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进了总部的指挥大厅。
深海的上位者全员都在，当我用力地推开门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全都面无表情。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我所在的位置是在深海的指挥大厅，投影仪投射出各个海域的状况，军队早就已经准备完毕。
毕竟，对于大陆即将发动的战争，深海也是早有准备了。
我也看到了，那一批批的上位者，她们空洞的眼神犹如透明瑰丽的玻璃球，华丽却又了无生气。
我也看到了，指挥所里的上位者们都面无表情，即便看到我和加加，气氛也没有丝毫改变。
明明昨天晚上，大家还一起欢笑嬉闹，一起在烟花下大肆喧嚣，舞会的过程中，我还被每一位上位者都拉去跳了一支舞，即便加加有些生气的样子，但是大家都很开心。
而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有战事，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将胸中的疑问吐出。
阵势已经准备到这样的程度，恐怕从她们下命令到现在，已经有两三个小时了。
但是我完全不知道，甚至我还和那位原本一直都在资料室里的深海原型少女打牌。
那位深海原型少女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跑到我的办公室说要和我打牌，由于太过稀奇，我都掐了一下自己来检验是否是在做梦。
那家伙的牌技也真是烂到家了，即便都输得快哭了，也依然揪着我打牌。
但是我还是察觉到不正常，因为那家伙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发生了什么吗？”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但是她只是摇头，牙齿紧咬着嘴唇，眼神紧盯着地上乱七八糟的牌堆。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不和你打了，然后我自己去查。”
我作势要站起来，但是却被她拉住了。
“和我打牌！”
她低着头，倔强地对我说道，语调中含着哭腔，言辞中压抑着悲伤。
我从没想到会有一天，那名总是冷着脸坐在资料室一角静静看书的少女，那名总是慢条斯理的少女，会露出如此让人悲伤的情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
“抱歉，我要出去一下。”
我挣开了她的手，急忙冲向门外。
有什么事情，绝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安放！”
“已经……”少女无力地将手耷下，握着的纸牌纷飞散落。
“已经……”
即便加加在我身后不断叫我，我也没有回应，内心的不安感充斥了我的思维。
没有……没有……没有！
本海里，一位上位者，都没有！
“在哪里，在哪里？！”
我抓着头发，四处地搜寻着。
啊啊，要说还有什么地方最有可能的话，就是那里了……
指挥中心。
我再次马不停蹄地向那里赶去。
“安放，等等我！”
“加加，跟上来！”
……
没有人回我的话，指挥室里除了机器微弱的噪音只有一片死寂。
“到底是怎么回事？！Pachina！”
“这就是你所谓的计划？”
Pachina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向我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将自己甩出去……这就是你的计划？”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这没什么问题吧，要是把我交出去，会有什么效果这是显而易见的吧！”
“差劲。”
指挥室的角落里传出了一个声音，提尔比茨就坐在那里摆弄着手中的掌机，但是很明显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在游戏上。
“什么意思……我的想法你们还不明白吗？提尔提前把我的想法告诉你们了吧，如果是Pachina的话，应该能明白吧，无论是对于这次战争，还是对于深海的未来和我们大家的未来，这都是必须的！我必须去奥林匹斯！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
加贺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掷在地上，碎片飞得七零八落，甩得远远地。
“有什么问题！你说啊！”
“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我认为有问题就是有问题！”
加贺气得脸都涨红了，她握紧拳头大声地冲我喊道：“明明才刚刚觉得你还不错，结果你却做出这样差劲的事情！”
“啊啊，是啊，你一直都看不起我，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也总是看不惯我，但是到了现在你还无理取闹是什么意思！我都要把自己贡献出去了，你也可以不用再看到我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什么还要阻止我！你应该支持啊！支持的话我就不会再待在深海了，支持啊！”
啪！
诶……
我因为视野突如其来的晃动而一时失神，紧接着脸上的剧痛就让我清醒了过来。
我踉跄了几步，转过头去，发现大和带着笑容揉捏着右手，只是那笑容只是皮笑肉不笑罢了。
“抱歉，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脸上有什么恶心的东西，所以就没忍住打了上去。”
“……啧。”
我握紧了拳头。
“你错了，提督，你真的错了。”赤城带着悲伤的表情看向我。
“是啊，错得很离谱。”Pachina应和道。
“我哪里错了！啊？！”
“哪里都错了。”
Pachina静静地回答道，手中还转着一只签字笔。
“自以为是地定下这么一个自我牺牲的计划，还不告诉我们，你是想当英雄吗？还是把我们当成不值一提的存在？”
“我没有，我本来是……”
“最后再告诉我们？别说什么为我们着想这种话，那根本毫无意义。”
我一时语塞，没能说出话来。
“喂，你这家伙，一直都想和我们搞好关系是吧，从你一来深海开始，就不断地做着各种各样的事，说实话，虽然很笨拙，但是我并不讨厌。”
Pachina放下了手中的签字笔，她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略显寂寞，语气也很平和，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最后你成功了，现在深海的大家都认同了你，但是你是否认同我们呢？”
“我……”
“你没有，你依然带着怜悯的眼光看着我们。”
Pachina的语气虽然平和，但是却是斩钉截铁，一幅言之凿凿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我回答不上来。
“什么事情都不和我们说，只是自己决定一切，默默背负一切……你是在小看谁？或者说……太高傲了？”
“我没有！”
“那是什么？”
面对Pachina的追问，我无法回答。
“我记得有一句话，‘总是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也是一种自大’，这是谁说的来着？我好像有些记不得了。”
我只能沉默。
“是这样吧，在你心里我们都是可有可无的，无论怎样的决定，‘反正和她们没关系，所以只要告知一声就好了’，对不对？”
我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不管我多么想说不是这样的，但是……
“不要太小看人了，指挥官。”Pachina的声音还是冷了下去，“不要太小看我们了，我们的未来，不需要借用别人的怜悯来支撑！”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
我明白我错了，但是我还是要这么做。
“请你们理解，我为之前的错误道歉，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弥补，但是没有时间了，I既然战争已经迫在眉睫，我必须要现在就开始和那边联系上，拜托了，就让我……”
“你还在说这种事！”
提尔比茨罕见的生气了，她一步步地走到我的面前，带着我从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的复杂的表情，那是混合了愤怒，失望，不安，以及其他各种情绪的表情。
“你这家伙……说好的善意都是假的吗？！”
“不是的……但是，真的，我必须去！”
“啊啊，我好想揍他，怎么样，可以揍他吗？”加贺捏着拳头，一脸不爽地向我走近。
“就算揍我也好，打我也罢，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我必须去，不只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要这么做，我没有怜悯你们，我，我……”
“那就随你想的做吧。”
“诶……”
Pachina的话让我愣住了，我呆呆地看向坐在会议桌后的Pachina，她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微笑，就像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她一样，那笑容轻蔑而又高傲。
“但是，只要你离开深海，那么，从此深海再无任何有关‘安放’这个人的踪迹，深海与安放再无关系。喏，拨号键在这里，联系白溪的话，只要一键哦，很便利吧。”
我的心跳漏跳了一拍，感觉心底突然空落落的。
但我还是向前走去。
“提督！”
雪风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我身侧响起，但是我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Pachina，其实你都知道的吧。
我在想什么，我要做什么，会产生怎样的结果，你都知道的吧。
真的很感谢你们，但是，我必须这样做。
我将手放在那个按键上。周围的气氛压抑地可怕。
“……啧。”
不知道是谁咂了咂嘴，我也装作没有听到。
深吸一口气，我按了下去。
……
“没有必要了。”
白溪这样回答我。
投影出来的画面出现在我们面前，白溪，还有他身后站着的人都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必要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就好像一下子坠入冰冷地湖里，寒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
“就是字面意思，我们不需要你了，安放先生。”
白溪嘴角含笑，眼神中甚至带着歉意，好像是在为拒绝了我的提议而感到抱歉和难过。
猫哭耗子，真是令人恶心。
“舰灵……你们都无所谓了吗？”
“啊啊，虽然我们也很想要你身体里的舰灵，但是相对于得到你之后消耗大量的时间来研究你，让你消失得到的利益也许会更大一些，毕竟你的存在让我们感觉到了威胁，你很有可能让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落空，另外，关于舰灵的研究，我们也有了一些进展。”
“什么……什么意思……让我消失是什么意思？！你的计划又是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安放先生，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不要像穷途末路的丑角一样嚎哭了，至少在你生命的最后保持一下形象吧，这样我也会为你的存在默哀三分钟。”
白溪的言语异常轻佻，说的话也让我摸不着头脑。什么让我消失，什么没有必要，什么啊……我这就真的好像小丑一样啊！
“你这个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呢。”Pachina突然插话进来。
“哦，我这个人对自己挺满意的，所以可能确实没什么变化。”白溪笑着回应道。
“虽然你在那叽叽喳喳地胡言乱语让我感觉挺滑稽的，也许勉强可以作为茶余饭后的笑谈，但是如此无视我们的存在也确实有些让我生气，虽然我说过会让安放与深海再无关系，但是那也是在他离开之后，只要他现在还在深海，那么他就会受到我们的保护，所以你还是不要那么自信地就说出那么可笑的笑话比较好，这是我好心的提醒哦。”
Pachina笑盈盈地对着投影中的白溪说道，言语中挑衅的意味十分浓厚。
“啊，真是感谢您的提醒Pachina，但是我既然这么说，那么肯定是有十分的把握做到的，我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吗？这也是我好心的提醒哦，不要小看我啊。”
“你以为你能突破我的军队吗？”
“啊，关于这点我无所谓，反正只要打起来就好。”
“你这个疯子。”我压抑不住怒火，瞪着眼前的青年，这相貌柔和，语气也很斯文的年轻人竟然是奥林匹斯的最高管理者，这恐怕任谁第一眼看到都猜不出来。
“安放，作为这新世界的开始，就由你献上祭礼吧，你放心，你的死只会为人类的未来开拓出更加平坦的道路，人类将会摆脱怠惰和愚昧，为了更伟大的‘人’而团结一致！啊！多么美好的未来！多么完美的‘人’！所以我才爱着‘人’！爱着人这种生物！”
“自说自话的疯子，你以为谁会死啊，我看死的是你才对吧！”我气得大吼，毕竟任谁拿自己的生命一本正经地开玩笑都不可能笑得出来吧。
“啊，是吗，无所谓。”白溪笑着挥了挥手。
“反正，只要你死了就好，只要你所掌握的两个世界的‘财宝’，随着你的陨落而泯灭，这就足够了。”
“你再说呃……”
后背一凉，好像有什么异物进入身体内部的感觉袭向全身。
“呃……哈……”
我不敢置信地缓缓转头，想要看向身后，但是身后的异物突然从身体里拔出，紧接着我就好像失去了力量一样，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
“加……加……为什……么……”
手中拿着血淋淋的匕首，面无表情地站在我的身后的人，正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我的女朋友，萨拉托加。
“这……怎么可能……”
Pachina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止是Pachina，就连我，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为什么……
加加……为什么……
加加空洞的瞳孔流下了泪水，但是手上依然紧握尖刀。
“对不起……对不起……安哥哥……对不起……”
哈……这个声音是……
不好，思维有些转不过来了，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了，要死了吗……
“快！控制住萨拉托加！还有，赶快叫她过来！赶快救救安放！”
哈哈……有点晚了吧，应该没办法了才对……那把匕首应该是刺到了我的心脏才对。
“对不起……对不起……我明明答应了安哥哥，再也不强制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还是……”
脑海里回荡着一个女孩子哭泣的声音，是莉亚吗？莉亚你没事了吗？这不是莉亚做的对不对？
“这是奥林匹斯的人做的，那些家伙竟然研究出了使用莉亚能力的方法！”
啊，暗之舰灵也在？或者说是，艾莉？其实我一直挺想叫你艾莉的，反正快死了，我也不怕你你了……
既然不是莉亚做的，就不要道歉啦，不要哭了莉亚，好吗？
莉亚？
哭声消失了，你是振作起来了吗？莉亚？回答我，莉亚？
艾莉！莉亚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她……消失了……”
诶？
为什么……为什么……
黑暗袭来，一切都变成虚无。
……
“啊……啊啊啊……哈……啊……”
白小雨跪在司令办公室，她的眼睛闪烁着摄人心魄的金色光芒。
“啊啊啊……哈……啊啊啊！！！”
痛苦的嘶嚎在她的口中溢出，就好像在经历着什么极度痛苦的事情一样，那惨叫哪怕只是听着，也会让人由衷地对那种痛苦产生恐惧。
“白司令，为什么我们没有出战……白司令？！”
匆忙走进办公室的列克星敦看到眼前的样子吓了一跳，此时的白小雨就像是一个雕塑，一直保持着向上望的姿势。
这感觉就好像……她在献祭着什么。
“白司令，你怎么了？！白司令你振作一点！白司令？”
列克星敦惊慌地呼唤白小雨的名字，但是白小雨毫无反应，口中只有痛苦的哀嚎。她身上的光芒让列克星敦感到危险，所以她也没有轻举妄动。
“我还是叫护士过来……这是……什么？”
想要呼叫北安普顿过来的列克星敦被办公桌上的投影吸引住了视线，而画面中正在播放的，是安放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而加加正眼神空洞地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站在一旁。
“什么啊……这是……”
列克星敦就好像失去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眼睛紧盯在投影上
“骗人的吧……骗人……的吧……”。
而办公室的中央，白小雨也在发生着变化，她的身体先是慢慢变得丰满起来，紧接有干瘪下去，皮肤也开始一点一点变得粗糙……最后，变成了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正在发生的情景，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她的生命。
最后，光芒散去，白小雨倒在地上，整个人只剩下皱皱巴巴的松垮的皮囊，身体瘦弱得就像一根竹竿。
“父亲大人……我……做到了……我是……英……英雄了吧……”
苍老而又枯槁的面孔露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她好像累的连眼睛也睁不开了一样。
“所以……请再一次……再一次注视我……请不要……请不要对我……失望……父……”
虚弱的声音，最终还是消散了。
……
“白委员长，您这是……”
“韩继恩，如何？我说过，我说道做到，但是他们都不信，这我就没办法了，如果他们相信我的话，再多加防范，这种事情也许就能避免呢。”
白溪没有回头，否则的话，他说不定会看到身后的亲信，此时正因为愤怒而浑身颤抖。
“真是可惜呢，安放其实也是个人才啊。”
白溪略带惋惜的摇了摇头。
“……他是英雄。”
“嗯？”
白溪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去，然而……
“咕！”
还是匕首，又是匕首，再次准备夺走另一个人的生命。
白溪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匕首，从座位上跌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咳咳……”
白溪胸口的鲜血逐渐染红了他整齐的白色衬衣，而他非但没有露出恐慌的样子，反而反常地大笑了起来。
“你就继续装神弄鬼吧，白溪。我在你身边潜伏这么多年，总算是有机会下手了。说实话，那些人一直不同意让我下手，我真的是有些不耐烦，但是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
“咳咳……我并不是装神弄鬼啊，韩继恩，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吗？”
即便死亡就在眼前，死神已经拿着镰刀注视着他了，白溪依然笑得从容而又优雅。
“你不管做什么都没用，奥林匹斯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了，就在我下手之前。”
“哈哈……你以为杀了奥林匹斯所有的人，战争就会停止吗？”
“你们就是战争的元凶，只要你们死了战争就会停止，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太天真了，韩继恩，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你还是没长多少智力啊。战争真正的元凶不是奥林匹斯，而是奥林匹斯所创造出来的‘仇恨’啊！”
“我死了……奥林匹斯全死了，这样的话真相就会全部隐藏起来吧，仇恨不会随着我们的死而解除，只会因为我们的死而扩大！在没有真相的‘真实’中，寻找着解决仇恨的方法，然而无论怎样的方法，都不会是真的！”
“就算安放死了，还会有像安放一样的英雄站出来，为战争的结束贡献出自己，对于未来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韩继恩淡淡地说道，一边走到白溪的身前，手握在插在白溪胸口的匕首手柄上，准备将其拔出。
“还是太天真了啊……韩继恩，没有了真相，一切都会是谎言，所有的都是伪物，在虚假的废墟上站起来的所谓的‘英雄’，他怎么可能举得起真实的大旗？仇恨不会如此轻易地消失，战争才是解决一切的根本，战争不会停止，人类也不会停下脚步，英雄什么的……就算顶着英雄的名号，也不过都是些伪英雄罢了。”
“真相不会埋没，只要还有我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人在……”
“恐怕你们也不会在了。”
“什么？！”
嘀！
什么东西被触发了的声音突然响起，这让韩继恩猛然一惊。
“你做了……”
然而，韩继恩还没问完，白溪就干脆利落地伸出手，握住韩继恩的手，将插在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
鲜血让韩继恩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一声巨响便覆盖了这座建筑……
……
“已经不行了……”
资料室里的少女虽然匆匆赶来，但是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
Pachina踉跄的退了几步。
“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清醒过来的加加看着眼前的情景，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像疯了一样大喊着。
“不会的！不会的！这都是假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啊……能够控制光之舰灵的力量……什么啊……”
Pachina就好像丧失了全部的力气一样。
“我要杀了他们。”
俾斯麦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的身体已经颤抖了。
“杀了他们。”
加贺说。
“杀了他们。”
瑞鹤说。
“杀了他们。”
大和说。
“杀了……他们！”
雪风的眼里含满了泪水。
“我们……被这世界遗弃了啊……”
“善意……已经不存在了啊……”
“杀了他们！”
Pachina如是说。
战争再一次开始了，这次是没有顾忌的杀戮，没有任何情面与原则，最原始的鲜血盛宴。
……
“失败了吗？”
英叶看着不断蔓延的战火和硝烟，呆呆地说道。
“提督，总督府无论怎样也连接不上！”
“可以了，白雪，没关系了。”
“可是……”
英叶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白雪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离开了。
英叶没有接到出港作战的命令，所以一直在港区待命。
她也收到了来自列克星敦的电话，以及来自海天的通知。
无论是安放死了的事情，还是总督府，以及政府的办公楼炸掉的事情，还有前线的指挥官因为悲愤而变得拼命作战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带着火药味的海风吹起了英叶额头的刘海。
“都结束了吗……”
“这个世界……到了终焉的时候了吗？”
“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吗？”
没人能够回答她，但是随便谁都可以回答她。
因为，这就是世界的终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