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还算热闹的宿舍楼,此时却分外寂静,平常在这个时候,宿舍楼外面总会有几个舰娘抱着文件经过,也会有一些活泼的舰娘在打闹,广场上会坐着三三两两的舰娘,一边休息一边看着远处的海平线,而在港口,则是出任务和外出归来的舰娘相互交接,游玩的公园,林荫小道,这些地方总是会留下阵阵笑声,让这个岛屿显得欢快,富有活力。
但是今天,这里只剩下安静。
略显焦急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啪嗒”声一下又一下在四周环绕,明明还未完全脱夏,宿舍楼内的温度却让她感到一丝寒意。
“大家……”
萤火虫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深切的担心和焦虑溢于言表。
她紧了紧怀中的饮料和零食,加快脚步向着自己的宿舍走去。
“小雨!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
萤火虫撑起笑脸,摇着金黄色的双马尾辫,推开宿舍的门,笑嘻嘻地从宿舍外探进头来,然而房间内的白小雨只是说躺在床上,并没有回应她。
白小雨此时已经昏昏睡去,肿胀的双眼和满脸的泪痕让人一眼就能明白此时她如此虚弱的原因。
“终于哭累了吗?”
萤火虫苦笑一声,继而放心地叹了一口气。
小雨的哭闹一直没有停,无论怎么安抚她都无法让她停下来,她总是在哭,一直在道歉,或许她的心智并没有完全变成孩童,至少她或多或少的保留下了一部分让她印象深刻的记忆。那次的深海突袭。
“安哥哥……你快回来啊……”
睡着的白小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梦呓,这呼唤声让萤火虫呼吸一滞。
“我也想安司令能够回来啊。”
萤火虫将零食和饮料放在一边,悄悄地坐在白小雨的床边。
白小雨虽然因为长期坐在轮椅上而导致身材比较瘦小,但是依然要比萤火虫高一点,然而在白小雨的心智受到损害之后,萤火虫就彻底地肩负起了白小雨的姐姐的角色。这段时间萤火虫也已经成长了不少,她还总是在夜里做梦,梦到安放回到了零港,见到现在的自己吓了一大跳,一边摸着自己的头一边夸奖自己。
然而这终究是梦,就像此时睡在床上的白小雨看到的一样。
萤火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将床尾的杯子展开,轻轻盖在白小雨身上。
“啊!”
被子缓慢延伸到白小雨的胸口时,萤火虫发出了一声惊呼——白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那对毫无一点生气的眸子反射出一种让人感到死寂的光芒,那是义眼特有的光芒。
“啊……你醒了就说一声啊,吓死我了。”萤火虫轻轻地抚了抚胸口,然后挂起笑容,“我买了零食,要不要吃一点?哭了那么久肯定饿了。还有饮料。”
“安哥哥……”
“安司令?这真的没办法,都说了安司令现在很忙,真的没发过来,等过段时间不忙了,我们就把安司令叫回来怎么样?所以现在……”
“安哥哥现在有危险。”
“诶?”
萤火虫的动作僵住了,她看着眼前的白小雨一时说不出话。
而白小雨则是缓缓地撑起身体,用毫无感情的眼睛看向窗外。远方的太阳正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自己的光芒。
——————
“嘟——”
通讯仪的通讯等待提示音在喧闹的海面上响起,四周的爆炸声,炮弹呼啸声,海浪翻涌声,呐喊与悲鸣声此起彼伏,但是通讯仪的声音却比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更容易被埃克塞特接收到。
只是这声音最后也由于长时间无人响应而中断。
埃克塞特将拿着通讯仪的手垂下,看着远处的一波又一波的爆炸和火光,她无奈地扯了一下嘴角。
无法联系上白溪。
她是理智的,从小白溪就教给了她很多想法,她拥有足够的独立思考的能力,她并非像外界所想像的那样是白溪的傀儡,白溪也给她过很多机会让她离开他,但是她从来没有选择这么做过。
她是理智的,所以她才会给白溪各种各样的建议,所以她外出执行任务总是会做到最好。
但是她也是不理智,只要是有关白溪的事情,她都会变的不理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埃克塞特将视若珍宝的通讯仪揣进怀里,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她只知道白溪给她下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遵从列克星敦的命令。
——去挡住后面的舰队。
列克星敦的命令与让她去送死无异,但是埃克塞特并没有打算去拒绝。
因为拒绝这个命令,就是拒绝自己的意义,至少埃克塞特是这么认为的。
“好吧。”埃克塞特将通讯仪珍而重之地揣进怀里,然后将舰装展开,向着战斗一线疾驰而去。
“呦,快看这是谁?”
埃克塞特一道前线,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向那边看去,原来是37号港区的狮。
“这不是白溪身边的忠犬吗?怎么现在这么憔悴?是不是被主人抛弃了?”
“狮,我没想到你也是那种喜欢说垃圾话的人,怎么?是不是最近作战的技艺下降严重,不得已开始磨炼嘴皮功夫了?”
“哼!”狮冷哼了一声,随便一抬手,炮弹呼啸而出,将另一边打算袭击她而向她靠近的深海重巡击沉,然后她再次重新将手臂收回,双臂合拢在胸前。
“投降吧,埃克塞特,现在的话还来得及,你没必要再这么做下去。”
“说实话,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那……”
“但是,容我拒绝。”埃克塞特脸上露出笑容,她睁大了满是血丝的眼睛看向狮,“我不记得你是那种喜欢说那么多废话的人啊!”
话音刚落,埃克塞特便向前疾驰,急速拉近与狮之间的距离。
“是吗……我确实不是。”
狮叹了一口气。她之前曾经和英叶去过总部,那时候见过几次埃克塞特和白溪,对于埃克塞特,她的内心除了对她感觉可悲以外,还感觉惋惜,她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埃克塞特就这么结束在这,但是如果自己都不想拯救自己的话,那么没有谁能够救得了她了。
“不……”狮看向那个向自己急速驶来的舰娘,无奈地笑了一下,“救赎是什么呢……说不定,这才是对她的救赎呢。”
狮侧身横移,躲过了埃克塞特的炮击,然后随手还给她几发炮弹。
“哼!”
埃克塞特也不甘示弱,几个急速的变向便躲过了狮的炮击。
“注意脚下啊。”
“什么!”
然而埃克塞特并没有注意到另一边向自己袭来的鱼雷,仓促之中的闪躲还是无法做到完美,只能吃了两颗。
“可恶……动力已经……”
“这样就结束了吧。”
狮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她背后的舰炮已经瞄准了她,炮口闪烁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时候,高傲的狮也学会偷袭了?还真是低估了您呢。”
“提出不说垃圾话的人不是你吗?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了?”狮号笑了笑,“这既不是比武,也不是游戏,这是战争,本身就不是什么神圣的东西,何必还要掩耳盗铃呢?”
“是吗?那你还在等什么?”
“最后问一次……你真的……”
“我的回答永远不会变。”
“是吗。”
狮垂下眼角,然后将炮口收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埃克塞特目眦尽裂,她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然后将炮口指向狮:“天真的是你啊!”
炮口迸射出火光,炮弹卷携着无尽的悔恨与思念撕裂空气,然而这分炽热却没能击中目标,只在远处的海面激起一阵巨浪。
狮只是轻轻一个甩身便闪开了这发炮弹,她自然是知道身后的埃克塞特的动静的,而在那发炮弹击空之后狮也已经转过身来。
“再见了。”
砰!
炮弹巨大的冲击力将埃克塞特的防御立场击得粉碎,埃克塞特脆弱的身躯被远远地击飞出去,在海面上反复弹起又跌落,最后无力地瘫在水面上。
四周的战火并没有消退,即便深海的舰队越打越少,但是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样子,她们都像是不要命一样向着37号港区的舰队冲过来,竭尽全力地阻止着她们的脚步。
狮无视周围的战况,缓缓地移动到埃克塞特身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埃克塞特,她的眼睛仍然不甘地睁着。狮慢慢蹲下伸出手想要将她的眼睛阖上。
“你……”
狮伸出去的手被抓住了,被埃克塞特几近无力的手抓住了,她腰间的炮口一点点转向狮,但是或许是出了故障,即便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也无法进行下去,只是单纯地在那几度的范围内转动,发出刺耳的声音。
“……”
埃克塞特的双眼已经失去焦距,但是本能却让她做出了这样的动作,她身上的生命气息逐渐消散,就好像弥漫在四周的硝烟一样,风轻轻一吹,便支离破碎,再无踪迹。
“……我会记得你的。”
狮将埃克塞特的手轻轻放下,而随着这一动作,埃克塞特渐渐地沉入海中,面孔消失在深蓝之中。
“结束吧,这场战争。”
狮缓缓地站起,看向前方,那里是一波又一波地深海舰队,而在深海之后,则是她们拼尽一切也要达到的目标。
“时间不多了。”
——————
“哈……哈……”
企业缓缓地直起身子,伸手将垂在侧脸的发丝捋到耳后,脸上的汗水让头发变得粘连,或许上面还会有很多灰,但是现在她并没有时间和余裕去整理个人的形象。
仅仅靠岸防部队,那些笨重的武器和脆弱的肉身是无法挡住深海的脚步的,总督府能坚持到现在,还有很大一部分功劳要算在总督府里的那些舰娘身上。
实际上,总督府内部的舰娘只有少部分算是警卫队,其余绝大部分都只是处理文书工作,管理行政事物的人,她们虽然曾经接受过一定程度的作战训练,但是那并不足以让她们拥有足够的作战水准。然而即便这样,她们还是坚持到现在了,在岸防部队的配合下,在企业的指挥下,她们坚持到了现在。
“……已经,不行了吗?”
企业咬咬牙,回过头去。岸防部队的阵地上的硝烟久久没有散去,随风舞动的黑色烟雾就好像哀怨的灵魂在张牙舞爪地恐吓这前方的敌人。那里已经没有炮声再发出来了,所有人都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而在自己的身边,也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海面上漂浮着舰装的残骸,企业甚至能认出来那些都是属于谁的,因为她曾经在总督府的走廊里,在洋溢着午后柔和的阳光中,和她们打过招呼,她们怀中抱着文件,脸上虽然有些匆忙但是笑容不减。
大家都是非常好的人,是非常优秀的舰娘。
“到此为止了吧。”
列克星敦的脚步在水面上晕出阵阵涟漪,水面的波纹向向风一样散开,也向风一样最终消失,不知所踪。
“你不该这么做,列克星敦。”
“我没有别的办法。”
“……我曾经以为,你会带领安放走向正确的道路。”企业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这个女孩在她记忆中是怎么一个人,而眼前的人又是怎样一个人,两个人影相互重叠,这让她有些看不清东西。
“谁曾想到,走错的却是你。”
“对不起。”
“至少在这件事上你不需要道歉,把所有的事情都担负在你的身上是我和总督的的失误。毕竟你也只是普通人,再坚强也只是普通人,或许是我对安放的教育还不够,小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是非常优秀的孩子,所以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宠着他,不过现在看来,或许向总督那样严厉一些比较好。只是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
列克星敦没有回话,企业只能苦笑一下:“要过去吗?”
“是的。”
“你的舰队呢?”
“这里的反抗力量已经被清理完了,没必要在这待着。”
“去那边拖延时间去了吗?”
列克星敦不再回话,而是静静地向岸边走去。港口应该已经被毁了,不过这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你没有弹药了,企业。”
“如你所说。”企业咧开嘴笑了笑,“但是我还可以肉搏啊!”
“别闹了,企业,让我过去吧。”
“好。”
“……诶?”
列克星敦一愣,惊讶于为什么企业这么容易就松口了,然而企业则是耸了耸肩。
“总督的命令,我也没办法。”
“是吗?”列克星敦松了一口气,她也并不希望和企业动手,就算是在进攻总督府的时候,列克星敦也有意不对企业造成过大的压力。
列克星敦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不再犹豫,向前迈出步子,岸边离她近在咫尺,只是岸上的景色早已满目疮痍。
“我们做了太多的错事,不对吗?”
企业跟在列克星敦的背后说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谁的。列克星敦没有回头。
“无论是总督,还是你,还是我,或者是安放,大家都做了很多错事。”
“但是,有很多的事情就算做对了,也不一定能获得幸福,也有很多时候,正因为你做错了才会获得幸福。”
咔嚓——
列克星敦收起舰装,在然后游到了岸边,双脚踏在了沙滩上,这片沙滩她曾经也来过。
“所以,正确或者错误并不是做事情的时我们做出的标准,有很多事情我们明知是错的却也仍然去做。”
“所以,大家都是在努力的活着啊,被各种标准和条条框框束缚着的我们仍然每天都在坚持地努力地或者,对于这样的人,我们不应该给予一点奖励吗?无论是安放,还是你自己。”
列克星敦回过头来,企业站在她的正后方,海风将她的金色长发吹起,就连那笑容,不知为何也好像有些像发丝般飘摇,不安定。
“……”
列克星敦没有回话,快步地离开了这里。距离总督府已经不远了,她必须立刻赶过去。
然后杀掉阴影。
——————
轰!轰!轰!!!
爆炸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声接着一声,而发出这声音的方向,正是总督府所在的方向。
“安放!”
“嗯,我知道!我已经开到最快了!”
我将油门踩到底,汽车的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表盘上的指针在不停地颤抖,然而这已经是这辆车的极限了,毕竟这只是商务用车,还带了防弹功能,本身就不可能跑得太快。
“这爆炸声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岸防部队已经全灭了吗?为什么还会有爆炸?!”
“大概是总督府出了什么问题。”
我咬紧牙齿,疾驰在空无一人却又满地坑陷的柏油路上,平时这段路总是会车来车往,尤其是在早晚高峰,这段路经常会堵车,然而现在这里确实空无一人,路上行驶的车辆也就只有我这一辆而已。道路四周的行道树或倒或燃,建筑也被炸得完全没了样子,四周的景色就好像发生了世界末日一样。
“总督……不会有事吧。”
加加握紧了安全带,声音中掺杂着一丝颤抖。
“放心吧,如果她们的目的是要取总督的性命的话,完全不用这么麻烦,说到底,列克星敦的目标也仅仅是阴影一人而已。”
我咬了咬牙,然后一个急转弯,轿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异常刺耳,这让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我的通讯意突然响了起来,加加急忙按下了接听键,紧接着英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喂,安放!”
“我在,情况如何,有多少人?”
“……只有列克星敦一个。”
“那么,那爆炸也是……”
“对,列克星敦将总督府炸了。”
“什么?!这……总督呢?”
“总督没事,估计列克星敦之所以选择炸掉总督府也是因为没有找到总督的原因。”
“没找到?总督不是在总督府吗?”
“是,只不过是……在地下的实验室里。”
“……为啥都喜欢往地下钻?”
“这个……”
“总之先到这,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我派军队……”
“没必要。”
我挂断了电话,然后透过挡风玻璃看向远处的总督府所在的方向。
已经不远了。
……
吱——!
汽车急刹在总督府前的广场上,而原先的总督府此时却早已成为一片废墟,只有烟尘和四散的文件和用品还在无声地表达着它的身份。
“怎么会……”加加悲伤地捂住了嘴,这里也是我们满是回忆的地方,然而列克星敦却毫不迟疑地将这里彻底毁了。
“我们快点去找列克星敦。”
我急忙向着废墟走去。这里明显并不是只是简单地经过一次轰炸就结束了,这里应该经历了好多次轰炸,或许是列克星敦在寻找地下实验室的入口?
“在那里!”
加加站在高处,指着废墟的中心,而在那里,列克星敦,总督,还有阴影和她的萤火虫四人,正在那里互相对峙着。
“列克星敦!”
我大喊了一声,然后急忙向那里跑去,废墟上并不好走,以致于我滑到了好几次,当我好不容易从废墟上下来,来到中心的坑洞旁边的时候,已经是彻底的灰头土脸了。
“姐姐!”
列克星敦转过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就没有再理我们,她的背后金光一闪,紧接着舰装便出现在她的身上,舰装上的舰炮瞄准了站在对面的阴影。
“列克星敦!收手吧!”我急忙大喊,然而列克星敦并不打算在意我说的话,只是盯着阴影和总督。
“安叔叔,请离开那里。”
“……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列克星敦皱了邹眉头。
安北阳抬起头看向列克星敦,此时他的头发已经彻底白了,脸上更是已经沟壑纵横,现在的他明明才四十多岁,却像一个风烛残年的将死之人。
“总……爸!你这是……”
“原谅我,安放,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就连最后的弥补都做不到。”
“你到底在做什么!让你撤离你也不撤离!为什么还把自己搞成这样子!要赶快去医院才行!”
“与其关心安北阳,不如关心你一下你自己如何?异世界的旅客?不,或许该说你是异世界的强盗?”
“什……”
看着阴影脸上诡异地笑容,我的呼吸不由得为之一滞,瞬间,脑内突然涌现出各种各样的记忆碎片,那一块又一块的碎片在刺得我脑袋生疼之外,也让我突然会想起很多的事情。
“啊!!”
我因为疼痛而跪了下去,双手抱头,却丝毫不能让疼痛减轻,从脑海深处涌现出的记忆就好像被打开的阀门的喷泉一样向外涌出。
“安放!”
“安放!”
加加抓住我的胳膊,担心地看着我,我也听到了列克星敦的呼唤,这让我莫名地放松了下来。
我拍了拍加加的手,示意我没事,然后我揉着太阳穴站了起来。疼痛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现在我只是有些头晕,记忆消化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
“就算是强盗,那也不是我的错,我甚至怀疑你和那个戴高帽子策划了什么。”
“我?和那个混蛋?哼!永远不存在这种可能!”
阴影听到我的话,突然变得气急败坏起来,不过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阴影的情绪便稳定下来,然后笑着对我说道:
“既然你过来了,那就是说明,你已经准备好作为我恢复原本力量的祭品了吗?”
“就在这么?真简陋啊。”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列克星敦将舰炮稍微调整了一下,然后对着安北阳大喊。
“安叔叔!快点离开那里。”
安北阳听到列克星敦的话,从地上站了起来,然而却并没有离开那里,而是挡在了阴影面前。
“安叔叔!”
“已经晚了。”安北阳脸上满是绝望,“现在的话,如果阴影死了,安放也不能幸免,她们的融和已经开始了。”
“怎么会……”
四周好像瞬间安静下来,我的脑内突然“嗡”了一下。
阻止不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