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牢内何羚燃不断搓着双手朝上边儿吹着热气。撒旦一旁还不断挥拳敲击光滑如镜的冰面,猛力一拳打到上边儿,似乎整个冰牢都随之晃动,除了嘎吱落下的冰屑,和生疼的拳头别的好像没什么变化。
何羚燃一边原地跺脚取暖,一边掏出一把符咒扔到地上。
撒旦转过头对何羚燃说。
“你知道人快要被冻死的时候其实是感觉不到寒冷的,相反还很温暖......”
何羚燃瞪了一眼撒旦,说到。
“你这什么意思?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撒旦望着地上的一摊符咒,问到。
“你有什么办法?”
何羚燃捡起一枚符咒,说到。
“我还没用过,不过这一半基本也是废的,但愿吧!”
撒旦听完真想一脚踹开何羚燃,本来也没抱多大幻想,什么叫但愿吧!事到如今不是但不但愿的问题!
何羚燃全神贯注,一手正握着木剑,剑指上空,一手夹着一枚符咒由上至下抚空划下来。
符咒——精钢。
符咒上的符号渐渐映上何羚燃手中木剑,咒符在剑身上一闪而过,何羚燃一步跃起,双手握剑一反转,剑负于肩后,竭尽全力一剑劈下去,还带着某种剑气。撒旦也不禁瞪大了眼睛,吞了口唾沫。
一阵刺耳的响声,像是工厂切割钢条时发出地刺耳声响,剑划在冰面上,拉出一道长口子,周围散出阵阵白烟。
撒旦还愣在原地,回过神来问到。
“成了?”
走过去瞧了瞧,冰牢还坚固着,只是这一回终于在上面砍出一道伤疤。
外面的伪,围着冰牢走了两圈,看样子它也要保证这是万无一失才行。伪转身对着潘多拉,慢步走了过去,再不远处停了下来。潘多拉双拳紧握,虽然在这么低的气温下,额头的汗液还是不住地往外冒,伪的身子又靠过来一点,潘多拉愈发地紧拽着拳头,瞪大眼睛。
伪一转身,一步高跳朝着大路街面跑去!
潘多拉这才敢出一口大气,但看着伪离开的身影,却又拽着拳头滴下眼泪。
“怎么能这么弱小!”
潘多拉回忆起自己,几乎每一次都需要撒旦与何羚燃的保护,每一次都拖后腿,可能就是这样一种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形成。潘多拉几步跑到冰牢外,用手反复锤着表面,带着哭腔说到。
“快出来啊......何羚燃、撒旦!”
短短几个字转了好几个音,最后发出一声尖叫,用手疯挠着头发。
“你们听不听得到?”
当然是听不到!
潘多拉看着伪渐行渐远的身影,咬了咬嘴唇,快步走了上去,走着走着跑了起来。
潘多拉急速算计着。
“它吃了灵魂,我就能找到灵魂,就算在它身体里,只要还存在,藏得再深我也得找到它们!”
潘多拉快步奔跑几步追到了伪,一定神,根本无法锁住伪。
“混蛋。”
捡起一块石头牟足劲儿朝伪摔过去,啪,石头落在伪的身上,伪回头看了看,根本没放在心上,还朝潘多拉晃了晃它的大屁股,继续迈腿走着。
潘多拉一屏气,在她意识里看到一团黑暗,每次都被挡在黑暗之外,竭尽全力突破这团黑暗。潘多拉站在原地,汗水把头发根都打湿。她的眉毛在挑高了些,穿过那团黑暗之后,映入双眸的却是一片炼狱,几个灵魂还在深处哀嚎挣扎。
潘多拉吓得向后退了一步险些跌倒,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在正要闭上的时候却强迫着自己睁开,看着那些灵魂张牙舞爪地冲着她,伸出一只手似乎可以触碰到。
伪停了下来,圈地打着转,看上去很不舒服。身子上燃起淡蓝色的火焰,有什么东西正从它的体内冲出来。
像是灵魂......
面目全非,只能分辨出这是头,那是双手,还有躯干。
并没有全部出来,只是出来了半截,伴着淡蓝的火焰,像是迎风吹动一般,火苗全指向潘多拉,像是朝她聚过来一样......
潘多拉还在原地,一手扶在额头,一手张开冲着前方。
而灵魂慢慢被她拉了出来。
伪的身子也不能自如活动,缓慢地朝着潘多拉迈进。
潘多拉汗如雨下,咬着嘴唇丝毫不大意片刻,心里默默祈祷着
——快出来!
伪走到一半,停下来,花了好大气力,跃起四肢猛一踩地面,周围立刻冻结,在脚下散开一圈冰刺入盛开的花儿一样回绕着身子向外急速刺了出去。
潘多拉还想再坚持一下,也许下一秒就能拉出一个灵魂。可冰刺已经到了眼前,无可奈何一闭眼,再猛一睁开,灵魂又被吸回伪的体内。潘多拉一脚向后蹬去再地上滚了一圈,果不其然伪在身后穷追不舍。
伪在后边,不时用拳头锤击着地面,在潘多拉前面便出刺出一道冰刺。潘多拉连跑带滑铲外加翻滚,丝毫不敢放慢半刻朝着冰牢奔去!
而冰内,何羚燃已经试了十几次符咒,朝好的看,算是排除出来十个废品。撒旦盘腿坐到地上,看着何羚燃试了十几次,刚一开始吧,感觉挺气势的符咒,现在看多了也感觉就那样。因为何羚燃的半成品都不达标,撒旦干脆坐在地上仔细看看每张符咒开启时到底有多少区别。
“这个上面的咒符亮了些......”
“这个剑气小了点......”
“这个怎么画的不标准啊?”
何羚燃对于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真想用撒旦来试刀,内心一直有这样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夹起又一道符咒,不知道是因为冷呢还是生气,反正手一直抖个不停,气氛的双眼一直盯着撒旦根本没看剑。
随便夹着符咒顺着剑一挥,这一次剑上绽放出金色的光辉,先是像烟气一般由剑身朝四周散开,逐渐剑身通体发出金色亮光,整个剑身由金色再亮到发白,何羚燃一看这就是摊上事儿了!
撒旦瞪大眼睛,呆滞地问到。
“何羚燃,是不是料加多了?”
双手负剑,再猛一朝前劈,可剑却比平时重了不少何羚燃想要劈下去费了老大的劲儿,咬牙切齿地说到。
“又不是给你吃涮肉!”
这一剑劈下去,顿时狂风乱炸,实则是剑气,由下朝上刮着,像是飓风一样。吹得何羚燃与撒旦快要飞出去的感觉,前边的冰面碎成了冰屑,在路上留下一道笔直的沟壑,随之四周的冰面也被剑气所击碎。
冰牢一打破何羚燃手握木剑威风凛凛地站在原地,虽然头发已经被剑气吹得炸毛,但怎么看也是不得了的招数,何羚燃心里得意得不行,这些不可思议的东西自然被朝他们奔跑过来的潘多拉看到了,潘多拉一记滑铲躲过两颗冰刺的夹击,落脚在何羚燃身边。
也不知道伪是不是有眼睛,它停住了脚,正对着何羚燃,左右走着。
何羚燃见伪也被唬住了,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微笑,准备一招要了伪的命。
撒旦看着何羚燃朝前迈了一步,忙是喊到。
“何羚燃,你......”
话没说完却被何羚燃伸出一只手打断,侧过脸,冲着撒旦轻笑了下,一步跃了出去......
撒旦也咧嘴笑了笑,样子十为尴尬,看着何羚燃已经奔了出去,便朝他大喊到。
“你迷之微笑个屁啊!何羚燃,你料真加多了!”
何羚燃管不了这么多,怒目圆睁,一剑便刺了过去!
“喝!”
不对啊,这个......
何羚燃竟然发现,够不着!尴尬地低头一看,木剑的剑身就剩一半儿了。
还有一半呢?
撒旦在一端,举着另一半剑身朝何羚燃正挥着手......
何羚燃跳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因为剑不够长,所以成功落在伪的身前,他笑到。
“这回不算吧,等我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