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在刚刚好的时间响起,以着刚刚好的声音叫醒了刚刚有一点醒着的李落枫。
没有动闹钟,李落枫默默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发起了呆。
餐桌上的米饭已然已经凉了,当然摆在桌子上的咖啡也是,一切都还是维持着不变的样子。
李落枫稍稍地有些缓过了睡意,于是稍稍地用手指捏了捏因为脸朝下睡而还带着些温热的鼻梁以驱走仅剩下的睡意。
“该去上班了。”李落枫默默地提示自己。
没有在心里说,而是在嘴上说了出来,每天早上李落枫都会说一遍,就像是一句带有催眠效果的魔咒一般。
于是,在起床了有足足五分钟之后的现在,李落枫终于是开始慢慢地挪动着身体,坐在了床上,李落枫扭过头去看床头柜上的镜子中所映照出的自己。
因为睡着而已经蓬乱的头发,因为趴着睡而有点皱的脸。
闹钟还是在响着。
唉。
依然还是,什么都没有吗。
李落枫在心中默默地叹息着。
站起身,李落枫随手关上了闹钟,开始收拾了起来。
从冰箱里拿出了昨晚就应该热好的剩菜,和可能有一点坏掉了的剩饭一起塞进了微波炉,然后倒掉了杯中的咖啡,用水龙头好好地清洗了下杯子。
李落枫低下头,看了看水槽中带有淡淡的咖啡色污水所倒映出的自己的样子,叹了口气。
我…感觉到了孤独吗?会做那样的梦。
李落枫努力地对着镜子中倒映出的那个咖啡色的自己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随即打开了阀门,放走了水。
水中的那个倒影,也随着水流而渐渐地变得扭曲,最终,消失不见。
“叮——”
忽然,一声脆响,惊醒了李落枫。
这声脆响来自微波炉,像是对李落枫这样说:饭已经热好了。
呵。
李落枫把杯子顺手放在相应的架子上,戴上了隔热手套,小心地取出了热好的饭菜。
热气腾腾的饭菜,多多少少的驱散了房间内的咖啡味道,反倒是让李落枫稍稍地精神了一点。
吃了饭,把碗刷了干净,又草草地洗了头,吹干。
“走吧。”李落枫看了一眼镜子中多了点精神的自己,默默地说道。
然后,李落枫便去伸手取下了在衣架上的大衣,然而却愣了一下。
不知何时,大衣的肩膀上粘上一个小白块。
李落枫伸手想要去擦掉那白点,但是那白点却突然就不见了。
“嗯?”李落枫又去看大衣,但是那个白点却是像一开始就不在那里一般。
李落枫摇了摇头,甩去心中的一丝不解,取下了大衣,穿在了身上:“错觉吗?”
“嗯嗯!错觉哦!”
忽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入李落枫的耳畔。
“谁?”李落枫猛然转过头去,然而却什么人都没看到。
李落枫转过身去,细细地看了看整个房间,然而却什么人都没看到。
李落枫不由得顿了一下。
“最近是得了幻想症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李落枫转回身,打开了门,走出了房间。
十二月的天气,是寒冷得难耐的,不论是对于北方还是像李落枫所在的这么一个偏向北方的半南方的小镇都是一样的。
李落枫慢慢地从楼梯上走下,眼神飘忽过楼道墙壁上的的小广告,默默地走出了楼道。
李落枫所住的这个小区距离打工的地方算不上远,就算是徒步,也就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走出了楼弄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跟楼下正在下棋的老大爷打了个招呼,随即李落枫便走出了小区,走向餐馆。
平常的时候其实李落枫应该是应该起的早一点去开门打理店面的,不过最近因为冬天的缘故,恐怕在元旦时候灯火集会的时候才能开始有点人来,在如此寒冷而又完全不热闹的现在,店里可以算是完完全全的冷季,不过也正是这时候,李落枫能在每天早上都好好地睡一个好觉。
但是李落枫此时却是完全没有处于对晚起的感激之中,充斥在李落枫的脑子里的,全都是昨天的那个梦。
这也正常,不论这种事落到了谁的身上,恐怕这种反应都是不足为奇的,毕竟是做了个那么稀奇古怪的梦,而且还是在这么冷的冬天,莫名其妙地在街上的木椅上睡着的,李落枫单是想一想这点都会觉得脊背发凉。
所以今天李落枫提早了出发的时间,想要再去一次之前的那个木椅。
“明天见!”女孩如是说。
李落枫还是记得的,不管是不是梦,李落枫都下定了决心打算一探究竟的。
究竟是做了个梦,还是其实自己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幻想症患者……
李落枫叹了口气,不再去想,专心地走路。
若是换成别的事情,大概李落枫是不会这样在意的吧,但是这件事不同,不只是因为灵异。
随着视觉中风景的渐渐变换,李落枫又一次地走在了这条熟悉的街道上,眼中又一次地映照出每天所见的熟悉的风景,拐过熟悉的拐角,李落枫终于是又一次地看到了,之前的那个木椅。
木椅还是之前的木椅,不论是周围的环境,还是木椅本身,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异样。
李落枫继续走着,一直走到了木椅前。
然后,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面颊。
随即,面颊传来的猛烈的痛感让李落枫明确了自己的清醒。
木椅或者周围都确实没什么异样的,关键是木椅上的人。
先前梦中的那个女孩,此时正坐在木椅上,甜甜地睡着!
李落枫俯下身去看女孩的脸。
不论是精致可爱的模样,缓慢而又平稳的呼吸,还是穿着的一身白色的不算温暖的衣服,都和先前李落枫做梦所梦到的一模一样。
忽然,女孩的呼吸稍稍变了,就像是察觉到了李落枫的到来一般,眼睛也渐渐地睁开。
“不要这样直直地看我啊,果然还是个怪叔……呀!”
没等深雪装模作样地说完,李落枫就对着深雪的额头用力地来了一记手刀。
“还不如是我得了幻想症之类的呢。”李落枫默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