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主角们的另一个世界,一个城堡里面。

有个狂妄的家伙。

有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一个总是背叛着一切为了主子宗旨的家庭总管。

给发钱给工作个地方住的人岂是家里的那个女仆能一手掌控的?

肯定是她太自大了。

绝不对被掌控中的自己心胸太狭隘。

昭君对那个人是这么看待的。

“脑子不好使的笨女人,要我强调几遍,怂恿大小姐的任性,是这个家最大的罪。你知道什么事罪吗?请不要承认我说你脑子不好的事情好吗?乖乖承认做个不再带大小姐偷偷出门的承诺如何?”

脑子和笨是一回事,也就是这个女人一句话骂了自己两遍!

自己哪里有错,两个人资历都差不多,对方不过是管家务的,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在自己之上。

昭君很是思考不透两个人的地位差距问题。

满足大小姐的需求不是本分工作吗?自己没有罪,凭什么总是像这样子被斥责?

这里的错肯定有个人要背,而那个人不可能是自己,自己的做法是对的,因为结果是好的,出发点也是好的,连手段也是认真考虑安全的!

怎么可以被打垮,自己的意志力是很强的!

女仆长就是个伪君子,她没有自己的才干,没有自己的行动力,她才是大小姐的大害。

“小君大人,你还是冷静一下吧……”

自己错了吗?为什么身边一起站着受罚的人可以这么坦然?

两个人都在看不起自己吗?

全家上下的人会拿自己当笑柄了吧?

新来的人会把自己当成废物员工的典型了吧?

她只是,只是不甘心而已!

自己的口气,与其浪费在这种无用的事情,还不如……

“对不起——”

她认怂了。

“是吗,你每次都是这样意思地反驳几句就这么道歉了呢?”

昭君只是假装不服气,她的小聪明倒是全用在多余的事情上。

“哈哈哈……”

但是在别人面前,可不是这样。

“哈?女仆长?那是什么人啊,我听都没听过,为什么要讨论那种人啊?浪费时间讨论她真的有必要吗?”

无聊的乡下,她经常和别人喝酒取乐。

没有大小姐,没有女仆,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和家里其他靠谱的成年男性。他们都是大小姐居住的城堡的忠实奴仆,强大保镖。

佣人有自己的活动场所,因为不能和大小姐靠得太近以免影响她的疗养生活,这反而给予了他们很多不受监控,可以肆意妄为的自由活动空间。

每天就算没事,一到晚上没事干,她总能找到人一起喝酒。

不过每次都有人向她提出‘你是大小姐的贴身保镖整天和我们混在一起不好吧’这样的意见。

但是,毕竟是被束缚会觉得郁闷的野性女孩,让她禁欲简直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所以她从不听别人给她的健康的建议。

不合理的压抑会激起不满,当这种不满累积到极点,就会引发各种各样的家丑。而这种事情只要有一次就够人受了。

“小君大人,难道你是对女仆长的安排有所不满?”

总有人能直达这个女孩行为激进的源头。不过,那她从未和别人谈论过关于那些和她亲近的人的事情,职业操守也好个人执着也好,她以自己的方式释放着压力,也已自己的方式遵守着最近本的规矩。

“是呢,女仆长就是大混蛋!!!!!!!!!!!!!!!!!!!!!!!!!!!!!!!!!!!!!!!!!!!!!!!!!!!!!!!”

“你收敛一下吧,人家毕竟是家里的一把手,出言不逊可是要吃苦头的。”

她经历过无数酒会,倾听过来自四面八方的劝说,但就没有一次接纳过收敛过。

“我只是说几句真心话罢了,难道说几句真话也要被处罚?是的话,那这位‘一把手’也太小气了!不,她就是小气!”

你醉了?你没醉吧?

当大家不再劝说的时候,觉得劝说就是白费力气的时候,都会心有默契地暗示她喝醉了。从而不再探讨任何不讨趣的话题。

甚至于有人一个劲地偷偷用清水向她敬酒,再怎么打真心话牌说心里的话来劝他,在这人这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的事实面前,不干涉才是所有人最终都一致认可的结果。

太了解一个人,有时并不是那么开心。尤其是在知道自己的朋友无可避免地将走向一条崎岖的道路,不仅不能回头,还清楚自己无能为力帮她的时候。

“对了,小黑那个家伙,一定是用花言巧语欺瞒了上面1,好让大小姐相信他是个有才干的人,一定是的,他是个骗子,他的贴身保镖的身份是骗来的对吧???!!!”

“不,小黑的话他完全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对于另一个贴身保镖,她却是非常认可。

……

……

第二天。

早晨。

昭君还是和女仆长的房间里。

“笨女人,好像昨晚你喝得很多啊?”

她像个犯了错的小孩杵着,全身颤抖,不出声讨饶。

“你给跑几圈操场反省一下如何?!”

“?可是操场在山下啊?”

“去!”

“是……”

对自己大嘴巴的惩罚似乎没有很严苛。

可,就算下山跑几圈,依旧无法掩饰昭君每天都偷偷说女仆长坏事的事实。

她说,女仆长是个小人。

她说,女偶长是个庸才。

她说,女仆长是个败类。

她说的大都是言过其实。难得家里的人没有对她产生非议,因为女仆长的评价事实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简直半斤八两。

很遗憾,并不是。

女仆长比昭君更胜一筹。

因为。

……

……

某一天。

一望无际的荒凉乱石大道。

昭君和保镖小黑掩人耳目偷偷尾随着家里的女仆长。

人脚在草地上仓促地引起着杂乱无章的噪音。

沙子混在风中吹来,告别了多时的寂静,打在人身上的声音还是很清晰的。

山里对的风果然很很大。

她们只有两个人。

“事先说明,要死了都得听我指挥,有意见吗?”’

鬼鬼祟祟之声。

“没有!”

出发前,他是这么鼓舞仅仅两人团队的士气的。

尾随女仆平常的一天,找到她的破绽。

昭君在和女仆长交手中,渐渐思考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更可笑的是竟然得到大小姐的默认。要是被女仆长知道她们两个擅离职守,估计连工位都要撤掉了。

虽说是尾随,他们的目的却不在胜利与偷袭。

只是,要用豁出去换来的机会另一番事情。

……

出发前。

“什么?你们两个人就想打倒她?而且现在就开始?不会吧•••”

大小姐的房间里,她们毫不忌讳地说明着对自己下手的计划。

但是本意并不是恶意,她们只是想抓住女仆长的破账,告诉她‘你也是有弱点的!’。

只是,她们没想到,她们无谋的行动只是更加印证了她有多么强无敌而已。

天生的女仆就没有破绽给她们找到。

而且,别有女仆长防备有多好,她们仅有两人的团队都不够团结。

根本没有攻破女仆长防线的条件。

“小君大人,您无须过虑,我们跟着女仆长上山下地,为了保持好状态监视她,交换着做不好吗?!”

小黑罕见地向昭君提出建议。

他的建议,其实也就是给自己人增添一天成功的机会罢了。

这是个有力的建议,但是贪心的昭君并不想接受。

“我拒绝,这部分应该由我来完成。”

“这样不好吧,您想打击我们的士气吗?”

“女孩子由女孩子来监视不好吗?你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吗?”

“哈?您竟然找这种理由来减弱我的作用?我明白了,你是想到时候一个人去邀功是吧?”

小黑以为识破了昭君的计谋。

自己被自己人算计的失落感,让小黑和昭君之间产生了裂痕。

找到对付女仆长之前,她们要先决个高低了。

她们剑拔弩张。

一种一点火星就能引爆备战中的状态。

“我说啊,看在您女孩子的份上,我让你先动手怎么样?”

小黑护着胸前,凝望着土地,回避着对方大将的目光。不像是真正有干架冲动的样子。

“像你这种货色,我一下子就搞定了,再说了,女性又怎么了,女性就需要你放水了吗?!”

“无聊透顶,我管您怎么想,我想放水就放水相同情就同情想瞧不起就瞧不起,你能拿我怎么样?用嘴来堵住我的权利和自由吗?”

小黑撩起自己鬓角的一小撮曲发,转身向后。

“喂!你是真的看不起我啊!?”

小黑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

“可恶!我真先动手了啊!!!”

不慎重的开战信号。

可是,内讧不是那么随意进化成内战的。

昭君摊开手。

伴随呐喊与嘶叫冲向背对她的小黑。

然而,对方却跑起来了?

“你这个家伙难道……”

以前也有过类似的,小黑向昭君挑战的事情,但是每一次都是小黑的失败作为告终。

她也很奇怪,怎么小黑忽然间又有勇气和她做对了。

从他的表现看来,肯定是说了话才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不好意思认怂就只能跑了。

这个人是笨蛋吗?

但是,昭君是不会放过他的。

剧痛,惨叫,冲撞,打断,踢中,喘息,求饶。

分不清属于谁的喊叫,大分呗地响彻山林间。

摔倒,撞头,撞胸,绊倒,磕脚,崴到,躺下。

生命力仿佛被活活剥下来,在不停息的追逐战之中。

挨伤着,滚动着,被踢打着,被踩踏着。

血与肉交锋,双方争持不下,若战局没有进一步的变化,这将只是一场无意义的互相消耗。

小黑锐气渐失,局势一边倒,昭君的上风不可避免。

都是因为他的脱逃。

“等等等等,我们就这么不管女仆长的事情真的好吗……”

“什么,你竟然还记得这种事情?”

“什么叫‘你竟然还记得这种事情?’,这不就是她拉上我说要一起搞的大事情吗!?”

“我才想说你,逃离战场的人是你吧?”

昭君把两个人跟丢了女仆长不管的事情都归咎给小黑了。

“你这个jian……”

“哈?”

畏惧继续被揍的小黑用沉默结束他们两个人白天的行动。

他们失败了。

……

……

晚上。

“我们往往会犯这样的错误——目标人物工作了一天就一定会军马疲劳,但是我们没考虑过,做过热身运动的人往往在过后的体力活动1上发挥得更好。而且,监控一个人还不只是要关注她体力方面的强弱,总之,今天就算认认真真尾随了我也觉得不会有什么收获。”

自从白天失败的尾随后,昭君回家倒头睡。再没了进取心和危机感。

“小君大人!这种时候您还到底在干什么?”

但是像小黑这种可以高频率进出大小姐房间的男性,更是可以在任意时候找到她的。

那个体格纤细的保镖,今天和自己一起享用了一次苦涩的失败。

“不作为也就算了,您竟然在房间里睡大觉!”

他几乎是以扯的动作拨开了‘门’,所以他是气冲冲的,所以他能以以下犯上的精神一脚将昭君躺着的粮草堆踢翻,所以半睡半醒的昭君被难受的撞击弄醒了。

“呜……你这个混球是故意来报仇的是吧……看来是白天你被打得还不爽是吧?!”

昭君摸着腰,艰难地用膝盖跪撑在地上,面容痛苦,好像好死了一样。

不过得不到同情就是了,小黑再一次将脚高高抬起,做出一副下一秒就会飞踹过去的动姿。

“少废话,马上给我起来,要不是你意气用事说好一起搞事又想把我冷落一旁,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他站得还真是有够稳重的,单脚独立还能这么舒缓平静地说话。真是除了打架在其他地方都是个好手。

“哈?把你捎上就是给你最大的甜头,这样还不够满足的吗?你是有多贪得无厌啊?你说啊,你说啊,臭男人,臭男人……”

娱乐性的变态模式全开,昭君突然灵光一闪,偷换了争论点反呛了小黑。

那声线,那拼了命坚定的姿态。

“小君大人,就算是你真是个女人,你以为我下手就会轻一些吗!”

“等等,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男人都是善变的,小黑也是一样。

“因为在你眼中男人都是善变的。”

“你个混蛋!”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只是个普通的男人。”

“——吵死了,没主见的男人!”

昭君似乎完全从睡眼惺忪中觉醒了。斗嘴的气势来看是这样的。

她撇了脸,将头发一甩,才开始整理睡衣。

“算了,说吧,有什么事?”

对于正事,就算是睡觉,她的精神倒终究没有放松过一刻。而这也是能够担任这个家主人贴身保镖该有素质之一。

“女仆长又出门了,我们再尾随一次吧。”

“是吗,那,晚安。”

“哦……什么——晚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无法理解,这种事不趁早话,哪一天被女仆长知道了就完了,这人疯了?害怕了?

“知道啊,所以——晚安。”

“——你!”

对方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只要别人服从。

不满不明了化为了冲动,小黑的手向着诸葛恪的衣领抓去。话说,他今晚冲动得有些不像自己。

但是,手被抓住了。

昭君将身一斜,小黑的攻击对象便变成了空气。

一瞬间,她马上就把躲开攻击的身体撞上去,撞在小黑的胸口。

两人的脸贴到了连对方的呼吸都听得十分清晰的距离。

“哈……呼……哈……呼……”

喘息,畏惧。

冷峻,镇静。

“——我说过了,一切听我的!”

小黑的眼中,看见的是一个极冷淡的笑。

他全身的血液几乎要被冻结。昭君凌驾在他之上的杀气,可不是开玩笑的,不点头的话,下场就是见血了吧。

“知,知道了……”

然后,一切回归稍显抑郁的正常。

“嗯嗯,小黑就是好说话,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

不回归正常也不行,过分的冷暴力有时会酿成严重的精神伤害,那可是比恢复可能性比较强的肉体伤害可怕多了。

平等与威严的适度,作为划分等级的工具必不可缺。

所以,小黑才是小黑,昭君才是昭君。

……

……

“等下,你应该还有话要说的才对吧!?”

“什么啊?”

“这是我的房间啊!”

昭君回家之后是占了小黑的房间睡的觉。

“……嘿嘿?”

“好吧,既然这样我不藏着掖着了。”

“什么啊?”

“我想说,女仆长出门了,是骗你的。”

“哇,原来,我觉得奇怪了,嗯?所以你是来报今天的仇的?”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吗?”

“我想说,现在,女仆长,就在房间外面。”

“……你认真的?”

“咳咳。”

小黑有意地咳嗽了一下。

外面有人敲起了门。

果然,有人在外面。

不会真的是女仆长吧?

昭君丧失刚才对付小黑的霸气,变得慌张起来。

像是杀声震天,外面的敲门声急促而猛烈。

门外那个是个要投入争斗的杀手。

可,既然都找上门来了,这边都逃无可逃,也没有必要过多的在意了。

——虽然想要这么说,不能控制的恐慌早在身体里肆意地砍杀着健康的细胞了。

恐慌所过之处,尽是新鲜的细胞尸体。

这场匆忙的杀戮刚到高潮,昭君忽而又冷静了下来。

起码,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反抗一下也是没什么损失吧?。

“可恶的黑恶女仆,不要因为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就意忘形了!”

“小君大人,人命可不是拿来挥霍的,我们还是开门认错吧……”

“问题是,为了达到我想要的结果,我们不就这么放弃——放心吧,只要顽强反抗一下还是可以争取一点宽大处理的,我们不如趁现在想想有什么借口可以拿来糊弄她啊!”

“不要啦,这么多次失败还不够你受的吗?”

“哈?你是要我说你善解人意吗?”

“开什么玩笑,整天就想着怎么和女仆长作对,就算是我也要腻了呀。”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而站着。

没有正经的穿衣打扮。

飘渺的语言在尽力逃脱着现实的干涉。

关于女仆长的事情一直是她们拿去谈论最多的事情。

口舌中的液体似乎在发烫,要把喉咙给酌穿,这事情可太沉重了。

“小君大人,现在状况可不一样,要一不小心,没能解释好,我们就要被送到地府一日游了,那个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这个你别担心,就算真的去了,不就是提前为以后踩点了嘛。”

空调的风呼啸起来,重新为她们制冷,吹拂着一个慌张一个假装不慌张的面容。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上一次你被送去鬼门关一日游才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你就忘了吗?”

别说数天前。同样的场景,在小君和女仆长相识之日起,几乎早就是她们生活中日常风景。

房门外,敲门更如潮水猛击。

像疯狂,像盲目。

马上就要把门敲破,就像手指关节的感受被彻底丢弃,一心用敲门声来攻打里头两人的心理。

似被箭射中,被乱石砸中,隔着空的两人也确实有了某种正被攻击的错觉。

嘶喊,破吼,但是密密麻麻的敲门声,就是在不停进击。

“砰砰……砰砰……”

不知道你外面的人哪来的耐性。

“所以小君大人,我们现在就去开门认错承认罪行吧?”

“哇哇哇,千万不可啊,别说开门放她进来,你还想着说实话的话,我们的机会就真的彻底败光了啊。”

“那你说怎么办啊,她简直就像疯了一样啊,我怕呀!”

“没关系的,她这么着急,一定是非得速战不可的理由,我们只要坚守就行了。”

外面杀声隆隆。

里头寂静。

“那,我们坚守得住吗?”

昭君继续装作不慌不忙,拿起了小黑房间的橘子剥了起来——她的动作还挺熟练,虽然有‘危机的时候更要冷静’这样的理由,但是安抚小黑这个不稳定因素面前,这样依然不太足够。

“呃,这不好说。”

完全的胜利宣言她说不出口。

“——什么啊!我想要帮你说几句求情的啊!”

脸色其实也早已铁青的昭君低下头,不再说什么。

着不仅因为对小黑的手段不够用,而是因为那到现在还没停过的敲门声。

“唉……”

沉默。

沉默。

“喂——你们两个!“

从门外闯进来的一身呼唤刺破了这里的死气沉沉。

两人就像死而复生一样,脸上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气色。

昭君恐怕是最为亢奋的,却也有点担忧。

“大小姐!?”

“是,是我哟!!”

“真的,真的大小姐……”

咬在牙里。

昭君和小黑都乐意见到的一个人。

除了现在。

对大小姐排斥感,也只有现在这种时刻了。

她的出现很大程度意味着女仆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

很不妙。

如果这也是女仆长的进攻手段之一,那么可确认的是她的攻击奏效了,房间里的两人都接近放弃了。

于是,在大小姐的呼唤下,血丝暴张在眼球上的她们挪动了许久不懂的身体,毅然走向了门口。

似乎有刀嵌入人肉体。没走一步她们都有切身的痛处。

“绝望了吗?你们两个?”

女仆长也发话了,她只用一句边刺痛了两人的要害。

不想被惩罚,只是不想被惩罚而已,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掩盖真相。

自私?

内斗没有自私。

当拼死堵住心中的漏洞时,没想到大小姐来了。

大小姐对谁而言都是个终极武器。

浩浩荡荡,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女仆长竟然舍得花时间让一家之主来给她主持公道。

没有招呼,第一个和她们打上招呼的就是大小姐。

虽然事已至此,气势为这意外减弱殆尽,现在才涌生畏惧已经太迟了,现在的昭君和小黑疯狂得不知道拿什么样的感情来面对接下来即将展开的批判大会。

一锤定音的定罪大会,即刻上演。

大小姐的强迫力驱使人放弃抵抗。

白刃战没有上演,她们没想到会上演了一出自己从慌乱变得更慌乱的戏。

戏,这只是戏。

她们开门了。

“——给我站到外面出来。”

和她们差不多年纪的女仆长,一声沙哑的嘶喊催促她们。

“嗯……”

“好的……”

她们的对抗史,每一次的胜利都是由女仆长来书写的。

昭君和小黑心理防线丢盔弃甲,再一次尝到了败北的滋味。

不用去想这里面的矛盾,现在什么反驳都不要说了,听从指挥就是了,是死是活靠的是运气和造化,还有对方的心情了。

一边倒的局势直到大小姐再次开口才得以向前发展。

“那个,希望你能对她们从轻发落……”

“大小姐……”

“大小姐……”

兴奋的言辞从吴军的队伍中冒出,她们以为可以得到意向之外的拯救。

“不行。”

比大小姐还有威严的女仆长说了不。

越过这一座又一座名为女仆长的山丘后,她们发现自己最终可能还是看不到出路。

竟然可以在大小姐的请求面前这么无情,这个佣人是真不一般。

看着这意外的状况,眉头紧锁,才萌生出来一点的希望顿失。

是谁,到底是谁把这个女人变成这么无情的?

明明以前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么的温柔!

昭君叹息,悄悄看了一眼女仆长。

不可思议地在,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果然长得没那么可怕啊,但是内心已经腐烂坏了。

“哟,让我们看看这是谁?”

“是您的同僚,小君大人……”

小黑竟然在帮自己说话,他可是个真有情有义的男子汉啊!难道还会为自己求饶不成么?昭君有些期待。

可惜女仆长眼神黯淡下去,明显心中不愉快。

看来她不想看见昭君她们试图回避自己的惩罚还在她面前装作有情有义的样子。

仿佛在说,真恶心。

她的表情,仿若审判罪恶的神明。

“那个,她们应该只是出于贪玩的心情而已,我保证没有恶意的!”

“那也不行。”

大小姐很努力,但是都是些没有魄力的美言。

“我觉得女仆长小姐,你这样对大小姐说话可不好……”

这语气就像是知道自己不会占上风似地,有气无力。

听到这声回击。

能看到女仆长脸上更是不爽。

“哦?那里不好,你能说清楚一点?”

昭君根本不想知道有什么像样的理由可以用来解释,他只是尽力地在扮演好自己大小姐左膀右臂的角色而已——大小姐的权威遭到挑战的时候,作为等级比较高的下属,自己应该站出来表达一下疑惑才是。

“没……没什么,也就是我们要认真听取大小姐的建议认真回应才对不是嘛……”

说得平淡。

不过,对于本就不诚实的自己来说,这样模棱两可的回应已经足够了。

反正对方也不会进一步地追究下去。

“既然如此,知道了。”

女仆长的脸没有情绪的起伏,就像面对吃饭这样的事情一般自然。昭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那她也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至于大小姐,她要是说‘我就是不允许你惩罚昭君和小黑’这样的话,恐怕连拖延一点时间想法子脱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为了让两个人不至于被女仆长彻底忌讳自信心?

大小姐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啊!

虽然大小姐风光不再,总是被女仆长管控着,但是自由可以被玩弄,但尊严不可以被玩弄。

可恶的女仆长,大家都是为大小姐卖命的,而不是你啊!

与上面这些类似的话,大概在昭君的心理唱响了千百遍。

谁都不想被同僚压过一头。而事实上,女偶长就是越过大小姐的权限践踏了很多人。

“你们这么不想面对我,那我就交给大小姐来处理怎么样?”

“我没有这么说哦……”

昭君马上就否认了。

这真是太棒了。

事实上爽爆了。

一侧的脸感受着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折磨。

没想到女仆长屈服了。

看来她还是有良知的,被戳穿了欺压大小姐的事情也是坐不住的呢。

“大小姐,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交给您处理,这样可以吗?”

不对,这个人好像在给大小姐埋下什么陷阱?

还没有彻底安全。

一瞬间昭君差点忘却了以前的惨烈对决,在这短暂的自由时间里,她太大意了这个人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破解。

……

“你是说?”

“我是说我将只负责自己的本职工作,为大家打扫卫生做饭,其他大小琐事就由您来接管吧。”

“好的——她们两个是早就计划好尾随你的,请给予她们最深刻的惩罚吧!”

“什么?”

“大小姐?!”

这个家中,最浮夸的人,不是女仆长,反而是大家所最敬仰的大小姐。

哭了。男人和女人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