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男性,46岁,魔导芯片植入者。死者大衣上的DNA检测结果在数据库里没有匹配人物。”
新闻里播报员不带感情的甜美嗓音真是让人沉醉。
现如今这个年头死人是新鲜事,自从31年地面组议会终于被当权党暗箱操作全票通过全球脑识别芯片移植之后,基本上没人再敢光天化日下把人曝尸荒野,就算是一枪直接打爆了脑芯片,服务器也会备份上死者生前半天的记忆,就连在那记忆里面登场的人物,但凡是加装了脑芯片的,无一例外会被识别出身份,虽说这偌大一地球上是有不少敢于在政府议会眼前挑眼瞎跳的权贵,但也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忌惮些现如今这个满是过激理想主义者的野蛮政府。
“怎么,一脸傻笑”坐在左边帅哥金毛男略带猥琐地探过头来瞟了一眼我电脑上的屏幕“看个新闻都能把你乐成这样,你是不是最近穷的吃不上饭把脑子饿坏了。”
“确实,在自习室里面发出这种诡异的笑声有失教养啊”
于是右手边有着高挑身材和如瀑长发的女人甩了我一脸嫌弃。
“哎,我说哥俩,天天损我有意思么。”
“有意思。”
“有意思吧,比干看书有意思多了。”
这二人自打从进了大学之后就每天鬼混在一起,乍一看上去倒是像羡煞众人的神仙情侣,走在学校里有说有笑也似道青春好风景。
但是凡事不能只看表象啊同志们!
这二人简直就是反社会的代表,不,应该就是典型的反社会人格。
缪英博,亚欧混血的天生金毛,生着一副让人看了便会反思自己人生意义般的俊美脸庞。
引用第一次见到这家伙的陈大小姐的话来说:
“那笑容让我想起了降落凡尘的大天使米迦勒。”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陈大小姐能一直信誓旦旦地大谈那些奇谈怪论,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那对星空般深邃的瞳孔里总能透出些许愁绪,单凭那栩栩如生出神入化的描述我就知道那个装神弄鬼的米迦勒先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男。毕竟那一缕脸上的红晕是藏不住的。
然而。这家伙却是个超自然信者。没错,有个叫做北方新教的诞生不久的宗教团体,每天都在各种大肆宣传着神灵带给众人的各种大恩小惠,上次这种宗教盛行还是在四百年前的中世,神的鬼的这一套早就被淘汰了百多年的玩意却在几年前的冰河灾害里宛如雨后春笋般涌了出来,就因为缪英博不知道为什么成了这个奇怪玩意儿的忠实信者,生养他十九年的科学家老爹直接把这家伙的经济来源断了,我现在都还对那天的事情历历在目……
心理学的课上,缪城教授正显摆完自己苦求十年才追到手的缪英博老妈,心情十分愉快的时候顺口便问了一句:“谁知道我年轻时候在过山车上告白是为什么加大了成功几率吗?”
就当我打算脱口而出吊桥效应的时候,这个金毛奇葩若无其事地蹦了一句:“是因为丘比特大人正好路过听见了。”
顺带在胸口比了个哈利路亚。
不难想象研究了大半生自然科学的爹听了儿子如此嘲讽般地贬低了自己多年来的努力结果之后是如何雷霆大怒的了。
不过最近这家伙在面向女性的可疑咖啡厅打工,收入貌似也是不错。
真是瞎了老天的眼。
然而说起右手边这位美丽动人的气质美女,那说不定会跌了诸位的眼镜。
被誉为天才画家的欧阳寻小姐,以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油画和令人发指的年轻成名多年,然而当她进了大学,翘首以待的粉丝们正准备瞻仰成年之后欧阳寻的惊人蜕变时,欧阳大小姐却毅然决然丢掉了颜料转型成了漫画家……传说中的十八禁漫画。正常向,bl,百合,乃至人×题材都颇有涉猎,以至于在出道一年后以作品《chaos love》令人震惊的销量再次让世间不得不认同天才画家画什么都是天才这件让人再次怀疑自己人生意义的事实。
没错。
那是在去年夏天。
一个令人心神宁静的午后,阳光仿佛像是被不时飘来的片片云拨弄着奏出安眠曲一般,慵懒地划过路人的脸庞。
“同学!”
被可爱女孩子叫住的欧阳寻不掩自己内心的激动,忍不住咧了个稍微有点猥琐的笑容。
“怎么,呃,了?”
欧阳小姐目光在女孩子身上到处流窜,雪白的大腿和形状可人的胸部看了个爽,以至于咬了舌头。
“我特别喜欢你的作品!”女孩子下定决心喊了出来,在这个偌大校园的一隅声音似乎传的很远。
女孩子发觉自己的失态,刹那间红了脸。
“特别,那个,有艺术感。”
声音越来越细,就连在树下装睡离得只有两米远的我也不由得竖起耳朵。
“噢~”欧阳寻的声音宛如恶魔,“具体哪里比较艺术啊?”
女孩子低着头。
“说出来我就给你签名。”
欧阳寻把嘴唇贴到女孩子的耳边。
那宛如魅魔般的甜美话语冲击着大脑最敏感的部分,少女变得有些颤抖失神,最终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就是第一章里面男主角在XX的时候XX的弧线和XXX的角度和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中略五千字左右。
当少女发现自己好似被催眠一样大喊着的东西是多么的不堪入耳的时候,欧阳寻的手已经伸到了少女的领子里。
那一天,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久久萦绕在我的耳边不能散去。
“说起来晚上那个晚会吃点啥啊。”
金毛把脚驾到桌子上,周末的图书馆到了傍晚只剩我们三人。好似纯白的塑料构筑起来的巨大空间,全息投影出来的书架被塞得满满的一排排地排列着,即便这看上去汗牛充栋的图书馆说到底也不过是指甲盖大小的芯片一枚随意投射出来的仿品。
也许不该说是仿品,我望着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白色海洋。
“查到芯片里备份的资料是哪来的了么。”
“不行,只查到注册地址和服务器的多重加密,基本不可能破译,就算破译了也也会被马上销毁。”金毛撇了撇嘴。
说起来金毛虽然每天满嘴神佛,但是在IT这方面他是整个组织里面的权威。
“我倒是在万维网上查到点好玩的。”
欧阳把电脑屏幕转了过来。
“2016年12月27日,北京发表声明:在中国北方肉眼可见的橘黄色大片光芒实为极光,被证实为冰河季来临的征兆。”
“2016年12月28日,某城郊外发现大片焦痕,被证实为彗星坠落。”
“2016年12月28日,美国关氏研究所所长去世,为自然死亡。”
“然而这几条新闻的关联点都是你拿来的那块芯片里记载的个人信息,那个人在布朗革新工作,也就是所谓的关氏研究所。”欧阳顿了顿道,“前两条的研究机构都是这个所谓的关氏研究所,而且第一条明显是伪造的说辞,冰河期在2201年才确认,不可能影响到一百多年前的中国。”
欧阳寻脸上浮现了些许不自然的潮红,接着道
“这可真是有意思,引导全人类进步的布朗革新居然在两百年前伪造过这种信息,这也就说明他们买凶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我大概算是明白为什么有人不想让我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了。
不过,为什么会派出来这么一个外行人来,还留了个找人的活儿。
我从兜里掏出那张银行卡看了又看。
这个人对我貌似很是了解,以布朗的能力来说,想做掉我也不该用这种方法来试探。
我又想到了组织,看了看这两个人淡然眼神里藏不住的那一点狂热,那不该属于正常的人类。
那老家伙什么时候造出了这种怪物。
不过,也说不定这才应该是正常人吧,某些方面。
仿佛是被抽掉了浑身的筋骨,我把身子窝在椅子上,“哎。累死了。”
“说到底,还是那到今天为止也只有布朗革新独享着的新粒子导向技术的锅没跑。”
金毛叹了口气,对他们这些狂热的信者来说,这种本不该存在于世的玩意儿就是那万恶之源,社会毒药。
不管怎么说,今晚还是得会会那帮大佬们。
“这个节骨眼上,在这个联合国所属的大学里开所谓的企业晚会,明明毕业季还早得很,看来是别有用心。”
金毛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显得有些疑惑。
“鸿门宴啊。”
欧阳寻也迅速地清理了搜索记录,有些无奈道。
“不过这机会到了眼前,不抓住那就是脑子有问题,刘邦都没死在鸿门宴上,何况老子也没刘邦那么怂,不怕。”
毕竟,都是科学和生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