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灾难般的交通以及令人啼笑皆非的排水系统一直都是这座城市的让人诟病的地方。每逢降雨的时候,即便只是阵雨,积蓄起来没有排掉的积水也足以将城市的马路淹没近半。届时堵在路上前进不得后退不了的汽车司机只能怪自己遭了秧,出门没有看黄历。
现在,墨莎的目标就因为这种城市系统自身的问题,而受困于这无形的囚牢之中——动弹不得。
比体温的温度要低上一些的雨水从墨莎的连衣帽的帽檐上滴落,落在色调偏冷的蓝色冲锋衣上。此时的她蹲在足以俯瞰这座城市的高楼天台上,并且只差一步之遥就会从上面坠下。
“目标位置确定。”
墨莎通过放在耳朵里的通讯器与她所属的迪尔塞斯机动室第七特攻队中的策士,火辣的灰色烤肉——顺带一提这种没品位的外号是她本人自己取的——取得了联系。
“太慢了太慢了,队长你这也太慢了,咱都等到快睡着了。”
“……”
“好啦好啦,别生气嘛队长。对了,队长,你刚刚一个人去哪了。咱当时还想给队长介绍一下这边的特产呢,结果一转头队长你就不见了。”
“……”
“明白了明白了,不想说的话咱也不会强迫的。不过让咱猜猜——难道你去私会赵伊月那个小姑娘了?”
“不是什么小姑娘,是赵伊月博士。”
“噢噢噢,那个小姑娘是博士来着,差点忘了。不过队长你别这么死板嘛。她本人肯定也不希望别人整天‘博士’‘博士’的叫她的,显得她太老了。她可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按照她的性格,肯定更希望咱们叫她‘天才少女’吧。”
通讯器里的火辣策士如是说道,
“‘人家不是什么博士,是天才美少女!’——她的话肯定会这么说吧。”
“……无法反驳。”
“所以,队长你承认了,你刚才是去见赵伊月了吗?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呀,难道是在聊恋爱相关的话题吗?还是说你们两个其实一直都有那方面的意向——”
“闭嘴,现在专心在任务上,其他的事不要多想。”
“诶……好吧。那么队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小帕她已经在空中就位了,如果用暴力突袭的方式,你们两个一起上就能解决这次任务了,完全没有本人以及其他家伙的出场余地喔。”
“我想先在观察一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愧是队长,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现但还是感到不对劲了。这是直觉吗,还是说是对命运的探知呢——”
“你是在嘲讽我吗?”
“怎么会。咱只是惊叹队长能够在什么都没发现的情况下感知到了这份异常而已。队长,你仔细看,咱们的目标是那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对吧?作为目标而言,它还真是显眼得过分了。咔哒。”
“……你不会是在吃东西吧?”
“对喔。咱在吃香草味的黑白配,就是那个‘黑白配,男生女生配’的那个黑白配。怎么样,队长,待会你要吃一根吗,很好吃的。”
“……之后我会试着尝一根的,但正事要紧。那辆黑色轿车怎么了,目标不是已经确认就在里面了吗?”
“目标嘛……咱可以肯定就在里面。毕竟咱们负责情报的小海可是超能干的。虽然战斗方面只是三流水准,但在情报的利用和搜集上也就只有那传说中的白氏姐弟里的弟弟才能和他比较吧。”
咔滋咔滋——策士不断咀嚼着她口中的黑白配。
“但重点不是目标本身啦。队长,你的‘不对劲’应该源自目标周围那些车吧——从刚刚开始,目标周围堵着它前进的车好像就没变过。”
“那又怎么了。”
“从半个小时前开始,目标就一直坐在车上了,周围的车也是如此。一直,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她耐心地为墨莎解释。
“……目标周围的车是他的护卫吗?”
墨莎提出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然而策士却否定了她的猜想:
“如果是护卫的话到还好。但应该不是那样。重点不是那些车,而是他们看起来漫无目的地行驶着这一件事已经持续半小时了。虽然我们事先就得到了他会经过这里的情报,但我们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莎沉默了一会,
“所以,你的意思是——”
“——与其说那些人是护卫,不如说是确认诱饵有在好好履行职责的监察官。换而言之,咱们这次任务的目标,只是为了把咱们引出来的诱饵。这次的任务,恐怕是一个陷阱。”
咔嗞咔嗞,策士又吃光了一袋黑白配。如果墨莎问了的话,她就会知道这已经是策士吃完的第十三袋黑白配了。
03
即便是陷阱也没有关系。
墨莎的任务只是抹杀。
她只需要把任务目标杀死就行了。
“包括帕萝丝在内,你们全员待机,随时准备接受我的命令行动。”
如果担心是陷阱的话,那么用最强的实力去踏破陷阱就好。
舍弃实力不足的部分,用没有弱点的最强去行动——这样一来就不会担心对方的陷阱能奏效了。在墨莎的认知里,只有弱者才会被陷阱阻挠,真正的强者是能无视陷阱的。
“这次的任务,交给我来完成就好了。你们负责在后方支援我,有突发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然后她主动切断了联络。
墨莎在官方资料上介绍高度为三百零三米的大楼顶上,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她近乎垂直地坠向地面。服从重力地向下掉落的墨莎,以自己的身躯撕开了雨幕。
暮霭沉沉的天空下,有那么一两个路人恰好抬起头看向天空,有可能是想看看这片乌云有多么浓厚,也可能是想确认雨势有没有减小的趋势,总之因为某个契机他们抬起了头。
因此瞧见了那从天而降,从最初的黑点在一瞬之间化身为灰发金瞳的美丽女性的场景。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觉得这名女性在接下来的几秒钟内会变成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仿佛她的美丽能够将那种常识抹去。
“————”
在落地的瞬间,有着路怒症的司机停止了按响喇叭的想法,交头接耳的路人们停止了脚下的步伐,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孤独之人也被一股莫名的引力抬起了头。在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马路上,一瞬之间产生了格格不入的“死寂”。
这片机缘巧合之下才形成的死寂在下一瞬间爆发出的巨大声响的作用下被摧毁殆尽。凡是视力正常的人,都被那个从天而降的女人夺去了全部的视线。
墨莎以右腿膝盖着地的方式,并不能说多么平稳的落地了。
在重力势能的帮助下,她摧毁了大面积的柏油路,但却意外地没有波及到任何一辆汽车,这和她跳到有着红绿灯的十字路口有直接关系。
“目标——确认。”
半响之后,如雷鸣般爆发出的欢呼声将墨莎的自言自语完全吞没。对于即使在国庆期间都不得不开车在外劳碌,神经几乎麻木的司机来说,如天神下凡般降临在十字路口中间的墨莎着实是一剂过于有力的强心剂。
不过,如果此时落下来的是不久后就将退隐的,无法克制自己杀人冲动的不死的杀人魔诺瓦——大概整条街都会变成一副尸山血海的惨烈光景。这些正在为不可思议事情欢呼,甚至已经开始拿出手机拍摄录像的路人们只会觉得能见到这一幕的自己很幸运,却不知道能够活下来才是更加值得庆幸的事。
“————”
黑色轿车的车门在欢呼声悄悄地打开了,然而正当车内的人打算从车门处离开时,
凭借肉身的移动刮起强风的墨莎出现在了轿车的车盖上,并且用手撕下了刚刚开启一半的车门。然后像是刚刚才想起来一样,她多余地戴上了身上这件蓝色冲锋衣的兜帽。
“……你好。”
向墨莎搭话的,是一个没有面孔的——不,按理说肯定是有自己脸庞的,有着属于自己相貌的人才对。但是,在墨莎的眼中,他,或者是她,是一个没有样貌的存在。
虽然不可思议,但并不是不可解释。
就像是人类眼中的蚂蚁,
谁又能去辨别出每只蚂蚁的不同。
这既是墨莎的强大,也是墨莎的缺陷。
如果没有队友就没办法确认目标。
或者说,当目标的强大得到她的认可时,目标的容貌才能在她的脑海里留下印象。
“你要死了。”
墨莎说。
“——”
大概,这一刻对方是想笑吧。
但又因为过于恐惧而笑不出来。
他或者是她,憋笑憋出了内伤,发出了“咳咳咳”的声音。
但是墨莎是一副严肃到无法令人觉得她是在说笑话的表情。
然后她挥了挥手——纠正,是做出要挥手的样子,但是没能挥下去。
有什么东西在拉着她。
不止一个,有数不清的,细小的东西在拽着她的手。眼角的余光望过去,淋了冰冷的雨水后在半空闪闪发光,反射着寒光的,是数不清的线。
“钢丝?”
——或者是类似的,但要更加坚韧的上位物品。
这些细小的钢丝封锁了墨莎的行动。
发觉墨莎似乎无法行动的目标慌不择路地从几辆车的中间跑走。
她不急着立即采取行动,先是站在车盖上观察了一遍周围。
从她的身上向外延伸着数不尽的细小丝线,姑且称之为钢丝——这些钢丝追溯到源头,是一名站在风雨间,穿着黑色的夹克,正在嚼着口香糖的少年。
他正在反复地咀嚼着嘴里的口香糖——当然也有可能是泡泡糖,取决于他的口味。
少年动了动嘴,
“开枪。”
墨莎从他的嘴唇变化读出了这一讯息。
在墨莎磨磨蹭蹭的这会功夫,四周车辆上的人都下来了,这之中显然有一部分是不知内情的一般民众,絮乱地撤离到了道路两边;而另一波人并非如此,他们服装虽然各异,但却被一件相同的事物联系在了一起——那是一把口径大到离谱的,不像是正常枪械,更像是发射榴弹的武器,而它的外形却又跟普通的狙击枪十分相似,离榴弹发射器相去甚远。
墨莎动了动手指,但钢丝还是牢牢封锁着她的行动。她甚至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时候中了招数。无法动弹的她,只能站在车盖上给人当靶子。
如果说这是陷阱的话,那么现在的墨莎——毋庸置疑地完全踩进了陷阱,并且钻到了最深处。
用棋盘的术语,那便是——将,她完了。
04
最近“反抗命运”,“打破命运”,“亲手创造自己的命运”之类的话似乎已经是一些娱乐作品的主旋律。命运是可以打破的存在,自己的命运应该由自己的双手来决定——之类的话好像总能在各种各样的作品里见到。
虽然能理解打破绝对不能打破的东西,这种触犯禁忌的事情着实会击中人们的好球区,但泛滥到似乎凡是提到“命运”就一定是用来被主人公打破的程度,反而让人觉得庸俗了。
不过——
无论主人公们为了打破命运而付出了多少努力。
即便他们最后成功了——就真的意味着他们打破了命运吗。
——林鑫不这么认为。
在十六岁的林鑫看来,那些主人公们赌上自己的一切去打破的命运,从性质上来说就是一个诞生之初就是用来被人打破的命运。而打破那个命运的命运,才是主人公们的命运。
从作品的角度来说,主人公们打破的命运毫无疑问是作者为了升华作品情感而设置出来的一次性消耗品,真正决定主人公命运的,实际上还是作者本人。
角色无法杀死作者。
即使是以打破第四面墙作为圈外卖点的死侍也无法做到。
能够杀死的只有作者设置出来被他们杀死的角色。
能够打破的只有作者设置出来被他们打破的命运。
所以很可笑。
林鑫觉得那些自以为可以打破命运,或者认为自己已经打破命运的人——十分可笑。那些企图通过努力改变命运的人固然是可敬的,但同时也是可笑的,因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着能够改变的命运,他们以为已经改变了的命运,才是他们真正的命运。
真正的命运是没有意义的存在。
它并不该被用来讨论。
它仅仅只是因为存在而存在,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它并没有被打破、修改的价值,因为无论是被打破还是被修改都是它本身的一部分。无论做什么都只是命运的一部分。
那么,
该给这段长篇大论下一个总结。
林鑫他,
“‘命运’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从来不相信命运的存在。
所以才会嗤笑那些打着“改变命运”,“创造命运”口号的人。
“一定会发生的事,为了让这一定会发生的事不发生而去努力最终导致那件事没能发生,最后所谓的‘一定会发生的事’就因为它的名字而变成了‘根本没发生’的事。人们就会认为‘命运’被改变了。但并非如此,从宏观的角度来看完全可以解释为那件事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无法发生’——这种近乎诡辩的说法一旦确立,证明的并不是命运的强制性,而是等同于是在否定命运的存在。”
如果什么都是命运的一部分,
那么就意味着命运是不存在的。
“老大——你在说什么呢?”
正当林鑫沉溺于自己的滔滔大论时,
身穿熊猫睡衣的少女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
少女年龄要比林鑫要小一些,可能只有十四岁,应该是正在上初中的年龄。
“没什么,只是前不久被一个坐着轮椅的大姐说什么‘你的命运我就不客气地拿下了’这样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很生气而已。”
“可这也不是老大你自言自语的理由啊。”
“啰嗦。我这不叫自言自语,这是在烘托气氛啦——所谓的,‘命运中的对决’,类似这样的感觉?总之你不懂的,这种比起反抗命运,顺从命运还要高一等级的,否定命运存在的快感你是不会明白的!”
“噢噢噢,总而言之就是那个吧。大姐头以前经常说的‘中二病’,是吗?”
“就是因为有小吱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贴中二病标签的人存在,所以我们这些有着真正高远志向的人都招到了灾难性的误解。”
林鑫向前踏了一步。
理应是正在上学的高中生年龄的他,向着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区域迈进了一步。炸毁的汽车,损毁的街道,以及将这一切惨烈景象蒙上一层遮羞布的黑烟。他的外观和这片景象格格不入,话虽如此,某种意义上这种惨状却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就在刚才——有一名灰发的女人站在一辆高级轿车的车盖上,而现在,别说是那个女人,就连那辆高级轿车都被炸的连碎片都见不到了。那些侥幸从现场逃离的路人,纷纷用后怕的眼神看着这名嬉皮笑脸的十六岁少年。
而少年的帮凶——那些拿着大口径枪械的帮手,也是一副笃定事情已经解决的样子。毕竟,即使浓烟遮住了视线,但依旧能辨别是否有没有人在那片重灾区里站立着。
想必已经被炸成了尘埃了吧——连厘米级的残渣都无法留下来了,大家都这么想到。无论是手持枪械的帮凶,还是罪魁祸首的少年,都一致认为女人已经死了。
毕竟,
“能从‘灾厄魔线’的束缚中逃脱的人,一个都不存在。”
“……给自己能力命名的方式也超中二的——而且还是最低俗的那种中二。”
“闭嘴!穿着熊猫睡衣的小吱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什么啊!你对人家的睡衣有什么不满吗!”
“没什么不满倒不如说很可爱但是穿着睡衣上街也太奇怪了!”
“从来没有规定过不能穿着睡衣上街吧。人家超喜欢这件睡衣的,所以在外面穿着它有什么不好——诶,你刚刚是不是夸我可爱了?”
“不,没有,绝对没有。像你这种没胸没屁股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的小屁孩一点都不可爱。”
“是这张嘴吗?对小吱进行人身攻击的嘴就是长在这张歪瓜裂枣脸上的嘴吗?看我把它扯烂,嘿咻——”
“你居然真的扯啊,嘴唇,嘴唇中间要裂开了!”
林鑫伸出手去抓小吱,想要阻止她以下克上的行为,然而他的手却穿过了小吱的身体。
不是障眼法,也不是在玩弄字眼,而是字面上的——像是穿过投影一样从小吱的胸口进去,然后从她的背部钻了出来。
“……不愧是‘the void’,虚无的力量真可怕。”
“我能明白你嫌弃‘虚无’太过直白所以打算用其他语种代替的想法,但你也不能直接套用人家电影的名字呀,老大。”
“什么,‘the void’是部电影吗?”
“豆瓣评分5.8的加拿大电影,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只是在用百度翻译的时候查到的而已——什么啊,才5.8分,那不就是部B级片吗?浪费了这么帅气的名字。”
林鑫叹了口气,
“算了,任务完成,收工吧——”
转身,打算就这样丢下那些不归他管的“士兵”,离开此处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今晚小吱你打算吃什么?”
“烤肉!小吱想吃烤肉!”
“好,那我们就吃烤肉吧。”
欢快地决定了庆祝胜利的晚餐,然后——
“————!”
从少年的身后传来刺耳的破空声。
林鑫即使不用特意去回头,也能想象得出那是某种投掷物被某人丢了过来。他也没有回头的必要——事实上,当他停下脚步,打算看是谁这么不长眼朝他丢东西过来的时候,那样东西就已经被割裂成了四十八块。
那是一具已经看不出原样的尸体。
大概在被丢过来的时候还不是尸体。
“诶呀——头疼了,好像一不小心把自己人杀了。真是罪恶啊,真是差劲啊,真是不妙啊。”
他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在了自己的掌心上,
这一举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象征意义,
只是不想给清洁工人带来麻烦——少年真心这么想着。
“给我出来,让力量暴走失控的我背负上杀戮同伴污名的‘恶’在哪里,给我出来!是你吗?还是话说是你呢?又或者说是你呢!”
“老大,你的力量根本没有失控吧,不如说根本想象不出来你这种微妙的能力失控起来会是什么样的。”
“……别把我的‘灾厄魔线’说成‘微妙的能力’!我这可是操纵丝线的能力啊,你根本不明白这能力有多么酷!不管在什么作品里面,丝线使总是带着神神秘秘的笑容,不管是逼格还是角色定位,甚至连人气都是超高的角色!”
林鑫咬牙切齿地瞪着不知道自己犯下什么罪孽的熊猫少女,而后者似乎并没有把自己口中的“老大”放在眼里,而是望向硝烟弥漫之处。
那里正有一个人——或许不该称之为人——站立着。
“毫发——无损。”
小吱说出了那个人的现状。
橘黄色的火焰摇曳着,呛人的硝烟混淆着人们的视野,在那片已经尸骨无存,被熏黑了的钢铁废墟上,戴着兜帽的金瞳女性正面无表情地直立着。
“嘁,真是个怪物。”
林鑫咂了咂嘴,
“不过也对,要是被重火力就击败了,那也太掉价了——超能力战斗作品的铁则之一,能力者只能被能力者击败,要是被无能力者打倒,那也太怪诞了。”
“我明明记得老大你喜欢的那本轻小说里就有这样的事……记得叫魔法禁……”
“那是例外!懂吗,世界上总会有例外的,记得是哪位哲学家说的,‘世界上不存在绝对正确的话’,虽然这句话好像本身就是悖论。”
“根本没有说出那种话的哲学家——”
“——总之上吧!!”
在肃杀的战场上,在冉冉升起的硝烟前,在被分成四十八块的尸体旁,肆无忌惮地畅所欲言的二人组,正式与已经脱离人类范畴的怪物展开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