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陆又舒服地坐在他昏暗的办公室内,手中拿着刚刚才传来的照片,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照片中清晰映出一位熟悉的老朋友。
撒旦!他嘴里呐呐着,沉浸片刻之后,他拨通一个电话。
电话里传出声音。
陆大人!你又有什么事?
是种说笑般的不耐烦。
青陆笑了笑。
之前说的那个少年,你......
我刚想跟你来着,他已经到了。
你们办事儿挺快啊,不过,计划有变,把他们所有人都请过来。
嗯......是所有人都来了,我们找到的所有人。
青陆嗯哼一声,将电话挂断,握着手机拇指在屏幕上来回擦拭。望了一眼窗户,还是不要拉开它的好。
披上深蓝色的大衣,青陆火速赶往白孟溪的地儿。
一间像是宾馆特价房的小房间内,何羚燃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处陌生的房间。
嗯......
双腿被分开吊着绑起来,双手也是,脖子也是,传说中的五花大绑大概就是这样。这样的模样令何羚燃很为难,不过看来他必须得这样,因为上面全是白色的纱布绑着,被一块白色的吊着。
房间门被推开,何羚燃认得这个人,他不由睁大眼睛。
“郑一言?”
何羚燃惊讶地叫起来。
一身小西装,踏着皮鞋,踢踏踢踏走了进来,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无边框眼镜。
郑一言淡淡一笑。
“何兄弟,你还真有精力啊。”
何羚燃整个身子唯一受控制的部位就是他的双眼,他眨了眨眼睛。
“郑一言?这里是?”
郑一言走过来,在床边的低柜上抓起一个苹果自己吃起来。
“公司的房子,你安心吧,没事的。”
何羚燃吞一口唾沫。
“给我也弄点?”
郑一言撇一眼何羚燃,又抓起一个苹果朝他抛去,苹果落在何羚燃的胸口,疼得他哇哇叫唤。
“郑一言,我跟你有仇啊!”
郑一言捡起苹果连声说着抱歉,接着说。
“诶,你也真是厉害啊,这么都没死!”
何羚燃笑了笑,一笑抽搐得肌肉生疼,笑容在脸上都扭曲了。
“福大命大!”
应该不能说是福大,霉运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何羚燃接着说到。
“你把我放下来。”
“别,还是算了吧,医生说这样你好得快一些。”
何羚燃憋了憋嘴委屈地望着他。
“那弄点吃的?”
郑一言托着苹果在何羚燃眼前转了转。
何羚燃又眨了眨眼睛。
“没有肉之类的?”
郑一言上下抛了抛苹果。
“你现在只能吃一点软流性食物!”
“你们这种拷问太残忍了!”
何羚燃一激动,肌肉又传来阵阵痛楚。
“为你好,何羚燃!”
何羚燃叹一口气,问。
“我朋友们呢?”
郑一言疑惑到。
“朋友?们?”
见郑一言一脸疑惑地样子,何羚燃着急问到。
“对啊,他们呢?”
郑一言想了想说。
“那个女孩没什么事儿啊!”
何羚燃又问到。
“那个撒.......”
“那个啥?”
“另一个跟班呢?”
郑一言嘴角下憋,耸了耸肩。
“没了啊,就你俩人,我们只发现了你们俩。”
何羚燃的心咯噔一下,撒旦呢?何羚燃问着自己,在撒旦被带走之前何羚燃抢先一步晕倒了。
何羚燃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低声说着。
“谢谢啊。”
想了想还是不要将撒旦的事情说出来的好。
郑一言挑着眉冲何羚燃点点头,说。
“你好好休息吧,要我去叫那个女孩来?”
何羚燃四处瞧了瞧,发现房间内有摄像头,暗自笑了下,看来他们也不是那么友善,又对着郑一言眨眨眼。
“不必了,我休息下。”
郑一言笑着同意,又有些尴尬地问到。
“为什么你老对我抛媚眼?”
何羚燃一脸嫌弃地望着他。
“我又不能动,眨眼睛是给你打招呼!”
郑一言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拍了拍何羚燃肩膀。
“你好好休息,不用再眨眼睛了。”
郑一言轻声走了出去,带上房门,若有所思地走在狭长的走廊上,嘴里不断嘀咕着。
竟然是伪呐......
走到用透明玻璃组建的休息室,青陆在这已经坐上一断时间,另他很难受的是这里全是透明的,没有窗帘,阳光嚣张地直射进这里。
而对面的白孟溪则发自内心的微笑,看着青陆坐立难安的样子她还挺享受的,毕竟每次见到这个男人白孟溪都倍感压抑。
青陆低声问到。
“就不能去一个不太亮的房间么?天这么大,挺热的。”
白孟溪一撇嘴,转头看着郑一言走了进来,便笑着说到。
“一言,开一下空调,陆老大心烧得慌!”
青陆尴尬地摆了摆手。
“不必了,不必了。”
白孟溪对着郑一言微微一笑,转头对青陆说到。
“这是郑一言,工作能力很强的,人就是他带回来的。”
青陆点着头站起身伸出一只手过去,郑一言毕恭毕敬地握了上去。
青陆问到。
“那小子好点了么?”
郑一言说到。
“好多了,醒了至少,要去问问他?”
青陆想了想,微微一笑。
“不用,请别人喝茶要有诚意,还有个女孩?”
白孟溪也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
“女孩没有什么问题,就是受了比较大的刺激,现在情绪有些激动。”
青陆转身抓起搭在凳子上的大衣,披在身上。
“先请女孩喝茶吧!”
转身三人离开玻璃房间,来到潘多拉所在的房间里,潘多拉谨慎地将身子蜷缩在纯白的床上,躲在床的一角。
潘多拉看见门被推开并没有多在意,这几天有人定时送吃得给她,偶尔询问到她好些了么,并不是想要囚禁她的意思,她也没离开过,因为得知何羚燃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现在到饭点了么?”
潘多拉将头埋在双腿处,沉声询问着。
青陆到了门前放慢了脚步,一手擦着墙慢慢走了过来。
“下午茶时间到了,要吃点点心么?”
潘多拉听出一个略有沧桑的男性声音,她抬起疲惫的眼睛,盯着进来的三人,房间不大,一次进来三人感觉这里有些拥挤,白孟溪与郑一言站在门口并没有再深入进去。
潘多拉低声问到。
“你是谁?”
青陆回头挑眉望着两人,摊手打趣地说到。
“一点也不激动啊,这不很低沉嘛!”
潘多拉再次将头埋了进去,没有回话。
青陆叫到。
“倒点茶过来吧。”
郑一言扭头走了出去,青陆还盯着白孟溪不放,白孟溪无可奈何也转身离开。青陆绅士地对着他们一点头。
“我需要点空间。”
说完青陆望着缩成一团的潘多拉,坐到床边在潘多拉头顶轻抚了两下。
“你叫什么?”
青陆温柔慈祥地问着,像一位父亲对女儿的询问。
但哪有父亲问女儿名字的。
潘多拉埋着头,低声说。
“潘......潘潘。”
青陆头疼地望着潘多拉,不知道怎么答复她这个低级的谎言。
“潘多拉,对吧。”
青陆小心翼翼说着。
潘多拉抬起脑袋,皱着眉头看着青陆。
“你不是知道了,还问我?”
青陆小声说着抱歉,又说到。
“好些了么?”
潘多拉嗯一声之后没有回话。
青陆小声说。
“看来你不想和我聊聊?”
潘多拉不耐烦地说。
“你们想做什么?”
青陆眯着眼微笑着。
“就做了个好事儿,等你朋友好了送你们回去。”
潘多拉冷眼望了青陆一下,低声说。
“那怎么不早点让我们回去!”
青陆继续保持着和蔼的模样说。
“也要等你们都痊愈了,我们才放心呐,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潘多拉良久不回应他。
青陆继续说到。
“看来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多说两句......”
潘多拉客气地说。
“谢谢,真是一帮活菩萨。”
青陆笑了起来,同样客气地回应,声音极其小声,就伏在潘多拉耳旁细细说着。
“活菩萨不是你嘛,我的半神小姐。”
潘多拉猛然将头抬起来,目光中全是不可思议。潘多拉有如此反应青陆早就料到了,青陆接着说。
“你到底是谁?”
青陆站起身子,对着潘多拉绅士地低头鞠躬。这是白孟溪与郑一言走了进来,一个人端着一杯茶,不是电视剧里那种奢华贵族的金边茶杯,就是超市里面常卖的透明钢化玻璃杯。
青陆接过茶,递了一杯给潘多拉。
潘多拉打起精神,接过茶杯,瞄了一眼,说到。
“就是清茶?”
青陆再瞅一眼白孟溪,说到。
“给她加点西瓜汁,她喝红茶。”
白孟溪没好气地说到。
“你家红茶这么喝的?”
潘多拉白一眼青陆,说。
“好冷的笑话。”
青陆惭愧地说到。
“没这方面天赋。”
转头,青陆对着潘多拉继续到。
“这是我个人情报,别人不知道的。”
潘多拉点点头,又看着郑一言与白孟溪。青陆会意地冲俩人点点头,耸耸肩,想说明他也很无奈。
等两人都出去后,青陆接着问到。
“现在想说点什么了?”
潘多拉也觉得没比亚继续隐瞒,问到。
“撒旦呢?”
想必这种事情在这个男人那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
青陆沉思下来,露出以往深沉的模样。
“我也想问,你们跟谁干了一架?”
“叫什么纳姆什么多的家伙......”
潘多拉陷入沉思,回忆着撒旦被带走的时候,何羚燃的重伤......
青陆反应到。
“纳奥姆多?”
潘多拉眼睛一亮点点头。
青陆也沉思下来,他参加过上一次的战争,纳奥姆多他打过一会交道,那家伙是地狱都无法容忍的恶鬼,他带领的一帮亡命之徒誓死不回回头。
青陆感叹到。
“麻烦了!”
潘多拉不安地问到。
“你能救救撒旦么?”
青陆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我要去救一个魔王,前魔王?”
潘多拉冷哼一声,虚假的绅士。
青陆若有所思地说。
“你们真是遇上大麻烦了,不如你和你朋友说说,我们会保护你们,这里也很欣赏他不怕死的冲动,但一个人毕竟仅仅是冲动......”
潘多拉半信半疑。
“招兵买马?”
青陆摇摇头说。
“我们监视者很欣赏人才,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也算一方面的才能吧。”
潘多拉低声说到。
“何羚燃只是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但你们休想利用他去送命!”
青陆疑惑地望着潘多拉。
“送命,他已经送过一次命了,这次是命大,我就是想阻止他送命,毕竟他是何国光的孙子,指不定对这个行业做出什么贡献呢!”
这个行业是指驱魔师。
潘多拉无奈地点点头。
“我的事你知道多少,能告诉我多少。”
青陆摆出手。
“知道的已经告诉你了,不过我可以试着查查看!”
潘多拉瞪大着眼睛望着青陆。
“好!”
青陆转身别过,快走出房门时,他说到。
“我叫青陆,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