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惊羞还人情,又复欠人情

(※山之边中学教学楼2年D班教室)

“啊啊啊,为什么我要因为那家伙而这么烦躁啊!”

少女呼号着,一头把自己弯曲到可怕的脸庞埋进了臂弯和课桌。

在这其他学生们都欢声笑语地享受着即将“解放”的周五令人愉悦的上午长课间的时刻,究竟是什么让有着受大众欢迎的靓丽外表的少女却是表现出如此不可爱的样态的呢?

那是少女脑海中,或者说就是眼前,那挥之不去的根根竖起的头发。

当然,这竖起的头发并不是指少女的刘海;少女的前刘海可是和她总会让人投来羡慕目光的披肩长直发一样的整齐轻柔;这显现着一般花季少女所难以诠释的成熟气质的秀发,可是少女每天早上都比起一般的学生付出,舍弃了半个小时的柔软被窝的代价,在自己的洗漱间里拿着梳子“辛苦磨砺”而换来的。

既然所指的头发,不是少女眼前,此刻正用来遮住趴在臂弯里,与其所追求的成熟气质截然不符的“浮躁”模样的前发,那么这无疑便是坐在少女身前座位的那位的头发了。

没错,那与一般的男生截然不同,似乎正是彰显着个性的根根竖起,正是来自少女身前的少年。

“喂山田,今天长课间不出去吗?下午体育活动课的话,和我们一起玩‘决斗牌’吧!”

“对啊山田,今天松原带了最新的卡包,超~有趣的啊!”

“谁说山田君要和你们几个玩那无聊的‘决斗牌’了啊!山田君可是要和我们一起打排球的对吧~”

“山田君的扣杀,朝~帅气的啊!”

“咿呀,讨厌,超帅气的啦~”

“你,你们女生几个!……”

“(啊,又来了……也就不到一会的功夫,班级里那群叽叽喳喳的小鬼们,就围着那家伙不放了……要是那家伙课间出去的话,或许教室里还会那么清净一点,可是!……)”

少女烦躁不安的内心,似乎就要迸发出激宕的火花出来。

在这要比起普通课间要多出10分钟的长课间,只要稍不留神,就会上演起班级男生女生围绕少年争夺的“争斗”;为了争夺关于少年会站在哪一边的立场上而争吵得红脖子粗脸的样子,在少女的眼里简直是无可救药的幼稚表现;而反倒他们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显得和少年“亲(接)近”的少女倒是不跟随潮流的“落伍”,这一点是比起少女对于“少年那莫名其妙的受欢迎的恶心”更是不能接受的地方。

“……你们几个,能不能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这家伙你们谁都不会跟着去,因为他接下来要跟我一起啊!”

毕竟对于自从是周一开始,因为“并非本意”地欠下了少年的人情,就一直难以释怀的少女,不想和所谓的“那家伙”有什么“面子上的纠葛”;想要找机会,就算是随随便便也好,把欠下的少年的三个面包给两清;但就是因为像少年这样基本上在教室里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会被卷入那帮“幼稚小儿”的纷争之中,要么就是不知道是去干啥的一溜烟地跑得毫无影踪;少女一直是没有机会,对内心饱受煎熬的“恩欠”,有偿还的机会。

可直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一周间的功夫,在少年每天都见挥之不去的背影下,转眼间就过去,此刻已是一周上学日最后的周五了。

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比谁都“接近”少年的少女,因为同学们骚乱激起的内心冲动,让这本该是难以启齿的话语,成为了她对于幼稚的同学们甚至是“无辜”的少年的宣言。

或许也只有此刻突如其来的安静,是附和少女内心所期望的吧。

“!”

当意识到众人都是用着“震惊”“夸张”“惊羞”甚至是“失落”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孑然独立昂首挺胸之时,少女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因冲动的脱口而出,是有多么的不得了。

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啊!

似乎对于少女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语出惊人”,少女自己也渐渐意识到了这已经是成为“难以克制的坏毛病”了吧。

不过就这次幸运的是,还没等到这“语出惊人”转化为“祸从口出”的时候,预示着长课间结束的上课铃声的响起以及担任文学课的年迈老师的到来,是清点了这“众人翘楚目光围聚”的“告白宣言现场”。

“(嘛,总之像这样糊弄过去,还……还是可行的吧!)”

少女强作着镇定,为自己对于这些小事“波澜不惊”的成熟默默地点赞着;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开始起学习听课的姿态。

只道是坐在少女身前那“应该是无辜”的少年,总好像感觉被从身后传来的“带着杀气的目光”刺痛得后背发凉的样子。

……

自从长课间时发生的那让人震惊的骚乱以来,原本课间似乎总是会喧哗的吵闹则变成了“小股集团”之间的窃窃私语,教室内的氛围倒是清净祥和了不少。

不过这份让人舒心却又让人感到违和的舒心氛围,也因为这原本该是彰显着青春自由,学生们各式各样休憩活动的午间时光,而显得失去了那么些活力。

就像少年那有些呆滞,似乎像是机器人那样的神情动作那样,只要是注视向少女方向的目光,都会变得有那么些“饱含用意”的吧。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么立花,我就先走了啊……)”

侧着身子伸直并拢着双手的五指,做出前后摆动模仿着踏步的动作,少年那带有些惊惧,慌张,却又是不同于以往自信微笑的“僵硬微笑”的表情,则是对于那后方座位,似乎是“杀气很重”的少女的“友情示意”。

嘛,就不说是乐天无忧的少年,就算是给了教室里随便其他的学生,看着少女如是“正襟危坐”的模样,都会感到不寒而栗的吧。

“跟我来!”

随着少女伸出手掌毫不犹豫地击向桌面发出“啪”的一声让人惊愕,就如同对于众人无谓的窃窃私语毫不在意的“喝令制止”,少女起身一把抓过少年僵直的五指,强行拽着少年离开了“众目睽睽之下”。

似乎对于少女的惊人举动还没有完全能够理解过来,花了好一段功夫调整维持上少女大步前行步伐的少年,直到是跟着其走出了教学楼,才算是有了能够喘息的有余。

人流穿行的大众面朝的方向,通往学校食堂的走廊上,像这样“举止夸张”的男女组合,无疑是不明所以的众人最为瞩目的焦点。

“立花,你究竟是要干嘛啊!”

就算是对于“不管是怎样的处境都随遇而安享受这其中的乐趣”的少年,像这样对于能够传达的疑问最基本的提问,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吧;况且这莫名就被拽着走的一路上,斩钉截铁的少女就连一个字都没有从口中吐出,唯独能够看见的,是她随着行进的强劲势头而前后摆动的靓丽柔顺的长发。

而少年的这一“神经大条”的发言,无疑是触动少女纤细的神经中最为敏感的部位了。

明明这一路上已经成为众多人们的关注,毫无预见地被这么多人看到这副让人害羞的模样;而少年竟偏偏还道出这般“读不懂空气”的话,简直就好像是少女强迫着少年做着什么毫不情愿事情的样子。

从开始就一直忍受着这份“难以言表的屈辱”的少女,终于按捺不住,爆发了出来。

骤然间停驻的脚步,猛然间转过的身子,依旧保持着拽着少年手指的动作,差点让猝不及防的少年倒向了少女的那边;虽然这一次不像上一次的“亲密接触”那样发生什么样的意外,不过至少少年是被她甩起的长发轻抚过了脸庞,让少年感受到了其发间轻柔的触感和淡淡的清香。

然而与这份温柔截然不同的是,少女那直视的怒目和高高嘟起又好似扭曲的嘴唇;看了其这幅情感鲜明的模样,就算是笨蛋的话,都该知道要“好好闭嘴”了吧。

“(「无意中让可爱的女孩子表现出不愉快的脸庞,可不是作为‘五袈免’该有的风范呢!」)”

可有那么一瞬,在少年的脑海里闪现过的似曾相识的话语片段;究竟是在哪里阅见过的在这紧张匆忙的瞬间已无从给予少年思考的闲暇,只道是话语中对于此刻的情景,正是毫厘不差的相似,让少年的脸上,浮现出了“新发现”的惊讶。

自从在新学期起,得知了“五袈免”这一存在的奥秘之后,最让追求新奇有趣的少年热衷的,就是几乎在学校各个角落,能够关于“五袈免”痕迹的有所发现了。

“……来这边!”

而就在此刻这走廊的中段口,通向中庭花园圃的地方,少女并不理会少年所表现出的何种表情;只手拉起过的少年,就这么被少女拉拽着,离开了驻步的众人惊愕的视线。

……

(※山之边中学中庭)

“你难道是笨蛋吗?!”

虽然对于“习惯了备受瞩目”的少年来说,像方才那般几乎快是被众人“围堵”的场面也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困扰;毕竟在这个中午众学生都在这一条通向学校食堂唯一最直接的路线上,为着“腹空”的危机而拼搏奋斗的时刻,人流拥挤的情况也是再正常不过;反倒是像此刻这基本上是毫无人烟,有的只是花草树木的悠然,给人以太阳当空的正午时刻截然不同的感受。

但这份安宁惬意,却无法传递至少年的心中;因为少女开口打破宁静的第一句话,便是对于少年的“厉声呵责”。

“立花,你究竟是怎么啦?”

“……”

或许对于少年来说有所不知,关于少女“怎么啦”的疑问,在自从周一发生的“事故”以来,一直是少女脑海中,反复犹如复读机般的“自问自答”;对于这再为普通不过的作为“关切对方状况的询问”,却像是震慑到少女内心深处的自我反省。

阳光下,伫立在中庭花坛的大树下,轻风拂动起的树梢,也拂动着少女脸上映下的阴影。

“……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吗?……”

得到的回应,是少女的怒视。

少女纤细的眉宇间紧皱起而承托出的在阳光下晶莹闪耀的眼瞳,表现着她鲜明的神采;像这样充满元气和活力的样子,应该不像会是体态不调的样子吧。

再说,对于作为本着认真负责工作,尽起照顾他人指责的保健委员的少女来说,反倒是被他人说成“身子不舒服”的话,肯定是会生气的吧。

面对少女立场坚定的神情,少年对于自己这“不假思索”的猜测稍稍也有了些认真的反省。

“哪里有困难的话,就尽管直说吧,能帮上立花的忙的话,我什么都干!”

但看着少女那一言不发的样子,在这种“信息量过少,完全只能凭借自己猜测”的被动状态下,想要打开这表现的奇怪的少女内心深处或许存在的某种心结,也只得靠自己的主动来解决的吧。

对于总是洋溢着自信笑容的少年来说,向身处困难的他人伸出援手,大概是他最为擅长,且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吧。

“!……”

但少年这“自作主张”的举动,引发出的却无疑是少女生气的模样;虽然看上去又算是一个“失败的尝试”,但好在这一次,总算是让少女有了开口的意思。

“我说你!……唉,不是让你来帮我,是让我来帮你啊!”

但面对着少年纯真的脸庞,似是故意招惹却丝毫看不出装傻的模样,少女一时间想要表达出内心的真实想法却又在说出口时稍稍显得语无伦次。

“诶,你来帮我?!”

毫无疑问,像少女这般突兀的表述,没有悬念得引来了少年对其的“不知所云”;睁大着眼睛眨巴眨巴的样子就好像在表露“我可没有记得有什么要拜托你帮忙的事情啊?”这般困惑。

在少年的意识里,帮助他人或许已经成为理所当然;但在基本上只要可能,就什么都是靠自己来解决的思维方式,让他对于“不是主动得接受他人的帮助”有着作为信息接收的思考盲区。

“当然了,当然!上次你不是给我带了‘三个面包’的吗,虽然我可并没有这么拜托你就是,但像你这样的人我可是不想欠下一点人情,所以这一次就由我来帮你啊明白了吗?!”

少女内心对少年的不悦,让她的话语也变得振振有词;似乎是有执念一般地强调着那少年脑海里也并不是特别在意的“三个面包”的事,让少女甚至忘记了原本该是表露出那害羞歉意的模样。

“啊……额,我明白了……”

像这个情况或许如果不这么回应的话,是不可以的吧。

“……但,你要怎么帮我啊……”

但对于自由自在的少年来说,毕竟这是突如其来强制要求接受的事,有所疑惑也是情理之中的吧;因为在少年的思维模式里,比起看到,是达到理解的程度才是能够让他接受。

“你是笨蛋吗?!当然是……这样啦!”

思考方式之间的不同,或许是少年和少女之间存在代沟的最主要原因,虽然所谓“代沟”这个概念,通常是不会存在于同龄人之间的;对于少年这般的表现,怎么看来都像是“不是装傻的装傻”,少女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再一次地说出了她近乎升格为“口头禅”的台词。

虽然少女是知道,像自己这样的表现,肯定是和自身所追求向往的“成熟”是截然相反的;但内心的冲动,让她对于想此刻这般“踌躇犹豫”的现状是丝毫不能接受的;如果硬要举个例子说明的话,就好像少女“如果不给这家伙单刀直入地挑明了的话,看着他的这副傻样,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点进展啊!”这般的内心感受是最直观不过的了吧。

于是乎,斩钉截铁的少女将制服裙口袋中的事物直挺挺地摆在了少年的眼前;看了这个的话,是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不明不白了吧!

“诶?”

然而对于少女自信满满的表达方式,少年是再一次的表露出了疑惑;但从他依旧是一本正经的神情,和认真得将视线转向少女所展示的物件的手上,少女似乎意识到了有哪里的不对劲。

“诶?!”

这一次发出疑惑的,倒变成少女的那方了;而且比起少年的疑惑,少女的感叹中更是带着“惊叹”的意味。

因为少女也发现,从自己口袋中掏出的那一叠用编绳绑定着的,本该是手机和钱包的私物中,展示给少年方向的钱包,竟然不见了踪影。

少女第一时间的反应,有如条件反射那般,迅速地收回了伸向少年的手臂;用自己的双手,向自己制服的口袋,布料表面,甚至是制服的内侧,裙摆的下方迅速而又反复地抚了个遍;焦急地确认着装置着自己重要物品的钱包是否遗漏在自己身上可能存在的某个角落,以至于旁若无人地甚至是无视了就站在自己身前,面对着这幕“不雅而又过激”场面的少年的感受。

但在确认了自己的身上也并没有携带钱包的事实后,少女表现出的却不像是一般同龄的少女所会展现出的惊慌失措的样子;在思考和判断上,就像少女所追求成熟气质的那样,面对这确实是非同一般的紧急状况,少女的脸上显现出的则是冷静的样态。

“……是落在教室的手提包里了!”

遍历着脑海里对于自己钱包最后出现在眼中的印象,少女思维的条理清晰让她很快就鲜明起这自己所疏忽的钱包存在于记忆何处的影像——那是少女在午休开始,在众目的包围下而匆忙拉走“不识趣”的少年,而没有仔细确认着这本该是随身携带的物品。

看到少女对于这“不同小可”的问题有了明确的答案对于少年来说虽然是件好事,但对于少女究竟是想要干啥或者是何种意图尚且不明的状况,还真让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像少女的这个样子,才是需要被帮助的那一方吧……

你看,少女那眉头紧皱,视线不定的样态,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心中的压力喷发出来,或者拔起腿就跑开的样子,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人放心的下啊。

“立花,先别想这么多了,既然知道钱包落在哪里了,就肯定能够找回来的啊;比起这个,我们先去吃饭吧……好吗?”

虽然少女的视线并没有直视少年的关切,但从其渐渐平和下来的样子可以看出似乎接受了少年的提议的她姑且是打消了内心的冲动。

“诶?!”

然而这份让人安心的状态还没持续多久,得到的回应竟是少女的惊呼。

像这样外表总是显露着强势态度的少女,只要幅度稍稍夸张的举动,就会让人不由自主的神经紧张起来呢。

面对着少年的认真,少女惊讶的神色中,惨杂着似乎是难以言表的矛盾。

“你看啊,你手机上都已经显示是12:20多了,要是不赶快去食堂的话,恐怕……”

“还有你的肚子也已经……”

用着“视线”作为对少女劝解的示意方式,少年此刻对于少女的关切倒是比起先前要来得委婉得多;毕竟经历了少女多次的“情绪激动”,少年也该对“向少女合理的表达方式”有些许的领悟了吧。

不直接言表内心想法,而是借助所见所闻的直观表现,表达出事物含义的表达方式,或许对于他人来说,也是更能让人接受的吧。

毕竟,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闷闷不乐样态的少女,虽然不明白其为何会表现得如此的缘由,但归根结底的原因,应该就是少年自己吧;想象着因为自己对于少女想法的不解而让其表露出不愉快的样子,少年此刻总有种对于“能够体会他人的心境”的强烈期望呢。

“笨,笨蛋!”

然而少年这般委婉的表达,却反倒激起了少女情绪上的更加激动;侧过身子双手捂着腹部,像是隐藏起这不想让少年所注视的部分,少女也似乎意思到,在方才自己为了寻找钱包而在身上抚动按捺的剧烈动作,已经是激起了生理上的一些本能的反应。

就像是少年所说的那样,现在已是太阳当空的正午时刻,忙碌于学校学习的学生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或许对此意愿强烈,动作快的人大概已经走上返程的道路了吧。

而且,虽然是自从周一的时候,因为那“毫不情愿的闹剧”也被御影老师好好教训了每天要好好吃早饭的事,但似乎也因为这每日伊始的“进食活动”,身体对于“卡路里”的追求也停止不住;特别是在这,空气中“传播着美食芳香的分子”随着正午的高温,和川流来往的人群,让变得异常敏感的嗅觉能够轻易捕捉到的时刻吧。

“(但哪有人会当着对方的面直接地说出对方失态的样子的啊!就,就算是没有直接说出来,像这样哪怕是表现出与此相关的意图,也是非常失礼的啊!)”

少女激动的情绪让她柔嫩的双颊上透露着血色的健康,就像她随着喘息起伏的胸前,带动着披散下来的长发的光鲜亮丽那样;

多亏了御影老师语重心长的教导,保持着健康饮食规律的少女在这样的状况下也能表现出青少年应有的元气活力呢。

追求着成熟气质的少女立花长夏,对自己的形象有着特别的在意。

不过这份在意,偏偏在少年的面前却变得毫无防备。

“……”

即便是本想着用义正言辞来在少年面前捍卫自己正当的立场,但注视着少年,那一本正经地思考着什么,一丝不苟的严肃眼神上,少女心头的无言也染上了如脸颊上般柔和的色彩。

初夏的风,带着或让人悸动的温热,也反让人更加缜视内心,变得如同这份季节的温和吧。

毕竟,像这样为他人思考着,着想着,表露着内心真切情感的少年的神情,是少女自从和少年“近距离接触”以来,第一次的看到呢。

“那好吧,我就跟你一起去吧!”少女“勉为其难”地先开了口,那可是看在少年认真严肃而又傻乎乎的样子的份上:“但,可别误会了,人家可不是让你帮忙什么来着的呢!”

高傲的少女,举起了高傲的嘴角,阳光下泛着唇彩的晶莹;侧身伸出手,递给愣在原地的少年,不觉间散发出的神采也有了少女原本应有的姿态。

立花千夏,是个元气而又高傲的少女。

“嗯,那我们走吧!”

接过少女的手,这一次是由少年带着少女,走在了前头;微笑的少年和漫步的少女,在从庭院通往食堂的通路上,两人的身形也没有先前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不自然。

或许,在远离了浮躁的尘嚣,这只属于少年少女两人的氛围里,表现出率直的情感才会变得更加容易吧。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提的是,大概只有心情总算是变得开朗起来的少女,才没有意识到现在这个状况,本质上又是回到了“欠少年人情”的循环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