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由木头做的整体偏黑的桌子,太郎坐在地上挺直腰板正好可以把手放在桌子上,他的那名身高方面有些遗憾的邻居把装着泡芙的盒子放在了木桌的正中间,便跑到厨房里开始烧热水了。
公寓里的每个房间都有以常人标准来配备的一间厨房,不过太郎从来都没有在自己房间的厨房里做过“烧水”以外的事,他的这位邻居使用厨房的频率明显比他要多上不少。
放在洗手台里面的锅和盘子泡着水,它们不久前才刚刚被使用过,洗手台的左侧有一块砧板,上面湿湿的,将它变成这样的正是旁边被折叠好了的抹布,再旁边的地方还摆着一个塑料做的架子,上面放着三把不同种类的菜刀,墙壁上吸着三个用吸盘来固定的钩子,每个钩子的上面都挂着一个汤勺,灶台的上面还有着一个银白色的高压锅和一个水壶,在齐全的厨具目前,太郎仿佛感觉就连他的冰箱都比自己房间里的要大上一圈,这些东西不用想都知道不是公寓里自带的,而是由他自己准备的。
他令人遗憾的身高在灶台的目前显得十分尴尬,即使踮起脚尖也只能勉强比灶台的桌面高出半个头,就连把水壶拿起来都要费上不少的功夫,为了解决这种尴尬的局面,他用20多本包着羊皮纸厚的令人发指的书在周围的地面上叠了两层,巧妙的让桌面和自己身高的差距达到了一个合适的距离。
“对了,看你这么大……你应该还是个学生吧?成天在外面游手好闲真的没问题吗?”
他用自己粗壮的手臂提起了水壶,头也不回的向太郎问道。
“游手好闲……现在是暑假,好歹也让我休息一下吧。”
“暑假?现在已经几月了?”
他似乎对太郎正在放暑假这件事感到十分的惊讶,可他的手却没有停下来,他一只手提着水壶,不让它碰到地下放着的锅和盘子,另外一只手用力的拧开了水龙头。
“你不知道吗?现在已经是7月了。”
“7月……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在感受到手中的重量已经差不多了之后,他关掉了水龙头,单手提着水壶把它放到了灶台的上面,用自己右手抓住开关用力的一扭,淡蓝色的火焰霎时间就完全包围了水壶的底部。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流逝了……你不这样认为吗?”
将一切都打理好了之后,他一边意味深长的叹着气一边将靠窗的桌子连带的那张椅子上面的坐垫和四本书拿了下来,在乌木制的折叠椅前叠出了一个高高的坐垫。
“很快吗?总感觉有点像是老头子怀念过去的说法呢……”
“怎么了?怀念过去又不是老爷爷的特权。年轻人难道就不能对时间的流逝之快发出感叹了吗?不好好注意的话等你反应过来也早就变成一个30多岁的大叔了……哎哟……”
他扶着自己的腰,艰难的坐了下来。
“你没事吧?”
看到他捶着腰,脸上浮现出来的痛苦的表情,太郎不禁担心了起来。
“没事,坐的时间久了腰自然会有这样的毛病,没什么好令人担心的。比起这个……”
桌上装着泡芙的盒子被那双粗壮的手臂温和的拆开了,在看见了里面的内容之后这个矮小的男子像是个孩子一样兴奋了起来。
“我真的可以全部收下吗?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他伸向泡芙的手和嘴角即将低落到地上的口水都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里面还包含了小遥和用来向西装男子道歉的那一份,不过之前也没有跟他们约定好,这些泡芙的去留自然是由太郎来决定的。
之后还要拜托小遥事情,把原先要给她的谢礼交给对方的明显有些不妥,不过另外一个男人就不一样了,最开始的打算是送他一个道歉的礼物,如果对方要是不喜欢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完全相反的效果,而且比起被送到不乐意接受的人手里,泡芙肯定也更加愿意被喜欢它的给吃掉……
泡芙当然是不可能会思考的,虽然理解那个男人的感受,太郎的心里对他也还是有几分厌恶之心,如果能少见他一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还有一个是为我一个朋友准备的,所以……”
“也就是说我可以拿两个吗?”
幸运的是对方不是个贪婪的人,心中没有将送到嘴边的泡芙全部都吞下肚子的想法。
“说起来这些都是什么书啊?”
太郎用眼神望了望被他垫在屁股底下的书本,他本人对这些书没有一丝爱惜之情是肯定的,整间房里面算上没有包上羊皮纸的大概总共有超过100本书,在他的座位旁边的书架上慢慢塞着的都是些表面上没有一丝装饰的黑皮书,就连简谱的字典在它们的目前都可以马上变成华丽的代名词。
“你说这些吗?这些全部都是我以前在学校里的课本和毕业后得到的研究资料……”
“唉!那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既然被收藏了下来那也就证明在这些书本之中多多少少应该也寄存着令他感到珍惜的回忆。
“有什么问题吗?反正这些包着羊皮纸的都是一些丢了可惜留着又没用的废纸,稍微有些参考价值的都被我好好的放在书架上了。”
“废纸……上面写着的都是什么啊?”
“写着什么?不过就算一群笨蛋写的完全不可能实现的穿越时间的妄想所构建的理论而已……现在想想当初拼死把这些胡话都忘脑子里记的我也真像是个傻瓜……”
他闭着眼睛,用手揉了揉自己白色的卷发,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穿越……时间?”
“我说你啊……好歹也在世上活了10几年了,总会有一两件后悔的事吧?觉得如果那么做的话就好了,肯定会迎来更好的结果之类的……”
真要说的话,太郎直到现在为止的人生几乎处处都令他感到遗憾。
“这……这也没办法啊……毕竟时间不能倒流 ,就算后悔又能有什么用呢?”
“还没尝试你就要放弃了吗?你想一想,如果是未来的你回到过去肯定能解决很多当时解决不了的问题……时代不停在进步,原先被称作是绝症的病到了现在可能靠着一颗药片就能痊愈。”
他的眼神变得认真了起来,周围的气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在各类影视节目里经常可以看见时光机的身影,其中衍生出了许多种不同的理论,其中有一些回到过去不管做什么小事都可以对未来产生影响,与之相对的则是“平行世界”的概念……
现实生活中至今没有出现过时光机的身影,如果真的有,那绝对会变成不管是谁都梦寐以求的存在吧?
“我要回去……20年前,我12岁那年的夏天……”
蒸汽从水壶的内部伴随着刺耳的鸣叫声冲了出来,惊醒了太郎眼前这名矮小的男人心中所做的美梦,将他拉回了现实。
“哈哈,听我说这些你也感觉很无聊吧?水烧好了,我去泡茶……”
那张略微有些显胖的脸上浮现出来的严肃表情顿时就摊开来变成了一副无奈的笑容,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厨房,灶台从靠上的抽屉里取出了两个杯子和一袋密封好了的茶包,他将少量的热水倒进了杯子里,经过一阵清洗之后又将里面的热水倒了出去,紧接着他撕开了茶包的包装,打开水壶的盖子就将它直接塞了进去……
对于他泡茶的方式只能用野蛮和随意一类的词语来形容,不过这也没办法,他的房间里就连一罐像样的茶叶都没有,更别去提一整套茶具了,待到泡好之后太郎拿起杯子小心翼翼的品了一口,结果其实还以外的不错。
两个人平常都没有品茶的雅兴,对于茶味道的要求自然没有多苛刻,太郎对面这位最主要的目的还是盒中的泡芙,估计只要带着甜点,就算手中的那杯是单纯的温开水他也能带着笑容美味的喝下去……
不到10秒功夫,约定好的两个泡芙已经被他一口一个给吃进了肚,总共没有多少分量,可他脸上的笑容很好的证明了他的胃袋确实是得到了满足。
“多谢款待……说起来如果现在是7月的话,我好像已经有整整两个月没有吃甜点了呢……”
“商店街的那家甜品店还挺便宜的,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位置。”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可不像你这么闲……有些非干不可的事还在等着我呢,现在可没有上街乱晃的时间……不过你以后要是想来找我一起吃点心的话,我随时都欢迎你。”
他马上就站起来收拾好了自己的杯子,又将坐垫和用于增加高度的书本放回了原来的那张椅子上,经过一阵挣扎他终于是爬了上去。
“杯子用完了之后就留在那吧,我之后会收拾的,你想在这多呆一会也没有问题,想走的时候也不用特意通知我。”
太郎这才发现他那张用于工作的办公台下方放着四个纸箱,它们的开口没有密封,里面装着的零件在阴暗的环境下反射着微弱的银光。
“难道你是打算创造一个时光机吗?”
不管是谁听到了刚才的话又看到了这样的场景,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你在想什么呢!凭借着这些廉价的零件怎么可能造的出可以让人带着东西穿越时间的机器呢……看看这里!就连一台粒子加速器都没有!”
他皱着眉头,对着凌乱的房间抱怨了起来,嘴上是这样,他的手却没有停下来,拿起一只钢笔便在一张新的羊皮纸上用尺子画起了图。
“那你......”
“我知道,大概我在这个破烂的小房间里努力多少年都不会有结果,在所有仪器都齐全的实验室里我用了8年才好不容易搭建出了一个完全不能发挥功效的模型......现在我所做的这些大概在不久的将来也将全部变为徒劳,可是在这些羊皮上涂满的一个个公式却又仿佛在告诉我还有希望,只是要将他们实现还需要更多的时间而已,我现在还不想再这场梦境中醒来,所以我还不能让我的双手停下来,如果给了自己静下心来思考的空间,那我可能就永远都回不到这种状态了......”
就这一会的功夫他就用文字公式和草图完全填满了一张羊皮纸,他将成品用手举了起来,从头到尾粗略的看了一遍,不满意的“啧。”了一声之后随手就将它丢进自己身后羊皮纸的海洋里。
太郎走过去将他丢弃的失败品捡了起来,上面依旧是太郎看不懂的潦草文字和公式配合着一张连长度都计算好了的平面图,太郎在周围又拾起了几张跟手中的那张一比,上面的内容除了几个常见的公式以外便就没有其他一点相似的内容了,在这片寄托了微小希望的绝望海洋里,构成它的每一滴水都是由同一个人所完成的不一样的内容......
太郎不知道这些内容是否存在可行性,也不知道实践起来存在多大的难度,可他在这方面有一定造诣的事实确实已经得到了证明。
如果他真的造出了时光机,只要通过它回到过去,原先那段失去的记忆自然就可以得到解答,菲特的占卜预示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件事。
他真的能造出来就好了......太郎发自内心的为他祈祷着,即使没有自己的原因,看着他在长年努力下变得弯曲无法挺直的腰板和脖子后方的巨大凸起,也不禁想为他加加油,希望他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如果你真的有这么了不起的本事......为什么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呢?人才肯定会得到重视,如果这些方法真的可行,所有人应该都会想要将它实现才对......”
假如他所掌握的技能全部都放在另外一个普通人身上的话,进入社会之后绝对会得到一切他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从此走上人生的巅峰,而不是蜷缩在一个阴暗的公寓里,把满脑的智慧涂抹在一张张羊皮纸上。
“人才吗......哼,事到如今竟然还会有人这样称呼我。”
他自嘲般的哼了一声,手中的笔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是一个笨拙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除了对时间的研究以外完全没有一点长进,小时候也是,别人看一眼就会用的公式我连记都记不住,老师都说我不是一块学习的材料,虽然长得比别人要强壮一点却也还是喜欢偷懒......”
“别这么说,你不是已经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吗?”
如果他这种程度都能算是笨拙的话,那太郎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了。
“改变?算了吧,就算过去了20年我也依然还是当初那个不懂事的混小子,没有人在旁边帮忙的话什么都做不好,也不敢去做......这些破烂研究根本就不是伟大的成就,我被迫努力最终得到的结果只能算是无法达成目的的二流手段,以前有过这么一段时间,我凭着我所掌握的一切进了我认为最好的一家研究所,在那里我还结识了一群认为我幼稚的观点可行的笨蛋,我们这一群笨蛋就凑在一块一起为了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理想挥霍了好几年的青春,本以为一群蠢材聚集在一起说不定还真的能做出什么大事......到了最后我们却被当年我们执意要实现的理想逼进了绝路......”
那沙哑又有底气的声音慢慢的变小了,他微微低下了头,用粗壮的手指蹭了蹭自己的鼻子。
“抱歉,我也是太久没跟别人聊天,一不小心说的太多了......”
在遇到了太郎之后还没过去20分钟,他就把以前全部吞金肚子里的苦水一起吐了出来,经历完这毫无意义的发泄之后,他的内心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唉?这个是什么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对于他的过去太郎完全不理解,他没有勇气去安慰这位落魄的科学家,对方大概也从没有渴望过谁的同情,太郎现在做的单纯就只是想靠着转移话题来让气氛稍微缓和一点而已。
“嗯?你指什么?”
他坐在自己搭建的高高的坐垫上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身体转了过来,把自己的手臂架在了椅背上,朝太郎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就是......就是在冰箱旁边放的那个柜子!”
太郎用最快的速度在房间内巡视了一圈,唯一惹眼的东西也就只有冰箱旁边放着的木头柜子了,它通体颜色偏浅,材质上看着有点像白桦木,透过外面的玻璃板可以看见里面摆着的东西,都是一些由金属拼凑起来的类似玩具的小玩意,柜子的旁边还有一个小台子,上面蒙着一块紫色的布,能看见底下盖着一个球形的物体。
“那些只不过都是一些失败品而已......”
“失败品,我可以看一下吗?”
太郎越过地上的羊皮纸走了过去,站到了柜子的前方。
“如果你想要的话拿几个走也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什么珍惜的东西。”
“这个也是失败品吗?”
太郎指了指旁边台子上的球形物体。
“没错,那个是可以看见未来的水晶球,相信我,你不会想碰那个东西的......”
话音刚落,太郎就掀开了那块紫色的布,跟他所说的一样,下面盖着的是一个有保龄球那么大的水晶球,稳稳的放在了一个木头削成的底座上面。
“唉?这个水晶球的里面......”
太郎发现水晶球上面反射的画面有些奇怪,凑近看才发现除了表面上印着自己的脸以外更深的地方竟然还有其他的东西存在。
明明是在屋子里,却能透过水晶球看到公寓的正门,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灰色运动长裤系着腰带的中年男子正背朝着这里向公寓的入口处走去。
“你还是看了啊......在那里面印着的就是未来,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法改变的命运。”
看到太郎完全没有听自己的劝告,他扶着额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未来......你刚才不是说这是失败品吗?”
“没错啊,就是一件失败品啊,虽然能看见未来,但是却不能指定详细的时间和地点,运气不好的话根本就看不见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且......”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跟普通的预知不同,在宇宙中没有完美的事物,时间也是如此,虽然小到几乎不可能穿越,可是时间也存在裂缝,只要能想办法穿过时间的裂缝就可以去往未来或者回到过去......这个水晶球的运作方式就是探寻四周的时间裂缝,在放大之后以画面的形式呈现在你的眼前,你看到的就是未来确确实实会发生的事,我曾经也尝试过去改变看到的未来,不过最后全部都以失败告终了......”
“但是即使如此不也很厉害吗?在这个世界上你应该是第一个造出这种东西的人吧!”
“你难道还想让其他人知道它的存在吗?这个东西只能带来灾难而已......”
他提高了嗓门,严肃的对太郎说道。
“灾......灾难?”
“好好想一想吧,假如你下一秒在里面看见自己变成了一名乞丐,那你接下来会怎么想?我之前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有好几次忍不住掀开来看了看,出现的不全都是好的未来,比如有一次我看见我右脚的小拇指撞到了柜子上,在那之后好几天我都绕开冰箱旁边的柜子走路......”
“最后呢?”
“跟你所想的一样,即使如何小心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倒不如说我那几天都快被逼疯了,被撞了之后反而还轻松了不少。”
说到这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脸上浮现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只是我单纯的推论,完全没有事实作为依据,现在的一切全部都是由过去发生的一切所构成的,未来则是由现在发生的一切所构成的,想要到达某个结果,就必须要集齐一定的条件,如果提前知道了结果,会不会人下意识的想去搜集需要的条件呢?即使是对自己不利的事也是如此......”
“想要回避坏的事情不是人之常情吗?为什么还要去特意向坏的未来靠拢呢?”
“从常识上来考虑确实是这样......不过你真的会有去向半分百会发生的命运对抗的勇气吗?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发生了什么我可不管。”
太郎又把目光移会了水晶球的上面,原先的画面变得模糊了起来,随后慢慢的就消失了。
“唉?画面没了......”
“时间可不是一块木头,这些裂缝不可能永远保持活跃的状态,你还想看的话就等一会吧,不久之后应该就会出现新的画面了,不过能看见的应该也只可能是这周围发生的事,太远的地方是没机会的。”
大概过去了10秒,水晶球上浮现出了新的画面,这次的场景果然还是公寓,不过比起第一次看见的画面,这次要近上许多,整体色调偏红,看起来时间应该是黄昏。
“这里是......”
画面右侧的那扇房门上贴着一张令人熟悉的字条,这里是房东室。
“怎么样?这次你又看到什么了?”
“不是很清楚,现在画面里面都还没有出现一个人......”
在太郎把目光移动回来的一瞬间,房东室的大门从内侧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令人熟悉的身影。
“房东小姐......”
房东小姐从里面走了出来,因为离得比较近,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表情,她皱着眉头,宛如解放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紧接着身后的有什么东西似乎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转过身,不知道朝屋内喊了些什么,之后马上用力的关上了大门。
因为听不见声音,太郎完全看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完事了之后她把手插进了口袋,一脸不满的转过身想要朝走廊的右侧前进,结果刚走两步她却又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她的嘴角轻微的颤抖着,仿佛是在小声的自言自语些什么,她转过了头,看了看自己刚刚走出来的房间,然后马上就消失在了画面之中......
“难道有人惹房东小姐生气了吗?如果那个人不是我就好了......”
经过这一出太郎马上就察觉到了这个可以看到未来的水晶球的弊端,因为有画面范围的限制,也不能转换角度,更重要的是就连声音都听不到,之前没有太在意画面的内容所以没有太在意,真想去理解画面内容的时候才发现能从里面得到的内容实在是太少了。
说是失败作,应该也有这一层的原因在里面。
“你看到那个可怕的小姐了吗?”
“你见过她?”
“难道你忘了吗?我也是这里的房客,怎么可能会没跟她见过面呢?”
谈到房东小姐,他脸上被硬挤出来的周围变得更深了。
“她根本就不是人!简直就是魔鬼!一个月竟然要收这么多钱,跟她讲理她还不听,嘴上还说着什么不愿意的话就换一家之类的话,实际上肯定就只是想多赚一点钱!”
太郎回想起了自己租房时的情景,看来关于房租的问题都是所有在这栋公寓的心中不能言说的痛。
“说起来我在这住了一年才多了你一个房客,本以为是像我一样被趁火打劫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个傻小子啊......”
“我是因为当时没有办法......还没拒绝就被吓的跑出了房间......”
从他的话里面可以推断出他还没有得知公寓中唯一一名不用叫房租的房客——小遥的存在,假如说出去,他估计会惊讶的跳起来。
“原来你不是一个傻子,而是一个胆小鬼啊!”
“你......有本事的话你去跟她讲价啊!”
太郎把同样的问题向他抛去,他满脸的笑容马上就僵住了。
“嗯......怎么说呢?我现在好歹也是居人篱下,跟收留我的人去讲价明显有些太不讲人情了......”
不管怎么看都是借口......不过公寓里住着的如果都是想他和那位西装男子一样的怪人,房东如果不强势一点的话估计根本就管不住他们。
“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是挺感谢她的,二话没说直接就收留了我这个可疑的人,不然我现在可能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无家可归......难道你的家乡发生了什么事吗?当然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呀,那里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城市,能发生什么灾难呢?”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回去?哼!那我还不如随便挑一条街去那里当流浪汉呢!那个鬼地方在20年前的那一天之后就没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了......”
他苦笑着回答道,太郎用视线瞟了一眼旁边的水晶球,发现在上面的画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发生的转变。
“喂,你突然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看到太郎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矮小的男人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你刚才说在这里面看见的东西一定会发生对吧?”
太郎像一块石头一样愣在了原地,呆呆的望着水晶球内的画面。
“怎么?难道你也撞到小拇指了吗?”
画面里印着的确实是太郎本人,周围漆黑一片,看不出是在哪,画面中的自己正脸色苍白的捂着自己的肚子,而在他那件白色衬衫的中间连着他的肚子一起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捅了一个窟窿,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