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篮球队虽然弱，个别成员态度也不正确，但他们本质还不坏。
“什么？”
而打倒有着正确态度的对手，才会让人有成就感。
“顾钰和希……？”
“曲韵然退后，然后由顾钰和希补上啊。”
“这是什么奇怪的战术啊，既然这样子，还不如直接换下曲韵然。”
看到这一幕，观众席上一些懂篮球的人也开始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了。
是因为女朋友在旁边，所以更想要显摆自己懂篮球吧。
显摆归显摆，还故意说的这么大声，生怕我们听不见一样。
“……”
最主要的是，这让韵然听见了。
这一下，连男子篮球队的家伙一时都顾着把注意力放到韵然身上而没有了进一步动作。
“刚刚是哪些人在说韵然！”
这时候，遥看对方暂时没有进攻的意思，于是乎她没有继续盯防篮球队的5号，而是对着观众席怒吼了起来。
我们的学园偶像发飙了，这下子刚才那些人就有罪好受了。
大概是为了给遥一点时间去处理场边特别响亮且特别伤人、最重要这会影响比赛的声音，篮球队教练示意让裁判席宣布暂停比赛。
光辉恋爱学园里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杨月遥大魔王在学生中有着多大影响力。
“混蛋们！把刚才那几个说风凉话的人渣和他们的女朋友一起扔出体育馆，然后不许再发表负面评论，知道了吗！”
“是！女王陛下！”
遥的这句话一下子就让观众席炸开了锅。
在一阵物体和物体碰撞的声音及悲鸣声过后，好几对情侣如字面意义那样被扔出了体育馆。紧接着，那些人被守在门口的学生会成员带走了。
——徽因学姐连这种情况都下达了指示吗？
“真是的，约会的时候想要彰显自己是可以，可是就不能说的小声一点嘛。”
“……谢谢你，小遥……”
“那韵然你明天能来我们家做烤鱼给我们吃吗？”
“嗯，当然没问题。”
“太好了！”
以遥的影响力，她明明可以做到更多事情。
可是，她却会因为能够吃到烤鱼这种小事而满足。我知道那是因为是韵然做的，所以她才会满足。
可即使如此，遥这个人还是太不可思议了。
“裁判，可以继续比赛了，谢谢你暂停了比赛。”
遥向篮球队教练表示谢意后，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宣布比赛继续。
说起来，这个人今天还把头发扎了起来呢……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天才少女，但是在篮球场我无论是技术还是经验都比你更优秀啊！”
“！”
顾钰和希那眼神的变化，7号的挑衅看起来是起了反作用呢。
“什么？”
“……果然是这样子。”
优秀的三分球射手在练习时或者无人盯防三分球命中率可以达到90%甚至是更多，而在紧密防守下，命中率能够有45%左右已经会被人称之为神射手。
那么衡量一个三分球射手能否配得上优秀两个字的标准只有命中率吗？
当然不是。
所谓优秀的三分球射手，是指在严密的防守中都能拥有一定命中率的人。
“……可恶……”
因为视线被遮蔽就无法出手的人，只是普通水准的射手而已。
“防守的漂亮，顾钰同学！”
“可恶啊……”
阿依的这个评价，我相信包括观众席在内的所有人都同意。
刚刚7号准备像之前一样无视防守进入投球姿势的瞬间，顾钰和希一个箭步压了上去，并在同一时间伸手封锁了他的视野。
优秀的射手即使看不见篮筐的位置依然会出手，因为他们通过数万次绅士是数十万次的射球早就将篮筐的位置记在了心中。
但显然，这个7号并不是那样的射手。
如果他是的话，男子篮球队也不至于这么依赖沅正玺。
“阿强，别勉强了，把球分出来！”
“没有位置啊！”
正如7号自己说的那样，他现在无论是运球或者是传球都难以办到。
顾钰和希在阻止了他射球的瞬间贴了上去，并且到现在一直采取着紧密防守。
“！”
“……”
7号被逼急了，想要动过一些小细节造成顾钰和希的防守犯规。
新手是最容易在防守时出现犯规动作的，就这一点来说，这个7号真是毫不留情。
不过嘛。
“24秒违例！”
“可恶！”
直到男子篮球队24秒的进攻时间全部用尽，7号都没能造成顾钰和希的防守犯规，更没能将球传出去，最后只能在进攻时间结束时不甘心地把球扔到地面上。
“真厉害啊，顾钰同学。”
“嗯，我只是尽全力去防守而已。”
听到顾钰和希说这句话，我更加觉得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天才。
但同时，我又替她觉得可怜。
——为了得到这种不同寻常的学习能力和理解力，她究竟付出了多少东西，受过了多少伤害。
“你的防守动作，简直就和阿依一模一样。”
“对啊，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刚才顾钰同学防守时的动作，就连一些小细节上都和我很像。”
“林依同学防守对方那个10号时，10号看起来非常难受。所以我想，那样的防守会对进攻球员造成非常大的压力，也会最大限度限制住对方的进攻吧。”
“顾钰同学是有自信能够去重现阿依的防守，所以才提出了这个战术吗？”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哦？”
虽然只是隐约有着那样的感觉，不过我觉得，我似乎明白了其他原因是什么。
回忆起顾钰和希先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然后……
“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想和韵然同学一起留在场上。”
“……是嘛……”
再看到顾钰和希那将想法与感情表露的脸，答案几乎是伸手可及。
她本人应该没有察觉到吧——自己的表情正慢慢变得“自然”起来这一点。
“有林依同学在的这个队伍很强，只要我和韵然同学能够展现出一人份的力量，局势就不会对我们不利。”
那样的话，在体力开始下滑前，我们就不需要进行换人了吧？
“被人当做累赘的滋味，我也很清楚。”
说完这句话后，顾钰和希往对方半场小跑了过去。
我们对话的期间，比赛依然在进行中，所以刚才参与到话题当中的阿依才忽然离开去运球，以免出现8秒违例，遥和韵然没有加入对话也是这个原因。
既然顾钰和希的战术能够奏效，更换阵容前现有的优势和劣势都不会改变。
对男子篮球队来说，这也意味着所有进攻手段暂时都无法取得分。显然，这已经要变成一边倒的局面了。
“被人当做累赘的滋味……吗？”
遥开始叫唤着我过去对面半场，在跑动的过程中，顾钰和希的那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着。
住在叶安区的几乎都是上流人士，大多数上流家庭都有一个共通点：对自己严格，对子女更加严格。
正是因为在那样的环境出生、在那样的环境成长，才孕育了顾钰和希的可悲吧。
“没有想到顾钰和希会说出这种话。”
会被人当做累赘的天才。
为了成为天才而失去许多东西的累赘。
往深处一想，顾钰和希患上了感情缺失症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是好事。
她要是知道什么叫做悲伤，大概，会整天以泪洗面吧。
“第三节比赛结束！”
裁判席宣布第三节时间结束后，场上的球员们分别往两边替补席走去。
第三节比赛开始后没多久，阿晖带着异常显眼的鲜红手掌印回到了我们替补席，和他一起回来的不是南筱妮而是叶嘉雯。
虽然非常好奇他们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仔细一想那似乎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再加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尴尬，最后我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辛苦了，阿晖。”
“嗯～对啊，累坏我了。”
“能够在5分钟时间里得到4个犯规，阿晖你有点厉害啊。”
“哈哈，对吧？”
“不，我没有在夸你……”
第二节比赛时间快结束时，我们把体力快要见底的韵然换了下去。然后这一节比赛进行到4分多钟时，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偶尔跑动时还会上气不接下气，于是我便让阿晖补上我的位置。
即使是一边倒比赛，太长时间没好好锻炼过的身体依然无法支撑我打完全场。
就结果来说，我是现在文学社里除了韵然外体力最差的人。
无论是阿依，遥还是顾钰和希，她们的呼吸由始至终都相对平稳。
是这些女孩子们太强了呢，还是我太弱了呢？
——嗯，百分之九十九是后者吧。
“放心吧，景轩，阿晖不会6犯离场的。”
“嗯，还是阿瑞对我好。”
“我休息的差不多了，下一节应该不需要阿晖上场去丢脸。”
“我很丢脸吗？！”
“……”
“……”
“你们倒是说些什么啊，什么都不说让我觉得更加难受啊！”
“不，因为你问我们你刚才丢不丢脸……”
“不是很明显吗？”
因为追不上对方球员就拉住人家的裤子结果两个人一起在地上滚起来，错位防守亮晶晶时，因为被人嗤之以鼻地嘲笑后用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木板抽人家……阿晖犯下的4个犯规，基本都是相当莫名其妙的。
或者说，用木板抽人家那个居然没被判技术犯规真的有些不可思议啊。
——也许，同样作为女性的篮球队教练也是希望教训一下不知廉耻的亮晶晶吧。
“比分拉大到了25分了呢。”
“对啊。”
目前为止在攻防两端都展现出了绝对统治力的阿依脸上看不出半点疲劳，除了让人忍不住看过去的胸口上下幅度频率变快了一点外，她和比赛前几乎别无二样。
对阿依来说，我们的男子篮球队根本不够看吧。
虽然她本人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就是了。
“男子篮球队的体力也下降了不少，下一节开始进行最后的战术吧。”
“嗯，现在的话应该能够顺利进行。”
“绝对没问题的，通过这个战术再给那些整场比赛都盯着阿依胸部看的家伙们当头一棒吧！”
“真的要那么做吗，天瑞……我还是没有自信。”
“没问题的，放心吧，韵然。”
“唔……”
“他们在说什么啊，景轩？”
“嗯？啊，对了，说战术的时候你不在。”
我们为这场比赛制定的战术非常简单，只有简单的两条所以非常好记。
第一，比赛初始阶段，进攻基本围绕阿依展开，由阿依带起我们的节奏。
第二，比赛进入说是垃圾时间都没问题的阶段后，进攻围绕顾钰和希跟韵然展开。简单点来说，主人公由阿依转换为这两人。
有着阿依这么厉害的队友，被男子篮球队所依靠的亮晶晶一对一也无法胜过她。
这种条件下，根本不需要太多战术去精打细算。
这场比赛里需要精打细算的是，该如何把比赛变得有趣起来——主要是让顾钰和希跟韵然能够感受到这一点。
“我们会给韵然你创造一个可以在无人防守下射球的机会，到时候只要接球，射球就好了。”
“对啊，韵然同学，不用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
“和希都在这场比赛里变得这么亮眼了，作为我们文学社的社长，你可不能什么都不做呀，韵然？”
“……唔……”
遥这次并没有胡说八道，顾钰和希在这场比赛里是除了阿依以外表现最出色的选手。
相信无论是篮球队教练还是相比比赛刚开始时人数减少了一些的观众也是这么认为的。
先是阻止了男子篮球队在亮晶晶无作为情况下采取的进攻手段，然后，她在进攻端也展现出了非常耀眼的表现——简直就像是我们队里有两个阿依一样。
和防守时一样，顾钰和希在进攻时也开始模仿阿依。
纵使她是能够得到玲珑女子学院首席位置的天才，也是改变不了她和阿依体型和经验上的差距。像是一开始就明白到了这一点一样，顾钰和希在模仿的基础上加入了自己的动作。
因为缺乏经验而不能和阿依达到同样效果的技巧，顾钰和希全部弃而不用。
相对的，她更多地利用了比阿依优秀的机动力、速度来完成进攻。
第三节比赛后为75比50的总比分里，我们这边的75分里有18分是由顾钰和希取得的。男子篮球队再弱，也不会弱到能够让新手肆意妄为的程度。
——也就是说，短短的三节比赛里……不，应该是比这更少的时间里，这个女孩子已经大幅度脱离了新手的范畴，就和在象棋社比赛时一样。
“韵然同学，我们一起加油吧。”
“顾钰同学……”
“我们一起去享受胜利是由自己亲手得来的喜悦吧？”
顾钰和希向韵然伸出了手。
这一举动，让开始到现在都哗然不止的观众席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平凡的顾钰和希，他们或许已经习以为然了。
但像是普通人一样笑着，展现着非常平凡一面的银发少女，他们却感到难以自信。
而且有些人估计也和我一样发现到了吧。
“嗯，一起努力吧，顾钰同学。”
“嗯！”
那个犹如无机质无感情代言人的女孩子，正在逐渐变得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景轩，不好意思，要换下你了。”
“干嘛道歉啊，阿瑞。这支队伍的名字本来就是文学社队，不是吗？”
“哎？那这样说的话，我也不是文学社的人哎？”
“不要在这时候吐槽！”
啪！
“痛！干嘛打我啊，阿瑞！”
“因为你胸大无脑！”
“你才胸大无脑呢！”
啪！
“干嘛打我啊，遥，谁说你胸大无脑了？你的胸哪里大了！”
啪！
“你才胸大无脑呢。”
“连顾钰同学你也这样？！”
“你们适可而止啦，大庭观众下说这些很丢人的！”
“可是啊，韵然，女孩子应该都想体验一次被男孩子说胸大的感觉吧，就算是被说成胸大无脑也好。那种时候得到的满足感，简直无与伦比。”
“是、是这样吗？”
居然连韵然都动摇了！
“……”
“干嘛忽然默不作声地盯着我看啊，韵然。不是这样子的啊，遥只是在胡说八道而已，不要信她啊！”
“这我也知道，天瑞，只是……”
“只是……？”
“只是，女孩子……我，的确想体验一次被人夸自己胸大时的感觉啊……”
韵然脸红了，还用由下而上的目光盯着我看。
不妙，这个氛围相当不妙。
“对不起，天瑞！”
“……”
“你才胸大无脑呢！”
啪！
“噗，哈哈哈，文学社真是热闹呢。”
虽然接二连三地莫名其妙挨打，但因为阿依一句无心之过的话而变得糟糕起来的氛围也因此消散。
同样不是文学社的人，不过景轩却比阿依更在乎这个事实。
理由很简单，他不想被遥认为是外人，刚才上场的那段时间里他竭尽所能去表现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以说是被遥用相当过分的方式拒绝过一次的他，仍然喜欢着遥，并且想要一直喜欢她。
对这样的男人说出刚才那样的话，无疑是往他心里面捅一刀。
“阿城，放心吧，我们会连你那份一起加油的！我是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我没有牺牲啦。”
“……”
这种时候明明能够这么敏锐地察觉到景轩的心情和感情，关键时刻却总是装疯卖傻。
如果遥拒绝景轩的方式和拒绝男孩子一样，是让对方喜欢上她，然后再给予不留余地的拒绝那样干脆利落就好了。
唯独对于景轩，她始终保持暧昧。
要是这样的暧昧是她喜欢一个人的表达方式，我当然没有意见，甚至还会替他们两个高兴。
“第四节比赛马上开始，请双方球员上场！”
“好了，我们上场吧。”
“嗯！”
“加油，月遥。”
“嗯，我会好好享受这场比赛的，就像享受○潮一样！”
“小遥！”
可是作为杨月遥大魔王的青梅竹马，作为她的同居人，作为一直都在她最近的距离下观察她的人。
我实在是看不出来，她喜欢上了景轩的这个事实。
“比赛了比赛了，别想其他有的没的。现在的我可没有能够那么做的游刃有余。”
走上球场后，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现在还在为顾钰和希跟韵然进行着社团体验，其他事情就之后再想吧。
况且，这些事情除了想，就没有其他我能做的。
——那样的话，就更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分神。
“喂，你看……”
“顾钰和希，是控球后卫？”
“糟糕，我越来越觉得她很帅……”
“你喜欢上了她是吧？！”
“痛！不是，不是，就是觉得她很帅而已！”
“这和你喜欢她是一个意思！”
比赛开始后，观众席再一次就场上的状况热议了起来。
准确来说，是在顾钰和希接到从底线传过去的球之后。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啊？”
“让顾钰和希去打控球后卫？你们到底小瞧我们到了什么程度啊？！”
我刚刚来到三分线附近，对方7号就把他有多么焦躁的事实通过近乎扭曲的表情告诉了我。
这也怪不了他，虽说我们这边有阿依在，可是被一支莫名其妙的队伍死死压制、让比赛从第三节左右开始就进入了彻彻底底的垃圾时间，心情还能平静如初才是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