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吾哥哥，来做防灾演练吧！”
今天还是一节正经的课也没上到。
课程表正儿八经写着的数学课，被拿去举行一年最多也就一次的学校防灾演练了。还是在下午？
我的抗议无效，连老师都是她们的人。
她们要我上什么课，就只能上什么课。
只是，我再怎么也没想到，现在更是连课都不上了。
防灾演练？什么灾难？火灾？地震？
那么应该很轻松就能混过去时间了，我还没有在美好的想象中沉浸一小会，她们就无情地将我打入难受的现实。
竟然是人祸。
竟然是人祸？
竟然是人祸！
我们要练习如何防范社会闲散人员对学生的人身伤害！
……
……
“……奇怪，演员们应该到了才对啊，迟到了他们，扣工资啊！！！”
小红站在课桌上望着教室外面的情况。
“大概是因为这次事件比较紧没调度好吧……还有，你们的演员都是木兰小姐安排的吧？扣不扣工资是你来决定的吗？！”
我眯起眼睛，身体微向后倾并俯视着一脸严肃的小雅——被无视了。
不过，这也是常态了。
忽然外面人影重叠紧靠，当教室门被推开，暴露在室内暗淡光线之下的人数变得越来越多——他们全部都径直奔向我们的所在的位置并密集地围起来。
他们的动作十分散漫却不乏合作的影子。只是，他们的衣着不怎么整洁干净，看起来不像是来自木兰小姐家正规的西装保镖团队，而且，他们之中不少人还绑着大概是刚用上的发白的绷带。
一切发生得如此有稚序，我都不知道这种演练要应对好了。
“哈哈哈，你们这群暴徒，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小雅再次竖起了食指，她似乎很喜欢这个能展露她残存的另一半性格的细节动作，而这又像是从小就重复了许多遍，虽然比这里的人都要矮上一大节。
“等等，在我将你这句化定性为笑话之前，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还有我要怎么做啊？”
我站到小红的身边。
“这只是一群流氓和小偷的混合体，他们的设定应该是把学生当成自己报复社会牺牲品的犯罪者。我认为这种只会来找弱小的学生出气的家伙，应该由我们自己来打倒！！！”
她说得更真的一样，语气冰冷。
人群中有叫嚷声，那作为火药堆中的一粒小火星。
“在惊厥中痛苦吧，完全不知道社会残酷的小鬼头，去死吧——”
他们围成了人墙，剩下的完好的人蜂拥向赤手的我们，他们的手都握着看起来就很真的钢管刀具。
虽然我已经见识过这些道具，知道是假的，但还是被他们的气势吓到差点就当真了。
“——啪——”
小红在即将发生触碰的前一刻踮起脚尖，用力猛蹬往前，以手作为垫抓住了倾向他脑门的粗重铁具。但这始终是一场不公的对决，只有经验与敏捷才能帮助一般的人占据上风——她极速顺势向后一拖便骗倒了两个挡住她视野的敌人。
这就是她们所为的防灾演练……
不就是打架吗……
我没有加入。
应付这群家伙倒是不困难，只要……才怪啊，谁打得过这么多人啊！
小红轻盈地小跳着，对方不规则的每一记挥击都只打中了她身旁的空气。但在同时，她的脸色并不为此而稍现轻适。在不耗费体力的扭动中她尽心地思考着，担忧能不能在这么狭窄的地方施展开。
她看向我。
而我，盘腿坐在不干净的地上。
她眼睛好像要把我盯死了。
生气了。
“等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我们不是说好轻一点的吗……”
“可是这是工作啊！”
“别说工作了，你们舍得伤害这么小的孩子吗！？”
‘闲散人员’们好像自己都混乱起来了。
抓住时机，小红一跃而起，踏倒眼前的第一个，而后借力踏着对方的身体弹向后面，飞过我的头顶，就像杂技一样——落下来又是把第二和第三个踹倒，再来是把拼了命冲上来的第四个给放到……
简短的表演一结束，本来就没什么狂妄与自信的围击者开始动摇了。虽然他们本来也没怎么用力。
“这就足够了吧，我们根本就打不赢的……”
有人影响全局地起哄，但，这还不足以引起溃散。只不过，接替而上的人即始是亮出了刀具，也只是以10厘米为单位向前磨蹭。
此时，眼睛像是添入红色素的小红相背对着，看起来就像是她在保护我，真是太可靠了。但僵局不会持续太久——起码她不会允许我不变地保持同一个动作坐着。
所以，小红拿出了我们这个班里的最强力量——电锯。虽然也是假货。但是强大的武器压制，将站着的人吓退后了数步以至于他们瞬间乱成一团。
至此，以多欺少对别人进行恐吓的坏蛋们在散乱的脚步声中带着惊恐逃逸了。教室回归了平静。
回合结束了，但是小红手中的电锯还启动着。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起了她和我在学校决斗的场景。
小红的头发散乱，走到我跟前，就说了一句。
“走吧，接下来交给收拾残局的人了。”
为什么不放下武器？我没有胆量问出口。
“是，尊命！！”
只是这样自然，没有猜疑，事件就这么在我们的静语中淡去。不过，助力逼发这一现象的袭击者的背后应该还有人。
也就是说，我们的演练还没结束。是这样吧？
“啊啊，不愧是你们啊，我的朋友们！！”
我们都没能发现，对面楼上里，某个课室某个窗户里1刚好有个人俯视着在骚乱后动身的我们。
“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阴暗中只有刃的与她的虎牙所反射的光。
……
……
学校大门口。
“快滚开，我们报警了啊——”
那里是师师和昭君，还有一群壮汉。
“咔————小鬼头你敢这种与其和我说话？找死吗？”
两个人的眼睛被白颜料刷白，她们的瞳孔几乎缩成了四个小黑点。
同一时段，从远到近陆续开过来更多的小车，上面走下来更多的人。
“——啊啊啊？抢东西的话，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的穷学生啊啊啊啊——”
耀低沉地吐出了充满喉音的话语，他像丧尸一般摇摆着双手，松软地瘫着——与帕斯同步。
“少废话，你们惹怒我们了，而且真遗憾我们就是来找碴的……后悔去吧，臭小鬼！”
圈内负责肢体活的人颤栗地发起了挑衅，面对两个初中生他们也装出一副吓人的模样。
于是乎，师师蹲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再不起来就休怪我们不留……情了！！”
围击者准备出拳的唬人动作保持得堪称完美，不过，这不是一场艺术大赛。
发疯的女孩子也让凶神恶煞的他们有些头疼。
“别哭了师师，我会保护你的！邪恶一定会被正义打败的！你勇敢一些啊！”
“真的吗？”
师师立马又停住了哭喊，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臭小鬼逗我们玩呢？？！！”
与有点困窘的克里斯不同，昭君她们两个都没有一点对抗上顾忌。
她们打了起来。这真的是防灾的正确方式吗……
昭君涌入敌阵，冷静的动作判断协助她轻巧地避开迎面而来的拳头和刀刃，她横身敲下一把小刀，而后微蹲下并向后发力——一瞬间撞翻两个份量沉重的人。师师小跑着捡起了躺地的小刀，将其反握并只露出了一小截的刀柄，他顺着倒下的人让出的路凶猛地跃向前，由斜上而下地重击了还在发呆的人的肩膀。
两人背靠背，互相微笑打气道。
“小君还是一如既然厉害呢。”
“你才是，平时这么文静关键时候还很能打的不是吗？”
被突然大惨的人面面相觑，不敢贸然进攻。
“准备就绪了吗，师师？”
昭君从口袋里浸出的手带出了另一样东西——头绳，而他流利地抓起一小把后脑勺的发线并将其结成弯月状的长辫，只留下了鬓角的垂发。
“早就准备好了！我怕你没准备好呢。”
师师的回应紧随着她身体立即的行动，她抓着刀柄跑出一条弧线冲锋向敌。
“少瞧不起人了臭小鬼！！！！”
被虐多次的人从自尊中获得了勇气，尽管他们还是畏惧着，负责战斗的人还是有义务尽好本职——他们同样以刀刃迎上。
风的阻力与师师作对，但它只给速度比较慢的人添麻烦。
因而，师让人躲避不及的柄击狂泄向她眼中的生灵，而后，她又讯速地将小刀抽回并配合起她瞬踏向后的步伐。在她身后，横着跳出来的昭君交替地进行冲锋——昭君扑过来卧倒，但是双手撑在地上并将迅速身体打转了两百七十度——不幸的人应着风的呼声有稚序地被放倒。
“受不了了……还是放弃吧，两边我们都耗不起……”
这么一句话从人群的声音堆中传到了昭君的耳根里。
“太无聊了，我还是使出必杀计让你们见识一下吧！！！”
师师说着就将手埋入了衣兜，好像要掏出什么似的
结果便是。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们只是被指示的，只是被迫按照指示来挑衅你们——放开我！！”
几近被勒死的人乘着师师进入思索状态，抓住了他注意力不集中的间隙慌乱地挣脱了束缚，而师师的手臂并没有扑向前的趋势——她就在呆默中目送那个流浪亡走。
“看来，我们正在被某些不得了的人监视着，这可怎么办呢？！”
师师将离开的人遗留的小刀尽数埋入皮套中并将其当成了私人财产一般塞入了自己的衣兜。
师师们不知道的是，那群来学校惹事的社会人们开过来的车里放了很多台摄影机，它们服务的对象是学校里某个教室里的某个人。
“哼，算你们厉害，没想到一个两个都没有荒废联系，还是这么能打！！”
说话的少女目视着偷摄来的影像，她仍摆弄着手中脱皮套的银色小刀。
“然后，我也是一样的，别以为这就结束了啊！学校可是比你们想象得还要危险得多的地方啊！”
少女的背后有人现身，那是三个穿着仆人一样服装的人。
“沉默的下仆们，从现在起到行动结束，你们自由了——”
小刀被少女投射到墙上，刚好刺到了被贴在那里的模糊的照片——照片里是女孩们的合照。
……
……
“阿吾哥哥，不觉得安静得有些过分吗？”
“我们学校一直不都这么安静吗？”
“不是，我是说，老师们会在这种场合缺席，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么说也是，正常学生大多数时候都应该有大人在的才对。”
虽然我们也就是两个老师。
坐在桌子上的小红两腿踢着空气，而她的眼睛有点诡异地斜视着我，仿佛在述说自己有点不良的预感。
“也是呢，不过这种情景演练，教师不在身边才是正常的……”
校内广播接上电源的尖锐鸣声切断了我的语句，并在瞬间如针般刺激了我们的大脑皮层。
“嘀——校内的同学请注意，这个学校已经被我们占领了，做错事的家伙请自觉自来受罚。本广播不重复第二遍。”
“你们的演练等级还真不简单。”
低沉着头的我甚有微词。
小红则安稳地坐在原处，安静地等待着下一幕。
“本广播继续……”
烦人的声音再次传满了平静的校内。
“教室里的男同学请出来，不照办的话，你的同学们的安全将不能得到保障……”
小红从座位上蹦下来，她敲了敲我的背部示意我快滚出去。
“阿吾哥哥，我们永远与你同在！！”
她笑了，但不甜。
“然后，时间有限，不要让我们的防灾演练不合格。变成那样的话你今晚就别想睡了。”
小红蹦起，以微弱的撞击力将我推向门外。脚步都不能自控的我在漠然中魂游，渐渐远离教室里那个人的笑脸。
“不管你怎么处理，越快越好！”
连安慰都没有，从这里开始这个演练就是失败的好吗？面对违法犯罪分子还把自己人往外送的也只有你了吧？
“啊啊啊，不会要我玩刚才的群殴吧……”
我走出教室，站在楼与楼之间的空地上。
“慢，死，了！！”
我的眼睛收入了那一碍眼的存在，莫名的浮躁涌遍了一身。
早已有人在这里等着。
我后踏一步，打量起来对方来。
“啊……”
然后我发起了冲刺。
让这一切赶紧结束吧。
我本人只是想用气势就把对方压倒。
而小红从玻璃窗上反射的光芒中得到的影像可能是我愈近则愈慢，直到距离足以让两人伸手可接触时，我让双脚强行停下并将上身后撤以使重心后迁。最后的画面里，我被那个不靠近看就是一团模糊的人一个高脚腿踢翻……
“他到底在搞什么……”
小红又坐到桌子上，而她正在做的事则摇晃着上身及没有离开过对玻璃窗外的注目。
她还是很认真的。
“没想到，小兰姐姐已经康复到这种地步了。”
她忽而在自己的沉思中低下了头，一种愈加阴暗的色料在她的背后涂染，据守在她身旁的只有惨淡的白，她路过两种色调交界的手指不住地画着没有痕迹的圈圈···
遮阴篷。
“想对我动手是吧？哈？哈？？？”
那是少女盈染者傲气的升调语句，她冲着头朝下卧倒的我恶喊数声，而这需要她高数值的肺活量。
“啊呼，抱歉，下一次也抱歉了……”
我跪着站起来，撑起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身体，随头部而抬起的眼睛映入了一张细嫩的面孔。
银白色的长发分向两边折线般地垂下。
捆草似的留海抹至斜吊起的眉毛下的淡色眼眸。
唇角钳合成一条微翘的线段。
淡青色的短衬衫和截至膝盖下的蓝白短裤披盖着她不易多晒阳光的肌肤。
“哈？下次？苦头不够你吃是吧？”
少女稍轻地跺脚，学校的广播就像再次通上了电一般——滋滋滋地传出来给她助长气焰的噪音。而教室里的小红没有动静，她在我被揍的情况下也不打算出手。
“放心，我们的目标只是你，其实我们也不是很喜欢欺负小孩——当然，前提是你给我配合一点，清楚不？”
少女表达完要挟便俯下身扶起了比她高许多的我，专业的伺候举动意外地透漏出她偏向于善良与温柔的性格。
但是。
“如果，我拒绝呢？”
我的目光暗淡下去，少女伸穿进他腋下的手被推着排斥开.
“现在我们是在演练学校的意外状况对吧，而你扮演的是闯进学校的不法分子对吧？那样的话，我不管怎么样也要把你……”
“够了！！！”
少女扬起头以高声止住了我的挑衅，她后跳数步，抽出横跨腰间的小刀，她的脸颊有欲让刀子抹上红色液体的神色。
“哼，就算是被恶作剧习惯了的阿吾同学，我也认真做防灾演练的……你可别以为我们只是在玩玩的——”
少女，木兰小姐她不待我说剩下的话就再冲过来。她的小刀迫切地渴望着切割的快感。
“木兰小姐……虽然，和你的接触不多，不过……你对我的热情一点也不比她们弱啊！！！！”
我全力地甩动了头发——每一步都在惊吓之中往后退却。
刀落，我后退，横斜着身体。
刀滑起，我向上仰，下巴尖感受到凉气。
刀刺，我正面迎着刀锋，而在微小的先手中抓住了能够让他避开的间隙。
刀追，我小跑，让后背与刀刃保持不变的距离。
……
跑到日光下的我忽而将前后调转并停下脚步，一个‘大’字在我以一字张开双手的动作映入对方的眼帘。
只是，木兰小姐并没有住手的意向，我的古怪举动似乎吓不到她。
即便如此，我还闭上眼去等待血腥味不减的木兰小姐。结果，她持刀并不减速地冲至我眼前，一个稚嫩的拳头迎合了我的想象——她痛快地用另一只手给予了我肉体上的沉重钝击。
我的身体的皮肤保持了完整，但是在变得狰狞的脸的衬托下，我疼得半蹲着用双手捂住了小腹，以至于眼睛的高度与木兰小姐的身高的勉强齐平，喉咙不住地漏着气。
当然，木兰小姐的拳头也很疼。力的作用可是相互的。
“啊呼……啊呼……你这个人真的是找死吗，我要是动刀了怎么办，这个时候怎么想都是要逃跑才对吧？？？？”
木兰小姐比我还要累地喘着一小口一小口的热气，她没有将危险的小刀收回，她紧攥着刀柄的拳头已经渗出了很快会变干的汗滴。
“阿吾同学啊，以为我会被你博取同情的自残行为唬退吗，都是闯进学校伤害学生的问题人物了，怎么可能会想那么多，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木兰小姐用尽一口气能提供的全部能量挺直了她的小腰，她不安分的握刀手再次伸起，意图再次实施威胁。
“不，能止住你的刀，我就已经成功了——我也是有自己考虑的，这只是在确认对方脑子正不正常的操作而已，如果是尚有一丝良知的话，我故意暴露出来的破绽就会给与对方思考的余地，结果就是像你这样及时的收手了。要不要主动出击用暴力制伏对方，那是之后考虑的事情了，我经历的事情告诉我，不是万不得已，就算是伤害罪犯，我们自己也是会受到惩罚的。正当防卫的大义可不是随随便便拿得到手的，你听明白了吗？”
我就像放弃了止痛的欲望一般将眼睛上升至木兰小姐必须仰视的高度，我并不比她强壮多少的手在温柔中强行挤开了她的手指——在她扭扭捏捏的拒绝声和动作下夺过了小刀的控制权，而后，将双方的距离缩短到几乎能互相听见对方呼吸声的程度——小刀被我细心地送回皮套内中——整个过程中她没有做出剧烈如前的反应。
是啊，如果是还有良知的坏人，这样的反应也是合理的呢。
本是被动挨打的我胜利一般地扭转了将局面。
小红也走出来了。
小红抱着双颊鼓胀的木兰小姐做到了地上，两人共同迎着打盹的日光与如温水般让人清醒的逆风。果然木兰小姐能站起来只是一时而已吗？她的身体还是不能长时间做剧烈运动的。这样子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吗？
“财产一直拿来这么挥霍真的好吗？还好是这种无人的学校，不然强行搞这么大的演练得浪费人力物力啊。而且，这会不仅折损木兰小姐家族的声誉，还有你自己的身体——你起码要考虑一下吧？？”
我放松了全身的肌肉，用双手享受地撑坐着，就像兄长一样对着木兰小姐策划的防灾演练说教。只是——双手抱胸的木兰小姐只顾着看着远处，连转一下头去倾听的敷衍行为也没有。
当她终于像有话说般地转望向我看的时候，也只是不屑地用气呼呼的眼神示意我闭嘴。
“我先说好，这次只是因为我恰好是个有良知的犯罪分子而已，刚才要是按捅死阿吾同学的方式处理的话，你们就不合格了知道吗？”
木兰小姐陈述完了自己的评价，心中关于被我打败的不满稍稍散去了一点——至少她不再那么严肃。
我强行让木兰小姐收回小刀，这就足以激起她作为考核者的不满了。只是，我那种霸道的处理方式，她没有拒绝。
我摊开双手并摆舞地向木兰小姐表明自己的立场。
“除了抱歉我还是抱歉，不过呢，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是有自己判断的，而现在的我是——咔呜——”
面对仍是不肯乖乖就范的我，淡眉斜吊起的木兰小姐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后用力一靠——额头间有响声的撞击给了我晕眩的恶心感，但，实施者的木兰小姐也同样处于精神摇晃之中。
“真是的，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
先缓过劲的我摁着脑门，从指缝的间隙偷偷看着那张气呼呼的脸庞，温暖的气流驱走了我身体的疲劳。
“你认为我是被你震慑到才不反抗的吗？再来一遍的话，我肯定捅死你，让你知道社会的复杂和黑暗，拿来那么善良有良知的人来放你一马！”
说的对。但是已经不能重来了。
“你真的这么想吗，你们是经历过什么才对社会这么失望吗……”
木兰小姐闭眼享受起无日之下的暖风，她的语调变得轻柔，面向我的逼人气势降至最低水平。“阿吾同学，这一次只是你好运，以后出现类似的事情，你就等着被失望和失意包围吧。”
“是吗……”
我倒是不怎么在乎，我只是一则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小兰姐姐你没事吧？”
“还行，能活动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红给木兰小姐揉着腿，看起来就不是没事的样子。
我也才反应过来，这个坐轮椅的人竟然是可以站起来的。
“哟，大小姐，你被打败了。”
“哇哇哇哇，你是没事小兰！”
处理完另一撮人的昭君和师师回来会和了。
刚平静下来的木兰好像又变得生气了。
一张被肉呼呼的脂肪团抱的脸上，冲动的气息溢散着。
木兰小姐单边的曲眉随着她抽搐的肌肉在晃动着，唇角有一小部分被咬入嘴里，有点害怕她这种样子的我连靠近也畏惧起来。
“要不是那群人没用的下人不够认真，你们本来应该是被捆起来送到我这里的！！！你们和犯罪者的对应方式根本就是胡来啊！”
“确实，我觉得小红的防灾演练简直就是胡来。”
我也很镇静地跟着木兰小姐的话语，谴责了小红。
又又一次，木兰小姐充满恶意的拳头放倒了我1，她眯缝起的眼睛看到的只是一个狡黠的人，“你也是一样的阿吾同学！”
“对不起……”
“不行不行，小红师师她们好歹是因为能打才过关的，阿吾同学你这个完全就是碰运气，重来重来，我要求重来。”
“等等，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不等我说完。她就站起来了。宣告重新开始。
“啊啊，你们这些不懂人间疾苦的幼稚学生，给我去死吧！”
“报复社会就要我死啊，这也太过分了吧！”
扮演的还是真像报复社会的失败者。多亏了她这个病恹恹的身体和脸色。
小刀被她抽出，脱离了她腰后的短皮套并逆着风切向了慌乱的我。没有一丝促使她考虑后果的犹豫，她的意识只是单纯地想要放倒目标而已。
“乖乖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她踩踏着不稳的脚步并将刀锋带至我的近身。利刃毫不怜悯地由斜上落下。
说是人性冷漠简直太合适了木兰小姐此时此刻的表现了——
“等等等等，这位阿姨，请你不要这么冲动啊！！！！！！！！！！！！！！！！！！！！！！！！！！！！！！！！！！！！”
“叫谁阿姨呢！混蛋！臭小鬼！”
我嘲笑着将视线投放到她脸上，危险的利刃被我冷落，只有手做出了回应——木兰小姐握刀的五指被我的手掌包裹，而她的手被细心地牵引我身后的位置，小刀将又一次失去了在我的肉体上释放鲜血的机会。
“可恶……”
木兰小姐起初还有一丝反抗，但在一点点的迫力作用下，她渐渐散失了使出力气去对抗的意欲，直至最后一刻就直接将主导权丢给了我——小刀最后又会到皮套里。
木兰小姐或许知道自己无力去改变什么，才会那么容易地去征服，然后失败，最后被制止。
怒火被迫降的她挣开了克里斯温暖的手，迫于脱力而舒张开的面容给我添了一笔难得的欣慰——虽然还有一点严肃的色彩微渗着。
“还有下一次，我绝不会认输……”
“好好好，随便你们怎么玩，我等着你们就是了……”
在我的眼中，木兰小姐的模样模糊成了水润的颜料。
为什么突然这么悲伤。
女孩子的心思真是搞不懂。
“对……不是，我做错什么吗，对不起！？”
“呜……嗯嗯……啊嗯嗯……”
然后，就哭出来了。
诶？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