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中的J市，街上偶尔能看到喝醉的酒鬼在步行道上肆意妄为，在酒精的麻醉下他们的行为往往令人哭笑不得。
道路两旁，绝大部分的信号灯在此刻都处在了待机状态，只有黄灯在闪烁的它们，仿佛也在提醒那些仍在车道上行驶的零散车辆快些回到属于它们的家。
时间刚跨过凌晨一点，警局内却依旧灯火通明，这倒不是说许多人还在工作，相反的，眼下正在加班加点干活的仅仅只有李小凝和他的两位助手而已..
“两位，我回来了。”
李小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风尘仆仆的王广提着香气扑鼻的夜宵和厚厚一大叠的资料从外头赶了回来。
“晚上好王广，欢迎回来无薪加班。”
暂停工作，李小凝轻笑着停下了敲键盘的双手，她拿起旁边那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离开了办公椅。
“晚上好，买不到你想吃的东西了李姐，我只在加油站旁找到了一家还开着的快餐店，凑合着填肚子吧？”
“没关系。”
李小凝不是很在意那些快餐的样子，相反从王广一进门开始，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对方摆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一大叠资料上..
“莱德，这是你爱吃的薯条，我特意嘱咐那位服务员小姐多加了两勺盐，这次该合你口味了。”
“噢噢噢噢！王广！我有感觉！我们的友谊就在刚刚那刻得到了升华！让我闻闻..噢天呢..我该说些什么？这就是团队间的互帮互助明白么？！”
单手撑着面颊，在办公桌前随时都像要睡去的莱德一刹那来了精神，刚刚还昏昏沉沉的他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边胡乱夸赞着王广，一边面露喜色的快步赶到了那一大袋夜宵旁..
“王广，这一大叠资料是什么？尸检报告没那么厚才对..”
端着咖啡杯，李小凝来到了那一堆资料前，她有些困惑的翻开了它们，
“正要和你说呢李姐，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王广像是被累坏了，撕开一根鸡肉卷的外包装，坐在位子上便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先甜后苦呗，反正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不该先苦后甜么？吃你们这里的甘蔗就该这样吧？”
这份特别的薯条很合莱德的口味，不仅让他的睡意全空，连神色也逐渐变为了原先玩世不恭的模样，
“抱歉，不甜的那部分我只会把它丢掉..”
“.....”
姑且没再管那些资料，李小凝洒然的从夜宵中拿走了一根鸡肉卷，回到了她的办公桌前，
“那就先从好消息说起了..”
转眼半根肉卷小半杯咖啡下肚，王广的面色逐渐红润起来，在一向稳重的他身上，总算再难察觉出刚刚的风尘仆仆和匆忙感。
“上级宣布将我们辖区内这段时间发生的几起杀人案正式合并列为连环杀人案，重新展开调查，争取早日抓捕到凶手。”
言罢，王广开始继续吃起它的肉卷，没再说话，
“等等，没了？”
办公室里三人沉默了许久，咽下一口咖啡，胃部有了些许暖意的李小凝才突然反应过来王广已经把那所谓的好消息说完了。
“没了..”
王广十分认真的颔首回应道，
“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李姐，咱们换个角度去想，至少在应对媒体或者死者家属的时候，我们不需要再把每一件案件单独罗列出来告诉他们进展了，对吧？”
“我..行吧，行吧..”
李小凝敲了几下自己的额头，无可奈何的舒了口气，这算是上级的一种妥协，他们也算明白了，这事儿算是压不下去了，王广没有说错，这的确能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当然事实上的情况是哪怕没有上级的承认，他们这段时间也已将几个案子罗列在一块儿进行着侦查，而如今得到了上级命令，接下来的行动自然要比原先方便上许多。
“那说起来，我来到这儿也有段时间了，老大还没有和我特别交流过有关嫌犯的事呢，这对案情的调查可是很不利的喔！”
另一边的莱德嚼着一根薯条，王广提及到了那几起连环杀人案，像是让他想起了来此地的义务和职责，
“交流？现在了解的资料和情报你在来前不就看过了么，还想知道什么？”
瞳孔透射出了些许疑惑，李小凝对莱德的看法虽有改观，但大体还是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姿态，
“平板上的资料，可没有写老大对案件的看法呀，那些的资料只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想要破案，需要依靠的可不单单是这些..”
“那你想要知道什么？我的个人看法？”
李小凝的目光闪烁了几下，
“准确的说，是老大所想的凶手侧写，我想，从一开始老大就有推测过了吧？”
“是么，你想知道这个？”
李小凝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倒没有表露出要有所拒绝的姿态，
“当然，合理的情报共享，才能让我们凝聚为一个团队~刚开始时老大一定不愿意，但是现在，我想没有拒绝我的理由了吧？”
莱德眯着眼，笑容明媚，
“的确没有。”
看莱德顺眼了一些，虽然对方自以为帅气，实则贱兮兮的笑容还是会影响到李小凝的心情，不过她也没打算在这方面有所隐瞒，当下洒然的说道，
“我与王广的凶手侧写没有过多的区别，第一、凶手为男性，他能完美的躲过每一个监控可见对案发现场相当的熟悉，因此此人为J市本地人的可能性非常高，年龄在三十至五十之间，身体应该十分强壮。第二、从他出色的反侦察能力上可以看出，他极有可能接受过非常专业的训练。三名死者身上的伤口相同，且创缘相当整齐，法医虽然无法推断出造成这种伤口的凶器具体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伤口是由一种冷兵器造成的，具有反侦察能力，能熟练使用冷兵器，凶手有大概率是一名退伍士兵或警察。第三、凶手的作案动机尚不明朗，但作案时间却十分有规律，想要躲过监控再杀死受害者必然需要大量的时间用于提前的侦测和准备，能拥有这样大量的空闲时间，证明凶手要么是一个无业人员，要么就是他有一份相当稳定且空闲的工作，结合J市目前的人均消费水准再加上凶手为本地人的概率极大，显然后者要更为贴合现实。第四、凶手的作案极有领域性，目前三个死者的死亡地点皆为公共区域，虽然没有共同点，但相互之间的距离都不算远，这很可能与凶手的心理支撑点有关，对于凶手的家庭情况我没做过多的揣测，但单身或离异的可能性要比拥有一个美满家庭要高上许多。”
待李小凝娓娓道来以后，王广又在一旁补充道，
“刚开始我与李姐推测有所不同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的杀人动机，从死者缺失的人体组织判断，凶手有着异常的收集癖，三个死者之间没有联系也没有共通之处，因此那时我推断凶手杀人完全是随机性的，而目的就是为了满足他那变态的收集癖。”
“那老大呢，老大一开始不那么认为嘛？”
莱德眼前一亮，非常有兴趣的急忙问道，
“对，我那时候觉得三个死者之间恐怕有着某种我们不知道的联系，如果找到这种联系，我们也许就能明白他们被杀的真正原因，也能明白凶手真正的杀人动机，可惜...”
“可惜什么，老大？”
“可惜，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三名死者经过警员的多次调查以后已经确定，三人没有共同之处，相互之间不认识，年龄不同、工作不同甚至连性格都不同，几乎没有什么相似点，既然没有相同点，那么我一开始的推测自然是错误的。”
李小凝吮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说道，
“我倒不那么看呢~”
莱德轻笑着摇摇头，说出的话却让李小凝和王广有些诧异，
“我和老大你一开始想的一样，包括我思考的凶手侧写与你们的都相差无几，但我认为，一个行动诡异，作案时间极其有规律，还能完美躲避警方追查的凶手，单纯为了满足癖好而去杀人的可能性并不高，如果能挖掘出他真正的杀人动机那么我们距离揭开这三起连环杀人案也就不远了。”
“你说的是没错，可惜前提条件至今还没有满足，而且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凶手的杀人时间间隔为一个月一次，那么距离他下一次动手已经没剩下几天了..”
李小凝颇为头痛，尤其是当她想到目前遭遇的情况以后，胸口更像是憋了口气，闷在嗓子口不上不下的极其难受，她挥了挥手暂且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莱德，
“先姑且不提这个..王广，对我的监视还没有结束么？到底要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我的职权和职位？”
“哦，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那个坏消息，李姐。”
王广的回答顿时让李小凝面色一阴，
“什么坏消息？”
“上级命令，对你的监视期正式结束，明天开始你恢复原先的职位，而坏消息就是两周前在西城区发生的那起枪杀案件，虽然它不在我们的辖区内，但经过上级他们的斟酌，也已被列到我们名下进行侦破，而且鉴于是枪杀案，性质恶劣，上级的压力十分大，要求我们必须尽快侦破。我拿来的资料中除了尸检报告以外还有很多需要李姐你签署的接管文件。”
“意思是我的嫌疑被洗清了，这难道不是什么好消息么？”
“但是我们的任务也相应加重了许多，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也不为过吧，当然算不得好消息..”
不是很在意王广的后话，李小凝端起咖啡，这个所谓的坏消息反而像是让她的心情好了一些，就连话语中也多了丝调侃的味道，
“他们变脸的速度还真够快的，前两周才把我列为枪杀案的重点嫌疑人，现在就转而要求我接管这起案件了？”
“上级也是迫不得已吧，谁让那堵墙上写着老大你的名字呢，‘李..小..凝..’那么大的三个字，他们要是不管不问反而才更奇怪吧..”
莱德规规矩矩的分析着，却没意识到李小凝冷冷的目光已经注视到了他的身上，
“啧..你这家伙..我记得你不是说过最讨厌和上面的那几个老头子打交道了么，怎么现在学会替他们说话了？
“噢！不不不，我当然是站在老大您这边的，只不过...按照程序，既然死者的身边出现了老大你的名字，那么将您暂且列为嫌疑犯是..不不不，该死的，他们就不该这么做！他们这些没脑子的混蛋！连基本的逻辑思维都没有了么！这怎么可能会是老大你干的呢？”
那愈发冰冷危险的视线让莱德急忙改口，原本要说的话全部改为了数落上级的不是，
“案发的那天我正忙着在警局的加班！还是无！薪！加班！他们就不能看看局里的监控么！我有那个作案可能和机会么！”
“准确说来..局里的监控显示李姐您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不处于任何监控的监察范围内..”
王广学着李小凝刚刚玩味的样子，故意也调侃了她一句，
“我那是去警局的后门口抽烟透气思考案情去了！谁都知道那里没装监控！再说了！只有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我还能从这里赶去西城区杀个人，再若无其事的回来不成？！”
“如果交通情况允许的话..那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王广思考了一会儿，认认真真的回复让李小凝唇角一抽一抽的，
“当然根据这段时间的准确排查以及对当时交通情况的实际分析，可以确定，李姐您没有作案时间..”
“呵..呵呵呵..那还真是要感谢之前专案组的成员了..帮我顺利洗脱罪名一定花费了他们不少功夫，整整两周的时间，两周的时间！想必他们都没时间睡个好觉吧？”
李小凝暗讽着对方的工作效率，不过多半是鉴于嫌疑被顺利洗清了，那模样也不像是被真正气恼到了，
“李姐，我们还是先查看一下这次的尸检报告吧？时间比较紧，拿到报告后一眼都没看我就赶回来了。”
王广来到资料堆前，从里面抽出了几份一模一样的档案袋，随后将它们逐一递给了李小凝和莱德，
“J市的枪支绝不泛滥，发生枪杀案的概率比连环杀人案或许也高不了多少，如果是合法注册的枪支，通过遗落在现场的弹壳我们就能很轻松找到它~”
这起突如其来的案件理论来说并不算在莱德的协助范围之内，但从他接过资料时那双发亮的双眼来看，就能知道他并不愿意置身事外。
“嗯哼..可没那么简单。”
李小凝翻阅着资料，鼻尖却发出了一声轻哼，
三人安静的查看着资料，一直等到办公室里的落地钟发出“咚咚”的准点报时声，几人中的李小凝才查到了些什么似的，率先开了口，
“11.43毫米口径的子弹..”
随着第一手的检验资料一页一页被翻开，描述着杀死被害者的枪支弹药分析也展露在李小凝的眼前，
“什么？确定？”
还没查看到这里的王广推上眼镜，赶忙来到了李小凝身边，
二人望着资料上确切的黑色数字不由自主的对视一眼，一时间皆是沉默不语，
“11.43毫米口径的子弹，不算罕见，二位难道有什么疑问么？”
莱德微眯着双眼，他望着身前突然缄口不言的二人，两人反常的行为已经深深吸引了他的注意，
“莱德，你或许对之前的几起案件有着深入的了解，对J市大部分的资料也了如指掌，但说到一些早早就潜移默化的东西，你自然不可能有我们了解的多..”
“我愿意洗耳恭听，王广先生。”
作为对对方的尊敬，莱德不再转动身下的滑轮椅，他放下手中的薯条十指交叉，微笑的等候着。
“J市全面禁枪这是毋庸置疑的，在J市普通人想要合法的弄到枪支是根本不可能的，而能够合法拥有枪支的警方以及其他的一些特殊部门，我们所使用的武器弹药皆是非致命的光源弹，我想莱德你应该对这种子弹有所了解，它能够瞬间麻痹被击中者的身体，若是击中致命部位，则至少能让其在床上瘫痪个两三天。”
“人道主义的子弹，早已遍布全球，当然，我很清楚。”
见到一旁的李小凝站在原地继续翻阅着资料，王广便当其默许了他的讲解，转过头接着说道，
“因此，在J市通过合法途径弄到的枪支弹药，除了使用光源弹的特殊枪支外不可能会有使用其他弹药的武器，由此可见杀死被害者的枪必然是一支黑枪。”
“好..吧，那么...”
莱德点点头，但这却不足以解答他的疑问，就见他‘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手掌，歪过头道，
“这其实很简单猜到，可仅仅这点，我不认为足以让你们二人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
“是的。”
王广干脆的承认了这一点，而接下来悠悠开口的则是他身边的李小凝，
“我想你不会知道，如今J市的地下黑帮，他们所配备的手枪使用的几乎都是11.43毫米口径的子弹，就和肚子饿了想要去餐厅，生病了就会想到医院，多年前这些家伙不知道用了多少条人命才在J市换来这么一条潜规则，只要死者是被11.43毫米口径的子弹击中或者杀死的，那十有八九就是他们干的。”
“噢？有趣..我的情报里的确没有蕴含这一点，不过..这不代表我对本地现如今唯一仅存的黑帮完全没有了解..不，或许现在叫它秦恒娱乐有限公司更为确切，老板名叫秦臻，不过在几年前别人更愿意尊称他为秦老先生，一个教父级的人物。”
“摇身一变，给自己披上一个合法公司的皮囊是每一个黑帮组织都爱做的事。”
李小凝撇撇嘴，神色不变的继续说道，
“我只是在好奇，J市的地下势力早已被秦老头子统一，向来保持着安稳和平静，连打砸事件都几乎不曾发生，怎么这次会毫无预兆发生一起如此恶劣的枪杀案..而且这个凶手甚至连要掩盖痕迹的意图都没有，反而像是..”
“反而像是要将其公之于众，为此李姐，他还干脆在墙壁上写下了你的名字..可以将其理解为一种挑衅么？”
王广分析道，
“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嫁祸，如你们所说，若是11.43毫米口径的子弹在如今的J市代表的是秦老先生，那么凶手只要可以弄到这种子弹和枪支，想要挑起事端就变得极为简单...不过结合我的情报，在我看来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而且这种可能为事实的几率还不小，那就是这起事件就是..”
“就是秦臻派人做的对么？”
翻阅着手头资料的李小凝打断了莱德的后话，随后在对方的微笑中点点头道，
“没错，根据药监部门提供的化验资料，遗留在现场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新型毒品，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毒品市场上都没流出过，详细的资料他们需要更长的时间进行化验测试来得出，不过只要确定它是毒品，仅此一点就已经足够了。了解秦臻的人都知道，他生平最恨的东西就是毒品，旗下的产业涉及了黄和赌，却唯独没有毒，J市更是因为他存在的原因，黑道上没有任何的毒品可以流通进来，如若是黑吃黑，这一箱的新型毒品换算成市面上任何一种常见毒品都价值不菲，凶手没理由不拿走，可见此人并非为了财..再加上化验得出皮箱上除了死者的指纹外没留下任何别的线索，由此可以初步推断皮箱以及其内的毒品是属于死者的，从毒品交易上来说J市一直是一块未被瓜分的巨大蛋糕，想动歪脑筋的人自然不少，这个家伙若是想要交易毒品而被秦老头子逮住，那作为对那些人的一种威慑，眼下的所作所为就都说的通了。”
言罢，在其余二人的纷纷肯定中，娓娓道来的李小凝目光中却流露出了异样的疑惑，
“可是，这还是无法解释为何要在墙壁上留下我的名字，我与这起事件毫无关联才对..”
“难道说，老大和秦老先生之间有什么交集么？”
“有，不过那已经是两年多，快要三年以前的事了..”
李小凝望了莱德一眼，用没有起伏的口吻说道，
“那年J市的地下势力不止秦臻一家，它们互相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暗地里的火拼宛如家常便饭，而我则刚被调到J市没多久，治理这些家伙差点没把命给交待出来，不过所谓有阴必有阳..完全清除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既然不可能，那就干脆把他们的数量抹杀和统一到最少的地步，也就是一家...”
“一家独大..所以，在老大的努力下，那个被默许存活下来的就是秦老先生？原来如此..”
莱德感到有意思的低喃道，
“一样要留一个混蛋，何不留一个最有原则和底线的？至少从我被调走，再被调回这里的这段时间内没听到秦老头有犯下什么大事，是这样吧王广？”
“是的，这几年秦臻将旗下的产业逐一合法化了，也多亏了当年的李姐，秦臻与我们警方目前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低调得很。”
李小凝的疑问得到了答复，莱德也随之释然，
“好了，就这样猜下去也没个结果，从手头的资料来看，此事多半是秦老头手下的人干的，都快凌晨四点了，干脆就在办公室里小眯一会儿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会会他们..”
“休息就不必了，我突然觉得我不了解的东西还有太多了，就比如这份资料，我打算再仔细的看几眼..”
“噢？”
见到摆正身姿正襟危坐的莱德，李小凝合上了手头的文件夹，皮笑肉不笑的甩手将资料丢给了莱德，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多多努力，反正一模一样，就代替我把没看完的部分也顺便记下吧莱德..先生。”
难得用敬语称呼一次莱德，感到困意袭来的李小凝转过头，透过沾染着些许污渍的窗户，她眺望向远方的天际线的尽头，漆黑的夜空中没有密布的星辰，却有着几栋灯火通明直插云霄的巍峨大楼，
“毕竟明天，哦不，是一会儿，一会儿还有许多要紧的事要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