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米利亞——那是一個隨處可見卻又有些獨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國家。這個青澀的國家,也迎來其第200個四月。幾乎每年都被雨水和烏雲覆蓋的這個月份里,國家的首都——菲莉亞鮮有的出現了太陽。
陽光不只驅散了烏雲,連這幾天堆積的抑鬱也一併去除的樣子,大街上明顯比前幾天要有朝氣。
與此同時,有著黑髮黑瞳的高中二年級少年——淺 · 克爾,也以自己的方式迎接這朝氣蓬勃的一天。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慘叫的方式。
「真是精神百倍的慘叫聲呢,很好很好。不過會吵到鄰居這點要扣分哦。」
帶著可愛笑容的少女用著事不關己的語氣如此説道。
而從床上彈起的淺拚命往身上拍,確認到身體的實感和溫度後長嘆口氣,瞪向少女。
猶如被神明眷顧的美麗容貌,藍天般耀眼的雙眸和微帶透明的銀白色頭髮,都讓少女有著超越凡人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存在感。
如果要形容的話,綻放在皎潔月光下的高嶺之花恐怕最爲合適。
只是淺很明白,就像顔色鮮艷的蘑菇通常是毒蘑菇,玫瑰花一定都有刺一般,擁有美麗外貌的這個美少女,她所富含的毒性也是不容忽視的可怕。
確認頭腦的溫度還是正常水平後,淺帶著抽搐地笑容問道。
「可以容我問一句……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奏。」
被稱呼爲奏的少女,看似無法理解疑問的意圖,歪了歪頭。
「是指什麽呢,淺?」
「就先從你捧在胸前的東西開始問起好了,那是什麽?」
「這個啊,是叫做『電擊槍』的東西哦。」
就像怕淺不知道這是什麽一樣,奏順帶演示了一下,可以看見電擊槍前端閃爍著白色的光芒。
「哦是嗎,那下一個問題。你拿那個電擊槍——又被稱爲足以讓一個成年男人暈厥的兇器,做了什麽?」
「對準淺的胸口毫不猶豫地刺下去……啊,這個時候還是說撞過去了會比較好?」
居然把重點放在斟酌用哪一個動詞比較好,性質更加惡劣。
「哦哦,是什麽動機讓你做出這種足以被起訴的行爲呢,嫌疑人奏·黎基帕提小姐。」
「爲了把睡死的青梅竹馬叫醒,這是無可奈何的。」
如果這裏是偵訊室的話,比起臺燈或者豬排飯,淺恐怕會毫不猶豫的把整個桌子往那張毫無罪惡感的臉上扔過去吧。
「再説這種做法不是很普通嗎? 」
「我說啊……這個世界上哪裏會有人……把用電擊槍叫人的方法稱之爲普通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種要是使用方法正確就能奪取人命的東西,到底怎麽才可以和morning call聯係在一起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看來光靠怒氣和肺部所有空氣一同吼出的咆哮,還不足以動搖奏臉上的微笑。
「結果而言不還是生龍活虎嗎?」
「那是運氣好而已!很有可能就這樣一睡不醒吧!」
「那不是很好嗎?這個世界上可是有很多人都期望這種既安穩,又沒有痛苦的離開方式哦。還真是賺到了呢,淺。」
奏露出混有得意與調皮的笑容,眨了眨右眼。
「好個鬼啊!恍惚間都看到河對面的祖父在向我招手啊!」
「原來淺喜歡日式啊,不過我個人而言更喜歡西式哦,炒蛋比煎蛋捲好。」
「我不是在說早餐的話題!」
風馬牛不相及的對話和接連不斷的吐槽,剝奪了淺原本就所剩不多的體力,開始用喘氣來彌補消耗過度的氧氣。
一時之間,他察覺到了。
很奇怪。
眼前的景象,和他腦中掌握的某個情報產生了矛盾。
有不好的預感。
「奏,我記得我明明把門鎖上了……你怎麽進來的?」
「那個啊,因爲太礙事就直接拆了,唉嘿☆」
奏眼睛所指的方向,確實能看到名為門把殘渣的東西。
哈哈哈……今天的太陽還真是燦爛啊。爲什麽天空那麽耀眼,我的人生卻這麽灰暗啊。這個世界上肯定沒有人比我還要不幸吧,哈哈哈……
「雖然對著太陽一臉蠢相地傻笑是你的自由。不過本小姐好心提醒你,再不快點準備就沒時間咯 ~ 」
「哈……啊!?都這個時間啦!糟糕,首先是換衣服然後是……」
看了眼時鐘,淺才驚覺不知不覺間浪費了衆多的時間。一邊念叨要做什麽的他慌慌張張把上半身的衣服脫掉,剛準備把下面也脫了時——
「奏」
「在 ~ 」
「……」
「……」
「你怎麽還在啊!」
因爲奏的表情太過理所當然,以致他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觀察青梅竹馬的成長也是青梅竹馬的義務哦。」
「沒有沒有才沒有那種義務,不要大早上就開始性騷擾請快點出去。」
直接把奏推出去把門關上後,淺衝往衣櫃準備替換的衣物。
「真是的……不要從門縫偷看,請去餐桌那呆著吧,大小姐。」
「切」
直接無視傳入耳朵的咂嘴聲,確認奏確實離開之後,他才做出換衣服的動作——同時考慮從今以後要自己起床這件事。
嗯,雖然很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