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斯坦.巴勒斯特.阿爾弗萊特來說,美好的一天總是從一杯咖啡開始的。
今天也是如此,離開昨晚的住處后沒過多久他就進到了某家店鋪的內部,現在眼前正放着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
他沒有事先調查過這附近哪家店鋪里的咖啡會比較好喝,身為記者的他十分清楚所有被公布出來的信息都不一定是真實的,比起聽到或者是看到的評論,還是自己的鼻子更值得相信。
路過這家店鋪嗅到裡面傳出來的咖啡香味,大叔就定下早上他覺得最美妙的時間要在這裡度過了。
僅僅一杯遠遠不能讓人滿足,平常大叔一早就會喝上三四杯,假如那家店咖啡的味道令他滿意的話則會更多,喝到飽最終導致吃不下早餐的事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雖說他也清楚空腹喝咖啡對身體不好這點,可他卻不是特別在意,喝咖啡撐到吃不下早飯倒不如說是他會感到滿足的事。
以前是如此......最近卻還一次都沒出現除了咖啡什麼都不點的情況。
“嗯......”
接受編輯部的委託前去廢棄醫院調查后遇到的少女最終還是留在了他的身邊,根據萊斯的說法她似乎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目前還從來都沒聽她說過一句話,不知道她的名字,也無法查清她的故鄉到底在哪裡......想為她做些什麼也無從下手。
而且她還既是未成年人又是重傷患者,假如這樣做無法延長多少她能存活的時間,大叔還是想確保她現在能有正常人的一日三餐。
“你想吃什麼?”
原本坐在自己對面身上纏滿了繃帶的小女孩還處於會對大人任性也不起股的年紀,考慮到她的遭遇,就算真的有什麼要求大叔看到也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滿足她,實際上卻一次都沒有發生過類似的情況......甚至不把食物送到旁邊她都不會來主動要求吃東西。
“三文治和蛋糕......你覺得哪個比較好?”
她的耳朵里塞着小型的翻譯器,按理說可以聽懂大叔說的話......可從見面的時刻起做出的反應讓人根本無法確定她到底能不能理解內容的意思......
就算清楚可能永遠都得不到回應,大叔還是每天都在單方面的向她搭話,最開始都是隨便點一些口味清淡的食物來給她吃,她也總是會默默的接受,才一兩天的時間大叔的心裡就產生了不能一直這樣下去的想法。
跟在自己身邊的不是被別人丟棄的寵物,而是一名可以獨立思考的人。
假如不去做些什麼,她這種連野生動物都比不上的狀態說不定會一直維持下去......
她的未來無疑充滿了陰霾,但現在還無可置疑的活在世界上,並且正坐在自己的對面,未來並不是沒可能會發生轉機,她或許真的還有重新回歸到普通生活里的機會,為了那個時刻的到來,最基本的準備是必要的。
看到大叔拿着菜單問話,小女孩只是看着他歪了歪頭。
“果然還是聽不懂嘛......看好了,這兩個你之前都吃過吧?我的意思是讓你在這兩個裡面選一個你比較喜歡的!”
大叔輕嘆了一口氣,把手中的菜單倒轉過來推到了她的面前,用手指指了指上面的兩張圖片。
語言不通的話,就只有靠肢體動作來傳達意思了。
可是她卻沒有從兩張圖片中做出選擇,視線才菜單上停留的時間還沒超過五秒就微抬起頭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叔面前的咖啡杯上。
用手握住杯子然後在桌面上左右拖動她的眼睛也會跟着來回遊走,大叔可以確定這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
“我知道了,之後會給你也點一杯的,但在那之前你要先在這兩個中間選一個。”
聽到這句話,小女孩的目光立刻就回到了菜單上。
“我說......你其實聽得懂我在說什麼沒錯吧?”
再度湧現出這種感覺,然後開口詢問過後......小女孩卻又像剛開始一樣微微歪了歪頭。
“又來了......你該看的不是這邊,是這裡!在你做出決定前咖啡是不會給你的。”
說來也奇怪,她每次喝咖啡的樣子看上去都不是很享受,不替她加糖還會看見被苦到皺起眉頭的表情,她應該並不是很喜歡咖啡的味道,對於咖啡卻還是有種某明的執着。
不禁讓大叔回想起了還是學生時的自己,因此也對她產生了一絲親近感。
在大叔多次口頭強調並且用手勢示意讓她看菜單,折騰了很久她才伸出自己的右手指了指蛋糕的圖片。
“唉......果然你也像其他小孩一樣比較喜歡甜食?”
委託店員下單后,大叔彷彿終於解決了一件難事一般嘆了口氣,在提問的同時拿起了手中的咖啡杯。
結果從她臉上看到的還是那一成不變......完全看不出來在想什麼的表情,盯久一點也只能看到她眨幾次眼,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變化。
“算了,想想你也不可能會回答我......”
把杯子湊到嘴邊,然後大口的喝上一口咖啡,苦澀卻又令人陶醉的味道頓時充滿了口腔,下一個瞬間便讓人覺得剛才煩惱的事其實也不過如此......
“久等了,這是您的......”
又稍微等待了一段時間,店員端着蛋糕和咖啡走了過來,放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她身上的傷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天內痊癒,渾身纏滿了繃帶的樣子不管走到哪都很顯眼,但沒看到繃帶下面的模樣就不可能清楚傷口有多麼的嚴重,本人又總是一副和痛苦無緣的表情,被人問起來回答“其實是皮膚病,包紮之後的樣子顯得比較誇張。”大概都有人會相信。
不去問的人也很少會有人覺得她是重傷患者,送餐的女服務員與她眼神相對的時候只是輕輕的笑了笑。
明明一旁放有作為餐具的叉子,她卻還是無視了她的存在把手直接伸向了蛋糕,大叔事先預想到了可能會變成這樣的狀況所以做好了準備,在她的手碰到蛋糕前把碟子往自己這邊拖動了一段距離,小女孩的手正好抓了個空。
“不是說過蛋糕不能直接用手抓了嘛......”
緊接着他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坐在對面的小女孩目前吃什麼都是只會用手抓的狀態,不管提醒多少次要使用餐具都沒用,麵包之類的食物還好,蛋糕就會因為上面的奶油弄髒手了,只是這種程度還好,她本人感受不到疼痛和熱量,因此大叔每天都有注意避開熱到會令手指燙傷的食物,可並不能保證今後不會發生意外,這種狀態也不能一直維持下去。
既然決定要把她待在身邊一起生活,最基本的責任還是要承擔的,現在大叔的第一步計劃就是要教會她自己使用餐具。
計劃如此,這幾天內卻完全沒進展......
“來,張嘴。”
最終還是變成了需要自己來替她用叉子把蛋糕分成一小塊再叉起來送到嘴邊的情況。
“記住不要咬叉子哦,只吃蛋糕的那部分就行了。”
第一次嘗試這種事還發生了叉子被死死咬住結果半天拔不出來,她似乎是把叉子也當成食物了,放着不管說不定真的會連着叉子一起吞下去,想想還是挺嚇人的......
相遇后唯一的進步大概就只有她不會在接受餵食的時候咬住叉子不放,至少能分清該食用的是哪部分了。
跟最開始相比並不是毫無變化,光是這點就足以讓人感到欣慰,就連大叔自己都覺得奇怪。
“好吃嗎?”
要是哪天這種像是明知道得不到回應的提問能迎來聽到回答的一天,大叔感覺自己說不定會感動的哭出來......當然這只是誇張的說法,心裡有這種感覺他本人肯定也會在意形象強行忍下來。
“哼哼......”
每當在坐滿了人的店鋪里做這種事情,總是能聽到有人在一旁偷笑的聲音。
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轉過頭,大多數情況下都能發現剛才發出笑聲的人正在盯着這邊看......
會這樣做的基本都是女性,有時是一個人,有時身邊還會跟着別人,對於男性來說,看到了這樣的場景估計也不會去注意很久,至少大叔肯定不會。
大叔雖然還年輕,外貌卻算是比較早熟的類型,說有30歲已經結婚生子都不會有人懷疑,而說坐在他對面的小女孩其實是她的女兒也沒有一絲違和感,倒不如說在不了解兩個人關係時看到這樣的景象多半都會認為這是一對父女。
或許是因為覺得兩人的互動很有意思,或許又是覺得明明過了適當的年紀卻還是要過分依賴達人這點很可愛......傳達過來的笑容都是沒有惡意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從沒一個人會去隱瞞。
明明過去連女朋友都沒交上一個,突然之間多了一個跟女兒一樣的存在......大叔本人也覺得很微妙就對了。
到底能持續多久......這還是一個誰都不知道答案的問題。
等付完錢,牽着她的手離開店鋪,還未決定今天要去做些什麼而在大街上閑逛的時候,大叔在偶然間得知了某個消息。
大叔是記者,對於時事的關注卻不是特別熱心,確認最近發生的新聞最根本的目的還是用來打發時間,而且基本不會去刻意了解自己不感興趣的消息,只會打開相關頁面從頭到尾大致的掃一遍。
換做平時都是在早上喝咖啡的時候完成,今天要複雜替別人餵食所以還沒這麼做......
引起他注意的新聞是在路過一家販賣電器的門口時聽到的。
只要身處相對發達的城市,每天走在大街上都能在不經意中從擺放在各種地方的電視或者收音機上聽到各種新聞,聽到次數多的就是受到關注......可以稱得上是當下熱點的新聞。
最近流傳最廣的是關於阿斯特拉的某個事件,有人對那裡的店鋪進行了恐怖襲擊......這是大叔最開始聽到的版本。
他聽說過阿斯特拉的名字,當然也清楚它的地位和作用,可已經有人在他之前搶到了猛料,對於升職不上進的他得到消息也不會想着去獲取後續消息從中獲益。
而且就算清楚關於阿斯特拉的事,那裡又不是跟大叔或者是他身邊關係密切的人有關聯的地方,沒有必要就少去灘渾水是他一直以來的做事原則,知名卻又對自己不重要的場所遭遇到了恐怖襲擊,大叔最多也只會“最近的世道真混亂啊”“沒想到還會有做這種事的傻瓜”之類的話語來感嘆幾句。
對於這件事的後續他其實一直都是以“即使不知道後續也無所謂”的態度來面對的,想這樣特意留在店鋪的外面盯着擺放在展示櫃里的電視機看完新聞的全程按理說是不可能的。
關於後續的報道並不複雜,只是大致提到抓獲了恐怖分子,其中有一人還在逃脫,詳細情況還需等待警方調查等一系列官方發言......
只是這種程度大叔根本就不會在意,剛開始聽到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
“根據警方提供的諮詢,幫助莉莉絲·菲爾德逃跑的人其身份是一名傭兵,她的名字是......”
正好走過店鋪后大叔突然聽到了一個耳熟的名字。
“唉?”
為了確認剛才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他趕緊又退回到了店鋪的門口。
此時畫面上正在公布警方發布了通緝的兩人的照片,其中一張跟大叔在網頁上看到過的那張一樣,還是一張模糊的側臉,照這個清晰度說不定見到了本人都無法第一眼認出來,跟直接用文字闡述特徵的作用大概差不到哪裡去......這是大叔第一次看到時的感想。
然而關於逃犯莉莉絲·菲爾德的照片其實怎麼樣都好,大叔真正想確認的是幫助她逃跑的另一個人......照片被公布在畫面右側的那個人物的身份。
“小......小姐?”
被警方通緝的是自己認識的人,雖說關係不算密切,前段時間還暫時在一起行動過,再加上見面后對她也一直都是比較好的印象,突然看到通緝令不禁讓大叔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照片是十分清晰的正面照,就連背景都是純色調,大概是從某種證件上直接扒過來用了,公布出來的名字確實也跟大叔知道的一模一樣,因此絕對不存在認錯這一說。
被通緝的無疑是那位可以被稱為現代傳說的傭兵——莉雅。
“在你的身上到底都發生了什麼啊......”
大叔對着畫面上的照片感到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想要詢問的對象不在他的面前,所以他也沒想過自己的問題可以得到回復。
大叔的身邊還多了一個受了傷的小女孩,現在不去犯罪者扯上關係才是最穩妥的選擇,但關於這一點大叔還是有些猶豫的......
雖然時間不長,兩個人之前確實有過短暫的接觸,說實話那個時候見到的人變成了犯罪這種事大叔就連看到消息后都有些難以相信。
被公布出來的不一定是事情,再加上新聞里都只記錄了事件的框架,細節都還處於調查的階段,其中存在什麼誤會也不是沒可能。
無法幫上任何忙倒還可以輕鬆的將自己置身事外,大叔卻有聯絡上對方的手段。
認識的時候為了共同追尋殺手的事,兩個人交換了聯絡方式......
聯絡上莉雅的方式就存在他的手機里,而且不需要多複雜的步驟,幾個按鍵就能聯絡上。
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叔的右手還被小女孩牽着,左手拿出了手機,自己的眼睛已經在盯着漆黑的屏幕看了。
到底要不要向一名逃犯,並且還無法保證清白的人確認狀況?這是此時令大叔煩惱的問題。
仔細一想,兩個人連朋友都算不上,最多也只是有共同目標的合作者,現在就連原本合作的目的在短時間內都無法順利的進行下去......
即使幫了忙也沒任何好處,不光如此還有極大的可能會引火上身。
“喂......你覺得怎麼樣比較好?”
大叔側過頭看着小女孩問道。
對於自己和莉雅的關係她完全是不知情者,而且還是個小孩,不清楚其中需要顧慮的要素和將來需要面臨的風險......就算不像現在掛着一臉迷茫的表情保持沉默,得出答案大概也不會有參考價值。
“也是啊,明明是個大人還向小孩詢問意見的我簡直就跟變質的咖啡豆一樣......太不中用了。”
擅自把決定權交到一個小孩的手上,在得不到回應過後大叔又把決定權收了回來。
不自己得出結論是不行的。
雖說大叔不清楚她是否理解了剛才那些話的含義,發生了某些事,並且自己正在為了這件事感到困擾這點似乎是傳達到了,口頭上什麼都沒說,她的視線卻定格在了電視機的畫面上。
“怎麼了,你也感到在意嗎?”
這次提問的時候,小女孩把頭轉了過來,盯着大叔的眼睛點了點頭。
到底是理解了含義做出的回答還是偶然......以她的情況根本就無法確認。
畢竟認識的人被牽扯了進去,如果真的是誤會說不定作為記者的自己能幫上什麼忙,這無疑是最真切的想法。
再次之前有必要了解事情的全貌,現階段最簡單的手段......無疑是聯絡莉雅確認狀況。
“唉......”
他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做出了先向莉雅了解事情過程的決定。
“話說這麼說,突然打電話過去好像也不太好吧?”
從通訊列表裡翻出了莉雅的名字,在即將按下通話鍵的前一刻大叔的手指停了下來。
她和另外那位名字是莉莉絲的逃犯尚未被抓獲,新聞上卻公布了兩人的消息,現在大概是十分尷尬的處境,主動發消息過來請求幫助倒還好說,卻並沒有發生類似的情況,反過來說不定還會給她們添麻煩。
——你沒事吧?
最後大叔只發出一條簡單的短信就結束了,不理解實際情況的前提下自作多情的寫太多關心人的話也不太好,有回復再根據對方的反應追問,沒有回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這是大叔發短信時的想法。
這就是開端。
此時大叔根本就沒想過這樣一條短信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
當天到晚上還是依舊沒有回復,他也就以“對方有什麼原因不想或者不能回復”替莉雅解釋了不回復的理由,然後決定不再去深究這件事。
大叔沒想到的是莉雅的手裡落到了警方的手裡......準備的說是她自己不小心留下的,結果而言莉雅不可能看得到大叔發出的消息,看到消息的人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霍克艾·菲爾德。
霍克艾並不完全討厭莉雅的最終決定,對於她感到一肚子氣也無疑是事實,而就在霍克艾拚命想要找到莉雅的時候從她的隨身物品上受到了別人發過來的消息,這是不可能不被重視的。
聯絡相關機構就能通過定位得出發送消息的手機具體位置在哪,這是經常使用的搜尋手段,有點常識的人都清楚,明知道這點卻還往槍口上撞的只能用笨蛋兩個字來形容,可大叔發的消息實在是過於曖昧,會主動聯絡這點本身也很可疑,莉雅給霍克艾留下的印象導致她覺得其同伴就算和她一樣沒有常識也不奇怪。
而且就算不是同夥,只是認識的人說不定也能從嘴裡問出點什麼來......
出於以上考慮,霍克艾用最快的速度獲得了發送消息的地點,隨意召集了一些人手便離開了總部。
那天大叔為了等待回復一天都沒有關機,霍克艾一路順着定位找到信號源並且命令所有人用槍指着那台手機的持有者......正好是大叔回到房間準備休息的時候。
“把手舉起來!”
當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用從櫃檯的工作人員那裡要到的鑰匙卡打開房門,然後衝進來拿槍指着自己的時候大叔一時間還什麼都沒反應過來。
“哈?”
比起恐懼,心中更多的是不解。
“不要抵抗,敢有多餘的舉動我馬上就開槍了。”
霍克艾用槍指着剛脫下帽子坐在床上準備關燈的大叔用命令的口氣喊道。
“等......等等,什麼情況,我做什麼了?”
“那個白色的笨蛋在哪裡?”
“白色的笨蛋?你說的是誰?”
“你還準備裝傻?這條信息是你發的沒錯吧?”
霍克艾從口袋裡拿出了莉雅的手機,單手調出了短信的界面,發信人的位置確確實實的標着大叔的聯絡方式。
“這是中午的......為什麼她的手機會在你手裡?”
“你們果然是同夥啊......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勸你還是快點告訴我她在哪裡比較好。”
“白色的笨蛋指的是小姐?不!比起這個你問我也沒用啊!我不是她的同夥,只是之前正好認識而已......”
“原來如此,是我們找錯了......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
不聽大叔的解釋,霍克艾直接開了一槍,子彈從大叔膝蓋旁邊幾厘米的地方擦了過去,在床單上射出了一個窟窿。
“這還只是警告,下一發我會好好瞄準的。”
大叔看的出來,霍克艾不管行為還是眼神都是認真的,假如現在抵抗她說不定真的會這麼做,大叔本來就是無關人士,從一開始就沒有刻意隱瞞什麼,因為這種誤會受傷實在是不划算。
目前需要做的是冷靜下來解釋清楚狀況。
“我沒有騙你,我最近都沒跟她見過面,交換聯絡方式是前一陣子的事,本身也沒有過太多交流,那台手機上應該都有記錄才對。”
“嘴還挺硬的,總之就先跟我來總部一趟,既然認識肯定也知道些什麼吧?乖乖聽話我就不會讓你吃苦頭......把他帶走!”
聽到霍克艾的命令,後面兩人拿出手銬走了過來。
“我自己會走,而且我可是一名記者,這樣對我真的好嗎?”
記者的身份,對於現在的大叔來說無疑是唯一併且最強的底牌。
聽到他公布自己的身份,拿着手銬的兩名警察停下了腳步,但霍克艾的氣勢卻沒有消退分毫。
“你覺得證件和我手中的槍到底哪個比較管用。”
“所以我不是都答應要跟你一起去了嘛,知道的問題我都會好好回答的,這樣就行了吧?”
“你清楚就好,但到什麼地步才足夠是我決定的。”
最後還是變成了大叔不得不跟着他們去宇宙警察的總部走一趟的情況......
“霍克艾小姐,這個小姑娘該怎麼辦?”
雖說偶爾會發生在半夜時她會偷偷鑽進這邊被窩的情況,大叔每次選擇的都還是可以分床睡的房間,今天他一如既往的選擇了靠窗的那邊,房間是進來後有一小片過道的樣式,因此她待的位置一直都是跟着霍克艾後面進來的那群人的盲點,再加上從開始到大叔答應離開的期間內沒有發出任何動靜,霍克艾又只把注意力放在了大叔一個人的身上,所以在最後才有人主動提出了關於她的事。
換做普通的小孩,經歷剛才的場景肯定會感到害怕,膽子小的說不定還會直接哭出來,可她卻十分的平靜,看到大叔重新戴上剛放下的帽子才從床上坐了起來。
“嗯?這個全身上下都纏着繃帶的小女孩是怎麼回事?”
霍克艾單手插着腰像大叔投來了懷疑的視線。
“你在虐待兒童?”
“沒有,她身上的傷跟我沒有關係。”
如果是在室內看到,並且不清楚每天都有帶着她一起出門的情況下看到了她的模樣絕對會第一個懷疑待在她身邊的人,對於案件敏感的警察更是如此。
“我們是警察,假如真的是那樣就算你配合也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你。”
“都說跟我沒關係了!”
“到底是怎麼樣問問當事人就清楚......你們給我看住他。”
霍克艾把手槍塞回到了綁在大腿上的槍扣里,來到床邊彎下了腰。
“那個男人有對你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她一邊這樣說一邊用手指指了指大叔。
然而就像大叔平常嘗試跟她搭話時一樣,她沒有回應任何一句話,只是歪着頭和霍克艾對視。
“你聽不懂嗎?”
餘光瞟到放在一旁桌面上的小型翻譯器后,霍克艾也終於察覺到了這點。
“嘖......”
隨後便拿起桌面上的翻譯器塞進了她左側的耳朵,儘管表情和語氣都跟脾氣不好的小混混一樣,動作卻不會很粗魯,反倒讓人覺得很溫柔小心。
“我再問你一次,那個男人有對你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第二次還是跟第一次完全相同的結果,霍克艾的表情變得比剛才還要不耐煩了。
“你不用擔心,我們是警察,假如過去真的發生了什麼你也已經安全了,那個男人做過壞事的話你只要點一下頭就行了。”
說完小女孩轉過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大叔,然後又重新把視線挪回到了霍克艾的臉上,擺着跟剛才一樣的表情輕輕的點了點頭。
“等等!在這種時候你就不要點頭了啊!被誤會的結果可不是鬧着玩的!”
“你還打算辯解嗎?這孩子自己都這麼告訴我了。”
“都說是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