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身处在散发着腐败臭味的牢狱中,被铁链束缚着全身躺在脏乱又冰冷的地板上的我,只能呆滞的望着铁栏外那摇曳不定的烛火。
到底已经过了多久?闭上疲惫的双眸思考着,我却完全不想得到答案,更让我在意的只是——什么时候可以获得解脱。
在被神殿捕获之后,那群神职者立即就将我关在了这里,名义上是打算对我进行审判,其实却早已为我定下了罪名,那些家伙肯定只是在商量着要处理我的方式罢了。
那么,我到底会有怎样的下场?是一辈子被关在这里?还是说会将我干脆的杀了?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他们杀了我,那我就再也不用烦恼了。
“呵。”想到了这些没意义的问题,我不由得发出了自嘲的笑声。
说到底,我没有任何的选择权,一切都是由他们说了算,不管我有什么想法,都毫无意义,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正论。
话说......这里真的很暗啊,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其实都没有太大差别,只有唯一的一根蜡烛作为照明的这个地方,感觉就像是只有黑暗存在的世界。
或许,我是害怕了,才会产生这种错觉吧?
“啧!”
真是可笑!我会害怕?害怕什么?
算了,越是思考,就越让我感到烦躁,在这个世界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只能等待审判的结局也没有任何不好,根本就不需要多想。
!!!
“可恶!”下意识的发出怒吼之后,我咬了咬舌头,意图让痛楚来提醒自己不可以逃避。
至少在最后一刻前都不容许放弃,我没有那个资格!我绝对不能死去,我一定要背负着罪活下去!
回想起自己不可忘记的罪,我再度产生了逃走的念头。
“该怎么办?”
身上捆着封印咒术的铁链,在这牢狱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性,不过,相信那些家伙不会一直将我放置在这里……
可是,假如他们决定处死我,也是绝对不会有所松懈的,就算我真的死了,感觉他们也不敢解开我的束缚。
……
结论是——毫无办法!不如干脆的放弃吧?
“!”
我又想要放弃了,这到底已经重复了多少次了?我真的想要逃走吗?我该不会是想以没有办法为由寻求死亡吧?
就在我又陷入了这种负面思考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突然闯进了我的意识里,让我不得不停下了一切思考。
声音就像不想要被任何人发现一样的极其的轻巧,慢慢的朝着这里接近着——最终,声音停留在了牢狱的面前。
难道……判决终于下来了吗?真的毫无办法吗?不!先观察下情况再说!没有办法的话,就自己创造出来好了!
“哈?”当我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的瞬间,立即就不禁瞪大了双眼发出疑惑的声音。
娇小的身躯,淡粉色的短发与暗金色的双瞳,明明有着可爱的脸容,却像是不存在感情一样的面无表情,身穿黑色的巫女服,不应该出现在此的少女正静静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可以放了你,要求就是让你带上我一起走。”然后,带着毫无起伏的声音,她说出了让我意料之外的话。
喂,该不会是我的听觉出现了问题?还是我太过想要逃避导致出现幻觉了吗?
“我可以放了你,要求就是让你带上我一起走。”在我不肯相信眼前的现实时,像是在催促我一样的,少女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次刚才说过的话语。
第一章
感受着她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存在感,我不得不承认眼前发生的事确实是现实。
她想要放我走?条件是要我带她一起?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盯着她那暗金色的双瞳,我想要读出她内心的想法,最后却只能选择放弃,根本读不出她那无表情的脸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直觉告诉我,她没有说谎,那么,要怎么做?这是否是陷阱?那莫名的要求是如何产生的?
“呵呵。”完全不受控制的,我的嘴唇不自觉的弯曲了起来。
无数的疑虑在我听到自己的笑声时,全然消失了。
我想这么多干嘛?出现可以逃走的机会,根本无需犹豫!
“我答应你的要求,带着你一起走,成功后互不相欠,可以吧。”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最终,我成功的站了起来,俯视着她,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说着。
“……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犹豫后,她不情不愿一样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非常干脆的就拿出了隐藏在衣袖之中的一串银色钥匙,用其打开了牢门,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的踏了进牢狱,用其它的钥匙解开了我身上的枷锁。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平淡的做出这一切?
我还是不相信她,不过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呼。”
得到解放后的我立即就活动起僵硬的身体,同时明目张胆的审视起了她。
近距离观看更加能发现她那明显的不协调感,如同人偶一样却又散发着活着的气息,这就是我最直观的感觉,她到底是什么人?
算了,这不受重点,她是我的恩人,不对,应该说我们利害一致,那么就不用考虑太多了。
不过说真的,完全没有实感,想不到自己真的会被解放,这样的真好吗?像我这样的人,还是接受审判对世界来说更好吧?虽然认为自己不能随意的死去,不过,假若没办法逃走,我反而会欣然接受那样的结果……
“快一点。”
银铃一般的声音却将我从思绪中强行唤醒。
“嗯。”
摇了摇头,我勉强将负面的思考压在脑后,如今优先要做的事是离开这里,必需先获取这里的情报才行。
“你说说,我们要怎么逃走?”
“我知道一个密道的存在。”
原来如此,真是一个好消息,可是我想听到的不单单是这个。
“这里是哪里?”
“神殿的地下牢狱。”
听到她的答案后,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果然这里是神殿境内啊,这下子事情变得麻烦了。
花了数分钟后,我好不容易才问出了更多必要得知的事。
总结来说,这里是一城的神殿内,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四时,密道在圣女殿,大部分神职者在这种时候未完全醒来,没有看守牢狱的人。
整理好思绪,我立即就定下了逃脱的计划。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逃亡吧。”
说着,我向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嗯。”
对此,她只是微微额首,淡然的回应了我的话。
“切!”
带着她踏上了螺旋阶梯,却在一出去的时候就被一名神职者目击到了。
在看见我的瞬间,他先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却很快的冷静了下来唱写起法咒,将发出红光的手朝向天空,随后光芒从他的手中脱离。
“反应太快了吧!”
当我看见天空染上了鲜红的颜色与听见那响起的庞大爆炸声后,才反应了过来,迅速的一步踏到神职者的面前,一拳打向他的头将他击晕。
对他的行动,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完全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快,不,是被关太久让我反应变迟钝了才对!
用来发出警告的光系法咒,等一下肯定还会有更多的神职者会出现。
真是糟糕啊,不过反过来想,提早发现自己变迟钝了也没有坏处,接下来更加谨慎应对就行。
“那群人,很快就会过来。”
在我反省完自己的错误时,她冷淡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提醒了我现在绝不能停滞。
是啊,一城内的神职者,绝非泛泛之辈,在那染红天际的爆炸声响起的瞬间,可能就已经有不少神职者朝向这里奔来,总之先将眼前这家伙的衣服脱下来吧。
没事的,计划不会变,只是情况变得更加危险罢了。
“在那里!那东西逃出来了!”
在我将倒下的神职者的衣服脱下来收起来之后,一道厌恨的声音就出现了,攻击也随之而来,对此我迅速的抱起了她向旁边跨了一步,感受到火焰从身旁席卷的同时——我唱写起法咒,将出现在手上的雷电扔向了对方,紧接着就毫不犹豫转身奔跑了起来。
“快点。”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对将整个人埋进我的胸膛中,像是事不关己一样紧紧抱着我的她,我不由得发出了怒吼。
什么也不用做倒是轻松呀!真想和你调换一下!
切!逃到屋顶也这么快被发现吗?本想着在越明显的地方,他们就越难意识到我的存在,没想到顽固如石头的他们却不笨呀。
“给我束手就擒吧!”
前方有三名神职者,左右各两名,后方一名,更远的后方也有两名神职者。
“谁要乖乖听你们的话呀!”
在被彻底包围之前,我猛的一脚踹在瓦砾上,让预先存好的咒术从脚上往四周散发——狂猛又刺眼的雷电毫不留情的扫向了意图靠近的神职者,同时阻绝了在远方打算释放远程攻击法咒的神职者的视线。
逃离了屋顶的包围,却依然寸步难行。
尽管只是前往约数百米外的圣女殿,却感觉距离无比遥远,只是短短过了五分钟左右,却有越来越多的神职者为了将我捕获接连不断的靠近我,完全不顾及伤亡。
还好一域的神殿够大,让信息彻底明确化之后再让神职者集合来捕获我,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应该可以成功逃走吧?
“受死吧!”
“!”
失神的瞬间,像是看好机会一样的,藏在倒下的敌人背后的矮小的神职者,突然跳了出来袭向了我,眼看着染上包囊着火焰的双拳临近,我却犹豫了起来。
现在动手的话,他绝对会死……感觉这样会让情况恶化,只好硬抗了。
——就在我准备承受攻击的那刻,我的怀中散发出了炽热的光芒,将迎面而来的火焰双拳连带人一起反弹到了远方。
“等一下,那个东西抱着的难道是?!”
“喂!不会吧!”
“快点通知教皇陛下!”
突然的,他们停下了攻击我的行动。
不停下奔跑的脚步,我稍微瞥了一眼,看到的是那群神职者一脸慌慌张张乱成了一团的样子,比起在意他们的反应,我更在意的是刚刚听到的话。
教皇竟然在这里!?还有圣女……
“不要想太多。”
被我抱在怀里的她增加了抱住我的力度,打断了我的思考。
“哎?嗯,不用你提醒。”
确实,现在的优先事项是逃跑。
令人奇怪的事是,攻击再也没有直接面向我,可能是打算让我停下脚步再用束缚法咒,他们不断毁掉周边的道路,不过,这对以风速咒作为加持,让身体变灵敏的我来说完全没意义,在攻击之中寻找破绽前进,对我来说非常容易。
不久,在我有意干涉之下,悉数的屋顶崩塌,一部分人被瓦片阻碍在后,剩余的人也依然没办法阻扰我。
“给我站住!你这个该死的怪物!”
“拜拜!”
在他们以为我要释放攻击准备好防御的时候,我却选择闭上了眼释放出了强烈的亮光法咒,紧接着,趁他们愚蠢的捂住双眼挣扎的那刻,我成功的溜进了圣女殿的大门。
“快一点,虽然这门似乎设下了防御的结界,不过撑不了多久。”
进入了圣女殿后,我虽然察觉到了圣女殿的门拥有很高的防御力这件事,却还是不敢放心。
“嗯。”
面对我的催促,她却依然平静的走向了位于房间的床边,揭开帷幕,在枕头底下摸索了一下,随后一阵白光围绕着床的四周亮了起来,轰鸣声响起,整个床向旁移动了起来,露出了隐藏在床后的漆黑洞穴。
那漆黑的洞穴不是密道而是空间传送的法咒!就算是早已写下的咒,可是能催动空间系的咒生成法的也肯定不是普通人!
必须拥有庞大的魔力才有办法使用空间系的法咒,而拥有这种实力的人在神殿内也不足百人。
果然,她就是圣女吧?
“来。”
像是不希望我继续想下去一样的,她回望着一脸惊愕的我,似乎在催促我快点前进。
楞了一下后,我紧盯着她那深色的双眸,立即又摇了摇头将多余的疑惑消除。
“嗯,走吧。”
反正,我想要逃走,她是谁,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来到她的身旁,我牵起她那细弱的手掌,与她共同走进了隐藏在床底下的漆黑洞穴之中。
在我感受到自己像是沉入水中一样的那刻,背后轰鸣声再次响起,紧接着石制的门扉也传来了破碎的声响。
在我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似乎感受到了一股极其恐怖的感觉,还好及时逃脱了,这样想着的同时,我终于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呵呵,成功逃走了吗?希望库尔耶可以成功。”
在那之前,我好像听到了一阵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光闪烁,瞬间我眯起了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太阳刺眼的光芒。
啊,真的成功的逃出来了吗?
“哈。”
看向了四周绿意盎然的树木,我就不禁安心的呼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太过顺利了,这一切真的是事实吗?总觉得,好可疑。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接下来,你打算怎样做?”
得出结论后,我想起了她依然在身旁后,就转过了头向她问道,应该说她依然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像是不愿放开一样,这让我不得不在意她。
不对!我与她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她的要求是带着她一起逃走,现在已经成功了,我与她再没有任何关系,明明如此,可是......为什么我还要询问她这个问题?
“我打算前往起始庭院,和我一起去。”
她看向了我,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一丝不安。
对她也怀有这种情绪,我感到了惊讶,她说的是前往,而不是寻找?
“不。”
——我压抑住升起的期望,拒接了她的邀请。
起始庭院,传说中能实现愿望的地方,实在是太可笑了。
“真的存在,起始庭院。”
像是察觉到了我内心的想法,她带着肯定的语气说出了这话。
“那种事——”
“我们的话,能找到。”
她在我否定之前就打断了我的话,深色的双瞳中还荡漾起了不容置疑的信念。
明明声音听起来平淡无比,却让我觉得她的话如此真实。
可恶,别开玩笑了!虽然这样想,我却没有立即再次说出拒绝的宣言。
就算起始庭院真的存在,身为罪人的我,真的拥有能够实现的愿望吗?历经这么多事情,我还有资格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吗?不再期望也就不会再绝望,可是假若真的想要许下愿望,我又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身为罪人的我,不是有一个能够自欺欺人,可以用来赎罪的愿望吗?
我不可以相信她的话!内心警告着自己千万不要答应她的邀请。
真的?”
可是,我说出来的话却违反我了的想法
或许我真的没办法放弃那绝不可能的希望。
“起始庭院是存在的,并且在这世界中也只有我和你能够寻找到。”
重新恢复成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看向了我说道,简直是已经确定了我会答应她的要求一样。
完全不可信,但是,她的话语已经深深的毒害了我,让我没办法去忽视。
要去赌一次吗?
抬起头,我遥望着在树荫间隙中的蓝色,直视耀眼的阳光,最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么,起始庭院到底在哪?”
下定决心的我,还是选择了向她寻求答案。
“南方。”
短短的两个字,却充满让人想要信服的感觉。
不过,仅仅是这样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情报了?我以眼神向她传达这样的意思,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她该不会什么也不知道吧?
在沉默的时间中,她那双深色的眼瞳依然紧盯着我。
“......哎,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嗯!”
尽管,她依然是挂着面无表情的脸点了点头,却让我感觉她好像很高兴一样的错觉。
既然已经无法忽视,就算是这样的情况,我也打算决定去一探究竟。
开始想象应该怎么做吧。
南方,具体位置是在什么地方?南方的拂晓之森林?不知为何,我产生了这个想法,如果目的地是拂晓森林,那么需要准备的就是长期旅途的必需品。
这里是中央大陆,要想赶快南方,有什么办法?不能选择正常的路线。
时间与路程,追兵可能搜寻的范围。
......
计算的结果出来了,我决定现在首要的目的是买好旅行的必需品。
“对了,你有没有钱?”
想起自己根本没有金钱的瞬间,我抱着不太期待的语气向她提出了问题。
“钱?是不是这些东西?”
像是不了解钱是什么一样的,她感到不解似的眨了眨眼,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的就从衣服里面探出了一个袋子交给了我。
“什么!”
当我看向袋子里面那庞大的金币数量后,不禁惊讶得大喊了出来。
“?”
不过令我感到惊讶的主要原因,却只是依然像是感到不解一样的眨了眨眼。
这里的金币数量可是能够让一个过万的小型城市的人生活一年了!拥有着这些金币的她却像是不知道这些金币的价值一样。
激动了数秒后,我很快的就冷静了下来。
她的身份不一般,就算是没有常识也不奇怪,总之现在金钱是到手了,就出发去买东西吧。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旅行的必需品。”
“不要。”就在我说完后想要离开的那刻,却没想到她会表示强烈的拒绝,还紧紧的用那双小小的手抓住了我的衣服。
“为什么?”
“不要。”
对我的提问,她只是摇了摇头再次拒绝道。
到底怎么回事?想着她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我就低下了头,独自思索起问题的所在。
嗯,她该不会是认为我要抛弃她吧?
“我不会抛下你的,答应了与你一起去起始庭院,我就一定会做,你这身衣服与你的外貌都太显然了,和你一起在外走动太引人注目了,我们现在可是被神殿追捕的人,绝对要低调的行动,我只是想去附近的村落买下旅行的必需品,顺便帮你买新的衣服与斗篷,让你改变一下装扮再启程。”感觉自己很可笑,我拼命的向她解释着。
“......嗯。”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放开了我的衣服。
哦?她还真的是怕我抛弃她吗?
“那我走了。”
“......”
虽然她总是面无表情且语气平淡,但是回想下之前发生的一切......该不会她只是不擅长表达感情?
在离开树林后,我才想起了为了以防万一,要换下身上的破旧的衣服,在找到了一个小型湖泊洗了下身子后,我穿上了之前抢到的神职服,走了一段距离后才找到了一个比较大型的村落,使用她周到的带在身上的金钱,首先买好用于伪装的衣物改变自己,随意的帮她选择了一套衣服,购入了一个大背包与大陆地图,我再尽量的买了一些味道比较好的旅行用食品,思考了一下后,我还是买下了一些简易的厨具,反正由于手上的金额不少也不需要在意花销的限制。
为了以防万一,我再三确认了没有任何追兵跟踪自己,就回到了那个树林之中,立即发现了呆呆站在原地的抬头望天的她。
在黄昏的光芒照耀之下的她的身姿,美丽得像是连人的灵魂也能动摇,可是......却又充满某种明显的悲伤感。
“你回来了?”
当我来到她的面前时,她才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而慢慢的转头看向了我。
活着的人偶,与她相处的时间不长,这种想法却已经根深蒂固,可是,她时不时表露出来的不明显的感情,却又让我无法将她当成人偶。
对这样的她,我的心中产生了某种无法忽视却又不知名的感情。
“拿去吧。”
像是为了不要让自己多想一样的,我将手上的衣装递给了她。
“?”
对我的举动,她只是歪了一下头却并没有接过我递去的衣装。
是不理解我想要表达的事,还是说是在抗拒,还当真无法推测她的想法。
“你这身衣服太显眼了,哪有人在逃亡的时候还穿得如此华丽?”
假若那是普通的神职服可能还会对我们的旅程有帮助,只是,这漆黑色的巫女服肯定有着特殊的涵义,要是维持这种装扮,接下来只会增加各种麻烦。
“为了不要引人注目,你必须换上替代的衣服,懂吗?”
看着她眨了眨眼的模样,我只好继续补充道。
“是。”
最终,她像是明白了一样的点了点头,接过了我递过去的衣服,又立即将衣服放到了地上。
喂!
根本就来不及阻止,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当着我的面脱起了衣服,看到她那纤细又白哲的的裸体,在一瞬间看得入迷后——清醒过来的我立即就转过了身背对她。
可就算我转过了身,那瞬间映入眼帘的白泽肌肤却无法从脑中排除,不断的烦扰着自己。
“好了。”
这么快?这样想着,我重新转身面对她,却发现她依然裸着身体站在原地,身边是已经脱下的巫女服与我买来的衣服。
“!?”
看着她没有一丝改变的脸色,我震惊得僵住了身体无法吐出言语。
“根本就没有换好吧!”
迅速的转回身子,可是此时我的脸已经变得通红了起来,她是怎么回事!难道没有羞耻心吗!话说她根本没有穿内衣裤啊!
在思考着她到底想怎样的时候,站在我背后的她就突然拉了拉我的衣服。
“干什么?”
我尽量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对着在我身后扯住我衣服的她询问道。
“我,不会穿,帮我穿。”
“啥米?!”
咦?什么?差点就由于她的回答转过身去的那刻,我又霎时控制住了自己的行动。
不会穿?不会穿什么?衣服?明明就只是普通的带帽连衣裙与紧身内衣裤,只要那样套上去就可以了吧?
......不,考虑到她身份并不普通,或许在神殿内娇生惯养,平时穿衣服可能也是别人帮忙?
“哈嚏。”
在我的背后,突然的响起了一阵可爱的喷嚏声。
毕竟这里是树林内,现在又是黄昏时刻,是有一点冷的吧,感受到她抓住我衣服手上传来的颤抖,我只好狠下心来转过了头。
她完全不在意我的视线,也完全不在意我触碰到她的身体,虽然我尽量的控制着自己只看着衣服,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观看到了她那如艺术品一样的裸体,也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她细滑的肌肤。
与其说毫无防备,不如说缺少了本该拥有的感情,虽然像人偶,其实只是不擅长表达感情,可是现在看来,又好像不是这样?在协助她换衣服的几秒时间中,我得到了这种答案。
只是数分钟的时间,总觉得却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战斗,过往严苛的生活也没有这种情况紧张,突然,我又觉得这样想的自己,也许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根本无需在意这种事吧?一切都与我无关,重新回握住那样的想法,我将自己那害羞的感情隐藏了起来。
第二章
这里是中央大陆,从这里前往南方大陆,直线是不能选择的,数条路线,除去直线之外,时间最短与路程不算太差的就是朝西南方的碧绿之湖的方向前进,再绕过去南方。
途中会历经数个城市,不过不能进去,补给物资就只能在途径的村落购买或自己狩猎野外的动植物。
旅程中最好尽量找偏僻的地方露宿,毕竟不仅是我们在被追捕,更大的理由是......我不能连累任何人。
就算要补给物资,最好也不要在村子中逗留。
“怎么了。”
“!”
她突然而来的问话让我不禁颤抖了一下。
“?”
紧紧的盯着我的双瞳,甚至让我产生了她是带着看穿一切的视线袭向了我的想法。
“没事。”
不,那绝对只是我幻想出来的错觉!
“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的瞬间,我立即就动摇得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我带着无法压抑的颤音提出了问题。
“库尔耶,我是神殿的圣女。”
她给出了让我感到莫名奇妙的回答。
“哈,哈哈哈。”
这让我对想得太多的自己感到了丢脸与可笑。
简短的介绍让我了解一切,圣女,与我刚好相反存在。
心中知道事实,与明确的被告知是两回事。
此时,我的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或许我变得这么在意她,这么奇怪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圣女,与我相反的存在。
可是,那又能说明些什么?
“你的能力没办法影响我。”
“!”
就在我已经将刚刚的感情放下来的那刻,她的一句话,却让我再次彻底的动摇了起来。
你到底知道什么!我很想吼出这句话,可是最后却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
——我害怕得到答案。
深呼吸了几下,我慢慢的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读不出她的感情,相反我的动摇明显可见,实在太不公平了。
“你知道我的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向了她那深色的瞳孔后,却还是提出了不想问的问题。
“知道,我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圣女,就算你如同传说一样,也不会对我有任何影响。”她看着我,眼神中似乎有一种不满的感觉。
不过我没有去在意她的想法,当听到她说出了这些话后,我在意的是自己竟然感到了安心这件事。
仅此而已吗?
——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是不希望被她知道的?自己究竟期待什么答案?
一瞬间,我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打住吧!不要在想下去了!
“那就启程吧。”
既然她都已经说出了那种话,过多的担心也是不必要的。
我强迫自己得出了这样的答案,不能再抱有任何想法。
根据她的话得出,就算起始庭院真的存在,也必须要由我和她一起才能够找到,尽管不知道这是否是事实,不过还是先试着相信吧,既然她自己也说了不会受我的影响,我也不需要在想任何事了。
我暗自点了点头,无视掉了依然缠绕住心中的思绪,再次封闭了打算继续思考的想法。
“我们走吧。”我转过身背对着她,冷淡的说道。
“嗯。”
回应我的,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声音。
感觉在意着什么的自己简直就像白痴一样。
沉默的空间让我感到十分的难受,过往都只有自己一个,现在增加了一名旅伴,可一路上我们却没有任何对话。
我要说一些什么吗?
握紧拳头,让指甲陷入手掌,我打消了那多余的想法,不要增加无谓的举动,还是尽量避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才好。
毕竟,我只是一个罪人,不应该去期望。
不经意的,我抬起头,看到的是那遍布星辰的夜空,才察觉到现在也已经进入深夜。
看来是自己的神经绷得太紧了,瞥了一眼跟在我后面的她,就算看不出她的疲惫感也能猜得到她肯定不会习惯长期旅途不休息这种事,也是时候休息了吧?
这样想着,我四处张望了起来,寻找着能够隐藏的地方。
柴火在面前燃烧,我们背靠在岩石后,啃着从城里买来的干粮。
我很快就将自己的那一份吃完了,看向她,那小小的手上握着的面包与盘中的肉干几乎没有减少过。
明明在逃亡之旅中能吃到面包其实是不错的事情了,并且我购买的面包也算是高级货了,她却不想吃。
她果然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
“嗯。”
不知道为何,在看到我的视线后,她忽然就开始小口小口的啃起了面包。
看着这样的她,我皱起了眉头,犹豫是否要将想到的话说出来,本人也没有怨言,我就不需要多管闲事吧?
“不喜欢吃就别吃了,明天旅途中顺便狩猎食物,我有买简易厨具,忍耐下吧?不,我还是帮你把肉干稍微加工一下做成肉汤吧?”结果,我还是忍不住低声的说出了这句话。
随后我又立即就产生了疑惑,自己到底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看到她没有产生什么反应,本以为她是没有听到,打算干脆就那样作罢的时候。
“不需要。”
她只是在瞬间看了我一眼,又接着啃起手上的面包,速度似乎还提升了一点。
啊,我果然是做了多余的行为,不要与任何人扯上关系,看来要多加提醒自己不忘记这件事才行。
“是哦。”
回以她一个冷淡的答话,我静静的闭上双目企图封闭掉自己那一直多余出来的感情。
花了不短的时间,她终于将面包与肉干吃完了,同时我也彻底冷静了下来,更得到了适当的休息。
“你快点休息去吧,明天还要早起继续赶路。”我将长布扔给了她说道。
看到她没有任何行动的样子,我产生了她是否不习惯在这种地方休息的想法。
正当我打算开口告诫她要注意习惯的那刻。
“要怎么做?”她呆呆的看向了我提出了问题。
“哈?”
对于她的问题,我只能发出愕然的声音。
“这布?”
“嗯?”
看着她不解的样子,我楞了一下,之后又认真想了下,得出了她或许是不知道我为何将长布扔给她这个答案。
哈,用长布囊住自己的身体睡觉,这种事她是想都没想过吧?果然,我和她是身处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没有交集,也根本不存有值得在意的事情,不过那种缠绕住心中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这是用来盖住身体的,在郊外的夜里很容易着凉,并且这样睡也舒服一点。”
不想被她察觉出自己的想法,我只是沉默了数秒,很快就给她说明了起来。
“这样吗?”
“将长布放在地面上再躺上去,然后将多出来的布盖住自己就可以了。”
看着她像是很困扰一样的与布片搏斗的模样,我就补充了说明。
“好了。”
在她铺好了布躺着的时候,又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的重新带着布站了起来,十分自然的来到了我身边重新铺下布块,紧紧的靠着我的身旁躺了下来。
“哦……等等!你为什么要在我旁边睡?”
对她这种极其自然的反应,我慢了一拍才反应了过来,感到疑惑的提出了问题。
“?”而对我的问题,她却只是用一如往常的读不出感情的脸看着我,什么也没回答我。
“……好吧,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嗯。”
当听到了我像放弃什么一样的认同声后,她却立即就给出了我回答,随后又静静的闭上了双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看到她奇怪的举动,我喃喃的提出了问题,当然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尽管我认为她不可能会适应这种环境,不过大概是太累了,她在躺下的不久后就已经陷入了沉睡。
感受到紧挨着我身旁的她传来的温暖感,看着她那紧闭的脸庞露出了规律的呼吸声,我的心底就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再次这样想到,却依然没有任何答案。
“......接下来的时间就变得和以往一样了。”
看着她熟睡的脸,我像是要提醒自己一样的将话说了出来。
一个人守夜,虽然我还是闭上了双眼,不过完全不敢放松意识,要在出现特殊情况时立即反应过来。
我不能真的睡着。
——眼前是一片红色的火海,到处都是崩塌的房屋,受伤的人群与残缺的尸体躺在四周,空气中散发出灼热的焦臭味,悲鸣声丝毫不停歇的响起......
我为了逃避这眼前的事实而抱着头蹲了下来,小小的双手覆盖住自己的双耳,不过各种声音依然毫无阻碍的传了进来,警告着我绝对不能忽视眼前的惨剧。
不是我的错!
反复在心中如此对自己叙说,为的是避免自己的心灵会遭到摧毁,这太过自私了,尽管如此想着,我还是想要独自逃离一切。
双目的眼泪已经流干,我发出了痛苦的呜咽,顿时又认为自己根本没那个资格。
兵器碰撞的声音,人的呐喊的声音,火焰燃烧的声音,父母呼唤自己的声音,穿着神职服那群人的怒吼声......
!!!
我从梦中归来,发现自己全身留起了冷汗,比起不小心陷入睡眠这件事,更在意的是回想起了那已经丢弃在了记忆深处的过去。
已经多久没有梦到最初的事件了?就算会梦到受自己影响才发生的事件,可是这最初的一次几乎是不会在梦中出现。
本来也是自己必须背负的事,我却选择了的逃避。
回想起了那过去的片段,我认为那是在警告自己不能再和她扯上关系,干脆的,就让我重新回到那独自一人的旅程吧,苟且维持生命,无作为也毫无目的......恢复简直就像尸体一样的生活。
“呵。”
我忍不住遗漏出了哀伤的笑声。
要是真的打算那样做,何必还要想那么多,我根本就不敢去舍弃希望,更加不清楚自己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死去的话就什么也不需要思考了?不对,不行,那样是不可以的,我明明就只是个罪人,明明不该存在于世界,明明死不足惜,我必须背负过往的罪直至上天赋予我死亡!明明这是必须要做到的,可是为什么我却这么痛苦呢?
“呜~”
突然的,一道可爱的梦呓声将我从了黑暗的潮流中拉了出来。
“嗯?”很快的,暗金色的双眸睁开了,眨了几下眼睛之后,她的视线与我对上了,紧紧的盯着我,简直就像害怕我离去一样。
“快点起来吧,要继续旅程了。”
看着这样的她,我不禁苦笑了起来。
只有与她在一起才能寻找到起始庭院,这样就可以实现自己那唯一的愿望吧?自己根本就不能拥有其它的期望,可是,我还是想要寻找愿望之地。
没错,在确认是否存在希望之前我不能放弃,但,要是......我无视坐起身静静观望着我的她,勉强压制住自己不将感情外露,站了起来收拾好这里的痕迹。
尽管自己不小心睡着了,也没有出现任何特殊的状况,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在迅速的解决掉早餐之后就继续展开了旅程。
我们顶着猛烈的太阳在荒野中步行,没有听到她的抱怨,不过我猜想她是时候承受不住了。
回头看着拖着沉重步伐行走的她。
要不是换上了适合旅行穿的鞋子,她现在就已经无法动弹了吧?好吧,为了提高效率,就需要作出选择。
“让我背着你走吧?”
她听到我的话后站定了脚步,默默的摇了摇头。
真的不需要吗?犹豫着要不要再问一次,最后我还是什么也没做就继续走了起来。
日夜交替,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早上赶路,晚上休息一会,同时我也不敢再陷入睡眠。
没有与她产生更多的交集,一如既往的维持沉默的空间,如今已经习惯了。
旅途中,没有任何突发事件发生,明明这是令人欣慰的事,我却完全没办法安心。
实在是太平静了,算上第一天已经过了八天,依然没有出现任何追兵的踪迹,根据之前那群神职者看到她那时的反应,以及对追捕我的执着,这种事真的不太可能发生。
不放过一切的可能性,明明那群人就是会做到这种程度,可如今的状况到底算什么?
处于疑虑的漩涡中,唯一的好事就是途中曾经遇见过一次旅行商人,顺便买了一些能够进行烹饪的食材,自此饮食方面的问题稍微变得好了一点。
“前方不远有一个大型村落,今晚就在里面休息吧。”
乌云密布的天空遮住了耀眼的阳光,我着感受风吹的流动,预想今晚将会迎来一场暴雨。
要是前方找不到落脚点,比起停留在某处地点不如继续赶路来得安全,不过,这样就需要用更快的速度赶路了,现在这种速度,肯定是来不及的。
虽然这样想着,我却没有将这种话说出来,为的是不想让她产生多余的忧虑。
“嗯。”
平淡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短短的一周,她的适应性实在异常的高,一开始是走一段距离就必须配合她放慢脚步,现在,那种情况的出现已经减少了。
必须加紧脚步了,根据地图上的标志,前面不远处就能找到一个大型村落,只是以现今的速度是无法赶在完全入夜之前到达的。
要是一个人就能全力奔跑了,背着她也绝对比这样走要快,可是也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出那种建议,只是每次都被她拒绝了。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不愿意让我背?难道她讨厌我接触她?不,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初换衣服的时候她为什么又肯让我帮忙?
“嗯。”
想着想着,我发出了呻吟,犹豫了起来,就算强迫也要那样做吧?
我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发出阵阵的响声,就能得知时间已经不多了。
不是该犹豫的时候,比起淋雨,她的拒绝显得完全没有意义,不,我自己是知道的,理由不是只有一个,要是真的有必要如此强硬,为了不拖慢旅程应该一开始就那么做。
我就只是不想与她牵扯上更多的关系,就算只是背着她,也算是身体的接触,难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我对此感到恐惧。
“我来背着你,要是不想淋着雨赶路就快点。”
咬了下嘴唇,我将行李放在一边蹲下了身。
我宁愿相信她一开始说的话,本来已经过了一周也没发生任何事,相反,如果在雨天中赶路,反而更大的概率会让她病倒。
就算直面她,也无法读取她的感情,更不知她是否真的很不愿意,我干脆就维持蹲在原地的姿势等待着。
或许是察觉到这次我不会就此放弃,她小小的手掌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随后她的身体也靠了上来。
在她彻底靠在我的背上后,我站了起来稳定住她的身体,无视着那温暖的触感,将刚刚放下的行李重新拿起,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后使用了加速法咒。
“我沉重吗?”
“不。”
反而可以说实在是太轻了,甚至让我对她的身体是否很虚弱感到了担心。
本来以为她在意的是什么,原来只是这个吗?应该说她也会在意自己重不重?真是没办法猜到她想的是什么……
背着她,我一边奔跑却又一边胡思乱想了起来。
第三章
由于我使用了加速法咒,奔跑速度更是得到了飞跃性的提升,时间的确大大的缩减了,刚好赶在了下雨之时到达了小城市。
不过,长期维持使用法的状态一点也不好受,今天肯定无法避免的要进行休息了。
考虑着如何寻找休息的地方,我背着她走进了村落。
来到村落后,我找到一个正在搭起遮雨棚的村民,我自称与她是祈祷之旅中的兄妹,村民就热情的带我们来到了村长家,与村长交谈几句之后,他就笑着表示出要收留我们,对此我只要求对方让我们住在没人住的仓库就好。
祈祷之旅,就是神职者到处旅行,在每一个有生命的地方祈祷神明降临祝福。
可能是很少有人会来到这里,明明外面都下起了狂风暴雨,村民们也聚集在了村长家对我们做出了欢迎会,愉悦的气氛中,只能让我在心中埋下不详。
不过,倒是发生了一件让我倍感吃惊的事情,就算读不出感情,我也认为她对欢迎会不大在意,可不知为何很受孩子喜爱的她,竟然向围绕自己的孩子讲起了故事,此时的她虽然依然面无表情,可又的却多了一份柔和的感觉。
至少我没有看出这里的人对我们产生出了怀疑,偏僻的村庄也没有神职者的驻留,唯一的麻烦就是村长无论如何都不打算让我们住仓库。
今晚就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最好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赶紧离开这里,真心希望不会发生任何事情。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快点去死吧!
你根本没有资格存活在这个世界!
......
我站在原地无法动弹,静静的承受着群众的咒骂声,没有人敢靠近我,他们就只是在远处向我投砸各种物体以图发泄自己的愤怒。
不是我!
只是在内心这样安慰自己,我知道的,事实就是如他们说得那样,也正是如此我才不敢说出任何反驳的话。
我已经不想承受,为什么是自己!
这次——到底又有多少人由于自己的原因死亡?
无法得知,也不敢去察觉,无视那被自然灾害破坏的村庄,我终究还是带着沉痛步伐从这里逃离了。
“!”
睁开双眼就看到了她那小巧的脸庞近在咫尺时,我着实吓了一跳,好不容易才压制住自己即将出口的叫声。
驱使混沌的脑袋醒来,慢慢的,我回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由于连日累积的疲惫爆发了,在参加完那欢迎会之后我就在村长的安排之下与她共同住进了这个房间,为了争取休息的时间,我很快就躺在床上,本来打算只是闭目休息一下,却不小心睡着了。
不过,根本没想到她会就睡在自己旁边,还是那种能感知到双方呼吸的距离!
那种事其实不重要!在脑袋彻底清晰的那刻,我才发现自己又回想起了过去的片段,这是极其不详的征兆。
“快醒醒!”
“呜?嗯……”
我想将她从睡梦中摇醒,她却像是完全不愿意醒来一样的紧闭着眼,还抱住了我的身体像是感到很舒服一样的继续睡着。
“!?……不要抱着我!给我快起来!”
被她柔软的身体抱住,我在瞬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想起了现在需要赶快离开这件事,我又迅速的拉开了她的身体拼命的摇了起来。
结果,我花了十几分钟才成功的才将拼命的抵抗着,不愿意醒来,在我拉开她后又再次抱住我的她成功的唤醒了。
收拾好行李,我拖着似乎散发着不满气息的她直接离开了村长家。
这时,我还没有发现到异常。
实在太大意了,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影响竟然会这么快就发生。
“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这里有伤员!”
“好痛,好痛啊!”
“快点过来帮忙!”
......
在走出村长家后,呈现在眼前的是崩毁的房屋,浸水的农田,翻起的土地,四处慌乱成一团的村民,在这之中村长在努力的维持着指挥,受伤的村民被摆放在一边,可能是人手不足的原因,伤情不严重的村民还勉强做着救援的工作......
难道是昨天暴雨造成的这种结果?这么严重的情况!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到!
从村民的表情中,能得知他们此时除了悲痛之外,更多的是讶异。
就仅仅只是一场暴雨,也做好了防御措施,尽管这里的房屋看起来都只像是破旧的木屋,不过肯定不会经历一场暴风雨就倒塌。
“喔?你们醒来了吗?话说你们真是能睡啊,能睡的孩子长得快呀,哈哈,本来打算请你们吃顿好的早餐的,看来是不行了,真不好意思。”
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后,村长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像是为了不让我们感到担心一样,他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不是的!这都是我的错!我很想这样怒吼出来,可是,我却只是颤抖着身体,观望着眼前的一切,嘴唇哆嗦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办法做到。
“喂?”就在这时,她突然从我的身边离去,处于自我厌恶之中的我,完全没料到旁边的她会作出那种行动。
我不自觉的伸出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抓住什么。
为什么?
看到她带着无表情的脸一起参与救援行动的时候,我产生了动摇。
我这明明是自己的责任,被我想成像人偶一样的她还能作出一个人应该会做到的事情可是我却什么也没有去做!
喉咙无比的干渴,就像失去了些什么一样,这让我不由得紧紧握住双拳,甚至让双掌留出了血丝,抿着嘴咬住下唇,打算用疼痛来让自己醒悟。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真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可恶,一次又一次,为什么每次都要让我经历这种事!明明不是我想让其发生的,真的吗?不是我期望的?要是自己无法得到幸福不如毁灭吧,我没有这样想过?这个世界太过累人了......不对!
当我陷入悔恨的深渊之中时,眼角瞥见了她抱着一个刚被救出的孩子,孩子在她怀中大哭了起啦,她安慰着孩子,突然又回头看向了我,那读不出感情的眼眸中似乎在责怪着我,同时又像是在期待,在相信我。
无视劝阻自己的村民,她的身体被弄得满身伤痕,那样的她成功的又救出了一个孩子,安慰着那名孩子,虽然无表情,却让我觉得现在的她是如此的耀眼。
啊啊,或许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要是我去参加救援工作,也只会增加伤害范围吧?
不过这绝对不是不去做的理由。
可恶!一拳打向了自己的胸口,我吐出了一口气,也像是吐出了闷在心中的烦恼。
慢慢的,我的身体停止了颤抖,踏着不安定的脚步走向了那里。
救援工作在我的加入之后以更高的速度展开了,由于我会使用法咒,选择适合的法咒,能够更快的清理好崩塌的房屋,将被困在里面的人救出来,已经不需要让伤员勉强行动,我独自一人进行救援工作,剩下的村民就将获救的人抬去治疗。
很快,救援工作就已经结束了,遇难的村民其实不算多,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安慰。
不过我知道这不能清除自己的罪孽,受伤的人依然会将痛楚带在身上,没有受伤的人也会为受到伤害的人感觉心痛。
“感谢啊!要不是你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村长热泪盈眶的向我们道谢,双目中蕴含的感激之情让我根本不敢直视。
我没办法承受!在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时,她又做出了令我意料之外的行动。
她往前踏出一步,静静的跳起了舞,明明不是这种时候要做的事,可是众人都在此时完全沉默了下来,观看着她那即优美又动人心弦的舞蹈。
随着舞蹈进入高潮,光芒突然降临,在四周的土地上漂浮着,缠绕住这一个被灾害摧残的村庄,如此美丽的幻象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村民都露出了一脸感动的模样,我就知道眼前的情景绝对不是幻象。
伸手触摸眼前的光球能感到温暖的气息,一种融入心扉的柔和感透彻了进来,瞬间,我目击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
被光强包围住的受伤的村民,伤口逐渐好了起来,虽然不是完美的康复,但比较严重的伤都得到了一定的治愈。
“好美。”
“这!”
“怎么回事?”
“圣女!肯定是圣女大人!”
......
处在惊愕之中的村民终于反应了过来,歌颂起了依然在翩翩起舞的她。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圣女大人,请您们一定要接受我们的赠礼!”
事情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我强制压抑依然纠结在心的负面感情与出现心中的疑惑,打算带着她悄悄的离开不过却被发现了。
村民们站成一排送行,村长带着赠礼代表大家前来感谢我们。
虽然被遭到破坏的村庄肯定没办法那么快恢复,不过至少能确定村民能很快的恢复。
可是,要继续与我扯上关系,难保不会发生更严重的灾害。
心中产生了种种顾虑,我犹豫着是否要接受离别的赠礼。
“大姐姐,这个是我们送给你的!”
“谢谢。”
当听到了那喜悦的声音后,我感到迷惑的感情霎时消失了,我转向了她,看到的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刚刚,难道是她说出了谢谢这个词语?
她低头看着缠住自己的孩子,虽然毫无表情,不过却像是在不舍得与这群孩子分别一样。
这两天,到底让我产生了多少次惊讶的感情?
最终,是她收下了村民们赠送的谢礼。
在一阵喧寒问暖之后,我们在村民们的目送下再次踏上了旅程。
明明是不会做出多余举动的人,在离开时,她却向目送我们离开的村民挥起了手。
她像人偶?这肯定只是我对她的错误认知吧,其实她的感情真的很丰富。
第四章
再次进行旅程,此时,我又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得知了她意外的一面,同时也发现了自己确切的改变了这件事,可能,在相遇的一刻,我就已经受到了影响。
不过啊,那是绝对不行的,我不可以再改变。
启程的时候已经进入黄昏,现在赶路也走不了多长时间,追兵也有可能出现,还不确定是否能找到休息的地方。
本来在那个村落再休息一晚才是上策,不过,我再也不想承受那种事,如果会有再发生的可能性,那就绝对不要去尝试。
不算这一天,预算再走三天就能到达一个城市,我决定到时就秘密的在里面买一架马车,不仅能作为交通工具,还能作为旅行休息的地方。
我在心中盘算好一切之后,自然无法再无视那窒息的气氛。
想要向她询问各种各样的问题,她似乎也有想要对我说的话,只是,我们两人都保持着沉默。
不久,夕阳也落下了帷幕,长夜降临,幸好我们找到了一个自然形成的洞穴在里面休息。
寂静的空间包围住我们,此时我却比过往更加难受,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无奈,我只好盯着在柴火上面架着的窝子,那从细缝间喷涌而出的热气与香味在眼前飘忽不定,今天烹煮的食材是村民们送的,看着与我同样紧盯着窝子不放的她,我就衷心感谢村民的善行。
很快就好了,现在就先吃完晚餐再想其它事情吧。
我拿起了窝盖,随着白色的蒸汽一涌而至,香味也瞬间满溢。
“来,吃吧。”
“嗯。”
她接过了我用木碗盛好的食物,小口小口的吹着气,慢慢的吃了起来。
比起面包要好得多吧,她吃食物的样子,少了那一份抗拒,可我又不认为只是这个原因。
今天的她,依然面无表情如同人偶一样,但我就是认为她与往常不同。
晚饭后,又是一段令人难受的时间。
犹豫着是否要理清心中的疑问,我偷偷的看向了她。
“你,为什么那么痛苦?”
“!”
没想到,竟然是由她提出问题,这大大出乎我所料,只能让我变得措所不及。
我低下了头,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痛苦的绷紧了脸,内心处在纠结之中,不知道要说出怎样的答案才好。
“我,很像一个人偶吧?”
“什么?”
我终于发出了声音,不过这却是对她意料之外的话产生的反应。
抬起头,看到的是那如同看透了什么一样的暗金色双瞳。
“你和我很像。”
“什么意思?”
对于她的话,我产生了无法认同的感觉,不过,她却似乎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一样。
“灾祸之子与救赎之女,带来不幸与带来希望——”
“根本就不一样吧!”
在她说完之前就打断了她的话,原来如此,救赎之女吗?
圣女,救赎,原来如此。
真的是与我相反的,处在另一端的,又是我向往的存在。
结果,我其实一直都是没办法放弃吗?
我自己也希望得到救赎,内心存有那样的感情,明明已经猜测出一切,不过依然不去理会。
——只会为别人带来不幸的我,怎么会有资格获取救赎?
——为人带来希望的她,又怎么可能与我是相似的?
我在意着她,是否是因为我想要得到救赎?
真的只是那样?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如今已经彻底迷茫了,为何还会在意她,根本就不重要了。
她和我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已经完全承认这一点了,旅程也该终结了。
“不,我和你是相似的,但确实完全不同,你知道吗?救赎之女没办法拯救自己,更加没办法拯救世界,相反的,你曾经努力尝试拯救无数人的世界。”
“别开玩笑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才没有开玩笑,你认为我为什么选择与你一起旅程?你觉得我为什么要逃离神殿?像人偶一样的我,到底有什么愿望你知道吗?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一直在逃避,蒙蔽自己的双眼就好了?你又是否有真的留意做过的事?”
本来,我激动的情绪即将更进一步的爆发,却被她的举止动摇了,慢慢的冷却了下来。
她那如同人偶一样的脸庞上,静静的挂上了两条泪痕,无表情的脸,读不出任何的感情,不过我却能感受到那话语中的悲伤与觉悟。
想不到,她也能够如此强势,感情能够如此的激烈。
“你又知道些什么?我不了解你,你也不要说出那种似乎很了解我的话。”
冷静下来之后,遗留下的是依然是拒绝,我吐出冰冷的话语刺向了她。
“我知道的,你的事情,不是从传闻中知道,也不是从传说中知道,你与我曾经相遇,只是你没有去记住,本来完全崩溃掉的我,却留下了一点一滴的感情,也全然是你的原因。”
她虽然依然携带者面无表情的脸,不过话语中似乎又透露着一丝柔和之情,那暗金的双瞳紧盯着我也许是想要叙述些什么。
怎么回事?
听到她这句话之后,我只能表示出愕然。
无数疑问出现并且缠绕住自己,我曾经与她有过交集?
没有任何记忆,也不知道她话语的真假,只是,感受她散出那决然的气息时,我无法说出任何询问的词句。
“在你认为是与我第一次见面的那个监狱中,我就已经得知了你的身份了,明明我一直在忍耐着,想不到在与你再次相遇之时,你却变成了这样,我知道自己缺少某种人类应该有的感情,不过,我还是很生气,就算背负莫大的罪过,依然愿意去拯救人的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些什么?”
平淡却沉重的话语压向我,我明明完全不了解也不认同她话中的意义,却还是低下了头,扭曲了脸庞无法作答。
你到底期待我做什么!请不要擅自强迫我!
“......告诉你,我寻找起始庭院的理由,其实是想要实现毁灭这个世界的愿望。”
听到这句话时,我反射性的看向了她,我能感觉到,那依然挂着眼泪的瞳孔中似乎充满了愤怒。
那一晚,我什么也没有做到,无法理清任何事情,也没有继续与她对话的勇气,只是决定了旅程还会继续下去。
为什么我还想继续下去?
没想到她的愿望是如此的疯狂,可是,我也无法劝说想要实现那种愿望的她。
自己的心底,也彻底的厌恶了这个世界,要是世界毁灭了也没什么不好,可能,那样还会有更多的人获得救赎。
对此,我那小小的愿望根本毫无意义。
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与她一起继续旅程?
要寻找到起始庭院,就必须要两人一起。
那晚,她再次重复并且强调了这件事,管如此,也不能作为我与她继续旅程的理由。
也许只是我还无法放弃自己的愿望。
“这天就能抵达城市了。”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那晚之后,我与她更是没有再出现任何对话的交集。
无视那股在心底产生的莫名感情,我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着。
预想之外,在入夜之前就来到了城市,迅速的在这里补充好物资,买了一架马车和两批优良的好马之后,我们立即又继续赶起了路。
购买马车一般是只有有钱人或者商人才会做,一般旅行者的话,这种行为往往会引起人的怀疑,在城市中,就算没有神殿也会有神职者的驻守,要是我们正在被通缉,那就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过,为了加紧时间到达碧绿之湖再绕过去前往南方大陆,马车是必须的,这样也不用为以后的休息地点烦恼。
驾着马车远离城市一段距离,我决定今天先休息等明天再继续赶路。
吃完烹煮的晚餐,她立即就躲在车里面睡着了,我想她是一秒也不想见到我吧。
那样也好,听到她的话,得知她的另外一面......我变得再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自己的感情依然无法确定清楚。
背靠马车的轮胎,我闭上双目,慢慢的让自己的意识现陷进黑暗。
日出启程,日落休息,无聊又郁闷的日子重复着。
数十天的过去了,我们即将抵达碧绿之湖,之后只要顺着南方前进就可以了。
毫无波澜的日子的确当我变得大意了,连夜赶路抵达了碧绿之湖,本想也今夜能好好休息的时候,突变发生了。
——神职者就那样凭空出现,将我们团团包围住了,完全没有任何可以逃走的道路。
大意了,旅途中没有出现追兵,并不代表会没有,隐身法咒,让身体与物体的颜色同化,一般情况下我是不可能察觉不到的,增加了叠加效果,也就只能证明那些人准备得过于完美了!
他们为什么知道我们前进的路线!
不管怎么想,也只能认命,本来就已经迷茫了,认真想想,就算再次被抓住也没关系吧?
突然手臂传来被紧抓的触感,看向旁边,发现原来她用那纤细的小手紧抓着自己的手臂。
“呵。”
——随着那一道笑声,在我得出进一步的思考之前,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可恶!我不会放弃!是自己的错,我更要尽到责任!
我游走在陷入火海的城市之中,拼了命的寻找着还未死去的人。
硝烟折磨着自己的视觉,物体烧焦的臭味折磨着自己的嗅觉,悲鸣传入耳中折磨着自己的精神......
这一切都是自己要承担的!
维持住崩溃边缘的身躯,我勉强稳定住自己的意识,很快又搜寻到了一个被压在瓦砾下面的遇难者,再次使用强化力度的魔法,搬开瓦砾,将人抱了出来。
我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将人放下,站起身的那刻,她的外貌随即映入了眼帘。
华美的衣服已经破掉,闭起双眼的她就像死者一样,精巧的脸庞上充满悲苍的静谧感,却十分的美丽。
不可思议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紧盯着她那如同人偶一样的她。
她的眉毛颤动了几下,接下来双目睁开,那暗金色的眼眸就与我对上了。
“为什么要救我?死了的话,就能够获得救赎了。”
听到她莫名其妙的话后,我顿了一下。
“别开玩笑了!死了的话一切都没有了!归零,根本谈不上救赎!想要获得救赎,就给我以背负一切觉悟活下去!”
听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我立即就气炸了。
“可是,我已经不想活下去了,也没有任何值得我活下去的理由。”
看着她那空洞的双眼,我就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你!好吧,要是你不想活下去,就让我杀了你吧!”
完全看不出她出现丝毫恐惧的情绪,这更加激发了我的愤怒。
架着她的身子,从腰背拿出匕首举高手,我朝着她一刀切了下去。
“好,你已经死过一次了,那么你活下去的理由,就是向我复仇!是我让你死去,是我让你复活的,除了我之外,没人可以再次杀死你!”
握住她那长发的后半截,我狠狠的瞪着面无表情的她。
“为什么?”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露出了一副极度不可思议的表情转向了我。
“没有比活着更加幸福的事情!不管你经历了何种不幸的事情,活着这件事都能将此抵消!你也必须背负这份幸福!不允许出现寻死的念头!”
“太过自以为是了。”
“确实如此!不过,那又怎样!活着的人想要寻死,根本就对不起无意死去的人!我,我只要活着就会引发不幸,让更加多的人死去,这样的我绝不该活下去,只是,要是寻死就太对不起被我影响的人了!”
“你就是灾祸之子?”
“没错!我是引来不幸的灾祸之子,传说中会毁灭世界,不应该存在于世的人!不管有何种理由,或许都只是我害怕死亡!可是,我也想要活下去!更想要享受幸福!”
对于她知道我的身份这件事,我没有多想,不敢相信自己会将内心隐藏的感情透露出来。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流出,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要将一直压制在心底的痛楚都向眼前的这个女孩叙说。
“你,想要活下去?明明如此痛苦。”
“是啊,可是,我也知道活着的幸福,无法忘记曾经的日子,就算现在变成这种情况,我也想再次享受那曾经感受到的幸福啊!”
我双目含泪,将自己那自私的想法说出出来。
突然,她站了起来,以那无比犹豫的眼神看向了我。
随后,她又静静的闭上了双眼。
“幸福的日子,现在却成为了不幸的回忆也算是幸福?”
“你要是那样想,就代表你当时足够幸福,不管现在如何改变,回忆甚至沉痛到让你觉得不幸!”
我的话可能难以理解,只是我真的是那样想。
“我,在当时......很幸福?”
她睁开眼睛,似乎十分不确信自己说出来的言语。
“你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很相像,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要是我忘记了过去的幸福,也肯定会变成这样。
放弃一切,现在的她就像那样的感觉,对此,我完全没办法放着不管。
“是吗......过去,啊啊,明明不打算回想起来的,确实,对我来说那是幸福的,可是,都破坏掉了,我不想面对,不敢正视,太痛苦了,失去了,现在也无力再改变,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抓住幸福......”
“只要活着就总会知道的!自己的幸福,就自己寻找吧!”
“真是过份的话,不负责任,既然如此,你也得和我一样,不管如何都不能寻死。”
淡淡的,真的只是嘴唇微微的弯曲,她露出了一个美丽的笑容。
我瞪大了双眼,被她那笑容彻底感染了,惨不忍睹,可是却如此美丽。
“可以啊!我是赋予你生命的对象,也是杀死你的,你复仇的对象!来比比看吧,谁先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第四章
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充满铁锈的天花板。
脑袋依然朦朦胧胧的,意识慢慢恢复了清醒。
“这里是?”
我皱起了眉头,不自觉的发出了疑问。
啊!
回想起一切之后,我立即坐起了身子,听到轻柔的呼吸声就转头一看,发现她就躺在我的身旁,这让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被抓住了,想不到追兵会知道我们的目的地。
不,这实在太可疑了。
看着旁边陷入睡眠的她那安宁的模样,我又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醒来了吗?”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他就站在牢门的前面。
白色的头发加上深邃的黑色眼眸,优美的身姿挂着俊俏的脸庞,可是身上却散发着憔悴的气息。
他绝对不是普通人,丝毫没有破绽的姿势,压倒性的存在感,尽管身上穿着华美的白色长袍却丝毫不能掩盖他是一个精通战斗的人物。
“教皇大人,有什么事吗?”
“很好,猜出了我的身份,你好,我叫伊洛,想要直接就进入正题掌握对话的主导权?”
——伊洛,神殿的教皇。
真的是教皇吗!我在感到惊讶的同时又恐惧了起来,被看穿了!不是对手,我了解到了这次可能真的没办法逃走了。
不过,为什么连她也和我关押在一起?
瞄了一眼旁边的她,我产生了疑惑。
本来我已经出现想要放弃的念头,可是,在意起身边的她,就变得完全没办法放松警戒了。
“起始庭院,这是真实存在的,不过实现愿望的方法,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他笑容满面的样子甚至让人感觉不到危险,不过,这反倒是增加了我的恐惧。
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和我说这个?
肯定有某种目的,猜不透,唯一能得知的是,接下来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起始庭院,是神的居所,到达,就可以向神明祈求愿望的实现,你认为通常的做法是什么?”
没有必要回答,但我还是考虑了起来。
“神不会毫无理由的实现的的愿望,献上祭品,神才有可能理会卑微的人类,而——起始庭院需要的祭品,你认为会是谁?”
见我久久没给出答案,他又笑着补充了起来。
真是惹人厌恶的虚伪笑容。
他想要告诉我什么?
那笑容满载的脸底下到底隐藏了什么?
我思索着,然后得出了一个不敢置信的结果。
“嗯,不说出来也是可以的。”
他停止了笑容,似乎依然乐在其中的样子,看向我,那眼神中充满掩饰不了的愉悦。
“作为祭品,需要......灾祸之子,不,难道连救赎之女也要成为祭品?”
我不敢确定自己的答案,甚至想要他否定我的答案。
难道想要实现愿望,就必须让我或她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或许,只要付出其中一方的生命就可以了?”
他好像很满意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后又转过身子准备离去。
我还想要发出问题的时候,他以背靠着我,突然就向我丢来了一把钥匙。
叮咚!
银质的钥匙掉落在了我的面前,被声音吸引了过去,再次看他刚刚所在的方向已经发现人不见了踪影。
“对了对了,她虽然身为救赎之女,不过其实真的只是人偶,这次以后,肯定会被束缚得更加紧吧。”
他的话不知道从何传来,随后似乎就真的消失了,他真的就像活着的恶魔。
难道这是打开牢房的钥匙?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算这是钥匙,现在还有逃跑的理由吗?
不,虽然不知道教皇的目的,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让她继续处在神殿之中。
下定了某种决心,我摇醒了依然处在睡眠状态的她,捡起地上的钥匙,走向牢狱的门口。
打开了门锁,带着像是在想着些什么的她,我谨慎的离开了牢狱,踏上那似曾相识的螺旋阶梯,这次却没有在出口处遇上神职者。
一路上,我做足了戒备,在离开牢狱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存下了各种法咒,维持多种法咒除了耗费魔力,还需要莫大的集中力,要是稍微不留神就有可能被解除遭到反噬。
来到神殿的门前,看不见守备的人员,不过我也不敢放松大意。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没有发生任何战斗,比起之前一起逃跑的时候更加的平静,我成功的带着她离开了神殿。
在城里询问了一下,得知这里是十四城,南方大陆的城市,拂晓之森就在这座城市的后方。
在这里被捕,教皇的话语。
是巧合,还是?
教皇的话让一直缠绕着我,心中的烦恼无法磨灭,我凭着自己的直觉,带着她走向了拂晓之森。
牵着她的手行走着,完全不去看她,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不过我却不敢询问。
毫无言语,她没有对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进行任何提问,我们终于来到了拂晓之森。
需要实现愿望,付出的代价过于沉重。
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
没有失去想要实现的愿望,不过,要是实现愿望需要她的性命,我宁可不去实现。
相反,要是只需要其中一方的性命,只要我贡献出自己,又是否能让她帮我实现自己的愿望?
一边思考着,不知觉间,我们来到了一个貌似古代遗迹似的入口前。
这里就是终点吗?我的直觉这样告诉着我。
“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
突然的,她紧握住了我的手,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想让自己的存在消失。”
对于她的问题,我本来不想回答的,可是,现在的我已经想要放弃自己的愿望,总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了。
“为什么?曾经的你,根本不会说出这种话!”
当听到我的回答后,她立即就甩开了我的手变得激动了起来。
曾经的我吗?
之前,她也说过这样的话,她到底知道我些什么?
——突然的,我回想起不久前的梦境,梦中的女孩与眼前的她重叠了。
“我已经累了,不想再继续背负。”
“结果你就打算抛弃一切吗?”
“不,只要存在本身消失,结果上等于一切都没有发生,自然也没有抛弃之说。”
不敢正视她,我独自走上了前面。
“你自己也知道那只是狡辩吧!你难道真的忘记了吗!你可是我复仇的对象,不负责任的救了我,是你让我活下去的!是你对我说没有比活着更幸福的事!是你对我说出那些话!不是要比赛谁能先寻找到自身的幸福吗!”
她跑到了我的面前,吼了起来。
啊啊,我知道了,她确实是那时候的女孩子,在我还相信着活着总会遇上幸福的事,依然能够承受被自己不幸影响之人活下去那时,我救了她。
那时,我依然自以为事的为自己引来的不幸作出补救,一心想要为自己带来的不幸负责,可是,现在的我已经知道那是毫无意义的。
“那样的话,你的幸福难道就是打算毁灭世界吗?”
我带着疲倦的脸转向了她,语气中充满了讽刺。
瞬间,她那无表情的脸似乎动摇了。
“对,在与你再次相遇之前,我的愿望确实是那样!”
“那么——”
“只是,得知你被神殿抓住的那刻,我又知道了自己根本不希望世界毁灭,理由就是这个世界有你的存在!假若你现在是这个模样,我就宁愿实现毁灭世界的愿望!”
“?!”
她刚刚说了什么?
由于我,她变得不想毁灭世界?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别吵了,要好好相处。”
!
第三者的话从背后传来,我瞬间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近距离接近的拳头。
我向后踏一步再向侧面躲开拳头,紧接着以右拳向上进行反击。
他带着微笑轻松接过我的拳头,对此我打算一脚踢向他的腹部,不料在那之前他就松开了我的拳头跳着向后退去了。
“教皇大人,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我以充满警戒的视线丝盯着那如恶魔一样的教皇。
本来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一定程度上预测他肯定会做什么。
不过,没有想到他会只身一人前来。
“叫我伊洛就可以了,其实,我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在他说话的途中,我就已经使用了风加持的加速法咒,一个箭步踏过去,同时双手附上雷电加持的法咒,打算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一击将他打倒。
“什么?”
“别那么急嘛,我还有很多你未知道的事情要告诉你呢。”
就像在玩游戏一样,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单手挡住我的攻击,他握紧我的拳头,充满戏谑的话中蕴含着深意。
“对了,你们刚刚说的话题挺有趣,关于自己的幸福?对了,自身的存在意义,你想知道吗?”
看到他那似乎得知一切的笑容时。
我产生了动摇,这是致命性的错误,不过他却没有任何举动。
我知道自己被小看了。
“都说别急了,关于灾祸之子与救赎之女的传说,关于这个世界的传说......其中的真相你真的不想知道?”
“不是不想知道,只是就算要知道,先把你这家伙给干掉再问也不迟!”
我左脚往地下一蹬,甩开他紧握住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紧接着我毫无停歇立即又再次进攻。
使用增强力量的法咒,左拳朝着他的面部打过去,预料之中的被闪开了,我再用右拳朝着他的腹部挥出去,附加了加速法咒的右拳让他反应不过来,看到他瞪大了双眼时,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取得了胜利。
!
可结果还是被他挡住了!
“呵呵,你还太嫩了。”
不和他废话,我直接一脚往上踢,打算踢他的下巴却还是被躲过去了,借着冲击力我干脆的将高抬的脚反转使出一记横扫。
踢中了!看到他不改笑容的脸就知道自己的攻击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引来不幸的灾祸之子,带来希望的救赎之女,本质上是一样的。”
不等他的话说完,我低身跑过去一拳往他面前的土地打了下去,蹦起的土块四散刚好能阻碍他的视线,趁着这个机会我一个闪身来到他的背后,使出膝击的时候却发现人不见了。
“只是你从未学过如何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你本身的能力不是引来不幸,而是吸收不幸。”
“什么意思?”
被他的话吸引着,我将动作停止了下来,继续打下去也不可能赢,这样的话就等待机会吧。
我转过身子面对站在我背后笑吟吟的教皇,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有兴趣了?别这样恶狠狠的盯着我,我这就给你说明。”
像是感到很有趣一样的,他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说着。
“神殿编造传说,就算存在真实的部分,也被隐藏的好好的,真正拿灾祸之子与救赎之女的传说来说,你根本不会毁灭世界,她自然也无法拯救世界,那么你们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被隐藏起来的真相,那就是灾祸之子会吸收不幸,背负不幸,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更美好,牺牲的也只有你,这导致你变得无比的痛苦吧?
而救赎之女,她能创造奇迹,带来希望,不过也仅仅如此,仅仅是身为人,能力有限,可以救到的人也只是由神殿安排的,身于高位的贵族,也正因如此,太过善良的库尔耶由于自己明明拥有力量,却无法拯救自己可以拯救的人而曾经崩溃过......
不说这种事了,就像我刚说的那样,你们的本质是一样的,她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你也目击过了吧?如此,你不认为自己也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吗?你记得吗,自己当初引发力量的那时
——那都是神殿精心安排的结果,你父母带着你逃跑,你认为神殿真的不知道?一切都只是在计划之中,让你过着日常的生活,最终再激发你的能力!你父母什么也不知道,根本就不懂得你力量的真正意义。”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疯狂的咆哮了起来,完全不顾任何策略冲过去揪住了教皇的衣服。
“对于这样的世界,你不觉得有点太过悲剧了吗?”
而对我的愤怒,他却显得完全不在意,只是带着冰冷的话语说着,其中充满着某种恨意。
对此,我瞬间颤抖了一下,不自觉的放开了他的衣服。
我本能上的恐惧了起来,这人不是普通的异常!
“这个世界,不管你与她的事情,还是其它一切都太过不正常了!神殿掌管一切,信徒遍布大陆,可是真正能获救的又有多少人?国的腐败,人民的受难,少有的几个好国家也由于迷信使得人民一点也不好过!身为教皇,我等同于大陆真正的帝皇,不过又能有何作为?不,我什么也做不到!过于迷信的世界,‘奇迹’确实存在,这更加加深了世人的迷信,可他们又是否想过,自己真的能得到救赎?被迷信害死的人多不胜数,有否想过,那是本末倒置?”他大笑着,就像坏掉的人偶一样扭曲着身子,对此,我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
我彻底得知了,这人并非是“坏人”,不过,他已经被逼疯了,被这个不合常理的世界。
“知道吗?我有想要实现的愿望,那就是成为神!那样我就可以真正掌管一切,世界也会拥有真正的幸福!”
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似乎还想要获取我的同意。
不行!我用左手狠狠的握住自己的右手臂,压抑住心中的恐惧,同时尽力消除心中的那股愤怒。
双目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双手隐藏在背后准备着冰冻法咒。
口中吐出咏唱的低语,我准备同时使用多个法咒一次性定胜负。
“你,看来无法和我成为伙伴,只有库尔耶能理解我,不过与其让世界毁灭,不如让我去拯救世界。”
对于他的话,我下意识的看向了她,这一瞬间的动作让自己产生了破绽,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来到自己的面前。
我打算伸出双手抵挡迎面而来的拳头,同时打算催动法咒。
可是这却毫无意义,法咒在使用之前就被打破,拳头在我防御之前就已经打中我。
感受着头部受到的冲击与疼痛,我整个人飞了出去。
“等一下!”
隐约中,我听到了她的声音,想要站起身子却全身无力,勉强抬起头,看到的是教皇牵着一脸欲言又止的她,走向了遗迹的入口。
“你还是有用的,我也不确定实现愿望到底需要多少祭品,就当做是一个游戏吧,你会不会进来呢?”
听到这句话后,我就陷入了黑暗。
这里是?
我趴在了绿色的草地上,意识清醒后,我回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托着沉重的脑袋站起了身子,我摇了摇头以图去除头疼感,身体意外的疲惫。
法咒就算只在准备阶段也是需要消耗的,何况刚刚的打斗只是我单方面的消耗体力。
这样就算真的走进去,也无能保证我能够做到什么。
“哎。”
我叹了口气,习惯性的看向了天空,那布满繁星的帷幕让我回想起了旅行中的点点滴滴。
得知了一切之后,我在那瞬间确实绝望了,自己的力量是可以控制的,一切都是神殿的计划?我连自己被安排在剧本之中也不知道,还谈论什么自己的幸福?
——曾经也打算努力的补救。
现在却忘记了当初的心情反而想要逃避,那么由于自己而牺牲掉的一切,就变得更加没有意义了,只是徒增我的罪孽。
“不过......”
我苦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有点释然。
明明之前还在绝望中,可是,现在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后,我反而又想着如何补救。
终章
进入遗迹后,我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谨慎的前进,明明没有灯火的照明,这里却意外的明亮。
石制的平面道路两旁十分的宽敞,墙上刻印着不明的古代文字与壁画。
我站定在了一个华美的门扉前,猜想门的背后他正在等待着自己。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来这里的时候已经在内心盘算好,确定自己的思想,我推开了大门。
“来了吗?”
就像确定我会来一样,教皇就站在那逆三角形物体的前面。
眼睛在开门的时候就迅速掌握住这里的情报,过于广大的空间,四周都刻着文字,只有位于中间的墙壁刻着一副壁画,壁画的前面是一个巨型的逆三角形,三角形前面是长长的阶梯。
庞大又充满庄严,美丽却不详。
“她在哪?”
“比起自己更加关心别人?还是说只是对她?好了,她没事,我还没召唤庭院的入口,你看。”
我不爽的瞪了他一眼,他却完全不在意一样的耸了耸肩,识趣的移开了身子,让我看到了她躺在如同祭坛一样的床上。
“库尔耶!”
我踏出了脚步,又立即停住了,确定了她还有呼吸,只是失去了意识之后,我勉强让自己冷静起来。
“去死吧!”
然后,我将之前在路上已经写下的法咒一次性释放了出来。
首先左手对准他扔出了火球,趁着他一手将火球拨开的瞬间一个箭步来到他面前,全身施放出雷击,口吐重力加倍的法咒,同时沾染寒气的右手打算抓住来不及向后闪避的他。
“很精彩,不过还差得远。”
被雷击击中,又受到重力的影响,一般对手早就被压垮了,可是他依然悠然自得的拿出不知从何而来的匕首,打算挡住我的右手。
正合我意!心中窃喜着,我紧抓住他的匕首,任由右手留起了血丝,寒气从匕首往上延伸慢慢的结起了一层冰霜,很快就将他的手与匕首连在了一起,在此同时,我左脚一踏,地上就突起了僵硬的尖刺向他刺了过去,右脚再一踏,他的四周就生成了风刃向他迫近。
“哦?”
不管发出赞赏之声的他,我用左手对准他再度施放火球。
——只是,一切的法咒都突然的被解除了,我看着他露出厌人的微笑,只能迅速的选择后退。
“呼,可恶,明明是教皇还是武斗派。”
我喘着气,不自觉的发出了抱怨。
远离他的位置,我眯起双眼打算观测出那不可视的力量的秘密。
各种法咒都被破解,从不同方向攻击她也能应对,完全没想到这人如此难缠,并且那种不明的力量,也让我措手不及。
“好无聊,真的很失望,只有这种程度?”
“会将你打倒的,让你这种疯子成为神,世界只会变得更糟。”
我喘着气,无视身上的伤痛,悄悄的看向了地面。
“呵。”
对于我的话,他立即就变脸了,露出了如同想要刺杀我一样的视线。
看来,这是禁语,他真的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世界,往往拥有这种想法的人,就已经是疯狂的了。
我与他的打斗一直在持续,可是根本没办法分出胜负,在地面留下的过于杂乱的战斗痕迹,他好像没有在意。
破解法咒的法咒,并且一接近他就会迎来不可视的攻击从四面八方袭来,从未听说过有这种法咒,到现在还找不出应对手段。
远程战又不是我擅长的。
消耗过大,我又不敢放松,尽量调整着呼吸,我再次远离他。
有什么办法?
他的目的是什么?
认真想想,能够获取胜利的方法。
沉重的身体压着自己,疲惫的精神似乎让自己随时会失去意识,在这种情况之下需要寻找一个机会才行。
突然的,某种想法一闪而过。
危险,不过可能有用。
“你的目的,是想成为神没错吧?起始庭院就是这里,终点你已经到达了,可是为何还要等我的出现?”
站直了身子,我放弃了防御,视线紧盯着他不放。
果然,我没有看漏那瞬间的动摇,就知道他肯定有事情隐瞒了起来!
“是需要我们两人同时当活祭品吗?”
“呵呵。”
他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
这家伙,除了笑之外还会什么!真是恶心!
“不要那么严肃嘛,老是皱起眉头会变老呀。”
“要是在这里输掉,根本就没有什么变老可言吧。”
准备吧,虽然不敢确定,不过我认为这是唯一的胜利机会。
感受心脏不规律的跳动,我知道自己害怕了起来,失败的话,真的什么也无法拯救了,自己也会失去一切。
我闭上了双眼,几秒后又再次睁开,他没有向我进攻呢。
“我赢不了,干脆就让我破坏一切吧?”
我露出危险的笑容举起左手,朝着她的方向射出了火球。
他离开了原先的位置挡在了火球面前,恶狠狠的看向了我。
“其实,你的救世论就只是为了自己,身为教皇,就算有再多的限制,有心去做不是依然可以行动吗?可能你觉得累了,甚至想要借用外力,不过,这刚好证明了你根本不是为了世界!”
“那又如何?如你所说,可是,我确实想要改变这样的世界,我没有放弃,只是想要借助更大的力量,有什么不对?”
他的话中充满了悲哀,真的是为这个世界着想,可是那样是不对的。
我要阻止他。
他站在原地警戒着我,这样的距离是感测不到的吧。
“没什么不对,只是,想要拯救这个扭曲的世界,使用的却是扭曲的力量,甚至还牺牲世界的子民,必要之恶?难道你认为只是牺牲两人换取世界的救赎是值得的?”
“要我说值得的话,那根本就是错误的,彻底本末倒置,既然想拯救世界,就需要彻底拯救,不过要是有必要,我还是会选择错误的做法。”
原来如此,可能让他成为神,世界会变得比如今要好吧。
不,需要牺牲她才能做到的改变,我是绝对不会选择的。
并且,就算出现好的改变,我想也肯定只是暂时性的。
突然的,白光闪耀彻底照亮了这里,预先知道这种事的我闭起了双眼。
在打斗的时间我就已经悄悄的在这里布下阵,只是差最后一步无法完成,要想绘画出剩余的阵则铁定会被他发现,这样胜利的机会就彻底杜绝了。
灭神法咒,效果是让法咒失效十秒,同时让看到光芒的人能力会在五秒内被减半。
就算他能破解法咒,可是不能使用法咒,就没有意义!
“你输了!”
在白光闪过后,我依靠剩余的体力使出全力奔向他,当面给他来了一拳。
来到她身前,我轻轻的拍醒了像是睡得很舒服的她。
明明我打得那么辛苦,她这么悠闲反而让我觉得有点不爽。
她睁开双眼,与我对上之后又立即的闭上了眼。
“喂!干嘛啊!”
“我认为,这可能是梦,你竟然赢了。”
真的很过份!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种冰冷的话,她完全没有感受到被救的喜悦啊!
“不过,我还是有在期待。”
我准备说出口的抱怨又卡在了喉咙里,她再次睁开眼睛注视着我,突然就露出了一个笑容。
冰冷中略带温暖,她的笑容给我的就是这样矛盾的感觉。
“你难道你认为我真的输了?”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我立即绷紧了身体,可是我知道疲惫不堪的自己已经无法再次战斗了。
“没事的,伊洛确实输了。”
在我打算抱起她逃跑的时候,坐起身子的她说出了这句话后自己走下了祭坛。
她的视线定在我身后,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到的是盘腿坐在地上的教皇,一脸小孩子恶作剧失败的脸,着实让人欠揍。
“怎么回事?”
疑惑产生了,我回头看向她以求得到答案。
“伊洛说,这是一个测试,看看你是否拥有能承受命运的资格。”
她愣了一下,随即就说出了我听不懂的话。
“什么?”
“你受伤了,我帮你疗伤。”
感到疑惑的我只好继续追求答案,不过她却无视了我的提问擅自的跳起了舞,温暖的光芒降临,我的伤逐渐的好了起来。
“这个嘛,简单来说,这是一场测试,我赢了的话可能会成为神,你赢了的话,我就教你怎么控制自身的力量。”
结果在我得到了治愈后,回答我问题的却是身为敌人的教皇。
“哈?”
我不可置信的脸肯定很可笑,他看到之后,瞬间就笑翻了,拍着地板,泪水都出来了。
总觉得,自己被耍了。
“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库尔耶嘛,圣女和教皇,你难道认为会毫无交集?她啊,在得知神殿捕获到你的那一刻慌慌张张的找上了我,这个计划就顺其自然的产生了。”
“这个计划?”
“你和我一样,已经累了,不然你是不会被神殿抓住的……不过,能够打倒我,虽然我没使出全力拉,你的却不容小窥,明明没派出特别强的追兵,可你还是被抓住了。”
对他的话,我感到了十分的震惊,却还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一开始库尔耶不知道我全部的计划,我就只是让她救走你,并且说出了起始庭院的部分事实,要是能直接在旅途中改变你,不,或者说让你变回最初那样?结果好的话,就不需要那么费劲了,她期待着,与你一起,或许可以改变某些事,毕竟一个是带来希望,另外一个是吸收不幸嘛,好好控制力量会出现某种无法预料的可能性吧?结果呢?你却自暴自弃,你以为自己为什么会在偷袭的情况下被抓住?”
如今听到这些话,我已经全部都懂了,顿时我满脸惊愕的回头看向了她,那面无表情依然读不出任何感情。
“呵,不要怪库尔耶喔,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哥哥我真的很妒忌。”
“我才不会这么小气,倒是你给我快点进入正题吧!”
紧紧握住拳头,我控制住自己想要揍他的心情。
“等一下!哥哥是什么!?你刚刚说了些什么!”
迟了一阵子后,我才发现了他说出了不能忽视的发言。
“那种事就让她自己和你说吧,我想要成为神,这是真的,要是你输了,她和你都会死,我也不一定能成为神,毕竟遗迹又不止一处,相反,我成为你的敌人,测试你的觉悟,观测你内心的感情变化,假若你不打算前进,依然怀着消极的思考是绝对没办法赢的.....那么,现在的你是怎么想的?”
带着认真的表情,他向我提出了问题,什么嘛,突然就提出这么严肃的问题。
“......我现在确实想要改变,知道事实后,我确实绝望了,不过,同时知道了自己的力量可以控制,自己不是引来不幸而是吸引不幸,我又觉得自己又能抓住那寻找不到的幸福了。”
仔细的想了一下后,我将真实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获得的是他满意的微笑。
果然还是很气人。
“姑且算是合格吧,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关于你力量的问题了。”
想不到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一开始库尔耶也不全都知道,只是遭到埋伏这件事她其实是知道的,之后我们被带往十四城的过程中,教皇又向她透露了部分计划,她也同意了。
想不到,真的被蒙在鼓里!不过,也正是这样才得知一切,也让我产生了改变。
心情真是即生气,却又感到高兴,变得十分复杂。
从教皇口中得知,像库尔耶的舞蹈可以使出力量一样,我其实可以通过言语来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不过这貌似还比较困难。
不过只要她在身旁,我的力量就可以得到压抑,慢慢的学习如何控制力量也未曾不可。
明明说完控制力量的方法就可以了,那个话多的教皇又拖着我们说东说西的浪费了不少时间。
在我与库尔耶打算离开时。
我又被教皇悄悄的警告一句。
——之前就说过了,遗迹不止一处,起始庭院连教会也不知道真假,唯一知道的是,除了我之外,还有某个组织想要试试,狩猎你们实现自身的愿望。
结果我们被放走了,虽然很在意他最后说出的那么重要的信息,可是看到那张脸我就来气,自然也就没有多问。
我们两人茫然的站在了遗迹的出口。
“我们的旅程,即将继续。”
突然,她握住了我的手,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
也是呢,不过已经没有了明确的目标,想要实现的愿望已经消失,需要做的事,也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想法,目的地,也没有定下。
......
“这,你认为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转向我,暗红色的双眸紧紧盯着我不放,默不作声。
意思是,这次让我来决定吗?
我回握住她的手,坚定自己的决心,再三确认那心中已经成型的想法。
“让我们去改变这个世界吧。”
老土,更加无聊,难以实现,不过,那又如何?
听到我的话后,她满足的眨了眨眼,随后又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比之前看到的更加美丽,这是今天第二次目击到她的笑容了。
对此,我心想,第一个需要被改变的就是她。
不管她遇上何事,我都打算帮她寻回已经遗失的感情,我自己既然有办法前进,她肯定也已经踏出了一步。
“对了,我叫莱忒,以后,我将会与库尔耶你一起继续旅程。”
我也笑起来,同时说出了那个令自己痛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