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来了,准备迎战。”

“是!”

内华达将擦枪的布放到一边,手指一转,左轮手枪在手中轻巧的转了两圈然后背她收入枪套之中。

“又要战斗了啊。”

内华达和一众舰娘走出她们暂住的营帐,向着下水的小型港口走去。

自从舰娘诞生之后,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大陆内部逐渐被改造成了水路纵横交错的布局,与之相对的,基本上主要的城市和地区都会配有简单的下水港口,除了一般的船只可以停靠以外,舰娘从这里进出也是没有问题的。

轮到内华达了,她轻快地踏到水面上,紧接着舰装便在她的背后伸展开来,散发着摄人的金属光泽的炮管,在略显阴暗的通道中闪烁着诡谲的寒光。

内华达点上一支雪茄,后脚跟轻轻点了一下水面,整个人便如离弦的箭一样冲出甬道,蔚蓝的天空和宽广的湖面也紧接着进入她的视野。

当然,还有远处的敌舰队。

“哼,真是好笑。”

内化的嘴角咧了一下,神情却没有表现出她真的感觉有趣的样子——在不久之前,她还是属于对面的一份子。

内战初期,她是以支援政府军的舰娘的身份加入了对面的阵营,而在总督将权利交给自己的儿子之后,她就被派到了这个曾经她开炮打击过的队伍。

内华达对此并没有什么怨言,她是那种对事情的原因不感兴趣的那种人,既然自己听命于自己的司令,那么只要按照司令的话做就好,她对总督的儿子是不是纨绔的官二代这种事情毫无兴趣,即便这可能会对她之后的生活产生影响,她也不会花太多头脑去考虑这些问题。

内华达是活在当下的人。

“看样子这次敌方舰队是认真的了,感觉好像主力都出动了。”

俄克拉荷马在与内华达并行行驶在江面上,内华达看了她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中呼啸而过的舰载机,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

“那又如何,我们在阵容上是不会输给他们的。”

内华达将抽了一半的雪茄扔到一边,她的视野中发现了一个敌方的战舰,当然,在战场上敌方的战舰并不奇怪,只不过那艘战舰吸引内华达注意力的原因是她的外观——非常明显的内华达战列舰的舰装,只是不知道是她几号港区。

不过那种事不需要知道,战场之上还是少知道一些没必要知道的事情比较好,不然很容易就会分神,进而化成炮灰,比如关于对面的那艘内华达战列舰,自己只需要知道对面是个新手就好了。

从走位和应战的姿态上来看,怎么看怎么像新手,这种事情也不难见,海军的实际掌权人明显偏向反抗军,虽然没有公然反叛,但是这种情况下委员会也不可能再向海军方面提供新人舰娘了,而那些新人自然会被委派给偏向委员会的港区,进而加入这场急需舰队的战场上。

内华达并不打算手下留情,战场上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你防水,新人总是要经过残酷的历练才能成长,虽然有很多新人在历练中就凋零了。

“等到这场战斗结束,”内华达扭了扭脖子,对着身旁的俄克拉荷马说道,“要去喝一杯吗?”

“啊,好啊。”

俄克拉荷马的语气并没有多轻快,而是带着一丝沉重,内华达知道,俄克拉荷马与自己不一样,她对自己的敌人不是深海而是同样身为舰娘的存在感到伤心,所以最近每次作战结束,内华达总会拉上她去喝一杯,也算是缓解一下。

“要去哪呢?还是之前的老地方吗?”

内华达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前方,随后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我听说最近新街开了一家新店,要不要去那里尝尝?”

“啊,去吧。”内华达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等到……回去之后。”

她的眼中,原先那个犹如路边狗尾草一样脆弱的新人“内华达”,此时浑身上下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黑雾,舰装也逐渐转换成了不知名的机械巨兽,隐秘的黑色中浮现出刺眼的猩红,内华达甚至感觉自己耳边响起了一声不知名的咆哮。

仿佛回响在深渊一样。

 

——————

 

明亮的实验室内,放满了一本又一本的书籍以及写满各种文字和算式的笔记,它们都被整齐地堆放在实验室的桌子上,书架上,试验台边,而安北阳则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他将眼镜缓缓地摘下,浑浊的双眼或许是因为聚焦在书本和笔记上太长时间,导致眼神显得有些僵硬。

“白溪……”

“他果然还是做到了。”

阴影蹲坐在房间的角落,那里被房间的布局遮挡出一小块阴影。

“不过,这种事情你早就可以做到了,果然选择你才是对的,你和你那位挚友不一样,你才是真正的天才。”

阴影的言辞中充满着戏谑,就好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原本的阴影可个比你要可爱好几十倍的孩子,而你却把她吃掉了,你们这些‘神’,就是这么喜欢霸占人类的生命吗?。”

听到被称呼为“神”,阴影的笑意好像更浓了,她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缓缓地走到安北阳眼前,脸上明媚的笑容在明亮的灯光下竟然让人心生寒意。

“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是想说什么人命是珍贵的,不应该随意践踏?”

安北阳没有说话,而是将手边的笔记阖了起来。

“生命珍贵这种事情不过是你们为了保证自己的存在而渲染出的正义的谎言!这颗星球上的人类数量按十亿计,从物以稀为贵的角度来看,我可看不出来人命的珍贵性,若是要从创造价值的角度来看,无论是阴影还是你的儿子,他们都没有什么能够创造独一无二价值的天赋,那么生命的珍贵性从何说起呢?难道就是因为每个人都只有一次生存的机会吗?别开玩笑了,那只是对那个个体来说生命是珍贵的吧,在我们第三者的角度来看,那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如果能从他人身上获得价值,那还不如让其贡献出几乎毫无意义的生命,那样说不定还能让其存在变得更有意义,不是吗?”

“我没时间听你说那些谬论。”

安北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穿上白大褂,走到实验室深处,面前有一扇门,门内是他做实验的地方。

“这些不是谬论,如果按照我的说法来考虑的话,你完全没必要做这些多余的举动,毕竟即便从个体的利益来讲,牺牲掉安放也没有关系,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所以你没必要为他做这么多牺牲,你完全不需要去找什么让所有人都幸福的可能!”

安北阳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阴影,此时的阴影仰着头望着安北阳,脸上甚至挂起了讨好似的笑容。

“对吧?没有时间了,如果不能赶在……”

“安放就是我的儿子。”

“……”

安北阳的回答让阴影收起了笑容。

“固执。”

“树冠再怎么郁郁葱葱,如果没有树根供给养分,那也不过是虚妄,但是现在,树根意识到了,他们本来并不是树。”

安北阳不再去看阴影,而是推开实验室的门。

“真实终究是应该探究的,但是若没有值得探究的价值,那么真实也不过是废品而已。”

“随你喜欢吧!”

阴影气鼓鼓地鼓起嘴来,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一幅非常不开心地样子。

“抱歉了,这一次,我不想再后悔一次了。”

 

——————

 

“你的力量正在被使用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暗之舰灵的表情异常严肃,虽然语气听起来好像还像以前一样妖娆,但是其中却明显蕴含着一丝凛然。

“你是说……有人使用了你的力量?难道奥林匹斯也从你身上剥夺下来过能量?”

“当然没有,我肯没有莉亚那么好骗,我对人类可是充满戒心的。”暗之舰灵微微一笑,“只是,使用我的力量也不一定必须要拥有我的能量,如果是白溪的话,她确实是可以做饭的。”

“具体来说?”

“他身上存在着‘意志’的一部分,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是他已经将‘意志’解析成功,并且能够顺利运用了。”

“什么……‘意志’?那是什么,你能说清楚点吗?”

“没什么说清的必要,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可以掌握使用者的方位,也就是说如果你想找到他的话,我可以帮你。”

又是没必要!什么事情都瞒着不说,非要等到状况突发的时候才来亡羊补牢!

不过我现在拿她们俩也没有办法,只能先放弃追究这些事情,至少我要先把我想要做的事情做完。

“那么,告诉我白溪的位置吧。”

“嗯……我可以告诉你使用者的位置,但是那是不是白溪的位置可以就不一定了。”

“使用者难道不是白溪吗?!”

“有可能不是。”

“……那你说怎么办?有别的办法吗?”

“当然有。”暗之舰灵莞尔一笑,“即便使用者不是白溪本人,他也必定时通过某种媒介使用暗中力量的,只要我能接触到那个媒介,就能反向定位住白溪的位置。”

“也就是说……我也要去……”

“那就要看你了。”

暗之舰灵不置可否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坐在一旁,而我则是无言地沉默了下来。

“我再考虑一下。”

“那你就慢慢考虑……不着急。”

最后那三个字,暗之舰灵好像咬得很重,不过我也没心情去体会其中是否有什么含义。

时间的流速再次正常,周围原本细微的声响在时间缓速之后的环境的对比下显得有些嘈杂。

要去吗?

这次与以往不一样,这次是要潜入奥林匹斯的大本营,与以往的事情相比,这次的凶险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我的选择好像也不多。

或者我应该选择更加保守一点的方法,等到白溪自己出来,反正现在也并不急于实施刺杀的计划……

“司令!又有新的情况!”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列克星敦突然递过来一张报告,她的神色明显有些慌张,并不像刚才那样沉稳。

我接过报告,简单地扫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

【政府军舰队出现疑似深海上位者的存在,对我方部队造成了沉重的打击,请求安司令速派舰队支援。】

“深海……上位者?!”

“司令,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们看错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看错?”我苦笑了一下,“现在那边的战况如何。”

列克星敦咬了咬嘴唇,坐会位子上,点了几下电脑之后回答道。

“……溃败,原先派过去进行支援的舰队战斗力根本不足以应付出现的大批深海栖舰,损伤惨重,现在全线后撤中,防线根本守不住,照这样下去……”

“怎样?”

“恐怕不出三天,反抗军的根基就没了,只能去深山老林里打游击了。”

“这么快……”我叹了一口气,“我们要派多少舰队才能帮助反抗军抵挡政府军的深海呢?”

“恐怕……得出动百分之八十的兵力,要想进行歼灭的话,必须全员出动进行大会战,只是内陆的水道虽然四通八达,但是终究不是海面上,就算打起来,恐怕也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啧……”

什么不着急,这明显要急死了好吗?!

事到如今,我好像别无选择了。

“不用管反抗军了。”

“诶?司令?”

“他们……就这样吧,既然当初轻易就败在奥林匹斯手下,那么再败第二次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那这样的话……难道司令要启动那个计划?”

“没错,这种时候只能进行擒王计划了吧,否则持久战我们可是劣势啊。”

“这样啊,但是白溪的位置……”

“这点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那就好……”列克星敦抚摸了一下胸口,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就像想起来什么一样,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看向我。

“行动……你不会参与的,对吧?”

我看了列克星敦一眼,笑了笑:“当然。”

 

——————

 

“Pachina……”

Yamato忧心忡忡地看着Pachina,此时的她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眉头紧锁,而原因Yamato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

“政府军那里为什么会出现上位者……那种东西……暗之舰灵不在他们那里,而他们的实验也仅仅是止步于对光之舰灵深入探究才对,为什么会有深海栖舰出现?还是上位者!”

“Pachina你冷静一下,现在事情还没有那么遭……”

“已经很糟糕了,Yamato……”

Pachina将报告随手一扔,整个人嵌进了深深的办公椅中。

“我是不是做错了呢……”

“Pachina没有错!我知道Pachina的想法,也知道Pachina为了深海承受了多少!谁都不可能责难你的!”

Yamato看到这样的Pachina不禁一阵心痛,她很少见到如此脆弱的Pachina。

“而且,你看,奥林匹斯就是创造我们深海的人,这种事不是早就被流传的风风雨雨了吗?所以就算深海栖舰出现在政府军的阵营也不奇怪才对,不是吗?”

“重点并不是深海栖舰出现在哪里啊,Yamato。”Pachina苦笑了一下,“而是深海的形象不能够再继续下降了。”

“虽然我不知道安放会用什么办法让深海重回人类的圈子,但是如果让深海以战争的形象来继续加深在人们心中的印象,或者跟旧时代的霸权者联系起来的话,不仅是深海,就连安放本身都可能受到不好的影响。”

“不会的,安放肯定有别的办法,你看……Pachina你不是特别相信安放那小子吗?说实话啊,其实我也觉得那小子挺靠谱的,虽然我一直没说,但是……”

“好了,Yamato,不用安慰我。”Pachina 笑着摆了摆手,“也许我真的做错了。”

“明明是事关深海未来生死的大事,我却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一个与这件事毫不相关的外人,自己毫无作为,这完全就是怠惰啊,现在这种状况也许是我自作自受。”

“Pachina!事情还没有那么遭呢!不要这么早就放弃啊!”

Pachina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已经很糟了,你不要忘记了,白溪就是一个战争狂人,他会怎么做,猜也能猜的出来吧。”

“深海,恐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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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深海上位者的加入,政府军势如破竹,支援反抗军的舰娘们基本上已经折损大半,剩下的也都不是完全状态,反抗军的的防线一退再退,原先获取的城镇和港口现在已经全部如数交还了回去。

从这场战斗开始算起,已经过了两天了,现在是第二天夜里,反抗军的总部经过不停地后撤之后,现在伪装在一个大型的住宅区内,这附近都是是人口密集的聚居地,日常生活设施也比较齐全,为了不被发现,他们将绝大部分的资料都销毁了,各种设施也大都丢弃了,在这里暂住下来,全靠着支持他们的人藏匿在这里。

“援军呢?援军还没来吗?只要援军来了的话,我们还有机会……”

“目前没有收到消息……”

严浩宇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勉强搭建起来的通讯设施正在疯狂地工作着,小小的房间内总是有人员来回走动,就像严浩宇此时的内心一样,完全静不下来。

“开什么玩笑!两天了!他们什么都没做吗?就算是为了留下抵抗深海的力量,可是内陆也出现深海了啊!他们总该有点动静了吧!”

“严先生,他们是不是……不想出兵增援啊……”

严浩宇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想法在他心中隐约地浮现了无数次,但是每一次他都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不可能!我们被歼灭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奥林匹斯会放过他?开什么玩笑!如果我们全都灭了,他还能做什……”

突然,严浩宇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韩继恩。”

“嗯?”

“安放那家伙是不是打算让奥林匹斯将我们消灭掉,然后再配合韩继恩暗杀掉白溪和白晨,最后坐收鱼翁之利!”

“这样的话……”身旁的跟班倒吸一口凉气。

“不会让你如愿的,安放,如此毒辣的一个小子!”

严浩宇急忙拿起身边的一个微型的通讯器,这个通讯器最多只能发送20个字节的信息,但是优点是便于携带,极其容易隐藏,再加上材料也不是金属,而是不容易探测出来的惰性材料,所以这个东西就成为他与韩继恩的联系方式。

【安放叛变,韬光养晦】

信息发出去之后,严浩宇舒了一口气。

如果自己不能够成功,那也不会随了安放的心思,让他的计划前功尽弃的方法很简单,只要让韩继恩不再协助他就好了。

“可恶……”

但是,即便如此,严浩宇心中仍然满是屈辱。

自己被利用了,自己被丢弃了,自己要失败了。

“混蛋!”

严浩宇握紧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墙壁,虽然身子还算硬朗,但是他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这一下让他感觉自己的手指节有了锥心般的疼痛。

随后整栋公寓都开始震动起来,耳边也响起了爆炸声。

“敌袭!敌袭!”

这两声嘶喊出来的警报,让整个房间就好像一个冲进了黄鼠狼的鸡窝,瞬间,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慌乱起来,有的是收拾设备和文件,而有的则是四处乱跑,甚至不知道该干什么,更有甚者直接打开了门跑了出去。

“冷静!冷静!这里是住宅区!奥林匹斯那些家伙是不会轰炸这里的!这只是敌人的阴谋,冷静下来!”

严浩宇的话或多或少的产生了一点作用,房间内慌乱地老母鸡们总算是安定下来。

“各自做各自该干的事情,放心,奥林匹斯还没有那么丧心病……”

轰!

爆炸的火光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房间内的玻璃都被震碎了,为了隐蔽所以房间内没有开灯,在月光下飞舞的窗帘就恍若死神的披风一样,风声的尖啸好像死神的呼号。

仿佛下了开始的命令,爆炸声此起彼伏,空中舰载机的呼啸声有如蜂群一般密集,这让偏安一隅的残兵败将们的心理防线彻底地坍塌了。

奔跑,哭号,慌乱,踩踏,拥挤,咒骂,撕扯,电梯超重的警报,楼道里明亮的应急灯。

“冷静!冷静!”

然而严浩宇的命令甚至都被湮没在四周的惨叫声中,无数从睡梦中惊醒的平民百姓也参与了这场慌乱的大逃亡中。

“完了,一切都完了……”

严浩宇呆呆地站在空荡荡的房间内,看着门外如蝼蚁一般在楼梯间匍匐的人潮,喃喃道。

“疯了,都疯了……全世界都疯了……为什么……这不合理……这不合理!”

轰!

土石纷飞,天崩地裂,这是严浩宇在生前看到的最后的景象。

 

——————

 

晚风从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我依靠在窗台边上,冷风嗖嗖的从领口吹进衣服里——这身衣服穿着还真是不习惯。

“呵……”

房间的一角响起一声轻笑,这让我把视线移了过去。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上面下来新的指示了。”

“哦?什么指示?”

“安放叛变,韬光养晦,这是不让我协助你了呢。”

“哈哈,所以呢?你要协助我吗?”

“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我和韩继恩相视一笑。

“我已经等不起了。”韩继恩叹了一口气。

“是啊,这么多年的潜伏,你也终究没有忘记靠近奥林匹斯核心的目的是很么呢。”我点了点头。

“复仇。”

家破人亡的仇,妻子惨死的仇,疼爱的妹妹生不如死的仇。

这些仇恨我都知道的。

“还有,为这个浑浊不堪的世界抱的仇。”韩继恩将嘴上叼着的烟卷拿下来,踩灭。

“那就走吧?”

“走吧。”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保安制服,离开了韩继恩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