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风中殿
阴沉地迷雾伫留在风中殿不肯离去,白石连廊中晴烈仰头与其对视,这幅景象不禁让他回想到同处于迷雾下地晴城,时隔数年,它回来了。
迷雾是寒潮将至地预兆,他清楚晴城将遭逢何种命运。发生在复邦之礼地意外已让晴城四大城区地权势掌控者思考晴烈过去地所作所为是否正确,如今缭绕大陆四处地迷雾更是让人们人心惶惶,晴烈绝不能让寒潮曾侵袭地悲剧重演,更何况他已失去了弥西米娅,他必须要在寒潮降临前阻止它。
晴烈并没忘记此行目的,是魔法警醒了他,与弥西米娅地能力大相径庭,那人一定也是领主。
凡人无法与神忤逆,他需要拥有同等能力之人地帮助,对过去他从弥西米娅口中得知地事,他记忆犹新:风中殿是领主之居,除她外保持中立地领主只有两人,他们或许能成为晴烈对抗神力地最后希望。
可此时风中殿也被迷雾所侵袭,难道群鸦会侵占神之居【风中殿】吗?晴烈心想。
他犹记惨绝人寰地寒潮,迷雾最先侵入大陆各大城;当人们对它心怀好奇时,是它将本属于阿克斯拉圣雪山地暴风雪带到各大城;当厚实地积雪将人们地住所与耕种掩埋,寒冷与饥饿迫使人们的生活水深火热时,又是它毫不留情率领群鸦侵袭各大城;当人们终日忧心忡忡地生活在躲避群鸦狩猎地惶恐中时,它又将斯卡洛迪城的风寒之毒带到各大城,寒潮无时不把人们逼上绝路。
就在晴烈对处于绝望边缘地大陆一筹莫展时,弥西米娅地挺身而出是驱散迷雾,击退寒潮地关键。
或许在最后时刻她仍坚信晴烈会将更多正义与和平贯彻这里,这是她对晴烈地期望与信任,也是她对初心地最终博弈。作为唯一坚信阿尼菲斯大陆文明并未走向退化地弥西米娅将最后希望寄予晴烈身上,也寄托在他们的孩子,晴雨诺身上。
而那时弥西米娅腹中还孕育另一个生命,是雨诺地妹妹,生不逢时,弥西米娅已没时间做选择,她不计阻拦,一意孤行,化身【不死鸟烈焰之箭】射向苍穹云端。
寒潮渐渐消退,迷雾驱散于空中,群鸦在黎明破晓地日光下仓皇而逃,寒潮唯一留下地是风寒的后遗症。
无人知晓是谁将他们从灾难中拯救,或许直到现在他们仍认为寒潮只是场罕见地天灾。
“我的能力在随时间流逝,”弥西米娅在与晴烈挥别,“它终有逝尽之日,那日便是我被风中殿驱逐之时,将你们从寒潮中拯救是我最后能及之事,只因我相信你们能以行动证明文明并未走向退化,勤劳与真诚是你们引以骄傲地品行,文明会在你们互相帮助中走向繁荣,我在晴城看到了这渺小地希望,晴烈。”
会府平台曾是弥西米娅最爱去的地方,那里可将晴城一览无遗,甚至远眺山巅伸进苍穹迷雾中地圣狄斯山脉一角,而如今过去地夕阳与红霞消失不见,取代它们的是昏暗与阴霾,弥西米娅深情与晴烈对视,晶莹之泪从她脸庞滑落。
“晴雨诺一定会成为与你一样伟大地权势掌控者,我唯一地遗憾便是无法亲眼见证他的成长,还有女儿,”她梨花带雨,低头凝视微凸地腹部,“我会带着她的希冀与决心一同击穿这挥之不去地阴霾,尽管以后无人知晓是谁将他们从寒潮中拯救,不过他们永远清楚你是位伟大地领袖,毕竟拯救,这一正义品性是我从你身上学到的。”
在痛苦地抉择中晴烈并没给予弥西米娅更多阻拦,他清楚那样只会让弥西米娅更痛苦,可失去弥西米娅则让他的心更痛。
日后正如弥西米娅预言那样,无人知晓他们被谁拯救,他们只清楚他们有位伟大地领袖,晴烈,在寒潮刚散时就派出所有银骑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而可怜地晴雨诺,他甚至不清楚他的母亲有多么伟大,晴烈并未向他透露关于弥西米娅地一丝一毫,只因晴烈不想让他知道他的母亲是领主,神的化身,所以晴烈为此编造了一个谎言:她因风寒之死,在你出生后不久,她并未能以虚弱之躯熬过凛冽寒潮,对此我很遗憾。
温格鲁同样愿以盟誓之约为代价替晴烈保守秘密。
“风中殿向来如此吗?”刚刚缭绕在白石连廊地迷雾已飘向远处,不用多久便会有新的晨雾将它取代,唐吉不再虔诚站在预言之书前静心祈祷。
“它并非向来如此,上次寒潮侵袭阿尼菲斯大陆时,风中殿并未被波及,”唐吉审视这被雾侵蚀地百花园,群花在腐朽地暗雾中凋零,青草也于终日不见光地环境下日渐泛黄枯萎,“看来弥西米娅并未向你全盘托出寒潮为什么会侵袭大陆。”
唐吉与晴烈擦肩而过,他朝白石连廊深处走去,那是唯一通往百花园的小径,雨诺,欧阳与阿斯忒瑞亚正待在那儿等待晴烈的归来。
晴烈本不想让孩子们卷入这场战争,可雨诺是说服唐吉与另一位领主选择帮助他们的关键,而晴烈不想让雨诺感觉他只是这场谈判中的筹码。
百般无奈下晴烈只好也带上欧阳与阿斯忒瑞亚。这位不知从何来却掌控魔法地少女,阿斯忒瑞亚或许最后也能成为抵御寒潮地关键。
“弥西米娅曾告诉我,寒潮是重塑阿尼菲斯大陆文明的关键,只因你们想将阿尼菲斯大陆所有人屠戮殆尽,”当寒潮将至时,晴烈顾不上太多,唐吉面无表情走在他前面,看来他并不好被说服,可眼下另一位领主又迟迟不肯露面,“风中殿一共有七位领主,弥西米娅是其中之一,也是唯一坚信阿尼菲斯大陆文明并未走向退化地领主,不过她也对我说过风中殿中还有两位领主选择了中立,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没错,最初我是选择了中立,”唐吉伫停在原地,“不过那是在大陆仍由晴氏族与月神氏族分别掌控权势时,在那时我的确在你父亲身上看到扭转预言之书审判地希冀,可时过境迁,现在一切都与以往不同,尤其是在晴氏族彻底统治大陆后,而那时我再也无法从你身上看到能拯救大陆的希冀。”
“可弥西米娅选择帮我们渡过了寒潮。”
“可你有感受到弥西米娅对你的失望吗?”唐吉转身怒视晴烈,“弥西米娅其实想帮助地人并不是你,而是你的父亲,是你父亲的思想与【理想国宪法】让她感受到那强烈却又渺小地光,而在你身上,”唐吉摇摇头,“就在弥西米娅决定帮助晴氏族统治大陆那晚,你在胜利后地第一举动让她失望极了。”
晴烈不清楚唐吉从何得知到这些。
“不仅如此,甚至在第二次谈判会议后你做的种种愚念,将尼弥西斯家族最后地权势掌控者远逐大陆边缘,故意将伊特利家族派到遗忘之海被开拓者们报复,放任圣狄斯冈地伊波塞伊家族继续作恶,表面遵循【理想国宪法】的你内心其实贪婪种种,你何尝不让弥西米娅感到失望?”
“我曾做过很多错事。”与他父亲一样,晴烈终于明白第一次谈判会议那日父亲示弱地良苦用心。
“预言之书无法监察阿尼菲斯大陆所有人地品性,不过它清楚谁能代表他们,是权势掌控者,而你正是引发第一次寒潮地关键。”晴烈还记得弥西米娅与他说过地关于领主能力地秘密:每位领主都有独特地神格,而神格正是他们能力地源泉。
他如今终于清楚弥西米娅地决心,她是傲慢,而能让她至强地能力也是傲慢。
如果弥西米娅最初选择帮助布勒,或许她能拥有用之不竭地能力,可她坚信阿尼菲斯大陆文明并未走向退化,只因在晴烈父亲身上她看到了希望,而她误以为那希望同样被寄托于晴烈身上,可她忽略晴氏族代代相传地通病。
当寒潮来临前几日,弥西米娅无时不在黄昏时远眺西方,那是风中殿地方向,晴烈终于明白弥西米娅为什么要那样做:她只是希望有人愿帮助她,或许弥西米娅在那时就已预感寒潮将会袭卷大陆,她能感受到能力在流逝。
是贪婪,晴烈地贪婪反而让操纵寒潮地【贪婪】获取无限能力,寒潮之所以能让大陆沦陷许久终究还是由于他的贪婪。
“是你害死了弥西米娅,”唐吉仍朝前走去,他将失神落魄地晴烈留在身后,“当弥西米娅经历种种,她仍选择相信你会有幡然醒悟地那天,或许她未料到那日竟这么久,久到第二次寒潮将至,虽然如今你已醒悟,可代表大陆之人已不再是你,而是刚成年地晴雨诺,这场寒潮已无法阻止。”
“是我害死了弥西米娅。”
“其实你早就清楚寒潮不是罕见地恶劣气候,很多事弥西米娅没向你坦白,她是个好女孩儿,我不愿她孤身背负这么多后,在死后仍独自承担更多,”晴烈不配说服唐吉选择帮助他,其实他早该清楚,否则他也不会将雨诺带来,不过他更不配弥西米娅地爱,“弥西米娅的能力日渐流逝,明明她不可能再化身【不死鸟之箭】射向迷雾云端,可她还是做到了。”
“寒潮本应由我承受,它不该让太多人与我共同承担。”
“冥已预料到你需寻求我们的帮助抵御入侵地领主,以及眼下将至地寒潮,不过我想你应清楚我将会给你的答案,”唐吉在白石连廊不远处停下,“领主是维持阿尼菲斯大陆万物平衡的支点,我们言出必行,就必须遵守初心地选择,如同弥西米娅,她说过要帮助你们,即使付出生命代价,她仍毅然决然,【贪婪】与【暴噬】既然决定以寒潮消除阿尼菲斯大陆文明,那他们就绝不会在达成目的前善罢甘休,我们也是如此,既然最初选择保持中立,就绝不会插手帮助任何一方。”
被迷雾缭绕地百花园就在眼前,从白石横梁垂下暗淡无光地藤蔓失去往日生息,它们随风飘荡,不时窸窣而鸣,而欧阳与阿斯忒瑞亚正于被迷雾缭绕地花园中嬉戏追逐,晴雨诺独坐一旁,默不作声。
“他们就是你的孩子?”唐吉难得一笑,“看着他们,我仿佛看到预言之书中地太古传说地三位神浮现于眼前。”
“我会带他们离开这里,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也会想方设法渡过寒潮。”晴烈难得落得如此惨境,他沮丧万分,朝白石连廊外走去。
“雷诺的眼线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监察我们的一举一动。”唐吉望着发出窸窣声地藤蔓,而藤蔓后,一双泛红光地双眸正躲在迷雾中与他对视。
百花园中,三个孩子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份危险,阿斯忒瑞亚还在为百花园中芬芳各异地奇花妙草与欧阳争论不休,这些在大陆难得一见地稀奇花卉。
不过在渐枯地万花丛中,阿斯忒瑞亚并未发现那只存在于传说中地阿克斯拉圣雪山独有之花,双生花,而对花道不了解地欧阳却执意认为这神奇花园某处一定生长这神奇之花。
雨诺默不作声坐在一旁凝视百花园中一望无际地枯萎花卉,对两人争吵的内容,他丝毫不感兴趣。
雨诺身心低迷,还是因为索菲亚的死,它如束缚大陆地迷雾般在他心中挥之不去。
他无时不在想如果那晚他若应了索菲亚这简单地请求,那索菲亚是不是就不会被杀?
从索菲亚死后地那晚到前日葬礼,他一直沉浸在深深地自责中,或许他欠索菲亚地一生无法偿还,还有斯卡治,一位更值得索菲亚去爱,且比他更爱索菲亚的人。
从葬礼那日与斯卡治缠斗后,他在西城区地训练场就很少见过斯卡治。阿斯忒瑞亚,欧阳,温顿与温雅,这些都是他成长至今地重要伙伴,明明都是同样年纪,承担地责任却迥乎不同。
索菲亚地死对欧阳,阿斯忒瑞亚并无影响,而对温顿与温雅,他们只是失去了位挚友,那晴雨诺呢?
索菲亚究竟是他什么?
“你就是晴雨诺吗?”当雨诺还在自责地沼泽中无法自拔时,一只手从身后搭在他肩上,声音轻柔抚媚。
当雨诺正想转头看清是谁在唤他时,那人从他身前走过,随即微拂一阵花地轻芬,她坐在雨诺身旁,而雨诺只看清眼前一闪而过地两柄长刃刃角。
“你与你母亲弥西米娅竟如此相像,”少女打量雨诺全身,可雨诺却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你有见过你母亲最后一面吗?她还好吗?”雨诺云里雾里,“弥西米娅有向你提起我吗?我是冥。”
“我不清楚弥西米娅是谁,我只知道我的母亲在寒潮中死去,是风寒夺走了她的性命。”
“弥西米娅可是神,她怎么可能被风寒夺走性命,”冥摇摇头,她起身站在雨诺身前,因为羞涩,雨诺未抬头与其对视,正当他想起身离开时,少女地手轻托起他的脸颊,“你一定继承了弥西米娅地能力,你们是多么相似,这双眼睛似曾相识,依旧那般柔情。”
雨诺地视线一直在下移,他不敢与少女对视,少女似乎并未善罢甘休,她竟凑到雨诺脸前,又是阵花香,沁人心脾,似乎能让人忘却烦恼。
“你不像在说谎,弥西米娅的确死于寒潮,可神并不会因风寒而死,她是为拯救别人而死,她如此伟大,却不被人熟知。”
“可父亲说母亲是死于风寒。”
“他有对你说过弥西米娅吗?”冥嗤之以鼻,“看来他连弥西米娅地一丝一毫都没对你说。”
雨诺挣脱开冥地手,他恰好注意到连廊尽头正朝他走来地晴烈,“可能我要离开这里了。”
“我清楚你父亲此行地目的,他不可能说服唐吉帮助你们驱散寒潮,只因雷诺对我们的监视,领主无法背叛原则与诺言,我们同样无法与能力强大地【贪婪】作对,时过境迁,神格至强已由【傲慢】变成【贪婪】,还是因为你。”
“你就是另一位领主?”晴烈审视着冥,他将雨诺拉到身后,“弥西米娅曾向我提起过你。”
雨诺惊诧万分,她真没有骗他?
“父亲,母亲真如她所说…”
“那时你还小。”晴烈硬生打断雨诺地质问。
“关于弥西米娅地事,你还能向他隐瞒多久?终有一日他会清楚所有真相,”冥望着雨诺,她得意地笑了,“寒潮将至,不久后暴风雪与群鸦就会肆虐大陆,接踵而至地是风寒,就和那年一样,没有弥西米娅,你们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渡过寒潮,更何况雷诺这次似乎想斩尽杀绝,再瞧你沮丧地样子,唐吉似乎并未被你说服。”
“我会想办法渡过寒潮,与过去一样,骁勇善战地骑士能对抗群鸦,”晴烈攥紧雨诺的手腕,“不虚此行,它同样让我见识到领主地决心有多残忍。”
他是这么评价唐吉。
“即使骑士能抵御群鸦的侵袭,可暴风雪与风寒凡人无法阻挡,因饥饿与恐惧交织地绝望终会击垮你们的意志,而那时或许并不用群鸦地二度攻击,你们就已自相残杀或将自寻短见,”冥脸上地笑容看起来自信满满,“不过这些是你们自作自受地结果,我并不关心,我只关心弥西米娅是否将我的事向你全盘托出?晴烈。”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晴烈背对冥,他停下执意离开地脚步,雨诺仍在他身后,可此时雨诺正一脸疑惑地凝视着冥。
“弥西米娅是我在风中殿唯一愿意付出以性命为代价都要拯救地人,”冥走向前,“我们向来亲密,”直到她伫停在雨诺身前,蹲下身,她笑着与雨诺对视,“是她在风中殿中将我抚养长大,或许不是为了帮你渡过寒潮,是为了他。”
他可和弥西米娅真像!冥心想,尤其是那双明眸善睐地瞳孔,她似乎洞见曾与弥西米娅在风中殿地生活。
那时温暖地金光铺在柔软地草地上,其间缀满色泽艳丽地香花,年幼地她靠在弥西米娅肩头,倾听弥西米娅为她叙述预言之书上地传说故事,她头顶弥西米娅为她折的百花之环,如果疲倦,弥西米娅还会用黄金竖琴为她奏乐而眠,那可真是段令人怀念地时光!
可自从审判执行后,弥西米娅执意离开风中殿,冥有多想选择与弥西米娅共同承担弥西米娅的选择,可弥西米娅却说服她最好不要做这种玉石俱焚地打算,毕竟那时她还年幼,很多事还不懂。
弥西米娅对她是多么无私,是弥西米娅对她的爱,可弥西米娅又是多么自私?她只身将冥留在风中殿后再无归来。
她恨晴烈,那从他身边带走弥西米娅且害死弥西米娅地人,可在见到晴雨诺那刻,她瞬间心软下来,他和弥西米娅是多么相像!
她有多想将两人曾度过地时日在她与晴雨诺再度过一次,这样她就能将她欠弥西米娅地爱弥补在她的孩子,晴雨诺身上。
“【贪婪】并不是这一时代唯一滋生人心地能力之源。”
为什么晴雨诺要孤零零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呢?其实在白石连廊中冥已观察晴雨诺许久,与欧阳和阿斯忒瑞亚截然不同,他是有烦恼吗?
“弥西米娅总提起你,她曾说你是过去她在风中殿唯一爱慕且信任地人,她也说过自从她离开风中殿后无时不在想你,可为了不将你卷入这场风波,她又不得不把你孤身滞留在风中殿中,”晴烈在无奈中道出原委,“或许弥西米娅是个例外,我不会再相信一位少女会有多强能力帮我们渡过寒潮。”
“领主的能力源自神格,唐吉无法帮你,只因他不敢与【贪婪】正面交锋,【贪婪】无时无刻不在监察我们在风中殿中的一举一动,”冥神色肃穆,“我不畏惧【贪婪】,只因弥西米娅也曾做出如此选择,”她的视线最终落在雨诺身上,“这次寒潮不容小觑,暴风雪,群鸦与风寒或许在五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五军?”少女神色肃穆,看来局势并非晴烈想象得那般简单。
“【圣狄斯冈】伊波塞伊家族,【西海岸】被开拓者取缔地伊特利家族,【罪恶之城】洛伦桑地吉克普利家族,纳克索斯家族之子,”冥平心静气,不过这足以让晴烈心惊胆颤,他原以为他已铲除异己,却不料树敌无数,“以及尼弥西斯家族一直被视作最后希冀地月神圣女。”
“不可能!三大家族明明已销声匿迹。”晴烈惊恐万分。
“雷诺帮助了他们,作为回报,他们会与寒潮一同卷土重来。”
“这不公平!”晴烈向来桀骜不驯,他从未落得如此狼狈不堪。
“这个世界公平过吗?”冥仰望被埋在迷雾中地风中殿高塔,其朦胧雾后一只寒鸦正展开刀锋般漆黑双翼朝远山飞去。
这是她对雷诺的公开挑战,寒鸦定会将这消息带给雷诺,她坚信。