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论四:
“有一本书说法兰西区域最名贵的鹅肝是喝酒喝的……”
“鹅肝怎么了?”
“鹅是自愿让自己的肝脏变成那样的。”
“啊?”
“说什么因为鹅爱上了面前可爱的人类女孩所以自愿……”
“扯,你去产地看看?美文看多了吧?”
“但万一、我说是万一:某个食材爱上了食客,但食客也爱上自己培养的食材怎么办?”
“什么玩意?你对美女和野兽的故事有意见吗?想要改故事?”
“不,我只是想问:食材愿意奉献自身,还是食客愿意放弃‘食’材?”】
……
英雄请留步,且听我一言:尔等,恋爱过吗?
好吧,我当然知道,这个对于部分人来说极其深奥的问题或许有着莫大的杀伤力吧。对于我来说同样的——虽然某些人被问及的时候伤的是心,但是对于我来说,每一次站在所谓“恋爱”门口的时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被告白对象吃掉,太可怕了。
不要丢下什么“不要怕,就是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类丝毫不负责任的话,即使是站在恋爱和交往的门口还差那么临门一脚、即使是差再小的力量就能成功,我也会用更大的力量去让这个眼看就要进门的皮球给踢远的。
是的,在找到真正的饕餮之前,我绝对不会死的:为了这个世界的全人类的安全着想(大概)。另外,既然承担了店长交给的责任,拿到了满意的薪水,那么为了每天都能喂饱家里的暴食少女——忒缇,我不能、也不会死。
毕竟我是契约主义者。
所以我可是很有选择性的——一时兴起向我告白什么的……啊,当然也不是说我喜欢年长的女性,不过可靠帅气的姐姐一类的角色还不错真的让人很有安全感不是吗?
……
……
——咳,好吧,让我们回到现实。这么问不是没有原因:虽然已经笃定将自己现在的状况说出来会被众多人口诛笔伐,但是我还是要说:作为免费劳力站在高中门口准备进入的我直接感受到了让我无奈的东西:某个正堵在我前进方向上的家伙,应该是又一个准备向我表白的吧。没错,请相信我。如果经历的足够多,必然能从任何人的一言一行中看出来“这家伙是不是会向自己告白”:正如玩Galgame玩得多自然能在未来遇到类似的游戏的时候很自信地说出“结局,我已经看到了”这句话一样:经验之谈。
我盯着宛若顽石一样堵在我前进路线上的某个女性……
牛仔褂;
配上随性的吊带衫;
下身着浅色九分裤;
还有黑色矮跟靴……
你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啊喂!不要因为看上了在学生家租住和打工的同龄人就堵在路上准备告白啊……如果我可能我真的想这样歇斯底里地喊出来。
所以我该怎么规避即将到来的麻烦呢?作为一个对于“告白”这满满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行为无奈感到恐惧、甚至于已经感到恐惧的我来说——“你好,在这几年内我才不想有什么青春恋爱物语,我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我:谢谢,你会有喜欢的家伙的”这句话说完之后,我已经能看到这位女老师被自己的学生当做谈资的未来了。
……
说起来在科学界有这样一种说法: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人们最重要、最基层的需求就是食欲。但是社会学家发现,当代的部分人潜意识中会错误地将“对可口食物的渴求”当成“爱意”——或许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可口的巧克力会被人称作“拥有初恋感觉”的味道了吧?那么我为什么要说这点呢?我说了很多遍了,因为“我很可口”——我的一切无论是汗水、皮肤、血液……就像传说中“桂树”一样,都是异常芳香的,这也是餐厅为什么生意会那么好的原因。但这又跟我“发卡经验丰富”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我周边的很多人,尤其是年轻的异性会错误地将“想要吃掉我”的想法下意识认为成“喜欢”。
所以我才不得不不断地发卡,我也想恋爱啊。我已经快成为大叔了……然而我可不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和鸡鸭鱼鹅一同躺在砧板上。所以我反复拒绝那些自以为喜欢我实际上想要把我当食物吃掉的家伙们的告白。
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
现在我们的视线拉回现实——我能感受到远处某位女性那种来自于“猎食者”的气息……我抬头,四周的高墙围起来的学校,而唯一可以进出的地方也只有大门罢了。于是眼神在校门口和高墙之间不断游离。
“咳。”一个老爷子重重的咳嗽声。
果然今天早上门卫大爷也在呢。正如我对于告白这方面很有经验一样,门卫大爷锐利的眼神不但穿透我的头盖骨、而且已经窥探到了我的思想:他就像一只准备好战斗的猫一样战栗起全身,很显然已经准备好随时冲刺抓住敢于翻墙的任何人——在他老人家面前翻墙是不被允许的行为。
当然,我也不会这么做的:对于手中拎着无论是质上、还是量上都完全可以被叫做奢侈的食物的我来说,如果要保持这些食物能完完好好展现在忒缇的面前的话。
所以呢……很想无视此时此刻的事实,但是现实是不会因为我的个人愿望而转移的。硬着头皮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或许我应该整理一下衣角,好让接下来在拒绝对方、并且在这个家伙收到好人卡尴尬离开之后能在四周的路人那里留一个比较高的印象分?
我真是为忒缇着想呢:那个丫头肯定不希望给自己送饭的送餐员在四周的同学看来是一个恶劣的家伙吧?
好吧,虽然好像已经挺恶劣了:在校门口拒绝告白的记录,鄙人无出其右。
继续前进吧。我已经可以清楚看见这位年轻老师红透的脸了。
“呼……”深呼吸,接着——我很顺利地穿过校门。
咦?
情况有点不对。出于惊诧,我尽力不动神色地扭头看着那个应该向我告白的女性。当然,如果能无视她的“死亡发型”的话,倒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伙,以至于我都光注意她的衣着而记不起她的长相了。
当然,或许这也和我记不住人脸有关?如果硬要问我一个才见了几次的女性的张长相,那就是在挑战我的想象力和记忆极限:多年以来在我看来大多数女孩子可都是一样的——我相信任何人都不会刻意去分辨田地里每一颗白菜、每一枚土豆的长相的吧?毕竟我在不少人潜意识当中只是一个会动会说人话的“可口食材”,菜场里的食材可不会去记得刚刚准备付钱的时邻居老王还是邻居老李呢。
我好像还是从那个女生的行动中发现了什么端倪:她并没有看着我,但是她也没有看着其他学生——是的,或许连“人”都没有被她放在眼里。
我顺着她的眼神一路追下去。
然后终于是得出了一个结论:在渴望食物的人眼中是不会有人的。
难道是她正盯着我手中的大餐盒?啊,我明白了——今天烧菜的锅是昨天油炸了我一只手的那口。
我抱住饭盒——如果我手中的东西被她吃掉的话忒缇就没有午餐了,虽然可能午餐会变成这位教师,接着在当天波尔萨瓦城再加上一个“某某学校某某班级班主任离奇失踪”的新闻。
大步离开——在眼前这位的这位女性叫住我之前。
“焉何。”衣角在我神游的时候被抓住。
扭头——不会认错的、纵使是脸盲如我:
无论是末端卷成一团的头发、
还是很不错的身体曲线、
亦或是光洁的脸蛋、可爱的、温润的嘴。
是那个家伙——
“忒缇,你的午饭。”
我晃了晃手中的大餐盒。
“嗯。”忒缇的嘴角露出微不可见的、可爱的弧度。
……
……
“我喜欢你哦——██!”
放开【余】!
“你向着我表白了不是吗?我可能也真的喜欢上你了啊,██。”
放了【吾】!!
“你看我家的厨房怎么样,我可是很会做菜呢!”
很痛啊,放了【俺】!!!
“██,接下来第一道菜是东坡肉哦,需要用肥瘦相间的肉才好呢!不过你稍微有些瘦了呢。”
等等啊——放了【朕】!!!!
“不要动啦~嘿嘿嘿嘿,即使对于我家的大厨房再怎么惊叹也用不着这样的——因为,你很快就是我的了,在吃了我烧的菜之后。而未来,这个厨房也是你的了!”
呜呜呜呜!!!可恶!可恶!可恶!放开!
“你真的好重啊,这样吧,我解开你的绳子,不过你要听我的话乖乖地爬上砧板哦,我们就这么约定了,██。”
救我!
“我说了吧,这是我们的约定了,明明我们就要合二而一了。”
没、我可没要这样!
“我改变主意了,第一道菜,红烧脚掌吧,这样,██你就不会擅自逃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啊,真的,好痛,你家的刀没有磨过吗?!
谁来救我,我一辈子都会追随他的,无论是谁——
【汝哟,朕在此。】
能听见骨肉分离的声音,能感受到浸没双脚的灼热液体的粘稠。
【现今——汝将伴朕之身畔。】
眼前的家伙背对着我跪坐着,而扭头的时候——嫣红的嘴唇散发着血腥味。
【汝将为朕之食】
【君将作朕之眼】
【尔将成朕之心。】
嘴并没有动,然而我却知道某个的家伙在说什么。
【呼呼呼呼~】
那个家伙从周边的肉当中走出来,这样盯着我。
你是谁——
【朕之名为——饕餮。】
眼前的,是妖媚的、挂着血液的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