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尼姐姐,关于我们和15号港区的演习,现在又有别的港区说想要一起参加,具体有这个提议的是……”

萤火虫抱着一沓文件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边说着最新的情况,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放到了秘书位的桌子上,虽然那上面已经有一沓文件在上面了。

“嗯,好的,这件事我们之后再具体规划一下,辛苦你了萤火虫。”

萨拉托加走到萤火虫身边,用手轻轻地将她的刘海分开,再用手帕将萤火虫额头上的汗水擦干净,然后笑着拍了一下萤火虫的肩膀。

“嘿嘿,不辛苦,能帮到姐姐们我也很开心的。”

萤火虫笑着摇了摇头,说着还握紧了拳头,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很有力量一样。

“多亏了萤火虫在帮我们,不然就我们两个还真是搞不定呢。”罗德尼叹了一口气,此时坐在司令座位上的并非是零号港区的司令安放,而是罗德尼,此时的她已经是代替安放行使零号港区司令的权力了,毕竟安放不在港区,列克星敦也离开了,鸟海跟着司令一起去了内陆,现在零港只剩下他们几个元老在撑着,而论到关于处理行政事务的资历的话,果然还是罗德尼经历相对来说比较丰富,即便如此,她也依然是个新手,再加上零港的事务越来越多,如果她们再不努力一些的话可就真的不得了了。

“姐姐明明说司令一定会回来的,结果自己却先一步离开了,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萨拉托加将手从萤火虫肩膀上拿下来,看着窗外叹了一口气,列克星敦只是离开了没几天,港区的事务就已经让她们焦头烂额了,这也没办法,所有的一切全权交给他们来做,这对她们来说真的不轻松,然而即便如此她们也只能咬牙扛起这个担子,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司令就会和列克星敦回来,她们希望当司令和列克星敦回来的时候,零号港区依然一切如旧,甚至比原来还要好,这是她们这样一直坚持的动力。

“说起来加加姐姐也不在了,她去哪里了?”

“嗯……她也说要去找能够让司令和姐姐都回来的方法了。”

面对萤火虫的提问,萨拉托加苦笑了一下,然后走到办公桌后开始处理起文件。

“加加也在用她自己的方法来让港区回到原来的样子啊。”

“大家……都分开了啊。”

办公室内突然沉默了下来,窗外的鸟鸣声显得格外刺耳,树叶间的摩擦声暴露了风经过的足迹,窗帘不安地躁动得以让这片空间不至于因为沉默而凝固。

“……大家不会分开的,毕竟我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这样就不算分开。”罗德尼率先打破沉默,笑着说道。

“正因为大家都在努力,所以我们才不能放松下去,无论是司令还是列克星敦,或者加加,大家都在努力,大家的目标都是相同的,所以我相信,最后,等到一切结束,零港一定会回到原来的样子,原来那样……”

“嗯!我会加油的!”

萤火虫再次鼓起干劲,金色的双马尾晃来晃去,眼睛就好像在闪闪发亮一样。

“啊,你们都在啊。”

就在这时,胡德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胡德,有什么事吗?”

“刚才上面下来的消息,委员会下发了新命令了,我想着应该要给你们看一下才行。”

“命令?”

罗德尼将文件接了过阿里,众人便围了上去,一齐翻看这份文件,毕竟既然是委员会下来的,那肯定是安放做出的决定。

“……深海招安通告?!”

众人一惊,抬起头来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司令……终于要开始行动了吗?”

罗德尼神情严肃,发出的声音微微的颤抖。

没有人能回答她,即便一直表现得元气满满的萤火虫,此时也静了下来紧紧地咬着嘴唇。

理所当然地,因为大家都明白,司令开始行动意味着什么——司令在距离自己目标越来越近的同时,他离深渊也越来越近。

“为什么司令最后要这么做呢……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萤火虫眼眶中的泪水已经压抑不住了,宽大的袖口来回擦拭也无法将眼泪擦干,悲伤而绝望的感情就好像这泪水一般不断涌现又无法抹去。

“萤火虫……”胡德心疼地看着她。萤火虫有多喜欢,多依赖司令,零港的所有人都清楚,正因为司令的存在,所以她才会变得越来越坚强。

只是此时的她再也无法继续坚强下去。

“如果……如果萤火虫更努力一些的话……更……厉害的话……更聪明的话……”

哽咽的声音 让心声无法言明,物理上和心灵上的距离,更是为希望披上了一层绝望的嫁衣,在座的各位都毫无办法,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什么的人,早已奔去四方。

“萤火虫……相信列克星敦和加加吧。”胡德轻轻将萤火虫揽入怀中,抚摸着她软软的头发,安慰她。

“如果是列克星敦和加加的话,肯定能帮得上司令的,而且,司令也绝不是那么容易就离开我们的人,他有多喜欢零港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相信他们,好吗?”

萤火虫已经泣不成声,只是压抑着哽咽的声音点了点头。

萨拉托加和罗德尼只能默默地看着她们俩,什么话也说不出,但是苦涩的感觉却环绕在她们俩口中久久不能散去。

零港的明天会是什么呢?

大概只有神明才知道吧……

 

——————

 

“他以为他是拯救我们的神明吗?为什么是一幅救世主的语气?我们需要他来施舍吗?!”

提尔比茨冷冷地将手中的文件丢到桌子上,然后漫不经心地再次拿起掌机玩起了游戏。俾斯麦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地坐着。

此时的深海所有的上位者……不,应该不止吧,此时在座的深海栖舰并非只有上位者几人,而是有很多很多,大约有一百多名左右。

也就是说,所有上位者以及有可能成为上位者的深海栖姬都聚集起来,而她们聚集的目的也很显而易见——处理安放发来的招安信息。

“神明……肯定不是吧,救世主也算不上吧。”Pachina的脸上没有笑容,但是态度很明显是向着答应招安的方向的。

“你是想走现代宋江的路?”

加贺嘴角带着冷笑看着Pachina,而一旁的赤城则是眉头紧锁,看样子并没有轻易决定。

“我也觉得这应该商量一下……”

瑞鹤带着明显的犹豫,内心在Pchina的意见和内心的担心之间徘徊。

原本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雪风此时举起了手:“我……我想回去……”

“雪风?”加贺皱着眉头看向她,“你知道你会面对什么吗?”

雪风的表态让深海众人的眼光聚集在了她的身上,而面对众人的审视,雪风明显地畏缩了一下,但是还是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你懂什么?!你要知道你是深海!是陆上那些人眼中的怪物!你要是回去了,肯定会被她们……被她们……”

在此以后的话加贺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所有深海心里都明白自己即将会面临怎么样的处境。

在河中央被鳄鱼环伺?孤岭上十面楚歌?反正都差不多吧。

“即便如此,我也要回去。”雪风反而在这种情况下镇静下来了,“无论怎样我都要回去,嫂子已经不在了,但是我还要找到哥哥……”

哥哥……韩继恩吗?

Pachina垂下眼角,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她其实已经知道了,但是此时的她并不能说出口。

对不起,雪风,此时请允许我隐瞒一下吧,作为赔罪,等到到了岸上,不管你如何惩罚我我都愿意承受。

Pachina内心的独白无人听见,但是雪风的言辞却是实实在在地激起了所有深海人内心的软弱之处。

她们……在大陆上,或多或少都是有所留恋的,希望的绳索再细也可以将她们的心勒得生疼,曾经的她们满心向奥林匹斯复仇,以为自己在这世界上除了复仇再也没有其他的执念,然后被刻意隐瞒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此时却被雪风的一句话给点亮了。

“……”加贺无言以对,默默地坐回了座位上,只是脸上的神色依旧不能释然。

“你不是说你也感觉到安放让你有种莫名的信任感吗?”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靠这种不靠谱的直觉做决断。”

面对Pachina的提问,加贺烦躁地摆了摆手,然后拿起手边的酒壶灌了一口。

“毋庸置疑的事情是,安放将奥林匹斯覆灭了,现在的委员会只剩下安放一人,而安放本人的思想,从他还不是委员长的时候就已经是和解了,这点各位应该也清楚,毕竟他之前和我们接触过,甚至帮助过我们。”Pachina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们战斗的意义已经没有了,奥林匹斯覆灭之后,我们也就没有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了,在这无尽的深海是没有光明的,也是没有未来的,只有回到陆地上我们才有存活下去的价值,各位无论是在陆上有心愿未了,有牵挂未割,在这个时候,不都应该去尝试一下吗?即便了无牵挂,回到大陆去找一丝未来的可能也总比在深海呆着要好很多吧,如果我无论怎样都是死,那为什么不去寻找那一丝的可能性呢?”

Pachina的一番话让所有的深海都沉默了。的确,她们继续坚持下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深海”这种东西的目标已经消失了,箭靶倒下后,众人只能看到背后的虚无,空虚感是无法让人能够踏实地生活下去的。

所以需要希望,和未来。

“我也不会强求你们,大家可以自由决定,想要回去的人,就离开会议吧,不想要离开的人,就坐在这,我再劝一下,如果还不行,那我也尊重她的选择。”

“……”

会场异常安静,此时任何人的动作都会被这气氛放大无数倍。这也是当然的,万事开头难,任何事情,任何决策,最难的阶段始终是第一人的出现。

所以,雪风站了起来。她向着Pachina鞠了一躬,然后小跑着离开了会场,她的脚步声开始的时候略显沉重和压抑,但是随着她距离会议室的大门越来越近,她的脚步也变得愈发轻快起来。

雪风的身影,消失在会议中。

“那我也……”

俾斯麦站了起来,这让提尔比茨瞪大了眼睛。

“姐姐……”

“提尔比茨,我与安放司令相处过一段时间,我明白他的本性,也知道他有多天真,所以,这次回到陆地上绝对不会一帆风顺,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吧。”

“那你还……”

“即便如此我也要去,并且还要带着你一起去,因为我是姐姐,姐姐有义务带给自己的妹妹一个未来,有义务将妹妹带上拥有远方的路。”

提尔比茨咬着嘴唇,手臂微微地颤抖着,这位深海里实力不低的上位者,此时却像一个四五岁的幼童一样,眼中含着泪水,眼神透露出恐惧。

“可是姐姐……我真的好怕……”

“没关系的,提尔。”俾斯麦弯下腰,轻轻地将提尔比茨环抱住,“保护妹妹,也是姐姐的责任啊。”

“……嗯。”

提尔比茨还是在俾斯麦胸口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俾斯麦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

此时的会议室,气氛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说雪风是因为事先就已经声明了想要回去的想法所以才离开的,那么提尔比茨心意的改变引起的波动就已经是足矣让深海们放下矜持。

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深海开始走出会议室,即便留下的深海也露出了明显地纠结的表情。

“Yamato,你也先出去吧,这里留我一人就可以。”

Pachina对着坐在一旁的大和说道,想必此时的她应该是在担心雪风吧。

“……可以吗?”

“放心。”

“……”

大和默默地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也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会议室,Pachina露出了满足的笑意,直到会议室里只剩下最后一人。

“你……不打算走吗?”

“……确实没有这个打算呢。”

坐在偌大会议室的角落里,少女将手中的书本缓缓阖上,红色的缎带从书中垂下,你应该是书签上挂着的饰品。

“为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原因吗,0001?”

少女抬起头,表情淡然的面孔如果被安放看到一定会认出来。

她就是那位一直坐在资料室里的深海栖舰。

“嗯……可以回答日久生情吗?”

“只要那真的是你的想法的话。”

“真的想法吗……”

自称深海Ф级战列舰,一直守在资料室的迷之少女,此时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犹豫或者迷茫,她轻抚着手中略显老旧的书皮,然后抬起头看着Pachina。

“我只是觉得总得有人留在这里才行,而我就是那个应该留在这里的人。”

Pachina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解释。

“我其实觉得怎样都好的,无论是当初被奥林匹斯抓起来,还是后来逃到深海,无论是第一次开炮将他人的生命夺取,还是最后一支守在资料室里,其实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当然,能够让我一直坐在那里看书真的十分感谢,虽然觉得无所谓,但是相比于到外面烧杀抢掠,果然还是在房间里安静的看书最让我能够静下心来呢。”

“既然你觉得怎样都好,那又何必留下来呢?跟随其他人的脚步,跟上我的脚步,一起回到陆地上不好吗?”

“啊……然而我这个人其实挺麻烦的。”谜之少女笑了笑,“我虽然对自己经历的事情持无所谓的态度,但是对周围的环境却又不能‘无所谓’,就是不能忽视,所以有些时候,即便很麻烦,很多事情我也会去做,而现在我要做的就属于这一类。”

“你是担心如果安放那边有阴谋,我们到时候讨回来你好有个接应?”

“……不止这些吧,对这里有感情也是实话。”

少女环视了一下这个会议室,然后对Pachina说道:“这个会议室是我们当初刚来的时候,第一场会议举行的地方吧。”

“没错。”Pachina点了点头。

“在这里生活的这段时间让我没有办法遗忘这里,所以我还是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既然你这样讲……那好吧,我们会给你留足量的补给,外面也会给你留下会陆地的交通工具,什么时候不得已了,或者想过去了,就过去吧,去找我们。”

少女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将书夹在腋下,也离开了会议室。

Pachina没有停留太久,这空荡的会议室也没有什么让她留恋的地方,顺着台阶,她走出门外,走出大楼,映入眼中的,是她已经开了十几年的,再熟悉不过的景色。

即便这景色是人造的,但是Pachina却依然不忍合眼。

“日久生情吗……”

大概,大家都是这样的吧。Pachina想到。

 

——————

 

“安北阳,你看看,这是不是你那宝贝儿子在打什么算盘呢?”

阴影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笑嘻嘻地举到他的面前,而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条新闻。

“……安防那小子,开始对深海招安了吗?”

安北阳的眼神突然严峻起来。

“真要这么做啊!我原本以为安放小朋友会更聪明一些呢,他不会这么笨吧!”

阴影表演出十分浮夸的惊讶表情,但是眼角的笑意很明显的表现出她词汇幸灾乐祸的心情。

“他当然不会这么笨,所以这件事才很严重。”安北阳揉了揉太阳穴,“看来我们要再加快一点进度了。”

“哼……对我来说无所谓,无论是你这里成功也好,失败也好,总而言之,你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完成该做的事情。”

“我知道。”

虽然阴影的语气就好像在唠家常一样,但是其中蕴含的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

“那个……抱歉,安叔叔,你真的不能告诉我您要干什么吗?”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安北阳和阴影对面的少女开口说话了。

“加加,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你只需要和你的姐姐一样,知道我在为了安放处理一些事情就够了。”

“抱歉安叔叔,我没有姐姐那么聪明,也没有姐姐那么敏锐,如果你只和我说这些的话,我真的……”

然而安北阳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松动,这让加加叹了一口气。

“真的不能说吗?”

“不能。”

“但是安叔叔是在拯救安放对吧。”

“对。”

“明明从来都没有走出过实验室?”

“……”

“我懂了,安叔叔注意身体,我先回去了。”

安北阳对于加加的离去并没有说其他任何的话,加加的离开也十分地干脆利落。

当加加的身影消失在这间办公室的时候,企业有些担心地向安北阳说道:“这样冷淡地对待加加小姐真的好吗?”

“啊,没关系,这样对她才好。他们这三个孩子都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重感情,这虽然谈不上坏事,但是有些时候确实很麻烦。”

“在我看来你们一家子都很麻烦呢。”

阴影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笑嘻嘻地指着安北阳。

“是啊,很麻烦。”

安北阳也笑了。

 

——————

 

“看来白溪是属老鼠的,总是喜欢往地里面跑。”

在埃克塞特的带领下,列克星敦从在郊外的一个树林里进入了一个密道,最终再穿过密道之后进入了一个地下空间。

“请注意你的言辞,列克星敦小姐。”

无视埃克塞特的警告,列克星敦开始审视这个地下基地。

虽然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用过了,但是地下的设备还算齐全,大部分也还完好可用,总的来说用来实现列克星敦的计划是没有问题的。

计划……

一想到自己即将做的事情,以及当安放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之后,列克星敦的内心就止不住地抽疼,但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咬牙坚持。

“这里的机器,你应该会用吧,你之前应该在白溪的实验室干过一段时间。”

埃克赛特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你了,我需要大量的克隆人……不,类似于低级深海栖舰那种存在的东西,只要她们能听明白任务病切实的执行,并且有一定的执行能力就好。”

“明白了。”

列克星敦的哈还没有说完,埃克塞特就已经开始操作设备了。

“啊,如果需要用到血或者细胞的话就用我……”

“用我的。”

“……”

埃克塞特意外的十分积极,此时的她就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专心致志地操纵者眼前的机器。

“……那就用你的吧。”

本来用我自己的会更好。列克星敦心里想到,但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在这方面与埃克塞特发生争执。

这或许是给自己留下的最后的后路。

“用不了几天,安放就会举行那场盛宴了吧,本来是用来为国家和领袖歌功颂德的场合,此时却被用来作为舞台,恐怕古往今来也不是什么常见的事情,到了那天……到底会是谁能取得胜利呢?”

列克星敦自言自语着,但是在这片空间,能够听到这番话的人也就只有漠不关心的埃克塞特了。

 

——————

 

外面的喧嚣声让我抬起了头,紧接着,委员长办公室的实木门就被猛烈地推开,映入眼中的是被好几个护卫拦着也拦不住的少女。

银白色的短发在脑后扎起,黑色的披肩下是干练成熟的白色背心与红白领带,黑丝与黑色高跟鞋更体现出女性的优雅与性感……本来是这样的。

只不过眼前的少女略显瘦小,这就让本来十分成熟的衣装显得有些……可爱?

都说人靠衣装,根据穿的衣服不同,人会表现出不同的气质,也许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衣服本身散发的气质也许会因为穿在不同的人身上而不同。

“委员长,我有话要和你说!”

少女全然不顾身后拉扯着她的保安人员,瞪大眼睛向我喊道。

“好了好了,放开她吧,用不着这样。”

“可是……”保安人员显得有些迟疑。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先出去吧,没事的。”

“……是。”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少女整理了一下衣服,像是找回了气场一样,眼神变得坚毅而自信。

“那么,不知道维托里奥·维内托小姐气势汹汹地来我办公室有何指教?”我笑着问道。

“指教不敢,只是没想到委员长办公室的门这么难敲。”

维内托的语气很是不满,不过这也没有办法。

“毕竟维内托小姐来势汹汹,保安没也只是尽到他们的责任而已,啊,请坐下吧。”

维内托也没有跟我客气,做到了我侧面的沙发上。

“所以,有什么事情吗?”

“委员长大人可能平时比较忙,还不知道,我先在也是在政府内部任职,这首先要感谢委员长的政策,允许舰娘参与参与权力机构。”

我不禁笑了一下:“我听到一半还以为你要该我没有把你安排到前线呢,原来你是要感谢我啊。”

“请不要将所有的舰娘都想象成只会战斗的呆瓜。”维内托瞪了我一眼,然后将鬓角的头发捋到耳后,“前线自然重要,后方同样也不容小觑,如今,舰娘也被赋予参与后方的资格,我认为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举措,原本我以为实行这项举措的委员长是一个开明,富有远见的人,但是我真的没想到……”

“嗯?没想到什么?”我笑着问道。

“我没想到您之后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你是指招安?”

“当然不是这件事。”

“那是……”

“您竟然打算对抗议的民众进行武力镇压!”

我愣了一下,然后将笑容收敛。

“你有什么意见?”

“很有意见!我认为对民众进行武力镇压是非常不稳妥的做法,即便委员长您的招安行为是非常正确的举措,我也认为我们没有必要急于一时,我们完全可以将真相公布于众,然后通过舆论慢慢扭转如今对深海不利的形式,最后在合适的时机再进行招安,在这期间我们只要注意不要与深海发生冲突……”

“那么那个合适的时间需要多久?”

我打断了维内托的发言,这让维内托呆了一下,随后回答道:

“大概……短则四五年,长的话……”

“我没有那个时间,深海也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

“早点结束这一切吧……”

我叹了一口气。

“委员长您这是什么意思?!就为了什么早点结束,您就要牺牲大量的民众吗?!”

“如果我不这么做,深海恐怕也存在不了多久了!”

“……”维内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可能不知道,不过我说的是实话,具体原因自己想去,我并不想和您解释。”

“但是……”维内托好像还要辩解什么。

“难不成你认为深海的人死了没关系吗?即便她们都是被利用的,都是替罪的羔羊,都是牺牲品也无所谓?”

“……”

维内托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你说的都是正确论,你说的我也都明白,但是现实往往并不正确,二选一的选择题终究是要做,只不过看谁来做,如果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你,也许你可以选择温水煮青蛙,但是现在是我做决定,那么我就要选择我想要的结果。这,是对决策之人的补偿。”

“补偿……”

对,补偿。

这并非奖励,也非目的,而是补偿。

做出决策之人所背负的东西,所做出的每一件决定,会造成多大的影响真的很难说,每一次的决定都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责任重大至此,选择结果的方向终归是对承受煎熬与重担者的一点慰藉,哪怕即便是这点慰藉,在很多时候都是没有的。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

我笑着看向维内托,但是当维内托的眼神穿过我的瞳孔,经由视觉神经加以辨识之后,我不禁回忆起一段记忆。

曾经的我,也像维内托一样,和Pachina争论过吧。不过那一次我是失败了的。

而这一次,我同样失败了。

“我并不这么认为。”

维内托欠了欠身,向我告辞。

“那么,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忘了你的这份信念,并且始终贯彻并执行它。”

维内托直起身,看了我一眼:

“当然。”

“啊,那就拜托你了。”

连同我的那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