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嘴巴。
世界不是由我一个人组成的,那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就认定我是特例可不好,大家都是一样的,秩序是混乱的,秩序是大家一起组成的,只有我作为混乱的根源显然是不够分量的,大家都在出力,大家都在各自的领域发挥着自己作为秩序一份子的力量,出现和我一样的人也不是不可能,虽然,我不认为能那么容易找到脑子里想的东西和自己比较相似的人,但至少,行为的数目总要比想法少,不同的人不同的想法衍生同样的行为,这种事情也是存在的。
所以说啊,‘和我一样’的人,在学校里还是大有人在的啊。
就像那个家伙,那个话太多被拎出来站在教室里靠门口,权当削弱其脸皮的惩罚。若是这种手法作用在教室后面坐着的那些家伙身上怕不是马上就会暴动了。还有,那个家伙只是出于身高问题只能座第一排的笨蛋。也亏他是第一排才能那么备受老师的注目,更亏他备受注目还自顾自地上着属于‘自己的课’,完全不管是谁在讲话,是谁在要求安静。于是,那一天,他碰上了脾气暴躁的一个人大概最暴躁的一天。
结果就是那副惨状了。
他站在全班面前,和那位老师一起看着全场。
不同的是,老师讲课,他只能干站着。
这可不好,这个年纪的人是站不住的,老师的规矩是敌不过这种本能的躁动的,再加上那人本身就不是个安静得下来的主,不然,这种被罚站的状况又怎么可能会一次又一次的……对的,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不止他有第一次,不止他有一次以上的体验。这就是,我们,所谓叛逆期的学生在班里真实的模样,别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每个班凑几个我们的年纪就能凑个地区的几大天王出来了,这比率已经相当恐怖。
所以,觉得讨厌也是情有可原的,头脑不够清醒,觉得这群学生都是幼稚愚蠢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人无论长到多大,学到多少,本质都还是懒惰的,懒得把人的好坏优劣认真区别开,看个大概就行了,这样对待起来就方便多了,对的,没错,学生都是还没开化的野蛮人,只要拿出面对野蛮人的高傲嘴脸就对了。同行都是这么做的,那就一定是没问题的。反正自己做学生的时候不也是被这么对待的吗?所以大家都只是在经历着自己必须经历的事情而已,而自己现在就要扮演自己曾经在讲台下看着的那些教师的模样,对现在成为了自己学生的家伙们展示一下什么叫教师的威严。
那位老师应该是这么想的吧?可以的话我很想来一场访谈挖挖这些人的内心活动,可惜没有那样的机会,也没有那样的权利。但是,我这种猜测,还是可以套用到他们身上的吧?多么的合适不是吗?既然是合适的,那就有这种猜测正确的地方正确的时候。谁知道老师的脑子里想得都是什么,既然是个正常人也是时常在变化当中的,既然是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大脑想法,那总有时候,他们的想法会撞上我的想法的!是的,不是我的想法猜中了他们,而是他们主动迎合了我的想法。
抱歉,这种思考方式,太狡猾了。没有实际一点的东西,就永远都是纸上谈兵了。
很好玩的地方,很难得,那位老师,出乎我意外地,刚好就在那个时候印证了我对他的想法。
果然,他就是个态度的人渣。
恶劣至极。
想象不到,就是我也想象不到,这两个人的组合是有多么神奇,一个多动,一个更多动,一个是脑袋空空的多动,一个是理智到多动,一个是被罚站了也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偷偷嬉闹的笨蛋,一个是素养完全不能撑起他身份职业的混蛋。
重申一遍,这本来不是我的故事。
因为,那位老师,他的掌掴,不是给我的。是给上面提到的那位捣蛋鬼的。
我很生气,我第一次看到有学生在教室里被一个教师扇了一巴掌。
也就只有这么一次,但已经给我留下极度深刻的印象,可以排得上校园青春回忆录里前十的大事件了。
那一刻,整个教室都安静了,大家都不想的,大家都不想看他们的马戏,听他们的怒骂,不想的,但是冲击性的一幕夺走了课堂的氛围,两个人的场合进入了我们眼里进入了我的耳里。
其他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很生气,很不满意暴力在一个最不应该的人身上施展开。
在这之前我已经很不满了,为什么擅自侵占了我们的空间?教室不是谁的东西,是所有人的东西,怎么可以擅自决定一个人在上课时间时间站在教室前面影响我们的视野?没有反对就是同意了吗?不对不对,怕是这种想法从一开始,从很久以前,就没有谁在乎过吧?那我更生气了,权利被赤裸裸地侵犯着,坐着的我们遭受着多么难堪的精神污染,这到底是在惩罚谁?不过问大家的意见,连大家的感受也不管不顾了吗?为了做到有错比罚,为了释放自己的怒气,为了展现自己的权威,除了自己以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吗?
然而,在这个已经让人心有不满的状况下,两个人都没有反省,一个更加自由自在地污染着我们的视线,一个对我们无想法、对那个学生也无能的老师,两者更近一步地奏着他们杂乱无章的噪音曲,等着一个高潮把全场的气氛渲染到最佳!那个时候就是我们轰的一声,全员安静下来,将目光最大化地聚焦到他们两个身上,就差发出起哄闹事的咋舌了。
大家都是善良的,大家都是不想搞事的,大家都是看惯了的,所以大家静观其变,反正,马上又能变得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这扭曲的课堂不是吗?
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我拒绝!
我不喜欢别人侵犯自己的权利。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需要存在感,我的情绪需要存在感,被过分地侵犯的我的情绪需要站出来发声,去争取权益,去表达愤。
但是,怎么做?
我不是恶棍,我要直接上去骂人吗?不,我不骂人。要鼓掌吗,嘲讽一下吗?不,我只是觉得自己被过分对待有些生气而已,为什么要做这么阴阳怪气的事情?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能怎么做。
真是头疼坏了。
我更生气了,作为受害者竟然处处为难,这诡异的状况,总结起来,都是这两个人的错。
把他们当成坏人好了,他们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好了。反正没有规定,我就按他们自己的规矩来做好了。
于是,我终于想到了,自己终于可以不再板着一张黑脸干看着他们的把戏了。
那个老师,他的课堂被打扰了,他打人了,我的课堂被他,被他,被两个人打扰了,这给我总结出来的道路就是,我也参与他们丑陋的把戏中去了。
我站了起来,迎着大家一阵好奇的目光,走到讲台两人的位置,老师惊讶得盯着我找不到话说,上下打量许久,这功夫我已经把手举起一半。
要做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一半。
但是,我和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我是理智的,我是清醒的,我懂得先说明情况。
“你在打人,你这是暴力,请你道歉。”
简明扼要,我提出了宝贵的意见,大家都不会说出来的意见。
“哈?”
但是和想象中一样,他并不能理解我的简明扼要的意思。
不对,意思应该是传达到了,只是对方没能理解我的意图而已。
没办法,如果能理解我的意图也就不至于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了。
让他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已,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但是,像这样不能沟通的话怎么办。他们就是这么恶劣,连对话也得受害者的我来努力。
我明明已经不想多付出些什么了。
“请你马上,给我道歉。”
不是给那个被他扇了一巴掌的人,而是给我。
“哈?你在说什么?”
他还是不能理解我,不肯理解状况,不肯思考。
我讨厌这样的人。
“你让我看到了十分恶心的事情,影响了我上课,顺便你也没有权利打人,请你根据这些,马上冷静下来,道歉,然后继续上课。”
我也是个笨蛋,这样还怎么继续上课,会为了虚无缥缈的脸面打一个学生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被我挑出毛病之后冷静下来。我怕不是也要成为他动粗的对象。
不会的,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我会先下手的——如果他还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坚持的话。
嗯,我果然是一个笨蛋呢,我想到的事情,他怎么能做得到?
他只会变成我想象中的样子,变成我想象中最糟糕的样子。
是啊,说不定,我就是期待他赶紧变成我想象中的样子,好让我坚定自己的想法做我最终想做的事情。
“神经病啊,滚下去!!”
他大声地斥责了,估计隔壁班和隔着一块空地对面教学楼的办公室也能听到。
很好,这大概就是我期待的样子了。我期待他完全地生气,完全地否决我的提议,完全地展示一个以自我为中心大人版本形象。
然后,我就可以动手了。
“好的,既然你这样,我也只能……”
我扇了他一巴掌。
整个班哗然,这一回大家终于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好像还有人站起来想确认自己究竟是不是看错了,班长什么觉得事态有失控嫌疑,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找班主任还是校长室的谁谁谁来帮忙处理这个异常情况了。
这些是我猜的,事后也没人告诉我当时大家都是怎么反应的。
但,也就这样了。
回到重点上,我想说的是。
其实就差一点了,我失败了,我的巴掌打在了空气上。
为什么要躲开啊这个人,为什么他这么熟练反应这么灵敏,和被打的那个学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他太厉害了。
“你,竟然打老师?”
他说错了,我并没有。这是污蔑,他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想把矛头指向我,他在思考非常可怕的事情。要说他脑子不够清醒,我只觉得他明白这一切,他就是拉不下脸。用看上去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的事实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是了。
但是,那样不符合我的利益。
我是来声讨他的,制止他的。
我才要反驳他。
“我可没打你,但是我们很确定你在打人。”
不管那个同学怎么看的,对自己被别人当成争论的焦点,我也不管,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说是‘我们’,有点强行把其他人的想法都给擅自代表了,但是,我错了的话,那就找个谁来反驳吧,我是很虚心的。
没有。
不论是老师,还是旁观的大家都没有揪出我的问题。
那么,就当默认好了。
剩下的问题,就是,继续要求这个年纪大我两轮的家伙为自己的错误道歉了。不过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能做到的。
……
我真是会开玩笑。
“可以请你道歉……”
他的拳头抬得比我还高,往我脸上蹭了过来,然后是脚,像是我看到的班上那些粗鲁的男生,打架的招数一模一样,果然,你们都是一伙人,根本就没有大小之分,大家都是这么接近的吗?
想了想这些,我的余力就用光了,全身心都被生理反应调动起来去感受去抵御外力的进攻了。
好痛啊,这混蛋。这是在默许我可以用同样的手段来表达诉求吗?
那我,不客气了。
抗下了第一波,他看我的反应,场下的人彻底喧闹着。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关注着我下一步的行动,我将成为事态发展的重点。
啊啊,还能有什么发展,现在的我当然是要,揍烂那一肚子脂肪的中年肥猪的脸!
那样的家伙怎么会在乎别人的感受,那样的家伙怎么会道歉,那样的家伙怎么懂得对错,我怎么会以为沟通能达成圆满的结果?
我就是知道的,这都是不可能。
是的,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我就等着变成这样,什么沟通,什么道歉,我不过是让过程变得变得丰富些,让自己采取的行动更加合理而已,我只是不想觉得不高兴就往人家脸上挥拳而已,我就是需要这样的过程而已。
我像是换了一个人,脸上的假笑褪去,好不容易狰狞了一次,让愤怒化为力量,恐吓着对方。
然后是肘击,抄起课桌上的任何一切,就往他的脸上释放。
失败了。
我失败了。
作为结果,我才是那个被揍得不像样的人。
当我可以回到学校的时候,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是那门功课的任课教师换了个人而已。很多次了,都是那个样子,被敷衍被压下去。
我想,什么时候,我会在教导处发生点事情呢?
一定有那么一天吧?但是在那一天来临之前,我以为的事情,在发生之前,就已经随着我原则的崩坏,被埋葬到不知哪里去了。
学校最疯狂的事情,归结起来都是人在作怪。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只要人聚集得多了,那就是疯狂在蔓延呢?仅仅用我的经验来谈的话,那确实是非常的事情。
因为,在那之前,我都想象不起来那么多人聚集起来做一件意外的事情是多么夸张的事情,那个氛围,就是疯狂,大家都狂躁不满,想要了解发生的事情,想要比别人都了解事情的真相,在人群的爆发性聚集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自己稀薄的存在感糟糕强烈明示,承受不了的人总想打破该死的状况,要么避开,要么成为存在感强烈的人冲上前去接近人群聚集起来的真相。
要么,像我这样的,充满好奇,又懒惰不已。最擅长拉过来身边的人一通乱问,不管对方感不感兴趣知不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也行,表现出自己也在寻求真相,和大家处在一个流行上的意思就行了。
“不知道。”
也就是这样了。
“这太壮观了吧?”
别看我这样,也不是和谁都说不上话。一句交作业交课本费快去值日之类还是说得来的。
“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好像是哪个班的。”
周围的人最厉害的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总是隔着千万里摸到各种不思议的信息。
这样的人估计对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无所谓的,他们就是觉得好玩而已。
好吧,我承认,他引起了我的兴趣。
现在,只想冲破重重阻碍,站一次人前,去见识一下让集体都疯狂的东西。
说到,教室的话,那只能是人了。
我也只能想到是谁搞了什么大事情。
打架?那是死了人吗?考虑大家洋溢在脸上的兴奋之情,这个可能性虽然不为零但是要砍掉。
也不是做不出那种事的人,危险的情绪会传递,如果有谁身体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那么群体行动就是逃离躲避而不是像这样傻里傻气趋之若鹜。
我能感受到,那边肯定是好玩的东西,大家都认为的好玩的东西。
听见了。
返程的小屁孩男声蹦蹦跳跳谈论着状况的产生原因。
果然,有人干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很愚蠢的事情。
——非主流?
没想到这个只在网络渠道听说见识过的事物,出现在我们正经的文化教育基地了。
学校的门卫和检查员都是摆设吗?
虽然我走到终点才发现自己根本连人家的走廊过道都挤不过去,远看也看不出那长长的头发下面又是怎么样的妆容。
倦怠了,只需要想象满足一下自己心中的饥渴就算过去了。
罕见的东西,不管在它自身的世界是简单抑或复杂的东西,一放到我们平常人中间,那就是怪异了。
说句难听的,就和见了鬼似的,还是安全的鬼。
真有趣,难得可以和鬼这么近距离接触,一定要见识一下啊。
于是,这就是当天的在学校历史留名的学生群聚时间。
以后必定是永生难忘的东西,谁会知道,是这么无聊的事情让我在学校首次体验到什么叫做轰动。
我站在外头,不得不踮起脚才看到里面的情形。
不得不说,大家的心态也是有够奇怪,集体发神经堵在别人家的教室门口,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好奇到可以无视别人的感受,无视纪律的混乱,却在最后如同虚设的教室门前驻足,看上去都是被自己膨胀扭曲的求知欲支配着,却又像保守有最后的底线,没有跑到人家面前真的去确认一番。
胆小?
不管怎么样,多得堵在最前面的那些家伙,我就是想进去人家的教室也行不通了。
真遗憾。
对象人物是女孩子,这是观察身形就能简单得到的信息。我不认为这个学校里有人玩性达到会男扮女装来上学。给自己留下好笑的传说是很好接受的事情吗?不会有那个笨蛋会主动做这种出格的事情的,我是校长的话就罚他休学一星期。做这么没有裨益又影响别人上课的事情是要怎样自以为是才觉得尝试一下也未必不可?学校是集体的,上学是大家一起对的,身旁坐着的可是数十个和自己无关却又牵扯在一起的同龄人,万事还是不要光顾着自己的意志比较好。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样。
所以,我认为,那就是个女孩子。
但是,她成为名人了。
被无数‘粉丝’关注着。只可惜是没有爱的‘粉丝’。
如果她能动一动就好了,嗯,我是说,我记得当时她表现得很安静,在我过去瞥一圈那十几秒的画面里,她双手放在膝上,安分地坐着,可以说是安分得不太寻常了,正常学生下课哪里还没有一点小动作,没有谁会无所事事地坐在座位上。
她很紧张。
她知道了犯错了。
她没有预料自己大胆的行为会把这个学校里无聊的学生们引爆到这个地方。
她成功了,她的用意无非就是引起别人的关注,但是这里的关注太过分了,她承受不来。
这是我对她状况的判断。八九不离十。
为什么还没有人出来清场?直到我离开,回头望去才看到有大人从别的楼层姗姗来迟。
是啊,不是谁打架了,没有谁收到伤害,所以没有人考虑要不要找大人来处理问题,直到人聚集起来越来越多。
“散了散了散了!别看了别看了!”
大人没有很生气,只是过来命令所有人散场而已。本来下课就是自由行动,大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就算是不打算放弃继续守在非主流学生妹的教室门口,那也是完全OK的,大人大概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才没有采取什么手段,他就没有什么手段可以解决问题,只能用管理者的魄力要求大家离开而已。
只要大多数人照做就行了。
而大多数人是会照做的。
于是,问题,就这么自行解决了。
也不知道那个人后来怎么了,到了第二天,几乎所有人把她忘了似的,周围已经没有谈论她的人了。
可以想象到,她的朋友,她教室的人,她教室隔壁的人,可能还是不可避免地还被事件的余韵影响着,但那已经是小事情的规模了,在另一个楼层我的这里,没有人再去讨论昨天的事情了。
如果她还沉浸在羞耻之中,我只想说,我们可以大不比把自己太当一回事的,不管自己做了错了什么,会从头到尾都盯梢着我们总归是少数。想要振作起来,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
如果说这只是小打小闹的意外的话,那就太低估学生群众的围观意志了。虽然他们会因为大人的一声令下做鸟散,但是围观的欲望到长大后也是不会消失的,只要事件在那里,他们就要往前。
不管事件是怎样的内容,不管他们最终有没有理解到自己究竟在围观些什么。反正是他人的事情,就是看到悲剧,也能为自己目睹到别人不能当场看到的东西感到满足而自豪吧。
非主流小儿科了,那,学生因为怀孕被退学了——这样的时间如何?
很棒吧?很恐怖吧?当你看见一群学生在围观一个女生的时候,知道他们在观赏一个以学生身份成为准妈妈的女孩和学校方吵架的时候,你的世界观,会把这个当做是一种冲击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放学后,走下楼梯往校门前进的时间,我发现一群人围着办公室,没有感兴趣似地往那边赶,早就是放学后过了好一段时间了,不感兴趣的人早就离开,感兴趣的人就是那群围成圈围成墙的家伙了,他们一直在那里,他们在那观赏了很久。
观赏?
是的,我从复数个人脸上看到洋溢而出的笑容,中心位置传出来的女孩子的哭喊和悲鸣没有刺入他们的内心拉紧他们的神,新鲜感战胜了他们对可怜在心中的地位。
至少我觉得,大家不应该这么兴奋。
为别人的痛苦而兴奋,这些人是魔鬼。
我也是,我也很好奇,很感兴趣,但是,回家的诱惑更强烈一些,路上可以买的柠檬汽水,家里的沙发都在告诉我,围观别人是对身心毫无建树浪费时间的事情。
事实也该是如此的。
但是,悲鸣喊停了我的脚步。
围观没什么,但是发生在学校里的悲鸣声就太过于特殊了,这里应该拿出作为一个好人该有的担心凑上前去才是,可是,现状是没有人在乎这些,因为他们在围观啊,有谁会在别人的灾难面前还这么冷静微笑地旁观着?
不会的,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反而不是什么魔鬼?只是,发生的事情,是和悲鸣让人产生的联想差距过大的事情吗?
我远远看见了,一个女孩子站着,叫喊着,从办公室出来,甩着手,似乎在摆脱谁的身体接触。那就是悲鸣的主体了。
有什么看似严重实则不严重的屁事让大家看戏一般的聚集起来了吗?
那个女孩子,也像非主流女孩子一样做了什么搞笑的事情吗?
真相,意外得像早上的晴天天气预报到了下午变成暴雨风雪似的,反差太大幅度地超越了心理可承受的预期。
那个女孩子,据说怀孕了。
‘怀孕’——这也是个我怎么想也没想到会在学校的土地上听到的词汇了。
“好像那个人有了啊。”
“不会吧,真的?”
“真的,刚刚前面的人说的。”
“哇,这里厉害?”
“是啊,不知道谁打小报告还是老师发现了,要叫家长了。”
周围,都是这样毫无责任的发言。
大家乐在其中。
果然,还是把他们看成魔鬼好了,我要记住身边的几个,切记不和这种人来往。算是为了我自己。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那已经不是出于兴趣围观的范畴了。我最看不惯有人在我做着错误的、影响别人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我总归会忍不住上去和欺负弱者的混蛋方理论一番,但是,这里,我分不清谁是弱者、被欺负的一一方、欺负人的一方、错误的一方。
这一次,我感受到了迷茫,空有行事原则,不知道如何是好。
心好痛,像是被塞到玻璃瓶里,每一下跳动都会感受到世界的隔离与压缩,自由被束缚的感觉便是如此了。
我在人群的外围站了许久,知道里面的人不再说话,少女冷静下来回到办公室里和老师坐下来对话。她们拉上窗帘,关上门,外面,完全不把人外面的人当一回事,光是要处理自己的感情,处理学生的感情就让双方都精疲力尽了吧。
太好了,争执结束得这么快真是太好了,比起看戏享乐的人,这对我而言就是折磨,和自己的世界相似度太低的别人的世界,我无从感知,无从触及。我的原则,在她们那边起不到作用,我说服不了自己用自己打的语言去解释她们经历的事情,她们脑子想的东西。
我,放弃了思考。
一边难受着,一边感恩载德地走开了。
回到家里,和妹妹都不打招呼,走了一条少用到的路劲,在晚饭还远之前的时间回到房间里,不做到书桌前,反常地扑倒在自己的床上,蜷缩起身体,把脸埋到自己双手叠起来墙壁上。
停顿了身体的活动,深深叹气。
声音发不出来,全部吐在手上。
光线还是太刺眼了,我拉出了被子,彻底把自己覆盖掉,潜行到黑暗中去。
下一次,不知道又是怎么样的场景,不知道又是谁会以怎么样的理由把人群聚集起来,学校一直在发生着混乱的事情,我以为自己以前以后都能掌控得来,没想到在这种多人的事情栽了跟头。需要,暂时冷却一下了。
“哥哥?今天是怎么了?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我的状态糟糕到妹妹能通过脸色判断出来了。
而,那也是记忆中第一次,我向家里的人求助了。
总结下来的经验是,参与的人多起来的恶劣场合,那就是不可理喻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