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非常快,应该还不过十分钟,车就停了下来,车门再一次打开,八个人也就陆续下了车。  

  新哲城医院位居g市一隅,是个不偏僻但普遍安静的地方,同时来医院就诊的人都十分有秩序,也没有吵吵嚷嚷的噪音,至少证明医院管理是十分严格的。

  挂号的人很多,每个窗口前都会排出长长的一溜,据人介绍,哲城医院本来就以医生优秀,服务良好著称,而自搬迁过后,更是引进十分先进的设备,自然也会是更受信赖了。

  八个人走进医院,确认了楼内位置分布之后,便直奔院长室。

  到了那里才被告知院长并没有在,需要稍等一会,所以张宣就决定李然语,赵驰,卜佳佳,白嘉文跟郑宇昂就先在原地等着,他跟刘杏,于君竹则去查看医院楼内大概。

  几分钟后,三个人就已经跑完整个楼回到原处集合了,而其余几人也等到了院长,被院长邀请至办公室内后,郑宇昂开门见山,开始询问起关于孙益丰的信息来。

  “院长,您好,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来这里是想要调查一些事情的。”郑宇昂被院长让到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他也不客气,还没等对方完全坐下就开了口。

  “啊,好,好,先生是有什么事?”院长已经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了,络腮胡子,一副厚厚的眼镜,很是友善的样子。

  因为知道他们这些人的突然来访如果单纯的说是来调查事情的实在是令人不怎么信服,至少问题的范围就有了局限性,于是郑宇昂当时就拿出来了准备好的律师证跟刘杏的法医证给院长看了看,只不过至于律师证的来源,就是不得而知了。

  “是这样的,这些问题事关一个重要的刑事案件,还请您全部如实回答,好么?”郑宇昂严肃地盯着院长的眼睛,见其点头表示答应,便开始继续询问,“我想您应该知道孙益丰吧,是你们医院的人。”

  大概也是注意到事关刑事案件,院长明显重视起来。

  “是,额……是我们这里的内科主任。”

  “最近他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来了?”

  “嗯……”老院长低头想了一下,“是这样,大概七八天了吧,而且还没有请假,本想等他回来之后商量惩处的。”

  “一直都没有请假?那么在他离院之前有没有什么怪异举动呢?”

  “真是对不起,脑袋不好使喽,我记不清了。”老院长指指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

  “那没关系的。还有,关于您的这家哲城医院,是什么时候搬来这里的?”

  “时间已经不短了,大概是一年多以前了。”

  还没等郑宇昂问下一个问题,肩膀就被拍了一下,然后听见了张宣的声音:

  “让我来问吧,刚刚发现了一些事情,也需要了解一下。”

  闻言,郑宇昂点头并起身退到一边,换成张宣在院长对面坐了下来。

  “您好,刚刚也听见了那些问题的答复,也感谢配合,那么现在承接以上问题,刚刚注意到这医院里的手术室,突然想到,孙益丰医生是不是一些手术的主刀医生?”张宣会这么想,全然是因为孙益丰主任的身份,以及通过刘杏观察得知的他手上的一些痕迹总结的原因。

  “嗯……说到这点,确实是,孙医生他不仅是内科主任,也会担任很多大手术的主刀医生的责任,只是……”说到这,老院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是什么?”

  “这也应该算不上什么故不故意的问题吧,孙医生他最近的手术,经常出现较大的失误,照他以前的表现实在是所差甚远。甚至导致一些患者病情加重,真是有损我院的名誉啊。”老院长语气沉重,又带着一些不解,大概也是实在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具体原因吧。

  这里应该正是事件的关键所在!张宣立即作出判断。这样来看,孙益丰在之前确实是有这些怪异举动的,又根据时间来看,这些事总该有所关联。

  再几个问题过后,经过思考,认为已经没有其余有意义的问题了,于是张宣便起身向院长鞠了一躬:

  “今天真是叨扰了,我的问题就只有这么多了,再次感谢您的配合。”

  院长跟着起身:“没关系的,如果是关于我院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吧。”

  几个人跟着道了谢之后便被院长送出办公室。出了医院大门,张宣再次选定了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孙益丰所说的哲城派出所了。

  问了路之后,众人还是步行过去,哲城派出所离医院不是很远,就只是一个极小的派出所,派出所对面是一所小学,在这个时间刚好赶上放学,车辆拥挤,而这家派出所门前也停着几辆小轿车。

  进了派出所内,便有一个警察从墙角的桌子前起身过来询问有什么事情。

  “警察同志,请问你们这里有谁认识孙益丰么?”

  “孙益丰?听着耳熟,哦,我记得他是我同事的好兄弟吧。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啊,那么就请你帮我找一下你那位同事,可以么?有重要的事。”

  “好的,他刚好在。”说完,那个警察就进了另一个房间,过一会便带出来了一个人,他也穿着警察制服,只是长得有些贼眉鼠眼,总归是令人感到不太舒服的样子。

  “你们找我?”那个人瞪着眼睛扫了张宣他们一眼,然后搓了搓手,“有啥事?”

  “我想,你就是孙益丰孙先生口中的好兄弟了吧,孙先生托我们找你问一些事。”张宣见人这个样子,感觉应该是不怎么好说话,所以临时变了说辞,假称孙益丰委托。

  “呦,老孙啊,唉,他想问啥啊?”

  “据孙先生说,他母亲的死亡证明,就是你给开的吧。”

  那人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两转:“这不他让的么?怎么来问我。”

  “看来是这样吧。孙先生交给你这件事的时候,你也并不知道他说的死亡原因是真是假,对吧?”

  估计是张宣说的太过露骨了,那人明显显得有些不乐意,“大兄弟,你就直说,是老孙让你们来的不,这问的我怎么听得就是不对味呢。”

  “恩,好吧,确实不是孙先生委托的,但是我们确实是有些重要的事要问你,还请原谅我们的隐瞒。”

  “哎,好好好,到底是想问我什么。”一边臭着脸说着,那人还一边走到了一个椅子前一屁股坐下,“说好了,别问我什么死亡证明,晦气!那事也是老孙整出来的,我,我什么也没干。”

  “那事?”张宣抓住了他话里的这个关键词。

  “呸,没有,我说错了,要问什么赶紧问,我还有事哩。”

       “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张宣无奈地笑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们,孙先生他拜托你给他开证明的时候,是不是没有专门的法医检查的死因报告?”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地下,又抬头看了看张宣:“是啊,他让我写的自然死亡嘛,他是医生,还能整错不成!”

  原来是这样。张宣瞬间明白过来,这所谓的好兄弟之义,恐怕也是因这人的傻性而来。怕是被利用了。

  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眼前这别扭的人一圈,张宣再次开口:“好了,感谢你的配合,我们告辞了。”然后便跟众人一起出了这家派出所。

  “想必你们也都看明白了吧。”张宣指了指派出所大门,“孙益丰,绝对还有很多隐瞒的事情,隐瞒我们,隐瞒他所谓的兄弟,隐瞒他的上司,包括,”

  “他的母亲?”卜佳佳猜测。

  “没错的,就是他的母亲,也就是被人杀害后,却被自己亲儿子扔在一家废弃医院的太平间里,‘被自然死亡’的桂玉芬女士。”张宣点点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结论,“而虽然这个凶手无从得知,答案却呼之欲出。”

  “我们不能冤枉好人对吧?但是也不能放过坏人。”赵驰接下话棒,“所谓的委托人,怕是嫌疑最大的那个。哪怕他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道理,也不好轻易放过。”

  “我们或许需要把所有一点罗列出来才是,这几个小时的行动中所观察到的东西,需要统计在一起。”白嘉文举手提议。

  “说的没错,现在我们知道的,我先总结一下。”张宣伸出手指来,“第一点,就是我们刚刚就知道了的,孙益丰母亲的死亡证明是虚假的,虚假成分包括死亡原因,死亡地,死亡时间等等。

  第二点,如院长所说属实,孙益丰近期的不正常现象,对一些病患以及他所在医院的影响绝不是一般的大,而他出现巨大失误的原因,恐怕除了精神状况的问题之外,极有可能就是故意为之。”

  故意为之?这个猜想绝对是不可排除的 ,而重点是,他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其实每个人都已经想到了这点。

  “第三点,君竹在我们询问孙益丰的时候对他的神色已经有所观察,发现了很多异样,相信如果细心的话你们也会察觉的吧,就比如一些愧疚,或者有些躲闪的感觉。”

  众人一齐点头,他们确实都有发现孙益丰那时候眼神的不对。

  “再者第四点,就是他失踪的原因,看样子,就是被其他的人带走,并且在这一天准备塞进了火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