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
夏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了孙启明身上，然而把孙启明惊起的却是少女低声的悲鸣。睁开眼后，印入孙启明眼中的是双手抱肩蜷缩成一团，满面通红的高剑兰。
“早上好。”
孙启明打了个哈欠。昨晚坐在椅子上直接就睡着了，看来孙启明的身体也疲劳到了临界点。虽然以坐姿入睡让孙启明上半身的关节异常酸痛，但眼睛和精神的疲劳却解除了。这样只要起床后稍微运动一会就能回复状态。
“早上好你个头啊！为、为什么孙启明会、会在我的房间里过、过夜！”
慌乱的高剑兰和平时判若两人，自从开始同居以后孙启明见识到了高剑兰各种各样平时在学校中见不到的反应。
“说为什么……昨天把直播中昏睡过去的你搬回来的可是我哦？”
“那还真是谢谢了！孙启明，没、没有趁我睡着的时候对、对我……”
高剑兰像是面对狐狸的刺猬一般把自己的身体缩的更紧了，同时慌张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不停地嗅着些什么。昨天直播时高剑兰的上衣是一件白色衬衫，如今虽然褶皱，打败依旧原样地穿在高剑兰身上，只有领口因为搬运过程中的碰撞而松开，让高剑兰纤细的锁骨露出，稍显有些色气。
孙启明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指针显示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时，早就超过了应该上学的时间。
“还好今天是答疑日……起床吧，高剑兰，今天我来做饭。”
按照天湖附中的惯例，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个上学日是答疑日，没有安排任何课程。所有任课老师都会出现在教室和自己的办公室内，欢迎学生来询问不会的习题和知识点。不想参与答疑的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在家自修。
如果平时因为直播双双睡过头翘课的话就是重大事故了。孙启明伸了伸懒腰走出高剑兰的房间。
“这种从容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啊！我、我可是！”
“高剑兰，如果真的不信任我，从最初开始就不应该让我住进来。”
说这话时孙启明背对着高剑兰。因为慌乱而脸红的高剑兰相当可爱。如果孙启明没有常年思恋的对象又得知高剑兰有心上人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对这样的高剑兰出手。因此孙启明不想让高剑兰看见自己有所动摇的表情。
而孙启明得到回应则是被高剑兰丢出的枕头。
那之后孙启明先是回到直播房间，把两人开了一夜的电脑关闭。因为两人长时间不操作，直播界面倒是自动关闭了。接着孙启明回到厨房，从冰箱内拿出昨天剩下的回锅肉，打开煤气清洗厨具开始准备中饭。高剑兰则是慌张地跑去洗澡。
利用剩余的食材和米饭，孙启明简单地做了一锅蛋炒饭。等孙启明把餐具也准备好，端上桌时，换上粉红色睡衣的高剑兰已经坐上了餐桌。
“抱歉，刚才太过大惊小怪了。也是呢，重度萝莉控又没种的孙启明怎么可能会对我这样的窈窕淑女下手呢？我应该更加信任孙启明的人品才对。”
“想对我道谢的话请不要带上人身攻击！”
“哼。”
头发还没有完全吹干披散着的高剑兰已经回复到了平时稳重的状态。她拿起自己的勺子，小小地挖了一勺蛋炒饭放入嘴中。
“不合口味吗？”
看着高剑兰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孙启明稍微有些受伤。虽然自知料理的技术略差于眼前这个少女，但孙启明至少有自信不会把蛋炒饭这样简单的料理搞砸。但高剑兰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好怀念。和那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
“蛋炒饭的味道哪里都一样的吧。还是说很巧合的，我放调味料的比例和你母亲相同？”
至少不是否定的答复，孙启明放下心落座。另一边的高剑兰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反而有些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昨天没继续复习就算了，今天睡过头真是失算……我们班的数学老师，历来在答疑的时候会不小心透露点考题出来的……”
“哇，怪不得你们14班的平均成绩会稍微高一点……”
“和这没关系好不好！市里统考的考卷也是我们班的数学成绩更好一点！”
作为邻班的班长，在这种地方高剑兰微妙地被点燃了竞争心。孙启明倒是从来不在乎班级平均成绩高低的人。
“没事，高剑兰。作为没把高剑兰叫醒的补偿，我来预测数学期末考题吧。我押题很准的。”
“就凭孙启明？”
高剑兰斜眼轻笑。孙启明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
“高剑兰应该听说过‘13班的笔记’吧？”
“就是那个把理科三科知识点完全梳理好的笔记？的确我们班也有很多人在抢复印件……”
“那本笔记就是我的。不需要复印件，我可以把原本借给你。说起来为什么高剑兰连我的住址和网络身份都清楚，却不知道我在学校中的成绩啊……”
出于对学生隐私的保护，天湖附中从来不公开学生的具体成绩。每个学生只能得知自己的成绩和年级排位。不过显然现实住址、网页浏览记录比成绩更难被搞到手。
孙启明的理科项目成绩都是年级一位，文科的几科也都能排进年级前三十，上学期期末考试孙启明的总分是年级第三。高剑兰似乎也是优等生，但从她对于数学非常苦恼的反应来看，总成绩排名大概是不会超过孙启明的。
“唉？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呢。”
“我感觉我被严重小瞧了啊！不管怎么说，我的志愿是银陵大学的天文系。必须要努力维持现在这个成绩。”
孙启明这么一说后高剑兰点了点头。银陵大学拥有国内最好的天文系，历年来分数线都很高。
“我记得银陵大学天文系在‘九校联考’中有很特殊的要求？”
“嗯。数学、物理、英语三科必须拿到A判定，化学和计算机必须B判定以上，其他所有科目都不允许低于C判定，之后还要根据总分排名确定面试资格。”
九校联考是国内有名的九所大学在每年二月面向应届高三学生的自主选拔考试，笔试环节共考十科，不同学校不同专业根据自己的要求设置要求。要参加这个考试首先需要高中方面的推荐，人数有限。A判定是当门科目在所有参考学生中排进5%的意思。在数学物理英语三项基础科目中同时要求A判定算是非常严苛的要求，但能进入银陵大学天文系面试环节的学生还是远超最终录取数额，足见这个专业有多么竞争激烈。
“像孙启明这样平时从来不参与学校活动，又顶了一张死人面孔的学生在面试环节很不吃香呢，只能笔试加油咯。”
高剑兰的取笑不无道理。像孙启明班级的班长那么热衷学生会主席竞选，也是为了能在九校联考面试阶段取得额外加分。不过孙启明的情况有些特殊。
“不，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银陵大学天文系的那些教授都认识我，倒不如说只要我能进入面试就确定录取了。”
这也是孙启明在高一这个阶段就早早定下志愿的原因。虽然觉得自己的父母很脱线、缺乏常识，但在事业和学术角度孙启明相当崇拜自己的父母。从很小时候孙启明就打算进入和自己父母相同的研究领域了。
“哦？那孙启明何必每天下了直播还熬夜学习呢？以你现在的成绩，通过笔试进入面试可以说是绰绰有余吧。”
“正因为面试对我来说形同虚设，所以笔试才格外需要考出高分啊……不然会被很多人说闲话的……”
“原来如此。”
如果孙启明仅以擦线的成绩进入面试，最终被录取的话，在他人眼里看来绝对不会是“孙启明在面试阶段展现出了学术才能而被录取”，反而是“孙启明是那两个人的儿子才会被录取”。这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非常不好受。要避免这种难以说清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笔试中取得让所有人都信服的成绩。
能迅速理解这点说明高剑兰肯定也有类似孙启明的处境。不过深究下去的话有点在挖掘隐私的味道，因此孙启明换了个话题。
“高剑兰的志愿是哪里？”
“我？嗯……目前的志愿是晨曦大学的新闻学系吧。”
“我没记错的话，晨曦大学的理念认为高中是打基础的阶段，因此无论哪个专业在九校联考中都是按照十科总分来划面试线？”
“没错。其实我也就数学一科成绩一般，十科计总分对我来说有利。所以进入面试也应该是没问题的。”
晨曦大学在世界范围内都有一定的名气，能说出“进面试应该没问题”的高剑兰可以说是对自己的成绩相当有自信。并且高剑兰在学校中参与了很多活动，有相当高的声望，直播时表现地落落大方，对她来说恐怕也是进入面试就等同于录取了。
“没想到高剑兰是想要去做记者啊。”
“我觉得孙启明你对‘新闻学’有很大的误解和偏见哦？不过，我会选那里作为志愿，其实也是和家里妥协的结果……”
高剑兰的视线转向窗外，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