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病房门口早就有位女性在等待着孙启明。
“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现在好一点了。下手太狠了吧，龙阿姨……”
“别抱怨，你如果真的扑到铃兰身上，我会直接把你丢出窗外。”
“这里可是八楼啊！”
“庆幸吧。”
用寒冰般声音和孙启明搭话的正是高剑兰和高铃兰的母亲龙莲。外表比真实年纪低了至少十岁，龙莲给人的印象就是干练的女豪杰。
不过这位女豪杰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
“剑兰她，还在恨我吗？”
“唉？”
孙启明很善于阅读他人的表情来揣测心态。在他看来高剑兰根本没有憎恨龙莲的感觉，相反，高剑兰昨夜失落的最大原因就是和自己母亲吵架了。
“小时候是我终止了剑兰的演艺生涯，她那时候甚至还离家出走来抗议……这一切简直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从龙莲身上，孙启明同样能读出她对自己两个女儿的强烈爱意。
“唉，搞网络直播成何体统。剑兰太令我失望了。”
“但是龙阿姨，你并没有终止高剑兰的网络直播吧。”
昨天龙莲没有选择强制把高剑兰带回老家，允许她回到公寓，还默许同样是主播的孙启明陪在高剑兰身边。
龙莲沉默了几秒，声音带上了疲惫。
“铃兰的事让我想了很多。就算我再怎么努力去呵护，孩子们的生命总是无法操控的脆弱……这才是自然的法则。尽管剑兰现在身体非常健康，但难说哪天会有意外降临。如果、如果意外真的来临的话，剑兰会不会因为小时候的理想没得到支持而憎恨我呢？”
“龙阿姨……”
“别搞错了，孙启明。即使现在，我依旧不收回自己的说法。戏子是最低贱的职业。只是，我在想，孩子们拥有自己‘犯错’的权利。我是不是应该给她们更大的自主权，仅仅是守护她们，让她们毫无顾忌大施拳脚比较好呢……孙启明，你在笑什么？”
“不，没什么。只不过……”
在孙启明眼里，作为母亲，龙莲既笨拙又刻板。但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龙莲对于子女的爱意。因此有些话语孙启明必须讲出来。
“高剑兰肯定不恨你，龙阿姨，高剑兰的网名可是龙舌兰啊。”
事实上小时候孙启明与高剑兰相遇时，高剑兰都没有报上自己的真名，而是使用了龙舌兰这个化名。至少代表她对龙这个姓氏有很高的自豪感。
“剑兰和她外公关系好，仅此而已。”
“也许吧。高剑兰变成现在这样也有我的责任，交给我吧，我会让高剑兰再度露出笑容来。”
铃兰对孙启明说了，请帮帮姐姐。不过推动孙启明行动的是一股更火热的感情。
因为那个高剑兰，那个邻班的高剑兰同学正是孙启明的初恋对象。
可能的话，孙启明想立刻冲到高剑兰身边，对她说关于他把小时候两人相遇的事情忘记这件事，他感到很抱歉。然而孙启明更清楚，比起带有负面情感，应该被淘汰掉的“抱歉”，接下来要做出什么行动才更重要。
听到孙启明的话，龙莲背过身走进女儿的病房。临进门前，她叹了口气。
“孙启明，你离让我把剑兰交给你，还差的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