?我的手并没有总是在发抖。这应该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吧?作为第一次,我表现还是不错的吧?”

我伸出空着的手,不用壮胆地魔法咒语直接上去就推门,并且那是了解这后面肯定有令人相当压抑难过的东西。

“这门,也太复古了,连钥匙孔都没有……”

这算是侵犯隐私了吗,但是我是被邀请来的所以没关系吧?

这种理由真的有人相信,她们会允许吗?

果然,自己是孤独的,是无助的。吃力的体验浪费我辛苦做的鼓劲打气。

“这扇门真是的,知道我会过来,还不偷偷打开一点让我直接进来啊!这一回,我真心觉得搞事的家伙很不专业。”

为什么,我也很疑惑,一直对我搞高水平恶作剧人,怎么就在这种小细节上打击了玩家的本来就不友好的体验呢?

“哎……为什么我非得饿着肚子做这种事情——呢!”

为什么,是什么促使我这么冲动呢,偶然么,亦或是这么做对现在得我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啊……恐怖什么的,看来是会升级的啊……”

为什么,光是把布偶吊着还不够,那已经够费人工了,可是,我是没见过有人家装饰的壁画上全是和外面那个如出一辙的重口味妆容布偶啊!

空旷的大堂,墙壁上正大光明地挂着逼真的油画像。刻意像真人逼近的风格这下子是显得水平更高了啊……

“呃……早上好?”

是不是适应下场景,等下会有绅士和女仆什么的出来迎接?

这儿太致郁了,阴暗得不像话,哪个方向上都看不见有开关产生光的文明社会物品。

大声地喊一声如何?总归是有人在看着的,做一点意外的举动,能让他们手足无措吗? 

我对自己的身手不自信。除了和正常人抗正面,我的灵活和强韧大多用在这种脱离常理的地方。

“好的,请多多珍惜吧,我感觉很快就要被动关机了。”

这城堡不够格,连扫地的都没有,起早贪黑难道不是仆人的最高工作原则吗?

空气甚至比外头的冷,这真是个天然制冷库,我的热情异常低沉。

“二楼的走廊好像挺不错的样子,反正都进来了,我们挑一个走吧。”

通往二楼的楼梯正上方有一面大小明显最大的油画,我很不愿意承认上面的少女,给着我不怎么愿意承认的熟悉感。

和教室里隔壁桌上面的照片框里的人是一个。

“很难说,但我起码是一个有礼貌、很有分寸、挺随和的人,但,我说前面这张画画着个逝世没有很多年的人,真是太不吉利了。”

现在,重申一下我的任务和愿望——随便走走。

才怪!

我跑!

身体,忍着开始作动的饥饿,匆忙地,急着确认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出门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学生们还没起床的时间。

如无意外今天我又要被动旷课了。

不过,没有关系,没有人会在意。因为,我会旷课的世界仿佛就是虚假的。

就像时间被冻结,只有我的时间在另一头的学校里从开始就是冻结的,没有和谁发生过关联。

是的,我被冻结了。保持着静止在教室、办公室和空调室里。外面树叶不动,鸟儿不动,却都保持着静止前一刻的状态。

这可是一幅绝景,经由人有意地画下的一副关于乡下校园的静止画。

可惜的是,没有声音。不仅如此,似乎连光线都是静止的,不,应该是只有我能感受到光线的存在,但这和正常的‘能感受到’也是有区别的。窗户、镜子、钢片不反射光线,所以,世界的颜色和光泽是如此单调无趣,让我反胃。

足够容纳上千人的学校,安静,虚假得让人恐惧。

而真正处于现实的部分,是我现在闯进的城堡、别墅,洋馆?拒绝着现实风采的空间,才是真正的现实。

“这可真是逼真的作品,这是我的学校吧?”

上了二楼长廊,依然有着许多绘画作品静止于墙上,第一张走进我的,便让我前进的步足失意地停下。

在那幅画里,我清楚地辨别到,那是我的教室。是我今天还得去出席的教室。我这几天呆过时间第二长的地方,现在只是画框里的世界。

还有一位少女,除了我们几个,有一位陌生的少女,她也坐在那个世界里面。只是,没想到会是她。

“啊,我看到一定是这几天以来最文艺的恶作剧了,这里的人数,明显就不对。除了我们四人,不应该多出一个学生的。”

少女的模样没有很清楚,但是她出现的故意让我很难不想到那个人。

按座位来说,认成她也不算出错。

原本的遗照也不见了,画里面完全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子。

“嗯?我好像注意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细节呢。画里面的她好像仰视我们这边,按她的角度看去的地方应该是天花板,画师在这里是有什么意义吗?这明显有些不对劲了,嗯……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就是我么?”

“什——”

我被突袭至耳边的一句话,无形地碰掉了手中的相机。

“诶?诶………………???”

说话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说话了???。”

这次是……什么奇特的机关吗……恶作剧吗……

“过分啊,好过分啊,啊,吾,阿吾同学。”

没错,能听到声音。有人在说话,故意扮得不像个正常人,和我说着话!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左看右看扭转了脖子的极限,也没发现任何人类的痕迹。

作为一名正常人,我对平常接触不到的大建筑,说实话还是很感兴趣的,没有外事干扰的话一还想好好游览一番,历史气息浓重的东西我都有莫名的好感。

“啊啊,我发誓,这一点都不好玩。”

真是无法理解呢,声音的来源竟然只能往这幅故意放在显眼地方给我看的画里找。

是她吗?她在说话吗?

再被冻结了时间的学校里,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她凭借什么和我说话?

“没关系,反正这种事也在预料之中——我啊,现在,把这个当恶作剧接受起来还是很快的。”

就像魔术一样,神秘但不是魔幻的。保持清醒总能坚持唯物主义在心里的地位。

“这可,不行,烦恼,不让你逃走。”

‘逃’?这是强行预判我要做的事情吗?和那几个人任性得也太像了。

“刚开始那一下确实很吓人,但是我已经缓过来了,不关你是谁,装神弄鬼是没用的!”

把你找出来粉碎你们的恶作剧——虽然很想这么说,但似乎很苦难的样子,听啊,说话这么大声,这栋房子也只是回荡着我的余音。

“非法,惩罚!”

在这个空间里拥有自由权的,除了我,还能有谁实施画中声音的‘惩罚’?我反而那些躲在幕后的人下一步的行动有些感兴趣了。见识一下她们的创造力也不失为一项娱乐活动。

 

“——除掉!”

“啊——”

我的警戒放松,只坚持不了几秒。

我再次被忽然的突袭,吓掉了手中的相机,比起担心连续物理伤害有没有影响到相机的使用寿命,我选择了抚摸胸口作为这次‘吓一跳’的安慰。

心脏的激动是货真价实的,它在倾述着我并不能安心的严厉事实。

“那个,头,眼睛动了?”

画里的人,转了一圈脖子,眼睛瞪了起来?对着我?

顾不得拿好相机摆正镜头,我慌张地确认其发生在一瞬间事情。

这一欠缺考虑不长经验的行为,迅速地,又一次反噬了我。

“——除掉啊!!!!!!!!!!!!!!!!!!!!!!!!!!!!!!!!!!!!!!”

不仅是动一下关节这么简单,里面的她趁着我慢慢靠近,及其上手地将吓一跳的游戏发扬光大,一声呐喊遍冲着我扑了过来,整个人撞在了画面中的墙上,或者,那是她看着我这边的窗口呢?

就像要撕碎我们之间的阻碍,她发疯地冲击着,撞击着,就差把平面世界的手穿出来掐上我的喉咙!

我又,倒了一次,在地上发着抖。

“消除掉!要消除掉!不能信任的人!消除掉!为了伙伴!为了我们!他是坏人!是坏人!保护自己!杀死他!保护大家!杀死他们!”

“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还,真是和前面不一种风格下血本的恶作……剧??”

没有关系,恶作剧的本质就是这样,真实性什么的,不要考虑啊。

“啊啊啊啊啊咔啊啊啊啊啊!!!!!!!!!!!!!!!!!!!!!!!!!!!!!!”

但是,人们总是最优先会考虑逃避!

我连滚带滚,爬起一半,踩着前面都不觉得那么恐怖的木板地板,靠着恐惧牵动了身体。

我,不玩了。

火焰?我应该往回走的,但是前面的路反而为我点上了光亮,但是,点的火?它们勾引着我往它们指引的方向前去。

一只手鬼使神差地护住了头部。青蓝色的火焰就在我透顶燃烧着。

“为什么,我非得往里走啊!?!?”

我用着前所未用过的握力攥着手中的相机,下一回,不想让它掉了。无奈这份觉悟,在被收起来的原本属于楼梯的空洞面前,无力,无意义。

“哦~啊,哈哈,哈……这是一开始就不打算放我回去了……算计鬼们。”

如果不是错觉的话,我还正常接受着房子里微弱自然光的眼睛——看到的朦胧白色是雾气吧?在火光映照下,越发明显。而那挂画,已谁也不在了,那个疯子女孩也好,我们也……我们则变成了尸体横躺在里头了。

就算是假的也好,这设定也太过分。

“啊啊啊!”

看若冷静地观察着分析着的我,学着刚刚别人做过的一招,忽然就抓狂起来,往前狂奔起来!

“呜哇——”

对不起相机,这样子拍不了什么好东西……我以为这个要持续到我不再被迫跑动的时候,等候着我的人,早早地登场,给予我在电池成为问题之前继续拍下重要场景的机会。

“不放过!不可以!”

出现了,一扇开着的门。走近的时候,才发现,迎者不善。

里头全是布偶。全是,吊死在大门口的那一只的同个款式……除了她们的装备……

“就就就拍拍拍一下,看好了,她们她她们手中拿着的东西——”

凶器?姑且称之为凶器好了。不然,只在日常场景中出现的刀具,现在和密密麻麻的堆积布偶配成套是能拿来做什么啦?吓唬人吗?

过来了!?

她们当中的一只持着一把短刀,爬着过来?好玩又好笑——她本该表演出来的特质全被手中的凶器给消去了,成功继承了方才一幕的交接棒,给予我不小的恐怖震慑。

莫名的恶心。

“滚开!”

尽管将缓慢的她踢开,耐摔这一项属性的高指数,使我看到的一只像是伤痕累累却依然拖着残体向我发动明谋下的进击。如果当成真人看的话,这一幕再带上血的话,那便是本周的最佳恶作剧镜头了呢,哈,哈哈哈……

“天啊,我的天啊,那是血吗……”

乌鸦嘴的灵验就被下了诅咒,让我不得安乐……还在地板上蠕动的那一只布偶体内渗出了深暗的液体,不想讲之当成血液想象的我,随着她渗出的量越来越大,已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更别说,她们,全都,动起来了……

“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

与蜂鸣比不落下风的群吼,向我铺天盖地而来。

我听够了,那不负责任的台词。是什么精神错乱的非生物和病患会将这么丑陋的词喊个不停啊!

我才要杀死你们啊!可恶的棉花们!

这边可是活生生的人,那这种小东西来吓我,你们以为有用吗!?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你们才去死去死去死啊!!”

胜利,总是不能在我需要它的时候照顾我一下。

一只又一只,我忍着和刀具发生冲突的本质事实,很好的调动着怒火与恐怖的心情,大胆地踢走了每一只企图粘上我的怪物。

“烧死,烧死!”

还有能点燃自己的,这样的怪物。

真是够了。

欺负弱小,可不是能不能做的事情,你们是不是不知道,根本就不会有人愿意浪费精力前去考虑自己做的事情是什么样的一个性质?你们这些布偶,你们背后的家伙,是不懂得吧?

我才不管你们多心做的这堆东西啦!

火焰的烧成的一团原本的布偶似足球般被我射了回去,击中了袭来的其她布偶身上。

火焰对她们来说应该是相当致命的。一起烧掉吧你们!!!!

然而。然而然而……

她们就是执着地,不肯乖乖当一只普通的布偶!

“糟了糟了!救火!救火!救火!要救火!射水!射水!”

一只布偶拖来了形似接驳到消防栓上的水管,漂亮的水柱射了出来。

布偶?刀具?然后,水管?

“救火成功!成功了!杀了他们!杀了!杀了纵火犯!纵火犯!”

“听到了吗,这鞋东西说我是纵火犯啊?”

无耻的程度堪比我那三个同居的同学。

为什么,我越是不承认这是真的,用恶作剧来解释一切不是正好吗?为什么她们要活动得和活得了生命一样?谁家的布偶剧能在数目超过数十的布偶们身上表演出团结一致这么人性化的戏码啊!!!???

光是看着就够了,她们已经完成了对我的精神打击了。她们普通的言行举止,远比袭击我要来得有效。

够了,已经够了,她们的目的达成了,我不敢再和她们作对了,不管她们是说是死,我离开了,我得放下对于她们的思考了。

她们数目太多,体积又太小,不防着,不知道哪里又要跳出来一堆。

既然如此,让我一点点慢慢地倒着走好了。

 

“我宣布,这边的拍摄,到此结束……”

这只是暂时的撤退,不习惯的对手,哪一天等我习惯了再回来见面吧。

我们把背后暴露给了阴暗,倾注全部的关注,盯着这些小麻烦精一点点后撤。

显然,这是错误的示例。成为不了任何后来人的有帮助的借鉴。

 

这里,终究是住人的地方,除了布偶,健全的人,终究是存在的。

 

“喂,那边的——”

耳朵里,跑进来谁的声音……

“谁————”

布偶们变得小喽啰,失却了暴戾。统统安分了下来。

为声音的来处让开了空间。

她们不再挡住的位置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女出现了。

 

“这个声音,刚才的家伙?”

她应该是在遗照里的穿着白色连衣裙,应该是在画里的癫狂着的,应该活在与我相隔了多少年时空的少女?

无论怎么样,这个不可能是假的了吧?

啊啊啊,她们的圈套陷阱恶作剧,什么真什么假,什么明显什么微妙,我都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信心去应对了啊……

但是,她不应该活着的啊???我现在又要和什么无法理解的生物单位说话了吗?

“没错,是我,很吃惊么?我竟然能在这种状况下和你交流——都是这些孩子们的功劳呢。”

“孩子们?”

“就是这个变成炭的孩子呢,你下手可真狠。”

根据现状来分析,既然能这么平静地说话,说明至少,我不用和她发生什么惊吓类的剧情了吧?

“等一下,狠心?难道你就不承认我也被狠心下手了吗?”

“既然如此,你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的话……不如来先听我讲个故事怎么样啊?”

故事?事到如今还讲什么故事,这个人还真是那些让人出汗的恶作剧友好多了。好啊,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好期待的。

“突然间就跑出来的家伙还说要讲个故事,真够不分场合的。”

“不会的呢,我还好好招待你到好地方,和这些孩子一起听故事的。”

“要听!要听!要听!想要听故事!木兰大人的故事!要听!”

所以,这些布偶还是像人像得好恶心啊……

就像真的,活着。

倒下的,站着对的,趴着的她们,在地上蠕动着,向着她待着的方向移动。

什么诡异的关系,主仆么?这些异类。

“你也,过来嘛,呵。”

少女莫名的嗤笑。和布偶们簇拥到一起对的她随着令人不想靠近。

我连一步也不想踏出去地踌躇着。

谁知道这接下来又有什么奇妙的展开。

谁知道,她的命令是绝对的,她的计划无论走向什么方向,都没有我拒绝的余地。

 

我被绑起来了。

过度注意力,全都交代在她身上,以至于从背后偷袭来的力量,我反抗不得。

“啊——你们——”

失败了。我失败了。我异想天开的挑战,变成了这一座城堡恐怖深渊里头的,一次绵薄无力的踏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