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汤玛索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女孩正撑着下巴看着自己。“早安~”女孩开心的闭上了眼“我要kiss~”

汤玛索揉了揉发痛的脑袋,“那个。。。你是谁啊。”

汤玛索叹了口气,“又是这样吗?”随即从床头拿出了常放在那里的手术刀。“抱歉啊,不是约翰的话,只好让你去死了。”

闭着眼睛的女孩没能迎接到甜蜜,却迎接到了属于红色与飞舞的,华丽的死亡。手术刀如同割开白羊的脖子一样撕裂了女孩的喉管,鲜血飞舞着覆盖在床单的上方,仿佛在嘲讽着昨夜诡异的激情。

“奇怪啊,为什么她还在笑着呢?”

激情停歇的时候,汤玛索微微喘着气。“结束了啊。”继续揉着减轻了疼痛的脑袋,“这是第几个了呢。。。记不清楚了。”

从床上爬起来,洗去身上的鲜血与昨夜的污迹,从冰箱里拿出苏打水和不知什么时候剩下的半个三明治放到窗边的桌子上。最后却还是只喝了口苏打水。

走出这座海边城市略微偏远角落的小型公寓,背着大大的双肩包走在有些清冷的秋日街道上,汤玛索将大衣的衣领竖起来挡住寒风,走向不远处的海崖。今天的落叶又变厚了些,街边的收音机又在播报关于五年前开始肆虐至今的少女杀人魔的案件了。

“自五年前的秋天开始的第一例少女碎尸案之后,每隔一段时间本市便有年轻的少女失踪,之后被不同的手法碎尸,尸体有x交的痕迹,之后抛弃在城市不同的角落。”

“五年前啊,就是从那时开始吧。”汤玛索站在海崖边点上一根烟,“从约翰死去的那一天开始,这座城市多了一少女甜蜜的幻想,与一个疯狂的梦魇。”

叹了口气,将背上新买的双肩包与里面已经陈旧的女孩抛入海中,汤玛索对着海面微微欠了欠身,“谢谢你啊,昨晚我真的以为约翰在我身边。”

就这样,寻找着与约翰拥有相似气息的猎物,如同暗夜里的豺狼一般,在黑暗的深渊里不断重复的,或许也可以称为一种日常吧。

“你真的不想知道吗?”汤玛索望着大海,口中的烟几乎燃到尽头时,背后传来了陌生的声音,“是谁杀死了约翰。”

汤玛索的肩膀一阵颤抖,随即僵硬着慢慢转过身来。“你是谁?”

“我是谁重要吗?”背后那个看起来有一点熟悉的人笑眯眯地看着汤玛索,“你只要知道,我能帮你找出杀死约翰的凶手就可以了。”

“顺带一提,你刚才抛下去的,是我的亲妹妹哦。”

“跟我来吧,”那男人转过身,“我来告诉你是谁杀死了约翰。”

胖警官今天也皱着眉头,抽着烟。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叫出他原来的名字了,也许是因为他胖乎乎的大肚子实在太引人瞩目,又或许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名字。

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五年来他终于对手头的这个案子有了一点点的线索。从毫无头绪到忽然有了进展,这已经足够他在深夜继续坐在家中的办公桌前继续皱眉头了。当所有人都放弃了这个案子,几乎将它变成都市传说的四年前,只有胖警官依然坚持着调查,哪怕至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终于是等到了这个案子的第一条线索。

很简单的一封匿名信,没有信封,普通的毫无特征的信纸与所有人都在用的字体,除了内容之外根本没有能提供寄信人身份的线索。

内容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行字:档案1873号。

当胖警官翻出1873号案子的档案的时候,他的手竟颤抖了起来。1873号档案,记载的是五年前两少年一死一失踪的神秘案件,五年来失踪的少年既未被找到遗体,也未被人在任何地方找到。

这个案件与少女杀人魔案件有关系吗?时间上来说1873号案件是在杀人魔第一次作案之前一个月发生的,硬是要说有联系也确实说得通。

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点。

是谁把这份本应在警局的档案的复印了一份,放在自己办公桌最容易拿到的抽屉里的呢?

胖警官掐灭了手中还剩一半的烟,小心地将信纸收在抽屉里,站起身来走到窗台边,看着外面零零散散的几点灯光。窗户的反光中他仿佛又看见了一个人的身影。

然后他转身披上大衣,前往了1873号案件所发生的那个地址。

凯瑟琳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将刚洗好的衣服晾在晾衣杆上。下午两点的阳光很强烈,应该到傍晚时就能晒干这些轻薄的衣服。

晾完衣服,凯瑟琳躺在椅子上看着清澈的天空中渐渐扩散开的飞机云,漫无目的地发着呆。

秋天的下午,风的温度正正好好适合好好睡一觉。而正当凯瑟琳几乎要入睡的时候,风却吹来了一架不知从何飘来的纸飞机。

“纸飞机吗。。。?”凯瑟琳有些疑惑,仿佛想起了离开了许久,身影却依然清晰的某个人。

纸飞机轻轻的,很精准的落在椅子边。凯瑟琳微微侧着身子捡了起来,将它放在双手上,翻来覆去地观察了一遍。

凯瑟琳心中一动,仿佛看见飞机被折叠的地方似乎有隐约的字迹。赶紧轻轻将纸飞机打开,洁白的纸飞机的腹中包裹着短短的一行字:莫德路65号,302。

凯瑟琳脸色一片惨白,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而当颤抖停止的时候,凯瑟琳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换上衣柜里很久没穿过的白色长裙,走出了城市中心的小房子。

晾起来的衣服会怎么样,凯瑟琳现在似乎已经不再关心了。

当她转身带上房门的时候,身后只留下一声微不可察的声音。

“约翰。。。”

胖警官依稀还记得,五年前他踏入这栋小小的楼房是,自己还只是一个刚刚开始进入警局工作没多久的小警察,这正是他做了一年多的杂物之后正式接到的第一个案件。

而这个案件却成了他至今为止最大的心病。无论是凶手的身份还是失踪的少年的去向,都在之后的五年里完全没有进展。

死去的那个少年,胖警官是认识的。偶然路过巷子时,发现被地痞拖进去的男孩,胖警官自然赶走了那些流氓,顺带将男孩送回了家——正在胖警官居所的对面。

很巧合地救下了自己的邻居,在那之后,两人也成了很好的朋友,在楼道口碰面也会亲热的寒暄。

“那孩子叫约翰啊。”胖警官用力深深吸了口嘴中的烟——这个时代,就连侦探也都放弃了烟斗这种古老的玩具,何况是警官呢?将几乎燃尽了的烟掷在地上,用有些老旧的皮鞋拈灭,胖警官这才从回忆中苏醒过来,看向眼前有些陌生的楼房。

木结构的三层普通楼房所在的街区,两年前便已宣告废弃。自然而然的,这栋楼房也很久没有人居住了。胖警官小心翼翼地走上嘎吱嘎吱响着的楼梯,看着眼前落满了灰尘的“302”号门牌,嘴角不禁掠过一丝苦笑。

“上一次站在这扇门前,那紧张到浑身颤抖的心情,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啊。”胖警官叹了口气,握住了门的把手,挡住眼前漫天的灰尘,进入了这扇久违的房间。

房间里什么都没变,甚至是当时警察调查时留下的警戒带都还没有被清理走。桌椅书柜,都在原来的位置之上,毫无变化。

整个房间,俱如五年前胖警官离开时的情景。

但胖警官此时却背后冷汗直冒:不是因为房间里少了什么,而是因为房间里多出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那个死去的少年原本躺着的地方,现在竟又躺着一具不知死活的身体。

胖警官感到自己的身体因为诡异和恐惧而僵硬着,大脑也被致命的麻痹感充斥着。

这绝对不是真的,那少年五年前就死了,而且早就被火化埋葬了,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胖警官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但透过房间里透明的空气,他依然能看得清,地上一模一样的位置的的确确有着一具静止的身体。

胖警官握紧了双拳,用几乎迈不开步子的双脚一步步挪向了那具身体边。身体的细节一点点的清晰了起来,灰色的风衣与包裹住后脑的兜帽,黑色的牛仔裤和运动鞋,正是五年前那孩子死去时所穿着的衣服。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胖警官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但越来越深重的恐惧与麻痹感却让他脸上布满了冷汗,背上也已经湿透了。

但他终于还是成功走到了身体边上。不,现在或许可以称之为尸体了。尸体面朝地板,如五年前那样趴在地上,胸口的地板上却流淌着新鲜的血液。有那么一瞬间,胖警官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五年前的房间里,依然还是那个被尸体吓到满脸铁青的小胖子。

但他还是蹲下了身去,想要证实那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灰色兜帽下,面朝着地板的那张脸,究竟是不是约翰呢?

缓缓,缓缓地蹲下身,伸出剧烈颤抖着的手,努力控制着自己。汗流到了瞪大的眼睛里,一阵刺痛而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只是执着地盯着眼前那个灰色的兜帽。

而当他的手接触到兜帽的一瞬间,背后传来了一个奇异的声音。

“叔叔!”

“约翰?”

胖警官愕然,下意识的回头,却只看见一道黑色的,闪动着锐利寒光的铁钩直直地朝着自己的领口,喉管所在的地方高速摆动过来,还没来得及看见是谁在说话,胖警官便被粗暴地拽向了浑不受力的空中。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胖警官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约翰。。。是你吗?”

由同样的人们来扮演同样的角色,会出现不一样的结局吗?

凯瑟琳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机会重新扮演自己的角色。她甚至有些怀疑,此时站在这个破旧的楼上,破旧的房门口的自己是否真的还在扮演自己的角色。

房门失修已久,凯瑟琳用力的推了好几次房门才将房门推开。而房门推开时溅起的漫天灰尘,让凯瑟琳不得不闭起了眼睛,用袖口捂住口鼻,等到尘埃落定这才能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房间里的景象。

房间的左侧,是一张破旧的木床。木床的上面摆着一排整整齐齐的,干净的男式平角内裤,码成了一叠,仔仔细细地放在床的正中央。

房间的右侧,是一个破旧的衣橱。衣橱里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女孩子的裙子,长短都有,女孩子的内衣裤和鞋子,女仆装,甚至是略微工口的围裙。

房间的中央,是一张很大的桌子,桌面上摆满了一模一样的千纸鹤。不用去数,凯瑟琳就是知道那是整整一千只千纸鹤。

凯瑟琳看着眼前的一切,脑中瞬间空白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响起了那个男孩的声音。

“最喜欢姐姐啦!”

“姐姐。。。这样不可以的。。。”

“姐姐,真的要我穿上这个吗?。。。唔好羞涩啊不喜欢。。。”

“姐姐,我听说,叠一千只千纸鹤,就可以向神明许愿,治好姐姐的病了!”

“姐姐,约翰一直在努力哦!还差三百只姐姐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哈,神明果然是大好人啊,我刚刚许下愿望,姐姐的病就好了呢!”

不知何时,凯瑟琳的脸上早已流满了泪水。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那细细的,带着哭腔呼喊声依然传了出去。

“约翰,是姐姐错了。。。原谅姐姐,好吗。。。”

“约翰。。。你在哪。。。”

仿佛寻找着些什么,凯瑟琳走到了大大的桌子前,与房间中其他东西都格格不入的,干净光洁的那张椅子上,随即坐了上去。

“约翰,让姐姐见见你吧。”凯瑟琳的目光呆滞,空洞地看着桌上细细密密的千纸鹤,“我知道是你在这里。”

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还是被打破了。

“姐姐。”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先别动,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凯瑟琳刚想转身,随即还是坐在了椅子上,静静地听着。

“我啊,”那个声音慢慢地接近了凯瑟琳的后背,渐渐变大着。

那声音贴近了凯瑟琳的耳垂,低沉地说道:“五年前,就已经死掉了呢。”

凯瑟琳望着自己胸口的,反射着血色的刀光,略有些凄凉地笑了笑。

最后看向窗外的那一眼,凯瑟琳不禁这样想着:

“飞机云散去了啊。”

 

汤玛索很疑惑。

他一直都很疑惑,尤其是现在。

不知为何,他日复一日,虽然称不上平静但也稳定的生活忽然间被打断了。不知为何,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随着这个男人走到了这个他永远不会忘记的地方。

“我说你啊,”汤玛索语气有些不善,“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

“我吗?”那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嘿嘿地笑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呢?”

汤玛索皱了皱眉头,虽然依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跟随着这个男人进入了这间五年来未曾被任何人踏足的房间。

灰尘很大,那男人却没有去把窗户打开。汤玛索忍不住一边捂着口鼻,一边走去想把窗户打开透透气,而此时传来了身后男人戏谑的声音。

“你也别折腾了,站在旁边好好看着吧。”

汤玛索有些恼怒,刚想说些什么,却莫名地听从了男人的指示,走到了房子的一角,静静地站在那,只能无力的像壁花一样看着接下来十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情。

从房间上面的阁楼中,那男人翻出了一堆女式内裤和女式服装,以及泛黄的很大一堆千纸鹤。他把床铺,大桌子和衣柜分别放在房间的左中右三侧,再很细心地把内裤,千纸鹤和女装依次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它们该去的地方。

随后,那男人便躲在了门后面一个不会被人察觉的地方,等待着谁的到来。

当窗外榕树的影子倾斜到房间另一边,地上的光亮也泛着昏黄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脸孔出现在房间的门口。

“这是。。。约翰的亲姐姐,凯瑟琳吗?”汤玛索有些疑惑,“为什么这男人要把她引诱过来?”

随后汤玛索则惊讶地看着凯瑟琳望着床铺上,桌子上以及衣柜里的东西捂着嘴哭出了声,随后失了魂一般走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那男人慢慢地走到她背后,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用刀捅穿了她的心脏。

不知为何,凯瑟琳死前脸上的表情,让汤玛索觉得很熟悉。

随后那男人忙碌了起来,将床铺桌椅收拾起来,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各种家具的位置,每个部分都要调整很多次。一路忙碌到月光洒到汤玛索的鼻尖,那男人才满意地拍着手上的灰,将一个奇异的机关连通了尸体于门后面一个尖锐的钩子,这才走回原来的位置,继续等待着。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胖乎乎的警察模样的人。汤玛索一时竟有些惊慌,“难道是警察找到这里了吗?”而随后看着那警察偷偷摸摸而紧张的表情,汤玛索随即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那胖警察看见尸体的那一刹那,汤玛索分明看到他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麦芒状——那是极度震惊的外在表现。随后他便有些僵硬地一步步走到尸体前面,颤抖着手,顿了大约一分钟,随后下定决心般伸手摸向尸体。

正在这时,那男人忽然捏着嗓子喊了一声“叔叔!”而那警官猛然一回头,好像嘴里说了约翰的名字,随后那男人准备好的钩子便以极高的速度撕扯了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吊在半空中。

那男人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便松了口气般走到动弹不得的汤玛索面前。

“行了,那么现在,是时候给一切做个了结了,你说是吧,汤玛索。”

他微笑着露出了自己的脸,说道:“很高兴见到你,我叫汤玛索。”

而言语下覆盖着的,正是汤玛索自己的脸。

胖警官再次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喉咙处极度的疼痛。

尽管有着高级警长才可以特别佩戴的,放在大衣领口的防割喉软钢片,但那根沉重且锋利的钩子依然切断了整块钢片,并几乎割断了他的喉咙。

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胖警官便这样悠悠荡荡地被吊在空中,动弹不得。

环视了一眼房间,胖警官看到窗口的桌前坐着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因为醒来而发出了些微声响,那男人看向了胖警官。

“啊,你醒了啊,真是抱歉呢,弄成这个样子。说起来,这算是用来偿还你对约翰做的那些事情吧。”那个看起来挺年轻的男人似乎真的抱着歉意一样说着话,“不能算是我做的,不过也算是我做的吧。”

胖警官睁大了眼睛,用自己嘶哑的喉咙拼命地说出了他生命中最后一句话:

“汤。。。玛索,原来你也是。。。”

“没错,亲爱的警官大人,”汤玛索有些意外般挑了挑眉毛,掏出一把尤沾着血迹的匕首,仿佛儿时游戏般用力丢向了胖警官的喉咙,“这方面来讲,我们算是一样的人呢。”

胖警官看着自己肥硕的身体坠向地面,只得露出一丝苦笑,想再说些什么,意识却已然随着身体的坠落而消失了。

汤玛索终于不疑惑了,他看着自己红白相间的双手。

五年过去了,这双手却似乎仍然停留在五年前那男孩的脸上。

“汤玛索,你会一直爱我吗?”

“会的喔,”这双手抚摸着那男孩的脸庞,“直到我们都死去为止。”

汤玛索苦笑着站了起来,看着关闭的门后的那扇镜子,以及深藏其中的自己的脸与身体。

试着挥了挥手,镜子里那人也挥了挥手,脸上仿佛还带着戏谑的微笑。

“好吧,”汤玛索叹了口气,走到胖警官的无首尸体边,从血泊中捡出那把依然锋利的匕首。

将匕首放在自己胸口,的最后一刻,汤玛索脑中依旧回荡着两个念头。

“约翰,我完成了我对你的诺言,”他满足的笑了,“直到我们都死去为止。”

“好奇怪啊,”他又有些疑惑了,在死前的最后一刻也不例外,“他为什么说那个女孩子是他的亲妹妹呢?”

刀尖没有变化地刺穿了汤玛索的心脏,任由身体摔倒在地上,汤玛索的脸上最终还是回复了那满足的笑容。

“是吗。。。”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手松了开来,刀落在了六个人的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