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尼从腰间掏出了一把被涂黑的飞刀,这把飞刀有别于他之前丢出去的那些只有手指长的飞刀,这把飞刀的长度有奥兰尼的整个手掌这么长。被奥兰尼握住手里与其说是飞刀,更不如说是一把短刀,只是,这把像短刀的飞刀并没有寻常短刀刀柄处的护手。
同时,奥兰尼也一改之前靠着手指投掷的姿势,用一种像是刺的方式向前推出飞刀,同时奥兰尼还用推出的瞬间手掌猛然一击尚且飞在空中的刀的刀尾。
先用『月透』来试试你那一滩红雾,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鬼……
奥兰尼是直接向面前的树投掷的飞刀,飞刀在接触树的一瞬间就像月光被树吞没了一样直接进入了树中,然后又无声无息地从树的另外一段飞了出来。
但是,即便是穿过树进行的突袭,飞刀飞行中的风声还是引起了白鸽的注意。在完全没有找到飞刀本体的时候,白鸽单手一挥,地上的已经凝结成血池的血雾化成一睹墙挡在了飞刀的必经之路上。
飞刀直接击中了墙,然后直接穿透这面血墙,朝着白鸽的头飞来。
不过,穿墙后的飞刀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白鸽很简单的一个摆头便躲过了飞刀的攻击。
找到了,是这个方向!现在该你倒霉了!
通过奥兰尼这次如此强力的攻击,白鸽总算是找到了奥兰尼所在的大致位置。
丝毫没有懈怠,白鸽直扑奥兰尼的所在地,而地上的那一大滩血雾也像是白鸽身后的血色披风一样紧跟着白鸽而上。
然而,还未等白鸽走到奥兰尼的所在地,那棵刚才被奥兰尼的『月透』穿过的大树便笔直地朝着白鸽倒了下来。白鸽没有办法,只能停下脚步,用血雾张开防雾盾挡下了迎面倒下的大树。
大树倒下之后,树的残骸旁出现了一个半圆的向下扣着的血色防护罩。
这时,奥兰尼直接一步靠着身旁的大树垫脚跳到了那个血色防护罩的最上方。
既然『月透』的穿透力不行,那么就用数量决胜!
『星落』
奥兰尼飞上半空的同时,不断地从自己身上掏出一节小指头大小的飞刀,不住地朝着各个方向倾洒着。瞬间,奥兰尼所在的这片区域就像是开始下雨了一样,不断有着细小的飞刀击打着周围的树木、草地,而被集火最严重的当然是白鸽制作出来的那个半圆形的防护罩了。
伴随着不止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血色的防护罩终于被一点点击穿了。
一枚,两枚……不到1秒的时间内,数十枚小飞刀透过了血色防护罩打了进去。
最终,在奥兰尼降落在地上的一瞬间,血色的防护罩彻底崩溃。
然而,被击穿的防护罩里并没有奥兰尼所想的白鸽的尸体,而是一段木桩。
这是……刚才那棵树的……
当奥兰尼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的时候,已经晚了。不知何时跳到树上的白鸽从天而降,同时他的右手上还缠绕着已经被固化成实体的红雾。白鸽被缠绕上红雾的右手就像一张巨网,完美地封锁住了奥兰尼所有的后退路线。
就像是雄鹰扑兔一样,奥兰尼被白鸽红雾制作的巨手压在了地面上。
「终于把你这家伙给抓住了吗……跑啊!追啊!有本事再来啊!」
面对给了自己好几飞刀的奥兰尼,白鸽不停地叫嚷着,活脱脱就是一副得势的小混混样子。
奥兰尼试图挣脱巨手,但是巨手却抢先一步变成了数根红色的链条将奥兰尼给捆了起来。
「别想了,除非我把你放出来,不然你没可能挣脱出来的。我告诉你,我这个用自己的血做成的链条,硬度可是堪比世界上最坚固的铁链的。」
「我刚才可是用飞刀穿过了你的这个红雾的。」
「……」
奥兰尼的话瞬间让白鸽哑口无言……然后绑在奥兰尼身上的红链又变多了几条。
「现在你应该放不会挣脱了吧。」
「……」
白鸽的无耻反过来让奥兰尼哑口无言了。
「让我想想,接下来该怎么样和你好~好~相~处~呢?」
白鸽说着,脸上露出了除了阴险外就只剩卑鄙的笑容。
「你是白鸽吗。」 白鸽还未想好要怎么来对待奥兰尼,背后便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白鸽转过头去,却发现是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男子。
那个男子有着一头极度显眼的白发,左眼还被这头白发给遮了起来。身上穿着像是某个奇怪组织的祭司一样的深蓝色白边长袍,双手都藏在了蓝色的长袖之中。白发男子露出一脸虚假得让白鸽都看不下去的笑容走了过来。
在男子离自己差不多还有5米的时候,白鸽拔出奥兰尼手上绑着的飞刀,将其抵在了奥兰尼的脖子上面。
「别过来,再靠近我可要杀了他哦。」
「……」
「别问我为什么是杀了他而不是我自杀,如果你非要知道原因的话。那就是我怕死!」
白鸽一脸大义凛然地说出这样的话,所导致的结果就是奥兰尼和那个白发男子看向白鸽的眼神多多少少都带上了一丝鄙视。
「我想你误会了。我也是『鸟笼』的成员。」
说着,白发男子解开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的『笼中鸟』的标志。
「我是灰雀派来的,和你联络的人。」
听到这样的话,白鸽松开了握着飞刀的手。
「你说,你说灰雀派来的?」
「没错。」
白发男子摊开双手,以示自己没有敌意。
「你说的灰雀是那个脸蛋长得好,除此之外一无是处,简直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的那个超级人渣?」
「准确地说,是那个性格恶劣,为人犯贱,就仗着脸长得还行,就像苍蝇一样赖在这个世界没有立即变成灰尘消失的灰雀。」
「嗯,看来你的确是『笼中鸟』的伙伴。」
听到了白发男子的回答,白鸽站起来,走到白发男子面前激动地握住了他的双手。
「你们『笼中鸟』组织难道就是由一群仇视帅哥的嫉妒男组成的么。」
即便被绑在地上,奥兰尼也忍不住对眼前的场景吐槽起来。
「是啊,所以我现在超想杀了你呢。」
白鸽冷笑着看着奥兰尼。和白鸽那张普普通通的脸相比,有一双澄澈的蓝眼睛,一头像太阳一般耀眼金发的奥兰尼的确是一个帅哥。
「那灰雀那个混蛋有给我留什么话吗?」
「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着我来。」
白发男子正准备拉着白鸽离开,却反过来被白鸽拉住了。
「等一下,这家伙该怎么办?」
白鸽指着被他绑在地上的奥兰尼。
「交给我来处理吧。」
「那我……离开一下?」
「如果不想留下心理阴影的话,我建议还是走远一点。」
看着白发男子那张似乎不是在说谎的笑容之后,白鸽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然后远远地走开了。
在确认白鸽差不多完全离开之后,躺在地上的奥兰尼首先发话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逃犯什么时候加入了『笼中鸟』这个组织。埃文。」
出现在白鸽和奥兰尼面前的白发男子正是之前才和奥兰尼见过面的『恶之首脑』埃文。
「虽说你刚才是说过等下见面,但这也太快了一点吧。」
「我还以为你会拆穿我呢。」
埃文一改之前的语气,冷冷地回应着奥兰尼。
「问我为什么不揭露?就算揭露了,我有什么好处吗?听你的话你好像的确没有和『笼中鸟』联手……你是在利用『笼中鸟』吗?」
对于奥兰尼的反问,埃文并没有回答。埃文走到奥兰尼面前,捡起刚才白鸽丢在的飞刀,然后说。
「奥兰尼副总督,帮我个忙可好。」
「有趣,逃犯反过来向追捕逃犯的人请求帮忙…还是说…你准备威胁我?」
看着埃文手中的飞刀,奥兰尼别说是惧色,脸上反而出现了嘲讽般的笑容。
「我也清楚直接的威胁对你一点用都没有。所以不会做这样的事。」
说着,埃文用短刀砍断了捆住奥兰尼的血链。就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白鸽之前所说的他的血做成的血链硬度堪比世界上最硬的铁链,的确只是在虚张声势。
「只不过,就算我威胁你,在这里把你放走,你也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没有退路的人是你吧。身为头号通缉犯,竟然这么大胆地直接出现在皇城附近。还偏偏挑了精灵准王来皇城的这一天。想必,很快就会有人来把你追得团团转吧……」
「塔顶,是空的吧。」
奥兰尼的话还未说完,埃文的一句话便让奥兰尼将剩下的话吞进肚里,然后沉默了下来。
「你也不是笨蛋,应该很清楚。六个种族的六位摄政王讲了几百年『终止六大种族战争的国王,黄昏魔女是居住在魔女之塔塔顶的不死之人』却被人发现是谎话。那个发现者会有怎样的下场,恐怕不用我说吧。」
奥兰尼没有反驳,因为埃文的确是说对了。之前在魔女之塔内部,因为追白鸽而没有在意。当奥兰尼追出来之后,才想清了自己到底处在了一个怎样的绝境之中。
手握整个世界最高权力的人合伙编了一个谎话,现在被自己知道了。就算自己发死誓说自己不会泄密,那些掌权者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世界上最让人安心的保密者是死者,这样的道理奥兰尼当然也明白,只是他之前不愿去想,而现在被埃文说破了而已。
「你的通缉令现在已经被贴在了皇城的公告栏上面,位置就在我的通缉令的旁边,所以说,你现在的处境和我相同。其实不止是你,肃清行动在几小时之前就开始了,以总督布兰德为首的一大批魔女禁卫军的尸体现在都被悬挂在了皇城门口。现在六王是铁了心要全灭整个魔女禁卫军。」
「就算如此,我还是没有理由要帮你吧。」
「那我说,我可以帮你向六王复仇呢?魔女禁卫军里面应该有不少你的伙伴吧。现在他们不是被六王给干掉了,就是像你一样变成了逃犯。怎么样,难道你就不想为了他们报仇吗?」
「……」
奥兰尼沉默了。
奥兰尼清楚,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为六大种族的共同通缉犯,他的话没有一点可信度可言。但是,现在除了他之外,恐怕世界上已经不会再有第二个能帮助自己的人了。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相信你这个被六王的追兵追了这么多年的逃犯的话?」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思考了几百年如何将六王一个个掀翻在地。」
埃文的话说得相当干脆,而他的眼神也在像奥兰尼诉说着一个可怕的事实——这个男人的话里面没有半点的谎言。无论是掀翻六王,亦或是几百年……
只思考了半分钟,奥兰尼便妥协了。
「说吧,你要我干什么。」
「帮我去做间谍,潜入『笼中鸟』。如果要向六王宣战,这个组织的力量可少不了。」
「『笼中鸟』的目标只有五个异族王,这和你的目标可有点不一样。」
『笼中鸟』是白鸽所在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前身是数百年前异族大战时成立的军团。异族战争结束之后,黄昏魔女成为唯一的国王,六个异族也选拔出六位摄政王维持着平等共治的局面,『笼中鸟』也就有军团变成了地下组织。只是,『笼中鸟』的目标一直没有改变过,那就是彻底消灭五大异族,重铸人类王朝。而这一点,和埃文所说的要将六位一起掀翻的目标明显有出入。
「拿着工具的人,会在意工具的目的到底是五个还是六个吗?」
「果然你想利用『笼中鸟』吗。五个异族的摄政王几百年都想铲除的组织,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被你利用。」
「只要你同意,然后按照这上面的来做,就有机会。」
埃文说着,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出一个信封丢给了奥兰尼。奥兰尼接过信封,眉头微微皱起。
「又是一个……你们这些家伙是多喜欢用信封?」
「嗯?」
不知道之前白鸽用信封耍过奥兰尼,埃文并不明白奥兰尼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在意。」
说着,奥兰尼取出信封中的信件看了起来。看完后,奥兰尼将信封当着埃文的面撕毁了。
「真是够疯狂的方法。看来你是真的铁了心要和整个世界过不去了。」
「那么,你的决定呢?」
「当然是同意了。」
说完,奥兰尼伸出手握住了埃文的手。
「不过,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呢。『同志』啊。」
「说吧。」
埃文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就像奥兰尼的决定根本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为什么你会知道魔女之塔的塔顶是空的呢?」
奥兰尼加入魔女禁卫军已经5年了,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守卫的竟然是一座空塔。而布兰德更是守卫了接近30年的时间,据奥兰尼所知,布兰德也并不知道魔女之塔其实是空的。那么,身为通缉犯,平时根本连接近魔女之塔的机会都没有的埃文又如何知道魔女之塔实际上是空的呢?
「这个问题很简单,因为『黄昏魔女』从几百年前就一直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