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简单地说就是神话中的勇士下凡,把暴君的统治结束,协助建立新的王国。
题材是挺常见的,但我也不是特别挑剔的人。
再加上我看过的书并不多,这种书对我来说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最好选择。
可惜的是,我未能看到结局。
因为在看的时候逐渐入迷了,我长时间都保持着标准的看书姿势,这让我的肩膀变得僵硬起来。
不过,代价是如此也并不赖。
至少成功地把自己的注意力分散,短时间内不会再次沉溺在抑郁中。
在我阅读的时候,时间自然也没停下自己的脚步。
透过图书馆中特有的彩色玻璃能够看到,橘红色的空气早已占据整片视野,太阳也不像正午般刺眼夺目。
待我回过神来早已过了放学时间,我逃课的计划看来是成功了。
“就到此为止吧……”
在学校停留太过久并不好。虽然老师发现了也只会说两句,但引起其他学生的怀疑就不好了。
而且我姑且还算是个学生,最基本的校规还是要遵守的。
把书本合上后,我把它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之所以说我没能看到结局,不是因为没有时间去看。
这一类的书图书馆还是允许外借的,毕竟只是年鉴而非重要的魔导书。
没有看到的原因很简单,我翻到书的最后一页时,有关大结局的最后几页被人撕掉了。
无人知晓原因是什么,若是单纯地想要毁坏书本,有很多更加好的办法。
是恶作剧吗?对看书的人来说还真是恶劣行为,要是遇到的话就稍微给他一点教训吧。
话是这么说,能不能遇到也是个未知数,我也不清楚是谁干的。
就这样先放着吧,有机会看看能不能找到完整的。
◇
如往常那般,我走在熟悉而感到乏味通学道路上。
没有向任何人打招呼,独自一个人的我看上去似乎被孤立了。
孤立我的不是这些同学,恰恰是我这种无可救药的人。
明明他人没有用特别的眼光去看我,我却还是像躲避某种东西般低着头走路。
蹩脚且笨拙的走路方法使我无法发现停在自己面前的人,我一路走到校门口时 已经撞到好几个人了。
我对此不抱有一丝歉意,只想赶紧回到学校消磨时光,要是不想上课的话就跑去图书馆打发时间。
快靠近校门口了,我这样碰碰撞撞的路途也能结束了。
“是谁呀?!”
这次撞到的似乎又是女性,但是我居然能够靠这样分辨出性别,真是不可思议。
对方比前几个站的要稳一点,这回连我自己也倒下了。
非常难看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后,我先看的不是手掌上的擦伤,而是被我撞倒的人。
我没有想过要向受害者道歉,做这种事只是想确认而已。
“额……”
“疼疼疼疼!走路就不能小心一点吗?!都撞到人了。”
带有责备的话语,但听起来并不像其他人的话那般刺耳与难听。
不从声音判断,单靠这种粗暴而短暂的触碰。我确认了是一名女性后,便正眼注视她。
“伊莉丝……?”
我过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好像我是第一次见到她那样。
“什么嘛,是你啊。怎么走路不看路?你平时不会这样的,塔斯。”
如果平时就这样走路会有很大的问题吧,我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而是用沉默回答。
“……不好意思。”
我用非常小的音量向她道歉,伊莉丝的怒意并不大,应该能这样简单了事吧。
“真是的,书都掉一地了。”
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
但是不知为何,她仅仅是蹲下身没有开始捡起书本的动作。
究竟是为何呢?手受伤了吗?
而且还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真是搞不懂。
就这样,我站在原地看着伊莉丝,而伊莉丝也蹲在原地看着我。
我们两人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微妙的气氛,到底是什么呢?
“你不打算补偿吗?”
补偿?是要我赔给她钱吗?应该不至于吧……
“那个,怎么补偿……?”
“一般来说都会先想到帮我捡起来吧,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呢?”
她的语气比先前更重了,看这幅表情好像是更加生气了。
我终于察觉到她究竟在生什么气了,但愿现在不会太晚吧……
明白这点后,我急急忙忙地蹲下身子帮她捡起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自己也要蹲下来,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给,不好意思。”
“……身上没有摔伤,衣服仅仅是沾了点泥土。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这句话听起来就是在计较了,伊莉丝好像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嗯?”
掉落的三本书里,有一本看起来包装看起来比较旧的书引起了我的注意。
伊莉丝是不会为魔导书做这种又旧又不实用的包装。
是其他类的吗?居然还带来学校,真是稀奇。
“伊莉丝,这本是什么?”
“啊,啊?!没没有什么!快还给我!”
伊莉丝的身高不及我,在这么近的距离中我的反应也比她更加快。
在她扑过来的时候,我举高了这本书使她没能抢到手。
而且,因为扑了个空的关系。她从我身边的空位摔了过去,这次不仅仅是沾到一点泥巴了。
“好痛!!”
看见这个情景,我没有立刻跑过去扶起她,而是粗略且快速地把这本书翻动一遍。
这……
“你没事吧?”
“这次当然不可能没事啊!呜呜……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反应慢还是笨!”
我大概是属于你说的后者吧,估计去到城市里我的文化程度还没有小孩子高。
还是不要再惹她生气得好。
“还好吧?需要我用魔法帮你治疗一下吗?”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关心过度说出口的。
伊莉丝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有擦伤 ,更没有需要用治愈魔法的必要。
“你干嘛躲开啊!很痛的知不知道?!”
她的两只眼睛好像快哭出来一般湿润着,正常来说,仅仅是摔倒是不会哭的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跟伊莉丝比起来,凯琳特要更加坚强。
“啊……对不起,下意识地手就自己动起来了。”
“把你这点用在其他地方啦!”
其他地方是指哪些地方?算了,感觉还是不问下去比较好。
“你先起来吧……”
这次我非常识趣地向她伸出手让她握住拉她起来。
“到处都脏兮兮的……怎么办才好?”
“没办法,唯有回到家再洗吧。或者问问凯琳特那里有没有备用的衣服。”
我去帮你问吧,如果有的话我就替你拿过来。
“我知道了。”
说完,她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尽可能把能拍掉的尘土拍掉。
虽然告诉她这样做会把手套弄脏,但还没开口她便把这个动作完成并小跑去校门。
◇
在走去骑士团的办公室时,我的思绪比我的步调更为迅速,如脱缰野马般奔腾着。
早在走到门口前,我就已经猜到那本书的来历。
外面虽然被她用纸包装过,但书页的手感以及上面特异的文字却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错不了,这是她从上次那个基地里偷出来的。
真是个傻瓜!
她难道就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吗?她作为魔法师也太过狂热了,如果那本东西里有什么的话……
我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刚才看伊莉丝的样子不像是被控制了,那本东西应该没什么问题。
解明了上面的内容或许会找到那个斗篷男身份的线索也说不定,但这么做还是太过冒险了。
大概伊莉丝并不是想找到那个人的线索,而是好奇他在做什么实验。
如果是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但这么做的风险太大了。
现在还不知晓他的行踪,要是他回到那个地方翻查的话,毫无疑问会找到这里来的。
如果学园的老师肯出手帮忙或许有希望,但不能够太指望这个。
若是他们真的有这个意思,上次的事件就不需要作为学生的我们去了。
先不管校方怎么想的,我到底该怎么决定呢?
塔斯·威尔·罗伦特仔细考虑一下,你到底能干什么?凭你现在这样不稳定的精神状况,你到底能做些什么?
如果到时候我又像疯狗般冲过去,肯定会把伊莉丝她们害惨的。
那么,我究竟该做什么好?
放任伊莉丝这么研究下去吗?还是说趁现在阻止她比较好。
想要阻止伊莉丝并不如说的那么简单,关键的时候必须动用武力才行。
可是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是没有信心能够做到与之前相同的让步,在那个过程中我也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
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在我们朝夕相处的学院中。
可能是教室,也可能是其他什么地方。
少女的身体被剑斩成两段,朱红色的浓稠液体从中流出。
红色的……液体……
如同我从未曾享用过的美味佳肴,外表是那么柔软而可口,咬开后能清楚地品味到里面所流出的美味汁液。
那一定是相当畅快而美妙的事,光是想象起这些场景就使我按耐不住。
我会将她像被撕碎的猎物一样大口地吞下去。
即使这样,我还是没能停下这样的幻想。
绝不能发生那种事,若是再次屈服在这种冲动之下,我一定无法再回头了……
那个时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将不允许我容身。
◇
“打扰了。”
敲了门确认了屋里没反应后,我打开骑士团办公室的门。
里面的景象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到处都涂满了忙碌的色彩。
没有人?
“请问这里有人吗?”
提问过了许久也没有人回答,声音在这间房间里消失掉了。
像是某件物体掉进了无底的深坑,就算等待多久也不会有回应。
“唉,好歹也把门给锁好啊。”
一个人也没有,既然全部出去了就把门锁上,要是进了小偷怎么办。
我是不大清楚这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但这些复杂的档案看上去似乎非常重要,被谁弄脏了也不好吧。
凯琳特倒是从没让我接触过……不对好像有一次,只是被我以嫌麻烦不想干推掉了。
就这样看一下应该没关系。
这种行为应该也说不上是看,称为“瞥”才更准确。
果然啊……都是一些我的头脑自动拒绝理解的东西。
虽然不是很夸张的程度,但多少还是对这种没有回报的行为感到后悔。
又无事可做的我唯有回到座位上老老实实地等待。
不知是否与最近的天气开始转凉相关,一个人呆坐在这个地方总能感觉到莫名的寒意。
仿佛正告诫着我不应该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那般,可能这也是我的错觉吧。
其实我本想自己一人到放置衣物的地方去取,可路上以及围观者的眼神实在太过锋利了。
仅仅是帮忙取件衣服罢了,真的有需要这么盯着的必要?
“我与伊莉丝正在交往”的流言在学院中还未散去,或许这是我会被如此针对的原因也说不定。
和有名的人沾上关系,就算不想出名也不行吗……?
看来目前也只能这么干等,说不定凯琳特会在我到处乱逛的时候回来。
在我做好了决定后,像回应着我的等待般,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用理所当然的动作打开门,凯琳特的身上没有散发出我的违和感。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个办公室凯琳特比我要熟悉好几十倍。
“是塔斯啊,怎么突然有空来这里了?”
她把我来办公室当成一件很稀奇的事般说道。
“因为今早我不小心把伊莉丝的校服弄脏了,想起学院里好像还有备用的,所以想问问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一趟。”
“是这样啊,我现在手头上没什么工作,倒是可以陪你去一趟。”
“不过,塔斯。你昨天又逃课了吧?”
果然还是瞒不过同班同学,我做好了又被凯琳特说教的准备。
“我不打算多说些什么。确实,在这所学院能学到的东西十分有限,但你来这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是说目的?”
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单单因为我的第二次逃课吗?
“是啊,我的话是因为不得不锻炼军人的素质而被送到这。毕竟这里实际上是军事学院,但我从你身上似乎从来就看不到……类似目标或目的一样的东西,甚至连欲望也看不到。”
“若是仅仅为了普普通通的平民梦想而努力还能理解,但你的魔法与体术甚至剑术都不是学院所教,平时上课更是懒懒散散,你进入这间学院究竟是为何呢?”
“况且,以你现在的战斗能力就可以直接进入正规的军队。为何还要来阿克塔西亚?”
无法回答她的问题,这是我听到半途中就产生的想法。
在我看来没出息的憧憬被她用平民梦想这种词说出口感觉特别地讽刺。
“这个……你看,我这种不是不仅出身不明而且连身为国民的证件也没有嘛。就这么去应征的话,我肯定会被踢走的。至少在这个学院的话,能够名正言顺地进去。”
其实我对自己是否想成为军人这一点也十分地迷茫,至于我认为更加丢人的深一层意愿则没有说出来。
“你进来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吗?如果你真的想要加入军队的话,我可以让你直接加入,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军队中是实力至上的主义,我认为凭你的能力完全不会有任何人看不起你。”
她所说的这件事则是我最不想去面对的。三年的时间太过少,变化太过多。
带着模糊的意愿来到这里,最终在毕业之际尝到了这份迷茫的恶果吗?
我……不知道自己的愿望。
“……关于这一点,还是让我再细想一下吧。”
我不知道以后是否会有,但至少我现在没有能当做答案的回答。
若是能够如此明白自己、了解自己,我就不会为这样的情况感到绝望。
这样下去,恐怕在我认清自己真面目之前就会坏掉吧。
所以,能否认清楚我的真面目并不重要,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一点对谁来说都一样,一定是这样的……
“没关系,这也不是需要去急着回答的事。”
“啊,我还得快点去拿制服给伊莉丝,你快带我去吧。”
“是吗?跟我过来吧。”
她拉开大门,示意我随她离开此处。
1/塞西亚·克德
“拉娅,拉娅!”
“哦、哦,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让我停下了打算继续发呆的想法,本来是想再保持一会的,但要是这样的话对方难免会生气。
“一直在发呆啊,真没意思,我先走了。”
“啊,那先再见啦。”
“嗯,再见。”
看见友人离开了课室以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我明明思考一点点事情也要搞得这么紧张,不说动手能力,连自己的思考逻辑性也开始变差了吗?
“唉。”
令人感到有些许枯燥的课程结束后,我便一直思考着有关于塔斯的事情。
我有自己并不像伊莉丝和团长那般智慧的自觉,而且做事也经常笨手笨脚的,可我还不至于笨到这个程度。
其他人没有看到的情景,我是确确实实地被迫把那种眼神铭刻于记忆中。
在追逐那个奇怪的魔物时,即便身影模糊,但他身上的杀气却浓郁到令人窒息。
只是当时我认为这对于塔斯来说是属于很常见的状况,才没多去注意。
但是我现在这么去看他,仍然觉得他像杀手一样可怕。
还有就是,在焚烧掉魔物的尸体前。他究竟做了什么呢?
看见我追上他那时露出的表情,十分像刻意装出来的。
即便在战斗停止的时候,他眼瞳中仍然保留着让我畏惧的色彩。
身上就像沉睡着某只对欲望接近痴迷的猛兽,在他精准地把那只魔物分解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
“不过啊……为什么我还能像什么事都不知道一般跟他交流呢?”
在最近几次的谈话中,那样的感觉却神秘地消失了。
真是奇怪啊,塔斯这个人好像有着许多的秘密不想让人知道。
看着他总是一副没事发生的样子,让人不好意思去问这种似乎与他毫不相关的事。
实际上不是不好意思去问,而是不敢问吧。
不知道问了他后会有什么反应。
那种濒临崩溃的脆弱感,这样残破的囚笼真的能起到囚禁的作用吗?
◇
繁忙的工作与平常一样仿佛没有终点地持续着,这样下去我都快变成魔导机械了。
在这期间,我已经有许多次想要休息,只是看见团长那副埋头工作的样子,我便觉得自惭形秽。
像团长这样太过认真或许也不是一件好事,作为她的部下都不好意思提出休息了。
尽管我的想法这么怠惰,手上的动作仍然没有慢下来。
明明慢慢地做也不会被任何人说我什么,可是总会不自觉地想要把它做好,说不定在看着凯琳特时,我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塞西亚,把这个与刚刚检查好的放在一起,小心别搞混了。”
在我开始想抱怨的时候,她又完成了一样,这种工作效率应该是源于先天的天赋吧。
我不禁羡慕起这种优点,但终究也只能空想,还是老老实实靠自己吧。
“好的,团长工作的进程如何了?”
唉,她的回答算不上有多好,听起来也蛮消极的。
“大大小小的事务都像山一样多啊,真不明白为什么会出这么多的问题。总觉得老师们都把难题扔到我这边了。”
经她这么一说似乎真的是这么一回事……老师们在某个角度来说还真是差劲啊。
不过这也就算了,明明骑士团里的成员已经不像先前那般紧缺,实际上能做这一类工作的却仍然只有我和团长两个人。
这不就跟先前一样了嘛。
“团长……要不找塔斯和伊莉丝他们帮忙怎么样?”
“驳回,先不说伊莉丝,塔斯可是连字都没认识几个哦。伊莉丝就更不可能了,我虽然不否定她的办事能力,但我和她要是吵起来反而会把进程拖得更慢。”
“说的也是啊……哈哈。”
说起来,我之前不是知道塔斯认识的字不多吗?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提起他的名字?
“不管了,先休息一下吧。”
最终,一直都坚守岗位的凯琳特还是没能坚持下去。
不过这也是能够谅解的,做这种工作太过考验人的耐性了。
“我去泡壶茶,要吃点心吗?”
“嗯!”
房间里长期都放置着茶叶与易于存放的小点心就是为这个时候所准备的,而且这些全都是由团长亲自挑选的。
团长坐在我的对面,把泡好的茶放在早已把文件转移的办公桌上。
虽然我觉得要是不小心把桌子弄脏可能不大好,但既然本人都没在意,我也不好多说了。
茶叶与点心都不是最高级的种类,但不会比街市上买到的差。
这样既简单又能使人看到琳琅满目的点心的下午茶实在是无可挑剔。
在这种忙里偷闲的时候享用高级的下午茶反而会让人感到不安呢。
团长这种喜欢简易的性格在这个时候真是令人高兴。
因为就这样坐着很没有礼貌,所以我也帮团长泡茶与放置点心。
一切准备都比想象中要快不少,我坐在了团长的身边开始享用。
我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松软以及清甜的口感便充满了口腔。
“团长,这个真棒!”
是吗?团长也拿了一个与我所选相同品种与口味的。
“是呢!我一开始还担心会不会不好吃所以没买太多,看样子好像是买少了。”
“同意同意!这个真的好棒啊!”
结果,我们两人都忙着品尝糕点托盘架上的点心而忽视了茶杯中早已变凉的茶水。
◇
“偶尔像这样休息一下也不错,团长你说是吧?”
我们现在的行为实际上来说是偷懒,但由自己说出来有点尴尬,所以我用了婉转的词。
“嘛……还、还好吧。”
她没有率直地回答我,而是低着头饮茶。
大概回想起刚刚与我在争夺点心的样子,现在觉得有些羞耻也说不定呢。
因为团长就是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嘛。
“团长,我有件事很好奇。不过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你?”
“嗯?我倒是没什么,你尽管问吧。”
“难道你跟塔斯是情侣关系吗?”
听见这句话后,团长似乎因为惊讶而被茶水呛到,咳嗽了好几声才反问我。
“咳、咳、咳,你突然间问些什么啊?”
“哪里突然之间了?我第一次见塔斯的时候就感觉你好像跟他很要好了,不过从他那边看上去却不像是那样。难不成……团长你是单相思?”
“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单相思什么的、没有哦,完全没有这一回事。”
不是吗?但两人的关系也不像是两情相悦那种,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觉?
“那到底是什么嘛,说来听听。”
我缠着她,想要从她的口中知道任何有用的“情报”。
这么做失败的几率会很高,因为团长并不喜欢被任何人纠缠。
她的性格既拿这种小伎俩没任何办法,又十分地反感。
但要说软的方法,目前只有这个。
“倒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情……不过他本人好像已经忘掉了。”
只有团长还记得的回忆?好浓重的单相思色彩……
不过既然是能够让团长记得这么久,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吧。
“你也知道,我们兽人族是在四岁以后才渐渐拥有人形的,在那之前看上去都是与普通的动物没两样。”
这我倒是听说过,但从真人口里说出来却更具有真实性。
“我在拥有人形之前便已经四处跑动了,很多时候就算是悄悄离开房间也没人发觉得到。”
“但这样的好动天性很麻烦对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听着她颔首讲下去。
“所以,终于有一天我走丢了。因为早已不满足已经熟悉的城市,而跑到更远的地方去玩。”
“憧憬新奇世界的孩童却未能明白其中的凶险。不用多久我便忘记了回家的路,也因为体力耗尽与饥饿倒在了不知名的地方。”
没想到团长居然还有这样的经历,而且还是在那么小的时候。
我与团长相比起来童年的经历差得太大了,现在我也能猜到造成团长现在这种性格的原因了。
“当我没有因为这样就死在路边,一对夫妇把我当成了普通的动物捡回家。”
“一开始我为了避免他们图谋不轨所以没有说任何话,但相处下来后才发现他们是好人。”
“在修养期间,因为他们并不是经常在家,所以不少的时间都是由他们的儿子照顾我。”
“直到后来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后,把我送回去之前他都一直照顾着我。”
真是个浪漫的故事啊……不过塔斯好像把团长忘了,结尾有不少的瑕疵啊。
这么看,感觉团长好可怜……
“不过,我对那个少年的记忆也很模糊,现在看到塔斯也只是觉得两人很相像罢了。”
“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也没有把握。”
提起这件不知是酸还是甜的往事,团长对自己的记忆也只是一番苦笑。
但真要说的话,团长小时候所见的应该是塔斯。
若不是这样,这个故事不就没有好的结局了吗?
“没关系的,团长!我会……不对,我相信骑士团里所有的人都会替你加油的!”
“别这样啦,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嘿嘿……”
“不过嘛,说起塔斯的话……”
为什么在这里停顿了?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他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最近总是卷进各种各样的事件里。不说他,我都觉得自己快要累坏了。”
她似乎真的觉得与塔斯有关的事情很棘手。也对呢,最近几次都是团长出手帮忙解决的。
“哈哈,辛苦你了,团长。”
“要是他也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也许他早就注意到这一点也说不定。真是看不穿他是真傻还是故意装的……”
团长的音量开始变小,并自言自语地说出一句很模糊的话。
她看上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过究竟原因是什么呢?
令她烦恼的事不止一种,我作为她的好友却一件都未能替她分担。这使我感到很惭愧。
说不定,她在烦恼的事根本就说不出口,只能靠他人去猜测吧。
“打起精神来!团长!要是你先放弃的话该怎么把心意传达过去?!”
“说、说的也是啊。不好好加油的话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