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将,你又跑哪去了?”
正当我们沉思之时,叶岚突然拉开了阳台门。本以为“笨蛋不会感冒”是句调侃。但当朕见到上身赤裸的叶岚,面不改色的用毛巾擦拭头发时,朕突然意识到这话确实有几分可信。完全无视冷风侵袭的他就这么出现了朕的面前: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又跑走了。”
将毛巾挂在脖子上的他索性俯下身子,叶岚虽外向,但他却是个不怎么会表达自己情感的人。很多时候,他都会像现在这样,一个劲的揉朕却迟迟说不出一句话。不由得偏向一旁,有所警戒的拉比和哈姆都已躲到了阳台外侧。不由得松一口气,朕倒是不在意给他多揉会。
“抱歉,最近一直都没能陪你。”只要你好好伺候朕,不再缩减朕的食量,那朕还是能网开一面的,“不过啊,如果你真的不见了……我会伤心的。”
不奢望叶岚能说出什么感人肺腑的话语,但朕能肯定,他真是有担心。用脑袋蹭他的手心,不知为何,朕感受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还有啊,你和你的朋友不用偷偷摸摸的。”
能明显感觉到躲在阳台外侧的仓鼠和兔子都为之一惊,动物的下意识令他们拔腿就跑,不过朕却喊住了他们。或许,朕对人类的态度并不算特别友好,但有一点,朕必须为叶岚证明。那就是这个看似危险的少年,其实是个人畜无害的烂好人。
“只要保持清洁,我倒是不介意把阳台借给你们聚会。”
说完,他便取出了一盆宠物食粮。虽说味道一般,但作为夜宵还是挺不错的。
“喵~”
只要你好好表现,朕自然会考虑提高你在朕心目中的地位。不知是感受到秋风的威力还是说游戏比赛即将开始,总之,叶岚就这么转过了身并留下了句:
“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别带母猫回来。你一个就够我折腾的。”
“喵!!”
可别误会了,这是朕的抗议。朕的娶妻纳妾之事哪是你能多嘴的,要不是你闪的快,这一咬是怎么都躲不掉的。
“你和他的关系可真好啊。”
是在羡慕吗?转过身,朕看到了缓步走来的哈姆和拉比。很是得意的挺起胸:
“那是当然,毕竟他完全臣服于朕,哼哼,厉害吧。”
“麻将……你吼腻害……”
“喂喂,朕还没允许你吃呢!”
一个劲咀嚼的哈姆明显言不由衷,不过作为东道主,朕还是得展现出应有的气度。
“拉比,一起吃吧,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不再双足站立的兔子也俯下身子,就在一起吃夜宵的过程中,整个谈话的气氛也更为轻松与悠闲。而这也是朕所希望的,再怎么说,用膳都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
“知道吗?麻将,其实我也是有过被收养经历的。不过,时间短得可以。”不光朕,就连哈姆都向拉比投入了难以置信的目光,“唔,怎么说好呢……那时的我还是个年轻且肤浅的格斗家。你们知道的,年轻气盛外加血气方刚会带来何种情况。”
“难道拉比也像功夫电影里演的那样,常常去踢其他动物的馆吗?”
“差不多吧,总之那时的我认为绝大多数问题都可以靠物力解决。当然,结果可想而知……负了伤的我被人类逮了个正着。之后,我就关进了饲养棚里。那是个不见天日的地下铁硼,位于某个小学的操场角落。意识到我存在的小学生会时不时带来些剩菜或者水果,没错,我承认他们确实富有爱心照顾了我。然而,被关在狭小的空间中,整天无所事事却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就这样,我也如囚徒般生活了数个月。”
是应该投去怜悯的目光,不知如何是好的朕与哈姆交换了眼神。但最终,我们都选择了保持沉默。应该我们都清楚,如何对其的过往遭遇抱有何种态度,都已毫无作用。
“后来,我逃走了。乘着小学生给我清洗‘牢房’的时候,逃离了那所小学。麻将、哈姆,我可能愚笨、顽固但从不是个胆小的兔子,可在那段时间内,我却切身感受到了恐惧。并不是因为我被囚禁了太久产生了加害幻想,而是我从这些小学生的交谈感受到了自己的处境。因为我能明确感受到自己在人类眼中是何等的弱小与无力,他们可以轻易将自身的想法强在我身上,可我却无力抵抗。在这群小学生眼中,是他们救助、养育了我。可他们却没意识到,其实我并不属于那。”
很是激动的拉比稍稍调整了下,很显然,这话题触及到了他的痛处:
“人类能肆意定义我们,而他们又足够强大能够轻易的掌控甚至杀死我们……这也是我为何会对这件事如此上心的最主要原因之一。我的朋友不见了,城市里的动物又面临不明之人的杀害,除此之外……还有无法完整传达的求救讯号。每当想到这些,我都非常不安。”
“是因为……拉比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吗?”
没有任何的修饰,也不需要遮掩,朕直接道出了拉比的真正想法:
“或许朕的说法会让你感到不快,但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并没问题。相反,不去承认才是真正的问题。”
“或许……真的是这么一回事也说不定吧。”叹了一口气的拉比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承认这份弱小,但我不想就这么认输……”
谁又愿意呢?轻轻拍打拉比的背部,朕作为过来人其实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态。怪不得,拉比会把这些事联系到一切,原来他对人类所抱有的是这种态度。事实上,这些事确实有存在这一定的联系……即便我们不清楚犯人的目的,但很显然……他是对动物抱有敌意的人类。
“所以,明天朕还会和你们一起行动的。说起来……你们能拿到城市里大型动物的名单吗?”
“这点我向老板确认过了,他会飞禽动物协会的徽章取得联系,让他们将信息传播到了整座城市。不久之后,整座城市的动物都会知道。”
“但在此之前,又有多少动物会提心吊胆呢?”
拉比向朕和哈姆提出了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虽尖锐,但这却是事实。即便消息传播到了全城市又能如何?又有多少动物能因此免遭毒手?就这样,再度陷入沉思的我们便开始了第二轮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