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孟溪今天迎来一位贵客,是个古怪的男人,不仅古怪而且自闭。一个自闭症的人坐在她的上头,白孟溪感觉这是天大的笑话。

  白孟溪望着坐在对面的自闭症男人,整个房间被他弄得混混荡荡,无比压抑。这个男人名为青陆,永远一张板着脸,像别人欠他多少钱似的,下巴上的胡渣他也懒得清理干净,披着一件深蓝双排扣大衣。

  青陆问到。

  “你觉得,这事儿......”

  白孟溪坐在凳子上隔着一张办公桌盯着青陆打量起来,可青陆显然受不了这样关注的目光,他尴尬地挠了挠脸。

  青陆见白孟溪没有搭理自己,于是又说到。

  “圣徒想搞些名堂出来啊。”

  白孟溪笑了笑,说。

  “您的头发,是不是该洗了,感觉这么久没见发际线倒退回不少。”

  青陆耸了耸肩,说。

  “年纪到这地步了,差不多该倒退了。”

  白孟溪开玩笑地说到。

  “您才多大啊?就服老了。”

  青陆将手略微抬了抬。

  “你们怎么都有这样的毛病,别用您字吧,来说说正事。”

  白孟溪心里暗叹到,您才是有毛病,不过她嘴上说到。

  “行吧,你也忙,不过一层不变得不修边幅是不是得改改。”

  青陆谦虚地点点头。

  “对,得改,得改。”

  说完青陆转头盯着窗户,似乎能透过窗帘看到外界世界一样。

  白孟溪站起身伸个懒腰活动活动腿脚,走动几步。

  “真是我这边出的人物么?”

  青陆双眼一直盯着白孟溪来回打转,他感觉有点头晕。

  “你别转悠了,又没说怪你。”

  白孟溪一听,立马双手抱在胸前,说到。

  “这怪得着我嘛。”

  青陆没有接白孟溪的话,递过去几张照片。

  “新出炉的,瞧瞧吧。”

  白孟溪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人物她是一点也不眼熟。

  “就这一帮人?”

  青陆长叹一口气,说。

  “就是这帮人,也是厉害哈,看年龄也不大。”

  说着青陆用手指了指照片中的某个人物。

  白孟溪疑惑到。

  “你说那项任务,废除了十年?”

  青陆转过头瞄了一眼,说。

  “是啊,现在他们捡来用。”

  白孟溪笑着说。

  “之前你们干嘛去了,当这项计划是鸡肋?现在有人抢了又想抢回来?”

  青陆也跟着笑了起来。

  “别人看上的才有价值。”

  白孟溪耸了耸肩。

  “没得说咯。”

  青陆讲到。

  “我就跟你说个秘密,圣徒一直虎视眈眈,我们也在各处拉拢关系,这要拼实力嘛。”

  白孟溪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说。

  “这早不是什么秘密了啊!”

  只有青陆感觉惊讶,他淡淡说。

  “我们嘛,我们合规性的,有秩序。他们不合规定,那他们平时有些小动作也就算了,是该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们一点打击......”

  白孟溪略有为难地说。

  “适当,什么叫适当,你们纠葛什么时候是一站呐。”

  青陆用手撑着脸盯着白孟溪,说。

  “还不是全面开战的时候嘛,就是适当,你自己拿捏吧。”

  白孟溪拿着照片朝脸上扇了扇风。

  “好吧,要是真是我这片的,我想办法。”

  青陆总是一说完事就不想多废话,但这次办公室并不是他的。青陆站起身往门口走去,用手指了指房顶。

  “不能让圣徒抢了风头,我上头还有人盯着呢。”

  走之前拍了拍白孟溪的肩头。

  趁机白孟溪在他耳旁叹声到。

  “我的意思是和平解决。”

  青陆两眼直勾勾望着前方,没有回话,只有在出门之后与站在门口的郑一言打了声招呼。

  郑一言又象征性地敲敲门。

  白孟溪情绪不高地说。

  “别装了,进来。”

  郑一言双手揣在裤子口袋里,边走边问到。

  “小白,这事儿?”

  白孟溪说到。

  “找人跟上去,看看吧,必要的时候......”

  郑一言愣在原地,双目谨慎地盯着某处,时而眯着眼吐出凶狠的目光,这个老头不想拦这档子事就来脏别人的手,还费劲心思去挖哪出的人,真是有劳了......

  白孟溪顿了片刻,继续说到。

  “必要的时候通知我,我去办......”

  郑一言吃惊地回应。

  “这可不行!”

  白孟溪望着郑一言,吞吞吐吐地说。

  “谢......谢啊,不过我不去不行啊。”

  说完白孟溪将照片递给郑一言,郑一言接过之后,嘴张得更大。

  他叫到。

  “这人,好像何羚燃!”

  白孟溪也惊讶起来。

  “你认识?你确定?”

  郑一言不太肯定地点点头。

  “照片不清楚,但看样子好像是,他衣服没怎么变过啊,这小子。”

  郑一言看着照片还发笑,继续说到。

  “这小子装扮真好认,大概是他吧。”

  白孟溪点点头。

  “这是圣徒的人?”

  郑一言一耸肩。

  “这不清楚啊,看起来像个无业游民,不良少年,迷途的驱魔师。”

  白孟溪略有感悟地一直不断点着头。

  “那他是业余的咯?”

  郑一言也摸不着头脑,想不出如果真是何羚燃,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翻监视者的旧账?

  白孟溪叹口气,说。

  “算了,先盯着再说吧,他是住这的吧?”

  郑一言点点头。

  白孟溪继续说到。

  “那他肯定要回来的,到时候请他过来喝茶。”

  郑一言狐疑地盯着白孟溪,却看见她坚定的目光,郑一言也肯定地点点头。

  临走时郑一言,温柔地望着白孟溪。

  “小白......”

  多余的话他又哽回了肚子里。

  ......

  何羚燃熄火之后,跳下车,不止是何羚燃,车上所有的人都走了下来,像是例行检查那样。撒旦伏在车门上,就露着一个脑袋,手掉在门口上,指甲夹着香烟。

  潘多拉躲在撒旦身后,喃喃问到。

  “这是要干嘛啊?”

  何羚燃看看对方的人,首先肯定不是例行检查。

  何羚燃转头说到。

  “这架势,一看就是找我们干架呢!”

  对方的人武装到牙齿,而且几乎都没有人样儿。

  一个头上长着一对儿犄角,骆驼似的脖子挂着尖长的野兽面孔,浑身被朱红色的长毛覆盖,身体肌肉大的惊人,只有下身拴着一块巨大的遮羞布似的战裙,手中握着一柄歪把长斧。

  也分不清这东西应该论人算,还是论兽算。

  之前何羚燃还未所察觉,当这家伙走上前,才意识到,这家伙块头如此之大,将荒凉的月光全都遮到身后,有些不见天日的感觉。凭感觉何羚燃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这帮人的领头。

  那家伙站在前头呼呼出着大气,发出的声音瓮声瓮气。

  “我的王,恭候您多时!”

  随后身边的喽啰高举着手中的武器,气势磅礴地吆喝着。

  撒旦搭在车门上,长声说。

  “哟!”

  听撒旦一发声,对面的人立马又用武器轰动着地面发出声音。

  何羚燃撇了撒旦一眼,小声问到。

  “撒旦,你觉得我们干得过这么多人么?”

  撒旦转头对何羚燃说到。

  “看,你朋友都亲切啊,欢迎仪式多隆重,你就告诉他们撤了吧,别这么高调。”

  何羚燃眼睛都要瞪了出来,他看着撒旦说。

  “你这人有没有点责任感,什么叫我朋友,你哪只眼睛看得出来是我朋友。”

  撒旦真诚地说。

  “这不就是狐朋狗友?”

  何羚燃瞪着眼睛回应到。

  “还是狐朋狗友啊,要也你的好吧。”

  听见那边有些声音说到。

  “将军,他们好像骂我们!”

  撒旦见机走到何羚燃身边,将他往外面推了推。

  “快,你朋友太想你了,去说两句。”

  对面的人又抖了抖手中的把式,气势盎然。

  何羚燃见势将撒旦给摁死,紧张地说到。

  “我回头给你钱,你先去跟他们聊点。”

  撒旦不断挣脱着何羚燃,嘴里问到。

  “我去聊什么啊?这架势像好好聊的?”

  何羚燃吞吞吐吐继续说到。

  “就去,就去跟他们聊个两百的。”

  撒旦嘀咕到。

  “聊什么两百啊,安葬费啊?”

  对面又有人反映到。

  “将军,他们好像要做掉我们呐!”

  撒旦立马冲对面吼到。

  “诶,那谁,你耳朵咋这么好啊,别乱传话啊!”

  对面又立马如实反映到。

  “将军他们还威胁我们呐!”

  何羚燃也沉不住气了。

  “喂,就说你呢,还瞎说!”

  领头这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冲着喽啰一摆手,又粗声粗气地说到。

  “我的王,纳奥姆多前来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