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动物无数的麦克喵确实对得起老江湖这外号,在给我们分别上了一份饮料后,他也安排了哈姆与拉比在一边稍做休息。这样一来的话,朕与塞勒姆就能在一片嘈杂中好好享受这难得的“二人时光”。
“事实上,我希望你能尽快解决这一事件,是因为我不希望这种状态持续太久。”
“你指的是哪种状态?”
不明所以的歪过脑袋,朕一个劲的咬着那根打了圈的塑料吸管。
“自然是眼下这种并不正确的团结。”仿佛是看穿了朕的心思一般,同样喝了口饮料的塞勒姆也随之解释道,“我觉得之所以动物会群聚于此,甚至一致对外。并不是出自本性,相反,我觉得更多的是出于对人类甚至家养动物的怨恨。”
“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虽说会引战,但不可否他认的是……绝大多数的家养动物都要比野生动物生活得好。”
朕不是没见过见过被车碾过的干瘪猫狗,更不是没见过人类如何对待困在捕鼠夹上的老鼠。更不是没见过一些喜好野味的人,如何猎杀那些无辜的动物。
“这点,朕承认。”
“所以,坐在这的动物都对人类抱有敌意。而这也是我最不愿看到的……就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我是由人类养大的。知道吗?其实我有两任主人。”
“你指的是那对兄妹吗?”
从先前在咖啡屋的对话不难听出,作为咖啡店主人的侦探实则常常出差。那家咖啡屋一直是由其妹妹与朋友在打理,那么,塞勒姆的主人从哥哥变成妹妹也是非常的合理。然而面对朕的说法,塞勒姆却轻轻摇动脑袋:
“不是哟,我的第一任主人是一个非常好心的女孩子。追根溯源的话,我也是个野猫。母亲在那女孩家的后院生下我后就不幸去世了。女孩是那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要换做其他人发现的话,我想无论是母亲还是我都会被当垃圾处理掉吧。”
朕很想安慰塞勒姆,但朕也清楚,这种无意义安慰不但苍白无比,更会让气氛变得尴尬。
“发现了我的大小姐不但收养了我,更是安葬了母亲。虽然……她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和家人分开。但最起码的,我的童年没有像其他野猫那样颠沛流离。知道吗?那家咖啡屋其实是那大小姐的,侦探也好,侦探的妹妹也罢,当时都是她的房客。”
朕有见过这种表情,那是只有在讲述无比怀念过往时才会展露的。有时,叶岚会看着手机乃至电脑屏幕发呆,他也会发出类似的表情,但最终都会转化成一种难以言表的忧伤。但随后,朕的担心便成为了现实,因为她所展露的是与叶岚无异的忧伤与难过。
“可惜……大小姐已经不在了。”即便做了心理准备,可当塞勒姆道出真相的时候,朕还是不免替她感到难过,“麻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存在天使的话,那毫无疑问……大小姐就是。”
纵使朕从未见过天使,但毫无疑问的,当这词汇用在女性身上时,是为了凸显女性的温柔与善良。朕没见过塞勒姆的第一任主人,但从她的形容不难看出,她是发自真心的敬爱着那位女性。
“这个世界上存在形形色色的人,也存在形形色色的动物。有不少野生动物告诫我,不要与人类走得太近,因为在他们眼里,人类只不过是在利用我们。当然,也有不少动物抱着截然相反的态度。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与人类共存至今,我不希望这种平衡被打破。”
“想必你的主人一定非常喜欢你吧。”
“是啊,正是因为我获得了主人的爱,我才想回报他们。刚刚离开大宅的时候,大小姐她非常孤独。但即便如此,她依旧会很是细心的照料我,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大小姐的宠物。而她也告诉了我,我是她的家人,不可替代的重要家人……”
叶岚有和朋友说过一个理论,那就是孤独的人会比任何人都珍惜身边的一切。虽说叶岚从不讲这样的话,但当朕走丢的时候,他也一定焦急万分。这一点从他找到朕后如释重负的表情就能看出,即便朕对人类有不少的偏见。可叶岚那时的表情却令朕记忆犹新。说不定……那个笨蛋也像塞勒姆的第一人主人一样,把朕视作家人。
“那你呢?麻将,你和你主人的关系又如何?”
“哼,叶岚他可是朕最为忠实的仆人!”
朕才不会对那个迟钝的笨蛋感恩戴德,再怎么说……他照顾朕都是应该的!
“你啊,真是一点都不坦诚。”虽说在抱怨,但塞勒姆却笑出了声,“无论如何,我都人类那得到了不少的关爱。所以,我不希望他们因这种事,受到不公正的对待。”
“说到底,塞勒姆是担心这件事让我们与人类的关系恶化吧。”
“嗯,毕竟,很早之前,野生动物就与家养的动物有过冲突……”
有关这些事,朕也有所耳闻。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不少动物也产生了一定的隔阂甚至冲突。朕完全明白塞勒姆的担忧,再怎么说站队都是件令人反感的事。这件事让本就不怎么安分的野生动物更为激动,到时就不是不同阵营动物老死不相往来那么简单了。
“总之,朕会想办法的。”
在犯人尚未确定前,任何的承诺都会与谎言打上等号。不再继续这一话题的朕向塞勒姆确认了其住址。既然叶岚常常去那咖啡屋,那朕也会随他一起微服私访。
没错,比起动物界的大问题,塞勒姆是否倾心于朕才更为紧要。
不是吗?
当朕回到拉比与哈姆身边的时,塞勒姆已离开了酒馆。靠着墙的拉比似乎在闭目养神,而哈姆则向朕投来了略显羡慕的目光:
“麻将还真受欢迎呢。”
“那是当然,再怎么说,朕都是富有魅力的明君。好了,不扯这些了……我们也该商议下后续的行动计划了。”
“道基明天会随我们一起行动的,相信有他帮助的话,不用多久,我们就能找到那个受威胁的动物。”
“那么……之后该怎么办?”替朕询问的拉比睁开了眼,很显然,他也在思考后续问题,“哈姆,问题不在如何找到犯人和受威胁的动物。而是我们找到后,该如何帮助她,亦或者说……”
“我们该如何对付那人类犯人。”
当朕提出这一问题后,哈姆也随之陷入了沉默。而数秒后,这个无比老实的松鼠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对哦,我们该怎么办啊,麻将。你有主意嘛?”
“要是朕有答案就不会在这陪你们苦恼了。”
犯人有着一把能让大型动物一击毙命的枪械。即便抛去枪械的问题不谈,光是他本人的战斗力就有够我们烦恼的。虽说志愿者数量众多,但绝大多数都是性情温和的动物。更糟糕的是,外加常年的城市生活令他们逐渐忘却了捕猎的技能。
“要对付一个人类,特别是成年人类。对我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番思索后,前肢交叉胸前的拉比很是慎重的摇了摇头:
“再者,我也不觉得与犯人开战是明智之举。”
“朕赞同。”
比起与犯人决一死战,朕认为转移受威胁者将更为有效。只不过,这种行为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没有哪个动物愿意提心吊胆一辈子,所以,塞勒姆的提问才会令朕不知如何作答。
“那么……你们觉得把那个动物转移出这座城市如何?”
向来天真的哈姆提出了一个令我们哭笑不得的提议,先不说那个动物是否愿意。要是我们每次都这般处理,那这座城市里的动物迟早会心神不宁,陷入恐慌。说到底,要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只有让犯人无法再犯。但光凭我们的,要想达到这一目的却比登天还难……
“唔,既然我们不行的话……那就让人类来处理如何?”
明明朕自己都没什么谱,但这个想法却于朕的脑海一闪而过。也是在话音未落间,听到朕提议的动物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然而,这些目光中更多所夹带的是惊恐、怀疑甚至是鄙夷。在这气氛的烘托下,瞬间炸了毛的朕也大声回应了他们:
“怎么,你们有更好的办法吗!?”
面对朕的质疑,这些动物七嘴八舌讨论了起来。而站在朕身旁的哈姆则很是担忧,生怕朕被这些为难。不等他们讨论完,怒气冲冠的朕自顾自说道:
“比起在这里抱怨,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能做什么。对人类抱着敌意也好,不信任他们也罢。要知道,现在能够帮助我们解决这一问题的,也只有人类。”
就在朕以为酒馆会陷入混乱的时候,走到酒馆最中央的麦克喵站到了桌子上并清了清嗓子:
“虽说,这样的话不该由我来讲。但我相信麻将的判断,同时我也不觉得在这件事上,我们能起到什么关键作用。”
“你在说什么,你是看不起我们吗!?”“是啊,是啊,为什么要向那些人类求救。”诸如此类的抱怨络绎不绝,更是动物打算破门而出。可就在现场无法控制之时,沉默了许久的拉比突然挡在了正门口。就算离他有一段举例,朕也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意。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们又做好流血的准备了吗?”拍了拍大门模板的拉比俨然一副“一兔当官,万夫莫开”的架势,“你们觉得那人类犯人是个省油的灯吗?我的朋友曾追击他,现在却生死未卜。再者,我并不觉得我的那位朋友比在座的各位弱。可他至今未回却是事实。”
拉比的身体正在微颤,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实在太过气愤了。
“如果说想离开的各位有打算亲手解决那人类犯人。那我会发自内心的敬佩你们,我会加入你们,成为你们的一员。但前提是,你们得向我证明你们的实力以及视死如归的信念。”
拉比不愧是格斗家中佼佼者,他的发言不但气势十足,更是震慑住了所有不加思考并准备离开的动物。
“向人类犯人宣战也意味着伤亡必不可免,那些遇害的均为大型动物。即使是他们也无法承受犯人的枪击,更别提在座的各位了。我并不是怀疑各位的能力,不过,既然麻将他有了想法,那不如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思考,如何让人类替我们来解决这一问题。”
经过麦克喵与拉比的话语,乱作一团的动物也算是稳定了下来。不由得叹一口气,朕的烦恼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